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騎士悲歌 作者:憑空想像 (連載中)

 
regn13 2018-8-31 22:00: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04 17975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卷第二十四章

    溫熱的無限能量觸發器掩蓋了內心的刺痛,維麗爾轉身離開了寬敞卻冰冷的辦公室。不知為何,她感覺這裡的空間獨立於實驗室之外,她想起了一句古老的詩句。

    “自鎖於牢籠之中的瘋人呵,請不要憐憫他,因為他可能逃離了一個更狹小的囚籠。”

    天空之城外白色的雲氣只是對精靈們的慰藉,不過就算是他們也已然瞭解,在白色的雲幕之後,是一片純黑色暗元素循環的球殼。那是一個僅次於大混沌黑暗創世的暗元素魔法結界,令人恐怖的暗元素以精密的操縱和計算安然循環於實驗室之外,將一切空間可能的波動束縛以牢固的形式。

    人類智慧科技的無限制的力量終究超過了創世者所給予生靈的力量瓶頸,哪怕是以希納斯甚至希拉的實力,都不可能輕易攻破這一元素結界。

    從下方望去,那是一個沒有反光的完美的圓,用沒有瞳孔的黑暗眸子注視著下方無知的人們。有關胡桃木的洽談,終究還是得到的是一個模糊的結果。開啟魔法密館之後,胡桃木的需求量與日俱增,在這樣的貿易背景下,很難讓人看清楚長遠的局勢,更何況很多形容都是來自於洛維安的一廂情願而已。

    不過臨走時,依照勃朗寧家的安排,他們總共一百多人的代表團每個人都拿到了一支半成品的胡桃木短杖作為贈禮。雖然數量不多,但是如果用在合適的方面,這一百多根短杖還是有著相當的效果的。畢竟能夠使用短杖進行精細法陣刻畫的人並不多。

    但是這裡又來了一個問題,即便是中南移動公司開始運營,且不說如何策劃收費等問題,移動通訊終端技術雖然並不困難。但是掌握雕刻核心法陣技術的操作員現今也就寥寥幾個。而且這些人主要都是從事法陣研究的魔法師,如果將他們派上生產前線夜以繼日地雕刻法陣的話,無疑是一種人力資源的大浪費。

    重複性工作其實根本不需要這些魔法師。尋一些心靈手巧的普通人加以一段時間的訓練,雕刻法陣大體上就沒有什麼問題。而主要的問題就是。如何給普通人一定的魔力以使雕刻法陣擁有魔法活性。

    “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研究部的人去想吧。”洛維安策馬當先越過界碑,未有再往熟悉的西方米納爾森林邊緣移去,而是徑直向南。

    當然不可能這樣一路在馬背上翻過葬天山邊緣的崎嶇地形然後穿過阿里安特的沙漠繼而到達原格里華也是名義上接管了格里華事務的奧西利亞帝國自治區,藍月公社的新所在地。艱難地穿過了沒有大道同行的葬天山脈入地山根,看到格里華平原之後,他們和馬匹才被託運到了火車之上。雖然依舊是冷邦邦的硬座,但是至少沒有了什麼顛簸,在火車中也可以忍受穿過阿里安特邊緣的乾燥氣候了。

    慢吞吞的火車壓過鐵軌間隙的聲音令他們的耳朵都起了繭子。兩天後,他們終於在終點站下車的時候,被一種戴著墨鏡表情肅穆的黑衣人所接待的時候,幾乎沒有一個人不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從入境後就已經明顯地發現,就算是邊境的邊陲小鎮,破舊的木板房也被簡單地用鋼化塑料所加固,黑色的路障擋住了過去通往外境的一切大陸,必要的地方甚至修葺著掛滿鐵絲網的磚牆。騎著黑馬穿行在主幹道之中的魔族騎兵面露殺氣地掃視著一切不和諧、違反規章的苗頭並毫不猶豫地扼殺。因為主權崩潰而導致各個地方勢力蠢蠢欲動和民眾的暴亂幾乎是瞬息間就被新藍月社的鐵血政策消滅一空,通過強制性的手段穩住了邊境這一最重要的分界線之後,便是在弗朗西斯一眾的代表下入駐格里華帝國政府的第二步。

    哪怕是在過去奧爾卡的教育體制下。也仍舊要求麾下諸位奧西利亞帝國只允許擁有兩名至權者,其餘的所謂“皇室”,均是叛逆和謀反的表現。皇宮幾乎是在半日之內就被搬空。剩餘沒有價值的木質骨架和磚石結構在熊熊大火中灰飛煙滅。

    在過去的廢墟中,簡單膠合板結構的白色雙層平房取代了過去華麗冗雜的皇室建築。掃去灰燼和碎石之後,即刻用生命力頑強的槐樹掩蓋了殘垣斷壁,並在一層層植被和臨時牆壁的掩蔽下使得民眾茫然注視的新政府建築恍惚之間就消失不見。

    在黑色的槍騎兵和高大魁梧的魔族重甲騎兵的維護下,首都成為了最安定的城市。而首都之外的幾座大城市,卻依舊因為獨立的軍政力量而有恃無恐。

    不過無暇顧及這些的弗朗西斯幾乎是緊接著便昭告新格里華。在僅存的皇室高樓之上,弗朗西斯一身筆鋌而超越當今軍人風格的黑銀色軍裝,手持權杖望著下方聚集起來的民眾,用明朗而不可僭越的絕對權威宣告了格里華帝國的滅亡。效忠於奧西利亞帝國政府的藍月社區自治政府接管曾經的格里華帝國領土,格里華以此就此被撤出教科書。所有老師及教育工作者都被軟禁起來,無法通過思想審查的即被投入集中營。

    “文官我們向來不缺。”在白色的月台瓷磚上跟在老師身邊。多米妮塔.菲勒朗聲說道,儘管背後的翅翼曾經被人類所剝奪,但是兩位隨行的血月同族卻仍用著某種成為“敬佩”的目光望著多米妮塔的背影。

    “是因為埃文麼?”洛維安也因為多米妮塔和尤里安的出現而有些微微驚訝,特別是他知道弗朗西斯手下人手不足導致無法安定周邊城市時兩個還在上學的孩子竟然臨時請求休學回到藍月社,這多多少少令他有些感動。

    一段學習時間過去,多米妮塔凜冽的血月族的氣質更被突顯出了幾分,眸子裡也多了幾分在握和自信。接受過天塑的她必然在明城的學校中擁有著相當可怕的名聲,以她的年齡她的實力足以可以令所有人刮目相看,更何況她的同伴擁有幾乎一樣的天資水準。不過這只是其中的一個方面。想必在天塑無法涉及的理論學習領域,她也相當出色吧。

    “武官聚集在弗朗西斯身邊,文官聚集在埃文身邊。科學部的重要人力,都在……格里梅爾那裡。”多米妮塔突然湊到洛維安耳邊說道。也許就是因為格里梅爾這個名字在黑色之翼中仍舊過於敏感的緣故,“如果格里梅爾沒有背叛的話,黑色之翼何必聽命於聖地而更名為‘藍月社’呢?”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洛維安扭頭說,“你已經認可自己的身份了麼?作為黑色之翼藍月社一員的身份?”

    “大勢所趨而已。”多米妮塔有點語塞地頓了頓,“尤里安,說說現在的情況吧。”

    跟在姐姐身後的少年急走幾步追上了兩人,用非常冷靜的聲音快速道:“藍月社的搬遷工作依舊需要大約半年時間才能夠徹底完成,我們現今只有最重要的一小部分力量撤到了格里華平原。而原格里華帝國復辟的勢力仍舊不小,所以我和姐姐才領命回到這裡協助軍部剷除異己,樹立權威。狼族願意追隨我們是一個很大的幫助,且不說他們的力量一直很強,過去狼族的聲威也能震住一片頑抗分子。”

    洛維安點點頭,看了看另一邊正在和一名不認識的狼族族人很熟悉地攀談著的艾安,又看了看和一名魔法師討論技術問題的格蘭特,頓時自己的存在感似乎下降了許多。

    “看來,我回來似乎沒有必要了?”

    走在他身後的那名血月同族似乎因為這句話而有些激動,他幾乎是一個錯步衝了上來。用無比堅決的聲音道:“殿下!沒有您我們絕不會攀附於人族”

    “閉嘴!”

    令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的是多米妮塔的斥責,這位比他年齡小上二十歲不止的血月族少女斜睥後者,冰冷無情地打斷了他的話。

    “你”

    那名魔族石灰白的臉一陣紅一陣青。眼眸中儘是難以置信的神色和掙扎。似乎不僅僅是全部而絕對的惱怒,在火氣之中仍舊對面前的這個後輩有著深深的忌憚。

    “沒有藍月社我們根本都活不到現在。”多米妮塔扭頭背對著他說道,“沒有他們作為我們的屏障,希納斯的大軍早就來來回回地將我們碾壓多少次了!弗朗西斯閣下仍舊願讓老師繼續領導魔族,已經是他們天大的讓步和恩賜,你想想看,會有那個領導人將手下強橫的一支力量交給自己之外的人?!”

    “妮塔,夠了。”洛維安眉頭微皺,輕拍了拍多米妮塔的肩膀。

    “還有你。”他繼而轉過頭望著那位在他的目光下被迫低下頭的血月同族,“人族中好人雖少。但至少也是有的。歷代魔皇中,也未有不擁有魔族血脈的例子。種族觀念太重,團結何來?以後弗朗西斯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們可以不效忠於他,但是請尊重並執行他的命令!”

    “……殿下……”

    “我回來能夠幫上什麼忙呢?”

    “一些安撫工作而已。”很快地,短暫的停滯就過去了,洛維安若無其事地走在前面,那名血月族人眯著眼睛思考著什麼,尤里安接過了洛維安的問題,“在剩餘的部隊回來之前,安定格里華周邊眾部。但是這並不急,老師。再過幾天是第二屆的奧西利亞聯盟會議,您將作為藍月社的高層參加。這一次會議至少弗朗西斯師兄非常重視,因為很可能關乎到未來幾十年的利益分配。”

    “哦,”洛維安點頭道,“話說‘高層’,在藍月社中,我的職位究竟是什麼呢?”

    說到這句,周圍的幾個人都有些驚訝地放慢了腳步,似乎對於他問出的這個問題感到很不可思議。

    “難道說我孤陋寡聞了?”他看了看四周,有點驚異地自語。

    繞過火車站的最後一個出站口,明亮的陽光頓時灑滿了秩序井然的街道。在白色的漢白玉車站廣場外,一眾黑銀相間的人影撲面而來的肅穆之氣令他們呼吸一滯。

    身材並不突出的弗朗西斯肩頭的黑鑽石在明媚的陽光下格耀眼,在魁梧的護衛中間,他向著洛維安輕輕躬身。

    “歡迎回來。老師教父大人。”

    ;

    四處問了幾個人才弄清楚了自己新家住址標註的那幾條名字極為複雜的街道在哪裡,他有點眩暈加跌跌撞撞地敲了敲那間普普通通小屋的門。

    馬斯特瑪打開門,看得洛維安呆了一呆。在南方毗鄰雪域的這個時節天氣已經步入晚秋。此刻屋中也有些涼了,瑪菲著一身深色的襯衫。外是一件毛線馬甲,袖口領口都是傳統的魔族貴族波浪花邊的樣式。

    斜倚在門框上,她似笑非笑地望著這一代的血月至尊。

    “歡迎回來。”

    “哦。”洛維安凝了凝神,脫口而出,“你好漂亮。”

    馬斯特瑪一愣,然後笑出了聲,“這倒是應該謝謝你。這種衣服人族那裡沒有像樣的裁縫,不過在這兒就能找到確實有點令我驚訝呢。”

    她關上洛維安身後的門。雙臂斜斜地滑進洛維安的腋下,手指在他的後腰際緊緊纏住,把他箍得動彈不得。雖然從外界看去這是一個很親密的姿勢,但是身在其中的洛維安才會明白這雙胳臂有著多麼強的力量,簡直就是一套鋼筋。

    將自己的胸口緊緊貼在洛維安的前胸,馬斯特瑪把淺紫色的唇貼在他的耳邊,用很輕同時令他骨頭髮酥的聲音小聲道:

    “我的心腹告訴我,在北方的那幾天,似乎生活的很不錯呢!看來我信任艾安小姐可不是一項明智的決定?”

    背後的翅翼也貼了過來,將他牢牢束縛在這個狹窄的空間中。

    “雪。雪沫……她在”

    “噓!”馬斯特瑪用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那孩子去科學部玩了,現在家裡只有你我兩個人喲!想聽聽你是什麼想法呢。我親愛的洛維?”

    洛維安心中哀嘆不已,這完全和自己無關啊!以艾安現在的性格,他絕對是以一種看待後輩的視角去對待這位過去的白狼王的,怎麼可能敢對她動心思!

    不過……如果真的完全是下意識的實話的話,他必然承認身體中另一半的人類血統令他不能做到純粹的像其他純血統的魔族一樣,視異族的人類為不可選擇對象。

    完全沒有想到的就是馬斯特瑪竟然會有這樣的情報網,而且更是重點的是他沒有料到瑪菲的佔有慾竟然如此強烈。

    “什,什麼想法都沒有,純粹的社交必要嘛……不就是一支舞……還有三十分鐘的對話而已。什麼都不太可能額……”洛維安結結巴巴地說著,輪到純粹的身體力量。擁有一半人類血統的他是趕不上純血統的馬斯特瑪的,“瑪……瑪菲。請相信我。我一直是把艾安當成晚輩看待的!”

    馬斯特瑪用飄飄的眼神乜斜著他,在他耳邊吐著灼熱的濕氣。然後輕輕一嘆:“話說回來,現在的艾安,究竟是誰呢?”

    洛維安頓時有了一種恐怖的預感,馬斯特瑪所說的“心腹”之人,恐怕不太可能是魔族,而就是艾安本人吧!

    “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難道說”

    “不要胡亂猜測呢!”馬斯特瑪微微笑道,貼了貼洛維安的臉側,令他稍稍安心少許,“回答我的問題,軍團長。”

    “……至少,部分記憶恢復了吧,她過去的那個人格甦醒了,但是仍舊以現在的這個人格為主。”

    馬斯特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鬆開了箍著他的胳膊和翅膀。洛維安懷疑自己是否那些觸碰的位置都已經青紫疊加,不過瑪菲在他的唇上極快地一吻仍舊令他迅速拋棄了檢查自己的心思。

    將自己的隨身物品整理好之後,洛維安這才和她坐在小小的正廳裡面,拿著一杯茶暖著手心。

    “弗朗西斯給你的這個‘教父’職位真是巧妙得很。”她率先開口說,“既是一個比他身份更高的稱謂,也同時架空了你可能在藍月社其他重要部門插足的理由。弗朗西斯還是很聰明的嘛!”

    洛維安在原位上苦笑了笑。

    “你現在的話語權可就不可同日而語了。”馬斯特瑪優哉游哉地喝著茶,“理論上,就算是弗朗西斯的命令你都有干涉的權力。不過,名義上你卻已經和藍月社高層撇清了關係。現今你只是一位魔族的殿下而已。還有,艾安寄信告訴我說,斯烏的魔皇印你無法接納。真是她說的那個原因麼?”

    看著馬斯特瑪面色如常,並沒有因為魔皇印接納的失敗而產生半年計畫被打亂的神色。洛維安反倒感覺到好生古怪。

    “艾安知道的還夠多了……”他嘟噥說,“我看不清個所以然,斯烏說的我也只能相信了,雖然這聽上去真是個奇幻的解釋。話說回來,你弄到一官半職的工作,還是打算全職在家當夫人了呢?”

    馬斯特瑪把茶杯放了放,臉紅了一下,“至少孩子出生前還是打算工作的。弗朗西斯他”

    “打住!”洛維安臉色猛然一黑。如同觸電之後顫顫巍巍地慢慢站了起來,首先四周看了看,然後用極為奇怪以至於無法找到合適形容詞來形容的表情望著馬斯特瑪。

    馬斯特瑪被這種眼神瞪得渾身發冷,而且有種在冰天雪地的極地被熱帶蝨子包裹了嚴重違和感覺。她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思量著是否應該立刻將面前陷入未知奇異狀態的洛維安打暈過去。

    “你,”他的聲音平穩無比,極端認真,“說了‘孩子出生前’這幾個字,所以我可以理所應當地推理你有孩子了?”

    馬斯特瑪的表情此刻除了“囧”字能夠形容以外似乎無法找到更傳神的形容,馬斯特瑪半僵在空中端著茶杯的手忽然一鬆。廉價但是漂亮的白瓷杯瞬間就掉了下來,就在滾熱的茶水灑在她的拖鞋上之前,紫色的光芒一閃。洛維安已經瞬移到了她的下方接住了杯子並眼疾手快地順便把茶水兜走。

    自下而上審查著她的洛維安的眼神令前者有點不寒而慄的衝動,幾秒鐘後,馬斯特瑪才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而洛維安要擺出這樣一幅特別的樣子來。

    “啊……算算時間,如果應該,差不多。”他瞪大著眼睛一眨不眨,空著的手抖動著指尖算計著,“哦,抱歉,我的表情是不是太激烈?”

    馬斯特瑪竭力抑制住了用手把臉上的表情抹除的想法。然後換上了一個輕鬆的表情和語氣,儘可能如日常對話般一樣結束了洛維安的妄想。

    “噢。這樣啊,好像還真是容易被誤解呢對了。順便告訴你一下我的想法,如果我們真的想要孩子的話,至少在黑魔法師被打掉之後,或是確認未來一百年內他不會破印而出的條件下。打打殺殺的,我才不想讓他們去受呢。”馬斯特瑪一拍毛線坎肩,分外活躍地說道。

    洛維安此刻的心情,說是“悵然若失”也好,“如釋重負”也罷,反正是奇怪極了,可能是世界上所有的調味料混入了他的腦子裡面,到處都是別樣奇異的味道。

    “啊……唔……嗯”

    “行啦,坐回去。”馬斯特瑪托著洛維安的肩膀把他放回原位,“繼續之前的話題暫時做一下你的副官,軍團長大人你沒有什麼意見吧?”

    其實後半句話洛維安聽得還是很清楚的,而且也非常迅速地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並且納入了自己的計畫表中。

    臨近中午的時候雪沫才抱著一疊厚厚的刻印紙跑了回來,身邊跟著幾位如影隨形的彪悍黑衣墨鏡保鏢。而雪沫的表現似乎就是父親從來沒有離家一般,正常得有些過分。不過洛維安將獲贈的胡桃木半成品法杖送給她做禮物的時候,她還是高興得吃不下飯導致了馬斯特瑪發了一通脾氣。

    當然在格里華的首都平羅的秩序重建得到了些飛花院的援助,在精通如何用地下手段而不是明面上的刀槍劍戟解決問題的他們的幫助下,城內的黑幫頓時風生水起,幾日之內就可見護城河中因為地下戰爭而被丟到水裡泡腫的屍體,維持治安的壓力大大減小,而渾身掛綵卻依舊洋洋得意於自己終於成為了過去想都不敢想的平羅老大的那個傢伙在遭到幾個拿著雙刀斜眼打量著他的飛花院來客的冷眼後,當天即帶著自己的一眾小弟來到街角的治安局投案自首。

    弗朗西斯在短暫的會面中也沒有多說什麼。也許是到了這個位置的緣故,在眾人的眼光下,他也不能將想說的都說出來。從他的角度和其他藍月社高層的看法中。洛維安著實被他在因公出差的這個時機放掉了過去約定成俗的權力,不能干涉社區內政、撤銷其於科學部和教育處的過問權。完全被孤立在外,成為了藍月社區魔族駐守部隊和居民的總領導者。

    不過魔族的居民和軍隊,仍舊被劃入了藍月社管轄的範圍之內,這就又一次削弱了洛維安的過問權,就如同現在他根本不管事一模一樣,魔族居民的一切生活事務,都被藍月社和平地接管了,而雖然洛維安這樣一位魔族血月至尊真實存在。很快也會名存實亡吧!只需要保持他活著,用一段時間,藍月社就能夠徹底穩住曾經的和新來的在平羅以至於整個格里華平原中的每一個百姓和士兵。

    “教父。”

    真是一個絕妙的稱呼,若是沒有弗朗西斯的這一手,洛維安真的一點過問權都沒有了。

    加固了一些周邊城市的城防並順便抹除了一些格里華帝國過去存在的信標後,簡單地覆蓋了首都周邊城市的軍事即時通訊網順利地簡稱。而剛剛因為權力更迭而有些驚慌的民眾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成本仍舊居高不下的即時通訊終端,所謂的“中南移動”總公司推出的“手機”。

    不過據中部平原的第二批技術工兵傳來的消息,那裡世代生活在富裕環境下的居民倒是對他們的推廣表示了很高的熱情,而且以他們普遍的經濟實力,購置第一代手機應該也沒有問題。雖然要被飛花院拿去近五成的分紅。但是只要有了開始和發展,他們遲早會在中南移動公司中佔據主要的席位。

    眼前的問題並不在於這裡,而是即將在半月後舉行的第二屆奧西利亞聯盟會議。秉承著第一屆會議的議題和精神。此次會議的主題仍舊是解決黑魔法師潛在且唯一的威脅。奧西利亞大陸上普遍地對此不予重視也是聖地希納斯最為擔心的一點,但是已經和平了幾百年的世界對於這樣恐怖的戰爭都有著本能性的抗拒或是逃避。

    而作為一直在緊張的生活節奏中行事的黑色之翼,現今為藍月社的這一組織,希納斯卻抱以了一定的信心。雖說她麾下的實力仍舊絕對強大,但是藍月社畢竟是擁有著唯一在當代曾經擊敗過他們的軍隊,將他們的思想和未來規劃推入自己計畫方向,無疑非常合乎希納斯的胃口,也可以在未來的時候大大減少聖地本身的損失這是後話了。

    幾日清晨,在藍底白月的藍月社新旗幟的逆風飛揚中。匆匆準備的藍月社應聖地光之極希納斯陛下之召,奉命前往維多利亞行省首府。奧西利亞帝國的心臟,沐浴在神之光輝中的聖地。共商大陸未來之事。

    高大的烏銀色魔法塔上,穿著一身與周圍制式黑銀色制服格格不入的埃文.潘姆向著弗朗西斯舉手行禮。暗綠色與黑色的罩袍令站在弗朗西斯身邊的洛維安想起了剛剛甦醒之時那名還是人偶師的黑色之翼幹部。此刻的埃文,面色陰翳冷靜,眼底是深深的暗色,微眯的眸子透出了冰冷病態的彩光,手中的龍翼法杖也因此染上了一層墨綠色。站在他身邊的瑪瑙皇族後裔米樂則看上去光明磊落一表人才。筆挺的黑銀軍裝,鋥亮的長筒軍靴,規整凌厲的軍帽給所有人一種大氣的感覺,但是即便如此,在一眾人的中心,除弗朗西斯之外仍舊是這名籠罩著一層黑暗氣息的御龍師。

    洛維安注意到,弗朗西斯自始至終眼波低垂,未將目光落在一分鋥亮的船體之上。細細的眼縫透出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冰藍光芒。

    弗朗西斯舉手回禮,埃文微微躬身。(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章第二十五章

    “好好幹,現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誰打算在這個時候打我們主意的話,你有著負責的全權。”

    埃文沒有回話,肩膀上的紅鑽石熠熠生輝。

    (藍月社社長,社區總務首席執行官,軍部最高司令官,弗蘭奈.溫廷頓。

    藍月社總理事長,社區總務次席執行官,藍月社空軍部司令官,埃文.潘姆。

    藍月社理事次長,社區總務執行官,藍月社空軍部指揮員,米樂。

    藍月社理事員,社區種族事務調和辦公室主任,藍月社陸軍部指揮員,藍月社軍部總參謀長,洛維安.布拉迪繆恩。)

    甲板末端,馬斯特瑪.琳賽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劍鞘,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下方送行的那一小部分人。即便算上原有黑色之翼的幾位提升上的老人,藍月社高層的平均年齡已經令人恐懼地降低到了二十五歲。看著這些年輕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面孔,馬斯特瑪不禁回想起了在五百年前衛聖戰爭那段時間,魔族也是同樣一片由前赴後繼地湧向戰場的年輕人,之中不乏涉世不深的少年少女。

    不過這畢竟也不是戰爭,如果戰爭真正到來的話,希望至少能夠晚些幾年,至少讓他們的經驗在時間中積澱一段時間。斜眼看著塔台上悵然若失的艾安,她輕蔑地哼了一聲。看到多米妮塔和尤里安的時候,她又開始衷心祈禱在他們不在的時間,仍舊擁護著原格里華帝國勢力的頑抗分子少來輕舉妄動。

    望向北方盡頭的金色聖地,馬斯特瑪心想此次會議是否能夠打破去年希拉闖入會場時的狂言。奧西利亞是否真的做好了應對天譴的準備。也許這場會議之後還有許多場會議可供他們準備協商,但是同樣有可能這是黑魔法師破印而出前最後一場會議那隱藏在聖地深處的。只有四級強者護衛的封印石,究竟能不能夠擋住五級強者的真正衝擊。

    而突發變故的魔皇印。將會給洛維安未來的計畫帶來何種變數呢?考慮於長遠,一切是過多的為之;而考慮於當前,每一個方向都是時不我待。

    看著穿著黑銀色軍服,肩膀上是紅鑽石肩章一臉沉默的洛維安,馬斯特瑪再次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手中落霜的劍鞘和左手中指上的權力法戒。埃文知道如何判別自己是否身處夢境。

    他站在這片被藍色的光暈瀰散的空間中,冷冷望著眼前與自己毫無關聯的一幕,伸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效果是立竿見影的,不到三十秒中,眼前的幕景就被一道明亮的黃光撕裂。本是清明的思想也很快地變得模糊起來。

    肩膀和腰身都傳來了令他精神一震的痠痛,窒息感則令這些稍稍回覆。他勉強睜開眼睛,天色已經有些暗淡了,自己的一雙手臂壓在胸口,呼吸肌因為原因被解析而產生了一陣痙攣。

    坐起身,熟練地披上軍裝和帶著兜帽的披風,將龍翼法杖別在腰帶上,他走到盥洗台邊喝了些水沖洗了下臉讓自己精神一些。

    推開自己的房門,他清楚自己的黑眼圈只不過會讓自己的氣質變得更加嚇人而已。不過在當前的狀況下。這似乎也並不不存在優點。

    “有什麼要事麼?”他簡單地開口道,下意識地迴避開了鋥亮地能夠反照自己眼中那一雙澄藍的地磚。

    “‘格里華復興戰線’的人越聚越多,那恐怕不是一個恐怖組織,理事長閣下。”在他身側。一名肩章是三顆金星的副官說道,“有證據表明他們已經大體確定了我們的行蹤,如果繼續保持不動的話。恐怕會有意外發生啊。”

    埃文“嗯”了一聲,並未表態。他的思考正在沉浸在剛剛看到的未來之中。

    仍舊是朦朧的畫面和模糊的輪廓,他看到了依山而下的敵人正在與我軍鏖戰。分秒流逝之間都是數條生命的淪喪。

    環視四周,地處格里華平原,這裡幾乎沒有多少險要的山地。幻境中所現的那座高地

    “地圖,我要一比十萬的地圖。”他沉聲道,“還有,你說的‘證據’是什麼?”

