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校園] 重返十七歲 作者:老王牛 (連載中)

 
light206 2018-4-13 10:35:2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8 33044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47
第146章 第一個“窩”


    侯翠萍粗略地統計了一下損失,小吃店裏的桌椅都是可折疊以及可拆卸的,直接報廢不可用的倒是很少,數目較大的反倒是那些鍋碗瓢盆之類。

    那光榮的平底鍋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總體上來說,不幸中的萬幸,損失還不算太大,俞嵐兒母女倆都沒有太過上心。

    對於侯翠萍來說,生活的困苦一次又一次無情地逼迫著她,從他丈夫遠決然離他和俞嵐兒遠去的那一天開始,她的心早就變得堅強如鐵了,否則她也不會有勇氣獨自一人把俞嵐兒拉扯大。

    這樣的事情在這個女人的眼裏,充其量算是小兒科罷了。

    興許了有了同患難的交情,俞嵐兒對秦梓一下子就變得熱情起來,兩個相貌身姿各有千秋的大女人小女人躲在一邊交頭接耳起來,多數是俞嵐兒在講,秦梓在聽。

    小姑娘嘰嘰喳喳地,講得都是郝俊在學校裏的事情。

    讓郝俊大叔頗為驚訝的是,她居然知道很多很多有關他的糗事,也不知道是小丫頭從哪裏打聽出來的,畢竟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認識的時間還不足幾個月。

    “我身邊是不是有叛徒,怎麼渾身上下感覺涼颼颼的,好像被人賣了的感覺?”

    郝俊聽他們說得起勁,有心想要湊過去為自己翻案,順便挖出真凶。

    沒想,他卻立刻遭來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的強烈抵製,禁止他靠近三米之內,悲催的郝大叔隻好又湊到老美女侯翠萍那裏去幫忙了。

    今天小吃店是做不了生意了,侯翠萍幹脆就早早的把門關了,做起明天重新開張的一些準備,隻是頗有點心不在焉。

    郝俊就貌似不經意地在她耳旁說道:“阿姨,你應該知道的,我在看守所裏看到過‘瘦猴’,他的情況還好!”

    侯翠萍聞言猛地抬頭,她盡管在俞嵐兒麵前裝著不在意的模樣,但郝俊毒辣的眼睛如何會看不出來她內心對於“瘦猴”的複雜情緒。

    於是,郝俊輕輕點了點頭,又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輕聲道:“阿姨,你放心吧,我可以想想辦法的!”

    侯翠萍猜不到郝俊的身份,隻是她並不認為一個還在上初中的少年,能夠有能力左右劉長水的決定,甚至是改變,無論他是站在劉長水的對立麵,還是同一麵,都不可能!

    但至少這是一種渺茫的希望,她聞言,臉露感激地點了點頭,盡量不讓她內心中的彷徨和無措流露出來,以免影響到俞嵐兒。

    這個世界上,即使是“瘦猴”,也無法動搖一絲漂亮女兒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郝俊知道多說無益,努力把“瘦猴”救出來便是,至少在這一項訴求上,他和這對母女是一樣的。

    和俞嵐兒母女告別之後,郝俊就開車把秦梓送回了一中宿舍,本想厚著臉皮在秦梓的宿舍裏賴一個晚上,順便享受一下美女姐姐的溫情和賢惠,卻突然很是意外地接到了顧校長的電話。

    郝俊買了手機之後,除了秦梓,立刻就給顧校長去了電話,畢竟翹課時間太長,說也不說一聲,那就太過囂張跋扈了。

    要知道,若是老校長親自給郝躍飛打報告,那近來漸漸對他有放鬆看管趨勢的郝躍飛非得揍得他屁股開花不可,若是限製他的zi誘時間,那可真得就苦逼了。

    所以,老校長是知道他的電話號碼的。

    隻是,這麼晚了,不知道老校長召喚,所為何事,郝俊心中難免惴惴。

    顧忠敏看到駛進雲林33號大門,熄火閉燈的奧迪車,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

    他越想要去了解這個少年,就會發現他就像一個黑洞一般,雖然吸引著一切他探尋的目光,以至於他也越來越有把他當做一門學問研究的趨勢,但卻始終無法看到他的全部。

    同樣,內心對少年的喜愛,也隨著探尋的深入,變得越發的深厚。

    所以常人很難理解的顧忠敏對郝俊的區別對待,在老校長眼裏,其實卻是很尋常的,這是一個總是不斷給人驚喜的少年。

    郝俊從車子裏下來,畢恭畢敬地給老校長鞠了個躬,這才舉步靠近,內心略帶一絲忐忑,不知道迎接他的是狂風暴雨還是陽光和煦。

    老校長朝他招了招手,一轉身便往屋裏走去。

    劉媽趕緊給少年人倒了杯水,她知道老先生很喜歡這個少年,她也喜歡這個嘴巴很甜的小家夥,以後相處的日子怕是要長了。

    老校長的眼神帶笑,看不出其他的心情,郝俊在沙發上聽著脊背,半了半個屁股,假作聆聽狀。

    顧忠敏的笑意越發濃厚,他揮了揮手,“行了,別裝模作樣了,別人看了還以為我這個老頭子是多麼不苟言笑的人呢!”

    郝俊忙接茬道:“我看誰敢,誰不知道顧校長那是幽默風趣,慈眉善目,英明神武,人見人愛,花見花……”

    “行了!”

    顧忠敏假意板了板臉,打斷郝俊越來越不靠譜的馬屁,“重點班錄取的事情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了,我知道你上了高中以後一定也不會安分,重點班原則上是對市區以外的區縣學生都實行寄宿製的,但可以申請走讀,這個你自己把握!”

    “上次就看你很喜歡這裏,特意讓劉媽給你準備了個房間,以後都可以住我這裏,不用你付房租水電費,你顧凱凡叔叔現在一天也不著家了,老頭子一個人住這麼大屋子,也怪孤單的,你得空來住幾晚,老頭子會很開心的!”

    說著,頗為自嘲地笑了笑。

    不過,這一番話下來,連消帶打的,卻哪還有郝俊拒絕的餘地,隻好點了點頭,心中卻暗自感激老校長對他的照顧,沒有功利,沒有任何一種目的存在,隻是出於一個校長,對一個學生,或者是長輩,對一個後輩的深切的關懷。

    他卻沒有想過,這種關懷,整個東湖中學,獨獨有他能夠享受!

    在劉媽的陪同下,郝俊參觀了自己的房間。

    從雲林33號別墅的整體布局來看,老校長口中的這間客房其實也可以算作主臥的一間了,位於二樓的最裏間,隻不過麵積較小,大概有個七八平米。

    但對於一個少年來說,卻也足夠大了。

    屋子裏一應俱全,一張單人床,一台課桌椅,還有一個衣櫃以及一個書櫃,書櫃裏擺滿了各種類型的書籍,滿滿當當的,課桌上也擺放了不少。

    被子,椅子甚至台燈,包括時鍾之類,甚至牆壁上還貼著一張世界地圖和一張化學元素周期表,寫字桌上則擺著一張空著的課程表……

    雖然在郝俊的眼裏,這屋子的裝修有點老舊和落伍,但通過種種擺設在裏麵的物品,都體現出老校長濃濃的殷切希望,卻再一次感動了他,這個三十歲大叔的心。

    當然,郝俊沒有想到的是,正是因為這一間小窩,他獲得了許多他意想不到的東西,回想起來,也會不住地唏噓。

    郝大叔對著老校長千恩萬謝,原本還想跟老校長聊聊有關於學苑店的設想,探尋一下老校長對於這種經營模式的認可程度,趁機也可以在東湖中學推廣學苑2號店,卻從老校長嘴裏聽到一個消息,讓他不由的興奮和緊張起來。

    這種情緒在不經意間迅速地擴大,甚至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行動起來,將一切扼殺!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49
帝子乘風下翠微


    在與郝躍飛進行了短暫卻又等同與全方位的接觸和交鋒之後,劉長水似乎已經摸清了這位鳳塘區新任區長的性格和處事手段。

    無論是從威逼,還是講和,抑或是小小敲打,都不能動搖他的決心,這麼死硬的官僚還是頭一次見,初入官場的菜鳥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劉長水劉總經理似乎進入了一個短暫的蟄伏期,隻是派出相應人等,有條不紊地解決著因為舊城區改造項目而造成的公關危機,挽回形象上的損失,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龍騰集團這個金字招牌在蓮花市依然適用。

    不過,就在一些知情人以為這兩個人之間的鬥爭會因為時間的消弭而化於無形,從人們的記憶中消失之時,馬如龍馬書記的市委書記辦公室,卻意外迎來了一位讓他意想不到的客人,他就是劉長水。

    照理說,一個是掌控整個蓮花市232萬人口生殺大權的絕對一把手,一個是從蓮花市走出去的全國最大私營企業之一龍騰的在該地區代言人,他們之間應該有很多的交集,但顯然,兩人之間的陌生從彼此間的握手寒暄就可以十分分明地看出來。

    劉總經理在書記辦公室,表現得太過不卑不亢,興許是印象作怪,馬如龍很不喜歡。

    “真是稀客啊!”

