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仙官 作者:暗黑茄子(全書完)

 
V123210 2018-5-2 19:13: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810552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4 23:20
第二百三十九章 做客刺史府

    關於《自省論》的風波,楚弦幾乎沒有任何動作,那邊簡文德等人的攻擊就自己土崩瓦解,而且還搭上了他們自己的前途。

    這,當真是奇妙,更是成為最近官場上人人談論的話題。

    南疆州刺史宋元中,現在終於是放心了。

    不光是因為楚弦那邊穩如泰山,還因為,之前發生在南疆州的文獄之案,平反了,死掉的官員那沒法子,但活著的,就得給人家一個說法。

    為其正名,那是沒得說,而且還得官復原職。

    最近宋元中就在為這件事發愁。

    春江文院現在的主編官那是吏部派下來的,資歷足夠,年歲也大,做事十分穩重,做主編官那是沒有問題。

    副編撰就是楚弦,那也是立了大功,編撰兩部傳世之作,聲勢無可匹敵,實際上,按照現在楚弦的功勞,陞官那是沒問題的,況且之前文院的副編撰紀文和也平反,所以如果要官復原職,就得讓楚弦挪位置。

    這件事,宋元中還是想聽聽自己這個屬下楚弦自己的意見。

    沒法子,現在楚弦已經是『紅人』,自己即便是刺史,也不能不重視。更何況宋元中是有能力也有眼光的人,現在他若看不出楚弦的潛力,那就是瞎子了,所以和楚弦搞好關係至少沒什麼壞處。

    思考了片刻,宋元中就叫來下人,吩咐道:「去文院找楚編撰,就說,本官今晚請他來刺史府做客。」

    那下人領命傳話。

    「刺史大人要請我去刺史府做客?」楚弦一愣,隨後是想到了什麼,便應了下來,這可是刺史邀請,其他官員,即便是春江城的府令和主書,都未必有這種殊榮,這面子,楚弦又哪裡能不給。

    轉眼夕陽西下,楚弦只帶了戚成祥,兩人一併前往刺史府。

    刺史,又稱一州府君,乃是州地級別最高的官員,有對州地官員管轄,甚至任免的大權,自然,作為聖朝官員,想要執掌一州,修為也是必不可少的。

    光憑官術,已是遠遠不夠,所以基本上能做到刺史的人官,要麼武道絕倫,要麼術修驚天。

    一般來說,刺史,武道得是宗師境界,術修,怎麼也是達到神關,就算不是內煉金丹,也是奪陽炎的階段。

    說起來,楚弦的修為,也馬上要達到奪陽炎的程度,所以楚弦在修為上,已經是達到州長史級別,而且因為修煉的是大洞真經這種最為正統的金丹內煉功法,所以他的根基是相當穩固的。

    如今楚弦和三年前的『無人問津』完全不同,走到路上,遇到的官員都會主動來打招呼,即便是官位高過楚弦的也是一樣。誰都知道,楚弦將來前途怕是不可限量,這種前途無量的人,自然是要提早結交。

    刺史府並不奢華,相反,比文院都要小了太多,府中卻是精緻,大到雕樑畫柱,小到一個普通的擺件,無不透露出宋元中的品味。

    而且這一次擺的是家宴,除了楚弦和戚成祥之外,其餘的居然都是宋元中的家人,不得不說,宋元中很會拉攏人心。

    宋元中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已經入仕為官,只不過官位都不高,據說是在一些小縣,沒想到這一次也回來了。至於三兒子宋劉曄,楚弦認識,這傢伙估摸是怕同時得罪楊克和沈子義,所以這三年來根本沒出現過,雖說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但三年過去,宋曄看上去也沒什麼長進。

    宋元中有一妻一妾,大兒子和二兒子也都娶妻生子,一家人倒是和和睦睦。此外,宋元中也完全沒有小瞧戚成祥這個楚弦的護衛,尤其是在知道戚成祥已經考取榜生之後,更是想了想道:「成祥武藝高強,而且還是榜生之身,理當是為聖朝效力,這樣,我為他安排了一個官職,去做九品教場刀尉,雖然只是一個正九品,但那也是名入官典的正式官員,有了這第一步,以後就有機會繼續上升,就是不知道楚老弟你舍不捨得讓成祥去了。」

    顯然,宋元中不知不覺當中已經是改變了對楚弦的稱呼。

    現在他居然是稱呼楚弦為老弟。

    要知道楚弦的年紀比他三兒子宋曄都小一兩歲,可很明顯,宋元中壓根沒有將楚弦當成那種小輩,而是當成了官場上的『同僚』,雖然楚弦是他的屬下,但對方在文人眼中的地位已經遠超自己。

    就從今日以家宴的形式招待楚弦來看,宋元中這是想要和楚弦真正的打好關係。

    楚弦自然看得出來,當下是道:「刺史大人抬愛我這護衛,那是他的福分,成祥跟了我已經五年了,也的確該為他鋪一鋪路,戚刀長,你願不願意去做那教場刀尉?」

    那邊戚成祥衝著楚弦道:「大人如何安排,成祥就如何做。」

    這是絕對的服從。

    一旁的宋元中看了一眼,心中也是不免有些震驚。

    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這戚成祥武道不凡,應該已經是先天巔峰,甚至,已經快要觸碰到宗師境界的門檻。

    這種高手一般都有自己的傲氣,哪怕是屈居人下,也會有他們自己的想法,可宋元中看到的戚成祥,是絕對的服從,甚至,對方看向楚弦的眼神中,除了恭敬,甚至還有崇拜和一絲絲的懼怕。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宋元中自問他的御下之法很是高明,但那也是經過時間積累起來的,和任何技巧一樣,都需要千錘百煉的練習和積累。

    但問題是,楚弦才多大?

    按照官典上記載的,才二十一歲,難道這小子從娘胎裡就開始學為官之道?

    這世上總有各種天縱之才,所以宋元中覺得楚弦就是天生當官的料,再聯想到三年前,楚弦主動請辭洞燭司的官位,甘願跑到春江文院做編撰,以及如今兩部傳世之作,名震天下,說是運氣和撞大運,宋元中才是第一個不信。

    所以不知不覺當中,宋元中已經是忽略了楚弦的年齡,而是將對方當成了和自己旗鼓相當的人物。

    「那,就勞煩刺史大人安排了。」楚弦這時候說話,打斷了宋元中的思緒,後者一笑:「教場刀尉負責訓練州兵,更有調動百夫長之權,那也是實權武官,不過我相信,成祥必能勝任。」

    這件事,就算是說定了。

    飯桌上宋元中的妻妾都是微笑,待人得體,但她們包括宋元中的三個兒子,心中卻是一直在震撼當中。

    說實話,他們一開始是沒將楚弦一個小小的七品編撰放在眼裡的,一來是官位不高,二來對方年紀也太小。

    用一些人的話說,毛都沒長齊,不足道哉。

    哪怕是開飯之前,他們表面笑,心裡卻是不服氣,尤其是宋元中的大兒子和二兒子,因為一直在下屬的縣地做官,所以對楚弦的瞭解不深。

    不過這一點上,三兒子宋曄就要強很多了,他是仔細研究過楚弦的,多方打聽之下,自然也就知道了一些楚弦當年的隱秘之事。

    洞燭司的兵長佐官啊那是,當時洞燭司兵長空缺,等於,這楚弦就是兵長,要知道宋曄之前見過一些京州的紈褲子弟,對方吹牛皮的時候總是將能否調洞燭內衛來護衛當成炫耀的資本,而且父親宋元中也說過,洞燭司辦事,就是他這一州刺史都得配合,可想而知洞燭司兵長是何等實權的人物。

    但這楚弦居然就真的不做那兵長,跑來做編撰,有人說是楚弦犯了事,被撤職,所謂自己請調那是為了好聽一些。

    可宋曄打聽過,楚弦請調是真的。

    就現在來看,楚弦三年磨劍,一飛衝天,似乎這一切,都在楚弦的預料和算計當中,更恐怖的是,當年春江文院的文獄之案,居然因為他的一篇《自省論》平反了,當年楊克還說楚弦是為了一個罪官之女才跑來做編撰的,當時只是當做笑談,可現在,那位罪官之女,據說也是回到洞燭司,而且,官位還提升了。

    這很有可能,也是楚弦的手段。

    光是這些,已經足夠讓宋曄敬畏楚弦,畢竟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告誡過自己,要想方設法和楚弦打好關係。

    但還有一件事,雖然無論怎麼看都和楚弦沒有關係,但宋曄就是覺得,這很可能是楚弦在暗中做了手腳。

    那就是京州楊家嫡孫,楊克的事情。

    楊克被巫族擄走,生死不知,這一件事雖然很是隱秘,但紈褲子弟的圈子裡還是傳開了,畢竟楊克在紈褲子弟的圈子裡屬於大佬級的人物,這樣的人一下子沒了消息,總會惹人注意。

    可能就連楊家的人都不認為這件事和楚弦有關係,幾乎是八竿子打不著,可宋曄有一種直覺,一向天運加身,受上天眷顧,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挫折的楊克突然被人破運,被異族擄走,很有可能和楚弦有關係。

    證據,宋曄沒有,一來是他覺得楚弦邪性,二來楊克被擄和楚弦突然崛起這兩件事發生的十分接近,還有最重要一點,三年前在鎮南侯府裡,楊克譏諷楚弦的時候,他就在現場,且看到了這樣一幕。

    就在楚弦與那沈子義和李家小姐走的時候,前者看了一眼楊克。

    那眼神,就像是在盯著一個死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4 23:21
第二百四十章 楚弦陞官

    宋曄這輩子都不會忘了那個眼神。

    當時就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說一句丟人的話,宋曄當天晚上都因為那個眼神做了噩夢被嚇醒。

    所以三年來,宋曄基本就沒去過文院,別人打壓楚弦,他不參與,一來是因為有沈子義的關係在,還因為,他有些怕楚弦。

    而現在,宋曄的恐懼更甚,他就是覺得,楊克突然倒霉肯定和楚弦有關係。

    就在宋曄胡思亂想的時候,飯桌上,楚弦已經是和宋元中酒過三巡,這時候談論的卻是楚弦的官位。

    「楚老弟,以你的學識和能力,繼續在文院待著,那是屈才了,我有意上書吏部,為你陞官。」宋元中直接道出了他的打算,果然,就如同他所預料的一樣,楚弦沒有特別興奮,但也不是毫無表情。

    「刺史大人若有差遣,楚弦必全力以赴,絕不會丟刺史大人的臉。」楚弦表態,那意思就是接受宋元中的安排。

    宋元中點頭。

    他還真怕楚弦自持大才,變的狂傲起來,所以這一次家宴,宋元中故意捧著對方,就是要看著楚弦會不會被沖昏頭腦,暴露出一些本性。

    但他失望了,或者說,是放心了。

    楚弦的穩重,出乎了他的預料。

    就在這時候,從外面走來一個人,乃是一個碧裙少女,荳蔻初開的年華,有一種少女特有的羞澀,只是楚弦能看出,這少女體弱,應該是從娘胎裡就帶著病根。

    見到這少女,宋元中一愣,卻是露出慈愛之色:「憐玉,你身子不舒服,怎麼也出來了?」

    很快楚弦就知道,這少女叫做宋憐玉,乃是宋元中的小女兒,今年才十四歲,本來這個年紀的女子也不方便出來待客,再加上最近生病,所以就沒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自己跑出來了。

    看得出來,宋元中極為疼愛他這個小女兒,不光是他,宋憐玉的三個哥哥對她也是極為呵護,尤其是宋曄,直接是將位置讓給他這妹妹。

    顯然宋憐玉是讀過書的,很有禮數,她先是安撫父母,然後才道:「聽聞楚先生來家做客,憐玉又怎能不出來招待。」

    說完,又道:「楚先生的江山河志,讀之波瀾壯闊,讓人心生嚮往,恨不得也想親自遊歷諸州,體會那萬千人文,天下之大,只是我自幼體弱,也只能讀讀書,從文字中體會,說起來,憐玉是來謝謝先生,若不是先生著書,我怕連這點幻想都沒有了,即便是死,也無憾了。」