    地圖很快地就送在了埃文手中,副官看了看四周,道:“我們的線人。”

    “線人?”埃文冷哼一聲,“那種東西少信。不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先向南行進一段距離吧。你看著,我出去一趟。”

    “出去?”副官失色道,“您”

    “沒人知道就可以。”埃文盯著地圖邊緣的幾座孤立的山包,“通知尤里安,叫他三個小時之內趕回來,復興戰線的人應該不會等我們這緩慢地撤離,所以一定會加速。”

    靈魂契約中的共鳴響起,埃文站在野地帳篷外面仰望著天空,沒有幾秒鐘,東方的天際就出現了一枚深藍色的光點,隨後迅速放大,在一陣落地的狂風中化為了一位體長十米餘的瑪瑙龍。

    埃文一躍上米樂的後背,簡要地說了幾句。瞬息間,光影魔法就將兩人隱藏在了透明的空間之中,隨後一陣輕飄飄的和風吹來,地面的腳印騰起一陣塵土。

    “征服一個國家,比摧毀一個國家容易得多。想要適應新的權力者,或是等不及而自取滅亡,全存在於他們的目光了。”在米樂背上,埃文抽出一副茶色的偏光鏡戴上,“更何況局勢單純是這麼想,也簡單得太多。”

    米樂的聲音穿過了周圍的空氣屏障傳了過來。

    “主人,你最近說的話越來越深奧……那個說什麼預測未來的眼睛,主人你相信麼?”

    埃文沉默了片刻,隨後伸手張開了面前白茫茫的空氣屏障,頓時凜冽的高空冷風甩在了埃文的臉上。吹開了他的兜帽。年紀輕輕的他一頭青絲已有些許白髮,面對著狂風。埃文竟然不閃不避危險在在瑪瑙龍寬闊的脊背上站起,米樂心中一驚。立刻放慢了速度。

    “危險”

    “米樂,你看!”他突然一聲大吼,在他們的身下,是一座扁平的山峰。山並不高,不到千米海拔,不過就在埃文撤去空氣屏障和光影魔法之後,山陰處卻想起了刺耳的警報聲。數十位騎乘著獅鷲或是亞龍的騎士紛紛騰空,當他們看清這高空中沉默的龍族和龍族背上的那人時,都即刻停住了自己的軌跡。反而捨身向下衝去。

    一絲絲危險的魔法波動從地面升起,山根處用元素之眼望去時,隱約可見一座龐大的魔法陣正在啟動。以其魔法元素運用的當量,足以對他們構成威脅。

    不過以瑪瑙龍族的速度,這樣笨拙的充能準備幾乎毫無意義,就算是強悍的攻擊發出,也不可能命中目標。

    因此,埃文和米樂一動不動地懸在半空,既無防禦的打算。也無進攻的想法。

    “看見了麼,米樂!”他伸手指著小山的一邊,那裡是在層層物理防禦和魔法陷阱保護下的居民區,也正是他在預測未來的夢中所見到的一切戰火的舞台所在。“那裡是平民區,後方便是格里華帝國復興戰線的又一個據點,而我腦中未來的真實告訴我。那裡行將化為一團火海。現在,米樂。我有兩個選擇,先放過他們。等待他們為了我的首級而聚集重兵,和趕來的多米妮塔硬碰硬地打上一仗。第二個,你我聯手,摧毀下方的法陣,讓它們逸散的魔法狂暴點燃無辜平民的生活區不,他們不是無辜者,他們為了自己已經沒有希望和未來的祖國拚死戰鬥,為我們的敵人提供給養他們也是敵人!不過如果這樣的話,損失的只是平民和為了救援平民而喪生的士兵,多米妮塔趕到之後,只需要俘虜那些剩餘的人,小小地鎮壓一下反抗就足夠了,死的人會少很多。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你選擇哪一方?”

    埃文長衣飛舞,手中墨藍色的龍翼法杖逸散著陰沉的元素光芒。

    “是道義地等待著所謂高尚的戰鬥,令平民和我們的軍隊死傷慘重?還是選擇不道義地選擇襲擊民眾,用平民的傷亡使他們手忙腳亂?我所看到的現實,正因為它們是模糊的,所以才有了選擇。不過,正如時間的流向一般,你只能選擇,不能逃避。”

    米樂巨大的龍睛呆呆地望著下方因為警報已經開始四處躲避的平民,毫無疑問,埃文從靈魂契約中傳來的心緒告訴他這是認真的,他的確將這一選擇交給了他。但是,如果他秉承著龍族的高傲選擇第一種的話,那麼

    “時間有限,米樂。”埃文繼續施加著毫不留情的壓迫,“如果你等的時間過久,他們都躲進防空洞裡面的話,選擇就只剩下一個了哦。”

    “主人,藍月社的環境,不會是我們想像的那麼和諧吧?”他猛然振起雙翼,過高的速度已經不足以令埃文保持在他身上。他的主人高高躍起,憑藉著纖細的魔法力場跟隨在他的身邊,凝視著那雙瑪瑙色的龍睛,“飛花院雖說是我們的盟友,但是只擁距一省的他們不會坐視我們掌控一國。希納斯口上稱對我們放心,實際上對我們的安心不過是因為地域遙遠罷了,在加上魔皇已經回歸的現實。而除此之外,奧西利亞中還有誰不是我們的敵人?現在唯一的境況,只是強大自己,不斷地強大自己。”米樂低聲道。

    地面的攻擊法陣終於充能完畢,強烈的火元素風暴擦肩而過,吹散了埃文黑色的長發,在火紅色的背景中,米樂從未見過主人如此陰沉如此,強大。

    似乎能夠擊中天空的巨大火柱的縫隙間,米樂靈活的穿梭而過,面對那些位階低微的亞龍,強悍的龍威瞬間令他們手足無措,墜落地面。

    幾次瞬間移動之後,因為火焰背景中顯得格外猙獰的惡龍已經盤旋在了平民區上空的百姓終於失去了往日的秩序,驚慌失措地四散逃開。

    嗷!!

    巨大的龍嘯如海浪般從四面八方匯攏而至,在龍嘯的聲音中是一團巨大的暗青色吐息。但是與正在瘋狂地尋找避難之所的平民們所預想不同的是。這團深青色的龍息並沒有衝向他們所在的地面,而是散開至了天空。

    “有根才能成長。不論是過去的萊班礦山,還是現在的格里華平原。已經在奔襲中失去了過去的工業區和土地認同感的我們,必須在這裡站穩!主人,你說的,我都明白!”

    天青色的陰雲瞬間吞沒了清澈的藍天,隨後便是恐怖的雷暴之聲。刺目的白色閃電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毫無保留地罩向了下方躲無可躲的平民。

    在欲盲的白光和振聾發聵的雷鳴聲裡,引動了自然巨大破壞力的黑暗迷霧中,一切都被回歸成為了廢墟。沒有火焰,只有無盡的煙塵和殘垣。而被破碎的法陣在短暫沉寂的焦灼山坡之上,再次吐露出了致命的魔法狂暴。無數的彩色疊加而形成的無味的灰色風暴捲起了大片的塵土,將整座小山籠罩在內。

    數分鐘後,一切攻擊訊息都停滯了,剩餘的是懸浮在他們下方的一眾天空中的騎士和勉強躲開米樂範圍性攻擊魔法的人們。他們都駭然地注視著片刻前還完整的家園,腦海中過於強烈的反差甚至無法令他們說出什麼。

    跟隨著埃文落在地面,米樂化形為人形,手中兩米餘長的龍槍平直向前,替主人抵擋著一切可能來襲的攻擊。

    雖然混亂。但仍舊殘存著秩序的“格里華復興戰線”的戰鬥員們或是手持受損的武器,或是赤手空拳地在埃文面前百米處整裝集結,望向這位將自己的臉隱藏在兜帽和偏光鏡後面的敵方大將,他們所感受的威脅甚至比他身前怒目而視煞氣十足的米樂要大得多。

    煙塵的背景和失措惶恐的人群。眼中所見與夢中所見終於以正確的一種方式重合了。

    埃文嘴角扭出一個微笑,伸手搭在了米樂的肩膀上,示意他放下龍槍。然後毫無防禦地站在了敵方魔法攻擊半徑之內。

    他們背後的煙幕就如同象徵著自己命運截然改變的那個夜晚,弗裡德身後的那一片象徵著混沌的羊皮紙。

    “你們輸了。現在我以新的統治者的身份命令你們投降。”

    對面先是一陣沉默,然後幾名為首的將領模樣的人撕心裂肺地爆發出了一陣陣大笑。

    埃文眉頭微皺。米樂手中的龍槍頓地,一股強烈的力量波動順著地面震向了對方。但是此刻對方卻再不如之前那樣猝不及防,幾道隱藏在他們人群中的魔法師同時向著地面釋放出了強烈的隔絕魔法,兩道力量的對撞崩開了大地,人頭大小的石塊高高地飛上天空足有數十米。

    “哈哈哈這就是你們的力量,你們統治的力量嗎?!你們這群無恥的逆子叛賊,這麼可能讓我們屈服,我們援軍降至,你這高貴的頭顱已經屬於我格里華復興戰線了,哈哈哈!!”

    “蚍蜉撼樹,螳臂當車罷了。”埃文低聲自語道,然後將聲線轉向他們,“對你們來說,講道理沒用。”

    湛藍色的眼眸藍光一閃,遠處敵酋目光中的波動被他所捕捉。

    伸手從驚異的米樂手中拿起龍槍,在契約之力的力量供給下他頓時爆發出了瑪瑙龍族才有的深藍色暗屬性的鬥氣呼嘯,以流暢的步法和熟練的姿態,他在天空半旋一週,銳利的槍尖打向了一片空空的一點。

    “韋恩!”對面傳來了遠遠的驚呼聲。

    一雙暗色的刀刃勉強擋住了埃文的這一擊,他毫不留情地倒轉槍桿,再度被疊加的力道終於超過了偷襲者的抵擋極限。清脆的刀刃崩斷聲響起,但是埃文並未回力。

    “啊!!”

    慘叫聲比槍刃入肉的聲音延遲了一秒鐘,但是埃文知道深度傷口並不痛,他的慘叫聲不過是因為他內心的恐懼罷了。

    有著龍族般強悍**力量支持的他儘管只是一名魔法師,但是憑藉著他的近戰經驗,仍舊可以輕鬆擊敗這名只有二級高階的偷襲者。

    埃文提了提槍尖,挑起了那名捂著自己斷臂慘叫中的刺客的臉。

    “你你你這惡魔!”

    “天使是勝利者給失敗者看的。惡魔是勝利者給不屈者看的,就這麼一點區別。你怎麼就不懂呢?”埃文有些疲憊地輕聲道,斜眼看了看他丟在地面上的雙刀。心中微嘆一聲。

    兩點藍光落下,他身邊那雙漆黑的短刀就被深藍色的鬥氣攪成一團碎片。

    “你!我的刀!”

    “我這是在救你。”埃文懶得再多解釋,轉身把他丟在一邊,面向著面前那些再無絕望狂笑的統一戰線的殘餘。

    大地後方傳來的沉悶的震動,埃文轉身,一道黑影騰空而起,如箭一般紮在了他的面前。在這道箭影之後,是一眾騎著黑色戰馬,全身隱藏在軟質強纖維黑銀色鎧甲中的藍月社最強的首都近衛隊的一支。

    多米妮塔身著同樣的黑銀軍裝。肩章是一枚金星,自下而上地望去,她著實有著幾分鋒銳的軍人折線,至少比陰翳地躲藏在罩袍中的埃文看上去明快硬朗得多。

    “理事長。”多米妮塔翻身下馬,對著他輕輕躬身,“能不能解釋一下您的行動?”

    “又輪到你來質問了麼?”埃文冷聲說道,“我沒有回到你的必要。現在,逮捕他們,反抗者就地格殺。”

    “埃文先生?”

    這一聲音令他稍稍感到陌生。在三千名混編的近衛隊的陣營前,駕著白馬悠然停在埃文身邊的正是約書亞.克里斯維斯塔。

    即便在馬背之上,墨色的燕尾服依舊一塵不染,出現在戰場上的他除了眼眸中複雜的風暴之外。就如同一名貴族豪門中的管家一般冷靜沉凝、淡然優雅。

    “您是……米納爾教區主教維奧萊特小姐的兄長吧?”埃文的表情正式了幾分,“請問您一無關之人此行何事呢?”

    約書亞的表情淡定不變,“作為神職一員。我希望不再看到這樣的一幕,以平民的傷亡贏得暫時的戰役。”

    埃文不置可否。點點頭說道:“現在你我所在的中南教區主教,就是下一任教皇斯利維特閣下。沒有錯吧?您之所以無意義地提醒我這一點,就是因為您不想讓當代教皇沾染那麼多無辜者的鮮血吧,畢竟在最神聖的教皇蒞臨的土地上,神座的聖光應該安然普照?”

    約書亞臉色一寒,埃文身邊的米樂前錯一步,站在了主人身前,面露怒色。

    “菲勒小姐,追加命令。帶俘虜敵隊後,令敵眾跟在我軍後方,讓他們的援軍投鼠忌器好了。”

    臉色蒼白的多米妮塔聽到這番話後終於忍不住尖聲道:“理事長閣下!您這可是”

    “我還是沒有回答你的必要。”埃文冷冷地朝她一瞥,“大地神殿,中央聖地,飛花院,東度林海,還有這個什麼該死的復興戰線哪個不是我們的敵人!!只不過有的現在就忍不住拿我們試刀,有的度量比較好罷了!我告訴你,菲勒小姐,為什麼總長叫我留在這裡,就是因為他不忍心親自把這些話衝著你這張小臉吼出來!!執行命令。”

    埃文態度的轉變令多米妮塔和她身後的副官都驚呆了,甚至連約書亞也微微因為那“大地神殿”一詞而有些失態。

    “我先把你們不喜歡聽的東西說在前面。”埃文轉身背對著眾人,望著那一片正在繳械的近衛隊士兵忙碌有序的姿態和失敗者頹喪的表情,“我不清楚究竟幾年,但是如果在黑魔法師復活之前還平定不了這一片格里華平原的話,你就會看到,你親愛的師兄將和我一起抬起屠刀的刀柄,將任何膽敢反抗的人拋棄在血泊之中。而那些在監牢中不聽教化的頑者,也將遭同樣的命運。是你們的短視殺了自己,你們還以為黑魔法師是媽媽在床邊講得故事呢。”

    多米妮塔僵硬地衝著埃文的背影行禮推開,率領著自己的部下將疲憊不堪的俘虜趕在了近衛隊的後方,然後全部慢慢地沿著原來的方向退去。

    ;

    儘管只是一年的光景,但是洛維安仍舊能夠清晰地找到聖地的變化。飛行船穿過維多利亞內海到達維多利亞最大的接應港口明珠港後,曾經的碧海白磚染上了幾分備軍的錆色。

    正在被逐漸擴大的碼頭停靠口岸和高高的飛行船接應魔法塔都已經擴建並且在性能和規模上增大了,深色的防禦工事遮掩了曾經一塵不染的明珠口岸,碼頭上運送小型貨物的掮客也少了許多,換成了駕駛著新型出租運輸車。

    來往的遊客依舊不少,但是相比較於去年卻少了許多。馬不停蹄地離開了人聲繁雜,物流密集的維多利亞第一碼頭,藍月社一眾非常低調地乘著維多利亞島的水路向著中心行去(維多利亞行省上空禁飛),雖說是專船,但是沒有一面旗幟的游輪仍舊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和去年象徵著反抗者組織的黑底金齒輪旗幟引來的注目和忌憚截然不同,雖然這一黑色之翼的新身份所帶來的危險性遠非過去的反抗者組織能夠比擬。

    在維多利亞行進的時間幾乎足夠與從南方飛至這裡的時間相當,足足花去了一天半的時間,他們才逆流而上至聖地。

    在繁忙的大陸第一都市的一隅,藍月社的代表團悄悄地摸上了河岸,在同樣單調無聲的接引員的帶領下,他們才在凌晨到達了城市中心,也是天空之上聖地皇城的正下方的傳送法陣。

    在古老的空間魔法法陣的催動下,一陣強烈的顛倒感之後,皇家園林帶來的清澈空氣迎面撲來。東方已經吐露出了幾分晨光的亮色,初冬的涼意卻穿不透無形的空間結界,永久性地將這裡固化為明媚溫和的暖春時節。

    令洛維安感到幾分震驚的是,此刻站在他們面前引領他們前往皇城中接待所的人員竟然是十字旅團旅團長中的哈林和列高羅。

    弗朗西斯顯然明白這兩個人的身份似乎並不屬於聖地,從而露出了幾分危險的目光,而洛維安則更加吃驚。兩人分明是十字旅團中的高級成員,而此刻他們的立場想必站在聖地一方,難道說十字旅團和聖地之間存在著某種特別的聯繫麼?(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章第二十六章

    不過想到十字旅團在六千年前就已經存在,一個這樣龐大的組織若是沒有得到當權者的允許的話,怎麼可能存在得那麼久?而且想起當初兩位實力絕不普通的精靈族隱修者並沒有出現在十字之城以至於他們針對於十字旅團的種種行動都沒有得到這兩位的阻礙,洛維安心想十字旅團中或許不是像他所想像的那麼組織緊密紀律嚴明。…,

    哈林依舊是初次見面時所著的那身黑衣和黑色紗巾,只露出了一頭青金色的長發和低垂的深紫色眼眸。列高羅依舊是簡單的獵裝,背後的長弓和一副阻隔視力的眼罩。

    “各位久等了,請各位先行休息片刻。待至天明,陛下會親自接見各位。”哈林衝著眾人輕輕行了一個人類的禮節,然後轉身向諸位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偌大的一片園林似乎除了這一眾人和穿行在林間的鳥兒以外,再無任何生機。站在這裡,懸浮於空中的聖地邊緣被狐尾松的樹梢所遮掩,看不到對準天邊的視平線,似乎他們仍舊地處於廣闊的平原之上。

    一切太過於寂靜,甚至幾百米的沿途未見一名身著皇家騎士團鎧甲的護衛,也未在視線盡頭看到壯麗輝煌的宮殿,好似兩名充斥著自然氣息的精靈正在將他們帶往黑暗森林的深處。跟在寂然無聲的哈林列高羅身後,幾位隨從甚至手已經放在了劍柄上。洛維安精神感知向外儘可能地輻散,但是除了看不到盡頭的林地之外,仍舊沒有一絲值得懷疑的地方。

    單調的鳥鳴聲令弗朗西斯終於忍不住開口質問之前。哈林忽然閃身站在了眾人身邊,伸手在面前一抹

    一切懷疑都變為了驚異。空間魔法的白光閃爍之後,一片並不高大但是極為精緻的殿宇呈現在眾人眼前的空間之門另一側。

    鉑金色的框架。用以瑪瑙拉絲的彩窗,青金色的磚瓦在透露出異國風光的同時,也將人沉浸在美麗虛幻的浮華之中。朦朧間,那與周圍自然景觀相映成趣的空間似乎並非由人所創造,而是創世者親自手持鑿鑽雕琢而成的景緻。

    這又與洛維安第一次所見的聖地截然不同,從一開始就已經這樣,似乎這片空間

    “請問!”洛維安心中一動,向一旁引向其他諸位哈林,“哈林閣下。光之聖地,是不是用數層空間的摺疊來以擴大聖城的面積呢?”

    儘管看不到她的臉頰,但那雙湛紫色的眼眸卻透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

    “作為曾經以侵略者踏入這片土地的人啊,你難道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麼?”

    洛維安啞然,著實他忘記了自己曾經親率舊部攻上聖地,在亂戰中拚死救走了斯烏和奧爾卡兩人。

    那一戰同時也將黑暗軍團的力量折損大半,第一次衛聖戰爭的局勢也就此逆轉。想到這裡,洛維安心中五味雜陳,看著輝煌壯麗絲毫沒有沾染戰火煙塵的聖地。他不知是應該懷戀過去而感懷傷時還是喟嘆於此刻已經風光不再的魔族文明呢?六千年前,大陸唯一的皇者天葬花大帝自投亂序空間中隕落之後,史無前例的爭奪大陸霸權的戰爭開始了,那一場號稱是驚動了神明的戰爭終究以魔皇為首的暗之極陣營全面失敗告終。而作為令生靈塗炭的懲罰,魔族全族被封禁在了埃德爾斯坦高原雪地之上,世世代代為那場無謂勝敗的戰爭贖罪。

    傳說中。屬於魔皇的也有一座暗之聖城,不過早已在那場戰爭中隨著魔皇的隕落而煙消雲散。從此只能從字裡行間的嘆息中想像著曾經屬於魔族的輝煌了。

    弗朗西斯率先帶領著部下踏進了空間之門,洛維安身後的兩名血月裔的族人望瞭望洛維安的背影後無聲地踏入。而直到最後再無一人的時候,他才望著沉默的哈林和列高羅的側影走入了空間之門。

    “果然啊。”

    同他猜想的一般,這扇空間之門將他送入了與弗朗西斯他們不同的另一片空間。

    雙腳踏住穩定的地面之時,洛維安已經發現自己身處一座大殿之中。大殿裝潢富麗堂皇,奢華高雅,四處都是琥珀鑲嵌的牆磚和黃金熔鑄而成的水晶吊燈。地面是頂級的裡恩天鵝絨地毯,踏上去如同踩在雲朵中一般柔軟舒適。

    但是除此之外,大廳中空無一物,沒有應有的舞台和桌椅,在視野的一邊,只有一架嶄新的黑色鋼琴。

    “是一個局嗎?”手指輕輕碰了碰四周的空氣,空間波動的強度並不強,似乎只是一片臨時的空間,以他現在的力量,擊碎這片空間並不困難,可這恐怕不是設局者的意圖,更不是他自己的風格。

    希納斯此次,又想知道自己心中何事呢?

    輕盈的高音平緩地轉重,這一系列音符似乎只是單純的試音。但是當最後一道音符散去,異變驟現。

    “轟轟!!”

    狂風吹散了水晶窗外的神聖天空,黑暗的龍卷幾乎是一瞬間就將這裡奢華富麗的一切攪得粉碎。狂嘯的風暴將一切周圍的美好撕碎一空,洛維安駭異地注視著周圍,儘管狂風呼嘯,但是沒有一絲風、一片碎屑落在一塵不染的琴鍵和他的衣領上。

    抬頭向天,他看到了一輪在黑暗中似乎在泣血的紅日,而在紅日的背景下,一道金藍色盤繞的嬌小人影站定在紅日之中,飄搖的似乎不是她本人,而是周圍搖搖欲墜的空間。

    金發染血依舊垂落如鏡,安定祥和的水藍色眸子注視著前方,似乎永遠與戰鬥無緣的嬌嫩小手旁,是飛舞的七朵金藍相交的紅蓮,無盡而虛幻的赤紅火焰旋繞在她的身旁,將似乎就要崩碎的世界牢牢地粘合與自己身上一般。

    水藍色的深邃雙眸。如光之靈子般純潔的金發,絕美得只有造物者才能選定的容顏……洛維安心中巨震。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自己應當去做何事

    在那名小小的女孩對面。是一名年齡與他相仿的少年。銀發如絲,肌膚似雪,同樣是只有造物者才能夠選定的精緻容貌和深邃若淵紫色雙眼。灰銀色交織的傳統雲服,飄散在身後如披風般的華麗銀發,還有背後只有短短數米卻似是投影交疊於無數空間中的灰色銀翼。

    “艾麗婭和……斯烏……”洛維安喃喃自語,這顯然是一段記憶,一段被刻印在聖地之中的那場皇者之戰的記憶

    手指不知為何動了起來,但是令他感到極度違和的是,他不由自主落下的曲調。卻是如此悠緩輕靈,充滿了對美好自然和生命的讚美。而在飄散四處,壓制了狂風呼嘯的舊時戰場中的曲子所襯托的卻是隕落了無數生命,將千萬個家庭毀於一旦的戰爭!