    馬書記不無感歎,瞅著坐在對麵沙發裏夾著香煙吞雲吐霧地劉長水,心裏沒來由地閃過一絲陰霾。

    的確是真真正正的稀客,在馬如龍主政蓮花市不到一年左右的時間裏,隻跟這位劉長水碰過兩次麵,一次是蓮花市優秀企業家的頒獎儀式上,他是頒獎嘉賓,一次是劉長水代表龍騰拿下舊城區改造項目的簽字儀式上,他是協議落實人。

    由此可見,初來乍到的馬如龍是如何不受本土勢力的青睞,連交流的機會都沒有。

    劉長水似乎沒有聽出馬如龍話中的一些隱藏的情緒,想必即使聽出來了,也會假意裝作不知,他隻是看著辦公室雪白的牆上掛著的一幅字,嘴中念念有詞。

    這是太祖爺的一幅詞,《七律.答友人》,“九夷山上白雲飛,帝子乘風下翠微,斑竹一支千滴淚,紅霞萬朵百重衣”。

    他凝視了許久,不由地轉頭對著馬如龍說道:“聽說馬書記偏愛書法,這首主席的描寫湘竹的詞,筆法之中大是飄逸,但又卻不失靈動,仿佛能從字間看出詩詞中所描繪的仙女下凡之美景的曼妙滋味,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一個友人的塗鴉之作,讓劉經理見笑了!”

    馬如龍回得倒也有趣,友人塗鴉,怎麼他自己變成了友人,倒怕起別人見笑了。

    劉長水見馬如龍無意在書法中深談,不由地有些頭疼,如此,他皮包中想要奉上的東西就不好突兀的拿出來了。

    “不知道劉經理這次大駕光臨,有何貴幹?”馬如龍將手中的煙蒂摁下,一副聆聽群眾呼聲的官員模樣,沒有一絲官威,就如此看著劉長水。

    劉長水向前挪了挪身子,從包裏拿出一份計劃書交給辦公桌後的馬如龍,“馬書記,是這樣,我們龍騰集團有意在鳳塘區擴大投資的規模,您也知道,近來公司的發展進入了一個高速時期,許多原先在鳳塘區投資的小型企業都有擴大生產規模和擴張市場的需求!正好也以此來回報家鄉人民的熱愛!”

    “哦?”

    馬如龍微微一笑,似乎很快就將手中的計劃書看了個遍,“這是件好事情,龍騰集團一直以來都是我們蓮花市的明星企業,利稅大戶,鳳塘區的經濟建設離不開龍騰集團的支持,也離不開劉經理的支持啊!”

    “哪裏哪裏,馬書記過獎了!”劉長水裝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欠了欠身子,笑得老臉燦爛,不過一下子又苦了下來,“馬書記,不過,在鳳塘區,我們龍騰集團的下屬企業存在著一些不合理的經營現象,這些都是我領導不利造成的失誤,這裏我要向馬書記好好地檢討!”

    “哦?怎麼回事?”馬如龍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將計劃書壓在手臂之下,抬頭看著劉長水。

    劉長水心中可絕對不相信馬如龍不知道他龍騰集團在鳳塘區的企業遭到的各種行政幹預和懲罰措施的事情,但表麵上依舊裝作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都是些上不了台麵的齷齪事,區裏領導已經對我們做出了相應的懲罰,明確列出了整改的期限和條件,馬書記,我向您檢討,我一定回去好好整頓,一天不整頓好,就一天不開張!哪天請馬書記驗收!”

    馬如龍眼角不經意地一跳,聞言揚了揚手,“劉經理這覺悟很好嘛,不過,有些問題可以慢慢改正,在進步中逐漸改正錯誤,這也符合我們新時代經濟建設的時勢的嘛!”

    “書記,郝區長在經濟活動上的把關很嚴格,這個……”

    劉長水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馬如龍從桌上的香煙盒中掏出一隻煙,遞給劉長水。

    劉長水忙幫著點上,自己也點著了。

    馬如龍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小煙圈,說道:“劉經理不要著急,我等會和嚴市長碰個頭,看他心中是個什麼章程!”

    劉長水心中暗暗計較,看來還是沒有得到準信,畢竟這個計劃書裏的投資規模並不是很大,還上不了一個市委書記的台麵,而真正的大項目,此時言之還為時過早。

    “馬書記,關於舊城區改造工程的進度,我想向您彙報一下,不知道您是否有時間?”

    劉長水試探著問道,但他明白得很,即使是馬如龍,也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太過淡定的對待。

    舊城區的改造項目是馬如龍任上的一個最大規模的惠民和城市規劃工程。

    圓滿完成的話,對於蓮花市的民眾生活改善和城市形象的提升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對於他的市委書記一任上,也是不可或缺地一項功績。

    雖然此前由於顧氏和馬如龍之間的利益衝突,這個工程一直緊抓在市政府嚴開順的手底下,但如此規模巨大的一個項目,他馬如龍的領導地位是不可動搖的,這關係到幾乎整個蓮花市要求進步的幹部的日後前途,誰也不會傻到拿這個做文章來做政治鬥爭的資本,除非他想成為公敵。

    馬如龍果然慢慢地摁下了香煙頭,認真地看著劉長水,示意他繼續說。

    “馬書記,想必您也知道,前一陣子這項工程受到了外界媒體的一些質疑,產生了許多不好的影響,在蓮花市民之中也造成了不好的風評,雖然我已經努力壓下來了,但總公司鑒於在鳳塘區的部分小企業受到波及,舊城區的普通民眾反應比較強烈,決定先暫緩一下工程的進度……”

    “嗯?”馬如龍的眉毛挑了挑,這回卻是很清晰地被劉長水給捕捉到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一直注意著馬如龍的表情。

    “當然,隻是暫時延緩,等解決了不必要的麻煩之後,立刻會恢複如常的,這個我可以向馬書記立軍令狀!”

    劉長水立刻補充道。

    之後,劉長水發現,除了這個挑眉的動作之外,接下來的馬如龍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再也看不到一點波瀾。

    ……

    “我會認真考慮的!”

    這是劉長水離開馬如龍辦公室得到的一句話,他想要的一句話,馬如龍隻要動搖了,他的行動就可能會成功。

    不過,他始終沒有掏出包中的另外一件東西,他總覺得這會激起馬如龍的怒火,甚至會暴露他們一直以來的計劃,可能會得不償失。

    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轉身的那一刹那,馬如龍眼神中一閃而逝的熊熊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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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49
二老


在國內,商人想要單純地憑借商業手段與掌權者爭鬥,無疑是很愚蠢的一種行為,除非是用金錢的利益去捆綁一個更高級別的掌權者或者說是一個大勢力團體來達到扳倒這個掌權者的目的,這才是真正的存在可行性的途徑。

    但真正歸根結底來看,在這一場較量中,商人最多隻能算做是一個參與者,而其中的主旋律依舊是掌握權力的人。

    所以,一開始郝躍飛與劉長水爭鋒相對的時候,郝俊就並不認為劉長水僅僅憑借他一些商業上,陰謀化的運作,能夠對郝躍飛的仕途產生影響。

    在這個官本位的社會裏,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就好比孫子兵法中所雲,“任他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的氣概,郝躍飛本從身份上就占了一個穩坐釣魚台的絕對優勢,縱使就在不久以前,他在劉長水的眼裏還一文不是。

    這恰恰就是權勢的另一個讓人迷醉之處,所以才有許多人害怕失去它之後,那種從天上一下子掉落凡間的落差感會讓人無法是從,才有了這般多的戀權不放,發揮餘熱者。

    劉長水最終還是走上了裹挾舊城區的改造計劃來促使蓮花市的掌權者來打擊郝躍飛,以達到龍騰集團在鳳塘區利益最大化的目的,不得不說是他的必然或者是無奈選擇。

    作為郝躍飛最堅定支持者的嚴開順,劉長水並不認為一時半會兒能讓這位快要臨近退休的老頭作出改變,遂幹脆走馬如龍這位越來越強勢的書記的門道。

    郝俊無法猜測顧校長所講這事情的具體消息來源於何處,但他知曉之後的第一反應的確不是擔心,反而是壓抑住的興奮和躍躍yu試。

    單單從劉產一案之中,郝俊對這位蓮花市的一把手的性格就有著十分明顯於他人的優勢的分析,再結合後世所掌握的一些信息,基本上,他可以斷定這位馬書記的執政風格是極其強硬的,而且極不容易妥協,否則,也不會有前一世,他和顧氏全麵開戰,最後以勝利者的姿態卻黯然遠離官場的事件發生。

    劉產案中,若不是郝俊和郝躍飛在其中起到的十分微妙的作用,讓馬如龍誤以為這是一種顧氏向他發出和解的一種姿態,恐怕顧氏和馬如龍之間的全麵開戰此刻真的還在蓮花市的上空風卷殘湧呢!

    甚至是最後唱了一出雙簧的顧氏叔侄,也不會比郝俊更了解這其中的一觸即發的危機,其實也就是一根狗尾巴草的微小距離。

    雖然從老校長的表述之中,一點都看不出馬如龍的具體態度,但郝俊卻始終持樂觀態度。

    舊城區改造項目可以說是跟馬如龍的仕途緊緊聯係在一起,郝俊甚至認為,劉長水捆綁馬如龍,要挾馬如龍,逼迫馬如龍,比與顧氏聯合與他鬥爭,在他的眼中更要嚴重的多。

    以馬如龍強勢的性格,不當麵拍桌子已經是很不錯了。

    郝俊可以想見,馬如龍在之後的反彈會多麼強烈。

    但郝俊不會單純地把寶壓在馬如龍性格和理念的猜測上,即使這種猜測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他需要依舊按部就班地采取必要的措施,來讓劉長這個自以為是的老家夥水徹底低頭。

    郝俊獨自在第一個屬於他的“窩”中想了很久,仔細地,不留一絲紕漏地將其中的關係理順。

    他能夠猜到馬如龍的反應,卻猜不到同樣被舊城區改造項目牽扯其中的其他重量級人物的心思,恐怕此刻即使是一直鐵板一塊的顧氏之中也有不同的聲音吧!

