[史詩奇幻] 騎士悲歌 作者:憑空想像 (連載中)

 
regn13 2018-8-31 22:00: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4 17971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十捲第二章

    連歌頌上帝的《聖典》中都記載了天使的戰爭,更罔論自出生那一刻起就背負罪惡的人類了,“在天上就有了爭戰。米迦勒同他的使者與龍爭戰,龍也同它的使者去爭戰,並沒有得勝,天上再沒有它們的地方。大龍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但,是迷惑普天下的。它被摔在地上,它的使者也一同被摔下去。所以諸天和住在其中的,你們都快樂吧!只是地與海有禍了,因為魔鬼知道自己的時候不多,就氣忿忿地下到你們那裡去了。”

    這可悲的時代是否應該謝幕了呢?維科斯驅馬併入了騎兵的隊伍,也許,是該結束了……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她站在峻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陽光。姑娘唱著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鷹。她在歌唱心愛的人兒,她還藏著愛人的書信。”夏巴克用著自己並不算好聽的嗓子,一首據說是來自東部平原耐寒的諾德人的歌謠。

    這首歌曲內容講述的是,一位美麗的姑娘對離開故鄉去保衛邊疆的情人的思念。這當然是一首愛情歌曲,但這首歌曲,卻沒有如一般情歌似的對愛情的委婉表述、對愛人的纏綿,而是節奏明快、簡捷,旋律樸實、流暢。與其說她是一首情歌,到不如說是一首戰場上的戰歌。

    但是在這裡,沃薩瓦地區,卻是沒多少人聽過這首歌曲。更罔論用諾德語唱出這首歌了。夏巴克,這個中年的騎士,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的秘密呢?

    “咕!咕!”夏巴克解開了腰間別著的水袋。裡面裝著的是諾德人愛喝的烈酒,仰著脖子,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沃薩瓦地區的人們因為氣候不是多麼的寒冷,因此對於烈酒之類的禦寒之物便不是那麼鍾愛,相反的是他們所喜愛的是“上帝之血”,也就是用新鮮的葡萄或葡萄汁製成的酒,或者說是葡萄酒。他們陶醉與葡萄酒的妖豔與甘甜。而烈酒過於辛辣的性格,並不是他們所能接受的。

    “啊。這歌聲,這姑娘的歌聲,跟著光明的太陽飛去吧!去向遠方邊疆的戰士,把姑娘的問候傳達吧!!”嚥下了口中高濃度的烈酒。夏巴克仰天歌唱,絲毫不顧及周邊騎士與侍從的目光。

    “又來了,他的樣子還是沒有變。”一些認識夏巴克的騎士,看著有些瘋癲的夏巴克,紛紛搖著頭,但卻不是多麼的意外,因為這一切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或者說,是從二十年前開始就已經習慣了。

    二十年前,夏巴克還是一個年輕的騎士。明朗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也會為之失色,因為他的開朗比之陽光更加暖人心懷。他不僅會用手中的長槍與劍守衛自己的信仰。而且哪怕提起了鵝毛筆,他也能寫出令教堂的牧師為之羞愧的好字。

    如果非要用一種東西來形容當時的夏巴克,那麼或許就是“蘭斯洛”了吧,那個傳說中完美的騎士,完美的品德,完美的劍術。完美的,完美的。完美的……

    但一切在二十年前的某一天又突然改變了,當夏巴克在歷時兩年朝聖歸來時,人們發現,這個年輕的騎士,彷彿在朝聖過後,被上帝懲罰了,厭惡了。

    他開始酗起了酒,並用著人們聽不懂的語言唱著一些旋律詭異的歌曲。當地的一名博識的學者,曾經在聽過夏巴克所唱的歌曲後,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所唱的歌曲,已經基本上囊括了人類所有的語言,不論是東部平原,沃薩瓦地區,波輪山地,莫開善室大草原,比裡利畢大半島……”

    就是這樣的一名騎士,在朝聖的過程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故事,竟然令他轉變如此之大,一個完美的騎士,卻變成了一個如同大歌劇家法勃列筆下的“瘋騎士”涅葛默德一般。用著人們不懂的語言,做著與常人不一樣的動作,去詮釋著只有自己知道的世界。

    “他回來了。”一名眼尖的侍從坐在馬背上,看著遠方突然出現的一人一馬,“是紅色的旗子,是戰爭!”

    遠處,交涉員正跨在馬背上,向著己方陣地奔馳過來,他的左手拉著韁繩,讓自己不至於從馬上摔下來。而右手,則高舉在半空中,瘋狂的揮舞著自己持著的紅色旗幟。

    交涉員,一個戰場上的特殊職業,他們不同於掌旗官或傳令員等職業,他們是在開戰前或投降時跟對方進行交涉的勇士。為什麼說是勇士呢?因為誰都不知道,交涉員進入了對方陣線是否還能活著回來。

    當他們手中舉著的是藍色旗幟,表示的是對方接受和平,願意退兵;而白旗,表示對方同意己方的投降,並且給予戰俘待遇;是令人不想見到的顏色,便是紅旗,這所象徵著的,既是對方要用鮮血染紅旗幟,染紅大地。當然,還有黑色,這個是死神的顏色,是不死不休,不要俘虜,若是在攻城戰中,則是戰後屠城!!

    野蠻的遊牧獸人最鍾愛的顏色既是黑色,雖然這並不是他們真正意義上喜愛的顏色,但卻是他們在種族戰爭中最愛使用的顏色。在人與人的戰爭很少出現屠城色,因為如此一作,便是生存的戰爭,而不是利益的戰爭。

    “駐守邊疆年輕的戰士,心中懷念遙遠的姑娘。勇敢戰鬥保衛家園,姑娘的愛情永遠屬於他。勇敢戰鬥保衛家園,姑娘的愛情永遠屬於他。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姑娘站在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夏巴克看著空空的酒囊。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歌聲也隨之低沉了下去,甚至連最後本應高昂的結尾也變得低啞起來。

    “維科斯。”夏巴克看著身邊騎著馬閉著眼睛的維科斯。用著不同於剛剛瘋癲的威嚴語調說道。“知道什麼是騎士所追求的麼?”

    “榮耀,信仰。”維科斯依舊閉著眼睛,等待著即將到來的戰鬥,敷衍的回答道。

    “可我在你身上只看到了對於利益的慾望。”夏巴克頓了頓,接著說道“不論是人類還是上帝都具有的一種生命的本能。”

    “我的騎士主人,這可不是一名虔誠的信徒應該有的言語!”維科斯睜開了雙眼,詫異地看著眼前令他不敢認識的夏巴克。在剛才。那番言語,那個在他的記憶中。每日都會堅持禱告,虔信無比的瘋癲騎士,舌尖卻道出了大逆不道的話!

    這番話如果被教士聽到,絕對會用這話裡對上帝的污衊。對夏巴克處以極刑!!

    “我只是在訴說真理,一個我們早就明白的真理。”夏巴克笑了,這十幾年來,他第一次的笑了,笑的如陽光般燦爛,如夜晚般陰沉。他的眼中不再有渾濁,而是睿智的光芒,是一種懾人的睿智,彷彿上帝的智慧在他的眼中閃爍。

    正當維科斯震驚於夏巴克突然的改變。戰爭似乎開始了!!

    “嗚嗚!!”戰爭的嚎叫在陣中傳來,而與之相對應的,遠處也傳來了一陣號角聲!!

    “勇士們!拿起你們的武器!!”米厄齊爾子爵抽出了腰間的騎士劍。直指蒼穹,用著鏗鏘的語調說著。“讓他們的鮮血在這片土地上綻放!”

    “是!”米厄齊爾閃爍著黝黑的瞳孔,滿意的看著身後的騎士(侍從)的回應聲,雖然他年齡尚有,聽不懂其中有一部分人的敷衍之意。

    正如那句老話所說:對於未諳兵事者而言,戰爭無疑殊為浪漫。米厄齊爾。這個年輕的貴族變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

    當老米厄齊爾子爵因為在騎馬不慎落水而死後,年僅二十二歲。整日留戀於貴婦人身上的小米厄齊爾便突如其來的成為了一名子爵。

    雖然他完全不能適應這種角色,但他在成為了一名正式的貴族後,也努力學習了種種禮儀。但可惜的是,米厄齊爾還是一個空有葡萄酒瓶的白水,中看不中用。

    在他的治理下,封地的雜捐變得格外苛刻起來,物價較比米厄齊爾上任之前,上漲了百分之三十。一個原本只需要幾個銅板就能買到的白布現在卻需要十幾個銅板,而這樣的原因很簡單,米厄齊爾需要在他的城堡裡舉辦一個白色的聚會,而這個聚會需要一大堆的白布!!

    同樣的,對於米厄齊爾而言,戰爭對於他只是一種來自腦中的幻想,他對於戰爭的印象更多地是來自於游吟詩人口中的神話故事。憑著個人勇武將一個軍隊戰勝這種事情雖然他也知道,但他還是相信,如果只憑藉著一個領導者的個人魅力的話,足以是一個軍隊戰無不勝。

    而很顯然,他錯了,他在戰前的這番鼓舞並沒有起到激勵自己身後騎士(侍從)的作用,反而更加凸顯出他自己的狂妄無知與自大!

    “他們來了!!”年輕的列支登第一時間發現了在對面正緩緩的升起了一面藍色鷹獅的旗幟,毫無疑問,這是敵人的旗幟!

    “天哪!列支登!!”老喬克的酒帶緩緩的在手中滑落,很明顯,他看似渾濁卻如鷹般敏銳的雙眼發現了什麼令他震驚的事情。“我看我們還是逃跑吧,如果你還想繼續活下去的話!”老喬克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幾下,用著顫抖的聲音說道。

    “不,不。”列支登舔了舔嘴角,彷彿在品嚐什麼美味,雙眼放出熱忱的光芒。“也許這樣更加有趣點,不是嘛,老喬克。”

    “你這個瘋子,你想死,我還想多苟且偷生幾年!”老喬克雖然嘴上在反駁著但是手中的活計還是沒有停下,老喬克正在戴上獸皮手套,摩擦著那把跟隨他多年的戰弓,代表他一生戎馬的戰弓。

    “咚!咚!”大地在顫動,被對面的軍隊所擊打!那一步步的行走的落地聲。不僅僅是在敲打在地上,更是正在猛擊著人們的內心。

    “夏巴克,我想。我們麻煩了。”維科斯皺起了眉頭,站在高地上的騎兵隊伍能夠很明顯的看到對面現在的情形。

    “如果這就是戰爭對你的洗禮的話,我想這次洗禮足以使你難忘了。”夏巴克難得的開啟了玩笑。

    沒錯,對面的部隊,遠遠的望去,便能估計出大概的人數。一千餘人,是米厄齊爾子爵部隊的兩倍還要多。

    而且。其中除了侍從與農夫外,好像還參雜著一些身份不同於以上兩種的士兵。

    “是僱傭兵。東部平原的僱傭兵。”夏巴克挑了挑眉毛,對著身邊的維科斯說道。

    “他們是最好的步兵。”夏巴克好似回憶起了什麼,用著讚歎的語氣說著,“看到他們手中拿的雙手斧了麼?注意。千萬不要讓他們貼近你的身邊。我肯定,那些斧頭足以將你剁成肉醬。”

    正當維科斯想進一步瞭解更多關於東部平原僱傭兵的情況時,狂妄的米厄齊爾子爵發話了。

    “勇士們,不用懼怕,他們雖然人數眾多,卻遠不及我們的強大。一群農夫難道就是我們畏懼了麼?不,我們不,我們是最偉大的戰士,讓他們。讓那群鄉巴佬看看,什麼是騎士,什麼是偉大。讓我們拿起武器。奮勇殺敵,建立偉業!”說完後,米厄齊爾彷彿被自己的語言所感到,舉起劍與盾,振臂高呼。

    在場的諸多騎士,雖然對於米厄齊爾的話不以為然。但還是一幅被感動了的模樣,舉起雙臂。高聲歡呼,彷彿米厄齊爾真的是一名偉大的演說家,能夠振奮士氣,創造奇蹟!

    “狂妄的白痴。”維科斯的心中給了米厄齊爾,他主人的主人,這樣一個不雅的稱號。“難道他以為這樣就能獲得戰爭了麼?”維科斯在心中腹誹。

    不論高地上發生了怎麼樣的一出虛假的貴族與騎士的鬧劇,戰爭卻已經打響了鐘聲。

    “取箭。”列支登用大拇指摁著箭尾,食指貼著尾翎,拔出了插在地面上的箭矢。

    “搭弓。”箭矢的尾翎深深的貼在了弓弦上,,閃爍著寒光的箭頭,正在正對著前方,彷彿在尋找著載滿鮮血的獵物。

    “瞄準。”列支登眯起了左眼,用右眼的視線與箭頭連成一條直線,直指著一百米開外的一名敵人。

    “放!”列支登大喝了一聲,右手指猛然鬆開。

    登時離弦的箭矢好似一尾流星,鋒利的箭頭在弓弦的反作用下,響著“噼噼啪啪”的聲音,將前方空氣切割開,用著肉眼無法看見的速度向著前方一百二十米處的敵人飛去。

    “唔。”一個侍從只感覺到自己脖子處一片冰涼,伸手抹去,卻只看得見一片模糊的紅色。

    “咚。”這個侍從發現自己的身體好似不聽自己指使,雙腿無法抬起向前進發。似乎有什麼寶貴的東西在流去,這是他腦中所想的唯一的東西。

    “米賽爾維奇!”在那個侍從倒地後,他身旁的另一名二十五餘歲的侍從用著悲傷的語調,喝出這具屍體的名稱。

    他們在一起共同戰鬥了七八年,情誼可謂如同手足,他們甚至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後背在戰場上暴漏給對方,因為他們相信兩個同生共死的勇士足以面對百萬大軍。但沒想到,這一次的戰鬥,還沒有到他們顯露自己的勇武的時候,米賽爾維奇竟然已經去向上帝懺悔自己的罪過。

    “米賽爾,我會為你……”這名侍從正準備說出為米賽爾維奇復仇的話語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倒向了地面,正如同剛剛的米賽爾維奇一般。

    “兩個!”一百米外的列支登習慣性的舔了舔嘴角,用著充滿熱忱的興奮而邪惡的語調說著。彷彿一個生命在他手中死亡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莫大的成就。老喬克,全名是德爾頓.喬克。一個年近五十的老獵人,他的身體早就不堪戰爭的高強度折磨,但是這個時代的悲哀就是如此,他只是一個沒有任何高貴身份的獵人,甚至某些意義上來說,他比之農夫更加可悲,因為他無權去選擇面對戰爭還是逃避戰爭。

    農夫尚可選擇上繳多餘的糧食,來換取不參入戰爭的漩渦,但獵人卻沒有什麼能夠獻給貪婪的貴族的。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還是他們手中的弓與箭了吧。

    用著手中的弓箭去為領主征戰,然後卸甲還鄉,繼續在山裡狩獵,接著再加入領主強行徵召的軍隊裡……如此以往,他們唯一的歸處是在戰場上為了不屬於自己的利益死亡,或者在深山森林中裡被不知名的猛獸獵殺!

    而老喬克就是獵人的真實寫照,他在十五歲第一次被強徵入伍後,到了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十餘個春秋。他手指的關節處,佈滿了層層的老繭,這些是他常年開弓的痕跡,是他收割生命的榮譽!!

    在這幾十年的半軍半農的生命歷程中,老喬克為上帝所運送的生命已經達到了一種連他都數不清的地步,是七十還是一百?

    不,他已經想不起來了,就如同他想不清他已經開過多少次弓一樣。

    “聽我號令!”老喬克看到敵人出現後,一改之前的酒氣熏天的頹廢模樣,拉起他珍藏多年的戰弓,對著身旁的幾名獵人說道。

    老喬克在米厄齊爾家族的封地中的獵人組群中,是素有威望的一個長者,不過與其說他是一名威壓的長者,不如說他是一名寵兒,一個上帝的寵兒。

    在獵人中,老喬克的年齡是最年長的,雖然這樣不足六十歲的年齡或許看起來不是那麼的具有歲月的滄桑,但是不要忘記,老喬克是一名獵人,一個遊走在生與死邊境的漂游者!他如此這般的幸運,被同是獵人的人們稱為“上帝的寵兒幸運的老喬克”。所以,久而久之,獵人們也便習慣性的聽從於“幸運者”的指揮,他們期盼用這樣的方法,從老喬克的身上沾染到一點“運氣”。

    沒有令他們失望的是,如果聽從於老喬克的指揮,他們的存活幾率果然大上了幾分。老喬克似乎有著一種野獸的直覺,對於戰爭,他渾濁的雙眼總是能夠看透迷霧,直至生命的希望。

    “搭弓!”在一片刷刷聲中,老喬克周圍的獵人們都聽話的將弓矢貼在弦上。

    “滿月弦!”滿月弦,又稱滿弦,指的便就是將弓弦拉到極致,如同滿月時的月亮,依靠弓弦反彈時爆發的力量,最大限度的推動箭矢向前穿刺,給予敵人最大傷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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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捲第三章

    只不過,這樣的拉弦方式,對於一個人的體力是極大的消耗。一個壯年的獵人也只能連發十箭,之後便沒有力氣繼續射擊了,當然,這只得是連續滿弦射擊。若是普通的射擊,可以連續十八發,如果是有間隔的話,可以射完一箭壺!

    “放!”老喬克一聲令下,周邊的獵人們鬆開了手中的箭矢,登時整個隊伍的中間,響起了崩崩的離弦聲。

    “舉盾!!”沖在陣中前列的諾德僱傭兵大隊長,看到對面獵人們舉起獵弓,身為戰爭之人的他,立即嗅出了危險的味道,對著身旁的士兵號令到。

    “烏拉!!”身為北方巨熊的諾德人大喝一聲,舉起左手的盾,傾斜著頂在頭上,在奔跑行進中抵禦著來自天空的箭雨。雖然這樣的簡單的蒙著獸皮圓盾無法像巨型的闊盾、塔盾那樣有效的防禦全身,但卻可以保護住自己身體上部的要害部位,降低自己死亡的幾率。

    “烏拉!烏拉!”三百多人的諾德僱傭兵如同被施展了獸人薩滿的狂熱術,全身的筋肉在大喝中凸顯出了,眼睛散射出好戰的光芒。

    “唔。”

    “唔。”

    只不過哪怕是像諾德人這樣勇武的戰士,在獵人們無差別的箭雨下,也會有幾個倒霉的傢伙受到上帝的青睞,被召喚去了天堂。

    “夏巴克,看來我們需要準備好臨陣脫逃的藉口了。”維科斯眯起他湛藍的雙眼。清淡的說道,彷彿臨陣脫逃這種懦夫才做得事情,對於他來說只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貴族們對於名譽與榮耀的看重是僅此於金錢與權力之下的,甚至一些愚蠢的貴族會為了無關緊要的榮譽與其他貴族兵戎相見。而維科斯雖然不是一名天生名貴的貴族,但是他身為侍從的身份卻明確規定了他不能戰中脫逃,因為一個侍從如果在戰爭中逃跑,他的侍從身份會被永遠的剝離,一生只能去做一個貧賤的農夫。

    對於從小沒有接觸過農業的侍從們來說,伺候一片土地。揮舞鋤頭,可比讓他們提劍殺人難得多。

    “現在還不是逃跑的時候。況且,我們現在有機會逃跑麼?”夏巴克用雙腿夾了夾戰馬的腰部,扣上了覆面頭盔的面甲,拔起了插在泥土裡的騎槍。“我們偉大的領主。可認為現在是一個以少勝多,證明他的勇武的時刻。”雖然嘴上是讚頌這米厄齊爾的語句,但是夏巴克的話裡卻充滿著一種戲謔的語調。

    果然如他所說,小米厄齊爾看到對方幾乎是自己兩倍的軍力後,反而興奮起來,滿面紅光的看著對方的軍隊,彷彿他們不是一支能夠葬送他的軍隊,而是能讓他凱旋而歸的弱旅。

    “看看那群不堪的傢伙,他們認為僅僅是憑著這些來自東部的鄉巴佬就能戰勝我們麼!不!”小米厄齊爾舉起了掛在馬上的騎槍。“衝鋒!勇士們!跟我一起鑄就輝煌!”

    “聽您號令!”彷彿米厄齊爾如同白痴般的發言真的起到了作用,那些個騎士侍從也顯得興奮不已,當然。這裡面真的有一個是真心的麼?

    那個白痴真的以為說好話就能戰勝敵人了麼?維科斯在心中翻了翻白眼,只不過在臉上他卻亢奮不已,如同其他的人一般。高及摩男爵從未感覺到如此一般的快感,一種只屬於征服者的快感。當他聽說旁邊領地的封主老米厄齊爾子爵不慎死亡後,他便知道,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好時機降臨了。

    小米厄齊爾。雖然有著貴族的身份,但卻從來沒有過貴族的靈魂。他腦中所思考的更多是騎士小說中的幻想和貴婦人的美麗。他或許會為了哪家貴族的小姐而費盡心思,但卻永遠不會為了如何發展自己的勢力而絞盡腦汁。

    在僱傭了這群諾德傭兵後,高及摩男爵便立即決定向米厄齊爾的封地進發,如果此時他再不吞併的話,那他可就真是最蠢笨的貴族了。恩,當然,要稍微遜色於小米厄齊爾這個熱血的笨蛋。

    “敵人就在眼前!!烏拉!!!”諾德人的首領帶領著他的手下終於衝到了距離弓箭手三十幾米處的草地,完美的向高及摩男爵顯示了他們這個戰鬥種族的戰鬥能力。

    雖然在沖上這個小高地前,諾德人的人數傷亡了四十餘人,但與總人數三百多人的僱傭軍相比,傷亡比率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一旦踏上了僱傭兵這條道路,能夠選擇的死亡方式就只有馬革裹尸了,對於任何一個勇士來說,躺在床上死亡,是最令他們難以接受的了。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比一個勇士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老去,力量日益消弱更加殘酷的事情了麼?

    “退後!立即退後!!不要繼續射擊了!!!”老喬克計算著諾德人到自己這邊還有多少時間,當機立斷的下達了撤退的指令,當然,這一切是沒有經過掌旗官肯定的。

    掌旗官,一個在軍隊中的職業,擁有指揮一個小隊編制的權力,只不過這是在那些個有著森嚴體系的帝國中有著這樣的設定,在類似於分封制的沃薩瓦地區,掌旗官更加類似於一種貴族的僕從類的角色,但他們卻依然享有在戰時指揮一個小隊的權力。

    “不要後退!!當他們進入二十米時再後退!!”掌旗官憤怒的對著周圍後退的獵人命令道,很顯然,他認為二十米的距離足夠讓他們逃到身後近距離自己十米的步兵陣地。

    可惜的是,這個身份比獵人高貴的多的掌旗官打人,沒有能夠完美駕馭這些獵人的天份。八十多名獵人再聽到老喬克的呼喊後。沒有猶豫的撤退到後弦去了,很明顯,與其相信這個看上去空有其表的掌旗官。不如去相信實實在在的“幸運兒”老喬克,畢竟他有著上帝的眷顧!!