    宋元中一聽,立刻是道:「憐玉休得胡說,這些年爹請了那麼多大夫,已經是將你身子調理過來,再過段日子,我帶你去京州,找李醫仙求醫問藥,定然能治好你的頑疾。」

    宋憐玉則笑,當真是溫婉如玉:「爹,我這頑疾是先天而生,之前那些大夫都瞧了,也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李醫仙醫術再高,也無法幫我重塑肉身,實際上女兒並無牽掛,爹,娘,還有三位兄長待我極好,也希望爹娘和兄長不要太過牽掛玉兒,畢竟人生在世誰無死,便是修煉成仙,也有壽元,壽元耗盡,也得歸於黃土,太宗聖祖都難以避免,做不到天地同壽,玉兒天生體弱,能活到現在,已是無慾無求。」

    宋元中一聽,又是苦笑,又是憐惜,看得出來這位權勢極大的刺史大人,也有無能為力之事。

    這是對方家事,楚弦自然不便多說,只不過他觀察宋憐玉,她雖天生有隱疾,卻又不像是命薄之人,應該是另有隱情。

    不過楚弦醫術雖然不差,但也是跟著李紫菀和李附子學的,要說醫術,他們兩人才是厲害,所以既然宋元中打算帶宋憐玉去京州尋醫仙李附子求醫,那自己還是無需多管閒事了。

    如果真的連李附子都治不好的人,那自己肯定也是沒法子的。

    看得出來,宋憐玉極為崇拜楚弦,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是她與楚弦在對話,估摸宋元中也很少見到自家女兒如此高興,所以不忍打斷,包括他在內,其他的人都是配合兩人說話。

    宋憐玉毫無疑問是對楚弦有好感,一個沒法子出門,成天在家的荳蔻少女,除了看書,就沒別的事情可做,自然,唯一接觸的書籍,就成了她所有的慰藉,她尤其喜歡楚弦寫的江山河志,如此,由崇拜到喜歡,那也是順理成章。

    這一點,不光是楚弦能看得出來,宋元中等人也不是瞎子。

    宋憐玉身子還是不行,說的話多了,就會累和疲倦,她自己也清楚,所以雖然意猶未盡,但還是無奈告辭回去。

    等到宋憐玉走了,宋元中才長長的嘆息一聲,衝著楚弦道:「楚老弟,謝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楚弦剛才是在順著宋憐玉說話,為的,就是讓她高興,所以宋元中才會對楚弦道謝。

    不光是宋元中,他三個兒子看向楚弦,也是充滿感激。

    這一刻,宋元中似乎不是那權勢滔天的南疆府君,而只是一個無奈又慈祥的父親。

    楚弦想了想,還是借來紙筆,寫下了一個藥方。

    「刺史大人,楚弦早年遊歷四方,也學過醫術,鑽研過醫道,這一份藥方刺史大人可拿去應急,而以我所見,還是應該早點去尋醫仙,相信以醫仙的醫術,能治好令嬡的頑疾。」

    宋元中只當是楚弦的好意,至於楚弦的醫術,他並不相信有多厲害,畢竟在他看來,楚弦學識高不假,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反倒是宋曄盯著楚弦寫出的藥方,心裡有一種感覺,這藥方,絕對有用。

    平復了一下心情,宋元中便道:「南疆州西北之地,有一城地,城名雲龍,你可知道?」

    楚弦點頭。

    他可是寫過江山河志的,焉能不知各地情況,雲龍城屬南疆西北,地勢險惡,山林茂密,有的甚至綿延千里,山中獅虎猛獸眾多,還有蛇蟲毒物,因為林茂且深,所以一年四季都有瘴氣,遠看似雲霧,又曾傳聞此處有龍出沒,所以才得名,雲龍山,山中之城便是雲龍城。

    雲龍山當地之人體質相貌都與中原人不同,還有原住部落,人數眾多。

    宋元中見楚弦點頭,便道:「我有意調你去那雲龍城,擔任府令。」

    楚弦沒說話,府令自然是比自己這小小的副編撰要實權的多,那可是主政一城,包括所屬縣地,到時候自己的官品,必然會提升到六品,就算是從六品,那也算是官升一級了。

    只是楚弦知道宋元中肯定還有別的話沒說。

    果然,宋元中擺擺手,他幾個兒子,一妻一妾都離開,飯桌上只剩下楚弦和他兩個人。

    「你的官品,自然會提升一級,暫時從六品,從六品擔任府令,也算是適合,如果能待夠一年,升你正六品也沒什麼。」宋元中說完,看了楚弦一眼,楚弦自然聽出來對方話裡的意思。

    「待夠一年?也就是說,很難待夠一年。」楚弦問了一句。

    宋元中點頭:「你先聽我講完,再決定去不去,說實話,這雲龍城的情況極為特殊,光是過去的一年時間裡,算上你的話,已經是換了第三任府令了。」

    這個楚弦就不知道了,顯然,按照宋元中所講,那雲龍城就是一個誰都不願意接手的爛攤子。

    「雲龍城所管轄的城地廣闊,周邊的縣地就有二十多個,這裡面還包括了兩個最大的原住民部族,一個烏夜部族,一個素蘭部族,這部族人不服管教,不服約束,甚至還發生過將委派過去的縣官打回來的事情,除此之外,雲龍城府中官員拉幫結夥,其中城府主書官還是長史范大人的親侄子,叫做范承水,有這一層關係,我也不好太過干涉,原本這一次是要將那范承水提拔到府令的位置,只不過那人風評不好,也沒有突出政績,資歷也不夠,要我來說,他做主書都不夠格。」

    說到這裡,宋元中臉上帶著氣,楚弦也理解,這官面上的事情,即便是貴為府君刺史,也有難辦的時候,畢竟長史的級別和刺史相差無幾,范長史的年紀又大了宋元中至少二十歲,所以如果發生摩擦也不合適。

    「之前我派去的府令,本想是讓他們好好站穩腳跟,將南疆州的情況查清楚,但他們不爭氣,居然都是灰頭土臉的回來,要麼就是被查出了問題,要麼便是大病不起,總之,邪門的很。楚老弟,你不簡單,有本事,有魄力,這次你幫我一把,去這雲龍城做那府令,若是你都不行,我也只能將這地方的府令之權交給范長史,讓他去委任了。」

    宋元中說話的時候,楚弦也是在沉思。

    雲龍城的情況,楚弦不瞭解。

    前世的記憶裡也沒有關於雲龍城的記憶,按理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大事,當然,楚弦也知道,宋元中有句話沒說,那就是他那邊還得安排紀文和這個老編撰官,自己若是調離,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紀文和官復原職,還讓對方做文院副編撰。

    想到這裡,楚弦點頭,同意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5 19:46
第二百四十一章 趕往雲龍城

    楚弦當初去定海縣上任的時候,還不是形勢複雜,他依舊是解決了,這一次去雲龍城做府令,那就是城中的一把手,頭號主官,想來就算有什麼麻煩,也應該是能輕鬆解決。

    見楚弦同意,宋元中大喜。

    「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將雲龍城交給你了。」宋元中彷彿是丟出去一個燙手山芋一樣,這讓楚弦暗想,宋元中安排這個府令給自己,究竟是好心,還是存了其他心思?

    仔細想想,宋元中應該不會存了壞心思,最有可能的是,他實在是沒有可用之人,所以才想到了自己,也是期望自己能在雲龍城打開一片天地。

    因為即便是自己做不夠一年離開,官品依舊是從六品,以自己之前的積累,就算是調離其他地方,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酒足飯飽,楚弦謝過宋元中招待,然後準備告辭離去。

    不過還沒有,被宋曄攔了下來,後者十分恭敬,面對楚弦哪裡有他宋三公子的威勢,那是客客氣氣,楚弦還以為宋曄有什麼要事,結果對方只是送來一個腰懸雙魚陰陽佩。

    「這是?」楚弦接過來一看,這玉珮做工精緻,玉質上乘,入手溫涼。

    宋曄道:「這是小妹送你的。」

    宋憐玉給的?

    楚弦瞬間明白這是什麼,有心不收,但宋曄早就退後幾步,自己也不好追上去還給對方,只不過一想,自己堂堂正正,既給宋元中寫了藥方,那藥方可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所以收個東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是診金了。

    對於此,宋元中就當沒看到,裝糊塗這種事,宋元中早就是宗師級別。

    等到楚弦離開,宋元中單獨將宋曄叫到身邊。

    「那玉,是玉兒給的?」宋元中想要確認一下,宋曄點頭:「爹,你知道小妹的脾氣,她要做的事情,我也不敢攔著,我怕她……」

    「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宋元中擺擺手,對於女兒傾心楚弦這件事,宋元中倒也不反對,只可惜,自己女兒命薄,也不知道能不能將身上的先天頑疾給除去。

    「對了,我剛才就觀察過,你似乎,很怕那個楚弦?」宋元中這時候衝著宋曄問了一句,宋曄聽到,眼皮一抽,小聲道:「爹,您看出來了?」

    宋元中道:「廢話,爹為官這麼多年,若是看不出這個,那也做不到一州刺史的位置,說吧,怎麼回事?」

    宋曄想了想,還是將他自己的猜測和顧忌說了出來。

    宋元中仔仔細細的聽完,然後極為讚許的看了自己這三兒子一眼:「不錯,曄兒,你長大了,懂事了很多,至少這件事上,你看到的東西,甚至比我還多,先不說楊克的事情,這件事,你記得,除了與我說之外,以後爛在肚子裡,擱誰也不准再提半個字,你想想,這件事關系到楊家,如果你的直覺是錯的,那一旦洩露,楚弦要倒霉,咱們怕也得受到牽連,而如果你的直覺是對的,那按照你的直覺,得罪了楚弦,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宋曄一想,急忙點頭,顯然父親考慮的極為周全。

    宋元中這時候又道:「我再問你,你覺得,這楚弦會走多遠?」

    宋曄一聽,知道是父親在考自己,當下是正色,冥思苦想,然後將自己所想的道出:「他沒什麼根基,能一路陞官,甚至任職洞燭司,三年前,在楊克壓制下,尚且能三年磨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我想,此人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說的好!」宋元中這時候嘆了口氣:「咱們宋家,何嘗不是沒有根基,頭上沒人啊,我雖是鹿文聖的門生,但鹿師門下的門生何止數百?這個是指靠不上的,這些年,你爹我摸爬滾打,刻苦修煉,勤政為公,但做到一州刺史,已經是頂天,官位如此,修煉上也是如此,我修神關金丹之法普通,而且天資一般,不太可能更上一步,也就是說,這輩子,法身境無望,有朝一日,我死了,我的後代子孫怎麼辦?所以說,我們要未雨綢繆,眼光要放遠一點。」

    宋曄也是開了竅,居然是聽懂了他爹的意思,當下是道:「父親,您的意思是?」

    宋元中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道:「你大哥和二哥都已經入了仕途,你也考了榜生,這樣吧,我讓你跟著楚弦去雲龍城,做什麼,讓他給你安排。」

    「這!」宋曄嚇了一跳。

    「怎麼,你還不願意?」宋元中眼睛一瞪,宋曄立刻是不敢吭聲。

    「就這麼定了,這是一個機會,雲龍城那爛攤子,或許只有楚弦這種人才能應付,你跟在他身邊,多學,多看,別耍性子。」宋元中告誡,宋曄心中流淚,暗道我敢麼?那楚弦太詭異了。

    楚弦不知道宋元中將宋曄給自己安排過來,回文院的路上,楚弦吩咐戚成祥:「這次我去雲龍城,你就留在春江城,你的差事是在這裡,順便幫我看這家。」

    戚成祥有些不放心:「大人,雲龍城情況不明,我跟著過去要好一些。」

    楚弦一笑:「我帶著洛勇和洛妃就行,記住,我以後需要的是在官場上的幫手,你入仕之後,有機會我會替你說話,至少在兩年內,讓你提升到八品。」

    戚成祥沒有多說,他完全是聽從楚弦的安排,對於下屬,楚弦絕對是沒說的,如果換一個人,又豈會在意自己的前程?