    巨大的毫無來由的悲痛幾乎令他噴出一口鮮血,眼前白得刺眼的琴鍵也模糊了。只要他運轉起身體中熟悉的黑暗精氣,他就能夠掙脫這片記憶空間,但是正因為他的記憶中與這裡缺失而又共鳴,正因為在如此的慘烈的戰場中他也曾經在這裡爆出了同樣在抹殺生命的黑暗精氣他沒有那麼做。

    舒緩的曲調在繼續,而天空中的戰鬥正在醞釀著紅與黑的協奏曲。“叮叮咚咚”

    遠處未聞的方位出現了幾點清澈悅耳的弦聲。令他無法抑制地轉向沉重的曲意變得放鬆起來。

    自開始以來,他指下的音符就以周圍夢境空間截然不同的環境而迸散著,本應是激昂悲壯的戰曲卻不知為何以如此輕盈緩慢的步調行進。天空是緋紅色的陰沉,似乎伸出手去就能夠觸碰到那滾燙的天之淚。灰色與紅色每一次發出的撕裂般的撞擊聲,都對應了一小段令人心曠神怡的輕音樂的**。

    所謂反襯,也不過如此。

    這段決定了他們每個人這一代的命運的戰鬥。此刻以歷史的無情呈現在他們面前。無論如何,已經成為既定的歷史再無法更改。無論內心中是如何渴望著不同於命運的那另一條世界線就此折彎,但是歷史仍舊以乾枯鋒利的直線劃傷了注視者的眼睛。

    輕盈的樂曲。狂亂的戰場,兩者在矛盾到極致之時驟然變得和諧。並非是物極必反的原理,而是當戰鬥激烈到極點時,人的內心變化已經無足輕重,所謂戰鬥的結果也在交戰雙方的心中毫無意義,此刻他們所祈求的,不過只是“結束”二字而已。信念、堅持、榮耀、命運……曾經令自己在戰場上爆發出無窮戰鬥力的一切,如今只希望隨著平緩而哀傷的低曲流向茫茫的別處。

    但是曲調卻在洛維安稍稍明朗之時忽然轉向了急促

    與之相對應,空中的戰鬥卻行將告終。

    他看到了很多當年沒有經歷過的一切,找到了很多過去細節問題的答案。他知道了為什麼奧爾卡和斯烏的聯合體能夠對抗強大得曾經令他也心生絕望的艾麗婭,傳承千萬年,接受了大地之主命運羈絆的神獸被禁錮在了翼魔雙子的翅翼之後,而拼盡一切希望的戰鬥、被壓迫至極限的力量在一開始便無所謂強弱。

    而暫時封印神獸不令他將力量源源不斷地輸送給艾麗婭的翼魔雙子終究沒有在客場中堅持到最後一分不過這也不再有必要了。

    當代的紅蓮落神槍,過去的緋紅聖器烈焰紅蓮片片凋零,艾麗婭雙手抓著自己的胸口,竭力壓制著似乎將要炸開的胸腔。光潔的金發也已無序地灑落在自己的肩膀,紅中泛著金色的血跡斑斑點點地灑在了沾滿灰塵的臉頰,華麗的戰裙也已片片撕裂,撕裂的邊緣被淡金色的鮮血所浸透,順著裙角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在灰暗的方磚上騰起了一陣蒼白色的煙霧。

    最後半片翅翼被當空斬落,翼魔雙子終究沒有支撐到最後一刻,從百米的高空中毫無緩衝地摔落在了地面,本應是輕巧的身體卻似乎是異常地沉重。在堅硬的地面上撞開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溫柔舒緩的音符隨著戰鬥的結束驟然急快起來,洛維安不清楚這究竟是腦中下意識的行動還是有人擅自干涉了這片夢境空間。不過以他的實力,應該無人能夠在不驚動他的前提下做到第二點。任憑著自己的指尖以他所難以理解的行動規律躍動著。他盯著琴鍵上自己清晰的倒影,他所未知的一切正在他精神觸角的感知中逐漸鋪陳

    無法維持合體狀態的翼魔雙子在暗淡的灰芒中分離,承受了大部分攻擊的斯烏甚至已無清醒的意識,兩個魔族的雲服卻異常的完整,幾乎看不到幾分撕裂。但是很快地,灰紅色的鮮血就滲透了厚厚的衣料,而且以令人膽顫的速度擴散著。

    斯烏躺在奧爾卡的膝蓋上,瞳孔散大望著天空。奧爾卡還存著幾分最後的力氣,她用淡漠而再無波動的眼眸望瞭望踉踉蹌蹌地落在地面上的艾麗婭。伸手將斯烏的頭抱在了自己懷裡。

    七朵緋紅色的蓮花回到了艾麗婭的手中,在她身邊懸浮為了一桿纖細的紅色短槍。她此刻才從之前戰鬥中的迷茫表情變為了絕然,她慢慢地一步一步朝著低頭緊緊閉著眼睛抱在一起的翼魔雙子,身邊的紅蓮落神槍的角度正在轉變。

    尖銳的高音如同突破音障時的巨響無限延伸,又似乎是小提琴的最高音在無限的琴弓摩擦中刮蹭著脆弱的耳膜。沒有了得體的音調,只有聽力範圍極限邊緣的足以令人發狂的高音

    洛維安突然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感到異常恐懼,這如同最開始時毫無理由的悲痛一般。他不知為何不想繼續將後續發生的一切早已定局的歷史填充如過去想要拋棄的記憶之中,但是毒品一般的病態執著令他無法收回延伸過去的精神觸角

    “啊。”

    遙遠的聲音傳到了現世,虛幻稀薄。似乎輕輕碰觸就能將其化為碎片。

    艾麗婭忽然停住了腳步,蹙起了姣好的眉毛。背後的遠處猛然傳來了隱約的破碎聲,空間的波動傳來,光之極微微苦笑了一下。呼出一口氣,她感覺到了那是神獸“源”終於掙脫的封印。

    奧爾卡把自己的頭埋在斯烏的銀發中,默不作聲。雙眼緊閉,似乎依然化為兩尊石像。

    “……怎麼……”

    也許是她捕捉到了什麼異樣。但是終究沒有找到根源。

    她又向前邁了半步。

    “……我。”

    水藍色的雙目慢慢地瞪圓了,紅蓮落神槍似是失去了靈魂一般“咣當”一聲落在了地面。少女有些僵硬地低下了自己的頭顱。看到了一串鏽暗的冰冷鎖鏈不知何時穿透了自己的胸口。

    心臟被精準地貫穿,她能夠感受到每一次它掙扎躍動時的無奈與傷痛。晶瑩剔透的淡金色的血珠從鎖鏈的尖端一滴滴地散了下去,女孩露出了一個難以言喻的微笑,然後哭了。

    奧爾卡微微睜開了眼睛,有些茫然地注視著從艾麗婭背後一片黑色空間裂隙中穿出的暗淡鎖鏈,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女孩跪在粗糙的地磚上揉著眼睛無聲地哽咽,淚珠混在了沙塵中弄得她美麗的臉龐黯淡了幾分。背後掙扎而出的神獸仰天發出了一聲絕望憤怒的悲鳴,巨大的雙翼拚命地展開,朝著脆弱的女孩竭力飛來。

    “艾麗婭!!”

    臉色愈發蒼白的少女雙手握住了鎖鏈的尖端,她背後的黑暗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僵直的鎖鏈忽然繃緊,瞬間將輕盈嬌弱的少女拽倒在地。

    洛維安拚命抬起了雙手,死死地堵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身後夢境中的一切他不願再聽

    “啊!”鋒利的石子又劃破了暴露在外的幾片嬌嫩的肌膚,她發出了幾聲難忍的尖叫,但是她仍舊死死拽著洞穿自己心臟的鎖鏈,劃破了她手心的鋒利末端染上了一縷正金色的液滴,頓時,鏽暗的鏈條忽然變得通透明亮起來,似乎某種純金色的東西同化了這條金屬,向著她背後空間裂隙中的那個東西蔓延過去。

    金色毫不留情地穿透了空間裂縫,細小的空間裂縫之後發出了幾聲無法形容的怪響,大團的暗淡氣流湧出了尚未完全癒合的空間縫隙,隨後凝滯不動。

    貫穿女孩心口的鎖鏈化為光的粒子消失了,神獸在狂風呼嘯中趕來,用寬闊的長翼托起了艾麗婭。

    白光中,少女破碎的長裙重新回歸完好,甚至胸口的貫穿傷也復原如初,不消幾秒,女孩又恢復了曾經身為奧西利亞光之極的威嚴。

    但是少女的生命也因為最後的一擊而走到了盡頭。她茫然地望著重歸清澈的夜空,慢慢地舉起手,想要抓住什麼。看懂了她心思的神獸閉上眼睛,不忍再看,巨大的淚滴落在了女孩的身邊,濡濕了一大片土地。

    也許已經失去最後自我意識的艾麗婭衝著天空伸出手去,但只是伸開了一半。

    纖細的胳臂無力地摔了下來,悠遠的夜空似乎在極遠處同時迸發出了低沉而連綿不絕的哀鳴。分明是清澈的天空,卻在這一瞬間落下了稀稀落落的小雨。

    奧爾卡抬起頭,雨滴落在了她的嘴角,味道是鹹的。

    輓歌和戰火的喧囂在遠處層層疊疊地響著,空間障壁的另一側響起了沉悶的轟鳴。終於有人走到了這一步,離聖地的核心只有一步之遙的位置。

    洛維安頹然地鬆開雙手,手指再度在琴鍵上躍起了低沉急促的鏘音。他知道在另一邊,單槍匹馬穿透騎士團幾層敵陣,終於趕到這裡的人是五百年前的自己。

    他不知道現在自己改對自己的那時如何評價。

    “叮叮咚咚”

    急促的豎琴聲接過了洛維安的音調,痙攣的手指終於脫開了自己潛意識的束縛。他呆在了琴凳上,最後也沒有看到的那時的自己,他心中多少還有一點慶幸。

    周圍的一切凝滯,隨後分辨率在迅速地下降,只有不遠處傳來的豎琴聲依舊清晰。但是同樣,那愈發急促的聲音似乎同樣失去了主人自己的控制,周圍的景緻也在灰濛蒙的歷史漩渦中迅速消失。

    “離開這片夢境空間中了啊……”

    他不知自己是否應該感謝這一空間的創造者,這一段過去的被動接受,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不然他絕不敢相信自己敢於自始至終憑藉著自己的毅力看過這一段過去。

    “啪!”

    這是琴弦斷裂的聲音,洛維安恍然一驚,在不和諧的斷弦聲中,周圍的灰霧瞬間波動了幾下,然後散去化為了清晰。

    聲音停了,他發覺自己站在了一片林間的空地之中,清新的空氣令他的意識更清晰了的幾分。洛維安扭動了下僵硬的脖頸,發現自己面前並無所謂的鋼琴,痠痛的四肢表明自己已經保持這一站姿許久了。

    “果然是夢境空間啊。”他苦笑了笑,然後看到了那撫著琴弦的的人時頓時一呆。

    “是你?”

    梅賽德斯穿著一身棱角分明的黑色西裝,淺金色的長發被緊緊束在腦後,還戴著一副無框的眼鏡。若是對她還有幾分熟悉的話,洛維安恐怕不會立刻認出這就是當代的黃金櫻花精靈王。(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章第二十七章

    梅賽德斯並未因他的話語而抬頭,她同樣臉色蒼白,鬢角懸垂著幾顆汗珠,深鎖眉頭地注視著手中的,

    在她身後是手持長弓而立,穿著精靈族傳統布衣的赫利娜和一名不認識的精靈。而這時他才發覺弗朗西斯也同樣震驚地站在自己背後,除了他們之外,還零散地站著幾個人,環視一圈竟然大多熟稔。飛花院的雪姬和雪清痕兩姐妹,穿著白藍色長袍的南哈特和他身邊的米哈爾以及伊卡爾特,以一襲素顏孤身而來的十字旅團總座吉格蒙特,維奧萊特.克里斯維斯塔,大地神殿凱莉.斯利維特和九靈龍王米斯特、暗黑龍王查加維羅尼。

    簡單地來說,這裡幾乎將奧西利亞各種族各方勢力的領導者齊聚在這片陽光明媚,氣候溫和宜人的樹林空地中。似乎他們是來野餐露營而不是來開一場商榷大陸命運的會議。在眾人對面的一株巨大的古木下,當代奧西利亞之主,光之極希納斯溫和地交手而立,向各位露出了一個嫻熟的禮儀微笑。

    “請大家先行感謝梅賽德斯殿下當機立斷結束了夢境空間,更要請大家感謝激活聖地記憶庫的布拉迪繆恩殿下。”希納斯和煦地微笑道,“最後感謝大家都有勇氣目睹過去的真實。”

    梅賽德斯有點不服氣地從赫利娜手邊拿過了自己的弩槍,朝著洛維安冷笑著指了指。

    “確實有一手,能夠在夢境中堅持那麼久,佩服佩服。”精神波動傳了過來。用的是十足的不屑語氣。

    “你再怎麼說都沒有用。”洛維安無奈地回覆,此刻梅賽德斯正一臉滿不在乎地擺弄著的套話,“你才堅持多久。一分鐘不到琴弦就斷了吧?”

    梅賽德斯斜瞪了他一眼,沒說什麼,把琴弦斷掉的兩端一捻,就拼成了完整的一根。

    南哈特依舊是記憶中的冷峻嚴厲,不過他卻是第一個鼓起掌的人,在他的帶動下,這片林地會場中的十幾人中稀稀落落地響起了掌聲。

    希納斯款款地走到了林地的主座中坐好,然後平穩地依次看了看每個與會成員的眼睛。

    “各位。”希納斯的語氣微微嚴肅了些,“這是目前為止。我們唯一的有關黑魔法師具體影像的保留,除此之外,也就有在場的洛維安先生曾經親眼目睹過黑魔法師的實力。但是,我想洛維安殿下也不太可能具體地形容出他的力量吧,畢竟當年我們中最強大的五名英雄的齊力,才勉強將黑魔法師封印。所以這一場會議,我們主要討論當前我們的態度問題和未來的問題。”

    “態度……和未來?”希納斯面前的茶桌後傳來了陣陣議論聲。

    “首先向大家說明並且以我的權威證實的便是,因為大地神殿的遠視,我們已經決定不計前嫌地接納大地神殿曾經的迷茫與失誤。回歸歷史中神殿的腳步,成為光輝神座的第二代理者。”希納斯溫和而不容置疑地陳述,“簡要來說,諸位心中若誰還有企盼我與神殿之間的矛盾而收漁利者。請儘早拋棄這一了無新意的企圖。”

    小而精緻的茶几後面的人幾乎都微微皺了皺眉頭,大地神殿並未在之前正式宣佈自己與聖地之間的無限期停火。大地騎士團等神殿的高端戰力依舊存在,其存在的模式必當是對聖地的威脅。論其奧西利亞除中央聖地之外最強大的勢力的話。東度林海精靈王國必然算是第一位,但那終究非人類本族。而排位第二的。便是佔據著西南諸行省,由天狼山脈天險所隔的大地神殿。甚至龍族也須屈居神殿身後。

    但是此話從聖皇口中所述,已成定論。人類種族中最大分裂的哪怕只是暫時停火,都會對大陸局勢產生重大的衝擊。

    “我無需在重複奧西利亞光之極的權威與力量,所以希望在座的諸位能夠認清自己的位置,行有利於他人和自己之事。”希納斯溫言道,托起一杯清茶輕抿一口。

    小小的午茶會稍息了片刻,無論是在座的哪一位哪怕是神情冷峻嚴肅的南哈特都沒有拒絕手邊的茶杯。

    希納斯放下茶杯,水藍色的美麗眼眸再度環視著眾位的眼睛,隨即她的聲音忽然歸為嚴肅,帶著淡淡微笑的絕美臉龐也變為了帶著隱隱憂心的表情。

    “想必各位已經聽聞魔皇歸來的消息,在此我又一次予以確定。”

    這句話的存在意義並未向洛維安想像的那樣,在場的大部分都沒有經歷過那一時代,更沒有人經歷過六千年前魔皇與聖皇權威平齊的神話紀元。在每個人甚至是洛維安本人的概念中,魔皇也只是一個唯一在力量上能夠比肩光之極的存在,只不過是一個元素平衡的必要調律者罷了。就算是他也沒有曾經妄想過魔皇的權威和勢力範圍能夠同希納斯平齊,屈居大陸南方的格里華平原和雪域高原的一小部分,就已經超出他的滿意了。

    而當代之人,更對此沒有什麼反應。他們沒有暗之極魔皇這一詞的概念,也沒有對黑魔法師挑起的那場戰爭的畏懼,所以在他們耳中,這句話帶來的信息甚至遠不如神殿聖地間停火來得更有衝擊力。

    早知此時的洛維安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茶杯,梅賽德斯面色陰沉地抬起頭,盯著手指上的一枚戒指。米斯特和查加維羅尼在那個時代只不過是龍族一生中的童年時代,對於他們來說魔皇和黑魔法師的概念殘存在模糊地對他們的恐懼記憶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兩位龍族王者都驚懼地一顫。

    “大家覺得,這有什麼無聊的麼?”希納斯的聲音微微飄了一下,沒有了之前的那股沉凝之氣。

    “陛下。”率先開口的是獨自一人前來的十字旅團總座。隱藏在黑色面紗之後的吉格蒙特,“您發此言。是提醒我們提防這位魔皇,還是求取彼此之間的聯盟呢?”

    “不。這只是我下半句話的前提而已。大家對為何拘泥於四級極限的瓶頸而不能突破產生了許久的懷疑了吧?也許是由於歷史的原因,我不能夠將理由提前公告於世,但是現在已經箭在弦上,所以希納斯在這裡告訴諸位,正因為是魔皇的沒有出世,才導致的奧西利亞元素失衡,最終導出了各位無法突破五級的結果。”

    此言一出,終於在眾位的心中掀起了**。個人實力但凡沒有超過五級,都也只能夠算是一名普通的強者罷了。而真正突破法則的障壁,達到可以借用空間和元素法則力量的五級,才算是能夠獨當一面甚至改變戰局。而恰恰在場而且是當代之人,幾乎均是力量逼近或達到四級力量枷鎖的強者,困惑於無法突破五級許久,早已成為他們最大的心病。不僅僅是疑惑,更是對他人某日突然突破而自己沒有導致的巨大力量差距而產生的理所當然的威脅。

    吉格蒙特涵養還算好,只不過是摔掉了手中的茶杯。而在她不遠處的雪清痕則是震驚地直接站了起來,撞翻了自己面前的茶几。而雪姬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妹妹。

    也是誠然。飛花院是過去數十年間最希望能夠有誰突破五級的巨大勢力,甚至不惜將他們中天賦最強的一位夏琪.斯威夫特作為交換從十字旅團手中換到了洛維安殘存著五級力量記憶的魔族之翼,而即便這樣加上無數的外在條件也沒有令飛花院二小姐雪清痕打破這一壁壘,而洛維安等人的突襲更令她痛苦地失去了移植的翅翼。因為五級他們所付出的和所承受的最多。而當這一本質的原因出現在她們面前時,又怎麼能夠不令她們震驚和悔恨呢?

    “陛下。”雪姬按著妹妹的肩膀把她按回了座位上,自知失態的雪清痕悻悻地撿起了茶几和桌面。這樣的高端會議不會有誰來作為侍者,自己犯下的錯誤只能夠由自己彌補。所以這位高貴的小姐只能夠自己蹲下來仔仔細細地收拾好一切。

    “陛下。”雪姬重複著對希納斯的稱呼,“您是現在才知道此事的麼?”

    希納斯聽出了她話中的含義。沒有直接對她,而是轉向了驚愕與當場的所有人。

    “聖地當然早知此事,而原黑色之翼,甚至也通過自己的研究和探索發現了根本的原因。也就是說,放棄了無謂努力的人,只有我和曾經的奧爾卡閣下而已。”

    “陛下!”這一次開口的是五官俊逸蒙著一層黑暗氣息的化為人形的暗黑龍王查加維羅尼,“您為何之前不與我們說呢?”

    此話道出了在場其餘各位的心聲,如果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苦苦追求無法達到的目標?

    “就算是你們知道了,又有何意義?”希納斯平緩地說道,微微嚴厲的目光掃過,所有被注視的人都下意識地低下了頭,“魔皇作為奧西利亞另外一名主人,擁有暗之極的資格和權限,即便是我也無法揣度他的命運。他的意志,也不可能由任何人的意志所決定。與其向你們解釋以至於更為荒謬的尋找魔皇的舉動,還不如繼續讓你們沉浸在五級可以突破的這個夢幻裡。”

    明理此事的人,並不是希納斯所述的黑色之翼和聖地兩方,曾經親臨過那個時代的人,洛維安和隱藏在暗處的軍團長諸位,和擁有著過去記憶的梅賽德斯和幻影,都能夠說明問題的實質,但是他們都沒有那麼選擇。與其說是不願意讓當代的新起之秀掩蓋他們前輩的光輝,還不如說是那種力量帶來的可怕毀滅性對奧西利亞戕害的恐懼。

    當然,保存著過去黑暗軍團實力的眾位前代軍團長以及五級強者們則希望用這一形式永久地保留自己的實力優勢以待黑魔法師的回歸。

    在場的人均以瞭然沉重聆聽著希納斯的聲音,隨後主人話音一轉,“但是。在場的洛維安.布拉迪繆恩先生卻有著勸說魔皇施以五級調律的能力。以他和魔皇陛下之間的關係,想必做到這點並不困難。”

    洛維安幾乎是一瞬間就看到了希納斯微笑之後的狡黠目光。將責任推給唯一和斯烏有交集的他自己身上,雖說他之前已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是面對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之時,他仍舊感覺到了一陣頭痛。

    所以,他當即起身朗聲道:“對不起,關於此事我不會發表任何看法。”一口回絕了所有有關他的質問。

    一直默不作聲的南哈特用茶杯輕輕碰了碰光潔的桌面,清脆的聲音一下打斷了大家對洛維安的注視。

    希納斯的表情有些疑惑,似乎是她沒有預料到南哈特會有這一舉動一般。

    “陛下,待到元素平衡之時,您有把握在短時間內出現的五級強者能夠和過去的黑魔法師麾下諸位強者的力量媲美麼?如果因為這事而激怒挑釁了他們,恐怕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抵擋他們啊。”

    希納斯露出了混雜著困惑和茫然的表情,“南哈特卿,你的意思是?”

    “就算是魔皇願意同您一起完成最後的元素調律,也不要即刻動用。”南哈特冷聲道。

    “那麼請問,您所期許的元素調律儀式,應該在黑魔法師復活之前還是之後呢?”洛維安突然開口道,聲音冷靜決斷,剎那間打斷了周圍人的思考。

    南哈特面色不變,扭頭望向洛維安道:

    “我倒是想反問您一句。如何判斷黑魔法師具體的復活時間呢?難道說,您作為過去的軍團長,有著什麼特殊的判斷方式呢?”

    洛維安心中一驚,臉色頓時變了變。這話中之意,分明是想把他往黑魔法師那一系靠近啊!如果自己被栽贓向那個方向的話,恐怕

    “各位請不要誤會了。”希納斯適時地開口道。“洛維安先生已經脫離了過去的立場和陣營,現在他無疑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人。這一點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身份去保證。”

    南哈特似乎也沒有料到希納斯會出此言,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顫。差點跌倒。

    “在黑魔法師復活之前完成那個儀式是必然的,各位不用這樣去考慮,而監測黑魔法師復活消息之事,自然有我們的前輩去負責。”希納斯緩和了幾分臉色。

    “前輩”?希納斯指的是幻影麼?以他的實力,真的能夠找到隱藏在天空之中的銷聲匿跡五百餘年的封印著黑魔法師的時間神殿?

    午茶會平穩地在沉默中進行,希納斯說完此話後,就在未開口,而後會議又商談了些黑魔法師復活後各方聯盟勢力物資經濟流通和避難新規劃等細節問題,大地神殿承諾了對飛花院等外圍組織軍需支援的最低保證當然是在那個緊急時期開始的時候才能夠執行的,現在沒有實質威脅的奧西利亞並不能夠令在場的眾位真正團結起來。

    期間雪姬和弗朗西斯幾乎是同時介紹了下自己的新即時通訊系統,在推廣的同時且希望得到軟件技術較為發達的精靈族的同意,令他們預想不到的是,梅賽德斯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他們的請求,只不過她要的回饋是對軍事通訊技術方面的全面公開和成立精靈族內部**通訊公司的資格,在短暫的猶豫後,弗朗西斯和雪姬答應三天之內給出答覆,反正第二屆聯盟會議至少要持續半月,時間還是充裕的,只要黑魔法師不要在這十幾天內突然破印就足矣。

    持續了兩個小時的午茶會之後,希納斯起身簡要地宣佈了第一天會議的結束,明天才是正式會議的開始,而秉承著“會議的重要性與與會人數成反比”的慣例,之後數天的午茶會才是這一次聯盟會議的總核心吧!

    站在陰影中仿若消失的哈林替各位推開了一扇空間之門,在哈林、列高羅與十字旅團總座吉格蒙特擦身而過之時,洛維安並沒有看到雙方的眼神有何交集,似乎兩者屬於毫不相關的兩個組織一般。

    弗朗西斯有意無意地站在了洛維安身後,隨著他踏入了空間之門。天旋地轉的眩暈失重感又一次襲來,待他眼前清明時。他心中暗嘆一聲,為何希納斯又要單獨叫他出來呢?

    這裡無疑是另一片摺疊起的平行空間。希納斯在短暫的不可思議的時間中已經換去了自己的長裙和繁瑣的頭飾長靴,穿上了一身頗有翼魔民族特點的素白色武士袍。腦後長長的金發也束了起來,穿著布鞋站定在這片草原風貌中央的一片木質演武場邊。

    此時她正將一個穿著黑衣的小男孩交給了眉頭緊皺的梅賽德斯。此刻的黃金櫻花精靈王依舊穿著先代的女式西裝,手中沒有拿著一柄武器,帶著一副方框眼鏡,完全是一個白領領導人的模樣。

    梅賽德斯斜眼看到了出現在這裡的洛維安,用帶著同病相憐的無奈目光瞥了他一眼後,轉身推開無形的空間之門離開了。

    困惑之時,洛維安慢慢走向了穿著武士袍的希納斯身邊,希納斯精神飽滿地看了看他之後。拍了拍手輕喝道:

    “瑪麗埃塔,該你出來了。”

    希納斯身後的金色空間之門應聲而開,令洛維安有些詫異的是,這是一個不比雪沫大上多少,卻穿著一身極為合身而且相當高級的金屬軟甲的小女孩,雖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凶狠表情,卻因為她漂亮的臉蛋和燦爛的金發而顯得尤其可愛。

    她先衝著希納斯做出了一個無可挑剔的騎士禮,然後“鏘!”地一聲站在了她的身邊,手按在腰畔的劍柄上。

    希納斯笑了笑。此刻的她看上去一點不像站在奧西利亞最高點的皇者,而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場主家的女兒帶著自己的小夥伴一樣。

    “向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見習騎士瑪麗埃塔.維.萊德尼斯,神聖騎士米哈爾閣下的女兒。”

    洛維安暗暗心驚。原來這是光之血脈的傳承者啊,怪不得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鋒芒。當然,這與她後天的努力必然息息相關。

    “你好。”洛維安衝著她點點頭。“洛維安.布拉迪繆恩,初次見面。”

    小女孩頗為正式地點點頭。眼神中還有著幾分敵意,不過望著洛維安無懈可擊的氣度。她還是稍稍認可了些。

    “每週日的下午茶之後可以稍稍地休閒一下,洛維安殿下,還未切身體驗過魔族武技的精髓,您是否能給我這個機會呢?”希納斯衝著他和煦地微笑著。

    到現在也未知希納斯的意圖,他也只好順著她的心思,無奈地笑了笑。難道說剛才所見的梅賽德斯也是?她剛剛和這位奧西利亞皇者切磋了一番麼?