    “該死的!!你們這群低賤的………………”掌旗官看著四周完全不聽他指揮的軍隊,雙眼充血憤怒的大吼。只不過很可惜,諾德人很快令他閉上了嘴巴。一桿二米餘長的標槍刺穿了他的心臟,殷紅的血染紅他身前綠瑩瑩的草地。

    標槍,一種簡單卻高效的武器,他們製造簡單。一個簡易的重型標槍只需要木桿與槍頭,便能出現一種鋒利的殺人凶器。諾德人不僅喜歡用單手斧或者雙手斧去劈砍敵人。他們也喜歡在二十米之內用重標槍將敵人刺穿,諾德人使用的重標槍長度一般為二米以上,有效射程在二十米之內。一個壯年的諾德人完全可以在二十米內將標槍投擲入質地堅硬的橡木十釐米深,取人性命更是如同兒戲。

    危險!老喬克的直覺告訴他。死神的鐮刀正在他的脖頸上來回摩擦,這種感覺就如同在深山中被一隻猛獸緊盯上的感覺,從頭部到脊椎一片冰涼。

    一個諾德人正把他的標槍槍尖對準即將進入步兵隊列的老喬克,右半邊的身子正在扭曲的向後彎著,右手緊握著標槍的中上部,這是標槍蓄勢代發的動作,如果這一切真的發生的話,老喬克的死亡將無可避免!

    “崩!!”正在老喬克自認為自己即將帶著美酒升入天堂時,卻聽到耳旁傳來了箭矢離弦的反彈聲。

    “唔。”正準備把死神的標槍投出的諾德人感覺自己眉心一熱。接著就癱軟的倒在了地下。一根箭矢,正直直的穿過了他的大腦,箭頭從他的後腦勺露出。這一箭驚人的力度可見一斑。

    “老喬克,你欠我一命。”做完這一切的列支登,轉頭對著愣神的老喬克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雖然他的笑只是單純的扯到嘴角兩端的肌肉上昂,但是卻依然解讀得出列支登笑容裡所蘊含的一絲頑皮與對老喬克的關心。

    “如果我還能活過這一次的話,這個人情我會還上的。”回過神來的老喬克慶幸的說道。但很明顯,身為寵兒的他。現在也不知道是否能夠活過這一場懸殊的戰鬥。也許,一切只能寄希望於領主與他的騎士能否創造奇蹟了吧,但一想到小米厄齊爾的表現,老喬克就感覺到勝利的渺茫。

    “烏拉!!”伴著諾德人驚天動地的怒吼,飄揚的旗幟開始向陣地移動,排成橫列的傭兵舉起斧頭向著陣前的農夫殺來,奔跑帶來的煙塵在隊伍後面升騰起來。

    “啊!!”一個農夫正試圖用他的稻草叉刺入即將貼身的傭兵的胸腔,

    “咚!”傭兵快速地舉起了手中的盾牌擋住了農夫的攻擊,“死去吧!”傭兵大喝一聲,右手的斧頭帶著巨大的力量將農夫屍首分離。

    “下一個!!”剛剛殺死一個農夫的傭兵用右手的斧頭狠狠地敲擊著左手的盾牌,仰天長嘯!斜著眼睛尋找著下一個獵物,但周圍的農夫顯然被他的血腥所震顫到了,沒有人敢靠近這名勇武的諾德人。

    誰都沒有想到,傭兵的戰鬥力竟然如此強橫,三百多個農夫組成的陣線竟然會潰敗的如此之快。幾乎是一接觸沒到一分鐘內,這些農夫就已經四散逃開,躲避著諾德人收割生命的斧頭。

    “呼。”騎在馬上的維科斯看著潰敗的陣前部隊,心中出現了一絲迷惘,自己是否能夠活過這一場戰鬥呢?

    “維科斯,我的孩子,我的侍從。你畏懼了麼?畏懼敵人的勇敢、強大了麼?是畏懼即將到來的死亡嗎?”夏巴克平淡的對維科斯說著鼓舞的話。“但不要忘記,這些勇敢、強大同樣也是我們所具有的。”

    “看來你確實變化了不少,如果能存活的話,告訴我為什麼吧。”這一番話在一定程度上消弱了維科斯因為畏懼而顫慄的心,讓他不至於在第一次戰鬥就因畏懼而死亡。米厄齊爾的騎兵部隊整齊的有序的奔跑在坡地上,向著坡下的敵軍衝去。飛速行進中的戰馬踏在大地身上的音符。迸濺出震撼人心的聲音,整個天地似乎都在顫抖。衝天的泥沙在這群洪流身後升起,震懾戰場的衝鋒怒吼正在宣洩著對於敵人的痛恨!

    但唯獨可惜的是。這支隊伍的領頭者卻是一個沒有任何戰鬥經驗,卻狂妄自大的小米厄齊爾,哪怕這支隊伍有著傲人的戰力,可能也會折戟在這個不知名的小坡上。

    “高及摩男爵,我們是否應該讓騎兵出擊了?”高及摩的侍從官騎在一匹白色的駿馬上,向著一旁的男爵問到。

    “我的侍從。”高及摩眯起了他狹長的雙眼,“現在還不是我們出擊的時候。讓那頭蠢豬和他的部下在多死亡幾個,我們再出擊也不遲。”

    “是的。我的主人。”侍從官右手貼胸,低下了頭,露出了卑微之色。

    諾德人,讓我看看你們的力量吧!高及摩遙望著瘋狂廝殺的諾德傭兵。在心中期盼著。

    如同颶風一樣向著與侍從交戰的傭兵的騎兵部隊,飄揚的旗幟很快的即將插入陣中。

    “該死的!!!”一個警覺諾德傭兵,感覺到了大地上傳來的震動,毫無疑問這一定是騎兵衝鋒所帶來的效果,而且憑著他多年的經驗,這絕對是幾十人的騎兵衝鋒所帶了的效果,雖然看上去人數不多,但不要忘記,他們可是騎兵!步兵天生的剋星!步兵的殺手!!

    “死去吧。卑賤的雜種!!”米厄齊爾看著只有十餘米遠的諾德人興奮地大罵道,並且端平了手中的騎槍,將槍尖對準了那名正在被突如其來的衝鋒震驚到而發呆的諾德人。

    “嘶~”閃著寒光的騎槍槍尖毫無阻礙的帶著戰馬衝刺帶來的巨大衝力。插入了諾德人的頭顱之中,被穿刺的頭骨中紅白的鮮血與腦漿順著冒出後腦勺的槍尖,噴湧出揮灑在這具屍體下的草地上,滋潤著這些綠色的生命。這些草喝著人類的鮮血,相比來年一定會生長的更加茁壯。

    米厄齊爾在槍尖一碰觸到諾德人的額頭上的時候,就果斷的鬆開了手。雖然他從小就沒有把戰鬥技巧放在心上,但是多年的耳濡目染還是讓他知道了。假如在衝刺後不盡快的將騎槍拔出的話就會有很大的可能被旁邊的敵人一擊殺死,所以一名好的騎士必須學好如何在衝鋒中對於騎槍的掌握。不過,從小就對戰鬥不甚瞭解的米厄齊爾很明顯不是一名武藝傲人的騎士,所以他只能不去抽取那根還沒有折斷的騎槍。

    那頭蠢豬,真的以為自己是史詩中的英雄了麼,竟然一頭衝進敵陣!維科斯在心頭暗罵小米厄齊爾的魯莽。

    在這個時代,部隊的組成是由臨時組織的鬆散個體匯聚的戰鬥單位,除去騎士與侍從是經受過正規戰鬥訓練的,可以承受較高的戰損率,其他的幾乎是一觸即潰。而且假如身為部隊核心的領軍者,也就是貴族一戰死,對於整個軍隊的士氣打擊可謂是巨大的,甚至可能會造成軍隊不戰自敗。所以維科斯說小米厄齊爾的舉動是魯莽的,魯莽的彷彿如同一隻隻會在田間肆意肆虐隨後死在農夫手中的野豬,完全不顧及後果。

    但米厄齊爾這個魯莽行為並非是不奏效的,隨著米厄齊爾身先士卒的衝入陣中,那群正在淤血奮戰的侍從受到了極大地鼓舞,更加猛烈的進攻將戰鬥推上了一個高潮。

    “抱歉了,殺了你……”維科斯也很快的碰到了他的第一個敵人,一個比他還年輕的諾德人,可能只有十五歲吧。看樣子,可能這名諾德人也是第一次上殺場,“是我的責任!!”維科斯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年幼而心生不忍,熟練的將騎槍刺入了正在火熱跳動的心臟。

    “嘶啦!”鮮紅的液體從這名孩子的胸前噴射而出,維科斯英俊的面龐,染上了一種妖異而美麗的色彩,一種難以形容的現學的味道竄入了他高挺的鼻子,“這就是死亡嗎?”維科斯皺了皺眉頭。

    但維科斯並沒有因為這樣血腥的情景而亂了陣腳,這樣的事情對於從小就接受戰爭教育的他來說,只是一種早晚都該面對的無奈,這名年幼的諾德人本來正準備用他剛剛從戰死的父親那裡得到的單手斧將這名端著槍向他衝來的騎兵斬落下馬,以向他在天之父證明他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只知道逃避的小傢伙。但是他現在卻只能帶著無限的遺憾升入天堂。

    維科斯熟練的將騎槍從對方的胸膛拔出,他胯下的阿斯爾如同它的主人一樣並沒有被戰爭所震懾,反而抬起了前半身,用著蹄下兩個鋼鐵打造的馬蹄鐵向一個正衝著他衝來的傭兵踏去。

    阿斯爾五百多公斤的重量,集中在雙蹄上,狠狠的撞擊在諾德人胸口上,“咚!”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那名諾德人的胸腔下陷了足足五公分,內部的肋骨完全的被撞成了碎片,那顆本來強有力跳動的心臟,很快便被那些比刀鋒還尖利的骨頭絞成了碎片。

    “是時候了!”高及摩看著被騎兵強力衝鋒後而完全潰敗的傭兵右翼,立刻決斷出這是一個能夠以最小傷亡戰勝米厄齊爾的好時機,因為此刻米厄齊爾與他的騎兵正被傭兵們纏在陣線右翼,一時拖不出身,無法有效地重新組成騎兵陣。如果這個時候向敵陣進發,不僅會殲滅米厄齊爾的騎兵,而且會更快的決出這場戰鬥勝負,甚至可能生擒米厄齊爾。不過很明顯,對於高及摩來說,一個死了的米厄齊爾遠比一個活著的米厄齊爾有價值得多!

    “騎士們,楔形陣!衝鋒!”高及摩拔出劍揮向米厄齊爾在的地方。

    “該死的!夏巴克!怎麼辦!!!!”維科斯的雙眼不僅僅在關注著眼前的同傭兵的戰鬥,同時他也在注視著高及摩與他始終不動的陣地,隨時準備好作出應對。在高及摩的軍隊一動作後,維科斯第一時間就升起了不祥之感。

    “準備好。”夏巴克說完這句話後,伸手悄悄的指向了無人注意的距離他們二百米遠的森林。

    (逃跑麼?這個騎士的美德已經被扔掉了麼?)維科斯抽了抽眼角,看著眼前這個完全沒有騎士美德的另類騎士,不過,他很喜歡,逃跑的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十捲第四章

    “前進!前進!讓敵人在我們的劍下呻吟!”高及摩的侍從官端平了騎槍,用著高昂的語調振奮著身後騎士們的士氣。

    “為了榮耀!”騎士們響徹雲霄的吶喊聲震懾著整個戰場,戰馬踏在綠茵上的鐵蹄烙印著獨屬於戰爭的榮耀。此刻他們的吶喊聲中含著的不是名為利益的骯髒之物,而是閃爍著耀眼光芒的不可視之物,那是一種信念,一種用手中的騎槍撕裂一切阻礙的不可抵擋的信念。

    從天空俯去,這群騎士組成的楔形陣如同一個巨型的錐子,正在狠狠的向米厄齊爾及他的部下敲去,那有著鋒銳槍尖的騎槍就如同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正在準備將整個人間變成血海。

    “是時候了,夏巴克。”維科斯轉頭看著旁邊正在揮砍殺戮的夏巴克。

    “恩,不過你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夏巴克熟練的將單手劍一揮,一名諾德人的頭顱又飛向了天空。

    “唔,有嗎?”維科斯斜著眼俯視著戰馬前畏縮不前的諾德人,那些顯然因為他精湛的殺人術而畏懼的傭兵。

    經過了第一次用騎槍掠奪生命帶來的愧疚與不安後,維科斯反而鎮定了下來,用著平日裡磨練出來的技巧熟練地殺戮著。也許戰後維科斯會因為殺戮這種事情而心生自責,但是現在,維科斯卻只知道一件事情,在戰場上,沒有後悔的時機。只有殺人這一個詮釋真理的理由!

    “鐵納克,你親密的玩伴。”又是一顆頭顱帶著一個靈魂飛上了天空去往天堂。

    “剛剛,我似乎看到了。”維科斯用劍挑飛了一個傭兵的斧頭。

    “他被兩個諾德人用斧頭。砍中了心臟,想必是已經死了。”傭兵用雙手摀住自己被一劍刺穿的喉嚨,脖頸處咕嚕咕嚕的向外冒著鮮血,痛苦的死去。

    “你還真是感情冷淡的人,鐵納克與你做朋友可真是他的不幸。”夏巴克嘴角微微的上揚,對於維科斯類似於背叛的行為,他彷彿沒有什麼不認可。反而頗有讚賞。

    “這個,叫做理智。”斜著眼的維科斯。眼睛似乎透露著似笑非笑的感情。

    “好了!走吧!”比薩夫勒斯揚起了上半身,驚退了周圍的傭兵後麼,載著他的主人向著二百米外的森林跑去。

    “阿斯爾!我們也走!”維科斯伸手提了提韁繩,抄起了騎槍。戳穿了身邊一名諾德人的胸口後,也逐漸消失在這個修羅場中。

    一個騎士,在戰場上是不會撤退的,不是因為所謂的烏虛子有的騎士榮耀而頑固的戰至最後一刻,而是因為他們的身份限制了他們不能夠出現這種懦夫行為。貴族之所以為貴族,是因為他們是為貧民所嚮往而又難以觸及的存在,他們享受著平民的供奉,擁有著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財富,過著令人神往的生活。但同時,他們也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與義務來為他們令人豔羨的身份付出報酬,這個報酬便就是戰爭!

    他們需要用盾去捍衛自己的權力。用劍去剝奪、壯大自己的權力!這種行為在一定程度上也許是野蠻的,但是誰又能否認這一切是骯髒的?

    有著尊貴身份的騎士,倘若在戰場上逃跑的話,輕則會被剝奪騎士的身份,重則會被處以極刑。不論是哪種,對於享受慣了奢侈生活的騎士。都是無法忍受的苛刻條例,因此在戰場上。沒有騎士會逃跑,除非是他們的領主允許他們遠離戰場。否則他們將戰至最後一刻!用鮮血,用劍,去鑄就屬於騎士的樂章!

    “該死的!”正在酣戰中的米厄齊爾也聽到了那迴蕩在整個戰場上的衝鋒之聲,他回頭看去,只看到了五十米外升騰的煙塵。

    “撤退!撤退!!”米厄齊爾驚懼的大喊,他剛剛的勇武也只是在周圍都是自己的部下時才擁有的短暫的東西,如果己身一旦陷入險境的話,這種虛假的勇武反而會成為讓他死亡的陷阱。

    “他們想逃跑,那群懦夫!”高及摩的侍從官看著米厄齊爾正在調轉馬頭的騎兵部隊,露出了輕蔑的嘲笑。

    “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做!騎士!”

    “榮耀即是吾身!”眾騎士放平了手中的騎槍,將木質的槍身夾在了腋下,固定好這個殺器的姿勢,準備好作出致命的一擊。

    “不不!!我是米厄齊爾子爵,你們沒有權力殺死貴族!”面甲下米厄齊爾扭曲的臉龐驚懼的看著向他襲來的鋼鐵洪流,說著一些只有白痴才能說出的沒意義的蠢話。不過,每一個人面臨死亡時,都未免不亂了陣腳,這或許就是上帝給人類的懲罰,讓人類的智慧無法永遠充滿理智。

    很可惜,在這個被喊殺聲充斥著的戰場,沒有人聽見他說了什麼,不過哪怕有人聽見了,也不會在乎他,畢竟在戰場上,一個身份尊貴的貴族甚至比不上一個善於殺人的莽夫。

    “不!”米厄齊爾看著距離他越來越接近的寒光,發出了絕望的聲音。

    “再見了,子爵大人。”高及摩的侍從官用著儘可能的柔和的聲音,對著槍前的米厄齊爾說道。但是他閃著寒光的鐵質槍頭卻沒有如他的語言那般溫和,那槍彷彿露出了一絲獰笑,對於生命的獰笑。

    “嘶啦!”一個高貴的子爵的生命,就如此簡單的被終結了。他本來有著無比奢華的生活,有著尊貴的身份,但在此刻他卻跟躺在戰場上其他的死屍的價值沒有兩樣,他們現在都是身份平等的,死屍!!

    “子爵大人死了!”不知道是誰先在激烈的戰鬥中。喊出了這麼一句。

    很快,彷彿在整個戰場上的時間被凍結了,正在戰鬥著的人們停下了相互的廝殺。所有的人都在向高及摩的侍從官看去,更準確的說,是看著他的騎槍上所挑著的屍體。

    “嘀嗒,嘀嗒。”屍體上鮮紅的血液滴在了戰馬蹄下的血泊中,發出了嘀嗒的渾濁響聲。

    “啊!”在一瞬間內,所有的米厄齊爾的部隊士氣被打擊的只剩下逃跑的勇氣。整個陣線崩潰了,所有的人都在盡自己最大的能力逃跑。他們不期望自己跑的最快,他們追求的只是能夠跑過身後追殺的敵軍!

    “老喬克。”列支登拿著手中的獵弓。稍微彎下身子警惕的盯著四周,哪怕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都會迅速地彎腰對準有異動的地方。

    “這次逃跑後,我們應該怎麼辦?”列支登對他身旁的老喬克輕輕地說道。

    “逃跑?哈哈!”老喬克乾笑了幾聲,“不不。這可不是逃跑,這是有遠見性的撤退。”他舔了舔稍微有點乾裂的嘴角,“就正像在深山中,你碰到了一個野豬,你會怎麼辦?”

    “埋伏起來,準備好時機,殺了它!”列支登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並用右手撥動弓弦做出射箭的動作。

    “如果是一頭魔獸呢?”老喬克似笑非笑的盯著身旁的年輕人。

    “在不引起它的注意情況下,盡快的撤離。”從小鍛鍊並熟知的內容早就讓他知道了如何儘可能的保住自己的性命。

    老喬克彎腰撿起了一截枯枝與一塊約莫著有一個手掌大的石頭。輕輕的拭去了石頭上的泥垢。將葉子貼近了列支登的臉龐。

    “就正像這截枯枝,嗯……我指的是米厄齊爾的部隊。”老喬克又用左手托起了石頭。

    “而高及摩及他的麾下,便就是這塊石頭。”列支登接著身旁人的話說到。

    “你的意思是。不要做出無畏的犧牲麼?”

    “倒是有這一層意思,不過我要說明的是,如果你不是石頭,就沒有必要裝的如同石頭。否則那樣勉強自己裝出來的堅硬最後只會讓自己連絕望的機會都沒有。”老喬克斜著眼睛看著因為自己這句話而陷入迷惘的年輕獵人。

    而此刻在森林的另外一個地方。

    陽光透過點點的樹葉之間的空隙,點綴在森林裡滿地的落葉,條條聖潔的光束。貫穿吟唱著上帝的神聖。雖然於這美麗相對的是森林外地獄般的戰場,但相比。這也是上帝對他地上子民的懲罰吧。

    “怎麼樣,第一次殺人的感覺?”夏巴克撫摸著比薩夫勒斯的鬃毛,親暱的好像在對待自己的情人,雖然這位騎士從來沒有過任何的緋聞,甚至連一名妻子都沒有。

    “有一絲悔恨,有一絲痛苦,有一絲快意,但更多的果然還是恐懼了。”維科斯伸手摸了摸自己一直在跳動的眼皮,用著儘可能平淡的語調說著。

    “可是你從小就養成的動作卻出賣了你。”比薩夫勒斯稍微搖了搖頭,好讓夏巴克的手能夠更多的撫摸它,噢,竟然連一匹馬都懂得什麼叫做享受了麼?

    就正像有些人回憶時眼睛是往斜上方看,打噴嚏時是閉著眼睛,人在緊張,為難時總是有撓頭皮臉紅的習慣,受到驚嚇時總是會顫抖、哆嗦,聽到有人大聲的喊“喂,哎”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扭頭去看。這些我們統稱為習慣的東西,伴隨著我們的終身,而且同時也會出賣我們自己。維科斯,這個年輕卻不乏沉穩的侍從,也有著一些潛意識下的行為,也就是人人都有的習慣,他在陷入激動和興奮時左眼皮就會一直在跳個不停,所以如果你看見他的左眼在跳時,就會很輕易的知道,他已經陷入了興奮。

    “好了,此時與其關注於我對戰鬥的看法,倒是有另一件事令我更加感興趣。”維科斯眨了眨湛藍的雙眼,盯著夏巴克有著些許鬍渣的剛毅臉龐。

    林間的風有些喧囂,莎莎的樹葉摩擦聲在緩緩的說著夏天的故事。

    “是什麼事情,竟然令我們冷淡的小維科斯能夠提起他的好奇心?”

    “我的主人。夏巴克騎士,請你告訴我,你突然的轉變。是因為為什麼?”維科斯終於說出了他的疑問,這個問題遠比死亡與戰鬥更令他有興趣,至少他自認為自己比較聰明的腦子想不出來為什麼夏巴克會突然的轉變,由一個略有瘋癲的人,變成了一個有些狡猾卻沒有美德的騎士。

    “嗯,這個……”夏巴克磨蹭了一下扎人的鬍鬚,輕輕的說道。“這是一個故事,一個可能有點漫長的故事。不過我相信你會喜歡。”

    “你倒是頗有自信麼,竟然斷定我會喜歡。”輕輕上揚的嘴角先露出維科斯對夏巴克這句話的輕蔑。

    從小就性格有些孤僻而怪異的維科斯,對於村中牧師所宣講的神的故事不甚感興趣,甚至對於古代史詩中征服者的戰記都略有鄙夷。因為在他的心中,似乎從小就有一種來自靈魂中的不屈,他不會屈服於神的榮光,不會屈服於古代聖賢的思想,不會屈從於王者的征服,因為他,就是維科斯!

    所以他很難相信夏巴克能夠說出什麼令他感興趣的話,哪怕夏巴克的故事中有著斬下巨龍的頭顱這種神奇的事情,也只會被他嗤之以鼻。

    “因為啊。我確信,你會感興趣……”夏巴克頓了頓,又開口道。“這個故事,和你有關,和你的生父,生母有關。”

    “啾!”林中棲在樹枝上休息停留的飛鳥,忽然驚懼的拍打著翅膀,逃也似的飛向了天空。盤旋在天幕上,卻遲遲不下來。彷彿地上有著能夠將他們一瞬間殺死的事物。

    “你認為這樣的事情我會感興趣麼?”噢,維科斯,你的眼神是多麼的冷漠,簡直像是夏日裡的寒冰。

    “額……如果你把手中的劍收起來的話,我想我會感興趣的。”夏巴克看著架在脖頸上的劍,用著無奈的語氣說道,這可真是夠諷刺的,“自己”就在幾個小時前還把劍架在了維科斯的脖子上,沒想到到了現在,一切卻轉換了。

    “不用擔心,我會有分寸的,你要相信,你這幾年對我的劍術教導,是很有效的。”維科斯雖然嘴上如此說著,但卻沒有有一絲收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緊了緊握劍的手。

    “可是,我只教給了你,如何用劍去殺人,而不是教你,如何用劍去救人。”

    “這沒什麼兩樣,我的主人,我的劍,只會殺我喜歡殺死的人!”維科斯的聲音比之寒冬凜冽的風更加凍徹人心。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我的侄兒。”林中的樹葉蔭庇著散發著芬香氣息的泥土,用自己溫柔的懷抱緊緊地擁抱著天地間最溫暖的東西。

    “侄子?”維科斯咀嚼著這個令他驚愕的詞語,這個令他的心靈如同被重擊的詞語。

    “嗯……沒錯,如果你肯與我這個算是叔叔的人相認的話。”夏巴克好像是在確認什麼,先是思考了一下然後說出了令人不解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叔叔?他在開什麼玩笑,這是惡俗的騎士小說中出現的俗套劇情麼?維科斯在心中吶喊著!他不能相信這個事實,這個傢伙,會是自己的叔叔?是自己從未見過面的父親的兄弟?