    更何況,洛勇經過這三年的磨煉,實力提升的讓人害怕。

    單打獨鬥,戚成祥自問已不是洛勇的對手,甚至都不敢去接洛勇的一棍。

    至於洛妃,戚成祥不知道具體這丫頭有多厲害,反正,洛勇經常是被他這妹妹虐的哇哇亂叫。

    有這兩人跟在楚弦身邊,戚成祥還真的是放心。

    「記住,官場法則,多聽少說,培養自己的勢力,還有,認真做事,不可偷奸耍滑。」楚弦又叮囑了一句,戚成祥全都認真記下。

    楚弦在家陪了楚黃氏幾日,然後這才帶著洛勇和洛妃,前往雲龍城上任。家裡有專門的下人伺候,也有護衛,所以楚弦倒也不擔心。

    準備出城的時候,楚弦見到文院的文官等在城門口,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身形消瘦的老者,楚弦知道這是誰。

    顯然,這些文官是來送自己的,至於那老者,正是紀文和,也就是紀紋的父親。

    紀文和沒有說話,只是衝著楚弦拱拱手,然後就回去了。

    這裡面的意思,楚弦覺得有幾層,一個是他在感謝自己,畢竟沒有自己的《自省論》,他的案子就沒法子平反。

    還有一個,是在觀察自己,也不知道紀紋有沒有和她爹說什麼,楚弦覺得,肯定是說了什麼,就算沒說,紀文和也肯定看出了什麼。

    男女之事,楚弦暫時不去想了,先做好眼前的事情才是正事。

    ……

    一駕馬車,慢慢行進在崎嶇的山路上,道路不平,所以就走的慢,不過也沒法子,去雲龍山的道路,就是如此難行。

    趕車的人是一個身材高大極為壯碩的男子,這人雖然高達威猛,但卻是一臉玩世不恭,嘴角咬著一根狗尾巴草,帶著一種痞性。在這壯碩的男子身邊,坐著一個神色無奈的公子哥,這位衣著不凡,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忐忑,一絲激動,一絲無奈,許是坐久了,他挪了挪屁股,然後將頭靠在後面的車廂上,想聽聽馬車裡面的動靜。

    馬車裡,則有一男一女。

    女的一身黃杉,靠在馬車一側,妙目偷偷看著坐在另外一邊的男子。

    就好像對方臉上有什麼東西引得她一直偷看一樣。

    這時候,烈日當頭,突然陽氣湧動,馬車上猛然出現一道火焰旋風,木質的馬車頂篷直接被燃燒掀飛,直飛起五六丈高,還沒落下,就已經是燒了個精光。

    這一下變故,嚇的趕車的男子猛的停下,至於旁邊的公子哥更是嚇的哇哇大叫,身子一晃,從馬車上摔下來,車裡那黃杉少女也是抬頭望著空曠的車頂,小手捂著胸口,一臉嚇到的模樣。

    只有坐在對面的男子此刻渾身冒著熱氣,睜開眼睛,搖頭道:「好懸好懸,差一點把自己給烤了。」

    「師父,你修的是什麼功法?這奪陽炎的階段我也經歷過,卻沒有你這般凶險。」黃杉少女好奇無比,開口詢問。

    楚弦先運轉功法,然後一把將屁股後面的冰蟾抱在懷裡給自己降溫,然後看了一眼對面的洛妃:「這個和功法無關,我之前只是想嘗試一下新的法子,或許可以提升一些修煉速度,不過還是有些冒險了。」

    這一路去雲龍山,楚弦在路上自然不會浪費時間,該修煉的還是要修煉。

    他已經修煉到神關大境中奪陽炎的階段,和洛妃的五毒蟲師經的奪陽之法不同,五毒蟲師經很簡單,也容易,那就是修煉蟲傀,以蟲體吸納陽炎之氣,儲蓄體內,等到積累到足夠,就可以內煉金丹。

    吞陰泉,奪陽炎,陰陽平衡如一,金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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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刁民攔路

    五毒蟲師經,只需要將兩種不同的毒蟲分別凝聚陰泉和陽炎,最後融合成丹便可,相對來說,大洞真經就要困難很多,要不怎麼說是最為正統的金丹凝練之法。

    不過也因為如此,這種金丹最為穩固,楚弦修煉,要的就是一步一個腳印,但有時候,也會想要提升一些速度,就像是之前,楚弦想要借用五毒蟲師經中的一個法門,便是分陽分陰之法,看能不能用,甚至如果這個想法可以,那就可以凝結多個金丹。

    只是顯然,這是異想天開,剛才若非楚弦手段多,怕就不是掀飛馬車頂篷那麼簡單,估摸周圍幾丈距離,都得瞬間炸開,燃燒。

    還是太危險的。

    楚弦不打算再嘗試了,還是慢慢積累最為保險,更何況,楚弦知道自己的修煉速度已經是非常快了,只是限於要按照八荒合仙訣和對應的金丹功法,無法和五毒蟲師這種功法比速度罷了。

    之前摔在地上的公子哥爬起來,吐了一口泥土草皮,看向楚弦,帶著懼意。

    楚弦則笑:「三公子,不好意思,剛才嚇到你的,來來來,上車上車。」

    自然,那摔在地上的公子哥便是跟隨楚弦前往雲龍城的宋曄。

    宋元中安排的事情,他自然不敢忤逆,而且在楚弦面前,他也不敢擺那紈袴少爺的架子,此刻急忙道:「楚大人,我沒事,我自己上車。」

    楚弦道:「楚什麼大人,以後明面上你叫我大人,私下裡,咱們還是以兄弟相稱,刺史大人將三公子安排給我,那是信任我楚弦,而且刺史大人對三公子你可是寄予厚望,此番去雲龍城,會有重擔子讓三公子來挑。」

    宋曄爬上馬車,搖頭道:「我爹讓我跟著你鍛鍊,說實話,我也是頭一次做官,很多都不同,以前那些官見到我,都是點頭哈腰,不過我心裡清楚的很,他們對我恭敬,是看在我爹的威勢上,這方面,我欠缺的很,所以這次出來,一切都聽從楚兄你安排,我這一百多斤就交給你了。」

    楚弦也笑了,心說我也不是肉販子,更何況,你這也不是一百多斤,得有兩百斤了。

    四人繼續趕路,又行進一段後,前面趕車的洛勇道:「前面有界碑,我看看,原來我們到望龍嶺了。」

    楚弦知道,過瞭望龍嶺,就是雲龍山地界。而所謂望龍嶺,剛好是可以看到雲霧繚繞的雲龍山,甚至,如果視野好的話,還能看到修建在山中的雲龍城。

    繼續向前,到了一個高處,遠眺望去,便可以看到遠處雲霧繚繞,彷彿一條巨大無比的雲龍,盤在群山當中,可謂是山中有龍,龍盤群山,景色無雙。

    「真的好像是一條綿延千里的巨龍啊。」洛勇看著遠處那遼闊無比的雲龍山,失聲說道。

    旁邊洛妃深吸了口氣,似是有所感應。

    她穿著一件黃杉裙,但卻是帶著一個披風,那條白蛇變小,纏在她腰間,至於冰蟾,這幾天都被楚弦拿來修煉,顯然洛妃隨身帶著的只有冰蟾和白蛇,其餘的毒蟲,隨便到一個地方都可以重新驅使煉製,方便的很。

    此刻洛妃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盯著那雲霧繚繞的深山,神色凝重。

    不得不說洛妃容貌端正靚麗,身段婀娜,此刻風吹衣衫,帶動長發,很有一種美感,看的一旁宋曄都是目瞪口呆。

    不過宋曄不敢招惹洛妃。

    對方不光是有洛勇這個五大三粗堪比獅虎的哥哥,還因為,最開始一天,他想調戲一下洛妃,結果就發現,自己脖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一隻大蜈蚣。

    一點不帶吹牛皮的,當時宋曄嚇的差一點尿褲子,尤其是發現洛妃可以隨意驅使這些毒蟲之後,他甚至都不敢靠近洛妃,那是有多遠避多遠。

    楚弦看到洛妃此刻的樣子,知道洛妃修煉五毒蟲師經,感知能力超強,尤其是對各種毒蟲蛇蟾更是如此。

    雲龍山很大,裡面說不定就有什麼厲害的毒物,這不足為奇。

    四人趕著馬車繼續向前,這時候看到前面官道上有幾個人,這幾個人像是在等什麼人,見到楚弦四人,當下是上前。

    楚弦注意到,這幾個人有好幾個都穿著官衣,應該是小吏。

    「前面來人可是春江城來的楚大人?」那個小吏打扮的人開口問道。

    洛勇快走幾步,上下打量了這幾個人一眼,道:「你們是誰?」

    那小吏一臉笑呵呵:「小的是雲龍城府的差人,咱們主書大人知道楚大人要來雲龍城上任,早就在幾天前差遣小的在這裡等候,不知幾位當中可有楚大人?」

    楚弦這時候也走了過來,開口道:「我就是楚弦。」

    那小吏立刻是上前行禮:「雲龍城府魏安慶拜見楚大人,主書范大人差我來接引楚大人上任,也是咱們雲龍山地形險惡,而且總有刁民,怕驚擾到楚大人,更怕楚大人不識路走錯。」

    說完,一揮手,那邊幾個人立刻是掀開旁邊幾片巨大的樹枝,露出了下面一個肩扛竹椅。

    「楚大人,前面都是山路,馬車難行,不如坐這竹椅,有人抬著,也輕鬆一些。」叫做魏安慶的小吏很是熱情。

    楚弦掃了一眼那肩扛竹椅,沒有吭聲,倒是後面的宋曄有些躍躍欲試,他向來是養尊處優,身材偏胖,走這山路肯定是相當吃力,雖說宋曄也修煉武道,但他刺史府少爺,哪裡願意吃這苦。

    楚弦看到,便指著宋曄笑道:「我這師爺體虛,這一路翻山越嶺肯定是吃不下,不如讓他來坐,我嘛,走走路也好。」

    「這……」那叫做魏安慶的小吏一愣,有些猶豫,那邊宋曄已經是興高采烈的上前:「這什麼這,沒聽到楚大人的話麼?」

    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扭頭小聲對楚弦道:「楚兄,你將這好事讓給我,不是要給我挖什麼坑吧?」

    楚弦一聽不樂意了:「你不坐拉到。」

    「我坐,我坐,楚兄你武道蓋世,體魄強橫,走這十幾里山路那是沒問題,我這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可經不住這個折騰。」說完,宋曄是上前,一屁股坐在了竹椅上。

    宋曄一點都不傻,他知道這是地方官員巴結楚弦這個府令的手段,只不過是楚弦這人疑心太重,生怕對方給他下什麼套子。

    但能有什麼套子?

    宋曄怎麼想都想不出來,要說也就是以名聲和風評上做手腳,但這個,自己會怕?笑話。

    所以他坐的很穩。

    現在宋曄也想清楚了,在楚弦面前,他老老實實聽話就行,惹不起楚弦,那是正常,楚弦是什麼人?