    瑪麗埃塔.萊德尼斯立刻從劍鞘中抽出了一柄單手細劍,雙手遞給了希納斯,又把手放在了劍柄處,令洛維安有些驚訝的是,那一隻裝潢精美的劍鞘似乎盛著與它體積大小完全不相稱的劍,而且似乎可以從中抽出多支。看來這也是一件不錯的魔法器具器了。

    但是瑪麗埃塔高高將單手舉起,向他遞過去一柄規格類似的單手劍時,洛維安卻突然猶豫了。

    看著心中尚有些熟悉的劍柄護手,洛維安臉色愈發蒼白了幾分,禮儀性的微笑也從臉上消失,髮髻線處甚至有汗珠冒了出來。

    伸出的手半懸在空中,沒有去接瑪麗埃塔的劍。

    “你這是怎麼了!”她清脆的聲音尖尖地響起,“應允你在陛下面前持劍,已是你無上的尊崇!竟然猶豫不決,難道是你不滿於對你的禮法比不上陛下的麼!”

    說罷她小手一閃,劍瞬間就收回到了劍鞘之中。

    “其中是有個人**吧?”希納斯抬手阻止了瑪麗埃塔下句話,“可是你略有無禮了呢,瑪麗。不要在用單手劍了,換一柄雙手劍吧!同樣,為了公平起見,請給我換上一柄雙手劍。”

    洛維安心中其實很不是滋味,奧西利亞一眾武器之中,他為何單單不能忍受單手細刺劍之中的原因很深,而因此換上了幾乎沒有女性武士使用的雙手重劍,而且對方還是奧西利亞的皇者,更是一個看上去未成年的少女的時候,洛維安終究還是一陣羞愧。

    不過自己要是真的握住單手劍的話,恐怕會因為恐懼和回憶完全失態地倒在地上嘔吐吧?

    瑪麗埃塔疑惑地望瞭望兩人,手中一動。頓時響亮的刮蹭聲響起,瑪麗埃塔頓時從腰間只有半米的劍鞘中有些困難地抽出了有著一米偏細劍鋒的雙手金色長劍。換到他的雙手劍似乎是因為同一模子鑄造打磨而成而一模一樣。

    望著輕盈而毫無滯澀地試探地揮舞著劍刃的希納斯。纖細的手腕和沉重的金屬似乎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洛維安心中還是暗諷了下自己的擔憂,聖皇一脈的實力。豈是能夠因為一柄劍的重量而有所影響的?

    看著架勢,將雙手重劍當做單手劍去用,恐怕對她也毫無困難。洛維安雙手甩了甩劍刃,感覺了下這柄劍的氣度和風格,是一柄不錯的武器,但是離上品還是有一段距離,甚至承受不住自己一半的黑暗精氣不過這種切磋,一般是不會動用外放力量的。

    “來者是客,希納斯先來了。”看到對方站穩之後。希納斯溫柔一笑,舉著有自己大半身高的沉重金屬,金光一閃留下片片虛影,從洛維安斜側後方刁鑽的角度奔來。

    洛維安下意識地劍鋒後仰擋住了這一擊,著實不弱的力度令他對希納斯的驚訝更增了幾分。從小是嬌生慣養的皇室貴胄,卻對武道的理解這樣深刻,而且真的將武技運用於實戰而非表演,看來希納斯自小就已經對未來的戰鬥有所預感。使用真正的而非木劍上場,聖皇一脈果然歷代都是內外兼具的強者。

    翅翼一動劃向場地的另一端。溫和地接過劍鋒的衝勢導引向另一側,希納斯畢竟是近戰經驗不如遠程作戰時的經驗,一瞬間的失衡甚至令她茫然了片刻。如果是真正戰場上的話,這一破綻就足以擊殺對手了。但是在這種環境下,洛維安只能禮貌地收回劍鋒,待下一瞬間希納斯抽身彈回時再度舉起。

    瑪麗埃塔站在無人的武場之外。手裡捧著一枚秒錶,自己地觀察著兩人之間純粹技巧性的戰鬥。武官世家的她當然很快就看出了希納斯其實近戰技術不如洛維安。不過礙於身份,她沒有及時指出。

    鐺!鐺!

    劍鋒碰擊的聲音不時響起。洛維安多以迴避的姿態防禦著希納斯的攻擊,希納斯本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點,待到瑪麗埃塔計數的時間剛剛滿一分鐘的時候,未等她開口,希納斯便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果然跟你們這些前輩們還有太大的差距啊,無論是梅賽德斯殿下還是您雖然希納斯也親臨過戰場,但是還是遠遠不夠。”希納斯說著束攏著自己的金發,將劍還給了瑪麗埃塔,洛維安也只好僵硬地笑了笑。

    “洛維安殿下,簡單地跟你說兩件事情,”希納斯便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便說道,“龍族恐怕有一支選擇投靠你們的力量,雖然聽上去很不可思議,但是能夠傳到我耳中的風聲向來都已經被確認過了。所以到時候你該如何處理,還是要用上您作為藍月社教父的權威啊。”

    “龍族。”洛維安心中一愣,想起了過去在魔族全力攻擊下潰敗的龍族,曾經拚死退走的米斯特和此次在會議上重見的這兩位龍王。而雙方在過去有著滅族之恨的種族,真的有可能聯合麼?雖說現在的自己對龍族的看法已不如過去那樣強烈,但是想到一起共事,他心中仍舊相當牴觸。

    “在全大陸都認真地將你們考慮成同過去黑色之翼一樣的威脅的時候,你卻放棄一個可能真的不與你們為敵的盟友,不像是一位王者應有的作風啊!”希納斯站在洛維安面前和煦地說,“弗朗西斯閣下所承受的種種壓力,作為長輩,你可要分擔一些。而且,藉著藍月社成長的魔族,他們的潛力很快就會超過你的想像,到那時候,魔族和藍月社之間的關係,可就值得認真考慮了。”

    洛維安心中暗驚,但是沒有開口。(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章第二十八章

    “還記得我與您當初第一次見面時說的話麼?希望您能夠成為我們聖地和大地神殿日後的屏障世事變遷,短短一年間這句話就沒有了意義,數百年來未曾發生過改觀的世道因為您的重新臨世而變得如此多舛,連我都是措手不及呢!”希納斯用眼神示意了下瑪麗埃塔,後者立刻推開了一扇空間之門。∷∷,

    “但是我的意念仍舊未變,我仍然會儘可能的利用您穩定黑魔法師歸來之前這段的奧西利亞。我作為奧西利亞的皇者,我下方的諸位,都依存著利用價值而排列著順序您完全不必皺眉,因為這種話,也只有我有資格堂而皇之地在任何場合說出來也許那位魔皇和弒殺了先皇陛下的黑魔法師也有。”希納斯此刻的微笑卻變為深不可測,洛維安竟然在那目光的注視中拘謹了幾分。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如果在過去,諸位前輩真的毀滅了黑魔法師的話,您覺得您還有存在於這裡的必要麼?”

    洛維安在這一瞬間隱約感到了周圍整座空間似乎釋放出了一瞬間的殺氣,在令他魔紋閃爍了一瞬後,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已經比平時快了三成,望向希納斯完美無缺的臉龐時竟然感到了幾分駭異。

    “陛下。”他儘可能地緩和著微笑道,“您不會是在空間外層埋伏了百名刀斧手,只待您拔劍為號吧?”

    “哈哈……”希納斯聽著輕輕地笑出聲來,隨手從身邊的瑪麗埃塔腰畔劍鞘中抽出了一柄細劍,向上一拋。直接釘在了上方的天空中禁錮的空間障壁之上。

    “您可比梅賽德斯殿下謹慎得多了……不過,是因為我們曾處於不同陣營的區別麼?希納斯我在這裡說句實話。不是黑魔法師徹底毀滅與否,而是若您沒有趕在魔皇復生之後前來赴會的話。您所說的上句便可不是句玩笑話了。”她單純的臉孔突然流露出了一絲不符合這個年紀少女的嫵媚,“相信我,雖然您的實力在四級之中已經少有敵手,但是聖地想要不知不覺地將您抹殺在這裡,還是不困難的。”

    聽著彷彿是推銷員介紹自己商品的口氣說出要抹殺自己的可能,洛維安絲毫沒有感到這有什麼意思,更何況希納斯此刻的微笑已經早已和他的第一印象相隔萬里。

    “能說說原因麼?”洛維安儘可能平靜地問道。

    “首先沒有了你,魔皇還未歸來的時候,你們就抱不成團。與藍月社的合作就無從談起,藍月社就根本不能夠解決格里華的問題,在與內部的‘格里華復興戰線’等一眾反對組織的襲擾下你們會無暇他顧,從而給了我‘攘外必先安內’的決心,尚在米納爾森林旁駐守的三支軍團,趁著你們的疲於應對格里華殘餘,又無法有效地統率魔族的當間,在奧茲和胡克的率領下,抹除藍月社。這不消十天。本來的計畫就是。待到除掉你之後,使你死掉的消息儘可能快地傳到格里華,然後趁著混亂帶兵南下,出於外交禮節我不會傷害弗朗西斯他們。不過你可就放不過啦!但是魔皇真是一個巨大的變數呢,不僅僅讓我承認了黑色之翼的合法性,也讓我的計畫徹底翻盤魔皇的力量不容小覷。這也是我給大家展示你所激活的那份記憶的一個原因之一吧!

    “若是你死,藍月社亂。而魔皇安在的話,他就必然會接管其下的魔族。而那時起我和藍月社之間的矛盾就不可調和了,如果再爆發戰爭的話,就算是我們能夠滅掉你們,恐怕也要自損五成,且不說奧爾卡和斯烏聯合的實力就算是我也沒有勝算,而我還沒有留下後代就死去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再難呢!沒有了力量的基礎保證,大地神殿還會那樣仗義高尚麼?他們之所以選擇放權的原因,就是我們的力量和不敢讓手中的封印石因為他們出現變故而可能承擔的令黑魔法師破印而出的巨大風險。

    “也許魔皇能夠壓下藍月社的憤怒,待到與黑魔法師戰後再去算舊賬,但是還能不能看到那個時候誰說的準?而且以魔皇的高貴身份,豈是一個有職無權的‘教父’二字能夠滿足的?斯烏的風格不好斷定,但是從我這名正統皇者的心理去反推演,斯烏大概會推翻藍月社正統,抹殺掉過去的領導階層,建立起一個絕對而純粹的魔族政權那說不定也不壞至少針對於反抗黑魔法師的方面,強悍統一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不過賭在‘魔皇的確能夠壓制住藍月社的憤怒並成立鐵血政府’,還不如留下活著的你。那樣贏盤的幾率更大一些。”

    希納斯飄飄然的一席話說得洛維安冷汗直冒,自己何時處於這樣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位置,他甚至沒有發覺。希納斯就像是陳述漫畫書裡看到的情節的口氣一般說出了自己的計畫,絲毫不在乎身邊這人的生死真的與其息息相關,洛維安沒有與過去的光之極艾麗婭有過交流,但是他深深地對於艾麗婭對抗的斯烏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敬意。

    “耽誤你不短的時間,希納斯這裡抱歉了,而且感謝您對我武技理解的啟發。”希納斯用誠摯單純的聲音向著洛維安說道,洛維安沒有敢去望這位皇者的眼睛,在瑪麗埃塔冷冷的注視下快步穿過了空間的門路。

    “呼!”

    重重的摔在旅館的床上,洛維安簡直為自己的遲鈍感到不可思議。

    不過儘管這樣說,自己還是在之前有著幾分低估希納斯的想法,這個看上去年齡比自己小的女孩應該不會考慮得那樣仔細,而且以她的風格來看,也不像是那種會做出用極端手段迅速達成目標的人。

    但是自己一想。身為奧西利亞的維控者之首,若是連這些手段和心計都沒有的話。她其能夠安穩地坐在最高位上如此之久?

    建立在“奧西利亞在面對黑魔法師之前一定要做到和平穩定”的希納斯的最高思想目標確乎沒有誰料到,這聽上去似乎是偉人的夢想一般的話語也不會讓洛維安想到如果斯烏晚復活一陣。希納斯就會秉承著自己的信念在這次會議中抹殺自己。直截了當地聽上去不可思議,但是仔細一想又理所應當。

    難道說自己以後要學著希納斯的思考方式,特別是涉及到有關聖地的事宜麼?希納斯的少女般天真憧憬一旦因為她自己的力量和權勢而變得很有可能成真的時候,其危險性和不可測性恐怕連久侍聖皇一脈的盧比斯坦家族都頗感頭痛吧!

    正在想著以後該如何將希納斯這個最大的變數納入自己的思考中時,門沒有被敲地直接就被打開了。

    隨行的藍月社代表團唯一有資格這樣做的人當然只有馬斯特瑪一個,轉身將門帶上,有點驚詫地在床上找到了他。

    “還說你去哪裡了呢,梅賽德斯派人告訴我們你應該已經回來了話說為什麼她那麼清楚?”

    洛維安盯著天花板瞭然無味的高級牆紙,“恐怕是希納斯有什麼想跟她和我說的話吧!”

    “希納斯?”馬斯特瑪突然警覺了片刻。洛維安感覺她那個方向的空氣微微收緊了,“不是什麼危險的話題?”

    “還好。”他閉著眼睛說道。其實洛維安並不想將對話的細節說出來,希納斯叫他單獨前去恐怕也是有理由的。

    旁邊的床墊忽然陷了一下,然後就是什麼重物頂在自己胸口兩側的觸感,洛維安剛剛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馬斯特瑪黃晶色的眼睛離自己的只不過有五公分遠而已。

    “唔!你這”

    “放心,門是鎖著的。”她用平板的語氣說道,撐在洛維安的面前,“不是什麼好的口氣,你最開始想說的可不是這些。”

    “我能將它們劃歸給我的個人**麼?”

    “我可不相信下午茶後的時間你有興致找希納斯陛下談情說愛……她沒威脅你什麼吧?”馬斯特瑪扭著頭。用毛茸茸的耳朵蹭著他的頭髮,“在這個地方,能夠威脅到你而且有威脅你理由的人,不就只有希納斯一個麼?而且。自始至終你們都處於相反的陣營,而且她所希望的你能夠調和聖地與大地神殿的初衷已經不在,她也許會考慮到你利用價值的問題。”

    洛維安心中一動。眨眨眼睛看了看她,“太好了。以後有什麼事情找你商量不錯。不過問題就在於很多時候沒有這個機會。”

    “不要岔開話題!”她小聲斥責道。

    “差不多吧……”他嘆了口氣,“我之前有點的‘威脅’的意味,不過因為斯烏已經回來,她發覺這樣沒有什麼意義,於是就乾脆跟我全盤呈現了。而且不知道她來了什麼雅興,決意跟我切磋了些劍意。”

    “啊?”馬斯特瑪肯定會被他後半句話所吸引,這也是洛維安預料之內的,“你?你贏得了她麼?”

    “純粹的劍技。”洛維安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她還是離我有段差距的……不過最開始她想讓我用單手劍讓我頭痛了好一陣啊。”

    馬斯特瑪忽然將雙肘一鬆,整個人直接就趴在了洛維安的身上。後者嚇了一跳,反射性地想推開,但是手只送到了一半就明白了,苦笑了下,伸手捋著她的翅翼。

    “還是……不行嗎?”她略帶沙啞的喉音在他後邊輕聲道。

    “能夠駕馭復仇之劍的心態,也只能夠是絕對的仇恨啊。真的不想用仇恨燒掉一切,因為一切中包含著很多不願意失去的東西。應該知道吧,暗元素反轉時,每一刻的時間都在消耗生命,一秒鐘就似乎是一小時那樣長。”

    “哼哼。”馬斯特瑪在洛維安的胸口處嘆了口氣,“我的生命沒完沒了,你卻還在不斷地縮短,想要兌現你的諾言為什麼這麼難呢……洛維。看著我。”

    馬斯特瑪手指環過一圈,撥開了她額間的散發。觸碰著他臉頰的輪廓,“我中和你仇恨的努力。到現在為止有沒有成效呢?無論有或是沒有,我會一直努力下去,直到你再也不會拔起那樣的復仇之劍,不會再將你的紅發變成慘然的白色這就是我的行事方式。”

    瑪菲並未有意讓洛維回答,她雙手捧住他的臉龐,然後定定地封住了他的嘴唇。

    ;

    月華歷789年,埃德爾斯坦。

    高原的天空永遠是藍色天穹和白雲之上,混合著混沌空間顏色的茫茫鉛灰。凜冽的風中永遠夾雜著銳利的雪片,若是沒有保護地就用裸露的皮膚接過它們的時候。就會被輕易地劃出一道狹長的傷口。

    即便是第二順位繼承者,洛維安.布拉迪繆恩也得不到任何優待,也許唯一讓他有所優勢的是就是他因為混血而異稟的天賦,這令他在遵從著絕對自然法則的茫茫雪原中更多了幾分生存的本錢,更有能力守護自己的媽媽和妹妹。

    父親和大伯為了抵禦人類長年駐守在御魔關中,一年只有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家人才能團聚。而其他時間,他們還能夠憑藉著皇族一支的身份得到些微的溫飽,但是在冬天,特別是媽媽生病的時候。生活就一下子變得拮据起來。

    一半的人族血統也有些劣勢,他的皮膚相較於純血統的族人來說更為脆弱幾分,舞動在風中的雪片更容易劃傷他的皮膚。因此穿著不留一絲縫隙的冬衣在冬天出行是必不可少的,他穿著雪履順著山坡滑下。朝著溫暖但是危險的山下走去。

    從御魔關外吹過了冬天一絲珍貴的暖氣,將一小片狹長的山谷染上了稀缺的綠色。在那裡可以採集到市面上昂貴的車前草,用它來煮水喝的話對媽媽的身體很有好處。簡單的感冒也很快就能痊癒。

    不過他知道媽媽肯定不會讓他來到這裡,於是他謊稱拿著錢去集市上買藥。而自己卻來到了危險的毗鄰人類的谷地。

    安排戴米安去照顧媽媽,他心中對還是個孩子卻非常聽話的妹妹一陣愧疚。她是最不願意自己的哥哥來到這樣危險的環境的,但是他一次都沒有說過這裡的險惡現在想起,不知這是好是壞,畢竟在未來她也要用同他們一樣的眼睛去理解幻想人類將他們隔絕在外的世界。

    夾雜在風聲中的一陣異響立刻讓他警覺起來,黑暗精氣在四肢中一陣湧動,他藉著力量閃到了一塊巨石的後面,透過茶色的防風鏡,他看到了這聲音的源頭。

    “考察隊?”

    他的心臟一陣緊縮,人類偶爾也會向埃德爾斯坦之上派出考察隊來監測一下魔族的動態,而往往這支隊伍中的實力一向不弱,但是他們所攜帶的給養對於物資貧乏的魔族來說可謂是珍貴無比。

    收斂著自己的氣息,洛維安緊緊地注視著這一行慢慢地攀上高坡的三個人類,在學校的訓練令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勝於不瞭解此地的人族,但是如此的陣型,他依舊清楚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很難與他們抗衡。現在他所需要做的,只是等待他們離開,然後悄悄摸到谷底採擷一些珍貴的車前。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絲一縷的黑暗精氣盤繞在自己的手指之上力量還是太弱了啊,如果能……媽媽的病肯定會望著這些考察隊員坐在雪地中等待的模樣,他心中焦慮萬分,如果不能夠及時趕回家的話,那麼就沒辦法同妹妹和媽媽解釋了。心中想著,自己在石縫中苦思冥想地搓著手,如果貿然出去的話,被千叮嚀萬囑咐的危險的來自於外面的人類恐怕不會對這樣一個魔族孩子坐視不管吧!

    等著等著,天色就已經暗了,他在石縫中看見這三個不知何干的人族搭起了帳篷,在帳篷內點起了燈升起了火,很快就傳來的食物的香氣。哪怕是人類簡單的登山食品的味道,也是洛維安極少體會過的,他忍住肚中的飢餓感掏出了凍得梆硬的乾糧慢慢地啃,幾乎是想把飄來的香氣誤認為口中粗糙的食糧一般。

    又過了半個小時,洛維安心中已經黯然,此刻回家的話,必定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的行路,但是更重要的是,家裡人恐怕已經焦慮萬分。在冬天的高原如果失蹤的話,生還找到遺體的幾率都會變得分外渺茫。

    但是正當太陽完全落下之前,他看到了自己來時的方向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注意力再次全力集中,他看到了在昏暗的光線下,又來了兩個人族的男性,穿著厚厚的皮衣,背後背著一個袋子,而袋子正在扭動那裡面有什麼活著的東西!

    洛維安立刻一驚!這不是人類官方的考察隊,這是人類的“獵手”!他們是人類中惡劣與殘忍的具象化,他們中意於魔族的孩子特別是女孩,將他們綁至山下,賣做奴隸,終生忍受生不如死的生活。而感受到了布袋中同族的氣息,洛維安幾乎是考慮的時間都沒有,他就從背上抽出了一柄細劍,這是父親年輕時所用,鋒利無比,想必面前的人族也不可能有如此優良的武器。(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卷第二十九章

    可是……那裡有五個人啊!五個成年的男性人族,在不知道深淺的情況下,如果貿然上前,自己的命都可能丟在那裡甚至和那個布袋中的可憐族人一樣

    自己的生命不僅僅屬於自己,家裡還有媽媽和妹妹需要自己的照顧,這樣做的話,自己是否對得起自己的家人!

    “你是未來的魔族之皇!一切同族的生命,都會由你來負責。”父親從他剛剛懂事開始,就不斷地向他重複著這句話。

    還是懵懂少年的洛維安現在也不清楚所謂的“魔族之皇”究竟是何意,真正身為魔皇的大伯他也未曾謀面幾次。但是父親每一次說出這句話中語氣中的堅決甚至是偏執,都已經無形地影響了他。父親是每個兒子最初的英雄,洛維安當然不會例外,自己父親在心中的形象就是遠方將要征服的山嶽,而自己的意志,只不過是面前的一個小土丘罷了。

    兩個人族將黑色的麻袋扔到了帳篷裡,裡面的孩子的嘴已經被堵住,但是疼痛的呼聲仍舊穿透了風聲,直接割在了洛維安的內臟之上。

    於是他把厚厚的外套脫下,翅翼在風中瞬間變得冰冷。父親留給自己的精鋼細劍自己把握著稍稍有些長,而且劍柄很短,只能單手握住,是走靈巧路線的武者所擅長的利器。而洛維安身負一半人族血統,而人族的身體相較於魔族更為輕盈快捷。因此洛維安之前的起步武技相當適合單手劍。

    左臂上的精氣盾光芒一閃而逝,他已經無從調整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甚至無從理解自己當時的心境。洛維安單手提著劍鋒。擠出石縫,緩緩地向著有著五個人族的帳篷走去。

    風雪飄搖,黑暗精氣的環繞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層稀薄的屏障。身後是連綿不絕的黑暗山脈,看不到半分冬日中家鄉的燈光。而身前的遠方依稀可以嗅到暖谷中花草的氣味,更遠處是深不可測的黑暗深淵,那是人族設立的御魔關的陰沉黑磚。

    踉踉蹌蹌地走向那裡,洛維安急促地喘息著。心臟似乎要炸開一般瘋狂地跳動。他並非未曾觸碰過死亡,但是從沒有親自向著死亡走去。用自己的手感知死神的紋理和顏色。黃晶色的年輕眼眸已經滲入了幾道血絲,逆著風雪,他如同衰弱的病人一般搖晃著身子。

    “嗯?”人族粗魯的呼吸聲傳了過來,四個人族在帳篷中正在解開麻袋的口子。其中一個人手裡拿著一團棉布,正打算將其中刺鼻的麻醉劑灌給那個族人。

    “……你……請你們……”

    第一次對人類使用他們的語言,洛維安從未感覺過這個種族的語言如此乾澀不堪入耳,而更令此刻的他難以置信的是,他竟然會對他們使用敬語?!

    “啊哈,你看什麼來了?看來你還是挺有想法的麼!果然有魔族跟來了,還是個小孩子……”

    “是啊!要是個成年的話,豈不是半句話不說就殺過來了?”

    洛維安的心臟急速鼓動著,呼吸卻跟不上心跳的頻率。血管中的血液,經絡中的黑暗精氣都在紊亂地急速滾動,如此下去。自己是否還能夠保持意識

    將來要殺光人族的我怎麼可以被人類嚇倒!!

    也許是在夜色中,人族們沒有看到因為血液過速流動和肌肉痙攣在他手中顫抖著的劍鋒,但是其中一人仍舊舉起了捕獵用的沉重鋼弩,暗色的箭矢頂著他的腦門,一個人類舉起了散發著麻醉劑棉布,在那個持著鋼弩的同伴的掩護下相當輕鬆地向他走去。

    背後冰冷的翅翼驟然變得如火燒灼一般熾熱。洛維安的意識一瞬間在這一行動中被割裂了。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衝了出去,黑暗精氣呼嘯著衝出體外。強烈的剪切力令他的肌肉和骨骼關節發出了疼痛的叫喊,左臂的精氣盾向上撩起看不到那個人類的眼睛,他也不會看到他目光的變化,冷硬的弩機被更為堅硬的精氣盾所撥開,右手的單手劍幾乎是不受控制地刺向了那最精準的一點,穿透了他厚厚皮衣的縫隙,刺穿了人族的脖頸,然後在背後被火焰燒灼的翅翼帶動下旋轉一圈

    “啊啊啊啊啊!!!”

    他如同野獸一般吼叫著,沒有看到身後衝天而起的頭顱和噴濺到上空半米高的人類暗紅色血液。無頭的軀體緩緩跪倒在地然後永遠地倒下,手持著麻醉棉布的男性人族先是一愣,根本沒有判斷出自己所見的意味著什麼。在他的眼中,那裡突然一暗,待到光線再度充足時,就只剩下前面失去了頭顱的同伴屍體。

    “怎麼?”

    “啊啊啊啊啊!!!”

    “哥哥!!”

    為什麼自己一點都沒有感到震驚,為什麼自己似乎早已知道這個答案才擁有了勇氣,為什麼自己實力竟然是這樣

    腎上腺素飽和的他感覺不到更強烈的震驚了,他也完全沒有因為那個族人就是自己的親生妹妹而感到驚訝,似乎自己的出現,自己在石縫中的等待都是為了這個,為了準備救出妹妹的機會。

    “戴米!”

    “去死吧!!”