    不對!夏巴克沒有什麼兄弟!從來沒有!維科斯已經紊亂的內心很快否定了這個荒唐的想法,因為他從來沒有從別人的口中聽說到這個騎士有著什麼兄弟或者姊妹。

    那麼?他所說的叔叔,又是怎麼回事呢?維科斯的心中出現了迷惘,他無法理清自己的思緒,這突如其來的展開令他無法接受,一個日日夜夜糾纏了他十幾年的謎題即將揭開,而這個謎題的謎底可能十分的荒唐,荒唐到令他無法接受!

    “如果你想知道,就將架在我脖子上的這個傢伙拿開,這種臨近死亡的感覺我可不想再多多經歷幾次。”夏巴克看著迷茫的維科斯,輕輕的笑了笑,好像很滿意自己話語的效果。

    “唔……”護手劍被維科斯收回了劍鞘,現在一切其他的事情對於他都無所謂了,他只想知道,夏巴克即將說出來的故事,一個可能令他歡喜或者絕望的故事!

    “我是你的叔叔,但卻不是你的叔叔。”夏巴克頓了頓。理了理有些蓬亂的髮型,“我是你父親的朋友,戰友!兄弟!!”他的語調忽然高了起來。那“兄弟”二字中彷彿透露著對過往的無限回憶,對於那些曾經一起歡笑、一起悲傷的日子的緬懷!

    “同時,我也是你父親的敵人!永遠的敵人!我恨不得將他殺死,一刀刀的將他殺死!一滴滴的將他的血放幹!我想讓他的生命變成死!讓他的靈魂墮入地獄!在撒旦的面前,被永遠的囚禁於拷打!”一聲聲蘊含著無限殺機的語句隨著他的低吼劈打在維科斯的臉上,他的雙眼中蘊含著瘋狂而又猩紅的血色,就像是傳奇故事中惡龍的眼睛。

    “不過。到了現在……”夏巴克轉而又露出了無奈而又憂傷的表情,這突然之間的轉變令人無法接受。就像是童話故事中。一個王子娶到了一個美麗的公主,但在結婚的當天晚上卻發現那名公主竟然是用著人類身軀的亡靈,這樣戲劇性的變化讓人無法琢磨出夏巴克多變的性格中究竟藏有多少的不為人知的東西,“我卻突然發現了。一切都是已經發生了,一切,都是無法改變了。哪怕我日日夜夜對著上帝祈禱,對著上帝唱頌歌……沒有用的,一切都是沒用的。”

    “咚!”夾帶著拳風之聲的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夏巴克的左臉,拳上巨大的力量甚至將他從馬上甩下,重重的落在地上,鎖子甲摔在地上所發出的金屬聲,嘎啦嘎啦的響個不停。

    比薩夫勒斯的馬腦子明顯想不出來為什麼維科斯。這個從小就跟它呆在一起的人會突然對自己的主人攻擊,它無法明白,也想不通。只能用著不解的眼神看著憤怒的維科斯。

    “混蛋!”維科斯翻身下了馬。壓在摔倒在地的夏巴克的胸口上,“我不是來聽你發牢騷的!我是要知道!這一切的真相!真相!”他俊俏的臉扭曲著,露出了猙獰的神色。

    “你他*的又知道什麼!”夏巴克雖然被壓在了地上,但他卻用雙手狠狠的拽住侍從的衣領,重重的向旁邊一甩,將維科斯摔倒在地。

    “你告訴我!你告訴我!你又知道什麼?那個混蛋做的事情你又知道什麼?。”夏巴克抓著維科斯的衣領。用著怪物般的力量將他提在半空中,“他是你的父親。你是他的兒子,我知道!你在憎恨我侮辱你的父親!但你又知道些什麼!啊!!你告訴我!!”

    “咚!”夏巴克將他高舉在了半空中,又用力的砸在了地上!

    “呼!呼!”夏巴克用右手捏住了自己因憤怒而變形的臉,大口大口的喘氣,緩解著自己內心不平的情緒。

    “呼!呼!”倒在地上的維科斯也向外呼著自己壓在胸口的郁氣,緩緩的開口道,“我……我是不知道什麼,但正是……正是這樣我才要知道,知道一切我應該知道的真相!”他手扶著地面,努力的站起了身子,看得出來,剛剛夏巴克給他的重擊讓他難以承受。

    “對……你是該知道,這一切你是該知道的,我沒有阻止你的權力。”夏巴克用手狠狠的按著臉喃喃說道。“我是你的叔叔,但卻不是你的親生叔叔,可我與你的父親卻是戰友。知道麼?我們幾個人,米伏爾,納若德,也就是你的父親,我,布倫科森,納吉米洛夫,以及你的母親薩福伊莎.梅托利奧。”

    他的嘴角上揚成了一個幸福的弧線,“阿,那些日子,我們在一起的日子,是多麼的令人回想,令人感到美好。米伏爾,那個來自比裡利畢半島的神射手,他能夠在五百米之外射中一顆蘋果樹上的果子。布倫科森,他是生長在波輪山地的一個靦腆的小夥子,你知道麼?他是一個精通火焰與閃電的魔法師,只不過是一個很弱小的魔法師,他的魔法只能夠在我們烤肉的時候用上,他時常會為了自己不能夠給我們盡上自己的力量而羞愧臉紅,哈哈,他知道麼?只要他在我們的團隊裡面,就不是一個累贅!”

    “還有……”在夏巴克有些衰老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名為青春的氣息,“納吉米洛夫!噢!他可是個壞小子,來自東部平原的他,完全沒有那些東部漢子的魁梧,反而長的有些猥瑣,經常會在城鎮裡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在那些日子裡我們多少次的為了他的這種行為躲避著當地貴族的追查,哈哈哈,那個壞傢伙。”

    “然後,就是關於你的父親與母親,納若德.肯.阿姆托斯與薩福伊莎.梅托利奧……”(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十捲第五章

    “你的母親,薩福伊莎,一個美麗的人兒。她就像是一個盛開在原野上的戈蘿之花;她就是漫天繁星中最明亮最美麗的一顆。如果非要用什麼來形容她的美麗的話,我想不出來,在這個世間還有什麼能夠和她比擬呢?”夏巴克露出了一絲滿含陶醉的微笑。

    “她有著跟你一樣湛藍的眼睛,她的湛藍,比之藍寶石更加清澈,她的秀髮,比夜幕還黑,比夜晚更加令人深陷其中……喔!”他抽出了長劍,舉劍在空中旋轉了半圈,舞出了一道美麗的劍花,“我無法模擬出,她舞動長劍時的姿態,是那麼的矯健,那麼的美麗,那麼的,那麼的,令我們愛上她。”

    “愛?”維科斯在嘴中咀嚼著這個對他來說頗為陌生的詞語,在他從小的印象中,就不明吧什麼是愛,雖然在書上他曾千萬遍的讀過這個詞語,看過無數的名人、哲人闡釋著自己對於愛的理解,但他不能明白,這愛,到底是什麼。

    “沒有錯,就是愛!”夏巴克輕輕的用著溫柔的語調說出這個詞語,“我們所有的人,米伏爾,納若德,布倫科森,納吉米洛夫以及我,都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那種愛,就像是一個飢渴的旅人見到泉水時的狂熱。那種愛,超越了信仰的力量;那種愛,讓我們名為理智的東西消失不見;那種愛,讓我們無法用邏輯思考問題。”

    “你不會明白的。那種愛,那種名為愛情卻高於信仰的東西。”他苦澀卻又開心的笑著,“知道麼?當年為了參加當地貴族的舞會。我們幾個人花了三天三夜跑遍了整個科萊斯芒聖城,納吉米洛夫為了這件事情,甚至直接露宿街頭,原因僅僅是為了能夠在醒來的第一時刻就出發尋找適合她的服飾。當最後,我們每個人都拿著自己認為最心怡最適合她的衣裙時,卻找不到她的身影。我們幾個人,如同一群無頭蒼蠅。在整個城市亂找,城牆的垛旁。酒館的櫃檯邊,街頭的拐角處,都有著我們流下的足跡,當最後。我們找到她時,你知道她在哪裡麼?”

    維科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答案,因為對於這個問題,他沒有任何的發言權,畢竟,那個故事過於遙遠。

    “孤兒院,科萊斯芒修道院的孤兒院。”夏巴克眼中閃爍過一絲光芒,“我們在一群孤兒中。發現了她,發現了被因對異教徒的戰爭而喪失雙親的孤兒重重包圍的她。那一刻,我們都明白了。任何的服飾在她身上都會失去光彩,華貴的長裙所散發著的優雅氣息在她面前也會被她的美麗所掩蓋,她就是上帝派往人間聖潔的天使呀!在那群孤兒中與孤兒一同歡笑的她,足以令這個世界上最鐵石心腸的人因為這個場景感動的熱淚盈眶。”

    “我們愛上了她,不需要理由,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來為我們的這一行為作出解釋。因為愛情是超越一切邏輯、思維和感覺的。”他取下了一直背在身後的雙手劍,摩擦著劍身。露出溫柔的神色。

    “後來呢?”維科斯輕輕地問道,顯然,他不想打擾此刻陷入溫馨回憶的夏巴克。

    “後來吶,就是很常見的故事了,我們幾個人為了追求到她,展開了一場角逐,甚至,我們都為此大打出手,用劍與馬來決定她的歸屬。當然這一切都是無用的,她,並不是可以用來交易的工具,她就是她,她就是薩福伊莎.梅托利奧!”夏巴克用著驕傲的神色說出這一段話,但轉而,他的臉色就抑鬱起來,“我們用盡全部的力量與技巧,去追求她,最後,我們之中有一個人勝出了,他就是你的父親,一個混蛋,也就是納若德.肯.阿姆托斯。”

    “你嫉妒了麼?”維科斯想了想說出了他認為夏巴克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感。

    “是的,我嫉妒了,就正像那首詩中所寫的:你將在幻想的痛苦中獲得享受;你樂於讓淚水流淌,樂於用枉然的火焰折磨想像,把靜靜的憂愁在心中隱藏。天真的幻想家啊,請相信,你不會愛。哦,如果你,憂鬱情感的追尋者,一旦被愛情那可怕的瘋狂所觸及,當愛的全部毒液在你的血管中沸騰,當失眠的夜在漫長地延續,你躺在床上,受著愁苦緩緩的煎熬,你在呼喚那欺騙的安靜,徒勞地把哀傷的眼睛緊閉,你痛哭著,把滾燙的被子擁抱,你在願望落空的瘋狂中變得憔悴,請相信,到那個時候,你便不會再有天真的幻想!不,不!你會淚流滿面,跪倒在高腳杯的玻璃底,你顫抖著!蒼白!瘋狂!

    你會衝著上帝喊叫:“萬能的主啊,請把我受騙的理智還給我!”請把這該死的形象從我面前趕跑!我愛得夠了,請給我安寧!請給我安寧!但那苦澀的愛情和難忘的……難忘的形象,你……你永遠也……也擺脫不掉……掉!!!”當吟唱完這首普洛斯西的《致幻想者》後,夏巴克的眼角,慢慢的,慢慢的,緩緩的劃過了一絲淚水,然後,變成了嚎啕大哭。這哭聲中釋放著積壓多年的怨氣,積壓多年的壓力。

    維科斯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震驚的不敢相信,在他的記憶中,這名四十多歲的騎士,是一個堅強的如同一塊鋼鐵的男人,不,他比之鋼塔更加堅硬,更加剛強。他無法想像,愛情,這個傳說中的毒藥,究竟有著多大的威力,竟然能讓一塊鋼鐵為之淚流。

    林中迴響著這個中年騎士釋放的哭聲,樹葉也在莎莎的響著,為這個哭聲伴奏。

    “不……不!維科斯,我不是……不是為了這個而流淚。”夏巴克澄清著。為這一切澄清著,“我是在為薩福伊莎而悲傷,為她而悲慟。在後來。當我們都接受了這個事實後,甚至我們都滿臉歡笑的去參加他們的婚禮的時候,我們都沒有想到,後來發生的事情!”今天這一章可能會令很多人看的有些暈乎乎的,不過這一切在以後會慢慢揭開。

    在以森林為界限的分割線外,是名為戰場的人間地獄,那裡充斥著傷者的呻吟聲。死神正在游弋在空中,用著鐮刀準備收割死者的靈魂。當然,前提是,這個世界上還有死神這個神靈的話。

    森林裡呢?

    “當我們去參加她們的婚禮時,每個人即使心中還有芥蒂。但卻在她們宣誓後,暫時放下了心中的不滿,衷心的為她們祝福起來。”夏巴克抬眼望瞭望天空,“當時呢,我決定了,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做你父親麾下一名普通的分封小貴族。即使不能陪伴左右,但能夠遠遠的望著也算是一種能夠慰藉心靈的幸福。對了,一直忘記告訴你。你的父親納若德.肯.阿姆托斯,是一名貴族,而且是一名侯爵。憑你的學識從他名字中間的“肯”就能看出了,他是一個擁有皇帝繼承權的尊貴貴族,恩,某些意義上來說你也算是一個王子,尊貴的王子殿下。雖然現在的你只是一個鄉下騎士的侍從,但指不定哪天你就會成為萬王之王。帝國之主!”

    “這一切是建立在沒發生那件事情……”夏巴克的臉色慢慢的陰沉了,“你現在應該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吧?”

    回答他的話語的。只有維科斯一張沉默卻顯示出想要知道真相的表情。

    “那是在他們結婚後三年後一個蠻普通的一天,早晨,我依舊是照著以往的習慣,梳洗完畢後,騎上馬巡視領地去了。我現在依舊能夠記得那天的情形,天空是那麼的湛藍,湛藍的好似薩福伊莎美麗的雙瞳,雲朵卻是稀稀落落沒有多少,只有飄遠的幾個孤獨的雲彩點綴著那個如往常般寂靜的天空。晌午我依舊是騎著比薩夫勒斯慢悠悠的回到了領地,準備吃僕人為我準備的午餐,但等待我的,卻是傳令官為我傳來足以令我的靈魂撕裂的消息,薩福伊莎,她被人發現溺死在了河邊……”

    在沉默片刻後,維科斯突然躍起用著看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夏巴克,看著夏巴克說出這個故事的嘴唇,他無法接受這突然間的轉變,這種原本是一個美滿的童話般的故事,到了最後,卻突然變成了一出悲劇,一種世間最可悲的悲劇。

    “是的,我知道你無法相信,當時我也無法相信,我瘋狂的想要拒絕接受這個事實,我用劍指著傳令官的胸口,讓他告訴我這只是一個玩笑,但他的舌頭卻依舊是說出了那句令我絕望的話,尊敬的子爵閣下,女僕們在河邊發現了薩福伊莎夫人的屍體。”驚恐的神色爬上了夏巴克滄桑的臉龐,“當時,我如同在一瞬間被撒旦奪走了理智,我抱著頭,仰天怒吼,並一直在嘴邊說著,不不不不不不不!這不可能!!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

    “於是我狂奔向了門外,騎著比薩夫勒斯一路狂馳衝向了納若德的宮殿,要去質問他,質問他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夏巴克用右手向地面擊去,“但卻只看到在殿中抱著你在痛哭的他,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這一卻與他都無關,他是世界上第二愛她的人,納若德絕對不會傷害她。”

    飛濺的塵土割傷了夏巴克的臉頰,“是的,當時我就那麼容易的相信了,相信了當時痛哭的他的話語。”夏巴克用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讓鮮血在自己的嘴尖慢慢滑落,“但沒人想到,再過了幾個星期之後,納若德他的身邊,卻又出現了另一個女人,另一個據說是早就有他有了姦情的女人!”

    “當我再次的闖入宮殿質問他時,卻只是簡單的被他的魔法師侍從用著擊飛的法術,趕出了殿外。我那時好像看見了納若德冷酷的臉在我面前嘲諷我魯莽的行為,我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會放棄薩福伊莎。那個美麗的天使。”鮮血緩緩地滑到了夏巴克的下巴,“當時,我決心和其他的幾個人找出薩福伊莎死亡的真正原因。我們問過當天侍候薩福伊莎的女僕,問過常常在河邊散步的平民,當我們最終找到謎底的時候,卻同時也是我們喪生的日子。”

    “我們發現,你的母親是被你的父親後來娶的女人所謀害致死,接下來就是騎士小說中最常出現的事情了。”夏巴克咬了咬牙關,“當我們拿著已經找到的證據準備去質問納若德的時候。卻是我們即將死亡的時候,只不過萬幸的是。我們卻逃過了一劫。”他摸了摸眼球,似乎他的眼睛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的眼睛,在那一天的晚上。被取走了。”

    “取走?什麼意思?”維科斯聽著這個有些不明不白的話,完全不能明白這句話的意義。

    “就是取走,陪伴了我二十多年的雙眼被取走了,現在我的眼睛不過是後來被修補上的,也許這一切你聽著有些不可思議。”夏巴克自嘲的笑了笑,“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靈麼?“

    “相信,但卻不信仰。”維科斯對於這突然之間的話題有些不解。

    “是的,我從前也同你一樣,即使每天都接受著教會對人們的教導。教導人們應該正確的信仰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神靈,也就是上帝,也不會將自己的信仰教給上帝。但在那個晚上。一切都轉變了。”夏巴克驚恐的撫摸著自己的眼睛,“那是在我臨睡前,正在撫摸大劍的我,卻被一雙手從後面罩住了眼睛,當我抓起那隻手想要甩開時,卻突然發現我所抓住的那隻手。是一個充滿褶皺的枯瘦如柴的乾癟的手。想要死亡嗎?當時在我的身後傳來了這句話,不想的話就照我說的去做。當時不知道我的精神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照著它的話去行事,連夜將你從宮殿中盜出來,而接下來就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我的眼睛,被他生生的剜去,換上了另一個眼睛,也就是我現在的雙眼。也許這樣說可能令你有些不明所以,但我想你終究會明白的,因為它臨走前留下了一句話,當那名孩子長大時將他帶往聖城,他會明白怎麼做。而接下來,便就是我的精神被那名我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面的類似於神靈般的存在,禁錮了起來,並且被分割成各個不同的碎片,因此你在以前常常能夠看到我時常的做出與常人不同的舉動,不過現在一切都正常了,這就幾乎是一切的經過。”夏巴克頓了頓,“所以現在我將帶你前往科萊斯芒,去探究那些屬於你的謎題。老喬克,這片森林究竟有多大,你知道嗎?”列支登撫摸著獵弓問著身邊的老獵人。

    老喬克看了看枝頭上正在歌唱的小鳥,“很快了,這片森裡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一直這樣走下去,會到家,不過嘛,到家之後我們也應該準備收拾東西逃跑了。”

    “果然是因為高及摩的習性麼。”列支登皺了皺眉頭。

    “沒有錯,這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好性格的人,說不定他會用我們兩個逃兵的人頭去震懾其他人呢。”老喬克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囊。

    兩個逃兵已經是小心地在林中前行,樹林裡靜謐的只能聽見樹葉之間的摩擦聲和他們輕聲的腳步。

    忽然在他們的身後傳來了馬匹踐踏著土地的聲音,這個聲音讓列支登身上的寒毛炸起。

    “誰!”列支登快速的反應了過來,將箭搭在弓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瞄準。

    這一切都顯示出了列支登身為一名獵人的優秀素質,能夠在第一時間就找準危機出現的地方,並且判斷出最佳的行為。

    而老喬克,這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卻是將腦袋微微一歪,側耳傾聽了一下後,又繼續晃動自己的酒囊去了,雖然裡面沒有多少酒了。

    看著緊張的列支登,老喬克慢慢的放下了酒囊,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肩膀,“不用這麼緊張孩子,他們不是敵人。”

    “你怎麼知道的?”列支登斜著眼睛看了一下老喬克,但手上握著獵弓的力度卻沒有絲毫放鬆。

    “我也很想知道。獵人,你是怎麼判斷的。”一陣渾厚的聲音響起,“我們不是來殺逃兵的人。“

    “喔。尊敬的騎士大人。”老喬克看著在樹林中騎著馬出現的兩個人,輕輕的彎了下腰,對著夏巴克微微示意,將右手放在胸前表示尊敬。

    林中的氣氛依舊是怪異無比,兩名有些年紀的人在相互致意,而兩名年輕人卻互相敵視著對方,一個手持獵弓。一名緊握護手劍。

    “不用如此,現在我們都是逃兵。都是上帝的子民。”夏巴克向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這個貧窮的獵人。

    老喬克卻還依舊是保持著謙卑的樣子,表達著自己對於騎士的尊敬。

    “獵人,告訴我,我們為什麼不是追殺逃兵的人。”夏巴克撫摸著比薩夫勒斯的鬃毛。

    “因為大人您的馬蹄聲。”一句令人不懂的話從老喬克乾癟的嘴中吐出。

    “喔。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夏巴克來了興趣,他現在對於這名感覺敏銳的獵人很感興趣,不僅僅是夏巴克,連維科斯和一直陪伴老喬克多年的列支登都對這個回答充滿了興趣。

    “很簡單,大人。”老喬克頓了頓,似乎很滿意他的話如此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我判斷您不是追殺逃兵的人有兩點。第一點,米厄齊爾的部隊現在應該已經是被擊潰了,他沒有時間來追殺我。第二點。高及摩現在也應該是在準備人手,去佔領米厄齊爾的領地。而且,大人。您的馬蹄聲可並不是多麼的急促,這就表明您絕不會是追殺逃兵的人。因為追殺逃兵的人,可是對於時間看重的比什麼都重要。”

    “而且,大人。看著您出現後,我想跟您一起離開這裡。”老喬克笑了笑,似乎是真的準備要離開這個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

    “為什麼這麼說?”這名特殊的獵人讓夏巴克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我可不打算離開這裡。”

    “大人。您的行為已經出賣了你。”老喬克依舊口無遮攔。

    “唔……能告訴我是什麼麼?”

