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仙官 作者:暗黑茄子(全書完)

 
V123210 2018-5-2 19:13: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810650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7 20:44
第三百二十九章 有來有往

    「哈哈,成了,真的成了。」

    看到那虎屍,沈子義激動無比,當下之前的那種陰霾是一掃而空,此刻沈子義是自信滿滿。

    但這虎當真就這麼容易射殺?

    顯然不是。

    若沒有楚弦的分神御金訣,幫助操控這那箭矢,沈子義這一箭,最多刺破這頭猛虎的毛皮,絕對不可能如此準確刺入口中,貫穿要害。

    不過這種事情楚弦當然不會告訴沈子義,之前沈子義被打擊的太過厲害,楚弦也只是幫助沈子義找回一些自信心而已。

    接下來的事情,便是沈子義傳信回去,讓人來拖這猛虎回去。

    很快,那幫子官家子弟還有眾多隨從都趕來,看到洞中那巨大的猛虎,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狂風猛虎?這是沈子義獵殺的?」北疆小王爺一臉不信,要知道,就算是他遇到這種猛虎,想要靠兩三個人的幫忙都難以成功。

    可沈子義身邊,只有一個楚弦。

    莫非是楚弦幫忙?

    但問題是,殺死這猛虎的只有一支箭,而且這箭矢,的確是沈子義的。

    不過即便如此,北疆小王爺也不信。

    「沈子義,你借他人之手獵殺狂風猛虎,這算什麼?」北疆小王爺這時候忍不住開口道。

    他這一開口,頓時眾人心頭一跳。

    畢竟這種無根據的事情,就算是有人猜測,也不好說出來,狂風猛虎上的箭矢的確是沈子義的,這就是證據,若是說這猛虎不是沈子義獵殺的,要麼有證據,要麼就是最好不開口。

    果然沈子義一聽是大怒。

    「小王爺,你說這猛虎不是我獵殺的,好啊,你列舉個證據出來,總不能見到別人比你強,你就不信,敢情這天底下的好事就應該被你們佔完,是這個意思吧?」沈子義也是抓住對方痛腳,此刻是猛烈攻擊。

    那北疆小王爺當然無憑無據,但他此刻也是和沈子義槓上了。

    「沈子義,就你那箭術,怎麼可能獵殺猛虎,便是傻子也知道是假的,這肯定是有人幫你出手,楚弦,肯定是你,你怎麼說也是人官,肯定有這種本事。」小王爺這時候將矛頭對準楚弦。

    在他看來,楚弦雖是人官,但他根本不怕,一個六品人官,在其他地方,的確誰算個人物,但在京州之地,扔一塊石頭都能隨便砸中幾個五品官,一個小小的六品,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他一點都不怕得罪楚弦。

    顯然,他是將楚弦當成了沈子義的手下,畢竟沈子義的舅舅那是中書令,有官員巴結那也是正常。

    「楚弦,你給我說,是不是你做的手腳,是不是你射殺的猛虎?」小王爺盯著楚弦,顯然是不打算講這件事這麼放過去。

    沈子義不知道楚弦幫他,所以那也是有底氣:「我說你這個人當真是不要臉,看到你沈爺爺獵殺了一頭猛虎,心裡就不痛快了,就非要找你沈爺爺的麻煩,而且你算個什麼東西,楚兄幹嘛要搭理你?你還質問,你憑什麼?」

    顯然,沈子義也是火了。

    因為對方的確是用質問的語氣在和楚弦說話,這一下,沈子義直接是撕破臉,和對方槓上了。

    那小王爺此刻是騎虎難下,陰著臉,看向楚弦:「楚弦,你說話,是不是你射殺的猛虎?你若是不說話,那就是做賊心虛……」

    這時候,楚弦搖頭道:「我便是說不是我射的,而是沈子義射的,你怕也不信,不如去問問那個人。」

    說完,楚弦突然伸手一抓,一股強橫的氣勁湧出,站在趙顏真身後的一個護衛直接反應不及,被楚弦隔空抓過來。

    這是古傳『擒龍功』,乃是一門隔空取物,隔空抓人的武功,極為剛猛霸道,楚弦沒事幹的時候修煉過,對付高手,或許還不行,但要抓過來一個護衛,那是輕鬆異常。

    那個護衛嚇了一跳,沒反應過來就被楚弦抓住了衣領。

    「剛才你一直跟在我們後面,沈兄獵殺猛虎的過程,你也看到了,不如將過程講給大家聽聽,也講給這位小王爺聽聽,你想清楚,這種事,你若是胡說八道,那後果會是什麼,你自己應該很明白。」