    那是沈子義的兄弟,而且是編撰出兩部傳世之作的大才子,就是自己老爹都很看重,所以跟著楚弦,聽他的話,那沒說的。

    可其他人,宋曄就不會客氣了,怎麼說咱都是宋三公子,給一個人當孫子就夠了,其他人還想折磨本公子?想都別想,這肩扛竹椅楚弦不坐,那自然就應該是自己來坐,沒毛病。

    那邊幾個小吏沒法子,而且也吃不準這位是什麼來路,所以只能是招呼人先給扛起來趕路。

    顯然宋元中在他兒子跟著楚弦去歷練這件事上,保密性做的很強。

    除了他自己和楚弦,沒人知道宋曄這位刺史府的三公子也一併前去雲龍城。

    楚弦也沒有要告訴這幾個人的意思,於是眾人一起上山過河,朝著雲龍城方向走去。路上,那叫做魏安慶的小吏是邊走,便介紹雲龍城的情況,實際上這些楚弦早就知道,對方說的挺多,楚弦只是聽著,偶爾問幾句無關緊要的問題。

    不多時,已經進入雲龍山,到處可見漂浮的霧氣,山林草木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這般景色在他處是絕對看不到的,只不過白天景色宜人,若是到了晚上,估摸就有些讓人害怕了。

    楚弦發現,這雲霧中行走,如果不是熟悉道路的人,外人的話十有八九是要迷路的,而且一些地方,地勢險惡,旁邊就是萬丈深淵,稍不留神一腳踩空掉下去,一條命就交待了。

    楚弦問起,那魏安慶也是點頭:「每年都有不少人失足跌落山崖,不過那還是不熟悉路的緣故,如果熟悉了,就不會如此。」

    楚弦眉頭一皺,既然每年都有人摔死,為何不立一些警示的牌子石碑告誡路人?就從這一點上,當地的官府就有問題。

    洛勇這時候走在楚弦身側,扛著他那招牌一般的鐵棍,四下打量,神色突然有些凝重,一旁的洛妃也一樣,從剛才開始,就偷偷給楚弦打眼色。

    楚弦對著他二人點了點頭。

    他們三人都察覺出周圍有人靠近,只有坐在竹椅上的宋曄舒服的想睡覺,沒有丁點察覺,他這一路車馬勞頓,早就疲憊不堪,這一路人抬著,那搖搖晃晃的,舒服的沒邊了。

    便就在這時,周圍突然竄出十幾個人,手裡要麼拎著柴刀,要麼就是拿著獵叉長矛,山民打扮,一個個體魄強健,帶頭的喊道:「大傢伙兒一起上,將這狗官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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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又是下馬威

    看著周圍撲上來的十幾個山民,楚弦伸手將準備上前的洛勇拉了回來。

    「別著急,看看再說。」

    魏安慶那幾個小吏此刻嚇的叫喊一聲,急忙是四散而逃,根本沒有想要護衛的樣子,扛著竹椅的兩個人也是將竹椅一丟,急忙逃命。

    可憐宋曄正在打瞌睡,結果是摔了個天翻地覆,屁股像是要裂開一樣,結果沒等他爬起來,一個山民已經是衝到他面前,抬起手裡的柴刀就劈了下去。

    楚弦沒出手,因為宋曄雖然養尊處優,但畢竟也是宋元中的兒子,就算是被他爹逼迫,這小子從小也是練過武的,而且配合各種丹藥,早就是後天武者。

    一個後天武者,即便是在這種時候,也有反擊之力。

    果然,宋曄抬頭看到那明晃晃的柴刀,嚇的渾身汗毛直立,情急之下來了一招童子拜佛,用兩個肉掌,將那柴刀死死夾住。

    宋曄氣力也不小,那山民一時之間根本抽不出柴刀,但還是一腳踢出,將宋曄踢了一個跟頭,隨後,另外一個山民一叉子刺過去,那是招招要人命。

    這時候楚弦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

    這些山民,只對宋曄出手,反倒是自己三人這邊,他們只是看了一眼,根本不來搭理,而相對來說魏安慶等人大呼小叫的逃命,就顯得太做作了。

    楚弦當下眉頭就皺了起來,顯然這裡面是有問題的,這時候洛勇小聲道:「大人,再不出手,那宋公子怕是要涼!」

    楚弦一看,宋曄雖然本事不差,但他平日裡練習太少,更何況是空手,此刻已經是快要招架不住,滿頭大汗,手忙腳亂。

    楚弦點頭,但是道:「下手輕點,別殺人。」

    洛勇點頭上場。

    只是幾個回合,地上已經是躺了一片,因為楚弦不讓他殺人,所以洛勇索性是不用鐵棍,只用拳腳。

    而即便是洛勇的拳腳功夫,也不是十幾個山民能抵擋的,那基本碰上了就躺地上,別說是這些山民,就是楚弦,對上洛勇那斗大的拳頭都吃不消。

    宋曄此刻連滾帶爬躲到楚弦身後,嚇的聲音都變了:「楚兄,他們,他們要殺我。」

    將宋曄推一邊,楚弦走到一個山民近前,後者手臂脫臼,卻是惡狠狠的盯著宋曄,楚弦好奇,就問:「你見過他?」

    指著宋曄。

    那山民罵道:「這姓范的狗官,我雖沒見過,但卻是認得他這個竹椅,只恨我們實力不夠,殺不了這狗官,你們要殺要剮,隨便,爺就是哼一聲,都不算是好漢。」

    還挺橫。

    楚弦笑道:「硬氣是硬氣,但就是沒腦子。」

    「什麼,你敢辱我,我殺了你。」那壯碩山民想要掙紮起來,但又被洛勇一腳踹翻。

    楚弦等對方緩過氣來,然後道:「我沒說錯,你要殺的是性范的狗官,可我這位兄弟他不姓范,而且,他也不是狗官,你們連人都沒弄對就跑來攔路殺人,說你們沒腦子都算是輕的。」

    那山民一愣,當下是瞪著眼道:「怎麼會,我們接到消息,說是那姓范的狗官要出來迎接外來的客人,只要埋伏在此,就可以……」

    楚弦聽明白了。

    姓范的,那不用問肯定是雲龍城府主書范承水,只不過作為本地人,莫非還認不出來?還會搞錯?

    要麼,就是宋曄和范承水實際上是本家兄弟,長的一樣?

    楚弦看了一眼宋曄,後者一臉你看我做什麼的表情。

    「干,我明白了,肯定是他娘的圈套,咱們是給那姓范的擋了槍了。」宋曄反應過來,當即罵道。

    楚弦再次將宋曄推開,然後讓洛勇將地上的山民集中起來問話。

    這些人,皮青臉腫,要麼胳膊脫臼,要麼站不起來,索性就坐著,楚弦蹲著,問道:「你們是本地山民?」

    「不錯!」一個山民挺著脖子道。

    「你們以為,坐在這竹椅上的,是雲龍城府主書官范承水?」楚弦再問。

    「對,不過,好像是弄錯了。」一個年紀稍大的山民說道。

    「你們和范大人有仇?」楚弦拋出第三個問題。

    當下,這些山民都是露出仇恨之色:「不共戴天的大仇,那范狗官該死啊。」

    「說說吧。」楚弦蹲著怪累,就盤膝坐在地上,也不嫌地上髒。

    這些山民沒吭聲,都是一臉疑惑的盯著楚弦,楚弦笑道:「你們連死都不怕,還怕與我說說話嗎?」

    當下,一個山民咧嘴,露出沾滿血的牙齒:「怕是不怕,咱們不哄人,不騙人,說的都是事實,那狗官欺壓山民,成天讓我們交稅,還佔我們的地,找他評理,連人都見不著就被抓進大牢,我大叔公就是活生生餓死在那大牢當中的啊。」

    說道最後,咬牙切齒。

    這下,彷彿打開了話匣子,其餘幾個山民也都是紛紛講述,這些就是宋曄聽到,也是氣的咬牙切齒,大罵狗官。

    「我以為,我就夠混賬的了,沒想到這南疆居然還有那般狗官,所作所為,簡直不能稱作為人,畜生不如啊。」宋曄這時候也開罵了。

    楚弦倒還好,認真聽,然後道:「既如此,你麼為何不去州府告狀?」

    那山民當下冷笑:「告狀?我們就是信了官府的那套說詞,這才上了大當,吃了大虧,更何況那姓范的勾結烏夜族的人,半路截殺我們,現在就是想要離開雲龍山界,我們都做不到。」

    楚弦想到了什麼,便問:「你們是素蘭族?」

    山民點頭:「明知故問。」

    楚弦不在意他們的態度,他來之前就知道,雲龍山界局勢複雜,更有兩大原住民部族,一個是烏夜,一個便是素蘭。

    據說這兩大部族不合,時有衝突和矛盾,但作為官府,就應該調和兩族矛盾,又如何能聯合一族,打壓另外一族?

    這件事,不地道。

    更何況這一次范承水派人來接自己上任,名義上是帶路,實際上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天大的坑。

    這些素蘭族的山民埋伏在此,肯定是被范承水給算計了,這樣一來就存在幾種可能,一種是這些山民殺了自己,這樣一來,范承水得了利益和好處,既沒人去和他爭權奪利,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因為襲官的是素蘭族的人,與他范承水又有什麼關係?

    另外一種可能,自己沒死,那麼死的肯定是這些素蘭族人,到時候等於是剛來,就和素蘭族結下了大仇,如果之後那范承水再用一些陰謀詭計,事情就更不好辦了。

    如果刺殺不成功,也能引起自己和素蘭族之間的矛盾,只能說,那范承水是滿肚子壞水,太奸詐了。

    楚弦就納悶了,怎麼這幫子壞心眼的玩意兒就混進官場了,是他們本就壞,還是官場這個大染缸改變了原本純潔單純的他們?

    這個,楚弦不知道。

    所以清者自清,還是要保持初心,守得住心境,不做那隨波逐流的無能之輩。

    楚弦在思考,然後又問了這幾個素蘭族人一些問題,也算是進一步摸清楚雲龍城那邊的情況。

    在聽到雲龍城的范承水居然還有上千人的兵卒後,楚弦是大吃一驚。

    「他一個主書官,怎麼可能有兵權?」旁邊的宋曄也是忍不住插嘴。

    楚弦搖頭:「若是私兵,那便另當別論,宋公子,這雲龍城你還敢去嗎?」

    宋曄還真有些猶豫,他剛才聽的清楚,這雲龍城簡直就是龍潭虎穴,這愣頭青一樣闖進去,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玩死了。

    但看到楚弦的樣子,宋曄突然想起來,眼前這位,貌似比你范承水還要陰險狡詐,有楚弦在,還怕什麼范承水。

    這可是立功的機會。

    宋曄當下是一臉正色:「咱們為官,不就是蕩天下不平事,雲龍城烏煙瘴氣,我得去為百姓做主,這才不枉為官一場。」

    「說得好啊。」楚弦很欣慰,然後拍著宋曄肩膀道:「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能不能還雲龍城一片青天,就靠你了。」

    宋曄點頭,但總有種被人賣掉還幫人數錢的感覺。

    接下來,楚弦吩咐了洛妃幾句,洛妃點頭,盤膝坐下施法,楚弦交待她,催動毒蟲,如果發現之前魏安慶那些小吏還在周圍,就用毒蟲將他們趕走。

    這些眼線,楚弦是不能讓他們留在自己身邊的,當然,殺人倒還不至於,趕走就得了。

    楚弦醫術不差,素蘭族這幾個山民很快就被楚弦正骨的正骨,上藥的上藥,基本沒大礙了,扶起來走路那都是不成問題的。

    楚弦看他們無礙,也是鬆了口氣,而這些山民也不是傻子,他們估摸,剛才他們要襲擊的應該不是范承水。

    「你們找錯人了,他並不是范承水,不過你們也沒見過那范承水的樣子,只是道聽途說,所以我不怪你們。」楚弦這時候又問:「知道,我是誰麼?」

    十幾個素蘭族山民一起搖頭。

    「算了,你們知不知道沒什麼關係,我問你們,你們想報仇麼?」楚弦問,山民答:「當然,做夢都想。」

    「好,那這件事,你們得聽我的,這裡是五十兩銀子,你們拿著,我讓我徒弟送你們下山,離開雲龍山地界,就去春江城,我給你們一封信,你們去找教場刀尉戚成祥,將信給他,剩下的,你們聽他的安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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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范承水