    “依舊是您的馬蹄聲。您的馬蹄聲不急不亂,而且您也沒有什麼慌張之色。那麼您肯定已經為了自己準備好了退路。這次臨陣逃跑,並不會讓您跟那些逃亡騎士一樣,因為臨陣逃跑的原因不被世人接受,只能夠去做一名騎士強盜。”老喬克將酒囊再次的別回了腰間,“由此可見,大人,您絕對已經有了萬全之策,而我,一名經驗豐富的獵人,希望能夠與大人一起。”

    “哦!”夏巴克用著驚奇的眼光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老獵人,用著好像發現了什麼秘藏一樣的眼神掃視著他,“你很聰明獵人,但是你也要知道,人們往往都是不喜歡聰明人的,因為聰明人是最難以掌控的。”

    “不,大人,在您的面前,我這個小小的逃兵的那點伎倆,也不過是徒增笑耳罷了。”老喬克嫻熟的一個馬屁拍了過去。

    “你是個很有趣的獵人獵人,告訴我你的名字。”維科斯在一旁盯了這名獵人許久開口道。

    “比夫基斯?喬克,也可以叫我老喬克。”

    “如果你只是為了混口飯吃而跟我們一起的話,我勸你還是熄滅這個想法吧,因為我們要去科萊斯芒,去聖城。”夏巴克牽著比薩夫勒斯的馬韁,好讓自己在馬鞍坐的更加安穩些。

    “哦,尊敬的騎士,其實我許早之前就有了去朝聖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有什麼機會,不過現在,有一個正直的騎士肯與老喬克我同行的話,那麼就另當別論了。”老喬克用著不屬於一個憨厚獵人的華麗語言回答著夏巴克的話。

    夏日林中的蟬依舊在鳴叫著,給這個有些寂靜的森林添去了幾絲活潑的生意。

    在森林中樹木與樹木之間的一塊空地裡,四人二馬正在對視而立,沒有一絲言語,只有蟬鳴與鳥叫。

    夏巴克盯著老喬克的眼睛,想要從這名狡猾的獵人眼中看出他內心真正的所想,但回答他的,只有老喬克那有些渾濁的眼睛。

    “好吧,獵人,那麼接下來就跟著我一起,去往天國之城,去往朝聖的路上。”夏巴克拔出了劍指向了聖城所在的西方。

    一旁的維科斯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夏巴克,他對於夏巴克竟然同意兩個不知底細的人與他們同行有些錯愕,他決定找個時機,好好問一問夏巴克他到底心中有著怎樣的算計。(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十捲第六章

    “老喬克,這片森林究竟有多大,你知道嗎?”列支登撫摸著獵弓問著身邊的老獵人。

    老喬克看了看枝頭上正在歌唱的小鳥,“很快了,這片森裡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一直這樣走下去,會到家,不過嘛,到家之後我們也應該準備收拾東西逃跑了。”

    “果然是因為高及摩的習性麼。”列支登皺了皺眉頭。

    “沒有錯,這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好性格的人,說不定他會用我們兩個逃兵的人頭去震懾其他人呢。”老喬克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囊。

    兩個逃兵已經是小心地在林中前行,樹林裡靜謐的只能聽見樹葉之間的摩擦聲和他們輕聲的腳步。

    忽然在他們的身後傳來了馬匹踐踏著土地的聲音,這個聲音讓列支登身上的寒毛炸起。

    “誰!”列支登快速的反應了過來,將箭搭在弓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瞄準。

    這一切都顯示出了列支登身為一名獵人的優秀素質,能夠在第一時間就找準危機出現的地方,並且判斷出最佳的行為。

    而老喬克,這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卻是將腦袋微微一歪,側耳傾聽了一下後,又繼續晃動自己的酒囊去了,雖然裡面沒有多少酒了。

    看著緊張的列支登,老喬克慢慢的放下了酒囊,輕輕地拍打著他的肩膀,“不用這麼緊張孩子,他們不是敵人。”

    “你怎麼知道的?”列支登斜著眼睛看了一下老喬克。但手上握著獵弓的力度卻沒有絲毫放鬆。

    “我也很想知道,獵人,你是怎麼判斷的。”一陣渾厚的聲音響起。“我們不是來殺逃兵的人。“

    “喔,尊敬的騎士大人。”老喬克看著在樹林中騎著馬出現的兩個人,輕輕的彎了下腰,對著夏巴克微微示意,將右手放在胸前表示尊敬。

    林中的氣氛依舊是怪異無比,兩名有些年紀的人在相互致意,而兩名年輕人卻互相敵視著對方。一個手持獵弓,一名緊握護手劍。

    “不用如此。現在我們都是逃兵,都是上帝的子民。”夏巴克向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這個貧窮的獵人。

    老喬克卻還依舊是保持著謙卑的樣子,表達著自己對於騎士的尊敬。

    “獵人,告訴我。我們為什麼不是追殺逃兵的人。”夏巴克撫摸著比薩夫勒斯的鬃毛。

    “因為大人您的馬蹄聲。”一句令人不懂的話從老喬克乾癟的嘴中吐出。

    “喔,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夏巴克來了興趣,他現在對於這名感覺敏銳的獵人很感興趣,不僅僅是夏巴克,連維科斯和一直陪伴老喬克多年的列支登都對這個回答充滿了興趣。

    “很簡單,大人。”老喬克頓了頓,似乎很滿意他的話如此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我判斷您不是追殺逃兵的人有兩點。第一點,米厄齊爾的部隊現在應該已經是被擊潰了。他沒有時間來追殺我。第二點,高及摩現在也應該是在準備人手,去佔領米厄齊爾的領地。而且。大人,您的馬蹄聲可並不是多麼的急促,這就表明您絕不會是追殺逃兵的人。因為追殺逃兵的人,可是對於時間看重的比什麼都重要。”

    “而且,大人。看著您出現後,我想跟您一起離開這裡。”老喬克笑了笑。似乎是真的準備要離開這個他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

    “為什麼這麼說?”這名特殊的獵人讓夏巴克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我可不打算離開這裡。”

    “大人。您的行為已經出賣了你。”老喬克依舊口無遮攔。

    “唔……能告訴我是什麼麼?”

    “依舊是您的馬蹄聲。您的馬蹄聲不急不亂。而且您也沒有什麼慌張之色。那麼您肯定已經為了自己準備好了退路,這次臨陣逃跑,並不會讓您跟那些逃亡騎士一樣,因為臨陣逃跑的原因不被世人接受,只能夠去做一名騎士強盜。”老喬克將酒囊再次的別回了腰間,“由此可見,大人,您絕對已經有了萬全之策,而我,一名經驗豐富的獵人,希望能夠與大人一起。”

    “哦!”夏巴克用著驚奇的眼光看著眼前侃侃而談的老獵人,用著好像發現了什麼秘藏一樣的眼神掃視著他,“你很聰明獵人,但是你也要知道,人們往往都是不喜歡聰明人的,因為聰明人是最難以掌控的。”

    “不,大人,在您的面前,我這個小小的逃兵的那點伎倆,也不過是徒增笑耳罷了。”老喬克嫻熟的一個馬屁拍了過去。

    “你是個很有趣的獵人獵人,告訴我你的名字。”維科斯在一旁盯了這名獵人許久開口道。

    “比夫基斯?喬克,也可以叫我老喬克。”

    “如果你只是為了混口飯吃而跟我們一起的話,我勸你還是熄滅這個想法吧,因為我們要去科萊斯芒,去聖城。”夏巴克牽著比薩夫勒斯的馬韁,好讓自己在馬鞍坐的更加安穩些。

    “哦,尊敬的騎士,其實我許早之前就有了去朝聖的想法,只是一直沒有什麼機會,不過現在,有一個正直的騎士肯與老喬克我同行的話,那麼就另當別論了。”老喬克用著不屬於一個憨厚獵人的華麗語言回答著夏巴克的話。

    夏日林中的蟬依舊在鳴叫著,給這個有些寂靜的森林添去了幾絲活潑的生意。

    在森林中樹木與樹木之間的一塊空地裡,四人二馬正在對視而立,沒有一絲言語,只有蟬鳴與鳥叫。

    夏巴克盯著老喬克的眼睛,想要從這名狡猾的獵人眼中看出他內心真正的所想。但回答他的,只有老喬克那有些渾濁的眼睛。

    “好吧,獵人。那麼接下來就跟著我一起,去往天國之城,去往朝聖的路上。”夏巴克拔出了劍指向了聖城所在的西方。

    一旁的維科斯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夏巴克,他對於夏巴克竟然同意兩個不知底細的人與他們同行有些錯愕,他決定找個時機,好好問一問夏巴克他到底心中有著怎樣的算計。夜色籠罩了整個烏索斯山脈地區,天上的繁星正用著無情的目光看著世間的一切。看著時間流淌中,這個世界所發生的一切。

    “啾!”在山脈的上空不時滑過幾個飛行的野獸或者魔獸。傳來了它們或歡喜或悲憤的鳴叫聲。

    “噼啪!噼啪啪!!”篝火上架著的兔子肉傳來了肉被烤焦時才有的劈啪聲,金黃的嫩油正在一點點的滴落下來,掉落到篝火的火焰中,又響起了油被火焰炸焦的劈啪聲。

    列支登熟練地用右手捏著架住兔肉的木頭枝條。慢慢的上下翻轉著,讓兔肉的每一個部分都能夠完美的被烤熟,而且又能恰到好處的散發著兔肉鮮美的味道。

    “喏,好了,四串肉。”列支登將烤好的兔肉拿起,遞給了在一旁的維科斯,而他自己則是拿起了插在地上冷卻完的兔肉。因為他從小就不喜歡吃任何燙的東西,哪怕是在冬天,他也會等待熱粥冷卻到常溫後才會喝掉。至於溫度冷卻後是不是失去了本來原有的鮮美,則不是他考慮的,他只關注能否快速的填飽自己的肚子。

    星空下。維科斯、列支登、夏巴克、老喬克四個人圍坐在篝火旁,撕咬著手中打獵來的兔子肉。

    “列支登,你不應該是一名獵人,你應該去做一名廚師,這樣的話我想一定會有不少貴族會請你去的。”夏巴克用牙齒狠狠的撕下了一塊金黃的兔子肉。

    “唔……”有些不太擅長應付生人的列支登只是微微的答應了一聲,算是回答他的話了。

    “夏巴克大人。請別介意。”老喬克責怪的看了眼列支登,責怪他不懂得禮節。“這個傢伙因為從小就生活在山裡,只懂得和野獸打交道,所以反而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在人們的面前怎麼做了。”

    “呵呵,沒事,這樣的話,才更加證明了他是一名優秀的獵人。”夏巴克抓起了在出發前從莊園裡準備好的美酒,飲了一口。

    在這裡的話就得說一點了,從夏巴克他們一行和老喬克相遇後,他們去了一趟夏巴克的莊園,在高及摩的軍隊還沒來得及佔領這裡之前,便將金錢什麼的拿走了,而夏巴克也順便捎走了幾囊酒,以滿足路上的所需。值得一提的是,嗜酒如命的老喬克更是除了攜帶了一把弓箭、短刀外,其他的裝備就只攜帶了酒,酒,酒!

    “嗚~嗚!”森林的深處傳來幾聲悠長的叫聲,雖然距離這裡很遠,但是結合著夜晚瘆人的黑暗,還是另維科斯感覺自己身上被寒氣所侵蝕。

    “維科斯,不要緊張。”一旁的夏巴克看著一直在盯著森林深處的維科斯,知道他這是第一次上戰場的後遺症,“這樣的叫聲表明了它們已經進食完畢,不會有攻擊性的,至少在最近的幾天是。”

    每個人不管他的神經多麼的堅韌,意志多麼的堅強,在第一次上戰場殺死了人後,總是會心生恐懼,而在戰場上沒有展現出來是因為戰場上不會給他們流下恐懼的時間。因此當一個剛上完戰場的人處在一個相對寂靜,黑暗的空間時,總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殺人的經過。這樣的話,就會造成一種精神上的過度緊張,對於一點風吹草動都會疑神疑鬼,而維科斯在安定下來後,也陷入了這種緊張的狀態。

    “沒有錯,它們今天晚上不會來攻擊的。”老喬克詫異的看了眼夏巴克,很為他有著如此豐富的野外經驗而驚訝,“從剛剛的叫聲來分析判斷,那應該是一個已經進食完畢的狼群,而一頭進食完畢的狼,在進食完畢後的二天之內是不會有進食慾望的,甚至一頭狼可以堅持一個禮拜不吃飯。”老喬克解開了酒囊,和夏巴克一樣仰著脖子灌了一口。“所以,咯……你是不用咯……擔心的。”老喬克顯然被這酒嗆的不輕,一直在打酒嗝。

    “哎……”在一旁默默看著的列支登。目睹著夏巴克與老喬克這兩個嗜酒如命者的表現,輕輕的嘆了口氣。

    “你這就是不懂得享受了呀,小子。”老喬克看著旁邊嘆氣的列支登,伸手狠狠的攬住了他的肩膀,想要往他的嘴裡灌酒。

    “沒事的話,我就去準備好守夜了。”列支登推開了老喬克充滿酒氣的手,起身向著不遠處的一塊高地上走去。

    在遠離城鎮的荒野晚睡。是很考驗一個人幸運與能力的時刻,因為野外總會有一些餓肚子的野獸或者魔獸會在睡夢中奪去一個人的生命。這對於旅人來說,是最大的不幸了,畢竟沒有一個人會希望自己提早上天堂去見上帝。

    所以在露宿野外時,就必須需要守夜的巡邏人員了。這樣的一個暫時的職業,能夠提前將危險報給熟睡中的人們,而不是在他們死亡的時候告訴他們。

    但一個人是不可能一直在夜晚不睡覺執勤,因此一個輪流更換的執勤表便也就成了必要的東西。而在今天這個晚上,臨時製作的執勤表上總共有三個人的名字,列支登、老喬克、夏巴克。

    前半夜,列支登執勤,午夜,老喬克負責警戒。而黎明的那段時間則是由夏巴克來負責。至於維科斯,眾人一致認為讓一個從來沒有野外經驗的人負責這種需要一定技術含量的活是有很大風險的,這個風險甚至是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因此也變將維科斯剔除在了守夜人的名單之外。

    夜風有些稍稍的喧囂,即使是在盛夏的夜晚,但涼風吹來依舊是能夠帶走不少身上的熱量,但列支登卻絲毫沒有因為寒冷而僵硬了自己的動作,他還是在警戒的望著四周,但同時他的心中卻在思考著另一個問題。老喬克,這個從小撫養自己的人到底要做什麼的呢?難道僅僅是跟在這名騎士身邊嘛?

    而營地內。臥在地上的維科斯,同時也在考慮著一件事情,那就是聖城中到底有著什麼?那個被夏巴克形容為神靈的東西又是何物?而夏巴克又為何會為何接受這兩名獵人的加入?

    就這樣,幾個人各自懷著心中的事情,進入了夢鄉。

    有些淒涼的午夜濃色慢慢的侵蝕著睏倦的人們,勞累了一天的人們相繼進入了夢鄉,當然除去那些只在無盡的漆黑中潛行的黑暗之人,如盜賊、殺手。但是對於森林、荒野上的大部分生物來說,夜只是他們狩獵的開始。

    “嗚!嗚嗚!嗚嗚!!”在烏索斯山的森林中傳來猛獸們的嚎叫聲,這嚎叫聲裡更多的是恐懼而不是憤怒,恐懼的叫聲迴旋在整個營地的上空,夏巴克等人聽見這麼大的聲音的一瞬間就爬起了身,抓起手邊的武器。

    “怎麼回事?”夏巴克伸手撩起了帳篷的門簾,對站在高坡上警戒的老喬克問道。

    老喬克的臉色一反常態,有著酒糟鼻的面容掛起了濃濃的嚴肅,雙眉緊皺的能夠夾斷一柄鐵劍。

    “看樣子我們危險了,大人。”老喬克向著傳來吼叫的地方深深的看了一眼。

    “是獸潮嗎?”列支登、維科斯他們也陸續的走出了帳篷。

    獸潮,是一種對於森林中野獸或者魔獸的定期性的群體活動的稱呼。一般每一個猛獸多的地方,都會在固定的月份出現猛獸群體性、突然性的發狂,不管多麼溫馴的生物在獸潮來臨時都會對周圍的事物產生極大的攻擊性。

    每一頭生物都會不知疲倦的,有方向性的朝著某個方向奔去,對沿途的週遭造成很大的破壞。每個地方的獸潮爆發的月份是有固定的,但至於精確到哪一天、哪一時刻爆發卻並沒有較好的確定方法,因此每次到了獸潮爆發的月份,當地的貴族或者領主就會派出巡邏隊對周圍獸類多的地方進行警戒。

    “不,不是獸潮。”一直不喜歡說話的列支登開口否定,“現在還沒有到烏索斯山脈獸潮爆發的時間。”

    身為一名獵人,列支登和老喬克對於烏索斯獸潮爆發的時間早就熟記於心。因此對於這樣大規模的獸群嚎叫,他們兩人的心已經咯噔一聲,模糊的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是?”維科斯沒有對於野外的知識只是限於書本上的瞭解。所以對於這樣的突發事件沒有什麼概念,況且這個時代的書本少的可憐,成本又極其的高,對於野外知識這種基本沒有人看的上眼的東西,是基本不會印製的。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方向。”列支登遙指了一下持續吼叫的地方,“應該是出現了什麼強大的生物。所以才令獸群出現了狂亂的狀態。”

    (強大的生物?)維科斯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巨龍麼?這種據說只存在於少數幾個地方的強橫生物。不過他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巨龍這種生物先不說會不會出現於烏索斯山脈的外層,如果巨龍真的居住在烏索斯山脈,那麼恐怕現在這個山脈早就被慕名而來的屠龍勇士踏平了。

    “不管是什麼,我想我們現在可能是危險了。”老喬克怔怔的看著三公里外的森林。

    “快!準備好東西!”老喬克突然向後轉身。對著眾人大叫。

    正當夏巴克想要問什麼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讓天地震動的巨吼,森林外圍的樹木被這一聲怒吼的聲波震的簌簌發抖,樹葉紛飛的掉在了地上。

    這一次不用老喬克再強調,眾人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轉身到了帳篷裡面準備快速的收拾行囊。

    “咔擦!”

    “咔擦!!”

    不斷的咔擦聲從森林中傳來,並且這個聲音還在離營地越來越近,整個大地彷彿地震來臨了一般,不住的震動著。

    “希律律!”比薩夫勒斯和阿斯爾好像嗅到了空氣中不安的氣息。不住的躁動起來。

    “走!”收拾好行囊的夏巴克翻身騎上了比薩夫勒斯,對著還在收拾裝備的維科斯喊道。至於老喬克和列支登兩個人,由於他們兩個人除了幾個錢幣和弓箭外並沒有攜帶什麼行囊。因此早早的就向著獸潮波及不到的五公里外的峭壁跑去。

    “在哪裡?”維科斯瘋狂的扒著凌亂的行李,尋找著那個對他來說重要無比的東西,“該死的!在哪裡?”雖然聽到了營地外夏巴克焦急的聲音,但是維科斯卻還是不為所動。

    “你先走吧,我隨後就到!!”維科斯吼叫著向徘徊在營地中的夏巴克說道。

    “嘭!!”森林外圍的樹木陸續的到了下去,各色各樣的猛獸向著森林外奔去。

    奔在最前列的是一個雙眼赤紅的三米高的巨狼。而在他的身後則是幾百名同樣兇猛的狼群,只不過是身材略微矮小罷了。只有一米半高,但就算是這樣也是很巨大的兇猛生物。

    在狼群的後面是雜亂無章的獸群,有熊類,虎類…………

    “找到了!”維科斯在凌亂的行李中抓起一個看起來是給小孩子用的被縟,一個上面有著娟秀字跡的被縟。

    這個被縟就是維科斯小的時候被放在教堂外緊裹著他的被縟,據他與夏巴克在林中尚未遇到老喬克等人所交談的,這個被縟是他從未謀面的母親在自己被謀殺前所縫製的,而這個字跡卻是夏巴克請一個博識的女學者所書寫,至於為什麼維科斯的姓氏是母親的梅托利奧,不是父親的阿姆托斯,原因是夏巴克這個頑固的傢伙並不認同納若德這個混蛋是自己的父親。

    接下來他便被夏巴克在晚上放在了教堂門外。這一切,只是為了能夠讓夏巴克有一個正當的、不為外人疑惑的能夠撫養自己的小迷局而已。很顯然他成功了,這十幾年來人們一直認為維科斯是一個沒有身世的孤兒。

    知道了真相的維科斯對於這個承載著自己從沒有過的親情被縟愈發的珍惜起來,所以他才會在莊園裡整理行囊的時候,將這塊被縟也一起帶著。現在他寧願冒著被獸群吞沒的危險也要找到被縟,這一切,只是為了一個做人的信念罷了。

    在他找到了這個被縟的同時,獸群距離營地只有不到兩公里的距離了。

    夏巴克現在正在騎在馬上焦急的看著快速接近的獸群,而列支登這兩個剛剛加入團隊的獵人,也舉起了獵弓對準了接近的獸群。

    “阿斯爾!走!”維科斯奔跑中將被縟塞在了行囊中,翻身一躍拉起了阿斯爾的韁繩。

    “希律律!!”阿斯爾揚起了前身,嘶叫了一聲,同載著夏巴克的比薩夫勒斯同時轉身向著不遠處的高坡奔去。(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十捲第七章

    “你總算是出來了,要是再晚點出來的話,我可能就要丟下你了。”夏巴克看著身旁的維科斯,輕輕的責怪了一句。

    “就算你丟下我,我也會成功的脫身,這點小小的獸群可是無法葬送我。”維科斯雖然嘴上說著不在乎這點獸群,但他手上的動作可不慢,他輕輕的拍打了一下胯下阿斯爾,示意它盡快的離開這裡。

    (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傢伙。)夏巴克的嘴角略上揚了一些,為他的這種表裡不一的性格感到了一絲好笑。

    “嗷嗚!!”奔跑在最前頭的風系三級魔獸裂風狼突然大吼了一聲,隨即跟在它身後的狼群突然加速,瘋狂的向前方奔去。

    “跑!”夏巴克大喝一聲,緊緊的夾住了比薩夫勒斯的側肚,揚了一下馬鞭,讓比薩夫勒斯爆發出它最快的速度。

    “嗷嗚!嗷嗚!!”彷彿是看見了夏巴克和維科斯要逃跑,頭狼又用著高亢的音調嚎叫了一聲。

    “嗷嗚!!”狼群中整齊劃一的爆發了排山倒海的吼叫,這個吼叫聲與之前恐懼的叫聲不同,這一次是飽含著一往無前的、凶煞的殺聲!

    “我收回我剛剛說的我能夠成功脫身的話!”維科斯也加快了速度,盡快的脫離營地,並且還打趣的說了一段話。

    從高空上俯去,就能看到獸群距離營地的距離只有不到一公里。原本獸群還需要兩分鐘才能抵達的路程,現在在經過了狼群的加速後,抵達這裡可能最多就只需要一分半鍾不到。

    “他們危險了。”早早的離開營地老喬克兩人站在距離營地一公里外的一個安全的小陡坡上。藉著微弱的篝火和月光,視力敏銳列支登和老喬克他們看見了夏巴克他們正處在不利的局面。

    “該救援他們麼?”列支登歪著頭問向了一旁的老喬克,雖然他們名義上是一個團體的團員,但列支登可對於這個暫時的小團隊沒有什麼歸屬感,對於他來說,只要還能夠混上一口飯吃就行,但很明顯如果繼續呆在老地方做一名獵人。說不定就會有被殺死的風險,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跟著老喬克一起加入這個有點奇怪的騎士與侍從組成的團隊的原因。況且他除了依靠這個從小就撫養他的老喬克以外也沒有什麼其他可以依靠的人。

    “救!為什麼不救!”老喬克用著一種看傻瓜的目光看著列支登。

    列支登被這個略帶鄙視的目光看得有點惱火,問到“你不是一直強調個人生命的價值高過一切麼,這樣救援他們的話說不定會把獸潮引來,把我們葬送。”

    “確實是如此不錯。但是你不要忘記,如果我們救了這對奇怪的騎士與侍從,可能就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老喬克從身後取出了一枝箭。

    “又是你的直覺麼?”老喬克從以前就有一個神奇的技能,就是他的直覺,這個直覺不僅使他總是能在戰場上得生,還令他在深山中多次躲過猛獸的突襲。因此,老喬克總是喜歡向別人誇耀他自己的神奇的直覺,稱其是上帝的恩惠。

    “沒錯,就是直覺。他們給我的感覺可不一般。”老喬克又補了一句,“相信我的直覺,他可從來沒有欺騙過我。”

    “可是前提是我們還能有命去享受未來可能有的收穫。”列支登也跟老喬克一樣。從身後的箭壺中拿出了一根箭矢。

    “那麼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是有機會享用的。”看著距離營地只有不到三百米營地的獸群,老喬克暗暗的為才剛離開營地二百米的夏巴克等人捏了一把冷汗。

    “嗷~嗷嗚!~”領頭的裂風狼看著營地中的火把,發出了一聲不爽的怒吼。

    對於動物來說,害怕火焰是天生的一種習性,哪怕是身為魔獸的裂縫狼也免不了這個天性。而剛剛躲開林中那頭突然出現的巨獸的它。此刻心中正煩悶無比,看到身前五十米開外的篝火。張開生滿利齒的狼嘴,吐出了一個半月形的風刃要將那討厭的火焰熄滅。

    “嘶~”一個月牙形的由狂亂的風組成的鋒利的長約一米半的青藍色風刃在裂風狼的嘴巴處形成,接著隨著裂風狼的搖頭猛晃這個風刃呼嘯著向篝火飛去。

    “嘭!”僅僅用了不到一秒鐘,這個巨大的風刃就斬向了篝火,在碰觸到火焰的一瞬間,這個風刃就爆裂開來,在原地炸出了一個半徑寬約一米,深約半米的大坑!如果是一個普通人站在這裡的話,毫無疑問就會被炸成無數碎裂的肉渣!