    楚弦盯著對方說道。

    眾人都是一愣,旋即是反應過來,怪不得剛才他們看到沈子義和楚弦離開之後,趙顏真就叫來這護衛小聲安排,後面,這護衛就離開,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之後再回來,似乎臉色驚訝,和趙顏真耳語一句,後者也是臉色不好看。

    之前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想想,原來是趙顏真偷偷派人跟著沈子義,這麼說來,這護衛肯定是看到了經過。

    當下眾人都是看向這護衛。

    這護衛被楚弦抓著,動彈不得,他也沒機會去看趙顏真那邊,此刻被逼問,心慌意亂,居然是脫口將他所看到的經過道出。

    果然,和沈子義說講的一樣。

    聽到當真是沈子義自己射出箭矢,然後獵殺的猛虎,眾人都不吭聲了。

    北疆小王爺更是臉色難看至極,現在人家有了人證,自己還能說什麼?

    最讓他惱火的是,這人證還是趙顏真的人,難道說,是趙顏真故意幫助沈子義打圓場?還是說,沈子義說的是真的,那猛虎的確是他自己獵殺的。

    但不管怎麼樣,現在小王爺的面子算是栽了,他冷哼一聲,轉身而去,沈子義哈哈一笑,得理不讓人道:「怎麼,還不服氣?要麼說,這人還得心胸豁達一些,你看看你爹,北疆王爺,那是何等的胸懷,何等的氣魄,你幾位兄長,那都是繼承了北疆王的氣魄和胸懷,反倒是你這最小的兒子,給你爹丟了人。」

    這話就有些毒了。

    但這不怪沈子義,是那小王爺先找事情,挑事端,沈子義說這些,那也是天經地義,總不能罵不還口,被人騎到頭上也不反擊。

    這一點,楚弦是暗中給沈子義豎了大拇指。

    「沈子義,你找死。」小王爺最恨就是被人那他和他極為兄長比較,的確,相對來說,他是家中受重視最低的,將來繼承北疆王位的,肯定不會是他。

    所以聽到這話,等於是被剝開了逆鱗,當下就暴怒了。

    「怎麼,你要動手,來啊,看我沈子義怕不怕你。」沈子義此刻得意道。

    眼看雙方火氣越來越大,趙顏真知道她不說話不行了。

    之前她的確是派人偷偷跟著沈子義,也是要看對方做什麼,沒想到護衛回來告訴她,沈子義居然是獨自獵殺了一直狂風猛虎,護衛是親眼所見,顯然不可能是假的。當時趙顏真知道的時候,也是有些不信,但她想來,這或許就是僥倖。

    眼下當然不能看著沈子義和小王爺打起來,無論誰勝誰負,她都沒有好處,所以是出來勸。

    那邊楚弦也是小聲告訴沈子義,見好就收。

    如此,雙方是偃旗息鼓,沒有再開口對罵。

    接下來將那狂風猛虎的虎皮剝下來,沈子義自然是一臉的春風得意,北疆小王爺陰著臉不說話。

    百獸燒烤大會倒是挺熱鬧,但楚弦骨子裡已經不是這個年紀的人,所以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

    這時候感覺身邊有人,扭頭一看,是那個冷胥。

    她的美麗的確是讓人難以把持,楚弦看對方走過來,只是點頭示意一下,沒想到她居然是走到旁邊,然後坐在楚弦一側。

    楚弦可是聽沈子義說過,這冷胥那是絕對的高冷美女,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笑,但此刻,她居然在對著自己笑。

    楚弦也是點頭,只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除此之外,沈子義還告訴楚弦,這冷胥雖是容貌無雙,身姿過人,但她卻是不會說話。