    人族用粗野的人族語吼出了狂烈的聲音,巨大的砍刀卷攜著白色的鬥氣,從自己身側斜斜劈過。要是命中自己的話,必然是當胸被砍成兩截的事實。但是作為兄長,自己不能讓妹妹看如此血腥的畫面。

    戴米安穿著破爛的長袍,瑟縮在麻袋裡面,小小的臉頰上已經有了幾分凍傷,暗紅色的頭髮散落著。黃晶色的眼眸中滿是恐懼,但是已經因為哥哥的出現而散去了大半,露出了希望與信任的光芒。

    “哥哥……”

    “不要看!”他嘶啞地吼著。從雪層下突然暴湧而出的精氣籐條纏住了那個拿著砍刀的人族腳腕,將他一下子拽到在地。失控的鬥氣只能向冷漠的天空釋放,在一瞬間的戰機之中,洛維安已經掠上了他的胸口,右手的細劍直接挑開了他的喉嚨和頸動脈。

    心臟跳動終於跟得上自己的身體,經脈中呼嘯的黑暗精氣也因為釋放而不再之前那樣令自己周身壓抑痛苦。身體已經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眼前的視野似乎變成了反色。愈黑暗的地方就愈加明亮

    天地顛倒,他忍受著血管中似乎有什麼要破體而出的痛苦。仰天發出了一聲不成聲的哀鳴。

    “啊!”

    右手的精鋼細劍的劍尖崩掉了,流淌在自己身體周圍的不再是暗淡的黑暗精氣,而是散發出明黃色的暗元素湧流

    年幼的他不理解這究竟是什麼,那同樣也是他的黑暗精氣。只不過它們的根基暗元素粒子的自旋方式被反轉了。

    出現在他的右手中的是一柄長長的暗藍色能量之刃,失去了清醒自我意識的他下意識地抬手,然後以曾經不敢想像的速度急速下劈,人族被直接砍成兩半,血液和粘稠的體液在被切割時就已經被燒灼固化,然後他繼續向前撲去,凌空劃出了一個簡單的紅色十字

    ……

    “哥哥”

    睜開灌鉛般沉重的眼皮,首先映在自己眼中的就是戴米安的小臉。圓圓的,左眼下面有幾顆雀斑。因為寒冷而有些蒼白,但是更突出了她臉頰紅撲撲的顏色。

    “戴…戴米。”洛維安支撐著疲憊的身體,在妹妹的幫助下緩緩坐了起來。幾乎一分鐘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處在那個人族的小帳篷中,因為溫熱的馬燈,這裡比外面溫暖得多。

    “戴米安!”洛維安幾乎急忙轉身抓住了裹著那幾個人類換掉的皮袍取暖的妹妹,“沒事吧!有沒有受傷,那群人族沒有對你做什麼”

    “哥哥!!”

    戴米安一下子撲進了洛維安懷裡,死死地箍著他的後背。似乎鬆開手他就要從面前的空氣中消失一般。

    “哥哥……”她拚命地抽噎著,小小的身體在洛維安懷裡不住地顫動。洛維安的腦海早已被各種強烈的記憶所充滿,甚至無法思考。

    “我知道你會來救我……戴米安一點也不害怕”

    “傻瓜該回家了,晚了媽媽會著急你怎麼會被抓住!”

    “哥哥哥哥不也是來這裡挖草藥麼?哥哥瞞不了我的,所以我來這裡找你來了……”

    他知道自己最應該干的就是劈頭蓋臉地責罵妹妹一頓,但是此刻他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越過戴米安的肩膀向下看了看,自己為什麼右手中還沒有將崩掉劍尖的細劍鬆開呢?

    手指肌肉的緊縮讓他沒有丟掉手中的劍,他鬆開戴米安,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掰開了自己的手指。

    “戴米,外面怎麼樣了……”

    心中的混亂記憶逐漸平息,他漸漸知道了自己做了什麼。震驚之餘,他駭然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殺人。

    “我……我殺了他們,是麼,戴米?”

    戴米安眨著大大的漂亮眼睛望著哥哥,一字一句煞有介事地說道:“哥哥,他們是野獸,只不過碰巧長得像人罷了。殺掉他們,一點都沒有錯!”

    洛維安恍恍惚惚地點點頭,“沒有往外面看嗎?”

    “聽哥哥的,我沒有往外看。”

    “別出去。”

    洛維安緩緩拉開帳篷的一角鑽了出去。

    儘管在冰冷的空氣中,但是刺鼻的血腥氣仍舊令他一陣眩暈。地上是七零八落的屍塊,根本無法判定這一堆散開的肉塊究竟曾經屬於幾個人。他夢遊一般向前緩緩走了半步,腳踝碰到了什麼東西。他低頭一看,是一個不完整的頭顱,半睜的眼皮下是暗淡無光的眸子。血跡早已乾枯,他嘴唇顫抖,想要發出一聲恐怖的叫喊。卻被卡在喉嚨中喊不出來。

    無光,暗淡,了無生命

    只不過揮了揮手裡的劍。就如此輕易地殺死了曾經認為強大的人族

    究竟強大之處在於何處?是想要殺戮的心情,還是手中鋒利的劍和自己的黑暗精氣?

    一片紅與白的視野,無限的尖銳震鳴在大地四處徜徉不斷,他不能眨眼,只能木然地轉動著自己的頭顱,四下看著那自己造成的一幕,自己的殺戮之祭。

    單手劍的握感猶然在心。但是他的右手手指無論如何也無法在抓起那一柄劍。殺死了同他一樣的智慧生物,甚至是有著和他們一半一樣的種族血統。

    為了保護戴米安

    什麼藉口都夠了。這是唯一理由,在未來也是。

    跪倒在雪地中,他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腦袋,望著血融化了一片雪地的白紅雙色的世界。然後捧起了一把暗紅色的雪。狠狠地往臉上抹去。

    冰冷的觸覺令他微微清醒了幾分,自己的手,是握住如此可怕凶器的手自己的黑暗精氣,是可以輕而易舉剝奪很多生命的武技。

    保護和殺戮,是一張卡牌不可分割的正反面麼?

    “戴米安!”

    帳篷中馬燈的燈光傳來了妹妹的聲音,他似是得到救贖一般喘出了一口氣,然後劇烈地在寒風中咳嗽起來。

    “哥哥!你沒事”

    “不要出來!!”洛維安一聲厲吼,嚇得投在帳篷上的影子顫了一下。

    然後他轉身衝進了帳篷,一把摀住戴米安的眼睛。然後振開冰冷的雙翼,抱著妹妹如箭一樣離開了這片雪原。

    父親留給自己的劍被丟在身後,那是他第一次殺戮祭典的祭品。他知道以後以至於自己的一生,都再難拿起細長的單手劍了,那是他日後輕易褫奪他人生命的代價。在自己的未來之中,只有狂熱的保護欲和對人族的仇恨,也許才能夠矇蔽他的理智,令他再度抓起劍。將暗元素反轉成為熾目的雪白,用自己的生命延續永無止境的殺戮之祭。

    仇恨。依舊若此。

    ;

    哥哥,我都看到了,如果你懼怕殺戮的話,我會代替你。那些人形的獸類,我會替哥哥一個一個全部殺光。

    因為我會像你保護我一樣,保護你。

    ;

    ;

    “都是……過去了啊哈。”

    洛維安微微舉著手臂,手指在半空中劃著戴米安的名字。

    “為了你而戰鬥的我,如今是在逃避麼?”

    “哪怕是逃避,只要有了目標,也是在前進。”馬斯特瑪伸手在空中扣住了他的手指,“你逃避的方向,是過去的魔族麼?”

    “也許……是吧。”看著兩個人扣住的手指,洛維安輕輕貼在了她的頭髮中,“謝謝你。”

    馬斯特瑪臉頰一紅,輕輕在他翅膀中動了動,“這是作為部下的責任。記得給我發工資就好。”

    “工資?”

    “我要你的一生。”馬斯特瑪扭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我的酬勞。”

    洛維安微笑了下,沒有再說什麼,從床上起身套上了衣服。

    “今天才是聯盟大會正式開幕,所有人都要出席。抓緊時間吧。”

    聖地的空間結構由一座母空間和許多與之平行的子空間組成,而眾所周知的聖地樣貌,自然是呈現在母空間中的那座浮空島嶼。不過包括希納斯在內的聖地中央政府主要辦公人員的辦公處都在分別的行事子空間中,井然有序。

    母空間日常的任務其實就是為大陸的遊客提供觀光景點,舉辦大型的歡迎儀式,大型的騎士團日常訓練任務等等。總之聖地的利用率和辦事效率都是相當高的。

    除了藍月社、龍族、飛花院、十字旅團等大型奧西利亞組織之外,奧西利亞各大行省代表,貴族階層各位代表甚至於那些人口數目稀少的小型智慧種族諸如哈福林等也派過了代表出席。

    早晨九點,巨大的造型古老的露天漢白玉會場人聲鼎沸,第二屆聯盟會議的組織由於有了第一屆的經驗而更加整齊有序。各方代表所安排的席位都相當寬裕。在未出現去年那樣人滿為患的情況。

    而有了去年希拉在會場上那次鬧劇的教訓,這一次大陸會議的安保措施可謂森嚴。不僅僅當最後一眾代表團進入會場後空間完全封鎖,聖皇騎士團也幾乎全部出動羅列在會場周圍。遠遠望去身著絢麗鎧甲的騎士人數足足佔了總人數的五分之一。

    會場中央,綠樹成蔭,是一片寬闊的林地,而在會場兩側的高高看台式建築才是各位落座的位置。旗幟飄揚,正綠色為底色,繡以金色櫻花瓣標識的是黃金櫻花精靈一族,代表精靈、木靈、仙靈、妖靈四大精靈種族。黃金櫻花精靈王梅賽德斯身著筆挺的黑色正裝安坐於主座之上。在她身側是精靈族長老菲利烏斯,穿著一身極為合身的白色西裝。面露在握的笑意。而侍立在兩人身側的是王族同樣是維多利亞常務議員的赫利娜,身著傳統的精靈布袍,其上飾以精緻至極的水晶與黃金雕飾,背後背著一柄樸實無華的墨綠色長弓。神情嚴肅謹慎。

    白色為底色,中由紅色貫穿的十字標識的為十字旅團旗幟,作為大陸之上最為悠久的非官方武裝組織,十字旅團總座吉格蒙特著一襲黑袍,黑紗遮面。而在她身邊安坐的竟是隱靈一員,立場迄今不明的十字旅團旅團長哈林,而另一名隱修精靈列高羅持弓而立。

    藍色為底色,中央以月白色畫出簡單的下弦月標誌,弦月之中是一個抽象的灰色翅翼符號。藍月社作為被皇權政府承認的後黑色之翼新生代組織。繼承著過去的黑色之翼的力量和技術實力,因而得以在主座之旁落座。藍月社首席執行官弗蘭奈.溫廷頓端坐於主座之上,藍月社事務總參事。藍月社教父,同奧西利亞魔族領導者布拉迪繆恩與溫廷頓並排而坐,深色輕鬆淡然。

    紅色為底色,中央是一以飄然神情落於一雙短刀刀刃之上夜梟標誌的是飛花院的旗幟。飛花院主事雪姬身著白色貂皮長袍,頗有氣度地坐於主位。在她身後,是鋒芒畢露手握刀柄的飛花院二小姐雪清痕。飛花院紅雅等要員同樣侍立與雪姬身後。面露恭謹。

    長方形旗幟,以折線角度將面積巧妙地分成藍、黑、紅三色。其繡有精緻的龍族徽印的是龍族王國旗幟。暗黑龍王查加維羅尼,九靈龍王米斯特並排坐在前方,面露憂色,數位龍族護衛在他們身後簇擁,釋放著凜冽的氣勢。

    而偌大的會場最東一端,玉色高台之上,五面金、黑、紅、綠、藍旗幟獵獵作響,拱衛著當中最為高貴最為尊嚴的那面旗幟。

    白金色為底,隱隱間有著無數羽毛映襯在白金色的光輝之下,旗幟中央是金黑紅綠藍黃六顆星為端點的六芒星襯底,襯托聖皇一脈的點綴著羽毛的黃金十字盾。

    高大莊嚴卻不奢華的白石皇座之中,希納斯款款而來,端坐其上,優雅的禮節和氣質無可挑剔。在她周圍,五位騎士團長侍立其側,以南哈特為代表的聖地文官團隊坐與希納斯後方,身著統一的藍金色傳統長袍。

    在聖地之主溫和的注視下,整片旗幟飄揚的會場漸漸安靜。片刻後,希納斯率先起身,出於對奧西利亞之主的尊敬,全場數千人全部起立致敬。希納斯隨後向南哈特輕做出一個手勢,在藍色的精神之火所擴大的聲音中,南哈特.盧比斯坦冷峻的聲音傳遍全場,瞬間似乎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幾度。

    “請各位起立,奏奧西利亞帝國國歌。”

    雄壯的管絃樂從會場周圍轟然而起,驚起了一片鳥兒。從四面八方湧來而終結與院方的宏大軍樂,無論曲調即從其似是天空為其演奏的氣勢,就已然能夠讓在場代表著幾乎全部奧西利亞文明團體深深地被聖地傳承千萬年的正統皇族深深懾服。足以將天空中的雲翳吹散的轟鳴呈現出歷史的無情、戰爭的慘烈,也有和平的美好和藝術的高貴。短短兩分鐘的國歌奏樂,就似乎帶著在場諸位的思路延伸至茫茫廣宇,在瞬息間俯瞰了浩瀚的命運之河。

    儘管已是耳熟能詳的曲目。但是以這樣宏偉的聲音表達闡述時,依舊如山崩海嘯一般爆發出了它鏗鏘有力的氣度。

    在明亮的圓號聲音引領的終章趨於尾聲時,人們終於從震撼中稍稍掙脫了幾分。洛維安也毫不例外。只不過他清醒的時間更早一些罷了。不過,他在帝國國歌尚未完全落下之時,就已經從會議席中看到了不和諧的元素。

    包括他和弗朗西斯、查加維羅尼還有梅賽德斯等人在內,他們都面露驚訝地望向了場地中央。在正東方五色騎士旗所簇擁的聖皇旗幟之前,不知何時已多了一道人影。

    “幻影!”

    洛維安不禁驚呼出聲,那奢華的衣料,獨特的喙狀遮住臉龐的帽子。帽翎邊揚上天空的藍羽,飄忽不定如同光影一般的氣息。都證明了那撫心垂首面向幾十米遠處希納斯的人正是來自於五百年前那衛聖戰爭時代的人族英雄,那位無名的幻影閣下。

    希納斯舉手制止了想要擋在她面前的列為騎士團長,同他一樣等待國歌結束。

    “請坐。”南哈特目光如常,向與會各位揚聲道。

    終於。在場的數千名代表注意到了聖皇座下的那位神秘來者,有些參與過第一次聯盟會議的人頓時認出了這就是上一次出現在會場懾退希拉的那人,頓時發出了陣陣驚呼,場面因為這一變故而微微混亂了幾分。

    “諸位肅靜!”

    南哈特再次開口,在冰冷的精神廣角衝擊中,會場的秩序再度安靜下來。

    希納斯走下皇座,提著裙角快步向幻影走去。

    “我美麗而高貴的陛下啊”

    幻影仰面向天,朗聲高呼道。肆意狂放的聲音令眾位一驚,而將全部注意力放在幻影身上的洛維安卻突然發現。在他吐氣開聲的這一剎那,他的氣息一陣紊亂,似乎有傷在身。

    在他的概念與理解中。幻影是明哲保身的最佳例子。他之所以願意參加與黑魔法師的那一戰,所有的原因都在於為他的情人先皇艾麗婭的仇恨,所有一切關於大陸局勢、蒼世眾生於他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而即便是那一戰,也沒有令幻影重傷過。如今究竟是何等的意念,亦或是他所不能避免的險境,才能夠讓他負傷而來呢?

    “前輩請講。”希納斯雙手交疊與身前。微微向著面前的幻影躬身。

    無論他當年的意念是來自哪裡,幻影畢竟也是給奧西利亞帶來五百年休養生息時間的英雄之一。當聖皇一禮,也算是名正言順。

    “我有一個好消息,”幻影緩緩低下頭,“和一個壞消息。我的陛下,您想聽哪一個呢?”

    希納斯溫和的神色緩緩收斂,她用莊嚴的表情再次躬身。

    “這一禮是為了前輩的傷。”希納斯輕聲道,“我願意先聽這個壞消息。”

    “遵命,陛下。”幻影回禮道。

    隨後,他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遠處的普通人或許看不清如此細節,但是透過精神觸角和不弱的精神力,洛維安清晰地看到了在那雙舉起的白手套之下,幻影的手背已被不知何物所劃傷,鮮紅的血液不可止住地緩緩淌下,染紅了他的右臂。

    手背上的紅色傷痕,在白色的背景下是如此醒目。洛維安明白這不是他所認識的任何一名五級強者所造成的傷害,在他手背,是一道猩紅色的蜘蛛血痕。

    那似乎是活著的虯曲的紅色蜘蛛,正在攀附在幻影的手背,注入毒素,將他的身體組織化為汁液,然後搾取他的血肉和靈魂。

    猛一甩手,蘊含著劇毒的血液灑在了草地之上,立刻使那些無辜的生命變成了枯黑的焦枝。

    希納斯定定地望著他,並沒有阻止幻影將這一消息傳達給在場的所有人。

    “陛下,壞消息是,在封印石保護最完美的情況下,我們還剩下一年的時間。當然,如果封印石遭到破壞,那麼封印就會在那一時刻破碎。”

    他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好消息是,如果我們能夠將封印石保護得妥當,那麼那個時刻,將會在一年之後到來,我們誰都不用在提心吊膽這個未知的時刻了。我們有幸還有一年的準備時間。”(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卷第三十章

    位於聖地賓館接待處的小會議間裡,弗朗西斯坐在沙發正中央,手中旋轉著專用頻段的通訊器。身後的諸位藍月社要員,也都眉頭緊皺,面色或是焦慮或是憤怒。

    埃文的匯報已經簡要地結束,現在已經到了討論對策的時候。片刻後,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沉思當前的弗朗西斯身上,而後者依舊沒有因此產生任何變化,仍舊擺弄著手機,目光飄忽不定。

    “哐當”

    門被一把打開了,在座的人皆是一驚,但很快便面露松色。其中一員有些似乎是看到希望一般高聲道:

    “洛維安大人,您知道”

    洛維安抬起一隻手止住了他的話語,直接坐在了弗朗西斯的對面。原坐在那裡的人急忙為這位藍月社的教父騰開了位置。

    “這有必要麼?”他冷冷道,環視四周,會議室的空間早已被用精細的隔絕魔法封閉,“若是他們真的想洞察我們消息的話,豈會使用這種低端的方法?”

    “老師,大地神殿突然截斷我們的搬遷線路,這是意圖分裂我們麼?”

    洛維安並未直接答話,反而靠在靠背上,衝著在場的各位說道:“今天的開幕會議中,大地神殿的代表沒有出現,你們難道沒有懷疑過什麼?”

    “這與今天這件事有所關聯嗎?”一名三十餘歲的評議會成員面露憂色。對洛維安道。

    “大地神殿放棄正式出面,就是想要保持過去直轄於聖地的印象。而此刻卻恰恰是一個微妙的時機,大地神殿還擁有非聖地所控的大地騎士團這樣的強悍武裝組織。卻要擺出一副與聖地聯合的樣子。這樣的話,聖地即便是命令神殿去做什麼事情,大地神殿當然會出於剛剛表態的態度也會盡力完成,而同時若是引發什麼糾紛的話,聖地完全又可以把責任往大地神殿身上推,自己則安然事外。”

    “真是卑鄙!”那位評議員恨恨道。

    “正確的處事思路罷了,只不過我們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洛維安說著站起身。望向窗外背對著眾人,“約書亞和維奧萊特.克里斯維斯塔……梅賽德斯真是好算計。和大地神殿一樣,用他們作為一個中介,將責任都丟向了蕭龍傭兵團,而獨立的傭兵組織……嘖嘖。看來我要回去一趟了。”

    弗朗西斯當即站起身,快步走到洛維安身後,“聖地和東度林海既然如此,我等也無意繼續與他們共事,一走便好!”

    “愚蠢!”

    洛維安斜睥喝道,會議室中的各位均是一震,用驚訝的目光望著這位突然呵斥他們的這位藍月社教父。

    “老師?”弗朗西斯也因這突然爆發的氣勢而一僵,決然的神情頓時緩和了下來。

    “你們現在要是走了,一年後我們還跟得上大陸局勢的變動麼!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保存實力。與奧西利亞大陸中每一方都配合起來。物資流動,軍力協調,思想動態等等都需要你們去討論。我們要是就這樣一走了之。這一年內也許沒有什麼,但是一年後呢?奧西利亞中每個人都會嘲笑我們的愚蠢和短視!看著我們作為被孤立的一方苦苦掙扎,最終讓奧爾卡給我們留下的希望在朝夕間隕滅!”

    奧爾卡的名字震懾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黑色之翼的開創者,這一切的根源,若是沒有那個小小的魔族女孩的話,他們根本不會擁有現在的這一切。而這所謂的現在。都是奧爾卡用自己的心血和無數前輩們的努力一同鑄就的。

    “奧爾卡大人……”弗朗西斯神色黯然,低聲道。“對不起,我們明白了。不過,老師,我還想問,為什麼有著一半魔族血統的他們會背叛我們背叛作為魔族至尊的您呢?”

    洛維安的語氣也稍加緩和,道:“我也有一半的人族血統,為什麼希納斯對我卻幾乎毫無影響呢?這就是內心的意志。克里斯維斯塔兄妹兩個,有著精靈族和魔族的血統,他們受到魔族至尊血脈壓制的同時,也受到精靈王族血脈的壓制。因此,梅賽德斯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同樣值得效忠,而他們之所以在過去曾經幫助過我們,並展現出了對我的服從,恐怕就是為了在這關鍵的時刻起到關鍵的作用吧。不過好在,我們從未將他們吸收為正式藍月社的一份子,他們對我們情報的掌控必然是膚淺的。而且,在梅賽德斯通過希納斯的授意下,他們應當不會對我們的軍民飾以真正的打擊,充其量只不過是將我們再次分裂。雖然說現今尚未撤離米納爾森林的民眾已是不多,但是足夠讓我們投鼠忌器了。”

    “人質威脅麼?”弗朗西斯繼續說道。

    洛維安點點頭,“也許他們也希望掌握一張好牌吧……通過強制手段解救被困在米納爾森林的民眾恐怕不妥”

    說到這裡,洛維安忽然話聲一斷,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老師?”

    “弗朗西斯,我明早即刻離開聖地,一會兒我就會去覲見陛下,跟她說明情況同時,你要將我要離開的消息延遲至明天早晨再度通報希納斯,一定要保證這段錯開的時間,不然的話,我們可能還會被再擺一道。”

    “……老師?我明白了。希爾,草擬一下明天的通報報表,明早八時以外交特別通道傳給希納斯,記住是正式渠道,要備份以待公示。”弗朗西斯疑惑了片刻,隨後因洛維安眼中的確信而放下心來,他利落地朝著身邊負責此類的工作員命令道。氣氛頓時從沉悶中活躍起來。

    天色已晚。按照正規的流程,想要從這裡申請與希納斯見面的話,他至少要等到下個週末。覲見申請表的冗雜尚且不說。由於在會議期間,以各種各樣的目的等待希納斯接見的申請者層出不窮。詢問了聖地的辦事人員後,洛維安對此行是否能夠成功稍稍懷疑了一下,不過希納斯應該對他抱有幾分特殊看法吧?

    在月色下的皇家園林擁有著別樣的夢幻魅力,不過此刻洛維安可無欣賞的興致,來來回回走著等著是否有著什麼轉機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的空間之門打開時的喀嚓聲。

    跳出空間之門的人正是昨天午茶會後所見的那個名為瑪麗埃塔的小女孩。她仍舊穿著精緻的金屬鎧甲,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目不斜視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你好!”隔著四五米,她就揚起腦袋高傲地說道,“想要見陛下豈是你想得那麼容易?!陛下托我告訴你,現在可以走了!”

    洛維安卻是一呆。不過仔細一想確乎合情合理。衝他和盤托出之後,希納斯也沒有找他談心的理由了吧!相反的,她做為當事人,想必也清楚此刻他必然會返回藍月社處理那些事宜,作為至尊血脈的擁有者並且被希納斯所視為一個小小的威脅,估計最想在此刻離開聖地的人就是他了。

    雖然從希納斯的角度看穿自己的行為很容易,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不爽。很可能希納斯根本就不知道他就要來這裡告別,完全是猜到才把這位萊德尼斯家的千金派過來吧!

    “晚上好,萊德尼斯小姐。”洛維安溫文爾雅地欠身道。“如果您為我引路的話,真是榮幸之至。”

    “哼!”小丫頭“啪”一聲把抽出半截的雙手劍按回了劍鞘,轉身頗為意氣風發地抖了抖背後的披風。然後斜著眼對他說,“跟我來吧。”

    不過瑪麗埃塔並沒有將他帶向某個空間之門,而是徑直拐向了一條偏僻的小徑。執勤的騎士團成員望見身高才到他們胸口處的瑪麗埃塔,紛紛挺直身體行禮,眼中充滿了憧憬,而望向洛維安的眼神自然變得幾分不太友好。大有誘拐未成年少女犯罪的嫌疑。

    瑪麗埃塔金色的甲葉在前面閃爍著閃耀的光芒,站在洛維安身前快速地走著。一路上也沒有扭頭說上一個字。感受到習習的冷風,洛維安終於明白了他們走到了聖地這座浮空聖城的邊緣。

    隔著黃銅欄杆,下方若隱若現在茫茫雲海中的便是帝都輝煌燦爛的夜晚風光。無數的綵燈和高樓建築在吹拂著涼風的夜晚顯得別樣美麗璀璨,小丫頭手扶著欄杆望著下方文明而宏大的都城,目光都有些痴了。

    “請問。”洛維安看著這個勢頭,如果他不開口的話,恐怕有可能會等到天亮吧,“我們是……跳下去麼?”

    小丫頭狠狠的扭過頭,似乎對他的態度非常不滿。

    “無禮!你也不去動動腦子,夜晚空間法陣不開放,陛下叫我帶你離開,難道說除了跳下去還有別的方法麼?或者說是,有著翅翼的你,還能夠摔死在地面上?!”

    洛維安心中一陣嘆氣,他恐怕是弄明白了瑪麗埃塔遲疑的原因了。感受著她經絡中光元素的運行,恐怕實力在這個年齡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但是從控制鬥氣使自己浮空的本事大概還是沒有的。她想要安然地落地的話,沒有他的幫助應該相當困難。

    “把鎧甲換下來吧。”洛維安輕鬆道,“還有,你為什麼要跟我來呢?拿你當做人質,豈不是太過簡單了?”