    劉長水既然敢跟馬如龍談,就敢繼續跟能夠主宰郝躍飛命運的人談,恐怕這時候,郝躍飛可能根本還不知道劉長水從上而下對付他的策略,這可是絕戶之計,歹毒至極啊。

    顧校長告知他,想要讓他當一個不被人重視的傳聲筒,想必就是其中的原因之一,畢竟曾經是挽救過他寶貝兒子的前途的恩人。

    他從床上爬起來,打開台燈,隨手拿了一本書,擰著眉頭,刷刷地寫了一大篇的名字。

    他用網狀似的枝杈將他們連接起來,看一個名字,頓一頓,想一想,時不時會畫上個記號,有的被打鉤,有的被畫了圈圈。

    少年人的神態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溫和的台燈光下,卻仿佛是一片沉默的肅殺。(這學一下偶的偶像烽火大神)

    郝俊駕車而來,顧校長既然給他已經準備了房間,自然不會在這麼晚還放他回去,再者顧校長口中所說的消息也讓他需要很長的消化時間,就幹脆沒有推辭,在他的第一“窩”裏住了一晚。

    他早早地起來,在雲林33號的院子裏麵進行晨練,早上不適合做太激烈的運動,他前世學過一年的蹩腳五禽戲,此刻幹脆將他當做廣播體cāo來做,幾個姿勢一擺下來,倒也出了不少的汗,身子也暖呼呼的。

    隻是有點老態龍鍾的感覺。

    兩輛小車靜靜地駛入院子,郝俊聞聲,就站在一邊,讓它們過去。

    顧校長當先從車子裏下來,今天是星期天,老校長休息,估計是特意去外麵迎了一下這兩輛車子。

    都是一板一眼的奧迪車,連款式和眼色都幾乎跟郝俊租借的那輛一模一樣。

    車上下來兩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其中一位頭發齊整,標準的三七分,油光發亮,似是染過,他穿著藏青色夾克衫,裏間是一絲不苟,幹淨整潔的白色襯衫,縫邊極其齊整的黑色西褲,唯一就是腳上的李寧運動鞋紮眼了些。

    另一位老者鶴發童顏,麵相柔和,戴著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鏡,穿著更加隨意一些,腳上同樣也是一雙李寧運動鞋。

    他那一頭明亮的銀絲,幾乎找不到一根黑發,待看清他的麵容,郝俊心中突然一動,麵上卻不露聲色。

    具體來說,前一位老者麵容方正,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而後一位,則是身上的學者氣息更加濃厚一些。

    打發走了開車的司機,三位老者有說有笑地一齊往裏間走去,郝俊繼續呼哧呼哧地鍛煉,待到劉媽叫他吃早飯,他才進去。

    這時候,三位老者已經在二樓的客廳裏聊天,郝俊不好打擾,幹脆一個人悶頭喝粥,啃蔥餅。

    “老顧啊,這小家夥是誰家的孩子啊?居然在練五禽戲,當真是有趣!”那銀發老者似是對郝俊很感興趣,笑著問顧忠敏。

    “一個初三的學生,腦門子機靈,我很喜歡,就讓他住在這裏,陪陪我老頭子,也好熱鬧熱鬧!”

    “哦?”正細細品茶的嚴肅老者將手中的茶杯放下,“這倒是奇了,咱們三個這麼多年交往下來,可沒看到你居然能在家裏帶了個孩子,當年凱凡這般大的時候,盡瞧你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了啊!”

    顧忠敏聞言笑道:“這不人老了,越來越不習慣孤獨了!”

    郝俊聽著二樓傳來的爽朗笑聲,心中似是打開了一層迷霧一般,他想起來了,那位銀發老者的身份。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50
王霸之氣


    本書慢熱,見諒!

    當三位老爺子一身休閑服飾,扛著全套的釣魚裝備走出來的時候,郝俊正好解決了劉媽精心準備的早餐。

    郝俊極為討喜,吃飯很是利索,劉媽直誇這孩子吃飯有福相,喜歡得不得了。

    郝俊借著機會,忍不住又重新打量了一眼那個銀發老者,的確是他,隻是此刻的老者比記憶之中的更加年輕,笑容也更加溫和含蓄,讓人親近。

    郝俊按捺住心中如波濤洶湧般的激蕩,從位子上跳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向兩位老爺子問候道:“兩位爺爺,早上好!”

    二老俱都露出一個笑顏,威嚴老者隻是點了點頭,而銀發老者則是回應了一句:“早上好,小同學!”

    以此,可以看出二老在個性以及待人接物方麵的不同之處,郝俊不由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郝俊啊,我和兩位老同學要去辛北村釣魚,你吃完早飯再玩會兒,然後坐車回家,知道不?”

    顧校長知道郝俊會急於把從他那裏了解到的信息向郝躍飛通報,便細細地叮囑了一番,生怕他開快車。

    郝俊其實壓根就不擔心郝躍飛,好不容易能夠遇到這位銀發老者,郝俊怎麼會錯過這個機會!

    “校長,你們是去辛北村的奧多奇農莊嗎?”

    郝俊假意誇張地撇了撇嘴巴,“那裏就一個這麼小的魚塘,廣告上就把牛皮吹破了天,說什麼是天然垂釣的首選之地,咱們蓮花市那麼大,比它好的地方海了去了!再說了,它那是家養的,釣起來一點都不帶感!”

    “哦?聽你這意思,你知道不少垂釣的好地方?”

    顧校長聞言笑意甚濃,他知道自己這個學生古靈精怪,既然有這麼一說,那必然是有更好的地方的,由著他去表現。

    “我們鳳塘區就有很多啊,校長你們是想要去安靜一點的還是熱鬧一點的,保證三位爺爺都一百個滿意,我郝俊出品,絕對是信譽保證的,再者說了,我這不是正好要回鳳塘區,都順路,都順路!”

    少年人的熱情總是不會被過多的去懷疑,那威嚴老者點了點頭,銀發老者被少年口中許多的新鮮名詞逗得更是歡欣,忍不住說道:“哎,忠敏,來你這終於可以坐小車了,不用去擠公交車了,我這把老骨頭哦!”

    顧校長笑罵了一句;“老舒,擠公交車可都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哪回都不是備好了車等著,這個我們學校的小齊師傅可是都可以給我作證的,你可不能埋怨我!是吧,老席?”

    “嗯,終於不用受白眼了!”

    威嚴老者總結性地說了句,似是冷笑話的言語,終於惹得三老哈哈大笑。

    郝俊心中大汗,他可是知道這銀發老者的身份,即使此刻身份再怎麼不濟,也至少是封疆大吏級別的人物,居然去擠公交車,還遭受別人白眼?

    誰那麼膽大包天,還敢對他甩白眼?郝俊對於官場形成的三觀有點微微晃動!

    不過,顧校長這待客之道……也著實讓人出一身冷汗啊!

    三位老者似乎對於郝俊這個年紀就能夠駕車並不感到疑惑,而是一起擠在後座上,頗有興致地聊著家常,俱都是家裏第三代的有趣事情,就顧校長一人似乎悲催一些,唯一的一個兒子,顧凱凡,至今未婚,連孫子的屁股都還沒看到影。

    郝俊小心翼翼地駕著車,出奇地平穩,感受不到一點顛簸,生怕驚擾後座的三位老爺子。

    銀發老者中途就忍不住誇讚了一句:“小同學,開車水平很高嘛!”

    郝俊露出一副謙遜的模樣,似乎因為憋得難受,就幹脆微微一笑,卻發現自己太過裝模作樣,三位老者其實根本就看不清楚,隻好心中感歎,昨天跟孫老三大忽悠了一把,忍不住也染上戲癮這個臭毛病了。

    郝俊驅車繞開鳳塘中心區,駛上了海棠鎮沿海長長高高的堤壩,這一回三位老者都不再說話,似乎被車窗外的奔騰的大海給吸引住了。

    海棠鎮原名海塘鎮,古時因為本身就是一個海塘而得名,後來海棠鎮民因為名字太過普通,幹脆就改名為海棠鎮。

    她的整個區域都毗鄰大海,其地勢略低於海平麵,很早就有一條長長的,十分壯闊的堤壩,建國後,經過多次修繕和翻新,海棠鎮的堤壩也稱得上是鳳塘區的一大景觀,低壩外堤壩內都各有千秋。

    郝俊將車子停在堤壩之上,帶著三老從堤壩圍住的中間往內部走去。

    堤壩之內是一塊很大的沼澤地,泥土踩上去都軟綿綿的,十分舒服,一大片一大片青綠色的蘆葦四散分布著,四人所過之處,往往會驚起一群一群的白鷺引頸高飛。

    這個地方還是郝俊小時候和小夥伴調皮時一起發現的寶地,由於太過荒涼而很少有人來這裏,但四人走在其間,卻感受到了一幅天然形成的壯闊畫卷。

    銀發老者就忍不住感歎道:“沒想到蓮花市還有這樣的好去處,忠敏啊,你這老地主可做得不到位啊!”