    “嗷嗚!!”縱身一躍到了營地前的裂風狼看著空空如也的營地,憤怒的吼叫了一句,他之所以會突然加速就是因為看見了這裡有兩個人影的閃動,而剛剛自己狼狽的偷跑早就令它的內心積滿了怒氣,它本來是打算殺了這兩個人來解氣,但沒成想到的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這怎能不令他憤怒?

    不過那個上天賜予它的靈敏的鼻子讓它在空氣中嗅到了一個不和諧的因子。

    在哪裡!裂風狼循著奇怪的氣息轉頭望向了維科斯等人逃跑的方向。

    “嗷嗚!”裂風狼對著身後的群狼嚎叫了一聲,然後向著維科斯他們奔去。

    夜色蒼茫下,維科斯和夏巴克彎著腰騎在馬上,往老喬克他們所在的地方。突然身後傳來了地震一樣的震感,毫無疑問這是狼群移動的結果,如果此刻是白天的話,回頭望去絕對能夠望見衝天而起的黃煙!

    “我想我們陷入危險了。”維科斯微微的苦笑了一下,哪怕自信如他的人此刻也不能抱什麼樂觀的想法了。

    “按照這個速度不出兩分鐘。我們就得被群狼分屍了。”反觀夏巴克卻沒有什麼愁苦的表情,因為對於他來說如果死亡真的臨近了,那麼再怎麼緊張都沒有用的。這是一名身經百戰的人的經驗。

    “嗷嗚!”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獵物,頭狼歡喜的叫了一聲,雖然對於它來說,這場追逐遊戲並不是為了生存,只是單純的一場洩憤的追殺,但對於維科斯等人卻是一個生死存亡的局面。一場逐獵遊戲正在烏索斯山脈的外圍展開,不過這場逐獵遊戲卻不是人類獵取猛獸。而是一群狼在追殺兩個人類,這或許就是對人類與自然的一種諷刺吧。

    “這樣不是辦法!”看到身後越來越近的狼群。夏巴克對著維科斯說到。

    “那你說怎麼辦?我現在已經能夠看到那群畜生鋒利的牙齒了!”維科斯拍打了一下阿斯爾,命令它爆發更大的潛力,雖然這不過是徒勞,因為阿斯爾也感覺到了身後的危險。它的潛力也已經爆發到了極限。

    “分開!分開跑!然後到老喬克他們在的峭壁上集合”身後傳來的聲聲嚎叫,讓夏巴克警覺的把雙眼眯成了一條線,提出了一條在目前看來可能算是最好的一個策略。

    如果他們在此刻分成兩個方向的話,那麼身後的狼群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它們也分成兩個部分,分別追擊,另一個,它們放棄一個目標,只追擊其中一個。但是從這群狼只聽從頭狼的指揮來看。還是後者的可能性大。

    “你這是在賭運氣麼?”維科斯瞬間就明白了這樣做的利弊,如果他們此舉真的做的,那麼狼群就會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去追殺自己。或者去撕碎夏巴克,這簡直是在拿著自己的運氣去賭博。

    “現在的情況,你認為我們出了這樣做以外,還能有什麼其他的方法?”夏巴克拉了一下比薩夫勒斯的韁繩調,調轉馬頭向著東側奔去。

    “真是個瘋子!”維科斯嘴上咒罵著,但是他自己同樣也令阿斯爾向著與夏巴克相反的西側跑去。算是認可了這個方案。

    就這樣兩人兩馬分別向著不同的方向跑去,這樣做也許會讓他們存活的希望更大一些。但這可令他們身後的裂風狼有些不爽。

    “嗷嗚!”看著眼前的獵物分成了兩個方向,裂風狼不禁感到了一絲惱火,不過它的目的並不是捕食,所以在稍作衡量後,它選擇了追逐西側的獵物,因為這個獵物的身上給了它一種奇怪的氣息。這種氣息並不是人類的氣息,更像是它很久以前在森林深處碰到過的九頭蛇的氣息,一種來自亙古的氣息。

    “魂淡……”維科斯在跑了一陣子後感覺到了一絲怪異,因為他聽到他身後的嚎叫聲並沒有一毫減少的跡象,毫無疑問,這群狼向著他而去了。

    看著眼前唾手可得的獵物,裂風狼歡欣的張開了嘴巴,又形成了一個青藍色的風刃,準備將那名獵物斬落下馬。

    “嘶!”風刃切割著空氣,發出了刺耳的嘶嘶聲,向維科斯飛去。

    “阿斯爾!右轉!”看到風刃剛形成的一瞬,維科斯就用馬鞭拍打了一下阿斯爾的側肚,表示著讓阿斯爾向右轉彎。

    “嘶!”維科斯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個致命的風刃,但是他的頭髮還是被風刃擦了下邊,幾縷金色的發絲飄落在空中。

    看著如此鋒利的風刃,維科斯的手心出了一層冷汗,要是這個風刃的斬向了自己,那麼不出意外的自己將會被毫無懸念的斬成兩截,就算身上的皮甲再怎麼堅韌也不行。

    這次的失手讓裂風狼不滿的嚎叫了一聲,但是它卻沒有什麼不耐的想法,對於它來說,眼前的獵物堅持的時間越長,這場逐獵遊戲就越有趣。

    “嘶!”又是一枚風刃向維科斯襲去。

    “左轉!”維科斯毫不遲疑的向左轉去。

    “嘶!”

    “右!”

    “嘶!”

    “左!”

    ……

    在嘗試了幾次無果後,裂風狼終於憤怒了,眼前這個獵物的狡猾令它感到了一絲頭疼。

    所以裂風狼決定不再玩下去了。用最簡單的方式來結束這場遊戲。

    “嘶!嘶!”三個大小不一的風刃在裂風狼的嘴中形成,這三枚風刃將會在最快的時間內結束維科斯的生命。

    “該死的!”看到三枚風刃形成後,維科斯感覺到死神的鐮刀似乎已經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並且伸出了幾個手指放在嘴邊,每過一秒一個手指就會蜷起,每一秒的結束都是在在宣告著自己距離死亡的距離越來越近。

    “他危險了。”列支登的看見了坡下五公里處維科斯的險境,雖然看的不甚精確,但是也能夠有足夠的資料推斷出維科斯距離死亡可能只有分毫之差了。原本他和老喬克是打算站在這裡等維科斯等人來到坡下放弓箭干擾狼群的行進,但沒想到在狼群的追逐下夏巴克他們竟然分開行進,這讓他們本來打算好的計畫化成了虛影。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在嚇唬我這個誠實、善良的老獵人了,我可經不住你眼睛的一看。”老喬克看著列支登那發生了異變的眼睛嘆了一口氣。列支登從小就有著一個與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在他專注於看遠處的某一個事物的話,他的雙眼就會產生一種神奇的變化,與常人的將瞳孔縮小不同的是,列支登的瞳孔中部向下會突然出現一個血紅色的半月。在半月出現後,他的視力會直線上升,可以清楚的看到三公里以內的一個蒼蠅飛行的軌跡,而且即使在夜晚他的視力也會跟在白天一樣清楚。

    (要死了麼?)看著即將發出的風刃,維科斯生出了悲觀的念頭,他年輕的生命即將消逝,消逝在這個無名的小地方,他死後會記得他的也許只有寥寥幾個人,而百年之後他就將化作一抔黃土。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會記得他。

    “咴!”阿斯爾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突然不安分起來,它用盡全身的力氣奮力一甩,在高速行進中將背上的維科斯甩出了幾米遠。並且在維科斯甩出後鳴叫了一聲。接著側起了身子,向剛射出風刃跑去。

    它這是在用生命為維科斯爭取生機,再用自己的鮮血來為他的主人奉獻忠誠!

    “嘭!”維科斯被甩出後,接踵而至的是三枚風刃切在了阿斯爾的身上,阿斯爾的身軀瞬間被切割成了三塊,它原本雄健的身軀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戰馬的血灑在了這片土地上,滲入地下。銘刻著這個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忠誠。

    “阿斯爾!!”看著眼前血腥的一幕,維科斯竭力的嘶喊著,嘶喊著,為這個忠誠生命的逝去而咆哮。

    他似乎在月光的掩照下看見了,阿斯爾的眼角處流下了幾滴渾濁的水滴,這幾滴水滴中似乎包含著對於過往事情的回憶,維科斯從中望見了曾幾何時自己在馬背上馳騁,自己多麼細膩的為阿斯爾梳洗毛髮,自己無比溫柔的撫摸著阿斯爾的鬃毛,而當時的阿斯爾又是多麼的享受。但這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往,都已經成為了不可挽回的記憶,雖然阿斯爾並不是一名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類,但在他的心中夏巴克卻比之人類更加富有靈性與情感。

    “嗷嗚!!”看著被甩下馬的維科斯,裂風狼激動的吼叫了一聲,因為這場遊戲終於結束了,勝者毫無疑問的是自己,它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這名人類在自己的利爪下變成一堆碎肉,它想要聽見這名人類的慘叫聲,望見他絕望的眼神!

    (這到底算什麼。)維科斯的眼珠微微顫抖著,(鐵納克也是,阿斯爾也是,都要結束了嗎?)狼群在嚎叫中向著維科斯奔去,距離他也就是有不到百米的距離了,如果一旦接觸的話,他毫無疑問的被撕成碎片。

    (連我也是,什麼都還沒做到,就要輕易的……)他似乎已經能夠嗅到惡狼口中血腥的氣息。

    “還不想結束吧……”一個突如其來的冷淡的女人聲音,在維科斯的腦中傳來,接著他便感覺到自己被吸入了無限的黑暗中。“還不想結束吧……”一個突如其來的冷淡的女人聲音,在維科斯的腦中傳來,接著他便感覺到自己被吸入了無限的黑暗中。

    本來已經準備迎接死亡的維科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但奇怪的是想像中的痛楚卻沒有來,有的只是一個冷淡的女人的聲音。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自己身處在一片黑暗中,他想要站起來或者回一下頭看看周圍到底是什麼,但他全身的力氣似乎被剝奪了,連轉一轉頭的氣力都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而接下來,幾根細小深紫色的類似於鎖鏈樣的東西,從他眼睛的正上方出現,並且纏繞在他的身上。將他的胳膊與大腿緊緊的束縛著。

    維科斯想要盡力的掙脫這些個討厭的東西,或者出聲大喊。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他被這些鎖鏈拉向了他身軀的正上方。

    (這是什麼。)一個佈滿了紫色符文的百米高的巨門,在他眼前一點點拉開,門的裡面是耀眼的白光。耀眼的令維科斯的雙眼止不住的想要流眼淚,這光絲毫不溫暖,絲毫沒有善良,反而這光中含有了灼人的殺意。

    “你……”一個略顯慵懶的女聲從門中傳出。

    (什麼?)此刻的維科斯完全的慌了神,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是已經死了嗎?)維科斯現在彷彿還能看見近在咫尺的裂風狼的嘴臉,只不過這一切好似都是幻覺,都是沒有發生過的一場噩夢。在他眼前的只有無盡的黑暗,雄偉的巨門。還有耳中女人的聲音。

    “你好像有渴望活下去的理由。”在門中又傳出了慵懶卻美妙的女聲。這個慵懶的聲音雖然聽上去能夠感覺出說話者的睏乏無比,但是這個聲音對於聽到這話的人彷彿富有無盡的魔力,在這一句肆意散發著慵懶語調的話中蘊含著撩人心弦的誘惑的氣息。令人忍不禁推測這聲音的主人會是怎樣一個美麗的人兒。

    巨門中耀眼的白光漸漸褪去,門中的景色也朦朦朧朧的展現在了維科斯的眼前。

    “獲得力量的話,就能活下去了吧。”在朦朧的白光中,一個身材曼妙、留有長發卻看不清容貌的女人佇立在一個小坡上,那句慵懶的話毫無疑問就是她所說出的。

    (這是什麼?死前幻覺嗎?)維科斯的額上冒出了冷汗,但在此時他的心中卻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焰。因為至少他還活著,哪怕是活在這個完全不明所以的神秘空間。可他的生命之火卻仍然燃燒,只要活著就有希望,就有能夠締造奇蹟的力量!

    正當維科斯還在回味這名女人的話時,他身上的鎖鏈正在慢慢退去,而原本屬於他的氣力也開始逐漸恢復。

    “這是契約……”隨著女人的話落地,一張泛著古舊黃色的羊皮捲軸出現在維科斯的眼前,在那富有質感的羊皮上鐫刻著幾個神秘的符號,雖然上面的字並不同於任何的已知文字,與其說是字更不如說是難懂的符號更加容易理解些,但維科斯卻發現雖然自己沒有學習或者見過這種文字,可他完全可以閱讀理解這些類似於符號的文字。彷彿閱讀這種文字就像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羊皮捲軸上的符號給了他一種難言的熟悉感,彷彿曾幾何時他書寫過、閱讀過。

    “契約”上面的文字翻譯過來的話就是如此簡單的兩個字,除此之外便沒有了其他內容,那麼這個契約究竟是什麼呢?

    “我賜予你神的力量,作為交換,你只要實現我一個願望。”充滿誘惑的聲音再度響起了,“若是簽訂了契約,你就能繼續生存。”她頓了頓,“但將作為與人類不同的存在活下去,不同的意志,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生命!”

    維科斯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胸腔中的心臟彷彿要蹦出來一樣。不住的在劇烈跳動著,身體內流淌的血管也在一瞬間加快了起來,全身血液的流速快到讓他覺得自己的血管可能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壓力而破碎。

    “王的力量會是你孤寂,如果你有這個覺悟的話……”羊皮捲軸上的神秘符號開始變更了起來,紫色的符文密密麻麻的開始浮現,一行行的文字在維科斯的眼中出現,他的眼珠快速的抖動著,飛速的閱讀這契約的內容。

    “死者蘇生契約

    簽訂契約者,在你臨近死亡的時候,是否有後悔過?迷惘過?痛恨過?後悔自己往日的行為、語言、性格?也是否為自己不可見的未來迷惘過、為自己生存的意義迷惘過?有沒有痛恨過那些個曾經欺辱過你的人、背叛你的人?

    但是現在你已經是一個臨近死亡的人了,往昔的一切對於你都是無法挽回的了,哪怕你再怎麼後悔、迷惘、痛恨,都是沒有用的了。那麼改變吧,復活吧,用你的生命來締結這個契約,讓屬於神的力量賜予到你的身上,去完成生前沒能夠完成的願望、理想、夢想。”

    “好吧,我便與你締結這個契約!”堅毅的眼神從維科斯的眼中爆射而出,他要復生,要崛起,要讓這個世界都為他顫抖!

    一團紫色的光芒從虛空中貫出,向著維科斯的心臟貫穿而去。

    “啊!”一種無法言明的痛楚隨著光芒貫入他的心臟傳出,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即將被撕碎,而他的肉體也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維科斯的眼中、耳中、鼻中、嘴巴彷彿被紫色光束貫穿了一樣,向外一直散發著與光束一樣的深紫色光霧,他的血管中流淌的鮮紅色血液也被紫色所替代,鮮血在向外放射著紫色的螢光,映照的維科斯的皮膚也變成了深紫一樣的顏色。處在半空中的維科斯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被光束所托起的紫色類人生物。

    維科斯在巨大的痛楚中朦朧中看到了一個有著黑色長發的女人正在慢慢的消逝在光芒中,不過轉即他就被巨大的痛楚折磨的暈死過去。

    “諸神故事的延續,你能否令原本死去之物重降世間呢?維科斯……”暗黃色的眼中彷彿透出了無限的寂寥與說不出的漠然。(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十捲第八章

    斯亞特城邦,一個坐落在比裡比裡大半島與沃薩瓦地區交界處的臨海城邦,整個沃薩瓦地區的南方只有一個濱海城市,那就是斯亞特城,也就是斯亞特城邦的首都,因此這裡也便成為了南沃薩瓦的貿易中心。每年從這裡所生產出的財富不計其數,有無數人因為這裡一夜暴富,也有無數人因為這裡而一貧如洗,這就是斯亞特城,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聽著下方酒館中所傳出的喧囂聲,維科斯不屑的撇了撇嘴,接著繼續看著斯亞特城美麗的夜景。

    從他被狼群襲擊過去已經過了兩天了,很幸運的是,他在必死的情況下逃過了一劫。只不過每當想起當時的情境的時候,維科斯總是會忍不住留下一些冷汗,然後暗嘆自己命大。

    當時,就在維科斯清醒過來後,看著眼前的即將要撕碎自己的裂風狼,用著契約上所賦予他的一個能力,“威懾”,一種能夠讓生物不自覺產生敬畏心理的能力。因為剛剛接觸的原因所以那時他並不清楚這個能力的具體強弱是多少,但是當那股威懾從維科斯的身上發出後,裂風狼和它身後的狼群,在驚恐地叫了一聲後轉身就逃離了。而與此同時的是,森林中的那個恐怖的存在似乎也察覺到了這股不屬於維科斯的強橫氣息,在大吼了一聲吼,用著令山搖地動的腳步聲向維科斯走來。不過接下來維科斯並沒有能夠見到那個恐怖巨獸的具體容貌。就被趕來的夏巴克一手抓起領子逃向了列支登等人所在的峭壁上。

    維科斯扯了扯衣領,伸手撫摸著右胸口上的一個紫色蝴蝶。這個由無數紫色花紋組成的蝴蝶,是維科斯以前所沒有的。或者準確點說,在簽訂契約前,他身上沒有這個美麗、妖豔的花紋。

    他輕嘆了一口氣,為那神秘的契約所困擾。直到目前為止,他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契約究竟有什麼作用,除了她賜予了自己一個名為“威懾”的技能,其它的一切他都不甚瞭解。甚至他都不知道與他簽訂契約的是何人。而這個契約又需要他付出什麼代價來交易。

    這幾天來,維科斯一直覺得周圍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盯著自己恩的一言一行。這種神秘的監視感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也許自由的價值只有在失去後才明白其珍貴。

    “不介意我過來吧。”在通向天台的木質樓梯上傳來了一陣靴子敲打在木板上的叮咚聲。

    “就算我再怎麼介意,你也不是照樣上來了麼?”維科斯整理好了自己的衣領,遮蓋起了自己右胸口的圖案。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夏巴克雙手拿著乘著啤酒的酒杯走向了維科斯。

    見到來人是老騎士後。維科斯又轉身伏在了旅館屋頂的柵欄上,欣賞起鄉下不可能見到的城市夜景。

    “很美麗吧,這個城市的景色。”夏巴克將一杯啤酒推向了維科斯,卻被對方返拒回來,看到此舉夏巴克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維科斯深深了懶腰,“卻是是難以見到的景色,比起鄉下來多了不少的繁華與喧嚷。”

    夏巴克狠狠的飲了一口啤酒,伸手抹了抹粘在鬍子上的啤酒泡沫。抬眼看了看維科斯,輕輕道:“但你沒有發現這個美麗的景色缺少了什麼嗎?”

    維科斯撇著頭。“缺少了什麼呢?這個美麗的城市又缺少了什麼呢?”

    “一個屬於它的合格的主人。”夏巴克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來,“任何的城市都缺少了這個完美的東西。”

    維科斯的瞳孔忽的縮小了起來,皺著眉頭。“你這是在隱喻什麼嗎?我的主人。或者你認為你就是那個能夠統御萬城的存在?”

    “不不不,我可沒有那麼的自大。”夏巴克搖了搖食指,接著又指向了維科斯,“能夠統御萬城的人,是你,能夠締造奇蹟的人。也是你。不要問為什麼,因為這就是你的宿命。”

    維科斯的嘴角抽了抽。用著戲謔的眼神看著夏巴克,“你是不是隱瞞著我什麼?”

    “如果硬要說有的話,那麼還真有幾個。”夏巴克伸出手掏了掏懷內的一個儲藏東西的口袋,接著拿出了一個羊皮紙。

    (又是羊皮紙。)維科斯現在一看到羊皮紙就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生怕上面再出現了個什麼古怪的契約。畢竟他現在連那個稀里糊塗定下的契約都沒搞明白,更別說其它的契約了。

    “看看吧,那是屬於你的東西。”拿起了屬於維科斯的啤酒,輕輕的抿了一口。

    “唔……”維科斯打開了那張看上去有點年代的捲軸,但只是看了一眼之後,維科斯的臉色就變換起來,越往後看維科斯的臉色就變換的越大。有時欣喜,有時不解。

    斯亞特城的上空吹起了一陣涼風,讓維科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其中或許有被凍著的原因,也有一些是這張紙的因素。

    “你開什麼玩笑。”維科斯抓起羊皮紙晃動了幾下,“這是個貴族任命書?”