    瑪麗埃塔凶狠地瞪著他,不過在洛維安的眼中,那也只不過是一隻憤怒的幼獸罷了。就算她捨身撲上來,也堅持不過三招而已。

    “你懂歷史麼?!”

    “歷史?”

    “如果聖地在未來有著可能全滅的危機的話,騎士團長包括陛下都會提前將自己的後人散播到奧西利亞四處。那樣即便是突遭大難聖地全滅,聖皇和五大上古血脈也不會斷絕。”瑪麗埃塔乾澀地開口。

    洛維安這才有些詫異起來,難道說希納斯真的對她所為體會過的黑魔法師如此重視麼。以至於要在這個時候將血脈的種子灑出聖地,以備未來有可能的全滅結局?

    “還有,你。不也是過去的屠戮者麼!”瑪麗埃塔忽然低吼道,轉過身繼續凶狠地瞪著他,“五百年前,若是沒有先皇的深謀遠慮,我騎士團一脈豈能存在於此?雙皇一戰,聖地全滅,先代五大騎士團長。甚至先皇陛下……都隕滅於了那場戰役之中。此後上古血脈流離失所,直至近代才於聖地團聚。這一切。都是你們所造的孽!”

    洛維安嘆息一聲,重複道:“你把鎧甲換下來!”

    瑪麗埃塔神情一滯,吐出了一個不屈的音節後,帶著金屬手套的右手狠狠拍擊在了自己金色鎧甲胸口處的紅色寶石上。一陣喀拉喀拉的聲音響起。在洛維安有些詫異的注視下,金色鎧甲仿若是活了一般,甲葉收縮摺疊,一片片地搭成了一整塊金色的金屬,嚴絲合縫,從外界看去沒有半分鎧甲的模樣了。

    神色黯然的瑪麗埃塔撿起這塊金屬磚,像是背著書包一般背在了自己身後。而在鎧甲之下,是一套樸素的布衣。在夜間的涼風中,布袍的下襬微微飄舞。映襯著瑪麗埃塔別樣沉重的心情。

    “你是唯一的一個麼?”展開雙翼,活動了下關節,洛維安繼續問道。

    “哼……綺爾他們也跟著你們走了。因為你提前離開。所以我是第一個離開聖地的人。”瑪麗埃塔仍舊堅持著用不屈的語氣說道,“不過到現在為止,也只有我的父親和伊卡爾特、胡克閣下有了子嗣陛下一直在擔心這些……可是陛下她本人呢,唉!”

    “小小年紀擔心得”

    “煩死了!”瑪麗埃塔打斷了他的話,“你懂什麼!這上古血統的詛咒在成年之前,他們有著同正常人一樣的成長速度。但是成年之後。他們就要離開過去的一切夥伴,因為漫長的壽命會讓他們漸漸遠離一切兒時的夥伴。而這一詛咒,只會當自己有了後人才能解開。包括我父親在內的騎士團前輩們,已經祝福保佑了陛下快三百年了,而此刻選擇我的誕生,就是放棄悠久的壽命,同正常人一樣衰老。先皇艾麗婭陛下在位八百一十年,如果不選擇擁有子嗣的話,我們的生命甚至可以持續數千年以上……漫長的人生中,有著自己父母親人的那段時光,只是其中的幾十、甚至幾百分之一啊!我們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去操心,還要裝出一副理解的樣子來!”

    洛維安心中苦笑,但是還是盡力做出一副安心的模樣。面對可能再難回歸的離別,這個年齡的女孩終究還是太難以割捨。不過希納斯將這樣一個聖地最重要的種子之一交付於他是看中了他作為魔族的領導者,還是作為他洛維安這個人呢?

    “什麼都不帶麼?”

    沉默了進一分鐘,抓著自己鎧甲包背帶的瑪麗埃塔才低聲道:“不帶,看著傷心。”說罷,她一把推開黃銅欄杆,用目光示意著他帶她下去。

    “等下。”

    洛維安猛然轉身,在一棵棕櫚樹下,他看到了仍舊穿著黑色西裝一副文官打扮的梅賽德斯。不過此刻,那裡不只是她一個人。在她身邊,是一個全身黑色裝束的男孩子,同瑪麗埃塔差不多的年齡,五官清秀甚至看上去有些孱弱,全身隱隱釋放著純粹的暗元素氣息。

    “這是……伊卡爾特騎士長的孩子麼?”洛維安暗忖。

    “綺……綺爾?!”瑪麗埃塔一聲驚呼,衝著他的方向小跑了幾步,但是終究在半路上停下了。

    被叫做“綺爾”的男孩也矛盾地扭過了自己的臉,似乎他也在拚命忍受著離別時的傷感。

    “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梅賽德斯絲毫沒有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洛維安身上,嘆息一聲對身邊的那個小男孩說道。

    “你怎麼”

    “再見,瑪麗!”綺爾扭過臉,用力地大聲說道,“同我一起,向陛下宣誓!”

    瑪麗的眼圈紅紅的,聽了綺爾的話語後,她一言不發地同不遠處的他一起轉身面向了東方,單膝跪地,右手撫心,朗聲道:

    “我。繼承著榮耀、尊嚴與犧牲的光(暗)之騎士瑪麗埃塔.維萊德尼斯(綺爾諾曼.馮.德尼羅)就此宣誓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誠實!精神!公正!此為吾等一生生命之準繩,將一切奉獻以聖地光輝之榮耀!吾等奉獻,是為陛下之無盡威嚴!吾等生命。歸予聖地之土,歸予神座之儀,歸予陛下之血!吾之心,吾之魂,吾之命運,盡歸吾主!在此立誓,若有不遵。願此咒誓剝奪吾之一切!

    “就此宣誓!!”

    最後一句,兩個孩子用撕裂般的哭聲吼道。狠狠地對著東方行了騎士禮,然後轉身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衝去。瑪麗埃塔抹著眼淚,一個箭步衝下了聖地,如一隻燕鷗一般穿透雲霧。徑直墜了下去。洛維安大驚,當即振開雙翼就欲衝去

    “布拉迪繆恩!”梅賽德斯忽然高聲喊道。

    洛維安身影一頓

    “我們是做不成朋友的人,你也就不用逼著自己以貌取人了。”梅賽德斯扶了扶眼睛高聲道,“埃文那個小子,現在已經繼承了他的衣缽了吧?不管他願不願意……弗裡德過去告訴過我,如果想要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就,縱情忠誠吧!”

    忠誠……

    想起埃文曾經對自己所說,繼承了弗裡德透視命運的眼睛,就開始了承擔為人類救贖原罪的責任。那意味著自己要經歷無數的苦痛和悲傷。替人類全體受到命運的折磨與摧殘而這,不是所有人都膽敢去活著承接的責任。

    洛維安振翅幾次,就在雲中看到了盡情下墜的瑪麗埃塔。一手把她抄起。他在半空中拐出了一個凌厲的轉彎,在默然中向著南方飛去。

    ;

    “陛下必當會封鎖我離開的消息,同時也會隔絕裡外的手機信號。而早晨的官方渠道的通表,則一定會將我離開的消息傳達出去,而這時,我就已經離開聖地的第一層勢力範圍了。

    “當然啦。我將這些都建立在希納斯本人對我說的龍族可能加盟與我們這條情報之上。不過既然從希納斯陛下口中所說,那麼當然也就值得一信。以她那時的心境。想必也沒有說謊的理由。而且即便她說的真的是虛假的,對我們來說也不會造成什麼壞的影響,充其量不過是減少一個好的機會罷了。而這時,希納斯也不會想得太多,她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這裡,而是放在阻止龍族的代表離開聖地這件事上。”

    “所以她就猜不到你還會重返聖地?”馬斯特瑪哼了一聲,“還以為你真的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南方的問題上呢!”

    “這件事要是解決了,南方的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洛維安輕鬆道,“說實話,以一個觀光客的角度去從聖地外圍看裡面的景緻,還是相當不錯的說!”

    “嗯……什麼……你這是什麼詞綴啊?”馬斯特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誒,你說的那個米哈爾的女兒,現在在哪裡呢?”

    “一個人留賓館裡沒有問題,本想把她也帶過來的,但是恐怕認出她的人會不少,而且她自己也不願意再臨這個傷心之地了。”洛維安的語氣轉向了些沉重,“快來了吧?”

    洛維安此時穿著一身休閒的白格子襯衫,外加一件長袖的披肩馬甲,帶著一頂帆布沙灘帽,穿著休閒皮鞋,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不像是不久前穿著打扮都非常正統的藍月社的一員。當然,馬斯特瑪在另一邊也穿著一身紫陽花圖案的絲質休閒裙,戴著一頂純白有著流蘇花邊的遮陽帽,還附加了一副太陽鏡。總之,兩個人站在一起很明顯就是一對來觀光的旅客,跟在另外的平行空間中開會的那過去的兩人毫無相似之處。

    “話說開著這麼重要的會議,聖地也不封鎖啊!”

    “除了這個空間全部鎖死了,出來容易,回去可要經過許多到檢查。”洛維安四下看了看,在一眾人中,他終於看到了等待的那人。

    “查加維羅尼?”

    “我想也是。”馬斯特瑪對龍族的怨念依舊很深,看到了昔日的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是五百年後的今天她依舊無法完全放下心中的仇恨。“三大龍族中,也就是暗黑龍族當年沒有決定與魔族死拼到底,多少還是有些明智的。”

    化為人形的暗黑龍王查加維羅尼身著一身人族傳統的青布長衣。看到了坐在花園長椅上的兩個魔族之後,他的腳步也有了瞬間的遲疑,曾經目睹過洛維安的實力和瞭解過去魔族龍族之間恩怨的他也在面對這位魔族當代的族長時心中有些忐忑。

    不過如果龍族依舊如同過去一樣閉關自守,逐漸發展起來的人類和精靈終究會遠遠地將龍族甩在後面,最終的結果一樣是淪為了同其他大部分智慧種族一樣的附庸。與其如此,還不如在此刻選擇共同發展。

    馬斯特瑪依舊坐在椅子上不動,洛維安卻是起身保持尊敬。查加維羅尼暗嘆一聲。快步走上前去。

    馬斯特瑪的遮陽帽簷擋著自己的臉,但是在裙角邊露出半寸劍鋒的落霜仍舊令查加維羅尼多少感到了一陣寒戰。他也知這樣的對話時間不可能持續太久。否則聖地就會有所懷疑。

    “殿下,我代表暗黑龍族全族一百六十二名族人,請求加入藍月社。”

    “你沒有說完。”洛維安直視著這位比自己身高還要高上一截的龍族暗紅色的眼眸。

    “啊……加入藍月社後,全族都會搬遷到那裡。還是請……”

    “請說重點,殿下。”洛維安溫言道。

    “暗黑龍一支願追隨您的腳步,我們將未來賭在了日後魔族的復興之中。精靈一族排外,而人族也只會輕視我們,將我們視為可消耗的箭矢來用罷了”

    “難道藍月社也不是麼?”

    馬斯特瑪翹起腿,帽簷下閃出了一道冰冷的目光。

    “……米斯特他他選擇依附於聖地,我感覺我們已經無法一起共事了,而實力較弱的藍月社,一定會將我們視為長期夥伴吧!聖地可以拋棄九靈龍族。但是如果你們拋棄了我們,所有的戰略計畫都會改變。”

    “說得倒是直接,你沒有想過過去我族與你們的仇怨麼?”馬斯特瑪繼續冷聲道。

    “這……過去的事情對現在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吧!”查加維羅尼有些拘謹地說道。不知為何,他能夠感覺這位不知名的魔族給他帶來的威脅遠比實力更強的洛維安更大。

    洛維安舉手止住了馬斯特瑪的追問,然後他四下看了看簡單地說道:“你們內部的事情我沒有必要知道得太詳細,如果想表明誠意的話,就請藍月社尚未從米納爾森林東側撤離的民眾轉移到龍族的領地中。但是,不要立刻這樣去做。而且你要瞞過米斯特殿下,要在至少十五天後。也就是聯盟會議結束後立刻執行。所以現在,就請你做好準備。”

    “知道了。”查加維羅尼應聲道,最後忌憚地望了按下了帽簷的馬斯特瑪,轉身離開。

    待到看不到查加維羅尼的身影,洛維安才轉身回到了椅子上,“那麼,我就該走了。”

    “路上小心。”馬斯特瑪看似心不在焉地說道,“真是,幻影的警告竟然沒有引起混亂,這些愚民真是荒謬至極!”

    “也許希納斯想要通過混亂造成效果,她期盼著會場發生混亂,然後通過這個方式使黑魔法師的恐懼深入人心……但是,有人阻止了這一切。”

    “阻止?你說通過精神魔法強行平復絕大多數人的心境麼?”馬斯特瑪微驚道。

    “而且他故意繞過了那些能夠察覺到他伎倆的強者不過那些精神實力不弱的人也不會被氣氛所影響……所以他的手段,無懈可擊。而觀察他過往一併的表現,就算是希納斯,也不會說什麼吧!南哈特.盧比斯坦,這個人,果然有他的一套想法啊……”

    馬斯特瑪抓緊了自己的雙手,有些憂心地望著洛維安繃緊的側臉,“盧比斯坦通靈師一脈世代服侍光之極一族,為何還要違拗希納斯的意志呢?”

    “如果這兩個人的意志還不統一的話,那麼問題就太過複雜了。”洛維安起身朝外面走去,“聖地之中,誰逃不過希納斯的眼線?想來看看,也不過只有五名騎士團長一族和通靈師了……就像我們剛才與查加維羅尼的交涉,我們必須以對話被完全監聽為前提制定計畫,才有成功的可能。”

    “行了,你先回去吧。埃文他的情況不容樂觀啊,你有心理準備麼?”馬斯特瑪起身領著洛維安往出口走去。

    “他的命運才剛剛開始,而且他還沒有找到那個奉獻他全部忠誠的人,此事無論。”洛維安灑然地一笑,衝著南方的天空搖搖頭。(未完待續)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章三十一章

    位於聖地賓館接待處的小會議間裡,弗朗西斯坐在沙發正中央,手中旋轉著專用頻段的通訊器。身後的諸位藍月社要員,也都眉頭緊皺,面色或是焦慮或是憤怒。

    埃文的匯報已經簡要地結束,現在已經到了討論對策的時候。片刻後,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沉思當前的弗朗西斯身上,而後者依舊沒有因此產生任何變化,仍舊擺弄著手機,目光飄忽不定。

    “哐當”

    門被一把打開了,在座的人皆是一驚,但很快便面露松色。其中一員有些似乎是看到希望一般高聲道:

    “洛維安大人,您知道”

    洛維安抬起一隻手止住了他的話語,直接坐在了弗朗西斯的對面。原坐在那裡的人急忙為這位藍月社的教父騰開了位置。

    “這有必要麼?”他冷冷道,環視四周,會議室的空間早已被用精細的隔絕魔法封閉,“若是他們真的想洞察我們消息的話,豈會使用這種低端的方法?”

    “老師,大地神殿突然截斷我們的搬遷線路,這是意圖分裂我們麼?”

    洛維安並未直接答話,反而靠在靠背上,衝著在場的各位說道:“今天的開幕會議中,大地神殿的代表沒有出現,你們難道沒有懷疑過什麼?”

    “這與今天這件事有所關聯嗎?”一名三十餘歲的評議會成員面露憂色,對洛維安道。

    “大地神殿放棄正式出面,就是想要保持過去直轄於聖地的印象。而此刻卻恰恰是一個微妙的時機,大地神殿還擁有非聖地所控的大地騎士團這樣的強悍武裝組織,卻要擺出一副與聖地聯合的樣子。這樣的話,聖地即便是命令神殿去做什麼事情,大地神殿當然會出於剛剛表態的態度也會盡力完成,而同時若是引發什麼糾紛的話,聖地完全又可以把責任往大地神殿身上推,自己則安然事外。”

    “真是卑鄙!”那位評議員恨恨道。

    “正確的處事思路罷了,只不過我們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洛維安說著站起身,望向窗外背對著眾人,“約書亞和維奧萊特.克里斯維斯塔……梅賽德斯真是好算計,和大地神殿一樣,用他們作為一個中介,將責任都丟向了蕭龍傭兵團,而獨立的傭兵組織……嘖嘖,看來我要回去一趟了。”

    弗朗西斯當即站起身,快步走到洛維安身後,“聖地和東度林海既然如此,我等也無意繼續與他們共事,一走便好!”

    “愚蠢!”

    洛維安斜睥喝道,會議室中的各位均是一震,用驚訝的目光望著這位突然呵斥他們的這位藍月社教父。

    “老師?”弗朗西斯也因這突然爆發的氣勢而一僵,決然的神情頓時緩和了下來。

    “你們現在要是走了,一年後我們還跟得上大陸局勢的變動麼!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保存實力,與奧西利亞大陸中每一方都配合起來。物資流動,軍力協調,思想動態等等都需要你們去討論。我們要是就這樣一走了之,這一年內也許沒有什麼,但是一年後呢?奧西利亞中每個人都會嘲笑我們的愚蠢和短視!看著我們作為被孤立的一方苦苦掙扎,最終讓奧爾卡給我們留下的希望在朝夕間隕滅!”

    奧爾卡的名字震懾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黑色之翼的開創者,這一切的根源,若是沒有那個小小的魔族女孩的話,他們根本不會擁有現在的這一切。而這所謂的現在,都是奧爾卡用自己的心血和無數前輩們的努力一同鑄就的。

    “奧爾卡大人……”弗朗西斯神色黯然,低聲道,“對不起,我們明白了。不過,老師,我還想問,為什麼有著一半魔族血統的他們會背叛我們背叛作為魔族至尊的您呢?”

    洛維安的語氣也稍加緩和,道:“我也有一半的人族血統,為什麼希納斯對我卻幾乎毫無影響呢?這就是內心的意志。克里斯維斯塔兄妹兩個,有著精靈族和魔族的血統,他們受到魔族至尊血脈壓制的同時,也受到精靈王族血脈的壓制。因此,梅賽德斯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同樣值得效忠,而他們之所以在過去曾經幫助過我們,並展現出了對我的服從,恐怕就是為了在這關鍵的時刻起到關鍵的作用吧。不過好在,我們從未將他們吸收為正式藍月社的一份子,他們對我們情報的掌控必然是膚淺的。而且,在梅賽德斯通過希納斯的授意下,他們應當不會對我們的軍民飾以真正的打擊,充其量只不過是將我們再次分裂。雖然說現今尚未撤離米納爾森林的民眾已是不多,但是足夠讓我們投鼠忌器了。”

    “人質威脅麼?”弗朗西斯繼續說道。

    洛維安點點頭,“也許他們也希望掌握一張好牌吧……通過強制手段解救被困在米納爾森林的民眾恐怕不妥”

    說到這裡,洛維安忽然話聲一斷,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老師?”

    “弗朗西斯,我明早即刻離開聖地,一會兒我就會去覲見陛下,跟她說明情況同時,你要將我要離開的消息延遲至明天早晨再度通報希納斯,一定要保證這段錯開的時間,不然的話,我們可能還會被再擺一道。”

    “……老師?我明白了。希爾,草擬一下明天的通報報表,明早八時以外交特別通道傳給希納斯,記住是正式渠道,要備份以待公示。”弗朗西斯疑惑了片刻,隨後因洛維安眼中的確信而放下心來,他利落地朝著身邊負責此類的工作員命令道。氣氛頓時從沉悶中活躍起來。

    天色已晚,按照正規的流程,想要從這裡申請與希納斯見面的話,他至少要等到下個週末。覲見申請表的冗雜尚且不說,由於在會議期間,以各種各樣的目的等待希納斯接見的申請者層出不窮。詢問了聖地的辦事人員後,洛維安對此行是否能夠成功稍稍懷疑了一下,不過希納斯應該對他抱有幾分特殊看法吧?

    在月色下的皇家園林擁有著別樣的夢幻魅力,不過此刻洛維安可無欣賞的興致,來來回回走著等著是否有著什麼轉機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的空間之門打開時的喀嚓聲。

    跳出空間之門的人正是昨天午茶會後所見的那個名為瑪麗埃塔的小女孩,她仍舊穿著精緻的金屬鎧甲,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目不斜視地朝著他走了過來。

    “你好!”隔著四五米,她就揚起腦袋高傲地說道,“想要見陛下豈是你想得那麼容易?!陛下托我告訴你,現在可以走了!”

    洛維安卻是一呆,不過仔細一想確乎合情合理。衝他和盤托出之後,希納斯也沒有找他談心的理由了吧!相反的,她做為當事人,想必也清楚此刻他必然會返回藍月社處理那些事宜,作為至尊血脈的擁有者並且被希納斯所視為一個小小的威脅,估計最想在此刻離開聖地的人就是他了。

    雖然從希納斯的角度看穿自己的行為很容易,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不爽。很可能希納斯根本就不知道他就要來這裡告別,完全是猜到才把這位萊德尼斯家的千金派過來吧!

    “晚上好,萊德尼斯小姐。”洛維安溫文爾雅地欠身道,“如果您為我引路的話,真是榮幸之至。”

    “哼!”小丫頭“啪”一聲把抽出半截的雙手劍按回了劍鞘,轉身頗為意氣風發地抖了抖背後的披風,然後斜著眼對他說,“跟我來吧。”

    不過瑪麗埃塔並沒有將他帶向某個空間之門,而是徑直拐向了一條偏僻的小徑。執勤的騎士團成員望見身高才到他們胸口處的瑪麗埃塔,紛紛挺直身體行禮,眼中充滿了憧憬,而望向洛維安的眼神自然變得幾分不太友好,大有誘拐未成年少女犯罪的嫌疑。

    瑪麗埃塔金色的甲葉在前面閃爍著閃耀的光芒,站在洛維安身前快速地走著,一路上也沒有扭頭說上一個字。感受到習習的冷風,洛維安終於明白了他們走到了聖地這座浮空聖城的邊緣。

    隔著黃銅欄杆,下方若隱若現在茫茫雲海中的便是帝都輝煌燦爛的夜晚風光。無數的綵燈和高樓建築在吹拂著涼風的夜晚顯得別樣美麗璀璨,小丫頭手扶著欄杆望著下方文明而宏大的都城,目光都有些痴了。

    “請問。”洛維安看著這個勢頭,如果他不開口的話,恐怕有可能會等到天亮吧,“我們是……跳下去麼?”

    小丫頭狠狠的扭過頭,似乎對他的態度非常不滿。

    “無禮!你也不去動動腦子,夜晚空間法陣不開放,陛下叫我帶你離開,難道說除了跳下去還有別的方法麼?或者說是,有著翅翼的你,還能夠摔死在地面上?!”

    洛維安心中一陣嘆氣,他恐怕是弄明白了瑪麗埃塔遲疑的原因了。感受著她經絡中光元素的運行,恐怕實力在這個年齡已經算是出類拔萃,但是從控制鬥氣使自己浮空的本事大概還是沒有的。她想要安然地落地的話,沒有他的幫助應該相當困難。

    “把鎧甲換下來吧。”洛維安輕鬆道,“還有,你為什麼要跟我來呢?拿你當做人質,豈不是太過簡單了?”

    瑪麗埃塔凶狠地瞪著他,不過在洛維安的眼中,那也只不過是一隻憤怒的幼獸罷了。就算她捨身撲上來,也堅持不過三招而已。

    “你懂歷史麼?!”

    “歷史?”

    “如果聖地在未來有著可能全滅的危機的話,騎士團長包括陛下都會提前將自己的後人散播到奧西利亞四處。那樣即便是突遭大難聖地全滅,聖皇和五大上古血脈也不會斷絕。”瑪麗埃塔乾澀地開口。

    洛維安這才有些詫異起來,難道說希納斯真的對她所為體會過的黑魔法師如此重視麼,以至於要在這個時候將血脈的種子灑出聖地,以備未來有可能的全滅結局?

    “還有,你,不也是過去的屠戮者麼!”瑪麗埃塔忽然低吼道,轉過身繼續凶狠地瞪著他,“五百年前,若是沒有先皇的深謀遠慮,我騎士團一脈豈能存在於此?雙皇一戰,聖地全滅,先代五大騎士團長,甚至先皇陛下……都隕滅於了那場戰役之中。此後上古血脈流離失所,直至近代才於聖地團聚。這一切,都是你們所造的孽!”

    洛維安嘆息一聲,重複道:“你把鎧甲換下來!”

    瑪麗埃塔神情一滯,吐出了一個不屈的音節後,帶著金屬手套的右手狠狠拍擊在了自己金色鎧甲胸口處的紅色寶石上。一陣喀拉喀拉的聲音響起,在洛維安有些詫異的注視下,金色鎧甲仿若是活了一般,甲葉收縮摺疊,一片片地搭成了一整塊金色的金屬,嚴絲合縫,從外界看去沒有半分鎧甲的模樣了。

    神色黯然的瑪麗埃塔撿起這塊金屬磚,像是背著書包一般背在了自己身後。而在鎧甲之下,是一套樸素的布衣。在夜間的涼風中,布袍的下襬微微飄舞,映襯著瑪麗埃塔別樣沉重的心情。

    “你是唯一的一個麼?”展開雙翼,活動了下關節,洛維安繼續問道。

    “哼……綺爾他們也跟著你們走了。因為你提前離開,所以我是第一個離開聖地的人。”瑪麗埃塔仍舊堅持著用不屈的語氣說道,“不過到現在為止,也只有我的父親和伊卡爾特、胡克閣下有了子嗣陛下一直在擔心這些……可是陛下她本人呢,唉!”

    “小小年紀擔心得”

    “煩死了!”瑪麗埃塔打斷了他的話,“你懂什麼!這上古血統的詛咒在成年之前,他們有著同正常人一樣的成長速度。但是成年之後,他們就要離開過去的一切夥伴,因為漫長的壽命會讓他們漸漸遠離一切兒時的夥伴,而這一詛咒,只會當自己有了後人才能解開。包括我父親在內的騎士團前輩們,已經祝福保佑了陛下快三百年了,而此刻選擇我的誕生,就是放棄悠久的壽命,同正常人一樣衰老。先皇艾麗婭陛下在位八百一十年,如果不選擇擁有子嗣的話,我們的生命甚至可以持續數千年以上……漫長的人生中,有著自己父母親人的那段時光,只是其中的幾十、甚至幾百分之一啊!我們的事情,你有什麼資格去操心,還要裝出一副理解的樣子來!”