    這時候,冷胥從袖口抽出厚厚的一疊紙,便見她用白皙修長的手指一點那一疊紙,每一張紙上,都寫著一個字,便見這一疊紙中的十幾頁自己飛出,居然是在空中組成了一個句子。

    「楚大人,我很喜歡讀你寫的書。」

    楚弦一看,明白了。

    這位冷胥先天無法說話,但她卻是一個絕頂天才,不光是一位出竅境巔峰的修士,而且所學術法十分奇特,居然是可以操控小小的紙張,將自己想說的話拼湊出來。

    別看這個術法很小,而且似乎沒什麼了不起,但楚弦是內行,類似的術法,就連他自己的做不到。

    那需要的是一種精確無比的掌控力。

    因為接下來楚弦說一句,冷胥就可以用這種寫著字的紙片快速拼湊句子,速度極快,根本不需要準備,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這麼一來,楚弦和她之間的交流居然是沒有丁點的障礙。

    旁邊有人看到了這一幕,也是驚的說不出話來,因為冷胥這本事,他們也是頭一次見,顯然冷胥平日里根本不會展露這本事,這次也是因為見到了楚弦,所以她才會將這本領展露在人前。

    冷胥顯然屬於那種只和她願意交談的人來交流,正應了那句話,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所問的問題,也都是關於《江山河志》,或許因為不用說話,只用紙片拼湊句子,所以反倒是要放開很多,是好不吝嗇的表達出她對楚弦文采的欣賞和喜歡。

    當然這種欣賞不夾雜任何的其他東西,那是單純的欣賞和崇拜。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9 17:35
第三百三十章 夜斗黑衣人

    楚弦能看得出冷胥的那種單純的崇拜,所以也是有問必答,兩人算是沉浸在這種有趣的意境當中,周圍的事物,那是一點都干擾不到他們。

    「楚大人,接下來你會寫什麼著作,我很期待。」

    紙片如蝴蝶一般飛舞,拼湊出了這麼一句。

    楚弦想了想道:「短時間內不會再寫東西了。」

    顯然,冷胥有些失望,她思緒片刻,又施展術法,紙片飛起,組成新的一句話:「聽聞楚大人你的元神曾被陰府困在陰界當中,能否給我講講經過?」

    楚弦點了點頭,這種事倒也沒什麼可隱瞞的,除了墨琳的事情不好說之外,其他的,都能給冷胥講講。

    哪怕是短時間的接觸,楚弦也能看出,平日裡冷胥是非常的孤獨,據說她已經是將《江山河志》看了不下十遍。

    若是平日裡有事情可做,又怎麼可能反覆讀十遍江山河志,自然,對這冷胥,楚弦也是有了一絲同情和憐惜,她既喜歡聽,講於她又何妨?

    於是楚弦開始講述,他雖不會說書,但敘事自有一種方法,可以很容易的讓人沉浸其中,更何況,楚弦的故事,本就驚險離奇,更是精彩無比,所以立刻是讓冷胥聽得難以自拔。

    入戲了。

    若是楚弦稍有停頓,當下紙片就會飛舞過來,拼湊出催促之言,若是講到驚險之處,就會有『啊!』,「小心啊!」之類的紙片飛來,很是有趣。

    楚弦和冷胥也算是相見恨晚,兩人交流,直接是將其他所有人都晾在一邊,楚弦不怕,冷胥更是不會放在心上。

    但這一幕,卻是讓不少官家子弟心中憤恨。

    畢竟冷胥那的確是讓任何男人都垂涎欲滴的大美人,她更有一種天生的媚,哪怕是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都能讓男人把持不住。

    相對來說,楚弦已經是忍耐力夠不錯的了,可看著冷胥,依舊有那麼幾次,居然是心猿意馬,楚弦自己都是苦笑連連。

    天色漸暗。

    楚弦和冷胥講故事,居然是過去了半天時間,不過這些官家子弟本來就打算是在野外過夜的,那些隨從早就將露營用的帳篷搭好了,楚弦這邊自然不需要準備,反正有沈子義安排就好,不過一個晚上,和沈子義湊合湊合就得了。

    不過這時候,那邊趙顏真走來。

    「楚大人,我已經命人將你休息的帳篷搭好了。」

    楚弦一愣,趙顏真居然為自己準備了休息的地方,這自然是讓他十分驚訝,而趙顏真顯然是早有說詞。

    「楚大人不知道,顏真也是敬佩和仰慕楚大人的文采,楚大人的江山河志,顏真也是仔仔細細讀過幾遍的,為楚大人安排一些事情,那是顏真份內的事情。」趙顏真明眸生媚,看的楚弦起雞皮疙瘩。

    說起來,趙顏真也是相貌出眾,如果不是通過沈子義瞭解到這個女人太有心機,楚弦也不會有這種厭惡的感覺。

    此刻她跑來說給自己準備的休息的地方,究竟意欲何為?