    四人走走停停,好久才來到郝俊所說的最為適合垂釣的地方。

    堤壩的中間段有一個建於八十年代後期的大型水庫,之間有許多小的引水渠,是以農民灌溉之需,連接著蓮花市內最主要的水道太浦河。

    但海棠鎮的鎮民由於世代居住在海邊,大部分人都是以出海捕魚為生,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一艘漁船,很少有人種植耕作,更別說開荒這篇蘆葦蕩了。

    連接在海棠鎮和水庫之間的水渠常年缺少管理,又由於堤壩內的土質酥鬆,小小的引水渠經過多年雨水和水庫水的衝刷,逐漸形成了一條寬將近五米的大河,這就是所謂的龍蝦河。

    常年出海捕魚的海棠鎮民眾不會在這條河裏捕魚,這就使得這條河內的魚類種類和數量都相當繁多,非常適合垂釣。

    “三位爺爺,這就是龍蝦河,我說的垂釣的寶地!”

    郝俊驕傲地指著波光粼粼地河麵,這所謂“龍蝦河“,其實就是出自他自己取得名字,因為這條河小時候他是用來釣龍蝦的,鳳塘區官方也還沒有為這條河定名,當地人多稱他為小渠。

    “原以為辛北村已經算是世外桃源,想不到這裏更是天上rén奸啊!”

    銀發老者頓舒胸臆,“老席,我建議咱們在忠敏這裏的據點,得改在這裏了!”

    被稱作老席的威嚴老者點了點頭,低聲吟誦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zhongyāng。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銀發老者聽聞好友詩興大發,便哈哈大笑,“老席,這首詩,正和此刻你我的心境!”他舉起手中的礦泉水瓶,“來,當浮一大白啊,哈哈……”

    威嚴老者應和著也展顏大笑,說不出的意氣風發,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們正當年的那個時代。

    郝俊被兩位老爺子在一時之間散發出來的王霸之氣給震得一愣一愣的。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50
偶遇

    夏天即將來臨,天氣漸漸也炎熱起來,東方那剛剛升起的朝陽,還裹著漫天豔麗的紅色,但仿佛也要時刻散發出灼人的熱量,照耀大地一般,讓人感受到那炎夏的氣息。

    蘆葦蕩裏卻吹來陣陣讓人身心愜意的涼風,帶著滿滿的青色蘆葦特有的香氣,堤壩擋住了海麵上吹來的鹹濕海風,隻有海水衝刷沙灘的聲音,不時入耳,時不時地也會傳來幾聲海鷗高亮的鳴叫。

    河麵上,灘塗裏,田地間,時不時落下幾隻高挑的白鷺,它們或用它們長長的尖尖的喙閑散地梳理著羽毛,抑或是撲騰著,迅速地點著水麵,捕捉著食物,抑或是張開雪白的翅膀,飛速地滑翔過水麵,相互追逐,嬉戲玩耍……

    三位老者被這一派悠然自得的美麗風光所吸引,似乎暫時忘記了他們拋在龍蝦河裏的魚鉤時不時傳來的動靜。

    龍蝦河裏顯有人來垂釣,魚兒似乎也比一般地方的要大膽的多,光明正大的吃掉了老爺子們浮在水中的餌料,大搖大擺地晃動著肥碩的身子,遊走了。

    等到老爺子們反應過來,抽起魚線的時候,魚鉤上早就變得一片光禿禿的了。

    老爺子們也不沮喪,均都一副安逸地裝著餌料的模樣,這樣讓人為之沉醉的天然美景,即使隻是坐上一坐也是一件無比幸福的美事。

    顧校長深吸了一口氣,拍著身邊安靜坐著的少年的肩膀,“小家夥,地方找的真不錯,先記你一功,陪我們幾個老頭子一起釣會兒魚吧!”

    郝俊欣然應是,也去車子裏拿了根多餘的魚竿,扛著小馬紮,找了處自認為的好地坐著,熟練地裝好魚餌,一甩魚線,魚鉤就在湖zhongyāng處落下,動作很是利落。

    他把魚竿架在一邊,雙手就撐著下巴,靜靜地等著魚兒上鉤。

    三老一少在這海天一線之間,仿佛也漸漸融入了其中,成了這美景之中的一員,絲毫不顯突兀。

    郝俊上輩子也是個垂釣愛好者,耐心絕對是一等一的足夠,隻是這一次他的運氣似乎欠缺一些,等了半天,也不見魚漂的一點動靜。

    好不容易一動,急忙拉起來一看,卻是勾住了一束水草,滴滴答答淌著水的它似乎在嘲笑郝俊的無功而返。

    不過,相比較郝俊而言,三位老爺子的收獲就頗大,隻是一小會兒的時間,他們身邊的魚桶裏就裝了將近半桶的魚,而且個頭都還很大。

    郝俊隻好換了個地方,沉著心態,繼續守候。

    終於,魚兒們似乎也逐漸開始給了點郝俊麵子,時不時地也有上鉤的。

    突然,就聽得靜謐之中,一直很少說話的威嚴老者大叫了一聲:“好大的一條!”,隨之就傳來魚兒尾巴敲擊河水,嘩啦啦十分響亮緊湊的聲音。

    隻見他辛辛苦苦地拉扯了半天,大家還是隻能看見水底下一個黑色的yin影在快速地來回遊動。

    顧忠敏和銀發老者急忙過去幫忙,郝俊手腳也不慢,四個人幹脆就一起抓著魚竿,跟這條尚未謀麵就已經讓人很是興奮的魚兒打起了消耗戰,持久戰。

    折騰了半天,水麵上形成的白色水花才漸漸小了下來,水中黑色的yin影也漸漸顯露出幾分真身來。

    “哇,好大的一條鯉魚,恐怕得有二十來斤!”

    郝俊歡喜地叫了一聲,連忙從一旁拿起魚網,比劃了一下,發現想要裝下這條鯉魚實在有點困難,連忙又去diy了三個簡略的束繩,套上依舊擺著的鯉魚的尾巴和腹部以及頭部,輕輕一拉,束繩順利紮上,便配合著三位老爺子一起使勁。

    郝俊的一番動作可是幫了三位老爺子大忙,四人齊心協力終於費勁地把這條大魚給拉上了岸。

    魚兒一上岸,撲騰地一下子就厲害了起來,郝俊生怕它再跳進河裏跑了,那可就虧大發了,一把撲過去將它包住,忍不住感歎地對著威嚴老者道:“老爺子,這樣大個的鯉魚可是不多見,您這氣運,嘖嘖……”

    銀發老者聞言微微一笑,打趣道:“老席,這條鯉魚少見,如此之大,恐怕就要一躍化龍了啊!”

    老爺子的目光深邃,似有所指。

    “金童、鯉魚、大海!”顧忠敏忍不住也出聲應和道,“這鯉魚躍龍門,入海化蛟龍啊!當真是氣運不凡啊,老席!”

    威嚴老者哈哈大笑,二位知心朋友的話語讓他此刻體會到前所未有的開懷,他滿臉紅光地拍著還趴在地上的郝俊的肩膀:“好小子,有股子靈氣,是個人才!”

    郝俊回頭憨憨地一笑:“謝謝爺爺誇獎!”

    “老爺子,這條鯉魚我們劉總要了,您出個價吧?”

    突然一聲略微霸道的話語從身後傳來,由於四人剛剛的注意力全都在這條大號鯉魚身上,居然沒有注意到這寶地居然還有別的人走了進來,而且離他們如此之近。

    郝俊費了老大勁,忙著把這條鯉魚安置好,也沒顧得及去看來者是誰,隻是聽得威嚴老者一聲中氣十足,卻略帶幾分冷意地堅定拒絕:“不賣!”

    郝俊一直猜測這威嚴老者的身份不低,再暗合銀發老者的態度,自然知曉這條大鯉魚對於老爺子有著十分美好的寓意,想必是決計不會輕易賣掉的。

    問價者似乎被老者堅決的態度也頂的一愣,過了許久才又道:“老爺子,你開個價,一千怎麼樣?,兩千?若是你覺得不合適,我們還可以商量,這條鯉魚,我們劉總可是誌在必得啊!”

    按照當時的物價,兩千可絕對是相當高的價格了。

    但其實說著是商量,話中的傲慢卻是清晰可聞,好一位財大氣粗的主。

    麵對咄咄逼人的青年,銀發老者也微微不喜,卻依舊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條鯉魚我們是不賣的,各位還是請便吧!”

    “老爺子是否嫌兩千太少,不如開個價,也好讓我考慮考慮!”

    郝俊剛把鯉魚用網兜給裝了起來,聞言卻是不由地給氣樂了,這人怎麼就聽不明白話呢!

    他知道三位老爺子自恃身份,是不會說出些太過強硬的話來的,但他本身是個少年,嘴裏怎麼刁蠻怎麼來,“哎,我說這位大哥,我們出價一億,你買不?”