    楚弦指著洛妃,後者明顯不樂意,但楚弦一瞪眼,洛妃就慫了。

    隨後,楚弦又過去對著洛妃耳語幾句,後者才笑了起來:「師父,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楚弦點頭,洛妃有驅使毒蟲的本事,在山裡,沒人是她的敵手,這件事交給她去辦最是合適。

    「記住,絕對不可讓人看到你們,尤其是范承水的人。」楚弦叮囑了一句,洛妃點頭,那十幾個素蘭族山民不管願意不願意,總之都得聽楚弦的,等到洛妃帶人離開之後,只剩下楚弦,洛勇和宋曄三人。

    「走,咱們去雲龍城,會會那個范承水。」楚弦說完,招呼三人前行,他們之前已經走了大半路程,這次快步前行,為此,楚弦甚至是施展術法,加持『風行』之術,如此一來即便是宋曄,也能健步如飛,行走如風。

    如此,一個時辰之後,楚弦已經是看到了雲龍城。

    就在雲龍城外,遠遠看到站著一群人,楚弦三人走到近前,突然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一群人迎了出來,帶頭的是一個身著官服,白白胖胖的官員,這官員看到楚弦,哈哈一笑:「下官范承水,見過府令楚大人。」

    說完,標準的官場禮節。

    楚弦環目一掃,沒有看到之前迎接自己的那幾個小吏。

    「此人便是范承水?」宋曄小聲問了一句,可能是在問洛勇,也可能是自言自語,反正洛勇沒搭理他。

    楚弦也是哈哈一笑,快步上前,扶起范承水:「范主書實在是客氣了,本官前來雲龍,以後少不得要范主書多多照應,畢竟,你可是我的副官。」

    「那是,那是,楚大人初來乍到,下官自然是要盡心竭力的輔佐大人,大人,先進城吧。」范承水呵呵笑道。

    簡單一個照面,兩人已經是鬥了幾個回合,一個說對方是副官,點明身份,另一個就說你初來乍到,屁都不懂,至少言語上,誰都不吃虧,也都知道,彼此都不是善茬。

    兩人並肩前行,范承水道:「聽聞楚大人在路上遭遇刁民襲擊,不知道可有受傷?」

    楚弦一笑:「怎麼說本官都是從六品府令,官力加持,又怎會被幾個刁民害到,范主書多慮了。」

    「那就好,當真是萬幸,就是不知道那幾個刁民如何了?」范承水又問。

    楚弦道:「當然是殺了,他們膽敢攻擊聖朝官員,這,就是死罪。」

    這話楚弦說的很乾脆。

    范承水眼角閃過一絲得意,卻是點頭道:「殺得好,殺得好,這種人,就該殺,楚大人剛來,不清楚雲龍山地界的情況,這裡的刁民多,根本不服管教,和他們講道理也講不清楚,有的時候,真的是為難啊。」

    楚弦心中暗罵,卻是表面點頭:「說的是,范主書之前肯定是遇到過不少困難,當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范承水也笑。

    一派和諧。

    進了城,楚弦眼瞳一縮。

    街道潑過水,乾乾淨淨,兩旁的鋪子,也是張燈結綵,兩旁站著百姓,顯然是在迎接,只不過這架勢有些太大了。

    太過了。

    楚弦心中極為不悅,這范承水是故意在捧殺自己啊,現在這情況,街道上除了官員和兵卒,沒有其他百姓,這說明為了迎接自己,整個城的正常運作都停了,估摸大部分百姓都被窩在家中,不准出來。

    這種形式,這陣勢,勞民傷財,看似是給了自己面子,得了虛榮,但如果傳出去,都會覺得是自己這府令好大喜功,喜歡這種鋪張浪費。不得不說,范承水此人的確是有兩把刷子,之前幾任府令能被他逼走,的確是因為鬥不過這范承水。

    現在這種情況,自己的確是處於了被動,一般人,就算是心中不悅,但礙於面子,也不好責備,但楚弦知道,如果不發脾氣,怕是不過夜,自己勞民傷財好大喜功的名聲就得傳遍雲龍山界。

    所以楚弦心中冷笑,突然臉色一變,高聲喝斥:「范主書,本官與你無冤無仇,你緣何要害我?」

    這聲音很大,震的人耳朵生疼,一下子,鑼鼓聲,喝彩聲,全部停了,現場一片安靜,眾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發飆的府令大人。

    范承水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估摸是沒想到這個楚弦居然是會當眾發飆,不過他極為聰明,立刻是知道楚弦打算做什麼,當下是裝模作樣,躬身道:「府令大人息怒,下官的確是考慮不周,還請大人責罰。」

    這一招,叫做瞞天過海。

    只要不讓楚弦當中道出為什麼發怒,那麼,事後隨便找一個理由都能糊弄過去,甚至還能倒打一耙。

    不過范承水還是小瞧了楚弦。

    便見楚弦絲毫沒有給范承水面子,而是背著手,冷聲道:「范主書讓本官息怒,那本官問你,我怒從何起?」

    「這!」范承水心中暗罵,這楚弦不好對付啊,居然不上當,現在怎麼說,他當然不能導出實情,只能是搖頭道:「下官不知楚大人為何發怒。」

    「你不說,我說。」楚弦隨後環顧一週,大聲道:「雲山城地處偏僻,百姓窮苦,而你卻不顧百姓生活,居然是封城,搞了這麼大的陣仗來歡迎本官,我且問你,到時候不明真相的百姓還以為是我楚弦好大喜功,喜歡這種奢華,那還不在背後戳著我的脊樑骨罵我祖宗?范主書,現在,你知道你錯在何處了嗎?」

    范承水臉色陰沉,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裝糊塗,只能是道:「此事,的確是下官考慮不周,本來是一個喜慶的事情,結果還給辦砸了,楚大人教訓的是,下官一定注意。」

    他這一步棋,走岔了,為今之計,只能是糊弄過去。

    楚弦知道,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今天這一頓爭吵很快就可以傳出去,至少雲龍城的百姓很快就知道,自己這府令,和那范承水不是一路人。

    有這一點就足夠了。

    當下,楚弦身上的氣勢消失,隨後是語重心長道:「范主書,也不是因為我是府令,就用官位來壓你,實在是為官者,得為民著想,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以後不准再做。」

    被一個年級小了自己接近二十歲的年輕人給當中訓斥教育,范承水那是恨的牙癢癢,但他也非普通人,居然就是真的給忍了下來。

    「楚大人教訓的是,下官已為大人擺好宴席,為大人接風洗塵……」范承水還沒說完,楚弦就道:「吃飯就算了,本官早已辟榖,范主書去吃便好。」

    范承水臉色一怔,但也只能是道:「那,便算了。」

    一場歡迎,表面還算和和氣氣,但實際上,卻是不歡而散。

    范承水回到府中,一掌拍碎了一塊青石。

    「這個楚弦,敬酒不吃吃罰酒,他找死啊。」范承水的一個親信此刻罵道:「牛什麼,不就是一個府令,哼,在這雲龍城,咱們不承認,他就是一個光桿府令。」

    范承水雖然胖,卻是有術法在身,而且本事不差,拍碎一塊青石後,卻是笑了。

    「你們啊,太差勁,要麼怎麼說你們只能當我的狗,那楚弦真那麼容易對付就好了,告訴你們,絕對不要小瞧楚弦這個人。」范承水說完,又是哈哈一笑:「了不得啊,宋元中還派來一個了不得人物,這個楚弦比傳言的更厲害,不過我就是喜歡這種厲害的,打敗他們,感覺更爽。」

    他的幾個親信知道范承水的脾氣,此刻都是點頭附和。

    「是啊是啊,那楚弦的確是厲害。」

    「不錯,此人居然敢當眾撕破臉,之前來了那麼多任府令,就算是心中不高興,表面上那也是和和氣氣的,我看他,肯定是看出了什麼。」

    「大人,這楚弦不得不防啊。」

    幾個親信出謀劃策,范承水卻是端起一壺茶,喝了一口,胖胖的臉上帶著一絲陰沉:「防什麼?現在是我攻擊的時候,就算要防,是他來防,不過我就怕他防不住。」

    「大人高明,必然已經是有了整治那小子的良策了。」

    范承水這時候道:「你們立刻去查查,看看素蘭族那幾個山民回去沒有,是不是真的死了,不過若是拋屍在外,估摸已經是被虎豹財狼給吃了,但還是去看看,我要確定他們死了沒有。」

    一個親信立刻是下去查看。

    「按理說,我也沒必要和這楚弦死磕,但沒法子啊,他擋了我陞官之路,如果不是他,那府令的位置就是我的,這是一方面,如果他老老實實聽話,府令讓他做也沒什麼,但我估摸,這楚弦不會放過我,此人不是那種任人擺佈之人,與其被動挨刀,倒不如主動出擊,你們過來,我交待你們件事,立刻去辦,我這三板斧還有一招,就看著楚弦怎麼接了,哈哈,接得住,後面還有十板斧,接不住,他輕的是滾回去,若是運氣不好,死在這裡都有可能。」似乎是想到得意之處,范承水忍不住哈哈大笑。

    幾個親信聽完,都是大呼妙計。

    「去吧,別讓咱們這位府令大人等太久。」范承水擺擺手,幾個親信立刻是下去操辦,等到手下都離開後,范承水邁步走進他的書房,這時候從屋子裡光照不到的地方,憑空走出來一個人影。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7 19:32
第二百四十五章 陰險的三板斧

    這人影,整個都在黑暗當中,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樣子,或許,那就是一個影子。

    可以活動的影子。

    「影子啊,你來啦。」范承水看到那影子,絲毫不怕,開口說了一句,眼中甚至有一絲別樣的感情。

    影子發出了一個低沉的女音:「那楚弦不簡單,兩篇傳世之作,文聖親封文人典範,我怕你鬥不過他,倒不如,我直接出手,將其斬殺。」

    范承水連忙搖頭:「還不是時候,殺一個楚弦容易,但這時候因為殺他而引來聖朝高手探查,那就麻煩了,化龍宗遺蹟,還沒有確定位置嗎?咱們花費那麼多年時間,耗費諸多人力物力,為何還是找不到?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就在騙我?」

    影子道:「化龍宗四堂中的傳承,你得了西堂傳承,那可是實打實的好處,如此,你還懷疑嗎?」

    范承水哈哈道:「說得對,說得對,實際上,只要是你說的,我都行,你說要找華龍宗遺蹟,我全力以赴,甚至不惜觸犯聖朝的官律,只為博你一笑,說起來,這麼長時間了,你都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嗎?至少,讓我看看……」

    「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想法子對付那個楚弦,此人的名頭現在極大,外面的傳言也有很多,宋元中將他派來,沒安好心,說不定會壞事,別到時候因為一個人,功虧一簣。」說完,影子的身形已經是消失在黑暗當中。

    范承水知道,影子走了。

    這符合影子一貫以來的習慣,神秘莫測,甚至就連范承水都不知道這影子的樣子,但他肯定,這是一個女子,而且肯定是一個極為迷人的女子。

    范承水這時候自己笑了起來:「影子啊,你怎麼就不懂我對的心呢,還是說,你故意裝作沒看到,好,你這麼看重的那個楚弦,我卻不以為然,一個寫書的,又能厲害到哪兒去?我殺他如屠狗,更何況,我殺人,何須自己動手?」

    ……

    推窗見雲霧,勝似紫霄台,側聽步履聲,疑是仙人來。

    楚弦覺得這雲龍城,當真是一個風水寶地,光是在這裡修煉,就要比別處順暢很多。

    因為早已經達到納氣辟榖的階段,所以楚弦根本無需進食,稍喝一些水便可,這便是修士的神妙之處。

    倘若聖朝子民人人都能修煉到納氣辟榖的階段,便當真是無需擔憂飯碗,只可惜,真正能到辟榖階段的術修並不多。

    這是楚弦作為雲龍城府令正式上任的第一天。

    等到楚弦帶著洛勇和宋曄到了城府,這裡的官員早已經是恭候多時,范承水顯然也早就來了,依舊是那一身官服,站在眾官之前。

    看得出,雲龍城所有的官員都是站在他身後,恭恭敬敬,雖說是在迎接楚弦,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只聽范承水的。

    這一點楚弦早有預料。

    范承水不簡單,而且在雲龍城經營多年,這城府裡大大小小的官吏,應該都是他的人,只不過楚弦會怕這個?