    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只是好心。

    這些話,城府如深海的楚弦當然不會說出來,他只是道謝,冷胥一看時間也不早了,也不好繼續打攪楚弦,便是告辭離去。

    楚弦那邊找到沈子義,沒想到後者已經是躺在帳篷裡呼呼大睡,身上有酒氣,估摸是自己和冷胥說話的時候,沈子義自己和其他人喝酒所至。

    「沈兄喝酒了?」楚弦這時候問沈子義的護衛,那護衛急忙躬身:「回稟楚大人,公子他與其他幾位公子猜拳,喝了幾杯。」

    「只是幾杯,就醉成這樣?」楚弦嘟囔了一句,看了一眼沈子義,或許是因為喝了酒,沈子義臉色有些紅。

    楚弦讓那護衛照顧好沈子義,便去趙顏真給他準備的帳篷,去了一看,雖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安靜,倒也不錯。

    「師父,你進去休息,我在外面守著就行。」楚三這時候說了一句。

    楚弦點了點頭。

    以楚三的體型,估摸也擠不進去,更何況,武者,在外面打坐一夜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楚弦自己也打算修煉內功,不會真的去睡覺。

    很快,萬物寂寥。

    正在打坐的楚弦這時候突然是眉頭一皺,他想到了一件事,剛才他去看沈子義的時候,對方身上有一絲若有似無的香味。

    如果不是特別留意,根本不會注意到。

    楚弦對醫道有研究,但當時也只是留意了一下,並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麼香氣,就在剛才,楚弦才反應過來。

    「那是催情之藥。」楚弦一下警覺,他當下是暗道不妙,立刻起身衝出去。

    與此同時,一個渾身黑衣的人在夜色中穿行,肩上扛著一個東西,便見這人如同鬼魅一般,隨後是停在了一個帳篷後面。

    這帳篷前面有護衛守衛,但顯然那黑衣人修為更高,幾乎是悄無聲息,所以前面兩個護衛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隨後,這黑衣人準備將肩上的東西偷偷塞入帳篷。

    便在這時,黑衣人突有所感,猛的回頭一拳打過去,而在他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黑衣人的拳頭直接打向那人。

    而那人速度更快,伸手一抓,就要扣住那人手腕,黑衣人大吃一驚,當下是將肩上的東西衝著對方丟過去,打算藉機逃走。

    那人用了某種化解力道的武功將那東西接住,立刻感覺一股柔香入手,居然是一個女人,而且,她還記得這個女人身上的體香。

    黑衣人想逃,那人放下懷中女子,立刻是追了上去。

    兩人都是高手,雖然速度極快,但行走都是悄無聲息,黑衣人快速衝入樹林,後面那人也是快步追擊。

    這一逃一追,很快就遠離了宿營地,到了荒郊野外。

    這時候,前面的黑衣人突然停下,然後扭頭,僅露出的雙眼,帶著一股殺氣。

    後面追擊的人此刻在幾丈之外站定,看向那黑衣人,笑道:「怎麼不逃了?」

    「逃?你誤會了,我只不過不想驚擾到其他人。」黑衣人聲音帶著陰冷。

    後面追擊那人笑了笑:「這麼說,你打算動手?」

    「哈哈!」黑衣人冷笑:「不然,你以為呢?楚弦,楚大人,你以為你是人官,就有自保之力?在我這裡,你狗屁不是,今天你既然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事情,那就受死吧。」