    那問價的是個青年人,身材不高,西裝筆挺,皮膚略白,聞言卻是瞬間漲紅了雙臉,顯然有點窘迫。

    他的身後不遠處還站著一夥人,各個衣冠楚楚,全圍著一個男人,正點著遠處的堤壩做指點江山狀。

    郝俊不耐煩地撇了撇嘴:“給句痛快話,買不買,我這可還是按美金來算的哦!不拿英鎊已經便宜你了”

    青年人憤怒地瞪了一眼突如其來冒出來的少年,眼中含怒。

    “你,你,你怎麼不去搶?”

    那不遠處指點江山的領頭人似乎聽到了少年的話語,轉頭看了眼,不由露出一個冷笑:“我道是誰,原來是郝俊,怎麼,你們家裏難道已經窮到要敲詐勒索的地步了嗎?”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51
淺談

    即使在對他極為崇拜的一群下屬麵前,劉長水也絲毫不掩飾對郝俊這個少年的厭惡,連偽裝一點長者的風範都欠心情。

    劉總經理似乎要以這樣一種方式來表示他的強勢,表達對郝躍飛的蔑視。

    他自信地認為以龍騰集團為大背景為主,捆綁上舊城區的改造項目為輔,馬如龍不難做出選擇。

    他見識過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官員,妥協本就是他們所擅長的,掌權者是不會輕易與一個掌握著龐大財富的利益集團翻臉的。

    在他眼中,這就好比在天平的兩端放上一頭大象和一隻螞蟻,郝躍飛就是那隻卑微到讓人無視的螞蟻,而無疑他就是那頭大象。

    不久之後,鳳塘區的利益即將為他的意誌所轉移,即使是一向驕傲自大,不可一世的日本人也不可能動搖他的地位。

    他理所當然地帶領著屬下來視察“領地”,當然,這片廣闊又荒涼的蘆葦地,是他們龍騰總公司進軍東南省地產業的首要目標。

    當劉長水意外地看到幾個老者釣到一條二十來斤重的大鯉魚之後,他的心中就忽然一動,不可遏製地產生了這般想法:這是否意味著是一個極好的兆頭,對他劉長水未來之路的一種啟示?

    他在蓮花市苦心經營如此長久,將這件事辦成,臨了,將有重新調回總公司的希望,能夠更上一層樓?

    當即,他就迫不及待地派出跟隨在身邊的機靈人小劉上前交涉,希望能夠買下這條鯉魚,將這種好運徹底放在自己的身邊。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群不知好歹的家夥居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要求,這讓他極其憤怒,而當他聽到一聲刺耳的反駁,轉身看到那個樣貌清秀,卻在他眼裏極其可惡的少年之時,終於忍不住出言譏諷。

    郝俊和三位老爺子在剛剛將這條大家夥拉上岸時就費了不少的勁,此刻都顯得有些狼狽,衣服上沾了不少的水漬和泥土,三位老爺子又都是一副休閑打扮,劉長水也未曾多想,隻當是郝俊家中的長輩。

    嘴上的功夫,郝俊當然不會輸給別人,他看清楚那個衣冠楚楚的家夥就是劉長水之後,卻是淡淡一笑,表現出了一副極其不屑的樣子:“見過強買不付帳的,也見過強買不差錢的,就是沒見過強買了還不知恥地要立貞節牌坊的,怎麼?堂堂的龍騰集團劉大總經理居然拿不出一個億?”

    郝俊這可是罵得狠了,雖然出口不帶髒字,但卻是給劉長水套上了一個不要臉婊子的稱號,端的可惡。

    顧忠敏聽了,倒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郝俊的頭,示意他收斂一些。

    劉長水見識過郝俊言辭犀利的反擊,倒也並不驚訝,不過,心氣難免不順,怒火上湧。

    身後一幫下屬驚詫地看著仿佛變了一個人的劉總經理,又看著此刻跟他針鋒相對的少年,一時之間,都無法反應過來,實在是反差太過強烈。

    劉長水當下就想要立刻反唇相譏,可看到少年臉上那一團團汙泥,一副鄉下孩子的打扮,突然間跟他較勁的心思就淡了許多。

    他突然間有點憐憫這個不知好歹的少年。

    他有理由高高在上,剛剛達到人生最高位的郝躍飛即將在他的影響下重新的跌落下去,原本就不在一個等級上的較量,未來將更差了無數個等級,何必在與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斤斤計較?

    他嘴角自嘲地一笑,似乎在一瞬間明白過來,被少年人激起來的好幾次憤怒,都顯得那麼不可理喻。

    他剛剛到嘴邊的話重新咽了回去,揮了揮手,示意手底下的人繼續考察,轉身之時,卻終究又忍不住回過頭來,慢條斯理地說道:“三位老爺子,恐怕以後在這裏垂釣的機會不多了,這一片蘆葦蕩將會變成一個現代化的高檔別墅區,還請早日重新找好休閑釣魚的地點,以後這條河恐怕要成為別墅區的內湖了,非居民是不能垂釣的!”

    他看了眼郝俊,冷冷一笑,“我想三位老爺子怕是以後沒機會了!”

    說罷,便揚長而去。

    銀發老者搖了搖頭,似是在感歎般:“嗨,商人逐利,可惜了這麼好的地方,可惜了,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威嚴老者倒是麵無表情,“這叫做經濟先行,總好過荒涼一片,隻是此人鋒芒畢露,剛過易折啊!”

    銀發老者嘿嘿一笑,也不回答,他和威嚴老者理念不同,但並不妨礙兩個人之間的老友之情。

    郝俊看了眼銀發老者,心裏一動,嘴上卻嘟囔道:“我可沒聽我爸說這裏要建什麼別墅區,再說了,就是真有這個計劃,他也不會同意的,那劉長水肯定是在危言聳聽!三位爺爺別理他那一副奸商嘴臉!”

    威嚴老者看了眼顧忠敏,顧忠敏輕聲說道:“郝俊他爸爸是這個區的新任區長!”

    威嚴老者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銀發老者似是很感興趣一般,饒有興致地問道:“哦?你爸都沒有同意,他們怎麼就過來考察了,還揚言這裏要建設別墅區了呢?”

    郝俊傲然揚了揚頭,“那肯定是他們在吹牛皮,我爸說了,這片蘆葦蕩的確是要開發,但前提是,要在不破壞蘆葦蕩本身的自然環境下開發!”

    郝大叔心裏暗暗道:老爹啊老爹,千萬別怪你的寶貝兒子拿你拉虎皮扯大旗,這可都是為你好啊!

    “不破壞蘆葦蕩的自然環境?”銀發老者沉吟了少許,繼續追問道:“郝俊,跟爺爺說說,你爸爸說得是怎麼個不破壞蘆葦蕩的自然環境法?”

    郝俊撓了撓頭,朗聲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我知道,我爸說了,中心思想就是要在不破壞自然環境的前提條件上實現經濟利益的最大化,從而拿出一部分利益來反哺於環境,實現對當地居民的惠利,這才是經濟活動最為合理的利用方式!對,他就是這麼說的!”

    說到最後,就有點有樣學樣的模仿了。

    銀發老者又沉吟了幾許,“那他有說具體怎麼實行嗎?”

    這時候,威嚴老者忍不住咳嗽一聲,“老舒,咱不是都說好了,來老顧這是來休閑放鬆的,莫談這些傷腦筋的事情啊,莫談啊!”

    銀發老者一愣,緊接著卻是嗬嗬一笑,“老席,怎麼樣,有沒有心癢,想要看看,了解了解?”

    威嚴老者擺了擺手,“再看,再說,釣魚釣魚!”

    銀發老者拍了拍郝俊的肩膀:“去釣魚吧!”便又重新安然地坐下,將魚餌拋入河中,靜等魚兒上鉤。

    郝俊一蹦一跳地跑向自己的據點,耐心地陪著三老釣起魚來。

    有些事情,他知道急不來,至少讓這兩位老爺子記住了蓮花市有一個鳳塘區,鳳塘區有一條長長的堤壩,堤壩下有一片廣闊的蘆葦蕩,蘆葦蕩中流著一條寬寬的河流,河流裏有著可以釣上二十來斤的大鯉魚!

    那就足夠了!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54
池魚之殃


    三位老爺子沒有受到劉長水的一點影響,興致極高,一直等到太陽下山,隔著蘆葦蕩吹來的風兒帶著幾分微微的涼意的時候,他們才瀟灑地收起釣竿,檢查起一日的收獲。

    郝俊不僅殷勤地充當著搬運工,將滿滿的一網袋魚裝在後備箱,也依舊義不容辭地送三位老爺子返回蓮花市。

    顧校長想要推辭,卻被郝俊一句有事弟子服其勞給頂了回來。

    返程的路上,三位老爺子明顯比來時的談興更濃,不過,大多數的話題是圍繞那條二十多斤的大鯉魚展開的。

    威嚴老者一改之前的沉悶和不苟言笑,細細叨叨地講述著他釣上這條大鯉魚的整個過程,甚至連裝上魚餌的細節都不放過。

    頗有點傳道授業解惑的意思!言語之中還帶著一點點吹噓和顯擺的味道,有趣極了。

    郝俊時不時地也會插上一句,很合時機,不突兀,就這樣車子裏一直彌漫著爽朗的笑聲。

    來到雲林33號院的時候,早上的兩輛奧迪車已經在院外等候著了,銀發老者和威嚴老者都沒有多作停留,隻是將身上的裝備卸下之後,然後就各自準備上車離去。

    當然,威嚴老者自然不會忘記今天的大收獲,那條二十多斤的大鯉魚毫不猶豫地被他抱上了後備箱,絲毫沒有給兩位老夥計分一點的心思。

    銀發老者笑罵了一句,跟顧忠敏道了聲別,又衝著郝俊揮了揮手,道:“郝俊同學,咱們下次再見!”