    城府關鍵的官職只有那麼幾個,只要找機會換成自己的人,便可以逐步瓦解范承水的勢力,當然,這裡面有困難的地方,就例如,楚弦只帶著洛勇和宋曄,就算將兩人都安排成官員,也不可能掌控城府。

    還是要扶持當地的官員,但誰能拉攏,誰是范承水的死忠,這個楚弦還不知道。

    前世也沒有雲龍城相關的記憶。

    更何況,無論是洛勇還是宋曄,一開始都不可能委任太高的官職,只能是從九品官員開始做起。

    所以在這城府裡,自己應該是孤立無援,至少是應該令難行,也沒人聽自己的。

    仔細想想,這府令做的的確是窩囊,怪不得之前有幾任府令是自己請辭,稍微有些自尊的都沒法子再這種情況下繼續做下去。

    這話,宋曄昨晚也說過,而楚弦的回答是,這就像是博弈,先試探對方,然後再排兵佈陣。

    城府的議政大廳內,楚弦看著下面數十名大大小小的官員,然後直接將腰間的官符取下,啪的一聲,拍在桌上。

    楚弦已經是從六品,所以他的官符已經從一開始的魚符,換成了龜符。

    魚符是七品到九品官所用的,龜符,則是四品到六品官員所用,如果是鶴符,那就是一品到三品。

    看著楚弦的官符,眾官不解,范承水也是嘴角含笑,用一種漠然的表情看著楚弦,也不吭聲,似乎是再等楚弦接下來如何表演。

    楚弦倒也乾脆,直接就問:「自我介紹就免了,我是誰,諸位心裡都有數,你們是誰,我遲早也會知道,我猜一下,你們當中肯定有不少人在想,我楚弦會在雲龍城堅持多久,又是什麼時候,會灰溜溜的離開?」

    眾人還沒見過這種略帶匪氣的開場白,不是說這楚弦是文人表率,更是有兩本傳世著作,怎麼如此的粗俗?

    雖說話是如此,但這當面說出來,就有些不合適了。

    不少人心裡已經是在冷笑,心道什麼文人表率,都是吹出來的,這楚弦如此幼稚,如此衝動,那是十有八九鬥不過范大人的。

    楚弦環視一週,將所有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沒人說話,包括范承水,楚弦等了片刻,倒也料到這種情況,他也不尷尬,而是繼續道:「無論我楚弦在這雲龍城待多久,又是否是灰溜溜的離開,這些都是後話,我只要求諸位記住一件事,哪怕我楚弦只是在雲龍城待一天,那也是府令,是你們的上官,我說的話,發佈的政令,你們就必須執行,若有懈怠,別怪本官公事公辦。」

    一聽這話,這種與以往完全不同的開場白,眾官心中雖然不屑,但也是有些忐忑。

    以往來的府令,哪個不是親切和藹,至少面上那是彬彬有禮,這位楚弦可好,還文人表率呢,怎麼一來就這麼強勢這麼槓?而且他說這話,好像就是為了以後動刀子的時候方便,赤裸裸是在警告啊。

    有人心裡已經七上八下,但大多數人依舊是認為這是楚弦這新官的虛張聲勢,府令又怎樣,表面上聽你的,背地裡該幹什麼就干什麼,這麼多人,你一個人管得過來麼。

    所以,依舊是不以為然。

    楚弦只是笑,他猜都能猜得出下面人的想法。

    這時候楚弦衝著范承水道:「范主書,你覺得呢?」

    點名詢問,范承水則是笑道:「府令大人所言極是,諸位,你們可都清楚了?」

    和之前楚弦說話時的無人回應不同,這一次范承水說話,下面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清楚了。」

    范承水一臉傲色,道:「這下府令大人滿意了?」

    楚弦深吸口氣,心中卻是暗嘆,這雲龍城已經是被范承水經營的滴水不漏,整個城府,上上下下,每一個官吏,都是對方的人。

    自己就算是想要提拔一些反對范承水的人,怕是一時半會兒都找不到。

    這時候范承水道:「有件急事,需得向府令大人請示。」

    來了!

    楚弦知道,昨天從對方派人接引自己開始,就已經不斷的在給自己挖坑設套,引誘素蘭族山民攻擊自己,這是第一板斧,進城時鋪張浪費引民怨,這是第二板斧,今天,怕是三板斧也要來了。

    「既是急事,那范主書就說吧。」楚弦打算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范承水用什麼手段。

    范承水這時候命人送上一份卷宗,交給楚弦,同時道:「雲龍城下屬縣地一共有二十七處,分佈雲龍山界各地,有的更是在深山當中,道路不便,都是原住山民,疏於教化,經常不服管教,很難管啊,平日裡不尊律法倒也罷了,但沒想到,其中一個縣地,臨水縣,最近有刁民作亂,就在前日,居然是與縣府發生衝突,一群刁明更是發了瘋,殺了臨水縣令,這可是大案,按照慣例,府令大人是要帶兵親自去臨水縣平亂,千萬不可讓這亂勢做大,到時候若是一發不可收拾,府令大人可就不好對州府交待了。」

    即便是楚弦,聽到這消息也是有些頭皮發麻。

    居然有縣令被當地山民殺死,這可是天大的事情,作為府令,那的確是要第一時間帶兵前往平亂。

    這是造反啊。

    其他地方遇到這種問題,那根本不問對錯,直接帶兵殺過去,行兇的兇徒那是要當場擊斃斬殺,其餘參與的人,也要問罪,而且任何膽敢反抗的,就地格殺。

    但事情會這麼簡單?只是一個單純的山民造反?

    肯定不是。

    楚弦已經是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雖然沒有證據,但這絕對是一個大坑,而且極有可能便是這位范主書的傑作。

    這件事自己肯定是要去處置,如此一來,剛上任,還沒有來得及摸清楚雲龍城的情況就被支開,而且那臨水縣,若無意外也是屬於素蘭族,自己去平亂,等於是加深和當地部族之間的矛盾,而且無論這件事處置的如何,自己這府令都得受到責罰。

    畢竟,在你管轄之地出了造反這種大事,無論如何都是治地不利。

    而如果叫冤,說我剛上任就發生這種事,明顯不應該背這黑鍋,這也不行,既是府令,該擔的責任便不能推。

    哪怕是與你無關的事情。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8 18:58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不尊號令者斬

    楚弦甚至猜測,這件事根本就是有人在暗中操縱,不用問,最有可能的就是范承水。

    此刻楚弦看向范承水的眼神也是不善了。

    玩弄陰謀詭計可以,但如果用這種法子來搞事情,已經是觸動了楚弦的底線。

    范承水居然是毫不畏懼,和楚弦對視,那眼神就像是在告訴楚弦,這件事就是我做的,你又能奈我何?

    楚弦雙目如電,霸氣側漏,而范承水冷笑,居然是丁點不退。

    這一下,現場的氣氛就不對了,下面的官員一個個嚇的是不敢吭聲,實在是此刻楚弦的氣勢太強。

    那種碾壓式的官勢,他們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片刻之後,就是范承水額頭上都見了汗。

    他迴避了楚弦的目光,但嘴角的笑容卻是一直沒退。

    楚弦將官勢收了回來,現在他沒法子動范承水,沒理由,沒證據,而且時機也不對,這一點范承水也清楚,所以對方是有恃無恐。

    可臨水縣的情況是當務之急,必須要去處置,楚弦只能是立刻帶兵前往平亂。

    雲龍城這邊的兵卒不是聖朝赤金軍,而是南疆特有的藤甲軍,帶兵的軍尉不用問,肯定也是范承水的人,這等於是身邊無時無刻都有對方的眼線。

    楚弦帶著洛勇,但卻是將宋曄留在雲龍城。

    本來宋曄也是想跟著楚弦去了,畢竟他一個人留在雲龍城,危險性太大,他也害怕,但楚弦告訴宋曄,他這一次出去,很可能被人暗算,宋曄一想,也就沒有『強求』。

    楚弦不擔心宋曄,如果說一開始范承水不知道宋曄跟來那是有可能,但現在,范承水絕對知道宋曄是誰。

    所以范承水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宋曄下手,除非他是自己找死,若是宋曄在這裡出了事,宋元中怕是立刻就會殺來。

    退一步說,就算是范承水不知道宋曄是誰,也不會對一個小小的隨從下手。

    范承水這次用這歹毒之計調自己離開,不外乎就是那幾種可能,派人半路暗殺,然後甩鍋給當地山民,這是最容易也是最直接的。

    不過楚弦倒是希望如此,這樣,也有可能抓住范承水的把柄。

    就看這個范承水有沒有這個膽子,敢不敢這麼做了。當然,為了引起范承水的殺機,楚弦之前才會當眾對范承水發難,以官勢強壓對方。

    范承水這人,雖然表現的胸有成竹,一臉笑容,但楚弦知道這種人自尊心極強,被自己當眾以官勢碾壓,他范承水能不生氣?不動怒?估摸,對方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這樣最好。

    楚弦要的就是范承水動怒,要的就是對方動殺機,只要對方動手,自己才能反擊,不然和個縮頭烏龜一樣,還真無處下手。

    楚弦帶著五百藤甲軍,當天就出發,前往臨水縣。

    山路崎嶇,不過楚弦命隨軍文官加持疾風之術,五百多人也是行動極快,這就是術法的好處。

    走了一天一夜,這才到臨水縣地界。

    臨水縣城依山而建,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寨子,縣城中屋舍牆壁用磚石的極少,基本都是各種灌木搭建起來的,極具當地的風俗特色。

    只不過此刻,縣丞的木牆上,滿是當地山民,一個個拿著長矛弓箭,更是將縣城大門緊閉,看樣子,縣城已經是被這些山民佔據。

    楚弦頭大。

    這已經是造反無疑,這些山民人數不少,但楚弦知道,他們根本抵不過自己帶來的五百藤甲軍,這邊可是有官術加持,甲冑更堅固,兵器更鋒利,到時候真打起來,對面必然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這不是楚弦想看到的,尤其是在知道這是范承水奸計的情況下。

    楚弦知道,這群山民突然攻入縣城,甚至殺死縣令,估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理當先搞清楚狀況。

    但就在這時候,楚弦注意到身後藤甲軍開始集結,換上弓弩,居然是打算進攻。

    楚弦眉頭一皺:「叫帶兵軍尉過來,誰讓他下命令進攻的?」

    只是軍尉沒過來,藤甲軍已經馬上要衝鋒,準備反攻縣城。

    「不尊號令,這是故意如此。」楚弦立刻意識到,這一但進攻,怕是情況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到時候怕是自己無論怎麼說,對方都不可能和解了。

    這就是范承水的毒計。

    「我以府令之名下令,所有軍卒暫停進攻,後撤百步。」楚弦此刻施展術法,開口喊道,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五百藤甲軍,根本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向前。