    洛維安心中苦笑,但是還是盡力做出一副安心的模樣。面對可能再難回歸的離別,這個年齡的女孩終究還是太難以割捨。不過希納斯將這樣一個聖地最重要的種子之一交付於他是看中了他作為魔族的領導者,還是作為他洛維安這個人呢?

    “什麼都不帶麼?”

    沉默了進一分鐘,抓著自己鎧甲包背帶的瑪麗埃塔才低聲道:“不帶,看著傷心。”說罷,她一把推開黃銅欄杆,用目光示意著他帶她下去。

    “等下。”

    洛維安猛然轉身,在一棵棕櫚樹下,他看到了仍舊穿著黑色西裝一副文官打扮的梅賽德斯。不過此刻,那裡不只是她一個人。在她身邊,是一個全身黑色裝束的男孩子,同瑪麗埃塔差不多的年齡,五官清秀甚至看上去有些孱弱,全身隱隱釋放著純粹的暗元素氣息。

    “這是……伊卡爾特騎士長的孩子麼?”洛維安暗忖。

    “綺……綺爾?!”瑪麗埃塔一聲驚呼,衝著他的方向小跑了幾步,但是終究在半路上停下了。

    被叫做“綺爾”的男孩也矛盾地扭過了自己的臉,似乎他也在拚命忍受著離別時的傷感。

    “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梅賽德斯絲毫沒有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洛維安身上,嘆息一聲對身邊的那個小男孩說道。

    “你怎麼”

    “再見,瑪麗!”綺爾扭過臉,用力地大聲說道,“同我一起,向陛下宣誓!”

    瑪麗的眼圈紅紅的,聽了綺爾的話語後,她一言不發地同不遠處的他一起轉身面向了東方,單膝跪地,右手撫心,朗聲道:

    “我,繼承著榮耀、尊嚴與犧牲的光(暗)之騎士瑪麗埃塔.維萊德尼斯(綺爾諾曼.馮.德尼羅)就此宣誓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誠實!精神!公正!此為吾等一生生命之準繩,將一切奉獻以聖地光輝之榮耀!吾等奉獻,是為陛下之無盡威嚴!吾等生命,歸予聖地之土,歸予神座之儀,歸予陛下之血!吾之心,吾之魂,吾之命運,盡歸吾主!在此立誓,若有不遵,願此咒誓剝奪吾之一切!

    “就此宣誓!!”

    最後一句,兩個孩子用撕裂般的哭聲吼道,狠狠地對著東方行了騎士禮,然後轉身朝著完全相反的方向衝去。瑪麗埃塔抹著眼淚,一個箭步衝下了聖地,如一隻燕鷗一般穿透雲霧,徑直墜了下去。洛維安大驚,當即振開雙翼就欲衝去

    “布拉迪繆恩!”梅賽德斯忽然高聲喊道。

    洛維安身影一頓

    “我們是做不成朋友的人,你也就不用逼著自己以貌取人了。”梅賽德斯扶了扶眼睛高聲道,“埃文那個小子,現在已經繼承了他的衣缽了吧?不管他願不願意……弗裡德過去告訴過我,如果想要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就,縱情忠誠吧!”

    忠誠……

    想起埃文曾經對自己所說,繼承了弗裡德透視命運的眼睛,就開始了承擔為人類救贖原罪的責任。那意味著自己要經歷無數的苦痛和悲傷,替人類全體受到命運的折磨與摧殘而這,不是所有人都膽敢去活著承接的責任。

    洛維安振翅幾次,就在雲中看到了盡情下墜的瑪麗埃塔。一手把她抄起,他在半空中拐出了一個凌厲的轉彎,在默然中向著南方飛去。

    ;

    “陛下必當會封鎖我離開的消息,同時也會隔絕裡外的手機信號。而早晨的官方渠道的通表,則一定會將我離開的消息傳達出去,而這時,我就已經離開聖地的第一層勢力範圍了。

    “當然啦,我將這些都建立在希納斯本人對我說的龍族可能加盟與我們這條情報之上。不過既然從希納斯陛下口中所說,那麼當然也就值得一信。以她那時的心境,想必也沒有說謊的理由。而且即便她說的真的是虛假的,對我們來說也不會造成什麼壞的影響,充其量不過是減少一個好的機會罷了。而這時,希納斯也不會想得太多,她不會將注意力放在這裡,而是放在阻止龍族的代表離開聖地這件事上。”

    “所以她就猜不到你還會重返聖地?”馬斯特瑪哼了一聲,“還以為你真的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南方的問題上呢!”

    “這件事要是解決了,南方的問題也就不再是問題了。”洛維安輕鬆道,“說實話,以一個觀光客的角度去從聖地外圍看裡面的景緻,還是相當不錯的說!”

    “嗯……什麼……你這是什麼詞綴啊?”馬斯特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誒,你說的那個米哈爾的女兒,現在在哪裡呢?”

    “一個人留賓館裡沒有問題,本想把她也帶過來的,但是恐怕認出她的人會不少,而且她自己也不願意再臨這個傷心之地了。”洛維安的語氣轉向了些沉重,“快來了吧?”

    洛維安此時穿著一身休閒的白格子襯衫,外加一件長袖的披肩馬甲,帶著一頂帆布沙灘帽,穿著休閒皮鞋,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不像是不久前穿著打扮都非常正統的藍月社的一員。當然,馬斯特瑪在另一邊也穿著一身紫陽花圖案的絲質休閒裙,戴著一頂純白有著流蘇花邊的遮陽帽,還附加了一副太陽鏡。總之,兩個人站在一起很明顯就是一對來觀光的旅客,跟在另外的平行空間中開會的那過去的兩人毫無相似之處。

    “話說開著這麼重要的會議,聖地也不封鎖啊!”

    “除了這個空間全部鎖死了,出來容易,回去可要經過許多到檢查。”洛維安四下看了看,在一眾人中,他終於看到了等待的那人。

    “查加維羅尼?”

    “我想也是。”馬斯特瑪對龍族的怨念依舊很深,看到了昔日的不共戴天之仇,即便是五百年後的今天她依舊無法完全放下心中的仇恨,“三大龍族中,也就是暗黑龍族當年沒有決定與魔族死拼到底,多少還是有些明智的。”

    化為人形的暗黑龍王查加維羅尼身著一身人族傳統的青布長衣,看到了坐在花園長椅上的兩個魔族之後,他的腳步也有了瞬間的遲疑,曾經目睹過洛維安的實力和瞭解過去魔族龍族之間恩怨的他也在面對這位魔族當代的族長時心中有些忐忑。

    不過如果龍族依舊如同過去一樣閉關自守,逐漸發展起來的人類和精靈終究會遠遠地將龍族甩在後面,最終的結果一樣是淪為了同其他大部分智慧種族一樣的附庸。與其如此,還不如在此刻選擇共同發展。

    馬斯特瑪依舊坐在椅子上不動,洛維安卻是起身保持尊敬。查加維羅尼暗嘆一聲,快步走上前去。

    馬斯特瑪的遮陽帽簷擋著自己的臉,但是在裙角邊露出半寸劍鋒的落霜仍舊令查加維羅尼多少感到了一陣寒戰。他也知這樣的對話時間不可能持續太久,否則聖地就會有所懷疑。

    “殿下,我代表暗黑龍族全族一百六十二名族人,請求加入藍月社。”

    “你沒有說完。”洛維安直視著這位比自己身高還要高上一截的龍族暗紅色的眼眸。

    “啊……加入藍月社後,全族都會搬遷到那裡,還是請……”

    “請說重點,殿下。”洛維安溫言道。

    “暗黑龍一支願追隨您的腳步,我們將未來賭在了日後魔族的復興之中。精靈一族排外,而人族也只會輕視我們,將我們視為可消耗的箭矢來用罷了”

    “難道藍月社也不是麼?”

    馬斯特瑪翹起腿,帽簷下閃出了一道冰冷的目光。

    “……米斯特他他選擇依附於聖地,我感覺我們已經無法一起共事了,而實力較弱的藍月社,一定會將我們視為長期夥伴吧!聖地可以拋棄九靈龍族,但是如果你們拋棄了我們,所有的戰略計畫都會改變。”

    “說得倒是直接,你沒有想過過去我族與你們的仇怨麼?”馬斯特瑪繼續冷聲道。

    “這……過去的事情對現在來說沒有多大的意義吧!”查加維羅尼有些拘謹地說道,不知為何,他能夠感覺這位不知名的魔族給他帶來的威脅遠比實力更強的洛維安更大。

    洛維安舉手止住了馬斯特瑪的追問,然後他四下看了看簡單地說道:“你們內部的事情我沒有必要知道得太詳細,如果想表明誠意的話,就請藍月社尚未從米納爾森林東側撤離的民眾轉移到龍族的領地中。但是,不要立刻這樣去做,而且你要瞞過米斯特殿下,要在至少十五天後,也就是聯盟會議結束後立刻執行。所以現在,就請你做好準備。”

    “知道了。”查加維羅尼應聲道,最後忌憚地望了按下了帽簷的馬斯特瑪,轉身離開。

    待到看不到查加維羅尼的身影,洛維安才轉身回到了椅子上,“那麼,我就該走了。”

    “路上小心。”馬斯特瑪看似心不在焉地說道,“真是,幻影的警告竟然沒有引起混亂,這些愚民真是荒謬至極!”

    “也許希納斯想要通過混亂造成效果,她期盼著會場發生混亂,然後通過這個方式使黑魔法師的恐懼深入人心……但是,有人阻止了這一切。”

    “阻止?你說通過精神魔法強行平復絕大多數人的心境麼?”馬斯特瑪微驚道。

    “而且他故意繞過了那些能夠察覺到他伎倆的強者不過那些精神實力不弱的人也不會被氣氛所影響……所以他的手段,無懈可擊。而觀察他過往一併的表現,就算是希納斯,也不會說什麼吧!南哈特.盧比斯坦,這個人,果然有他的一套想法啊……”

    馬斯特瑪抓緊了自己的雙手,有些憂心地望著洛維安繃緊的側臉,“盧比斯坦通靈師一脈世代服侍光之極一族,為何還要違拗希納斯的意志呢?”

    “如果這兩個人的意志還不統一的話,那麼問題就太過複雜了。”洛維安起身朝外面走去,“聖地之中,誰逃不過希納斯的眼線?想來看看,也不過只有五名騎士團長一族和通靈師了……就像我們剛才與查加維羅尼的交涉,我們必須以對話被完全監聽為前提制定計畫,才有成功的可能。”

    “行了,你先回去吧。埃文他的情況不容樂觀啊,你有心理準備麼?”馬斯特瑪起身領著洛維安往出口走去。

    “他的命運才剛剛開始,而且他還沒有找到那個奉獻他全部忠誠的人,此事無論。”洛維安灑然地一笑,衝著南方的天空搖搖頭。
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章第三十二章

    透過門縫,裡面並不是想像中的陰暗,而充滿了白色單調的燈光。三四名穿著白色醫用大褂,帶著口罩和防塵帽的醫生護士緊張地操作著手中的工具,調整著周圍的儀器。兩人推開門,望向了這間狹小的,無論是地面、牆壁亦或是天花板均是由魔導性極強的水晶磚鑲嵌而成的房屋的正中央。

    一座釋放著唯一白光的無影燈懸浮在上空,中央的圓形平台上,埃文.潘姆目光無神,四肢伸展地躺在其中。淡綠色的液體浸泡著他的身體,透明的呼吸管維持著他的生命。

    看到洛維安的到來,在周圍忙碌的醫生無聲地退開,留下了如影子一般單獨站在埃文身邊的藍月教父。

    埃文伸展開去的四肢中的右臂和左腿已經完全脫離了軀幹,如今在強效的治癒術下血管和神經勉強接連在了一起,但是大部分肌肉纖維和皮膚都沒有癒合,露出了骨骼慘白色的斷面。肢體的離斷並非由銳氣所傷有著光滑的斷層,而似乎是被生生扯掉一般顯得極為粗糙。沒有徹底斷裂的左臂和右腿,在根部也有著巨大的傷口。雖然在魔法和醫療技術的合力下,他已經不會繼續失血,但是所謂“連接”也不過是勉強接連在一起。

    洛維安想像著當時的場景,那一定是極為恐怖。被斷掉四肢意∟▼,.味著取他性命不過探囊取物,只有要一次攻擊落在他的胸腹部,現在的便只剩下一具殘缺的埃文的軀體了。

    所謂“為人類的原罪之救贖”,也許這就是第一個開端罷。

    “埃文。你能聽見麼?我是洛維安。”

    散開的瞳孔微微凝聚了幾分,淡綠色的治癒液體漸漸退下。露出了他略顯浮腫的臉頰。

    站在洛維安身後的希羅沉重地說道:“埃文和米樂聯手,就算是四級強者也可以輕鬆一戰。但是我們沒有想到約書亞和維奧萊特之間的配合如此默契。埃文和米樂幾乎沒有支撐多久。約書亞擅長使用精靈族獨到的雙弩槍,他在最敏銳的時機抓住了埃文的破綻,將四枚魔法箭矢釘在了他的四肢之上,然後爆裂。後果就是這樣。”

    “埃文?”

    埃文.潘姆緩緩轉過臉,衝著他們點了點頭。

    “米樂……怎麼……樣了……”他竟然還有力氣震動起自己的聲帶,勉強發出了這模糊的聲音。

    “他傷得比您輕多了。”希羅走過來緩聲道,“您安心治療便好,您一定會被討回說法的。”

    “好好養傷,剩下的事情我接替你。”洛維安的臉上徘徊者一層陰霾。“你有沒有什麼想要說的?”

    埃文的嘴唇蠕動著,洛維安立刻俯下身,將耳朵貼在了他的嘴邊。

    片刻後,洛維安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不要想得太多。”

    綠色的液體再度上升,將他浸泡其中。

    轉身離開時,希羅追在洛維安的後面,默默念道:“當時埃文的心跳已經停止,是米樂拚命反饋生命力才保住他一命。而生命力的缺失。只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緩緩恢復,我們幫不上什麼忙。現在負責遷徙線的人是方雲和多米妮塔”

    “叫他們滾回去,銜降一級,拘禁反省七天。”洛維安語氣平淡。聲音微冷,“敵我不清,這次就讓他們冷靜個夠……還有那個叫斯利維特的以為我們是軟柿子呢?菲洛特。”

    “在。”

    洛維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望著自己後面的這位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副官。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心態或是什麼別的主觀情感,他總能夠從他身上察覺到五百年前黑暗軍團中的那段時間。作為洛維安副官時的馬斯特瑪的幾分熟悉感。

    “這片地域的基本地形,你熟悉麼?”

    “殿下。這一代是利比部落曾經世代生活過的領地,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洛維安冷冷地望著這名有些纖瘦但是別樣精神的血月族人,“那伏擊的計畫細節就由你來制訂,只管收到信號,然後行動就可以了。不過記住我的命令,不得採取致命性攻擊,一定程度上的示威加以勸降足矣。”

    菲洛特領命而去,背後黑翼展開,片刻就消失在了騰起的煙塵之中。

    “塔爾科。”洛維安站在軍帳之外,又將第二人從營帳中叫出。自始至終,他都未站在軍帳中的臨時會議中主持內容,他沒有聽從任何討論,而就是這樣將一位位指揮官叫出營帳**而封閉地施加命令。

    隨著這位最初的弗朗西斯銀槲之劍親衛騎士隊長的走出,空曠的原野上忽然從陰暗的角落中奔出了一隊騎士。曾經的銀槲之劍騎士團如今也只餘下不到五十人,而洛維安身旁這些就是這最後的騎士團中的三十位。

    “我清楚你效忠的不是我,而是弗朗西斯。”洛維安轉身,開門見山地說道,“所以即便給你下達強硬的指令,也不會達到應有的效果不必爭辯,這並非是自己的意志能夠決定,你的所作所為,會被潛意識地影響而發生細微的變化。在精準的計畫中,這所造成的影響決然不小。

    “我對你的命令就是,在側翼”洛維安側目回望著營帳內的沙盤。自幾月前,開始的從米納爾森林向南方格里華平原搬遷的線路就是沿著米納爾森林邊緣向南進發,直至尼哈沙漠北邊界,人員乘著火車分批穿過阿里安特自治領東界,而貨運火車則負責攜帶輜重物品。當然,貴重物品當然不會由可能由阿里安特或是聖地監控的鐵道運輸,這些都需要專門的護衛小隊行者隱秘的線路甚至翻閱葬天山脈到達格里華平原。

    這裡的山勢呈現出了折角型,而這折角的西南方向則是水汽被葬天山脈隔絕的尼哈沙漠,背部則是米納爾森林。在米納爾平原方向。這裡是唯一的山巒,而同樣借助地勢將鐵道破壞並用工事和土系魔法將這一片地形改造成不適合繼續通行的蕭龍騎士團和偽裝成騎士團成員的中央軍士兵便隱藏在這看似空無一物的凌亂土丘之間。

    “嚴密監視天空。力圖阻止我方成員受到他們地空攻擊。”洛維安最後總結,“這不是戰鬥。只是一場比較激烈的外交交涉罷了。現在的局勢,恐怕是誰也都不想打仗吧。”

    說罷,洛維安振翅離開,眨眼間消失不見。

    層層疊疊猶如皺褶一般的山丘間,若不是熟悉地形的話,極容易在指揮過程中出現差錯。即便是有著險之又險的空中觀測提供一些數據的話,出現偏差都有可能導致嚴重的後果。

    扔掉手中無用的地圖,洛維安出現在一座小小的山包上。儘管從直觀的視覺感知中看不到生長著灌木叢的土丘之間隱藏的士兵,但是透過元素波動。他還是能夠在腦海中生成最簡單的一幅兵力佈置簡圖。

    但也不過是簡圖而已,對方既然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也就是說明自己所看到的情報意義不大。

    多米妮塔.菲勒掠上山頭。洛維安一言不發,背對她肅然而立。

    “轉成逃出來,有什麼特別想說的麼?”洛維安輕輕問道。

    多米妮塔遲疑數秒,然後才開口道:“他們的目標似乎只是埃文一人……那個時候埃文帶隊護送的魔法塔核心水晶價值不菲,但是他們沒有一點心思。”

    “你覺得,這是傭兵團的作為嗎?”

    多米妮塔神情一滯,沒有思考出回答。

    “要是傭兵的話。即便是他們沒有時間帶走魔法水晶,也會就地毀掉。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這不就是他們的行事作風!直接指揮他們的,應該是精靈,不過對埃文受創這麼重。估計也不是精靈族想要看到的結果。”洛維安撫摸著左手中指上的尊嚴法戒,度過五百年,許多曾經光潔的表面都已經變得灰暗模糊。曾經所蘊含在其中的魔力屬性也完全散去。如今它的價值,甚至比不上大部分市面上的作品。也就只有曾經軍團長的佩戒這一名號值得些許文物的價值吧。

    “他們對制空權的概念還比較模糊,如果是我們的話。一定會有長時間的空中力量巡邏。所以這就是一個機會,多米妮塔,空中無間隙火力覆蓋,你去負責。也算是教他們一課。”洛維安說罷轉身拂塵而去,多米妮塔面色複雜,領命下山。

    兩分鐘後,毫無預兆地,三十名正牌魔法師和同樣數量的術陣使用者打開了魔法的閘門,一般人不會輕易想到洛維安所帶領的只有一百人的“交涉團隊”中配備了六十人的高級魔法武裝,雖然火力強盛,但是同樣也意味著這支隊伍價值很高,一旦將其殲滅在這裡,對藍月社高端戰鬥力的創傷絕對是短期內無法恢復的。

    而以蕭龍傭兵團和部分中央軍支援分隊駐紮在這裡的力量,完成這一目標定然是有可能的,而且這裡的指揮官,想必可沒有聖地和東度林海高層那樣的大局觀吧。

    漫天的魔法箭矢或是攻擊光團就這樣如煙花雨幕一般直衝天際,但是並未有一道攻擊落入還困著己方不少亢在他們手中的貨運隊伍。雖然遵從著大陸法則,他們沒有用人質威脅這一百餘人,但是這一支卡死並重新分開藍月社搬遷線路的部隊肯定不會輕易離開這裡。

    佔據著最敏銳的這一點,如果不能夠和平地讓他們離開的話,恐怕在黑魔法師復活之前,聖地和東度林海都不會鬆手,以扼制藍月社捉摸不定的動態。雖然嘴上說的好聽而且自己確實有這樣做的決心,但是這一切存有意義的根本就在於被他人所相信。

    魔法的光幕籠罩在這片土地的上空,謹慎地計算著時間,洛維安確定在魔法攻擊的間歇間,對方一定會走下一步棋。

    既然這樣,就不會給對手分析空氣中魔力流密度以確定中止時間。揮手強制中止魔法攻擊,幾乎是同一時刻。側面的銀槲之劍騎士們就順著最平緩的坡道,紛紛在奔騰中湧上了第一層土丘的制高點。

    銀色的投槍平指著光影魔法之下的驚愕地打算在數秒後才騰空而起的空中打擊部隊。雖然說三十名強悍的騎士所造成的威脅並不是絕對致命的。但是這次行動本身就不是一項絕對的命令,他們也沒有必要抱著什麼大義將性命丟在這裡。所以幾乎是沒有意外地。這一層皺著最下方的數十名戰鬥人員就丟掉了武器。

    但是同時為了克制對方幾十分之一的兵力,洛維安將手中三成的戰力都釋放出去。從這個角度來看,這一步的棋他仍舊處於下風。

    “老師,您”

    “我不能去。”洛維安冷聲拒絕了多米妮塔,“他們肯定想到了我會出面,所以約書亞和維奧萊特肯定潛藏在其中。若是在這個時候敘舊,恐怕就只有真的戰鬥才能夠解決了。”

    多米妮塔仍舊有些震驚,“您真的不想戰鬥?”

    “誰會喜歡戰鬥呢?”洛維安冷笑道,“最後這幾分力量。就在於菲洛特和你。妮塔,你先準備好了。”

    多米妮塔應聲退下,片刻後,一陣暗元素的湧流奔出了她的身體。與洛維安同源的黑暗精氣雖說沒有他所使用的如臂使指,但也相當純熟,在黑暗的龍卷中,多米妮塔黃晶色的眼眸和閃爍著紫光的魔紋模糊地透過了黑霧,顯得別樣的神秘恐怖。

    與此同時,洛維安周身身形一閃。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竄上了第一道土丘,自始至終都將翅翼緊緊貼在背後。在高速的移動和魔法隱蔽中,幾乎沒有誰把注意力從弄出一大陣聲勢的多米妮塔轉移到這不引人注目的塵土飛揚中。

    但是他的移動同時引起了魔法陷阱的警報,不過他與多米妮塔的配合終究還是產生了令他們疑惑的數秒鐘的機會。警報聲第一次響起更是令他們頭腦中的延遲達到了最大。

    黑暗束縛。

    翅翼猛然張開。巨大的風壓令周圍的光影魔法瞬間崩潰。在空氣的吹拂間四下打滾的傭兵和正規軍在短暫的驚愕後,高超的素質立刻令他們冷靜下來。手中的投槍、箭矢和短距進攻魔法如雨點般撲面而來。

    但是時間已經足夠,洛維安無視著這周圍全角度的攻擊。一隻黑色的巨手已然騰向空中,釋放出了無數條粘稠的黑暗精氣。如蛇般飛閃到周圍的人群中,迅速箍住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牢牢地鎖在了地面翻滾的暗元素巨**陣中。

    他絲毫未對這身後的人群加以追擊,在銀槲之劍騎士團震住潛伏在第一坡溝壑中的士兵們後,悄然潛藏在其中十餘位洛維安的魔族親衛無聲間站在了這第二座溝壑中,紛紛用自己的暗元素維持著繼續發揮作用的黑暗束縛。

    雖說蕭龍傭兵團在奧西利亞都享有不低的名氣,但也畢竟是一隊傭兵。聖地直屬的中央方面軍同這些傭兵共事,自然心中難有平衡。想必和這些觀念中低人一等的靠出賣自己的力氣甚至生命掙錢維生的傭兵團隊,不是這些吃著皇糧的中央軍能夠看得起的吧!

    若是單一的團隊的話,洛維安恐怕就不會那麼輕易地從全角度的圍攻中跳出。而且更是因為是兩支不同的隊伍,彼此都不敢將自己的攻擊降落在對方的陣營中,若是在自己的隊伍中,說不定還好些。

    沿著西方斜角六十度,那個分隔面正是這條溝壑中蕭龍傭兵團和聖地中央軍駐紮部隊的負責區域的截面。

    黑色閃電一般衝出的洛維安在第三座溝壑之上展開雙翼,黑暗的元素匯攏在他的周身,然後在力量的釋放中閃爍出的刺目的白色。旋即是純粹的精神衝擊鬼泣。

    但是鬼泣對早有防禦的他們來說並無太大的威脅,在短暫的防禦魔法閃爍後,鬼泣的絕大部分威力都落空了。

    不過洛維安所需要的就是短暫的防禦時間,幾乎是踏著士兵們的頭頂翻過了第二道土丘,洛維安抽出了地獄風向標。

    “釋放吧!仇恨”

    閃爍著幽幽綠芒的斧刃凝聚的黑暗精氣中暗元素陡然反轉,紫晶色的精氣精華凝結在鋒利的金屬片之上,延長為一束決絕的長劍。洛維安雙手握劍。肆意向前一劃,撕開了自己片刻前的黑暗精氣防禦。

    “到了。”

    雖然未見維奧萊特和約書亞。但是以下方這樣強悍的防禦陣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裡沒有一位中央軍的戰士。他確定自己在這裡反轉暗元素的猜測沒有錯誤。

    過於強烈鋒銳的暗元素衝擊令魔法都有些失效。於是下方穿著者高級騎士鎧甲的親衛們紛紛抽出了長槍當空擲去,在強大的鬥氣帶動中,短暫的加速就已經突破了音速,直奔洛維安的要害而去。

    急速的思考中,雖然時間的速度仍舊如同過往一樣,但是他精神中的時間已經放慢了數倍。短短的一瞬間在他的腦海中被延長至了數秒鐘,他沒有決定在此刻予以防禦,而是繼續向下方那圍繞著衛隊最中央的位置施加了攻擊。

    強制性地扭轉四肢和翅翼,勉強令金屬的投槍擦身而過。但是強烈的鬥氣仍舊撕開了他的衣服,給他的體側帶來了幾片劇痛的擦傷,而且其間附帶的火屬性甚至還有光屬性更加劇了他的痛苦。

    不過在白髮飄散中,洛維安用極端的心境無視了痛苦,手中的紫晶長劍在身下簡單一劃,墨綠色從純白的暗元素之中湧出,化為了一道深不可測的黑暗十字。

    鏘!