    “沒錯,這個東西屬於你,托梅利奧-博塞克森子爵閣下。”說完之後夏巴克手持著酒杯放在胸前,弓下了腰,嘴角邊帶著一絲戲謔,似乎很為眼前維科斯的震驚而高興。

    維科斯的嘴角又抽了一下,腦袋有點轉不過來,看著手中有著科萊斯芒大公印章的一百年有效期的貴族任命書,他無論如何都有點無法接受。自己怎麼會突然成為了博塞克森子爵呢?而且是在距離聖城只有不到百公里的重地成為了一個有著尊貴身份的貴族。

    “你果然是有很多事情瞞著我。”維科斯握著羊皮卷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他原本認為自己是個無慾無求的人,對於什麼貴族的身份毫不在乎。但是當這個機會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並且觸手可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清高,甚至他內心深處有著一種無法抑制的興奮,對於權力的渴望讓他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你還想繼續聽故事嗎?另一個故事,一個落魄騎士和他的倒霉戰友的故事。”夏巴克仰起頭喝光了啤酒。

    “不用辨別真假了,這個捲軸是真的。”看著維科斯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羊皮捲軸的落款處上代表著科萊斯芒大公的聖四方十字圖案,夏巴克不屑的撇了撇嘴角。“聖十字架可不會欺騙你,它可是上帝的在世間給信徒標記。”

    十字架原是古代用來處死叛逆者、努力和異教徒的一種極刑刑具。後來則演變成了聖宗教會信仰的標記。上帝之子脫胎於人形來拯救世界,經歷了最痛苦也最壯麗的時刻,尤其是被頂死與十字架和死後的復活。之後,十字架成為了聖宗教會的信仰標記。十字架也有很多的種類。有聖安東尼十字架,東方公教十字架,神聖十字架……而聖四方十字架卻是最特殊的十字架,因為它不僅僅是科萊斯芒教會的標誌,同時也是科勒斯芒大公國的皇室徽章。

    又是一陣夜風吹來,城內的巨鐘重重的被敲打了一下,發出了沉悶的響聲,這意味著碼頭的裝運工作已經停止,海港進入了封鎖狀態。任何的閒雜人等不允許靠近海港。否則會因觸犯斯亞特城邦的法律而問責。

    “我有興趣聽你講故事了,如果你真的有那麼的故事要講的話。”維科斯撩了一下額頭上有些長的礙眼金發。

    “依舊是接著上次我所告訴過你的故事。在我將你救出,呵……與其說是救出不如說是盜出後。”夏巴克將酒杯倒豎。讓杯中僅剩餘的一點啤酒滴沿著杯壁下滑。

    “我又再次的在營地中碰到了那個不知名的存在,恩……準確的是他一直沒有離開過,一直潛藏在我周圍的空間內。”泛著點渾濁的劣質啤酒滴滑落杯壁,從酒館的天台上開始下墜。

    —以下是回憶

    看著懷中安靜的嬰孩夏巴克不免有些詫異,因為這個嬰兒似乎不知道驚嚇為何物。自己抱著他一路斬殺了二十多名侍從,兵器碰撞的火花和迸濺的鮮血。竟然沒有讓他有一絲慌亂,反而用著純淨的雙眼看著臉上沾滿了自己與敵人鮮血的夏巴克。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他似乎安靜的有些過分了。”走進了暫時搭建的帳篷後的夏巴克嘀咕了一聲。

    “他天生就是為了這個而生的,你不必為此而驚訝,我的夏巴克。”一直枯瘦的手從後面環住了夏巴克的眼睛。

    聽著這個類似於壞掉的鼓風箱所發出的聲音,夏巴克的心又再度的驚恐的劇烈跳動起來。即使這是第二次與它接觸了,但夏巴克的身體卻又忍不住的直冒冷汗。這個存在給他的感覺太危險了,它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就像是來自於冥界的死亡生物,雖然他從來沒有去過冥界。

    “你究竟是誰?”夏巴克伸手按住了腰間的佩劍。

    “不要這麼魯莽,要知道,你可是名貴族。”又是一隻枯瘦的手放在了他按住劍的右手。

    雖然這只枯瘦的手完全沒有用力,但夏巴克卻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完全用不上力氣,自己與右手的聯繫彷彿被切斷了。

    “現在,貴族先生,我們要進行一場有趣的遊戲。”依舊是那個嘶啞的聲音,但不同的是這個聲音裡面多了幾分戲謔。

    “不要發出聲音喲。”又是一隻枯瘦的手在虛空中穿出,摀住了夏巴克的嘴巴。

    接著一個令夏巴克怎麼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感覺到有一種東西正在壓迫自己的眼球,那種壓迫感幾乎要將他的眼球壓爆。很快這種不適感變成了一種痛徹靈魂的劇痛。

    “刺啦。”夏巴克的雙眼球被猛地拔出。連著血絲的眼球正在滴滴地向著地面揮灑血腥的氣息。

    夏巴克痛苦的想要大聲的喊叫出來,可他的聲帶似乎被切除了,完全無法發出聲音。甚至連最簡單的讓喉結上下移動的個能力都應經失去了。

    夏巴克的身體因為這種劇痛不自覺的抽搐起來,就像是一個不能說話卻紊亂的人偶,肢體做著無意識的掙扎。

    最令他恐懼的是他的眼球被移除後他的視線似乎隨著眼球在移動,他甚至還能看見自己留著鮮血的面頰正在因為劇痛而扭曲著。但更加令他恐懼的是,他終於看見了那個存在的真面目,或者不能說是面目,只能說是幾隻在虛空中凌空出現的枯瘦手掌和一張伏在他耳旁的黑色乾枯嘴唇。

    又是兩個凌空出現的手掌。他們各自拿著一顆正在顫抖的眼球,樣子看上去就和夏巴克自己的眼球無誤。

    那兩隻乾枯的手指夾著眼球。將眼球一點點的按進了夏巴克已經空曠的眼睛,然後在眼球進入後又有無數的屬於夏巴克的細小血管爬上了這兩顆眼球,然後這兩顆眼球一點點的下陷,一點點的融入了夏巴克的眼眶。

    “好了。貴族先生,你的眼球安裝好了。”戲謔的聲音又響起了,“這可真是非常有趣的遊戲。”

    話音剛落夏巴克的視線就轉而恢復到了之前的那一片黑暗之中,慢慢的,那張乾枯的手掌離開了夏巴克的臉龐,他的視野漸漸的恢復了起來。

    一張微微泛黃的羊皮捲軸就這樣漂浮在他的眼前,正當他想要看清這張捲軸上寫著什麼的時候,那張乾枯的嘴巴突然發出了類似於貓爪子在生鏽的鐵鍋上劃過的笑聲。

    “不用看了,那是一張貴族任命書。但是呢,卻不是你的,是他的。”十三隻乾枯的手掌將裹在被子裡的維科斯輕輕地托起。“只有他,世界的王,恩……他將會登上權力的巔峰,然後…………”

    沙啞的聲音到了這裡就戛然而止,轉而又說起了,“將他帶走吧。然後,當你恢復的時候。就帶他去吧,去往那裡!”

    (什麼意思?)正當夏巴克想要問清楚的時候,眼前的手掌卻彷彿被吸走了一般,捲入了一個突然出現的黑色的漩渦。只不過消失前,卻將捲軸留在了地上。

    “噔,噔。”正當夏巴克向維科斯講述故事的時候,從樓梯口又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健壯的傭兵拿著一塊面包也上了天台,只不過看到天台上還有人的他,驚訝了一下,接著友好的的舉起了酒杯笑了笑。

    夏巴克也只能無奈的停止他的敘述,向那名有些憨厚的傭兵舉了一下早已喝光了啤酒的酒杯,慢步下了樓。

    “唉……”看著突然打岔了這個故事的傭兵,維科斯也只能嘆了一口氣,為自己沒能得知後面的事情而憂鬱了一下,然後往自己訂好的休息的房間而去。

    扶著木質樓梯一步步踏著台階向下走的維科斯,輕輕的用食指與拇指捋著自己的頭髮,眼神帶著些冷意的掃視著前方空無一人的走廊。

    他感覺到了,那股令他感覺到不自在的監視感又出現了。在這個狹小的,只有微弱燈火閃爍的小走廊,這種監視感變得愈加強烈,簡直就像是有一個掠食者在一旁用著冷漠的、看著獵物的眼神盯著自己。

    (真是邪門。)維科斯在心中嘀咕了一聲,但是他的臉上還是裝出了一副平淡的摸樣。

    維科斯的靴子踏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迴蕩在這個空寂的走廊中。雖然不久前一樓的大廳中擠滿了精力充沛的傭兵和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在夜令的鈴聲響起後,他們便也就識趣的離開了,因此這個酒店兼旅館的鐵錘酒館便寂靜了下來,再也聽不見任何喧嚷的聲音。迴蕩在這裡的,只有靴子敲擊地面的聲音。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維科斯枕著一隻手躺在床上,雙眼仔細端詳著舉在空中的左手,彷彿要從左手的脈絡中找到一絲線索。一絲關於自己的身世、神秘的剜去夏巴克雙眼的存在以及那一天所簽訂的契約。

    房間中的蠟燭搖曳著微弱的光線。將整個房間的氣氛映照的有些陰森的感覺。

    思考了一陣後卻沒有整理出什麼有用的線索的維科斯,只能無奈的將左手放下,起身吹滅了床邊的蠟燭。準備進入夢鄉。

    夜,依舊在繼續,海港中停滯了幾艘準備進港的船,不過很可惜他們沒有計算好時間,提前來到了這裡,因此只能無奈的在港口中呆上一夜。

    黑暗中,維科斯靜靜的漂浮在虛空中。他的身前正佇立著一扇巨大的門闕。毫無疑問,他又再次的來到了這裡。這個給了他新生,給了他煩惱的地方。

    (又是這裡。)看著眼前正在緩緩打開的巨門,維科斯在心中說了一句。

    “傾聽亡靈的話語吧,別轉移視線好好看著喲。你覺得我不存在於任何地方。想跑到無法見到的地方的話。就拋棄無用的裝飾吧、即使敞開心胸,負擔卻依然沉重嗎?”一個宛若天籟的歌曲輕輕地在門中傳來,彷彿像是神話中令船隻觸礁的人魚,正在用歌聲誘惑著過往的水手,讓他們沉醉在夢鄉然後不知不覺的被奪去生命。

    “只有一直吹就會飛走般的夢想,將兩人聯繫著。背叛看透一切的群星給予的導引,全力直驅向上,前往天空中的門扉,無論通往何處我都會前去。”依舊是那彷彿令人沉醉的天籟。吟唱著妖異的聖歌,讓人們不經意間就會沉醉於其中的美妙。

    門內耀眼的光芒慢慢的褪去,顯露出一個女人的曼妙身姿。從背面她此刻正在整理著自己的及腰長發,並且用著誘人的雙唇輕合著唱起旋律妖嬈的歌曲。

    “花瓣中的膽怯寂寞,讓兩心互相品嚐的話,你以為孤獨會就此消失嗎?比起只是此刻需要的安撫比起過時的笑話,我比較想看看你真實的內在。凝視一切的群星所引導柔和的明日,即使如此也要朝向光明的未來。即使淚水紛紛落下,也想與你相連。繼續前進。我們將會到達無人知曉之地,帶我前往那裡吧傾聽靈魂的話語吧。”維科斯慢慢的飄向了那個曼妙的女人,那美妙的歌聲在他的耳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讓他的靈魂深陷。

    “別轉移視線,好好看著啊。花瓣中的膽怯寂寞,思考著,頭也不回的兩人該前往何方呢。背叛看透一切的群星所給予的導引,全力直驅向上,前往天空中的門扉。”一張再標準不過的瓜子臉,看上去彷彿洋娃娃般精緻,就像從最標準的美女肖像畫上走下來的人一樣;比起一般美女的大眼睛不同,她的眼睛大且含著一種奇異的光彩,似乎眸子裡有水波蕩漾,彷彿無時不刻在默默傾訴著什麼令人憂傷的故事;堅毅挺直的鼻樑,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點男性才有的英氣;略薄柔軟的櫻唇,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寶石紅,隨時細潤的彷彿看一眼就能讓人沉醉似的;一頭水一樣柔美的烏亮長發,流瀑般傾斜下來,恰倒好處的披散在了腰上的三公分……

    “背叛優雅微笑的命運,如果你有找尋我的勇氣。無論何處我都存在。”隨著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這首帶著些許神聖的歌曲便收回了那個女孩的口中。

    “歡迎你來到這裡,維科斯。”女孩輕輕的滑動了雙臂,隨著女孩手臂的落下,這個虛無的空間變幻起了絢麗的色彩,一根又一根巨大的花崗石石柱在虛空中升起,大理石做的穹頂在虛空的正中央一點點的向外延伸。空的由許多片顏色不同的馬賽克玻璃組成的玫瑰窗在虛空中浮現出來,玫瑰窗上彩繪著情節豐富的聖典故事,默默講述著聖宗教會的傳說和教義,羅蘭色的神秘色彩更為這些故事平添了幾分令人信服的宗教氣息。

    整個空間的異變還在繼續,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好似拼圖一般在虛空中拼接出光滑的地面,光滑的甚至連維科斯的影子都能清晰的映照出來。

    巨大的石柱騰空而起,石柱的頂端又相互的成弧線的連接,形成了一個接一個的巨型石拱。

    轉瞬之後,一個巨型的教堂便出現在了維科斯的面前,在這些巨型的巧妙建築結構前,維科斯頭一次覺得人類是如此的渺小。

    “你可以稱呼我為創聖的魔女,凱拉芭茹莉安……”凱拉芭茹莉安輕輕地捋了下垂在右肩上的發腳,看著維科斯道。(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十捲第九章

    “凱拉芭茹莉安……”維科斯在因為周圍景物突然地巨大變幻而震驚後,在嘴邊重複著凱拉芭茹莉安的名字,這個不知道來自哪裡、又將去往何處的神秘的女人的名字。

    “沒有錯,凱拉芭茹莉安,與你締結契約者。”凱拉芭茹莉安邊說邊用手指指向了維科斯的眉心。即使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但是維科斯還是覺得被她指著的眉心有一種難言的刺痛感,就像是有人拿著銀針在抵著他的眉心似的。

    “不用露出這麼緊張的表情,男孩。”凱拉芭茹莉安看著面色有些慌張的維科斯嗤笑道。

    “我可沒有緊張。”維科斯輕輕的咕囔道。

    在白銀般的聖殿裡,兩個人就這樣對立著,或許其中有一個並不能夠算作人類。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類不能觸及的存在了,若不是這樣,人類又怎麼會將自己的命運寄託在虛無飄渺的神靈上呢?

    “有什麼想問的嘛?”一個白色的王座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緩緩升起,王座的左右兩邊都雕刻有紫色的花紋,整個王座的大部分都被一種奇異的紫色花紋所包圍。

    “我知道你應該有很多想問的,比如說這裡是哪裡?那個奇怪的契約是什麼?而我又是誰?”維科斯還沒來得及問出來問題,凱拉芭茹莉安就搶先將他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凱拉芭茹莉安做完這一切後臉上甚至還露出來一種狡黠的表情。似乎很為自己猜中了維科斯所想而頗為自得。

    “嗯……我到底是解答還是不解答你呢?男孩。”她踮起了腳尖,用著曼舞樣的姿態來到了王座的跟前,伸出白玉般的纖手撫摸著王座上的花紋。她似乎是在享受那些花紋凹凸的質感帶給她的觸感,她微微迷上了眼睛。

    凱拉芭茹莉安慢慢的移步到王座前,緩緩的將自己裙子抬起到自己的腳踝處然後坐了上去,接著又用手輕輕拍打著因為坐在王座上而起了褶皺的裙子。

    “很可惜,我不是那麼好心的人。凱拉芭茹莉安不是善良的天使。”整理完裙子的凱拉芭茹莉安用右手托起了自己的腮部,將肘部放在了王座的紫色花紋扶手上,歪著頭看著王座下的維科斯。

    “那麼說。你是個惡魔喲?”終於有了說話時機的維科斯順著凱拉芭茹莉安的話接了下去,雖然他並不認為這句話有什麼營養價值。

    “惡魔嗎?嗯……這是個不錯的形容詞。只不過我可不認為這是一個能夠代表我的名詞。”凱拉芭茹莉安抬起了左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

    “唔……”看著她揮舞手臂的動作,維科斯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他以為這一次又會引起什麼巨變,就像是這座憑空而起的聖殿一樣。

    “不用這麼緊張。這次……”凱拉芭茹莉安好像看穿了維科斯心中所想的一般,張口對維科斯說道,“只是一個小東西。”

    紫色的光芒在升起,在潔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升起。維科斯身前的地板出現了幾個大小相同的裂縫,紫色的光芒正在裂縫中滲出,照射著整個聖殿,將聖殿染成了妖異的紫色。

    耀眼的光芒讓維科斯不自禁的伸出胳膊擋著自己的雙眼,迴避著光芒的照射。

    “喀拉,喀拉……”一聲聲的喀拉聲向維科斯的耳中傳來。與這聲音的出現相配合的是逐漸減弱的光芒,維科斯慢慢的放下了自己的胳膊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總共是一十二個,一十二個不同的寶箱。”凱拉芭茹莉安雙手十字交叉著。撐著自己精緻的下巴,對維科斯說道。

    是的,沒錯,確實是一十二個大小相同的黃金的寶箱整齊的擺放在維科斯的身前。這一十二個寶箱都沒有能夠鎖住自身寶物的鎖鏈,只有一個個似敞開似關閉的寶箱蓋。

    每一個寶箱都有半米高一米長,上面雕刻著各種各樣不同的事物。每一個事物都有著難懂的深刻含義,如果沒有足夠的知識決不能解答出上面雕刻物的含義。

    第一個寶箱上雕刻著三個相切而又相交的圓形;第二個雕刻著一個頂端是十字架的王冠周圍放射著幻影樣的光芒;第三個寶箱上雕刻有七顆金星與七盞燈台;第四個寶箱上則是一匹頭戴皇冠預備出戰的軍馬;第五個寶箱上印著一個頭頂光環的和藹老人彎腰伸手擁抱著一個正跪在自己身前的人類。並且身後有一名天使背著十字架半跪在地上;第六個寶箱上是一名頭上有著杏形光環的身著長袍的人來到地上,行走在大地之上。

    “這還真是富有宗教的氣息。”維科斯與同時代的人不同,他總是用著一種冷漠的態度去對待宗教,不論是對待牧師還是聖典,他總是抱著一種可有可無的漠視的態度。他不喜歡那種信徒的生活,不喜歡將自己寄託於虛無飄渺的上帝。

    “那當然。”凱拉芭茹莉安好像挑釁似的提了挑眉毛,“不過你看得懂嗎?這上面的意義。”

    “三圓相切的三位一體,虛幻的幻影說,七盞燈台與七顆金星所象徵的啟示。第四個的話,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亞巴頓,在最後審判中使人類更加痛苦的惡魔。第五個,是救贖吧。而第六個,是上帝之子吧。”這些個圖案的象徵對於維科斯來說毫無挑戰性,這些東西對於他腦中所裝滿的知識來說顯的有些過於簡單了。

    “喔,不錯……然後呢?後面的六個呢?”看著維科斯毫無阻滯的正確說出了答案,凱拉芭茹莉安有些高興地眯起了她好看的眼睛。

    第七個寶箱上。是一群正在奔跑在草原上的駿馬;第八個寶箱上,是一個正跪在地上的戰士,手中捧著一把正在滴血的寶劍;第九個上刻畫著一場激烈的戰爭場面;第十個上則是各種天災的圖案。如地震、閃電、洪水、火焰;第十一個上是各種各樣的巧妙器械;第十二個則是一個身著華麗服飾、看不清臉龐的人伸手舉起了一把鑰匙。

    “是什麼呢?我很期待你的回答,聰明的維科斯。”凱拉芭茹莉安用著閃爍著好奇光芒的眼神看著維科斯,希望能夠從他那裡得到令她滿意地回答。

    維科斯嘴角微微上揚,“有什麼值得我好說的麼?這六個寶箱不是很明顯的關於戰鬥、智慧與技巧的東西嗎?”

    凱拉芭茹莉安在心中微微的一驚,這一十二個寶箱上的圖畫雖然算不上是多麼令人費解的謎題,但是被維科斯這麼輕易地解答出來,還是稍稍的令她有些吃驚。

    “真不愧是被我選中的使者。現在我更加好奇了……你。”凱拉芭茹莉安站起身來用她青蔥的玉指遙指著維科斯的眼睛,“究竟能夠締造怎樣的傳奇呢?”

    維科斯心中打了一個突突。對面的那名美麗的女孩似乎明白什麼,知道一些關於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關於自身的秘密。

    (該怎麼樣從她口中套出我的情報呢?)維科斯用手指夾著自己的頭髮,思索著該如何從凱拉芭茹莉安、這個神秘的女孩那裡得到情報。

    王座前的長發女孩,她的黑髮直到腰際。黑色的好似夜一般深邃。她美麗的嘴唇輕啟,唇角稍稍略帶的笑意,看上去令人不免陶醉於她的美貌。“不用想那些壞心思喲,我都知道的,你心中所想。”

    維科斯夾頭髮的動作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停頓了一下,辨別著凱拉芭茹莉安所說的是真還是假。

    “安心啦,我不是欺騙你的,你的心思可瞞不了我的雙眼。”凱拉芭茹莉安眨巴了一下她黃色閃亮的漂亮雙眼,“如果你是想在我這裡套到什麼關於你的情報的話。那麼我只能說抱歉了,我可不會那麼輕易地告訴你。”

    凱拉芭茹莉安又再次坐到了紫色王座上,玉手輕放在扶手上。笑盈盈的看著下方嘴角抽搐的維科斯。

    (該死的,還真有什麼讀心術嗎?)維科斯在心中冒著冷汗,他可不會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能夠讀取別人心靈的存在,倘若真的有的話,那麼那個存在一定就是上帝了。

    “沒錯我就是上帝。不!我是比上帝更加偉大的存在。”聽到了維科斯心中所想之後,凱拉芭茹莉安猛地又再次從王座上站起。張開了自己的雙臂用著高昂的語調說著這番狂妄的話語。

    “呃……”維科斯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眼前的這幅光景,一個充滿魅力的身高一米七零左右的高挑黑髮女子。形容姣好的面容上用著如同一個英勇的國王一樣的表情張開自己的雙臂,天籟般的聲音說著褻瀆上帝的狂妄話語。這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搞笑,那麼的違和。

    “這個不是狂妄!這是自信,但我想現在的你,一介凡人是不會明白的。”凱拉芭茹莉安用著鄙夷的眼神看著維科斯,好像在看著螻蟻一般。“但是,我會給你力量,讓你成為神一般,讓你去締造神的天國。”

    整個大廳中迴蕩著凱拉芭茹莉安狂妄的話語,迴蕩著一個妄圖與上帝比肩的生靈的話。

    “選擇吧,這一十二個寶箱,每一個都會賜予你無窮的力量!”凱拉芭茹莉安的聲音中死回充滿著無限的誘惑的魔力,像是一曲能夠令人陶醉進去的美妙音樂,“只不過你只能開啟一個寶箱,是選擇能夠與神匹敵的力量,還是超越上帝的偉岸智慧,還是其它的什麼令人痴迷的東西?”