    他們是故意的。

    楚弦面帶殺氣,眼看大戰一觸即發,楚弦知道他根本沒時間猶豫不決。

    當下是衝著洛勇道:「將軍尉給我抓來,立刻。」

    洛勇二話不說,立刻是衝著後面衝去,沿路的藤甲軍若是敢攔路,洛勇一棍子掃過去,直接能清開一片。

    那軍尉明顯是在故意躲著,想要拖延時間,然後生米煮成熟飯,楚弦自然知道,洛勇現在去抓對方,怕是有些來不及了。

    前面的藤甲軍已經開始射出箭矢,縣城上的山民也是搭弓反擊。

    楚弦這時候出竅,施展術法,便見一支鐵箭突然飛起,然後如同閃電一般,將躲在後面人群裡的那個軍尉一箭穿心。

    哪怕對方穿著厚重的藤甲,但依舊是被這一箭刺穿,這軍尉一臉不敢置信,想說什麼,卻是直接噴出一口血來,什麼話都說不出。

    這邊軍尉一死,五百藤甲軍立刻是有些騷動,進攻的步伐也是停了下來。

    洛勇這時候推開兵卒走到近前,然後一把抓起死屍,高喊:「大人,這小子死了!」

    楚弦當然知道。

    因為射死這軍尉的鐵箭,就是他操控過去的,分身御金訣已經被楚弦修煉到大成境界,操控一根鐵箭還不是輕而易舉。

    這時候楚弦再喊:「我以府令之名下令,所有軍卒暫停進攻,後撤百步,不尊者,殺!」

    此刻,聲音蓋過了一切,不光是五百藤甲軍聽的清楚,就是縣城上的山民也都聽到了。

    這一下,群龍無首,藤甲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猶豫不決,楚弦此刻怒火滔天,這范承水當真該殺,自己堂堂府令,居然命令不動這些軍卒,其他的官員,那就更不用說了。

    當下楚弦拔出佩劍一甩而出,飛劍術,瞬息之間,飛劍斬過,前面五六個衝在最前的軍卒腦袋直接被斬落,獻血噴濺。

    那滾落的腦袋彷彿重鼓,震的所有人都是面色大變,這一下,洛勇怒吼一聲:「還不退!」

    眾多藤甲軍這才如夢方醒,急忙後撤。

    戰場上,不尊號令者,可以直接斬殺,所以楚弦這一點沒人敢挑毛病。

    楚弦環目一掃,飛劍再起,幾道寒光過後,隱藏在藤甲軍中的幾個人立刻被斬於劍下,這些人,楚弦一路上早就暗中觀察過,他們和那軍尉一樣,都是伍長,百夫長的角色,就是這些人操控兵卒,將他們殺了,一了百了。

    該動手的時候,楚弦是絕對不會手軟,飛劍所過之處,人頭落地,這般手段,的確是將藤甲軍都嚇住了。

    現在楚弦再發令,便沒人敢不聽了。

    縣城那邊的山民看的也是目瞪口呆,他們知道有高手來了,當中有一個老者走上木牆,開口喊道:「那邊的官老爺,可是來討伐我等的?」

    楚弦以雷霆手段解決了內患,卻是從馬上跳起,操控身上護手心甲,這些都是金屬,楚弦操控,便如同天人降臨,居然是直接飛過百丈距離,在眾人目瞪口呆下落在縣城木牆之上,和那說話的山民老者面對面。

    那老者也是急忙阻止周圍山民攻擊,當下是面帶忌憚的看著楚弦。

    「這位官老爺,術法精湛,的確是厲害,這是要興師問罪,要殺我們嗎?」老者表露出無畏之色,楚弦搖頭:「臨水縣的韓縣令,可是你們殺的?」

    老者點頭:「不錯,那姓韓的該殺。」

    楚弦搖頭:「他該不該死,是我說了算。」

    老者一驚,上下打量楚弦,尤其是看到楚弦腰間的龜形官符,當下是露出驚色,道:「剛才你自稱府令,莫非,是雲龍城府之主?」

    楚弦點頭:「不錯。」

    老者嘆了口氣:「既然是府令大人親至,那打算如何處置我等?」

    楚弦看到縣城當中,有很多死屍,有山民的,也有縣府衙役兵卒的,甚至還有官員的屍體,還有一個死屍被分屍,人頭掛在一個木樑上,估摸就是韓縣令的腦袋,知道這件事不可能壓的住,便道:「無論是什麼原因,攻擊縣城,殺官員,按照聖朝律法,那都是以造反論處,也就是,殺無赦!」

    此刻老者身後幾個身材壯碩的山民立刻是罵道:「那姓韓的狗官該死,造反就造反,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看看咱們有沒有怕的。」

    老者這時候立刻喝斥:「你們胡說什麼,都退下去。」

    「叔公,他們欺壓咱們,怕他們作甚,人殺都殺了,了不得和他們拚命。」幾個年輕人還不服氣。

    老者上去就是幾巴掌,將幾個年輕山民打了回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8-28 18:59
第二百四十七章 幻境

    楚弦冷眼看著,沒有說話,這位老者審時度勢,知道輕重,更知道,自己這府令來了,他們是沒有任何勝算的,更何況,外面還有五百藤甲軍,而他們滿打滿算才一百多人。

    老者打退年輕人,就上前道:「人,是我殺的,府令大人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只希望放過我這其他族人,用你們的話說,我是賊首,殺我一個就夠了。」

    「叔公,不可啊。」

    「和他們拼了。」

    這時候,從後面走出來一個身材極為壯碩的山民,這人的身高,甚至比洛勇還要高個半頭,雖然穿著麻布短衣,但裸露在外的肌肉虯結,蘊含極強的力量。

    楚弦暗道好強的氣血之力,這種人天生煞氣,甚至比洛勇都要有資本,如果修煉得法,徒手滅殺數百兵卒那如同殺雞屠狗一般,而且從這人身上的血氣來看,能殺得了這臨水縣令的,也只有這個人了。

    此刻這人走到近前,先是對那老者恭敬道:「叔公。」

    然後看向楚弦,不屑道:「那姓韓的狗官是我殺的,你要怎地?他欺負我妹子,害得她投河自殺,我還不能殺這狗官嗎?你要是報仇,儘管來找我,就是不知道你們中州之人敢不敢與我單打獨鬥。」

    中州之地,指中原九州,南疆這邊的人有的時候也會將外來人稱作中州人。

    「單打獨鬥?」楚弦看了看這漢子,對方太壯了,那拳頭,比一般人的腦袋都大,一拳下去,至少得有千斤之力,不過楚弦如今已是先天,要對付這個漢子並不難,對方畢竟只是依靠體質,實際上武道上甚至連後天境界都不算。

    更何況,楚弦還要想法子弄清楚狀況,他可不願意順著范承水安排的路走,只是這些山民殺官佔城也是事實,就算是有他們的理由,自己作為府令,也不可能放任不管。

    等於是願不願意,楚弦都要動手。

    但楚弦就沒別的法子應對了?

    那顯然也不是。

    「洛勇!」

    楚弦喊了一聲,便見外面一人狂奔過來,然後縱身一躍,居然是挑起了五六丈高,一下落在這高牆之上。

    正是洛勇。

    同樣是身高九尺以上,同樣是膀大腰圓,洛勇和那個山民站在一起,就像是兩尊巨獸。對面那山民看到洛勇,先是一愣,估摸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和他體格相當的人,而且人家身上的氣息更強。

    楚弦這時候道:「別弄出人命。」

    對面那山民哈哈一笑:「不要怕,我只和韓狗官有仇,頂多是教訓教訓你們,不會殺你們的。」

    洛勇笑了:「莽漢,楚大人是在和我說,你瞎插什麼嘴。」

    那山民大怒:「你才是莽漢,老子有名有姓……」

    一言不合,兩人已經是交上手了。

    楚弦叫來那老者,詢問了一會兒,也基本上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簡單來說,當地官府暴政,百姓不堪忍受,這才奮起反抗,衝動是衝動了一些,事情也做的的確夠大,按照律法,那肯定是要有一個說法的。

    可如果這樣,估摸這激化的矛盾就難以化解了。

    楚弦此刻才明白范承水的打算,對方就是算準了自己即便是摸清楚情況,也得按照規矩處決殺官造反之人,否則就憑這一點,他范承水就可以抓住自己的把柄,去告一狀。

    好算計。

    這是陽謀,換做旁人,就算看出來也沒招兒,只能是秉公處置,就算自己是府令,也不能包庇這些人,到時候也就激化了矛盾,況且這裡的官員基本都死了,說是暴政,那也是死無對證。

    但范承水還是小瞧了楚弦,這事情別人沒法子,楚弦有。

    此刻楚弦一甩衣袖,衣袖當中,陰陽幻神鯉游動。

    在外面的藤甲軍很快就看到了這樣一幕,上面府令大人審問,然後有山民突然襲擊,結果是被府令大人以飛劍之術斬殺。

    接下來,居然是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上百山民沖上去,但都敵不過府令大人那一把飛劍,甚至上面的血噴濺下來,那血腥味都能清楚的聞到。

    飛劍來回斬過,足足殺了半個時辰,上面除了楚大人和楚大人的護衛,其他山民,都死了。

    藤甲軍看的都是頭皮發麻,暗道府令就是府令,聖朝六品官,哪怕只是從六品,也是非同小可,這戰力甚至遠超他們五百藤甲軍。

    這時候一個兵卒道:「術法雖強,但也分情況,如果是開闊地,拼著死傷,只要能近身,依舊可以將術修高手斬殺。」

    旁邊一個兵卒道:「我聽說術修身邊都有護法,那就是為了防止敵人近身,可以說三丈開外,你武功再高,也敵不過術修的飛劍,可如果被近身,那術修也不過是普通人,我徒手,就能將其打死。」

    又有人道:「那也未必,我曾見過有人刺殺范大人,那可是好幾個高手,但還不是都死在范大人的術法之下,范大人金身不壞,刀劍砍上去都沒事。」

    當下就有人道:「收聲,范大人的事情不准私議。」

    這幾個兵卒於是停止交談。

    這時候楚弦飛身落下,衝著剩餘的藤甲軍道:「造反的刁民已經被本官就地格殺,你們派一半人進去收拾殘局,其餘人駐紮在外,沒有本官的命令,不准進城,違令者,殺。」

    如果是之前,沒人會聽楚弦的命令,但之前隨軍軍尉和一些百夫長違抗府令的命令,被楚弦就地格殺,剛才,楚弦一把飛劍斬殺上百作亂的山民,這一幕還是將這些藤甲軍都嚇住了,所以現在這些藤甲軍對楚弦這個新任府令的命令,那是再不敢有絲毫違抗。

    進入縣城的藤甲軍只見滿地死屍,場面極為慘烈,甚至是沒有注意到究竟有多少死屍,更沒有注意到,他們彼此眼睛裡似乎是蒙上了一層霧。

    天色漸暗的時候,臨水縣這邊的消息已經是傳回了雲龍城,范承水有他自己的消息途徑,實際上早就知道了情況,對於這個結果,他似乎早有預料。

    「楚弦啊楚弦,你即便文采再高,修為再強,又能如何?還不是得乖乖按照我的計畫行事,這才叫做陽謀,就是讓你有氣都沒處撒。」范承水很是得意,旁邊有親信道:「范大人,那楚弦被你擺了一道,而且還迫不得已鑽了這個套子,怕是已經是將咱們恨之入骨了。」

    「怕什麼?就先讓素蘭族和楚弦他們斗,等他們鬥個差不多,隨便找個藉口上報州府,都能讓那楚弦灰溜溜的離開。」范承水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