    郝俊恭恭敬敬地彎腰行禮,“舒爺爺,再見!”

    威嚴老者似乎很不耐煩銀發老者的磨嘰,朝著郝俊和顧忠敏擺了擺手,道了句:“走了!”就鑽進了小車後座,不帶一絲留戀的揚長而去。

    “這個老席!”銀發老者搖了搖頭,也終於告別而去。

    顧校長又細細交待了幾句,便放郝俊回去,他似乎因為劉長水的動作內心有些不安,而今日意外的偶遇更是加劇了他的這種擔心,畢竟郝俊的父親是區長,而他的兒子是區委書記。

    在他的眼裏,兩者之間是一算俱損一榮俱榮的關係。

    郝俊告辭離去,內心卻在想著今天與二老的意外見麵,算是混了個臉熟,但他其實也明白,即使能夠與兩位老者親厚,想要以此為助力,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畢竟層次上相差太多。

    太著相反而不好,倒不如算作是一項長期的感情投資。

    郝俊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功利,還是順其自然好點,對於敬愛的顧校長的朋友,他也得擺準心態,不因為他們的身份戰戰兢兢。

    郝俊一邊為自己的心思找著借口,一邊考慮如何應對劉長水的詭計。

    走進家門的時候,郝躍飛已經在家了,正在燈下翻看著幾份文件和材料,倒是餘芳還沒有著家。

    自從郝俊的成績能夠上了市一中的重點班之後,餘芳就徹底投入了她的服裝事業中,倒是幾乎成了這個三口之家之中最為忙碌的一人。

    作為對於鳳塘區服裝產業都知之甚詳的兩個人,郝躍飛和郝俊實在都想不通餘芳究竟在忙些什麼。

    不過,父子倆很無良地似乎很樂於見到這種情況,至少耳根子算是徹底清淨了,也不用整天看到當初吉祥陷入困境時餘芳唉聲歎氣的模樣了。

    隻是,家裏顯得有些冷清罷了。

    郝俊向郝躍飛講了顧校長轉達的消息,郝躍飛仔細聽了之後,隻是笑了笑,沒有太多過激的反應。

    郝俊心道,難道父親也看到了其中一些可以利用的門道!

    “看來,劉長水這次是要有大動作了!”

    郝躍飛頓了頓,將手裏的一張白紙遞給郝俊。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兒子已經能夠坐在他的身邊為他出謀劃策了。

    郝俊接過,仔細一看,隻見白紙上手寫滿了密密麻麻,雜七雜八的事情,似乎根本沒有聯係一般,但郝俊還是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龍騰在鳳塘區的中小型企業已經開始陸續停產,員工也已經相繼回家,至於具體的重新開張的時間,這些企業都模棱兩可,沒有準確的信息!”

    郝躍飛一口氣報出了好幾家企業的名字,這些其實也算得上是鳳塘區的利稅大戶,紛紛停產,無疑是對剛剛建立的鳳塘區班子和鳳塘區經濟是一次嚴重的挑戰。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郝俊撣了撣紙張,並不感到驚訝,畢竟若是計較,還是鳳塘區的執法部門首先針對這些企業而去。

    “不僅僅如此!”

    郝躍飛又從包裏掏出幾份文件,這次是打印上去的,“劉長水還以龍騰集團總公司的名義向鳳塘區和蓮花市政府致函,詢問事情的起因和政府對此事的處理意見!”

    “還揚言,若是鳳塘區政府沒有一個明確的答複,就撤銷一切在鳳塘區的投資,包括原本打算在未來三年內上規模的投資,當然這份投資計劃在函件裏也有大部分說明!”

    郝俊順著父親的話打開所謂的投資計劃,果然件件都是不可小視大手筆,包括開發蘆葦蕩,建立別墅區的地產項目在內,任何一件,放在蓮花市各個區縣之內,恐怕都是搶手的重點項目。

    “畫了個大餅而已!”

    “能兌現,沒我什麼功勞,若是不能兌現,那就全是我的責任了!”

    這一招確實夠狠,yin人於無形!

    郝俊見父親的心情並不是十分糟糕,神態輕鬆地說出這番話,便把今天在蘆葦蕩與劉長水偶遇的事情隨口說了一下。

    郝躍飛沒有太過在意郝俊口中的顧校長的兩個朋友,隻是聽到劉長水的豪言之時,臉色略顯陰霾。

    劉長水簡直視他郝躍飛如無物,蘆葦蕩的開發項目根本就從未出現在他的案頭,他是料定了能把自己給擠兌走?

    郝俊知道父親一定有了些許應對的辦法,否則也顯得太過鎮定和從容,他繼續看那張寫得滿滿當當的白紙,卻看到了一條讓他啼笑皆非的事情。

    “大伯伯的衛浴廠?”郝俊嗤笑了一下,卻忍不住抬頭看了郝躍飛一眼,“倒是受了魚池之殃了,嗬嗬,有趣!”

    郝躍飛沒好氣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別幸災樂禍的!”

    “劉大總經理真是大手筆啊,這是要搞株連嘛,連大伯伯的衛浴廠都不放過,生生擠死他在蓮花市的份額?”

    郝俊的語氣裏充滿了對蓮花市第一商人濃濃的不屑。

    “你大伯伯已經向我抱怨好幾次了,看來劉長水的確將他逼得很慘,不然不會三番五次地來找我了!”

    郝躍飛微微歎了口氣,顯的有幾分淡淡的無奈。

    郝俊對這位大伯伯其實沒甚好感,畢竟上一世他可是見識了這班人的人情冷暖,而且血緣關係又差遠了些,他是獨生子女,很難理解郝躍飛心中那種表堂弟兄之間的情感。

    想必郝躍飛在這一方麵的壓力也不會小了,不過,既然撕破了臉皮,劉長水對於與郝躍飛相關的人的打擊是不遺餘力的,這也是必然。

    跳過這件事情,郝俊卻更加關注郝躍飛記載之後的一些有關於鳳塘區相關單位在一些事情上的態度。

    例如海棠鎮鎮長張永發多次對在他治下的龍騰集團附屬企業提供政策上的便利,提前傳達透露上級單位對企業糾察的消息等等,區工商局長蔣銳與相關整改企業負責人關係密切,經常在休息日吃飯休閑來往,出入娛樂場所等等……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56
解救


    “他們膽子可真是肥啊!”

    郝俊冷冷地點了點幾個幹部的名字,話語中帶著一點淡淡的嘲諷。

    郝俊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之前沸沸揚揚的劉產案件,郝躍飛父子可是清楚的知道,這幾乎牽涉到了鳳塘區每一個相關部門的一把手,而此案風頭剛過,他們就敢公然開始對領導陽奉yin違,實在是算得上膽大包天。

    明眼人都知道,此刻郝躍飛正與劉長水針鋒相對,任何人都沒有先低頭的跡象,他們的這番舉動,無論出於什麼目的,什麼緣由,都是不被領導所容的。

    這還是在顧凱凡這個區委書記全力支持郝躍飛的前提條件下,可見張永發、蔣銳等人的猖狂,郝躍飛在他們的眼裏根本就如無物。

    恐怕在這一係列有恃無恐的動作之後,有著不為人知的暗手在cāo縱。

    郝躍飛對此卻隻是淡淡一笑,雖然劉產案件在顧氏和馬如龍之間的協議下已經宣告一個段落,他也不會冒大不違再去一個個揭這幫人的傷疤,以此來擴大劉產案件的影響,這是極其不明智的。

    但孫老三給的資料裏,可不僅僅是這幫人與劉產之間的利益來往,還有他們一些違法犯罪的事實證據,甚至有些罪證連他們自己恐怕都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在這一點上,不得不說,孫老三這個老混混的手段確實略顯得yin損了些,讓人不寒而栗,從另一個側麵,也反映了這個老家夥的心機之深。

    郝躍飛和顧凱凡為了維護因為劉產案件造成的鳳塘區的動蕩,在初上位時就一致決定原則上不調整幹部,既往不咎,隻看個人的表現。

    但看來似乎一些人卻錯誤地解讀了鳳塘區一二把手的用意,把他們當成了軟弱可欺的人,這無疑會對二人的施政產生很大的麻煩。

    看來是時候該動動屠刀,殺雞儆猴了。

    郝俊看著父親嘴角露出的淡淡笑意,就知道這位他印象裏性格一直視溫和更占多數的父親已經下了決心,要拿幾頂官帽子告誡告誡一番手底下不安分的人了。

    區委書記和區長的威信是不容他人挑釁的。

    這種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立威手段,本就是題中應有之意,隻不過是時間早和晚的問題,眼下碰到了這樣的事件,必須及時撲滅掉這股火苗,否則就極有可能不小心燒到郝躍飛他自己的身上,得不償失。