    隨著凱拉芭茹莉安聲音的落下,那一十二個寶箱都散發出了奇異的光彩,照射出令人深陷其中的光芒,令人忍不住打開去看看那箱蓋下到底隱藏著何種珍貴的寶物。

    維科斯慢慢的走到了箱子前,正當他走向一十二個寶箱時又突然佇立在原地,抬起頭遙望著王座上的黑髮高挑少女。

    “在此之前。你應該告訴我,從一開始到現在的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維科斯皺起眉頭,看向了凱拉芭茹莉安。

    對於維科斯的問題凱拉芭茹莉安似乎有些很不滿意。因為她並沒有給予維科斯提問的權力。

    “我給你提問的權利了嗎?維科斯!”王座上的少女用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語調高聲說著。

    “只不過,你選擇完畢的話,我會給你提問的權力。至於現在,你還是好好的選擇寶箱吧。”凱拉芭茹莉安對著佇立著的維科斯命令道。

    像現在的維科斯真的有一些無奈了,對於王座上那名有些性情古怪的少女,他完全的束手無策。在武力上讓對方聽話?恩……雖然維科斯從小就接受了關於戰鬥的課程,但看到了凱拉芭茹莉安的神奇力量後。維科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況且,對女人出手這樣的事情。不是維科斯,這個平成自詡為紳士的人做的事情。

    然後呢?用語言說服對方?這個更是無稽之談,王座少女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權力,更別說讓他去用語言說服對方了。

    維科斯甚至連在心中腹誹對方都做不到。因為這名少女,王座上的凱拉芭茹莉安可是有著讀心術的,就怕自己剛在心中有了念頭,就會被她覺察。

    人們常說“沒有退路的人是最冷靜的”,維科斯現在就是在這麼一種情況下,既然除了選擇寶箱之外沒有什麼可以做的事情,那麼現在應該做的就是,選擇出一個能夠為自己創造最大利益的寶箱。

    選擇哪一個呢?不去想其他事情的維科斯現在冷靜了下來,掃視著周圍的寶箱。

    每一個寶箱似乎都有著不錯的能力。但是每一個的能力都似乎過於虛幻了,僅憑著寶箱上刻印的圖案完全猜不出寶箱內究竟有什麼。

    除了少數幾個有著明確指向的寶箱,如第九個寶箱很明顯的就是關於元素的掌控。第七個是關於戰鬥的技巧。但其他的,就很難想出來其中的含義。

    到底應該選擇什麼呢?維科斯輕輕的用手指夾著自己的頭髮,冥思苦想著。

    看著冥思苦想的維科斯,凱拉芭茹莉安的嘴角突然上了弧線,伸手召喚出一個沙漏來。

    “如果你不能夠在沙漏漏完之前選出寶箱的話……可就不好了。”凱拉芭茹莉安有著戲謔的語氣說道。

    “如果不能的話會有什麼結果?”看著王座上的少女,維科斯恍惚間好像看見了她的身後長出了惡魔樣的尾巴和翅膀。

    一把帶著鏤空劍鞘的長劍突然出現在凱拉芭茹莉安的手上。“如果不能的話,嘿嘿……”凱拉芭茹莉安俏皮的吐出了粉嫩的舌頭歪了下頭。(第一、二、三、五、六全部是跟聖宗教會有關的信仰之說。也就是三位一體,幻影說,啟示,救贖,聖子。)維科斯夾了夾自己的頭髮,在心中思索著,(這四個基本上可以放棄,實在是太虛無飄渺了。)

    維科斯又來到了其它寶箱前,仔細的端詳著上面的圖案,(第四,七,八都是生物,用生物來喻示什麼嗎?)審判的亞巴頓,奔馳的駿馬,捧劍的浴血戰士。這三樣東西又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呢?

    放棄了對著三個寶箱的研究後,他又踱步到了其它的寶箱前,(九、十、十一……用著不同的場景描繪著其中的秘密麼?讓人們費盡心思去死死的思索於其中的奧秘麼?)

    看著王座下正在苦苦思考的維科斯,凱拉芭茹莉安狡黠的笑了,因為她最喜歡的就是看見別人陷入困擾之中。別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快樂,不是嘛?

    “喂,維科斯,你到底想好了嗎?到底選擇哪個寶箱。”少女伸手指了指懸浮在身邊的漏斗,然後示威似的揮了揮右手拿的劍,“沙漏都快漏光了呀,你還沒有選出來嗎?”

    維科斯並沒有抬頭去看凱拉芭茹莉安的動作,只是默默的低著頭思考著自己的選擇。因為他知道,凱拉芭茹莉安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讓他更加的焦急和慌亂。

    “切,真是沒意思。”看見維科斯依舊專心於挑選寶箱,凱拉芭茹莉安撇了撇嘴角。很為她這個沒有成功吸引維科斯注意力的行為而不滿,“好心提醒一下,這個沙漏已經過去三分之一了。”

    維科斯依舊沒有抬頭。因為在他的心中已經差不多出來答案了,只不過現在還是在心中徘徊於幾個寶箱之間。

    “我再提示你一點吧。一到六個寶箱是關於信仰方面的能力,對於你現在來說並不需要,剩下的幾個分別是關於戰鬥技巧以及一些特殊能力的。嗯……好了,我就提示到這裡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凱拉芭茹莉安繼續分散著維科斯的注意力,這些東西在維科斯的心中早就已經想出來了。而凱拉芭茹莉安再說一遍也不過是為了干擾維科斯的注意力。

    很可惜,她又再次的失敗了。維科斯的內心之堅實可不是她三言兩語可以說動的。

    “啊~無趣。”看著自己完全沒有效果的做法,凱拉芭茹莉安不禁感到了一陣無趣,伸手遮著好看的嘴巴打了個哈欠。只不過哪怕是打哈欠這一個小小的舉動,配上她無比的容顏。還是令人感到了一股慵懶的美麗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不禁為她慵懶的神態而情不自已。

    “喲,沙漏還剩下三分之一了喲。”凱拉芭茹莉安歪了歪頭看著身旁的沙漏,笑著對維科斯說到。

    “莎莎”沙漏中的砂子正在順著缺口一點點的向下流去,就正像是一去不會復返的時間一樣,然人總是忍不住嘆息它的無情和冷漠。

    畢竟有多少次,我們都不曾懂得珍惜那一段當時看來平淡的時光,而當到了現在,再次回首過去時。就會忍不住潸然淚下。逝去的已經不可返回,哪怕此刻再怎麼後悔都沒有任何改變的方法。

    “莎莎。”沙漏在慢慢的行駛著自己的行跡,在時間中刻印下屬於自己的莎莎聲。為世人提醒著名為時間的寶貴之物的流去。

    “還沒有選出來嗎?”看著即將漏光的沙漏,凱拉芭茹莉安將長劍從劍鞘中緩緩的拔出,用著肆無忌憚的眼神打量著維科斯的全身,似乎在考慮著這一劍應該刺向何處,“我可是已經選好了喲,選出的最好的部位。”

    “很可惜。你失望了。”維科斯笑了笑,“我選擇……”

    他慢步走向了選中的寶箱。走向了鐫印著鑰匙的第十二個寶箱。

    “它!”維科斯伸出手拍了下寶箱的箱蓋。

    在維科斯的手掌排到了寶箱上時,一股神秘的紫色從圖案上射出。寶箱的箱蓋隨著光芒的越來越盛,慢慢的打開了一個缺口,白色的光霧從其中輻射而出。

    但是維科斯卻沒有因為光芒的耀眼而遮蔽視線,反而是睜開了雙眼,仔細的看著箱子的開口,看向箱中有著何種的寶物,何種的秘藏。同時也是為了看一看自己作出的選擇究竟有沒有錯誤,只不過,他可是很相信他的判斷的。

    “嘭!”一個白色的有著十二個棱角的魔法陣,突然出現在寶箱的上空,深白色的花紋如同純淨的乳汁一般無暇。

    魔法陣是一個整體上呈現環形的半徑約有一米的圓形魔法陣。在白色圓環的內部,是一個有著十二個棱角的繁星樣的圖案,象徵著這是第十二個寶箱。而在繁星的內部則是一個巨大的鑰匙樣的繁瑣花紋,就如同第十二個寶箱上刻印的那幅圖案上的衣著華麗之人手捧的鑰匙一般。

    “干的不錯嘛,竟然選中了王者的秘藏。”看見維科斯所選中的寶箱,凱拉芭茹莉安將自己充滿著誘惑魅力的雙眼微微的眯上。

    “王者的秘藏。”維科斯輕輕地嘀咕著,不過此刻他可沒有什麼心情去思考這個鑰匙的名字,對於他來說,關注魔法陣才是最主要的。

    一個巨大的光柱從魔法陣的正中心衝天而起,灼人的光芒中似乎有著一個隱約的物體,這應該就是那個王者的秘藏了吧。

    慢慢的,光柱黯淡了下來,魔法陣也開始逐漸的消散。而光柱中的物體也開始一點點的清晰起來。

    “王者的迷藏。”維科斯輕輕地念叨著,對於這個神秘的寶物他可是抱有了極大的好奇心。

    聖殿的大理石地板與牆壁,倒映著維科斯和王座的身影,已經他們兩人目光的共同焦點,一個逐漸黯淡的光柱,那光柱中究竟有著什麼呢?這個寶物又有著怎麼樣的神奇力量呢?

    “來了。”看著逐漸清晰的物體,凱拉芭茹莉安微微皺起了她的柳梢眉,用著凝重的語氣說道。

    “來了……”維科斯輕輕地嚥了咽嘴中的空氣,額頭上的冷汗順著筆尖滑落下去。

    彷彿是為了回應他們兩人的期待一般,光柱中傳來了一個聲音,“呼喚吾者,吾同意汝的召喚……”(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十捲第十章

    “呼喚吾者,吾同意汝的召喚……”一個嬌嫩的、略帶傲慢的聲音從光柱中傳來。

    白色的長靴,十公分高的鞋跟,從光柱中慢慢踏出。粉色的蝴蝶結如同藤蔓樣在長靴的靴口纏繞,纖細富有彈性的長腿上套著一個緊身的黑色絲襪。

    藍色的長發垂到靴口上,覆蓋著貝妮斯的半個身子,但是長發雖密,卻沒有顯得有一絲蓬亂之感。反而金色的如流瀑的長發透露著奇異的光彩,整齊而散發著迷人的芳香。

    白色的及膝短裙上印有粉色的可愛蝴蝶,黑色蕾絲裙邊上纏繞著白色的細繩,這些細繩相互糾纏在一起,又在裙子的正中處形成了幾個大小不一的蝴蝶結。看得出,這個裙子的主人,真的是非常喜歡蝴蝶這個美麗的生靈。

    寬大的敞口白色衣袖在光柱中慢慢的揮出,只不過這主人的手掌卻沒有從裡面伸出,看得出,這個光柱中的人身材應該比較瘦小,寬大的袖口更加平添出貝妮斯的幾分憨態。

    白色的蘿莉塔式的上衣在光柱中慢慢的浮現出來,在胸口處的巨大蝴蝶結如同一個顯眼的標誌物,提醒著人們,貝妮斯是有多麼喜歡蝴蝶,美麗的飛行妖精。

    一張精緻的、如同最偉大的雕刻家仔細研磨出的美麗小巧的臉,緩緩地出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瓊鼻上面的雙眼,是緊閉著的。

    看著眼前站在第十二個寶箱前的少女。維科斯眼角忍不住的抽搐,這就是第十二個寶箱中的寶物麼?所謂的王者的秘藏?

    這哪裡是什麼王者的迷藏!不是寶藏!這明明就是一個可愛的美少女,如果美麗也算是一種寶藏的話。那麼這第十二個寶箱中所深藏的絕對是一個驚世的寶藏,這裡面深藏的是一個足以傾國傾城、禍國殃民、可以令天下人為之心動的美少女。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維科斯所關心的,相比較於能夠滿足自己慾望的美少女,他更喜歡的是那些更加實際化的東西,比如神奇的力量,無窮的金錢。但很可惜這一切都是幻想,在他眼前的。王者的秘藏,一個美麗的少女!

    “怎麼樣。這是不是一個很令你吃驚的寶藏!”看著愣在寶箱前的維科斯,凱拉芭茹莉安用手遮住了自己好看的嘴巴,吃吃的笑了起來,她由衷的為這一次能夠戲耍維科斯成功而感到高興。

    “你……”維科斯抬眼向王座上的頑皮少女望去。但想了半天卻沒有什麼語言來對少女的這一做法說什麼,或者說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一個這般古靈精怪的少女。

    貝妮斯的頭腦現在有點暈乎乎的,在不久之前她還感覺自己在無盡的沉睡中,但就在剛才她卻聽到了一個來自遙遠的召喚的聲音。這種召喚的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因為她曾有不少次的被人召喚的經歷,但惟獨這一次有點特別,這一次的召喚並不是像以往一般將她自己的分身召喚過去,而是將自己的本體也同時召喚了過來。

    如果是像以往那樣只讓自己的分身召喚而來的話,那麼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只會是一把模樣精巧的鑰匙。而此次,她卻被一個有著無窮吸力的霸道魔法陣強行召喚過來。這是她多少年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她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著一種力量能夠突破位面的障礙。讓一個高位面的存在於現世中。這在她的認知中是不可能的,如果說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的話,可以肯定的是召喚者這絕對是一個至高的存在。

    只不過,在貝妮斯身前的,卻是一個弱小的生命體。她甚至都不用睜開眼睛去確認,都能夠肯定這一定是個普通的凡人。而這名凡人絕對不會是將她召喚而來的存在。

    “不用確定了。貝妮斯,將你召喚而來的確實是他。維科斯。你的契約者。”望著王座下有些迷惘的貝妮斯,凱拉芭茹莉安也不禁有些嘆息,因為她很清楚,如果不讓這兩個人相互認識的話,那麼他們絕對會繼續這樣相互對站著佇立的。但是她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消耗,因此她正能趁著時間還有剩餘的時候,盡快的讓這兩個人瞭解一下對方。

    “汝是?”聽到凱拉芭茹莉安的聲音後,貝妮斯輕輕的轉過頭去,她那有著潔白膚色的眼簾輕顫,在細長抖動的睫毛下,緊閉的薄如蟬翼的上下眼皮終於緩緩的睜開,一雙呈現著晶瑩青綠色的、滿含平靜的瞳色就這樣,慢慢的印照在維科斯的腦海中。雖然不過是轉頭的輕輕一瞥,但是維科斯卻還是從那雙眼中,解讀出了無限落寞的孤意。

    “凱拉芭茹莉安,一個你不需知道身份的人。”對於貝妮斯的提問,她只是給出了名字的稱號,卻沒有其他任何的答案。這讓一旁也在準備傾聽有用信息的維科斯也不禁一陣失望,畢竟他可是很想知道王座少女的身份。

    “不需吾知道身份的人嗎?”貝妮斯在嘴中輕輕的念叨著這句話,可以見得出,她確實有幾分想要知道王座上少女身份的心思。只不過,就在剛才,凱拉芭茹莉安說出話的一瞬間,貝妮斯突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從王座上傳來,這種寒意竟然給了不死不滅的她一種死亡的感覺,她敢肯定如果自己真的繼續不識抬舉的追問下去的話,她綿延不知多少年的生命可能真的會就此終結。

    “維科斯。”凱拉芭茹莉安轉過臉去,看著有著金色短髮的少年,“這就是第十二個寶藏,王者的秘藏,你的契約者,她將會解答你一些你需要的秘密。畢竟。她可是一把鑰匙。”

    “鑰匙?”看著身旁的小巧女孩,維科斯怎麼樣都無法將她與鑰匙聯繫在一起。

    “至於你,貝妮斯。這發生一切在你的心中應該也有一個答案。”凱拉芭茹莉安的臉色上顯示出了幾絲焦急,“至於其他的,你可以詢問一旁的維科斯,你的契約者。”

    感受著越來越空虛的力量,凱拉芭茹莉安知道自己已經不能繼續再維持這個空間了,“我會送你們離去的,在離去之前……”

    凱拉芭茹莉安將自己右手的長劍。扔向了站立著的維科斯,維科斯抬手在空中一抓。準確無誤的握住了那把鏤空花紋的長劍。

    “這把符文之烙印者就送予你,你會用到它的,就正像屠夫會用到他的屠刀一般。”說完這句話後,凱拉芭茹莉安伸手在空中一揮。整個世界又從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維科斯和貝妮斯被世界的無盡黑暗吞沒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但是在離去前,維科斯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魔女答應了他在他選出來寶箱後免費為他解答一個問題,但很明顯,看來這個古怪的魔女可能忘記了這件事情。

    (如果還能再見到她,就詢問她吧。)維科斯有種感覺,就是這次的見面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在以後,還會有無數次的碰面機會。他堅信著這一點。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直覺。“呼喚吾者,吾同意汝的召喚……”一個嬌嫩的、略帶傲慢的聲音從光柱中傳來。

    一個白色的長靴,十公分高的鞋跟。從光柱中慢慢踏出。粉色的蝴蝶結在長靴的靴口纏繞,纖細的長腿上套著一個緊身的黑色絲襪。

    藍色的長發垂到靴口上,覆蓋著貝妮斯的半個身子,但是長發雖密,卻沒有顯得有一絲蓬亂之感。反而金色的如流瀑的長發透露著奇異的光彩,整齊而散發著迷人的芳香。

    白色的及膝短裙上印有粉色的可愛蝴蝶。黑色蕾絲裙邊上纏繞著白色的細繩,這些細繩相互糾纏在一起。又在裙子的正中處形成了幾個大小不一的蝴蝶結。看得出,這個裙子的主人,真的是非常喜歡蝴蝶這個美麗的生靈。

    寬大的敞口白色衣袖在光柱中慢慢的揮出,只不過這主人的手掌卻沒有從裡面伸出,看得出,這個光柱中的人身材應該比較瘦小,寬大的袖口更加平添出貝妮斯的幾分憨態。

    白色的蘿莉塔式的上衣在光柱中慢慢的浮現出來,在胸口處的巨大蝴蝶結如同一個顯眼的標誌物,提醒著人們,貝妮斯是有多麼喜歡蝴蝶,美麗的飛行妖精。

    一張精緻的、如同最偉大的雕刻家仔細研磨出的美麗小巧的臉,緩緩地出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瓊鼻上面的雙眼,是緊閉著的。

    看著眼前站在第十二個寶箱前的少女,維科斯眼角忍不住的抽搐,這就是第十二個寶箱中的寶物麼?王者的秘藏?

    這不是什麼王者的迷藏!不是寶藏!這明明就是一個可愛的美少女,如果美麗也算是一種寶藏的話,那麼這第十二個寶箱中所深藏的絕對是一個驚世的寶藏,這裡面深藏的是一個足以傾國傾城、禍國殃民、可以令天下人為之心動的美少女。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維科斯所關心的,相比較於能夠滿足自己慾望的美少女,他更喜歡的是那些更加實際化的東西,比如神奇的力量,無窮的金錢。但很可惜這一切都是幻想,在他眼前的,王者的秘藏,一個美麗的少女!

    “怎麼樣,這是不是一個很令你吃驚的寶藏!”看著愣在寶箱前的維科斯,凱拉芭茹莉安用手遮住了自己好看的嘴巴,吃吃的笑了起來,她由衷的為這一次能夠戲耍維科斯成功而感到高興。

    “你……”維科斯抬眼向王座上的頑皮少女望去,但想了半天卻沒有什麼語言來對少女的這一做法說什麼,或者說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一個這般古靈精怪的少女。

    貝妮斯的頭腦現在有點暈乎乎的,在不久之前她還感覺自己在無盡的沉睡中,但就在剛才她卻聽到了一個來自遙遠的召喚的聲音。這種召喚的聲音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因為她曾有不少次的被人召喚的經歷,但惟獨這一次有點特別,這一次的召喚並不是像以往一般將她自己的分身召喚過去。而是將自己的本體也同時召喚了過來。

    如果是像以往那樣只讓自己的分身召喚而來的話,那麼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只會是一把模樣精巧的鑰匙,而此次,她卻被一個有著無窮吸力的霸道魔法陣強行召喚過來。這是她多少年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她無法相信這個世界上竟然有著一種力量能夠突破位面的障礙,讓一個高位面的存在於現世中。這在她的認知中是不可能的,如果說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的話。可以肯定的是召喚者這絕對是一個至高的存在。

    只不過,在貝妮斯身前的。卻是一個弱小的生命體。她甚至都不用睜開眼睛去確認,都能夠肯定這一定是個普通的凡人。而這名凡人絕對不會是將她召喚而來的存在。

    “不用確定了,貝妮斯,將你召喚而來的確實是他。維科斯。你的契約者。”望著王座下有些迷惘的貝妮斯,凱拉芭茹莉安也不禁有些嘆息,因為她很清楚,如果不讓這兩個人相互認識的話,那麼他們絕對會繼續這樣相互對站著佇立的。但是她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消耗,因此她正能趁著時間還有剩餘的時候,盡快的讓這兩個人瞭解一下對方。

    “汝是?”聽到凱拉芭茹莉安的聲音後,貝妮斯輕輕的轉過頭去,她那有著潔白膚色的眼簾輕顫。在細長抖動的睫毛下,緊閉的薄如蟬翼的上下眼皮終於緩緩的睜開,一雙呈現著晶瑩青綠色的、滿含平靜的瞳色就這樣。慢慢的印照在維科斯的腦海中。雖然不過是轉頭的輕輕一瞥,但是維科斯卻還是從那雙眼中,解讀出了無限落寞的孤意。

    “凱拉芭茹莉安,一個你不需知道身份的人。”對於貝妮斯的提問,她只是給出了名字的稱號,卻沒有其他任何的答案。這讓一旁也在準備傾聽有用信息的維科斯也不禁一陣失望。畢竟他可是很想知道王座少女的身份。

    “不需吾知道身份的人嗎?”貝妮斯在嘴中輕輕的念叨著這句話,可以見得出。她確實有幾分想要知道王座上少女身份的心思。只不過,就在剛才,凱拉芭茹莉安說出話的一瞬間,貝妮斯突然感覺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從王座上傳來,這種寒意竟然給了不死不滅的她一種死亡的感覺,她敢肯定如果自己真的繼續不識抬舉的追問下去的話,她綿延不知多少年的生命可能真的會就此終結。

    “維科斯。”凱拉芭茹莉安轉過臉去,看著有著金色短髮的少年,“這就是第十二個寶藏,王者的秘藏,你的契約者,她將會解答你一些你需要的秘密。畢竟,她可是一把鑰匙。”

    “鑰匙?”看著身旁的小巧女孩,維科斯怎麼樣都無法將她與鑰匙聯繫在一起。

    “至於你,貝妮斯,這發生一切在你的心中應該也有一個答案。”凱拉芭茹莉安的臉色上顯示出了幾絲焦急,“至於其他的,你可以詢問一旁的維科斯,你的契約者。”

    感受著越來越空虛的力量,凱拉芭茹莉安知道自己已經不能繼續再維持這個空間了,“我會送你們離去的,在離去之前……”

    凱拉芭茹莉安將自己右手的長劍,扔向了站立著的維科斯,維科斯抬手在空中一抓,準確無誤的握住了那把鏤空花紋的長劍。

    “這把符文之烙印者就送予你,你會用到它的,就正像屠夫會用到他的屠刀一般。”說完這句話後,凱拉芭茹莉安伸手在空中一揮,整個世界又從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維科斯和貝妮斯被世界的無盡黑暗吞沒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但是在離去前,維科斯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魔女答應了他在他選出來寶箱後免費為他解答一個問題,但很明顯,看來這個古怪的魔女可能忘記了這件事情。

    (如果還能再見到她,就詢問她吧。)維科斯有種感覺,就是這次的見面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在以後,還會有無數次的碰面機會。他堅信著這一點。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直覺。整個斯亞特城的佈局,是一個向內凹的圓餅狀,而它內凹的地點。就是斯亞特城引以為自豪的“斯亞特巨港”。

    斯亞特巨港,是整個大陸的明珠,是世界上最大的港口之一。也許論其規模,只有另外三個也波特巨港和伊貝拉巨港、基爾代爾巨港可以與之相媲美。

    每天從斯亞特巨港進出船隻無法計數,因為這個港口實在是太巨大了。據斯亞特城自己統計,這個半月形的港口綿延有十二公里,總共發展出了六個港區。

    斯亞特城因為其獨特的地理環境和認為歷史發展出了一套高效、嚴明的法律體系。他們對於這六個港口都有著對其職責的嚴格規定,其中有三個港口是用來讓外來船隻和本城船隻進出交易的地方。還有一個是用了為其他國家製造船隻的船塢。同時也負責修理過往船隻,每年,斯亞特城都憑藉著自己精湛的造船技藝,從其他國家的造船訂單中獲取龐大的利益。這些造船所換來的金幣連同斯亞特城這個貿易中心每年的稅收一起支撐著斯亞特城的財政,斯亞特城沃薩瓦的明珠,這裡每天都能誕生出一位因長途貿易而大發橫財的富翁,當然也有著為數不少的因為海難或海盜打劫所傾家蕩產的倒霉蛋。但是不管海上貿易有著多大的風險,總是有人們不斷地冒著各種風險去孤注一擲。天下間,世人們的歡樂,都是因為有利於自己的事情發生了,而凡塵中的紛亂,也都是因為那些糾纏在這個世界上紛雜的利益。