    第一道十字斬被勉強擋下,如此強大的穿透力從四級的洛維安手中釋放開去,恐怕不會有四級之下的強者能夠正面扼其鋒芒吧!不過事實在此。他必須思考現狀為何突生變故,在這個狀態中,他生命力的流逝比平時更快,如果不盡快結束戰鬥的話。那麼他的身體會率先崩潰。

    而且這樣的戰鬥,真的值得他使用搏命時才會反轉的黑暗元素麼?

    五秒鐘,洛維安只給了自己五秒鐘的時間。此刻倒計時已剩餘兩秒。足夠第二次十字斬了。

    藍白色的漩渦點中了十字斬的中央,隨後那手持著梅賽德斯同類的雙弩槍的精靈強行用自己穿透力極強的攻擊擋住了十字斬。但是攻擊的餘波和自己被打碎的進攻線路仍舊令他受到了不輕的創傷。一瞬間的力量回湧令他的思考都遲鈍起來。此刻洛維安已經落地,他用鮮紅的眼眸注視著手持弩槍胡亂地掃射著的約書亞。紫晶長劍在他面前流暢自如地劃出了第二道十字。

    “停!”

    為什麼不是維奧萊特?

    不過,他最初的想法也並不想就這樣殺死維奧萊特和約書亞中的任何一位,即便是他們曾經表露過對血月至尊的忠誠,而後放棄了自己過去的言語並再度為聖地和東度林海做事。

    但是他們並不值得成為生死相搏的敵人,而且他們也未言過忠誠於他們。也許他們仍舊行使著傭兵的做事方式,他們理應得到懲罰,但是卻不至於以死亡來終結矛盾。

    不過這一切思考的前提都是在於洛維安是在正常狀態下,只有仇恨和決心帶來的極端力量才能夠反轉黑暗元素的心緒下,一切生命在他眼中都變成了“可殺”和“不可殺”兩種。

    灰色的長槍虛幻淡薄,有如吹拂間就會散去的霧氣,但是落在鋒利的十字斬之前時,卻撥開了它原有的軌跡。

    是“撥動”而非“阻止”。灰色的槍尖也因為這一突擊而崩斷,但是瞬間灰色的霧氣湧來,將虛幻的破損重新填補完好。

    十字斬無聲無息間切在地面,劃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十字痕跡。

    持槍的主人落在洛維安前方,身材出乎意料地矮小。本應使用這種長兵器的武者,身材一定會相對高一些以發揮其優勢,明顯這樣的身材是不適合於他這柄品質強悍到足以直接抗衡十字斬的長槍的。

    反轉結束,白色迅速地退去,洛維安揮了揮末日權杖,將餘下的紫晶碎屑散開。

    “你是”洛維安頓時驚詫萬分,站在他前面,擋在約書亞面前的竟然是大地神殿下任教皇的凱莉.斯利維特。

    “洛維安先生,做事留一線吧!”凱莉身著一身虛無而夢幻的灰銀色輕甲,手中長槍直指向洛維安的胸口。他發現,在虛幻槍影之後,才是凱莉手中影之槍的實體。那是一桿灰色刻以銀網紋路的長槍,槍尖呈現出不反光的磨砂黑色,此刻正因為撥開十字斬而劇烈地顫動著。

    而凱莉也喘著氣,右手的虎口流下了一縷鮮血。可見她本人所承受的壓力,絕不像是看到撥開十字斬時那樣輕鬆寫意。

    “你出現在這裡不覺得太危險了嗎?”洛維安沒有放下末日權杖,冷聲問道,“你出現在這裡,是預料到我會出現麼?”

    凱莉頭也不回地抬手按在終於清醒過來的約書亞肩膀上,示意他不要動作也不要說話。

    “洛維安先生,自從決定在這裡分隔藍月社之後,我的一切公務都是在這裡完成的。意思很明顯,我一直都在等你到來。”凱莉的聲音毫不緊張,手中的灰暗長槍趨於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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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8-31 22:11
第九卷第三十三章

    被五方聖獸重重包圍住,不過五方聖獸沒有主動出手,這是聖獸的尊嚴與榮耀,它們並不屑去聯手對付眼前的三個人。只是因為它們只是真正的聖獸的分身版而已,並沒有真正的聖獸的智慧,不然就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了。

    而既然它們不動手,魔尊玄邪?徐御軒卻是要動了,魔尊玄邪?徐御軒先拿出了自己從未用過的召喚‘修羅軍團’的捲軸,好詭異的恐怖啊,原本藍色的天空變成漆黑如墨的,火紅的太陽變成了血紅色澤的,大地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魔法之陣,那陣型分明就是個殺字,一個血黑色的殺字,無數淒厲叫喊聲,怨念糾結之氣從那個魔法陣之中散發出來,瀰漫在天地之間,此刻天地之間充斥著一股血腥、殘暴、怨恨、瘋狂、絕望的氣息……

    直到天空下起了血色的雨水,從那個魔法陣之中憑空出現了二十二支隊伍,來自修羅軍團的二十二個戰隊每一支戰隊都帶有其他職業的外貌及其效果,可以簡單的來說就是用修羅之力催動其他職業的技能。

    (來自修羅界的西方領主)修羅?狂龍(內心獨白自語):“哦,又是‘小皇’那個傢伙的修羅軍團召喚捲軸,有意思這次竟然有二十二個戰隊,我記得小皇那個傢伙最多也就能夠召喚出十八個戰隊而已。”

    修羅軍團的這些人,全都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開始扛起兩大聖獸(東方青龍與西方朱雀)的攻勢。也許在修羅的戰鬥字典之中本來就沒有多餘話語,誰會跟死人多廢話呢?召喚修羅軍團的同時,魔尊玄邪?徐御軒祭出了蚩尤旗。召喚出了魔神大軍。通往異界大門,憑空出現在天地之間,沉睡在魔界深處的魔神大軍,從深度的沉睡之中甦醒,覺醒釋放屬於魔神武者的威壓。同時,魔尊玄邪?徐御軒也發動了女媧守護神專屬特技絕招光暗無雙在北方聖獸玄武的身上,因為實際上來講北方聖獸玄武是五方聖獸之中血量值與魔法值最渾厚的同樣的恢復速度也是最快的。除非五方聖獸之首中方聖獸麒麟使用自己的專屬本命技能‘麒麟之光’。否則是不可能比北方聖獸玄武擁有更強大的能力屬性的。

    上百位的魔神武者各個頭頂牛角,身材魁梧健碩一身漆黑如墨的鎧甲。平均都是兩到三米高的巨大身姿,一般都是雙手執一對大砍刀,當然還有其他的武器,但是都是長大的兵器(諸如方天畫戟這類的)果然不愧是魔皇蚩尤的魔神套裝的翻版貨。魔神武者果然不愧是經歷過洪荒時代聖戰的絕世強者。雖然區區不過百人而已,但是卻可以輕易破開北方聖獸玄武的防禦。魔神武者當真是霸氣外露啊,畢竟在洪荒時代參與聖戰時候,他們與什麼樣恐怖的洪荒神獸沒有戰鬥過,戰鬥經驗異常豐富,而且更有一種戰鬥氣場的東西的存在。魔神大軍具體有多少人,現在已經不可考證了,連魔尊玄邪?徐御軒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只知道因為自己的能力不夠強大。才出現了百名魔神武者,真正的強者至少可以召喚十萬魔神大軍,魔神大軍可以以一當千。以一當萬。他們不知道什麼叫做疼痛,不知道什麼叫做死亡,因為他們早已經無視了痛感,早已經遺忘了死亡,他們根本不會真正的死去,如果說死亡。那麼他們早已經在洪荒時代的聖戰時候死過了,但是魔者卻是不會真正的死去的。死後仍然慢慢的凝聚成魔,而他們只是回到了魔界深處去沉睡,在沉睡中慢慢修復自己的傷,並且等到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實力還要比沉睡前巔峰時期更加的強大。他們就是一群如同賽亞人一樣人,無論受到多麼嚴重傷害,在復原之後都會令自己的戰鬥力提高數倍,甚至是上千倍上萬倍。

    而魔王紫邪?張皓軒則與魔尊玄邪?徐御軒和千年老妖?易小川聯手對抗起西方聖獸白虎,而中方聖獸麒麟則伏在一旁,似乎是在等待使用麒麟之光,以證明自己作為五方聖獸之首的權威性。

    魔王紫邪?張皓軒的召喚‘英雄的靈魂’(簡稱召喚英靈)這個技能甚為強大,有了這秦朝上百萬的大秦鐵騎支持來頂住西方聖獸白虎的攻勢,這樣魔尊玄邪?徐御軒就可以發動自己的強力攻勢了,擁有驚夜槍的魔尊玄邪?徐御軒幾乎沒有了戰敗的可能性?

    魔尊玄邪?徐御軒在對西方聖獸白虎使用了幾次驚夜槍的特技之後,看了魔王紫邪?張皓軒一眼,魔王紫邪?張皓軒會意,他明白魔尊玄邪?徐御軒的意思,還之一個堅定以及肯定的眼神。

    魔尊玄邪?徐御軒則衝到九龍皇坐前,扭動了九個龍頭之中一個含著龍珠的龍頭,如同秦始皇帝嬴政一樣開啟了通往地宮第十層的道路,獨自前往第十層面對秦始皇帝嬴政陛下。以魔王紫邪?張皓軒之能力,就算一人獨自面對五方聖獸也可以落於不敗之勢。(至少如果想逃跑,還沒有人能夠阻止的了他。)更何況,還有魔神武者和修羅軍團的輔助,魔王紫邪?張皓軒便不會失敗。修羅軍團的人都能夠使用修羅皇技‘天傷與萬劫’(雖然是不能夠像龍風逍那麼隨隨便便,但是隨便起來的話當真是霸氣外露。)而魔神大軍那就更是魔神降臨,無人可擋。眾生膜拜,萬物匍匐。

    中方聖獸麒麟見到魔尊玄邪?徐御軒想要越過自己前往地宮第十層,當今對自己加持了麒麟之光,竟然想要直接秒殺了魔尊玄邪?徐御軒,阻止其前往地宮第十層。只是一道霸氣絕倫的血色的刀罡阻止住了中方聖獸麒麟。可怕的腥紅色的傷害飄起,只見魔王紫邪?張皓軒雙手緊緊握著自己的刀,高舉於胸前做著劈砍的姿勢。顯然那道刀罡正是由他的兵器發出來的。中方聖獸麒麟憤怒了,竟然有無知的凡人竟然敢挑戰他的權威。魔尊玄邪?徐御軒扯著這個機會打開了機關,去了地宮第十層去找秦始皇帝嬴政去了。因為他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他魔王紫邪?張皓軒做不到的事情,同樣魔王紫邪?張皓軒相信魔尊玄邪?徐御軒能夠把事情處理的很好,二人這種恐怖的互相依賴性互相對於彼此的信任度,卻是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東西。

    魔王紫邪?張皓軒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哈哈,只要我還站在這裡。就沒有人能夠阻止的了(魔尊玄邪?)徐御軒要做的事情?看你的樣子,你很憤怒錒。來啊。讓‘我’的這輩子在見識見識所謂的麒麟之光。”(在以前魔界的時候,當張皓軒還是魔王紫邪的時候,麒麟算個屁啊?根本用不了三招就能夠解決掉,而且用上麒麟之光才有還手之力的生物。)

    魔王紫邪?張皓軒的武器更是凶狠霸氣。名為血尊之殺道,這件兵器更是魔王紫邪?張皓軒的歷經多次轉世所累積的怨念糾結所化之兵刃絕非凡品,尤其是隨之魔王紫邪?張皓軒自身負面情緒只要達到了一個爆發點的時候,更是可以爆發出不亞於天玄?軒轅劍的威力,恨者屠戮蒼生、怨者屍橫遍野、怒者毀滅一切……

    這件武器外形有點像東瀛國人的太刀或者說是華夏國古代的唐刀,走的就是一種似刀非劍的路線。可以像劍一樣直刺也可以如同刀一樣去劈砍。

    同樣技能似乎也是參照天玄?軒轅劍而來的,天玄?軒轅劍之威式君臨天下、反式斗轉星移、滅式亡魂寂滅、(虛無技碎星)。血尊之殺道:破式殺屠虹光、亡式殺戮天下、絕式殺滅天地、禁忌技殺星。

    魔王紫邪?張皓軒當真是大發神威,竟然以一人之力獨自扛起了兩隻聖獸的攻擊,雷電的麻痺、冰凍的遲緩、火焰的灼燒、風之撕裂、這真是太可惜了。魔王紫邪?張皓軒無視所有的痛感,也許他還並沒有免疫所有的屬性元素的傷害?(忘記說了,這是一隻三系屬性的麒麟。風系、水系、火系、雷電是白虎的效果。)魔王紫邪?張皓軒的血尊職業,是以殺神之力作為主導推動出來的,揉和魔族的力量進行變異而產生的。拋棄殺神職業原本的一些東西,加入一些魔族的特色東西。未必比殺神職業極致的完美狀態強,也不一定就會比殺神職業弱多少。也就是說,不要拿‘白恨天’那個傢伙跟魔王紫邪?張皓軒跟比。白恨天他真的比不了。殺神之名乃是說可以屠戮天神之意,白恨天真的沒有那個實力。

    在魔王紫邪?張皓軒與兩隻聖獸纏鬥之時。魔尊玄邪?徐御軒卻這邊也已經到了地宮第十層了。第十層簡直就已經是‘屍家重地’了,屍氣瀰漫凝而不散,散而不聚,聚而不合。能夠讓魔尊玄邪?徐御軒為之感到沉重的屍氣也就是‘魔星後卿’的了,地宮第九層或許還沒那麼重,地宮第十層已經是到處瀰漫了。同時女媧聖靈顯現,大地之母女媧娘娘竟然要求魔尊玄邪?徐御軒幫助其加固‘魔星後卿’身上的五靈封印,原來隨著年代久遠,封印的效果越來越差了,就像軒轅黃帝封印魔皇蚩尤一樣,只是大地之母女媧娘娘的五靈封印明顯要強上許多,以至於現在‘魔星後卿’現在仍然處於沉睡之中,那還是順從大地之母女媧娘娘的意願吧。讓‘魔星後卿’繼續長眠於此吧。加固五靈封印的方法很簡單,只要以女媧血滴在滴在支持維護五靈封印的五塊蘊含五靈元素的五塊靈石上面即可。同時,秦始皇帝嬴政身上屬於‘魔星後卿’的力量也會隨之慢慢的消失掉,並且秦始皇帝嬴政也將永遠留在地宮第十層之中了。(等待每天無數的玩家,拿他當boss一樣的刷著玩?)

    因此,魔尊玄邪?徐御軒一到地宮第十層開始,就一直在尋找那五塊蘊含風雷水火土的元素之力的靈石。好在地宮第十層並不大,魔尊玄邪?徐御軒只是稍微廢了一點時間就找到了。只要在五靈封印的陣眼處注入女媧靈力,就可以激活風雷水火土這五塊靈石了。而秦始皇帝嬴政竟然就在哪裡。那是是地宮第十層的主墓室,秦始皇帝嬴政正在逼迫一個女人跳進一個升騰著火紅的爐火燒著的一個爐鼎之中,很顯然秦始皇帝嬴政正在融合指天劍的三把小劍(逐日劍、奔月劍、追星劍)。那是一個穿著白色宮裝衣裙的女人,很漂亮很清秀。甚至有一定不食煙火的人間仙子的味道……

    秦始皇帝嬴政:“麗妃只有你的純陰之魂與寡人的極陽之血相融合,這把指天劍才能夠出現在世間之上。有了這把指天劍,寡人就能夠率領大秦的鐵騎縱橫於六界。同時,你也可以成為指天劍靈。永遠的留在寡人身邊。這豈不就是兩全其美嗎?為了寡人的霸業,麗妃你就為寡人犧牲這一次吧!”

    麗妃:“你這個暴君。滅我的國家殺我的百姓,蒙毅將軍會(替我報仇的)……”

    秦始皇帝嬴政:“哈哈,易小川嗎?他應該已經死在了五方聖獸的手上了吧。敢於挑戰寡人的權威,就當有如此之結果。”

    魔尊玄邪?徐御軒:“是嗎?據我所知他目前還沒有死掉?來呀。讓我看看這傳說之中的指天劍的威力吧!”

    以秦始皇帝嬴政極陽之血為引,指天劍的三把小劍化作三色不同的光輝與麗妃的純陰之魂相互交織融合。逐日劍化作的是夕陽餘暉的‘赤芒’、奔月劍化作的是黑暗天空下柔和的‘藍光’、追星劍化作的是星辰之光的‘星輝’。當日月星辰的光芒相映成輝的時候,指天劍亦再度出現在了世間之上,因為魔尊玄邪?徐御軒已經通過自己手上的玄龜盾戒輕微的轟鳴聲感知到了。

    魔尊玄邪?徐御軒:“想要一指遮天嗎?在本尊面前,沒有任何人有這個資格?就算你是秦始皇帝嬴政你也是沒有這個機會的,就算是想要依靠穿上這套帝皇套裝成為大地之上的唯一皇者,卻也是妄想!”

    此刻,秦始皇帝嬴政穿戴著整套的帝皇套裝,右手之上拿著的是指天劍。帝皇套裝自然不必多說什麼。一身泛著金色光輝的甲冑,不怒自威僅僅是站在那裡就足以透露出一種威嚴雄壯君臨天下的霸氣。至於指天劍,則是一把劍柄稍長微寬的一把劍。劍柄的兩頭有兩條雲龍盤旋,劍身泛著青色的光輝,劍刃稍寬劍身極長。舞動指天劍,似乎有天地法則掌控在手的感覺,揮動指天劍,好像可以引出天地之力輔助自己攻擊。當真不愧是曾經的仙界第一的神劍。能夠在簡單劈砍刺削之間蘊含天地之間的秩序法則的力量。

    話分兩頭,魔王紫邪?張皓軒這邊也差不多快要完事了。在魔王紫邪?張皓軒爆發了自己全部的實力。燃燒了自己的‘小宇宙’之後,終於施展出了自己的血尊之殺道的禁忌技‘殺星’,雖然這一招比之軒轅劍之虛無技碎星,自然是要差上很多,但是比起軒轅劍之滅式亡魂寂滅卻是要強上些許的。

    殺星一出,天地寂滅。天地之間只留下屬於血紅色的殺之星辰的光輝,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這一招殺星一出,五方聖獸也得倒下,原本五方聖獸縱然身死也會重新化成陶俑的,可惜‘殺星’出現了,他們連化作原本陶俑形態的機會都沒有了,完完全全的成為了天地之間的一粒極其微小的塵埃。可惜了,殺星這一招要求甚高,要施展著一招目前需要魔王紫邪?張皓軒自身功力的一半,而且目前一個月之內只能夠使用一次。隨著魔王紫邪?張皓軒的功力更加深厚,或許以後可以像龍風逍那樣隨意使用軒轅劍之虛無技碎星了。

    五方聖獸掉落的物品也很不錯,最重要的是掉落了洪荒十大神器排行第十的闢邪劍。

    闢邪劍:品級不明。使用要求:敏捷大於一千。攻擊速度:極快。未滴血認主綁定。(滴血後不可交易,不可掉落,不可丟棄,不可偷竊。)

    洪荒十大神器之中,名列第十,此劍以地火中之精鐵所鑄而成。

    優點:神鋒和堅韌又具闢邪的功效。

    弱點:靈性不強。份量太輕。

    它的第一位主人乃是與青鶴同出洪荒的年輕高手伯鳴。

    伯鳴的名字傳遍洪荒並不是像青鶴一樣,打遍天下萬國,而是因為他偷了神族的太虛神甲和尊神刀兩大神器。而後被神族眾高手追殺。

    青鶴最後也與伯鳴交過手,兩人戰了三天三夜不分勝負,而伯鳴也因此戰而名動天下。後與青鶴惺惺相惜,不僅交出了偷盜的神族兩件神器,還將自己的劍也一併交給青鶴帶回向盤古大帝交差,而他自此之後再也未露面洪荒,許多人都以為他已死了。但也有人知道青鶴當年無法殺他,伯鳴只是退出了洪荒。

    伯鳴的闢邪到由青鶴帶回神族。便被放入了聖殿之中,這是青鶴的要求。劍宗之人更將闢邪劍與含沙劍並稱為兩大神劍,稱為劍宗兩大寶物。

    而此時神族加上青鶴的含沙劍共有九件神器,為了湊齊整數。便將闢邪劍也列入其中,並稱為神族十大神器。

    效果::攻擊 10000,攻擊 100%;生命 10000,魔法 10000;四大基本屬性 1000,幸運 10,命中 30%,暴擊 30%,30%格擋攻擊,10%斷裂。10%破碎,10%即死,30%摧毀。

    技能:(闢邪劍之唯一技能)

    群邪辟易:瞬間爆發闢邪劍氣。鎖定周身任意範圍內敵人的魂魄,被鎖定住的敵人無法移動躲避,令敵人無法逃避,給予敵人以絕對毀滅之打擊。基礎攻擊力等於等級攻擊,攻擊範圍由意念指定,最大攻擊範圍等同於攻擊力。攻擊單個敵人時攻擊能力加倍。攻擊時30%的概率摧毀,10%的概率強力摧毀。3%的概率完全摧毀。

    雖然身為洪荒十大神器之末第十的‘闢邪劍’只有一個技能,但是卻是一個無比強大的技能,怪不得‘伯鳴’拿著把闢邪劍便已經足以縱橫天下了。這把劍卻是有著足以引以為傲的資本,令魔王紫邪?張皓軒和魔尊玄邪?徐御軒看到了這屬性之後,都為之震撼、驚訝、激動……

    秦始皇帝嬴政:“朕,就讓你在臨死以前,見識一下這輝煌聖裝的技能吧。(天罡皇衣之)天罡分身,(地煞帝褲之)地煞幻影。哈哈,因為你無論如何都是贏不了十個寡人我的。”

    突然,秦始皇帝嬴政竟然分化出了十個分身幻影,而且每一個都猶如實體一般,其中三個分身,眉心處各有一個極為細小的白點,用的武器卻不是指天劍,而是一把長刀,一個用的是雙刺,一個用的是魔法杖。另外六個影子眉心處各有一個極為細小的黑點,手上兵器似乎是指天劍,可是用的技能卻也很華麗似乎倒不像另外那三個似地,只會使用戰士、刺客、魔法師那樣的技能了。

    魔尊玄邪?徐御軒:“道家之道,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兩儀即陰陽,三三不盡,六六無窮,九九歸一……”

    魔王紫邪?張皓軒:“哈哈,是嗎?我們兄弟聯手,無我們不勝之戰,就算是龍風逍也要敗!更何況,是你呢?”

    魔尊玄邪?徐御軒與魔王紫邪?張皓軒兩個人相隔十步之遙,相互之間默唸著一種凡人絕對聽不懂的口訣,那是東方魔界的語言,魔族說的話。同時周身散發出一道環形光束,完全阻擋住了那十個秦始皇帝嬴政的攻擊,無論是物理攻擊還是魔法攻擊,都無法破開這環形的防護罩。被環形的防護罩籠罩著的魔尊玄邪?徐御軒與魔王紫邪?張皓軒他們二人的身體開始變成了光束的粒子:魔尊玄邪?徐御軒的是黑色的,象徵著神秘的力量更多卻是吞噬無盡的虛無;魔王紫邪?張皓軒的是紅色的,那是血一樣的腥紅色,是其殺人無數的象徵。當黑色光束粒子與紅色光束粒子開始交織融合,環形的防護罩開始變得薄逐漸的消散消失無蹤。而魔尊玄邪?徐御軒在自己右半邊身體完全轉化為黑色的光束粒子與魔王紫邪?張皓軒的左半邊身體完全轉化為紅色的光束粒子時候,二人異口同聲的唸了一聲:‘合體’。

    瞬間魔尊玄邪?徐御軒與魔王紫邪?張皓軒兩個人完全的融合為一體(類似於《七龍珠》貝吉特),這是東方魔界內上古捲軸之中,秘傳的絕世合體之融合術。要兩個修為、心境、思想、魂魄、功法相近或相似的魔族成員才能夠使用的絕技。而這個用融合術合體出來強大武者名字,就叫做‘炫紫邪君’。

    ‘炫紫邪君’外形髮型酷似與魔尊玄邪?徐御軒,五官輪廓類似於魔王紫邪?張皓軒,穿的是東方魔界衣物服飾樣式的武道服。靴子是黑色的、手套是紅色的,衣服是血黑色的,頭髮是紫黑色的,皮膚泛著檸檬般黃色,手上拿著是一柄暗紫色劍柄的長劍,劍身上似乎刻畫著的是古老魔族文字的銘文,劍刃漆黑如墨寬厚,泛著欲擇人而噬的紅光。(這把劍便是魔王紫邪?張皓軒按照天魔劍的打造方法打造出的‘魔劍’,這把劍的名字就叫做‘紫邪劍’。)

    ‘炫紫邪君’(魔尊玄邪?徐御軒與魔王紫邪?張皓軒的雙重音):“你應該感到榮幸,因為你是第一個令我有使用這樣姿態戰鬥的第一個人,來享受這一分鐘的猶如身處地獄般的感覺吧!”

    ‘炫紫邪君’:“紫邪劍之紫氣封身、紫邪劍之炫影劍舞、紫邪劍之血劫臨身。”

    連續的三招華麗的紫邪劍技,紫氣封身,從東邊飄來了大日紫氣,‘紫氣東來’封住了十個秦始皇帝嬴政的身形陷入不能移動不能攻擊的狀態,紫氣凝練成紫邪劍的外形化作紫黑色的劍氣,在四周飄蕩舞動來回衝撞,這就是炫影劍舞。在敵人的身上留下無數的縱橫交錯的劍痕傷口,每一個傷口陷入持續的流血狀態,血流如注想要止住都不可能,這就是血劫臨身嗎?不,還沒有,每一個傷口的持續加速流血狀態之後,每一道劍痕爆裂開來開出了絢麗的紫檀花這才是血劫臨身的奧義。三招華麗的紫邪劍技即過,秦始皇帝嬴政也恢復了行動,不過已進入了重傷狀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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