    郝俊不再多言,盡管白紙上還細細地記錄著許多事情,但想必郝躍飛把他們記錄下來,必定心中有了一番自己的考校。

    應對劉長水幾乎步步緊逼,郝躍飛的反擊想必會從開刀立威開始,但這並不能傷筋動骨,也鎮不住劉長水。

    郝俊需要做的,就是在幫助傾向父親郝躍飛那一方的天平中加上一個又一個重重的砝碼,保證父親郝躍飛在這一次所有人都不看好他的鬥爭中取得完勝,驚豔一回,確立他在鳳塘區的絕對權威。

    郝俊又和父親聊了會天,將顧校長給他騰出了一間房間的事情向父親報告。

    對於這位顧氏一係領軍人物的兄長,郝躍飛是從骨子裏尊敬和愛戴的,再者他也是兒子郝俊的校長,郝躍飛自然是不會在一間房的事情上持反對意見的,反倒是細細交待了郝俊一番,要乖乖的。

    郝俊雖然此刻覺得父親用“乖乖的”這個詞有點怪怪的,但還是拍著胸脯保證了一番,不會給顧校長添麻煩。

    至少父親的同意,能夠給他之後一段時間裏在蓮花市的夜不歸宿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來辦其他的事情了。

    郝躍飛看著連自己也越來越看不透,看不明白的兒子,這種教育似的口氣似乎也越來越讓他不習慣了。

    他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可喜的,還是值得精惕的,不過,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都在開始四麵八方擠向他的壓力之上,無暇他顧。

    郝俊在家裏呆了幾天,期間和秦梓兩個人商量一番之後,就與孫老三達成了協議,決定購進森重服裝公司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掌握了森重的大半的所有權和控製權,但依舊由孫老三出任總經理。

    期間,郝俊從孫老三口中得知,鳳塘區日本商人在未來一個禮拜之內將成立蓮花市鳳塘區日本企業商業聯合協會,簡稱蓮日商會。

    郝俊知道,日本商會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成立,背後一定有劉長水的影子,由不得他不謹慎對待,在這件事上他也和父親郝躍飛通過氣。

    郝俊也加緊了開始反製劉長水的步伐。

    在得知消息後的第二天,他就離開鳳塘區,拉上此刻名下已經有一家服裝廠和一家零售商店的秦梓老板前往滬城。

    郝俊聯係了滬城鼎藏拍賣的老板嶽飛陽。

    這位嶽老板在見到再一次出現的郝俊和秦梓,讓人極其不適地表現出了一百二十分的熱情,畢竟少年人上次帶來的拍賣品,也讓他增長了不小的見識,讓鼎藏也增加了不少的人氣。

    但郝俊此次來,是為了貸款。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特地避開蓮花市本地的銀行,選擇滬城,主要是為了讓蓮花市地頭蛇的劉長水難以發現幕後他和秦梓的影子,從而更有利的狙擊這頭老狐狸。

    嶽飛陽當即拍胸脯表示沒問題,在滬城地麵上,以他的麵子,郝俊和秦梓想要貸款的數額的確是小事一件。

    他甚至表示願意可以自己出錢借給郝俊,不收利息,這已經相當給郝俊麵子了。

    當然,被郝俊婉言謝絕了。

    之所以找嶽飛陽幫忙,是因為郝俊覺得這個人可交,至少從之前的相處以及前世了解到的信息,郝俊放得下心。

    至於那個如妖精般嫵媚尤物的關清媚,郝俊連一點考慮的心思都沒有,生怕一不小心被整個活吞了,都還傻乎乎的,不知道!

    這女人絕對有這個道行,郝俊暫時還鬥法不過,避避為妙。

    在嶽飛陽的熱心聯係之下,秦梓以森重中她所占的股份為抵押,向滬城建設銀行分行貸款三百萬。

    建設銀行分行信貸部的一位負責人在通過一番粗粗的評估之後,決定答應秦梓的貸款請求,當然,這其中大部分恐怕是賣了嶽飛陽的一個麵子,期間一些必要的協議和程序,也在嶽飛陽的幫助下得以順利的完成。

    郝俊知道如果僅僅憑借他和秦梓兩個人的話,這筆貸款恐怕是極難以落實的,對嶽飛陽表達了一番謝意之後,他也將這個人情暗暗記在心裏。

    郝俊給嶽飛陽留下了聯係方式,就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實在是嶽飛陽有意要讓郝俊看幾件拍賣品,盛讚他的眼光,看來已經是知道一些有關前一次他帶去拍品的來源,郝大叔生怕露餡,隻好落荒而逃。

    秦梓很早就從郝俊的口中知道了利用森重再行貸款的事情,而她即將作為郝俊計劃很重要的一部分,開始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不由地微微有些緊張。

    而郝俊開始反製劉長水的第一步,要從解救“瘦猴”開始!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57
金三角的心髒

    郝俊在第一時間向張興鑫表達了想要求見嚴開順市長的意圖。

    張興鑫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替這個他心中認為並不平凡的少年向他舅舅傳達了這個請求。

    而嚴市長很大度地表示願意花寶貴的十分鍾來見一見郝俊這個有趣的小朋友,他有點好奇他求見的目的。

    就這樣,郝俊就光榮地成了有史以來,蓮花市市長辦公室第一個和市長單獨麵對麵的未成年人。

    郝俊知道這是他必須要走出去的第一步,有些事,他可以以一個少年人的身份躲在幕後,盡情cāo控,但有些人卻是又必須讓他們去忽視他這個少年人外表的身份,而是以平等的方式,身份對待。

    嚴開順就是郝俊所想的這其中之一。

    當然,初見麵時,嚴開順市長是一副慈祥和藹的長者模樣,對於這個他外甥口中有點小妖孽的少年,他的好奇心的確是占了大多數。

    而麵對嚴開順略帶審視的目光,郝俊不卑不亢,恭恭敬敬地問了聲好,一點也看不出膽怯之意。

    嚴開順暗暗點頭,雖然他認為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並不了解他一個地級市市長的威嚴,但能在他麵前保持沉穩有度的少年,還真是一個手掌就能夠數得過來。

    郝俊卻從這種滿意的神態之中看到了一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他隻能苦笑的麵對一個事實,那就是從一踏進這間辦公室開始,他所處的地位就低如站在鳳塘區的獨山山腳之下,而嚴開順卻則是在山頂之上,遙望著他,俯瞰著他。

    這是他所料到的局麵,隻是沒想到可能是因為年齡相差太大的原因,他所在張興鑫麵前表現出來的不同尋常,恐怕換來的真的隻有這十分鍾見麵的時間。

    想要改變這樣的狀況,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成功的。

    郝俊並不想做徒勞無用功,他索性幹脆地擺出了他特意求見嚴開順的目的,以此來先打破這種讓他不舒服的感覺。

    嚴開順看著郝俊遞給他的文件,還有一張清晰的蓮花市市區地圖,有些疑惑地望著少年清秀的麵容。

    “嚴市長,我這次來是為了幫我的一個哥哥承包市郊的一塊土地!”

    他點了點地圖,目帶征詢。

    嚴開順這才注意到地圖上蓮花市郊區的部分被用紅筆圈出了一塊,顯然是郝俊口中想要承包的地方。

    “我能問問這塊地的用途嗎?”

    “養魚!”郝俊笑著回答。

    嚴開順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點轉不過彎來,他甚至認為這是眼前的少年再開他的玩笑,抑或是在無理取鬧。

    當然,良好的市長修養還是讓他按捺下心中的狐疑和不解,繼續問道:“類似這樣麵積的土地承包,隻要在相關部門走一下章程就行了,似乎用不到我親自批示吧?”

    郝俊心道,終於講到正題了!

    他忍不住向前挪了挪身子,“嚴市長,雖然這塊土地的麵積並不大,也如您所說,若是其他地方的土地,若是按照正常程序走,的確也很容易就能給批下來,但恐怕這塊土地就不行了!”

    嚴開順的目光一閃,盯著少年人的眼睛道:“哦?這是為什麼?”

    “因為它離舊城區實在是太近了!”

    郝俊就這樣平靜地看著嚴開順,絲毫不為老人越來越犀利的眼神所動。

    嚴開順目光微垂,顯然是不想讓少年看到他的表情,因為此刻他臉上顯露出來的是幾分淡淡的震驚。

    郝俊用紅筆所圈出來的土地,位於滬興高速公路經過蓮花市的開口的下遊段,是屬於蓮花市市區最邊緣的郊區,除了少數的農耕用田之外,其餘皆是荒地,偶爾有幾個小承包商在這裏開辟出來種植經濟林的作物,規模小得可憐,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郝俊所說的用來“養魚”,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嚴開順是絕對不相信的,因為那附近根本就沒有河流,連一池像樣的水塘都沒有,即使是人工開鑿,在蓮花市養魚也不可能獲得收益,這是連十歲小孩都知道的事情。

    但少年人一下子就點到了舊城區,這就不得不讓嚴開順浮想聯翩。

    舊城區的確毗鄰這塊荒地,但這塊荒地包括舊城區在內,地理位置極其特殊。

    若是將郝俊提供的地圖的地域擴大到整個東南省的北部地區以及滬城,將滬城、興城、新海三個這個地區最為發達的城市用三角形連接起來的話,舊城區和這塊荒地恰恰就處在這個金三角形的最中心位置。