    斯亞特城中的第五個港口。是一個不對外開放的港口,第五港口被外邦和斯亞特城人稱之為“軍港”。第五港中是斯亞特城自己的海上軍事力量,同時也是他們進行海軍研發的地方。嚴禁外人進去。那裡面停駐著海上的巨人,斯亞特人的海軍。

    如果將這個世界上的海軍進行排名的話,那麼富饒的斯亞特人耗費巨資打造的斯亞特艦隊絕對能夠排的上前十。斯亞特艦隊被斯亞特人成為“海上的浮動城牆”,是讓斯亞特人免遭來自海上侵襲以及保衛自己海上貿易商隊的守護神。

    腦中慢慢回想著從他人口中得知的關於斯亞特巨港的信息,維科斯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雖然從以前他就對於這個從未謀面的沃薩瓦明珠在腦海中有一個大概的印象,但是一旦自己真的來到了這個舉世聞名的巨港時。還是不禁倒進一口涼氣,深深的為眼前的情景所震驚。

    延綿整個海岸的海港中。上百艘雙桅杆的帆船擠滿了海岸線,他們幾百噸重的體型,將自己的船底壓下了三米餘深,高大的甲板上站滿了港口上負責裝卸貨物的裝卸工,他們正在一點點的將船上的貨物抗在背上,一箱箱的向下裝卸。

    至於船上的水手,早就下了船,去斯亞特城中尋求樂子去了,也許是酒精,或許是其它……

    托這些來往的水手的福,在斯亞特巨港的沿邊發展起了發達的服務業,各式的旅館,商店……以及妓院。

    沒有人會為這些水手的放縱而批評他們,因為這些水手,是時代的可憐人,是海上的漂泊者,也許是下次,或者是再下一次的遠航,他們有可能就會被滔天的巨浪擊打得粉身碎骨,或者被海上的強盜俘虜後販賣到其他的地方。

    讓水手們為之如此這般拚命地是僱主所給予他們不俗的佣金,雖然這些佣金大部分都被貪婪的船長或者大副搜刮去了,但留給他們的佣金相較於種地的農夫,還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商人們所托他們運輸的是來自遙遠地方珍貴的貨物,滿載貨物的箱子裡面可能有著來自遠東的絲綢,讓貴族們青睞的瓷器,還有來自香料大陸的各式香料………………

    每一箱箱中的貨物,裝載的都是滿滿的金幣,每一艘艘的巨船,運載的都是令人神往的黃金。如果說貪婪是上帝給予人類的懲罰,那麼這些手握重金的商人就是貪婪的化身。

    在港口上,兩個或幾個衣著華麗的商人,在一起攀談著,不時的用手指著正在被卸下的貨物。毫無疑問,他們口中所吐出的字眼,都是關於那些他們已經擁有、卻渴望繼續擁有的越多越好的金錢。

    在那些船上,不時的還會牽出來一頭相貌兇猛的魔獸,這些兇猛的傢伙雖然對於普通的人來說是一種噩夢,但是對於癖好古怪的貴族來說,這些生物只是一些賣相生猛的寵物罷了。反正在這些貴族身邊從不乏能夠力敵魔獸的存在,魔獸對於他們更像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怎麼樣,是不是很震驚?”夏巴克看著身旁因為這個龐大港口而倒吸一口涼氣的維科斯。“初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我也跟你一樣為人類的繁華而震驚。”

    “這是座將會永遠繁華的城市,是一座用黃金鋪成的城市。”夏巴克帶著維科斯慢步走向了一艘雙桅的帆船。

    “老喬克他們呢?”維科斯看著在身前領路的夏巴克,問起了老喬克他們兩人的行跡。

    正在用胳膊推開前面擋路的裝卸工的夏巴克,撇過了頭用手指著那艘他們將要前往的雙桅船。

    維科斯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了帆船的甲板上正用前身靠在欄杆拿著酒囊喝酒的老喬克,以及他身旁的列支登。

    “來吧,上來吧。”夏巴克總算是擠到了雙桅船前,這艘船,將會帶著他們前往科勒斯芒,去往聖城。

    看著身前通向甲板的木梯,維科斯恍惚間有一種錯覺,這艘船,這艘去往聖城的船,可能會改變自己的命運。

    靜靜的停在大海上的雙桅船,用著自己龐大的身軀,將維科斯面前的天空遮擋了起來,陽光無法照射在這船身所籠罩的陰影。

    就像是一個黑暗的夜晚即將降臨,他感覺到一場以自己為中心的風暴即將颳起,這場風暴將席捲世界,讓世間萬物都顫抖。(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十捲第十一章

    夜色漸漸的如同墨汁一般沉下了這個世界,如同黑色的天幕籠照著這個靜謐的托利亞海。

    托利亞海如同一個沉睡的遠古巨獸,沒有了白日的喧囂,沒有了海鷗的悲鳴,有的只是似來自海洋深處懾人的黑。

    “嘩嘩。”一艘雙桅船在托利亞海上劃開了一條筆直的海波,船底劃過水的聲音沒有一絲嘈雜,反而如同一首催人欲睡的安眠曲,讓船上的水手和旅人進入夢鄉。

    就是這樣安靜的夜晚,安靜的連船桅上站崗的水手都有些昏昏欲睡,只能用力的用手撐著桅杆讓自己不至於因為想要睡覺而一頭栽下去。

    甲板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雜物,在隨意扔在一旁的漁網處有將船固定在淺灘,讓船不至於因為潮汐而被海浪順走固定用的鐵錨,隨意拋灑在桅杆下的是一根根有人手腕般粗大麻繩索,這些繩索是船在靠岸時,綁定在碼頭用的系岸繩,以及用來替換壞掉纜繩用的粗壯新纜繩。這就是安東衛切號,一艘普通的載物船,當然有時船上的水手也不介意充當一下漁夫。

    在甲板的下方是一些大小不一的房間。有儲備東西用的儲物室,裡面放的大都是一些新鮮的水和一些事物,當然,這些水再靠岸後要盡快的換掉,不然這些壞掉的水可是能夠置人於死地的。除了儲物室外,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房間。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一間高度低但佔地大的房屋,這些房屋的頂部。也就是甲板的下部有著用繩子和布匹製作的吊床。這些布匹被繩子緊緊地纏繞然後用釘子固定在房間的上部,當水手們需要睡眠的時候,就會在吊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雖然這些吊床遠不如四角船睡著舒服,但只要習慣了就會發現這些吊床還是一個蠻不錯的物什,畢竟它們不僅佔空間小,而且收拾起來也方便。

    只不過這樣的房間只是用來給水手們居住的。至於那些搭船的旅人們,船長當然給他們安排了不錯的房間。只不過這一切都是金幣的功勞。

    看著賴在床上咬著面包的少女,維科斯不禁感到有些頭疼,因為到了現在他還是沒有搞清楚貝妮斯的來歷。

    貝妮斯躺在床上一口叼著面包,用雙手把玩著一把精巧的鑰匙。這把鑰匙正是第十二個寶箱上所刻印著的寶藏。

    “能不能告訴我你的來歷?”維科斯單刀直入的問了一個問題。

    “……”

    只不過回答他的只是一陣沉默罷了。

    “貝妮斯,真是一個美麗的名字。”他奉承般的說道。

    “……”

    少女依舊在用小巧的雙手把玩著鑰匙,根本沒有因為維科斯的話而有一絲動作。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嗎?”

    “……”

    貝妮斯吃完了最終的面包後,伸手摸向了床邊盛放面包的盤子,只不過她摸到的,只是木頭盤子有些微涼的溫度。

    “唉。”看著不為外物所動的少女,維科斯揚起了頭,無奈的抬頭望著屋頂。

    正當他準備放棄與貝妮斯的談話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貝妮斯終於抬起了她好看的臉龐。“食物,沒有了。”她頓了頓,“汝。去找尋食物。”

    “呃……”維科斯不可思議的看著貝妮斯,這個沒有語言,沒有表情,沒有心情的三無少女剛剛似乎開口說話了?

    (這一定是我的錯覺。)難道說自己辛苦了幾個小時的功夫還不如一塊面包來的有效果?維科斯絕對不會相信僅僅是一塊面包就能讓少女開口。

    “汝,食物,找來。”貝妮斯說完後搖了搖手中的鑰匙。“吾會給予你鑰匙的力量。”

    “呃……”聽著貝妮斯有些混亂的語言,維科斯總算理清了這兩句話的意思。差不多就是“給我找來食物,我會告訴你關於王者的秘藏的信息”。

    輕輕地關上了木門,維科斯看著門內躺在床上微微發呆的少女,他會心的笑了一下,如果這樣看過去的話,貝妮斯只是一個美麗的普通少女,當然倘若她不是什麼王者的秘藏的話。

    靴子敲擊在通向甲板的木梯上,維科斯輕輕的打了個哈欠,有些睏倦的摸了摸別在腰間的長劍,在碰觸到長劍冰涼的鞘身,那股殺人利器所特有的涼意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一股危險的氣息在甲板上傳來,就正像是自己在戰場上那種感覺一樣,血腥的味道從透過木頭從甲板上滲透到木梯上。

    “嗚!!”忽然,在甲板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號角聲,不過這個號角聲還沒有吹完,就戛然而止,好像是被人生生的將聲音截斷了一般。

    “敵襲!!”在水手們居住的房間裡,爆發出了一聲聲怒吼。

    “媽的!是海盜!”

    “快點拿起武器!”

    “干翻它!”

    “這幫狗崽子連老子都敢搶!”

    這些平日裡看上去溫和的水手們,在敵襲後,卻變得猙獰了起來,就像是那些專門殺人越貨的強盜一樣。

    毫無疑問,這些水手,這艘船不是一艘“正經的船”。

    在這個時代的海上,有著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永遠都剿殺不完的海盜。在一些大貴族的領海裡,海盜這種東西就是一個頑疾,不論這些貴族用什麼辦法,剿殺、招安什麼的完全都沒有絲毫效果。原因就是很多的海盜並不是真正的以搶劫為生,他們大都平日裡做著些正經的生意,如同普通的商船一樣幹著一些比如運輸貨物,載人等等的活計,但是一旦這些生意沒有的時候。水手們和船長就會掛上海盜的旗幟,拿起武器去掠奪商品。

    雖然很多的貴族都知道這些名為“商船”的海盜船在自己的領海裡為非作歹,但卻沒有辦法。畢竟他們不可能將所有有嫌疑的船都抓捕起來,這樣做的話就是自毀財路。這樣損人損己的事情,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做出來的。

    而同樣的,當一些倒霉的旅人在碰巧得知了自己搭的船是“不正經的船”的時候,海盜和旅人都會很有默契的保持著沉默,因為旅人不想死,海盜水手也不想惹是生非。

    因此在海洋上。這種奇怪的關係就出現了。貴族與海盜相安無事,海盜與旅人相安無事。商船也是海盜。

    這樣的事情只是這個混亂時代的縮影罷了,在這個混亂的時代,各種荒誕的事情層出不窮,如果出現了荒誕的事物只需要保持著平淡的心情去對待就行了。嘈雜的聲音從居住區中傳來。白日裡人畜無害的水手們,全部都手持著各色武器鑽出了房門向甲板奔去。

    “侍從小子!退後!”一個速度最快的水手看到了站在樓梯上的維科斯,他認出了維科斯就是白天登上這艘船的一個騎士侍從,但是他可完全沒有將一個小侍從放在眼裡,或者說一個海盜又怎麼可能會有懼怕的事物呢?

    聽見後面的喊話,維科斯退下了樓梯,將身子側開好讓水手們通過,畢竟他可不想被一群水手擠到甲板上和一群海盜去肉搏,這樣完全沒有好處的事。他又怎麼會去做呢?

    “嘭!”衝在最前的辮子胡水手一腳踹開了通向甲板半掩著的木門,用手摩挲著一把已經有了豁口的斧刃。

    “嗖!”一個帶著破空聲的羽箭凌空而來,想要奪取辮子胡水手的生命。

    但是莫薩克斯可是一個究竟殺場的老人。早在他的直覺告訴他有危險時就彎下了腰,那根羽箭直直的插在了他身後的木板上。

    “媽的!老子可不怕這些東西。”有著一點坎諾人血統的莫薩克斯一旦進入戰鬥就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嚎叫著向著甲板上不遠處的黑影奔去。

    “砍死他們!”

    “狗娘養的!”

    …………

    陸陸續續的,甲板下的水手們全部衝到了甲板上。嘴裡邊罵罵咧咧的提著武器奔馳向了眼中看到的敵人。

    而在船的另一邊,那些登船的海盜們,“糟了。是布倫瑞克的海盜。”一個彪悍的光頭男人看見衝在最前面的莫薩克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個威名赫赫的戰爭狂人。不過更加令他不安的不是這個有著屠夫稱號的坎諾人。而是他所從屬的海盜團體,一個以船長布倫瑞克為首的托利亞海上的猛獸。

    海盜中也有著三六九等的分級,光頭男人他們所在的團隊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海盜團,而布倫瑞克海盜團,一個據說有著十餘艘雙桅船的大型海盜團則是海盜中的貴族,海盜中的王侯。

    但布倫瑞克海盜團卻與真正的海盜有著不同,雖然他們的戰鬥實力早就遠遠的超過了普通的海盜,但是他們卻還是平日裡會派出幾艘船去做些正經的生意,沒有人知道布倫瑞克此舉是何意,如果真有的話也就只有上帝和布倫瑞克本人了。

    “真是倒霉!”即使明知道眼前的這艘船是布倫瑞克派出來執行任務的船隻,但是既然已經登上了這艘船,就已經沒有退路了。況且他們還殺了幾個站崗的水手,這樣的行為已經足以讓他們受到死的懲罰了。

    “每將一個人的頭顱帶來給我,獎勵兩個金幣。殺死辮子胡的,獎勵十個金幣!”明知已經沒有退路的光頭男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花重金以激勵士氣。

    “喔!!!”聽到這個聲音的海盜士氣不禁為之一振,高舉起武器向著地方衝去,不過大多數的人都是向莫薩克斯而去的。

    看到遠處向自己衝來手持武器的眾人,莫薩克斯舔了舔嘴角,“小子,夠膽!要是讓老子逮到你,老子就把你一點點剁碎了去喂鯊魚!”聽著對方畫出重金來索要自己的頭顱,莫薩克斯在惱怒之餘。也不禁有了一絲小得意,畢竟這從側面上證明了自己的戰力彪悍。

    莫薩克斯威脅的話並沒有起到威懾作用,畢竟每一個在海上漂泊的海盜的心理素質。都是在死亡與鮮血中歷練而來的,這點小小的狠話有怎麼會讓他們膽顫呢?

    “莫薩克斯,你的人頭還是蠻有用的麼!要不割下來讓我們去領賞?”從甲板下趕上來的眾水手們,正好聽到了光頭男的喊話,挖諷的向莫薩克斯說道。說完這句話後,所有的水手都會心的大笑了起來,這伙海盜在一起的時間早就讓他們建立起了比兄弟之情更加深厚的感情。這些調笑的話,在他們的耳中只是一些小小的玩笑罷了。

    沒有理會後面同伴的笑聲。莫薩克斯的目光如同猛獸般緊盯著向他衝來的海盜,戴著皮手套的左手不住的摩挲著劈砍力極強的雙手斧。

    “啊!!”第一個衝向前來的海盜高聲喊叫著,舉起了水手彎刀向莫薩克斯的頭部砍來。

    “小子,大喊大叫是不能增加力量的。”莫薩克斯不屑的看著向他衝來的年青海盜。如同拍打蒼蠅一樣用右手緊握著斧柄,帶著無比的速度揮向了海盜的肚子。

    就如同一張破爛的紙張一樣,那名海盜的肚子被莫薩克斯深深的砍入,然後一路向著胸膛划去。“刺啦!”充滿腹肌的肚子被雙手斧狠狠地切開,露出了裡面脆弱的、散發著血腥氣味的器官,鮮血吧嗒吧嗒的在甲板上如同狂墜的暴雨雨滴,濕潤著棕色的木質甲板。

    莫薩克斯熟練的將雙手斧抽出,那些胸部裡的器官隨著斧頭的抽出全部都纏繞著血管暴露在了空氣中,而莫薩克斯則將斧頭抗在肩上。向著下一個敵人走去。

    “莫薩克斯!給哥幾個留幾個!”後面的水手看見已經進入戰鬥狀態的莫薩克斯都不禁為對面的敵人感到一陣悲哀,以為這個壯漢一旦沾染上了戰爭的氣息就會如同巨獸一般碾碎敵人。

    在甲板上兩方的人終於碰撞在了一起,水手們熟練的揮舞著殺人的利器。在敵人的身體裡穿來刺去,這些水手殺人的技術甚至比那些海盜更加專業。

    “啊!”又是一個倒霉的海盜被水手捅到了肚子後痛苦的捂著肚子,面容扭曲的被水手踹下了船體,掉到了海洋中。毫無疑問這個肚子已經被劃開的水手他流出的鮮血所散發出的香味會將週遭海域裡的鯊魚都吸引過來,然後被鯊魚一口咬斷身軀,一點點的用利齒研磨成血沫。在經歷過非人的折磨後再被吞下肚。

    “嘭!”一個海盜在被水手砍到了膝蓋後抱著大腿倒在了地上,接著被水手抓住了頭髮。狠狠的將頭抬起後在重重的砸在地上。海盜嘴內碎裂的牙齒和吐出的鮮血一起伴隨著咬斷的舌頭吐在了甲板上,斷成幾節的鼻骨噴湧著濺出的鼻血粗重的吸著空氣。然後,做完這一切後的水手又飛快地用右手的劍狠狠的插入了海盜的脖子,再用力的一劃,一個生命就這樣的去往了天堂,額……或者是地獄。莫薩克斯一手提著剛割下的光頭海盜的頭,一手提著斧頭向艦艏走去,他要去履行他之前說過的話,將這個傢伙分成幾個部分去喂鯊魚。

    如果單單從講信用這個方面來說的話,莫薩克斯這個傢伙還可以算的上是一個非常棒的人,當然他戰鬥起來的血腥卻掩蓋了他的這一優點。他只能是一個優秀的戰士,而不會成為其他的職業,能夠讓他一展身手的只有戰鬥和鮮血。

    “嘭!!”在平靜的海面上翻出了一陣浪花,一個沒有頭髮的猙獰頭顱被丟進了海裡,濺起了點點血紅的浪花。

    做完這一切後的莫薩克斯伸手掏了掏口袋,拿出了一個有些髒兮兮的帆布擦拭著沾滿血跡的斧頭。而其他的水手們,則在翻動著那些已死的海盜,希望能夠從那些海盜的身上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這點小小的戰利品船長他們是不會貪求的,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還有著更大的值得他們收拾的物品。那就是另外一艘海盜船,一群倒霉的海盜打劫不成反被打劫後留下來的雙桅船。

    一些水手在船長和大副的指揮下。敏捷的跳到了他們的戰利品雙桅船上,熟練地將之前海盜勾在船舷上的勾繩用斧頭砍開,然後將船上的屍體搬運下海。一個個人形的浪花在海面上呈現出,人形的血紅海水就像是一個個傳說中的怨靈,大海的亡者。

    “還真是’訓練有素’。”甲板上早就已經出來的夏巴克站在維科斯的身旁,看著眼前這些水手們彷彿已經做了千萬次般熟練的打掃戰場的動作。

    “他們可是大海的寵兒,海上的戰士。”維科斯用著一種平淡的語調說著對這些水手讚美的話,雖然這句話從字面上看上去是讚美,但是維科斯更深層含義的意思是:他們真是一群精銳的海盜!

    聽出來了維科斯話中帶的諷刺意味的夏巴克。無奈的慫了慫肩,這種殺人越貨的事情他可見得多了。因此現在他對於這種事情已經有了一些麻木的感覺。勝者支配敗者的物品甚至屍體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上帝從一開始創造了人類,就給了人類用來戰鬥的雙手、用來耍陰謀詭計的腦袋……如果財富是上帝給人類的誘惑的話,那麼戰鬥就是獲取財富最好的方法,不管是什麼形式上的戰鬥。也許是肉體上消滅對方。精神上湮滅敵人,物質上困死敵者,這些東西都是人類善用的,沒有人生來就是壞人,只是上帝給了他們背負罪惡的身體。

    一個正在翻動著死者屍體的水手看著夏巴克和維科斯站在甲板上看著他的動作,露出了他可能不算是多麼擁有魅力但是卻充滿友善的笑容。笑完之後的他,又繼續低下頭,摸著死掉的海盜身上有沒有什麼能夠令他興奮的東西,但很明顯結果令他失望了。

    “就正像這樣。他雖然手上沾滿了鮮血,靈魂中充斥著一些殺戮的氣息,讓善良、樸實者不敢於接近他。但是從他的另一個方面看。比如他剛剛朝我們露出的燦爛笑容,卻是一個足以令人感到溫暖的普通水手。”說完這一切後的夏巴克似乎頗有感悟一般的,抬頭看著夜空,但令他失望的是今天的夜晚沒有群星的璀璨,“當你自認為自己是一個高貴的、道德高尚的人時,用著一種充滿著道德制高點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時。你會發現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醜惡、簡直就如同最污穢的地獄。但不要忘記,我們都只是普通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員。也許身份不同、社會地位有高低,但我們都是充滿著罪惡的。”

    維科斯聽著夏巴克仿若急墜的雨滴般接連不斷的話語,開口道:“雖然我們都是充滿著罪惡的,但是此刻的我的雙手卻沒有沾上血液,而他們在此時卻剝奪著他人的生命。這種行為難道不是應該值得此時沒有殺戮的我所無法認同的嗎?”

    “但從某些意義上來說,你的言語比之殺戮更加無情。”說完這句話的夏巴克手扶著劍柄,慢步的向甲板下走去。也許有些事情,真的需要時間來告訴他。

    “吱呀~”木門被緩緩的推開,維科斯一手托著從廚房中拿來的盤子,上面放著幾片面包,一手把玩著剛剛船長送給自己的沾上了血跡的一枚銀幣。回想起剛剛那個粗獷的船長的樣子,維科斯就忍不住一陣發笑。

    也許這個時代對於殺戮真的是已經麻木了,當船長帶領著水手們收拾完屍體後,看著倚在船桅杆上望著甲板上流淌的血跡的維科斯,以為這個年輕的小侍從被這場戰鬥給驚嚇到了。因此拿出了一枚剛剛繳獲到的銀幣,塞在維科斯的手中,當維科斯抬頭看向這名行為奇怪的船長時候,那個粗獷的男人用著厚重的聲音說道:“小傢伙,你一定是被嚇壞了,這個銀幣等你上岸後去買點東西吧。”

    也許這個船長在平日裡是一個作風狂放、喜歡貪戰利品的傢伙,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缺電重重的中年男人卻有著一顆善良、懂得憐憫的心。

    或許人就是這樣,有著令人厭惡的一面,同時也有著可愛的一面。可恨的人一定有著可憐的故事,而可憐的人卻也有著令人可恨的性格。人就是上帝精心雕琢的寶石,這顆美麗的寶石有著多個不同的剖面,每一個都折射著來自太陽不同的光線。

    “唔……”看著端著盤子進來的維科斯,貝妮斯揉了揉有些睏倦的雙眼,充滿憨態的望著盤子裡的面包。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沒有著急將自己手中的盤子遞給貝妮斯,心中因為夏巴克的話而有些煩悶的維科斯問著貝妮斯。

    “唔……”貝妮斯貝齒輕開著,“三個,汝只能問三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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