    這時候,外面有人來報,說是烏夜族大長老求見。

    范承水道:「讓他進來吧。」

    說完擺擺手,他的那幾個親信當下是識趣退下。

    不一會兒,一個黑衣老者邁步而入,便見這老者頭髮花白,半張臉上有面紋,有面紋那半張臉的眼珠灰敗,似是瞎的。

    「范大人。」黑衣老者來了之後,行了一個當地人的禮節,然後道:「之前范大人你交待的事情,我已經有了眉目。」

    一聽這個,范承水眼睛一亮,當下是走過去道:「辛澤大長老,你要知道我這人最恨的就是別人騙我,你可確定?」

    那叫做辛澤的烏夜族大長老哈哈一笑:「此事也關係我烏夜族興衰,又怎能兒戲?」

    「說說,怎麼回事。」范承水當下是請那辛澤大長老坐下,後者道:「這幾年探尋化龍宗遺蹟所在,除了在數年之前找到一處偏堂遺蹟,主殿遺蹟一直找尋不到,但就在昨日,我們有了發現,當年我族先祖葬身之處發現了一個隱秘石碑,埋在地下,那石碑後面刻著這一張圖,圖中所示之地,若無意外,應該就是化龍宗遺蹟主殿所在。」

    范承水一聽,當下是道:「可有臨摹那地圖?」

    「有!」辛澤大長老立刻是取出一張新繪製的地圖,范承水接過一看,眼中帶著異彩:「好,好,立刻派人去查看,等下,這地方不是你們的族地?」

    辛澤大長老一笑:「若是我們烏夜族的族地,那老朽還用得著來找范大人嗎?這裡,是素蘭族先祖埋骨之地,也是他們的聖地,禁地,雖說這些年素蘭族被咱們兩家聯合打壓,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真要直接去他們的聖地,他們怕是會拚命嘍!」

    「拚命?」范承水哈哈大笑:「他們拿什麼拼?我是官,他們是民,我要如何做,他們能攔得住?」

    辛澤大長老乾笑一聲:「話是不錯,但我聽說,城府裡來了一位新的府令?我又聽人說,這個府令不簡單,只要是讀書人,就沒有一個不知道他的,而且,人家還是什麼,對,是文人表率。」

    「那又如何?」范承水臉色不善:「文人?一群書呆子何懼之有?他是名氣大,但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告訴你,雲龍城,是我范承水的地盤,府令來一個,我就能弄走一個,就算是那文人表率也一樣。」
V123210 發表於 2018-8-30 19:28
第二百四十八章 地煞鐵屍訣

    對於范承水的自大,辛澤大長老早已經是見怪不怪,而且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是道:「那素蘭族該如何對付?想要說服他們讓出他們的聖地,怕是不容易。」

    范承水癟癟嘴,一邊用一個小刀清理他自己的指甲,一邊道:「我也沒打算和他們好好談,這素蘭族一直與我作對,這次正好借這個機會將他們徹底滅族,這樣一來,不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辛澤大長老心頭一跳。

    滅族。

    這范承水當真是心狠手辣,即便他們烏夜族和素蘭族本來有仇怨,但也沒想過這種狠毒的手段。

    不過很快,辛澤大長老就搖頭:「官家雖然勢大,但也有官律約束,我不信范大人敢違背官律,真的無緣無故將素蘭族滅掉,到時候怕是你們州府的官員,就不會放過你吧?」

    范承水搖頭:「所以說你們蠢啊,哪裡能不分青紅皂白去滅人家的族,當然是要找一個理由,不過一般的理由,的確是很難站住腳,那麼,倘若素蘭族自己找死,他們若是殺了新來的府令大人,你覺得,州府會不會震怒,然後我正好就可以藉機會將素蘭族徹底滅掉,到時候風波一過,他們的聖地還不是隨便咱們折騰。」

    辛澤大長老嘴角一陣抽動。

    瘋狂。

    這是他心中所想,范承水這人,簡直是喪心病狂,辛澤大長老雖然也覺得對方的法子的確是厲害,但那種不將人命當回事的樣子,還是讓他覺得恐懼。

    「究竟,烏夜族和這個瘋子合作,是福還是禍?」大長老心中忐忑了起來,只是現在,他知道已經沒法子下船了。

    范承水連聖朝的府令都敢暗算,他還有什麼不敢幹的?

    現在,只能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范大人,這次我來,還有一件事,上次你要我們煉製的赤金丹已經煉好了。」說著,辛澤大長老取出一個瓷瓶,看那瓷瓶個頭不大,卻彷彿拿在手裡十分費力一樣。

    范承水哈哈一笑,伸手取過,拽開瓶塞,將裡面的三顆赤金丹倒出。

    「范大人,這赤金丹所消耗的藥材極多,而且按照你所說的煉製之法,這丹毒性極強,就算是武者吃下去,也抵擋不住那毒性……」剛說到這裡,那邊范承水已經是將三顆赤金丹吞入口中,咬碎,嚥入肚中。

    辛澤大長老傻眼了。

    「這,這,范大人,你這是……」

    范承水此刻臉色因為毒素而青紫,渾身皮膚上經脈凸起,彷彿無數條毒蟲在爬,一股氣勁在范承水周身穿梭。

    很快,范承水皮膚便如同精鐵一般,透著一種堅硬,便見他雙足用力,咔嚓幾聲,腳下的地板居然都被他輕易踩出了兩個腳印,地板碎裂,就像是被什麼極重的東西砸了一下。

    這看的辛澤大長老心生恐懼。

    這赤金丹根本就是毒丹,每一顆都重如精鐵,范承水一次吃了三顆,非但沒死,而且還彷彿功力大進一般,也不知道對方練的是什麼邪功。

    辛澤大長老也不敢問。

    「哈哈哈,好丹!」片刻之後,范承水此刻伸手抓向一旁擺在桌子上的利劍,那劍刃鋒利無比,吹毛可斷,他這一隻肉掌抓劍刃,那是自找苦吃才對,如果不小心,手指被斬斷都有可能。

    但下一刻,范承水居然就靠著這一隻手掌,硬生生的將那利刃揉碎,變成了一地碎渣,過程中可見金屬摩擦時的火花閃現。

    辛澤大長老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暗道這什麼功法,居然能將肉身打磨成金鐵一般,那絕對是刀槍不入,而且力大無窮。

    范承水顯然很滿意。

    「辛澤大長老,你繼續下去讓你們族人收集藥材,再幫我煉製這赤金丹,記住,有多少,我要多少。」

    等到辛澤大長老離開,范承水才伸出手掌,只見他運功之後,膚如隕鐵,掌間黑霧繚繞。

    「只是華龍宗下屬四堂之一,鐵屍堂傳承就尚且如此厲害,若是能得到總堂傳承,豈不是天下無敵了?如今我根本無需修煉,只需吸食人血,吞吃赤金丹便可提升功力,勝過所謂術修或者武道何止百倍,哈哈,什麼後天先天,什麼出竅神關,哪裡比得上這上古宗門傳承來的神妙厲害,如今我殺先天如屠狗,出竅境修士更是元神不敢靠近我十丈,就算是飛劍火燒,都奈何不得我,等我這地煞鐵屍訣修煉到真正的大成境界,便是宋元中親來,我也不怕。」

    ……

    臨水縣,楚弦讓守城軍卒打開城門,他和洛勇兩人邁步走出,在守城軍卒的眼裡,只有府令大人和他的貼身護衛,但實際上,此刻走出臨水縣的,是一大群人。

    那些素蘭族的山民此刻是目瞪口呆,他們明明是從那些守城軍卒眼皮子底下走過去,但這些人居然都沒有發現他們,就像是看不到,聽不到一樣。

    「這便是術法之妙嗎?」帶頭的山民老者對楚弦更是敬畏。

    楚弦道:「不錯,只是這術法並非每個術修都會,而且要製造這麼大的幻境,影響這麼多人,一般術修根本做不到。」

    實際上,楚弦想說就是他自己也做不到,但好在,他有陰陽幻神鯉,有這幻境之神在,要做到這一點就成了可能。

    老者身後,之前和洛勇比試的那個高大山民此刻也是老老實實,只是一招,他就被洛勇放倒,可以說是顏面盡失。

    但他服氣。

    對方是真的厲害,而且他也知道這是修煉了武道的緣故,此刻走到前面岔口,楚弦道:「諸位立刻離開,我如此大費周章,就是要讓那范承水以為我已將你們全部格殺,他的打算,就是借此激化矛盾,然後從中做一些手段,接下來一段日子,你們不要露面,這一點,還需要木族公你多多費心。」

    那老者急忙道:「楚大人言重了,這次我們也是受人挑撥,這才鑄成大錯,犯了聖朝律法,本應是死罪,可楚大人以大局為重,沒有計較我等罪過,這已經是有恩於我們,更何況,我們既知道楚大人與那范承水不是一路人,便不會再受人挑撥,接下來該如何做,楚大人安排便是。」

    說完,老者吩咐眾多族人離開,顯然,這位木族公在素蘭族地位極高,族人都聽他號令,有序離開,最後只剩下那個身材高大的山民壯漢和木族公。

    「木獲,你還不走?」木族公問了一句,那叫做木獲的壯漢想了想,直接衝著楚弦跪下:「木獲不走了,木獲要拜師,楚大人的手下尚且如此厲害,楚大人想必更厲害,我要學本事,保護部族,不要再任人欺辱。」

    「混賬,你胡說什麼呢?」木族公嘴上雖然在呵斥,但聽到木獲的話後,也是有了想法,若是木獲能跟隨楚弦,應該會有所作為,不然木獲這體格就有些可惜了。

    要說他們素蘭族傳承這麼多年,族中也是有一些傳承的,但那種傳承不是修煉功法,而是叫做『傳靈』,也就是在每年的固定的一天,進入族中聖地,看是否能得到祖先靈魂的傳承,如果得到傳承,就會成為族中的戰士,實力會暴漲。

    本來以木獲的體質,所有人都以為這位天生勇猛的族人肯定會得到先祖的認可,可沒曾想,從木獲成年開始,一連數年,木獲都是無功而返。

    實際上,一次失敗,幾乎就可以認定不會再得到先祖的認可,木獲試過這麼多次都失敗,基本上已經是無緣先祖傳承。

    而得到傳承的戰士,都會進入聖地,負責守衛,也是因為獲取傳承難度太大,人數太過稀少,所以如果不是特別的情況,素蘭先祖戰士是不會出來的。

    就像是這一次,來的都是素衣族普通族人,倘若來的是先祖戰士,哪怕只要幾個人,都可以攻下臨水縣城。

    木族公知道自己想多了,木獲實際上是他的侄子,成不了榮耀的先祖戰士,那的確是可惜,但如果能拜師楚大人,想來將來的成就也不會差。

    最重要的是,素蘭族沒有聖朝官家的背景,這些年一直被范承水和烏夜族打壓,這氣,他們受夠了,這位楚府令既然和范承水是唱反調的,那獲得他的支持就顯得十分必要。

    「你要拜師?」楚弦這時候看了一眼木獲,說實話,楚弦也覺得這樣一個人不入武道那是浪費了。

    如果習武,成就絕對不亞於洛勇,哪怕是過了學武的最佳年齡,但這木獲天資可以彌補一切。

    楚弦點了點頭:「你想學,我可以教你。」

    木獲大喜,連連磕頭,木族公也是鬆了口氣,木獲天生體魄強健,在族中也是一個暴脾氣,往往一言不合就可能動手,成天的惹是生非,就像是這一次,他們暴起,實際上也不想殺那個臨水縣令,可就是這個木獲,為了給其妹子報仇,一下沒忍住,就下了殺手。

    這也是遇到了楚弦這位府令,換做旁人,木族公知道,他們這些人估摸都得死。

    木獲的暴脾氣,也只有族中幾個長輩能約束得住,現在跟著楚大人,學了本事的同時也應該能收收他那惹事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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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