    滬興高速公路通車不久時,還隻是極少數人注意到這個地方無與倫比的地理位置,甚至連當時最為蓮花市市長的顏開順都沒有想到。

    滬興高速公路一旦運轉起來,這個地方就等於說是一個極其重要的中轉站,甚至說可以與其他三個城市相互照應,形成一個四通八達的金三角。

    而龍騰集團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奪下了蓮花市的舊城區改造計劃。

    當時龍騰集團利用獲取少得可憐的利益的代價來換取蓮花市市委和市政府的全力支持,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完成了一切重要審批和建設的繁冗手續。

    正當所有的蓮花市官員都認為這是龍騰集團一次支援家鄉建設和反哺社會的無私舉動時,嚴開順卻敏銳地發現了問題所在。

    他無意中一次瀏覽蓮花市的地圖時,驚訝地發現了這個因為滬興高速這條大動脈而盤活的心髒的位置是如此這般的不可代替,而當他想要努力彌補的時候,龍騰的大量重型施工設施已經開赴舊城區,一切為時已晚,他似乎已經無能為力。

    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嚴開順在痛定思痛之中,終於意識到了龍騰集團下一步的目標,那就是同樣位於這個心髒地帶,毗鄰舊城區的市郊區。

    這一回,嚴開順說什麼也不會再讓龍騰集團占得半點便宜,除非這個耍心眼耍手段的商業巨艦拿出點誠意來跟蓮花市政府談,否則這塊地就絕不會輕易地再交給龍騰。

    而由此,嚴開順也變得越來越不喜歡那個龍騰集團在蓮花市的代表人物劉長水了,一看到此人的笑,嚴開順的心裏就有點膩歪,但為了舊城區的改造,又不得不虛與委蛇。

    這其實也是當時蓮花市的內鬥帶來的另一個負麵影響。

    當時的顧氏還與馬如龍處於絕對的對立狀態,但是以馬如龍的大局眼光和所處地位,自然也看到了龍騰集團的陰謀伎倆。

    但由於城市規劃這一塊一直牢牢地掌握在市政府的手裏,他插不進手,也不想去插手,更何況,舊城區的改造項目,本身其實對於蓮花市來說也是一件大利事,隻不過是蓮花市市委和市政府吃了大虧而已,木已成舟,隻能全力支持舊城區的開發建設,以此來求得規劃部分的政績。

    但由於在荒地的占用進度極其緩慢,總是會冒出一些大大小小的麻煩,龍騰集團在舊城區改造上的速度就變得極其緩慢。
light206 發表於 2018-4-14 21:58
說動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舊城區的改造是一次**裸地對蓮花市市委和市政府的綁架,官場手段極其老到的嚴市長卻是沒想到高高興興地吃了這個悶虧,如何不惱,如何不氣?

    恐怕他之所以對郝躍飛堅定不移的支持,一定程度是受了這個事件的影響吧,更多的是想要劉長水難看,讓龍騰難看。

    不過,這樣的事實,在市委和市政府內部都絕對都是禁忌,隻有極少數層次較高的人才能夠知曉其中的秘密,但誰也不會冒著得罪蓮花市一二把手的風險大去肆宣揚,郝俊一個遠離政治的十七歲少年沒有理由知曉。

    嚴開順慢慢地從躺椅上坐直了身子,目光犀利地直視少年清澈的眼眸,仿佛要從他的眼神裏看到他想要看到的東西似的。

    隻是從這一個細微的動作,郝俊知道,這位嚴市長閑適的心態已經開始慢慢轉變,盡管他隻是在言語不經意之中,似乎“恰好”地點到了秘密的冰山一角,但效果十分明顯。

    郝俊的確觸到了嚴開順最為敏感的神經,他發現這一次本就突兀的求見,似乎是一次預謀,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應對這個看似無害的少年。

    不過,嚴市長還是本能地希望眼前的少年抑或是講授他的人,隻不過是“不小心”地“無意間”地尋到了事情的關鍵。

    看著眼前慈祥和藹的老者一下子轉變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市長,那一雙似是渾濁的蒼老眸子裏時不時發出讓人無法直視的精光,郝俊終於在此刻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了一個真正掌握著大權的上位者的威勢。

    但他有何所懼!

    “嚴市長,畜牧業,養殖業,包括漁業用地,據我所知都可以享受到市政府的優惠政策?”

    少年人一本正經的語氣還是讓他感到惱怒,他的雙手已經擺放在了辦公桌上,整個人身子向前,呈現出一種逼人的壓迫感。

    “這塊地,我哥哥的確希望在承包協議上能夠明確寫明是用來養魚的!”

    郝俊攤了攤手,更顯得從容不迫。

    嚴開順莫名地發現,從接觸的一瞬間開始,他擺出的高高在上的長者姿態卻在無形之間被化解得一幹二淨,眼前的少您就像一個絲毫沒有破綻的堡壘,讓他感到無所適從,甚至都不知從何處下手。

    “難道自己真的老了嗎?”

    嚴開順在這一瞬間,內心居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回過神,他知道,他不能再把郝俊當做一個小孩子來看待了。

    “為什麼會看上市郊中心的這塊地?”

    嚴開順微微歎了口氣,選擇采取主動,直入主題。

    郝俊麵色反而在這一刻變得嚴肅起來,他的避重就輕隻不過是想要與嚴開順站在平等的角度對話,畢竟他不想讓老市長認為他想要做的,想要說的,都隻不過是少年人的天真,抑或是別人的指使罷了。

    他需要嚴開順認真地考慮他的話,他想要做的,從而達到他的目的。

    看來,嚴開順的主動,已經讓他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不過,若是再在“養魚”上繼續糾纏,恐怕就會被這位老者看成是在戲耍他,反而會適得其反了,這是郝俊絕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請原諒我的無禮!”郝俊真誠地道歉,“嚴市長,‘養魚’隻是一個擺在文件上的名目而已,我真正想要的是用紅筆圈出的這塊地的承包權而已!”

    “至於我為什麼想要這塊地,因為我不想讓龍騰,不想劉長水輕易地得到它,就是這麼簡單!”

    嚴開順終於從少年人的嘴中聽到了“龍騰”二字,神經反倒是莫名地輕鬆了下來。

    他突然間想起,眼前少年人的父親,正與劉長水在默默地展開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似乎從四麵八方而來的壓力正無所顧忌地湧向鳳塘區。

    而他,正是幕後郝躍飛的一個支持者。

    “我想以您的睿智,恐怕早就看到了龍騰的野心,在滬城,興城和新海之間,以滬興高速公路為代表的公路線幾乎不約而同地在舊城區和市郊這兩個地方形成了交彙,它們就是整個三角的樞紐和心髒!”

    嚴開順點了點頭,微微出了口氣。

    “這個心髒被大動脈滬興高速地通車而徹底激活,龍騰的眼光和手段的確不容小覷,它比任何人都早一步看到了這個機會,所以他在這個心髒上輕而易舉地占據了一席之地,從而開始了一步步預謀奪取整個心髒的計劃!”

    郝俊發現嚴開順嚴市長此刻臉上流露出來的是一種極其厭惡的表情,他厭惡龍騰的yin險,厭惡龍騰的膽大妄為,厭惡龍騰的貪得無厭!

    少年人略顯清冷的聲音繼續在市長辦公室裏回蕩:“從舊城區的計劃啟動開始,整個城市規劃就真正被帶動起來了,龍騰卻為何偏偏放慢了開發的步伐,我想這個嚴市長比我更有體會,因為他綁架了整個市政府,隻是為了他們集團的私利!”

    被少年一字一句地擊中心中的痛處,嚴開順有些羞憤和不堪,而更多的則是對於龍騰的憤怒,還有幾分淡淡的無奈。

    “我想,無論是誰碰到這樣的事情,心情總是會很矛盾的,您無法輕易作出一個決定,因為您是一個市長,站的角度要比我們這些平民百姓要高,看問題所要考慮地也比我們要複雜!”

    嚴開順的內心微微輕鬆了一分,不知從何時開始,少年人的話已然能夠調動他的心情了。

    “其實問題最為關鍵,也最為糾結地症結其實就是因為您的身份,或者說是整個蓮花市市委和市政府的身份!但若是把您換成是我,或者是我的哥哥,一個普通的蓮花市人呢,想必就沒有太多複雜的顧忌了吧?”

    嚴開順眼睛驀地一亮。

    終究是老官場了,似乎在這一瞬間就抓到了最為重要的東西。

    他之所以難,難就難在他的身份,他所能夠被舊城區的改造計劃輕易左右的蓮花市市長的身份。

    他被表麵現象迷惑了太多東西,龍騰能夠輕而易舉地拿下許多原本承包給別人的小土地造成了一個似乎很容易得出結論的假象,讓他以為隻有將市郊的土地掌握在政府的手裏才能真正地跟龍騰打擂台。

    但若是交給一個兩方都不相幹,卻有勇氣與龍騰對抗的人呢?

    嚴開順被這種可能性激活了思維一般,想象著各種細節及可能。

    少年人此刻微笑的容顏在嚴開順的眼裏似乎一下子變得順眼起來。

    隻不過,用這樣一塊地用來養魚?

    嚴開順覺得有必要和這個思維有點天馬行空的少年好好的聊一聊!

    那個他所謂的哥哥,是否能夠抵擋得住龍騰集團本身以及隱藏在它身邊複雜而且龐大的關係網?

    這樣一塊地是否能夠讓龍騰集團真的投鼠忌器,放開對政府的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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