    之前追擊黑衣人的,赫然便是楚弦。

    原來,楚弦之前發現不對,因為居然有人給沈子義下了催情春藥,顯然是不懷好意,楚弦及時趕過去,剛好看到黑衣人鬼鬼祟祟的行事,所以就出手阻止,之後,便是一路追來。

    下一刻,黑衣人已經是攻來。

    對方不用武器,用的是一種爪功。

    徒手功法當中,實際上殺傷力最強的,便是爪功,只是這爪功也是最不好修煉的一種武功。

    一般來說,修煉三五年,最多也只是剛剛入門,想要真正形成殺傷力,至少得十年向上。

    眼前,這黑衣人的爪功便是極為厲害,不光是凌厲生風,爪間更有腐氣湧動,顯然這是一門極為陰毒的爪功。

    黑衣人的修為,已是先天巔峰,而且距離宗師應該也是非常接近了,也怪不得會有這種自信。

    只是黑衣人雖然厲害,普通的先天高手遇到,怕都不是他的對手,但其爪功在楚弦眼中,那便是破綻百出。

    都不需要動用術法,楚弦此刻只用真陽神拳,便輕而易舉的將對方的凌厲攻勢一一化解,交手十幾招,對方的猛攻居然是沒有奏效。

    這讓黑衣人心中一凜,暗道不妙。

    黑衣人也是武道高手,既是高手,自然是有見識和眼界的。楚弦的武道,或許只是比他強一些,但楚弦的拳法,卻是遠比他的『裂屍腐爪』高明。

    「莫非是神拳奧義!」黑衣人想到了拳法中一個傳說中的境界,當下是心中震撼,神拳奧義,那是達到極境的存在,如此,哪怕用的是最普通的拳法,都可以爆發出十倍以上的威力和效果。

    只是這種奧義境界,只有宗師之境方可領悟和施展,黑衣人心中驚恐,暗道楚弦莫非已是宗師?

    心中有忌憚,所以出手就有遲疑,如此一來,在楚弦神拳奧義之下,又哪裡是對手,接下來楚弦一拳,如萬斤巨斧,帶著純陽真氣,直接打過去,那黑衣人驚恐無比,想要阻擋,卻是被楚弦一拳打斷手臂,隨後拳印在對方的胸口。

    噗嗤一聲!

    黑衣人噴出一口心頭血,然後整個人彷彿破麻袋一般,飛出去十丈開外,撞在樹幹上,這才摔落下來。

    楚弦暗道出手重了,不過也是沒法子,這黑衣人的確是厲害,所以楚弦沒法子,只能也是全力出手,這麼一來,當然是收不住,所以一旦打中,那非死即傷。

    上前一看,黑衣人已經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估摸是嗆了一口血,猛烈咳嗽了一聲,直接蹬腿。

    不過無妨,肉身死了,還有魂魄。

    楚弦當下是掐了法訣,便看到這黑衣人的魂魄飛出,渾渾噩噩,明顯沒修煉過術法,所以魂魄弱的可以。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9 17:36
第三百三十一章 狠辣毒計

    楚弦神通了得,直接伸手一抓,就將那黑衣人的魂魄抓在手裡,渡入一點陰氣過去,當下,那魂魄的眼睛就有了一絲清醒。

    這般手段,其他人官可是沒有的,大部分人官,面對魂魄,只能威懾,想要對付,甚至抓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接下來就是審問,很快,楚弦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隨便從樹上摘下一片樹葉,吹了口氣,將這魂魄包裹在樹葉之內,然後一道火咒打出去,將地上黑衣人的屍體燒了個精光。

    回去一看,那被黑衣人抓來的女人還在地上昏睡,而且這女子明顯也中了催情之毒,整個人白裡透紅,即便是在睡夢當中,那也是輕咬嘴唇,配上她角色容貌,即便是楚弦看了一眼,也是心頭一顫。

    深吸了口氣,楚弦急忙將這女子扛起,然後原路送了回去。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冷胥。

    有人給她和沈子義都下了催情之毒,如此一來,將她偷偷塞進沈子義的帳篷,結果如何,傻子都會知道。

    這麼一來,沈子義怕是就惹了天大的麻煩。

    至少名聲是臭了,畢竟這可是實打實的姦情,如果一會兒再剛好「湊巧」,有人撞見這一切,那更是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了。

    具體是什麼情況,楚弦已經從黑衣人的魂魄口中得知真相,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歹毒無比的奸計。

    始作俑者,就是趙顏真。

    楚弦的確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這麼陰險,連這種招數都能施展出來,她的目的實際上也是想要解除和沈子義的親事。

    但就像是沈子義說服不了蕭禹,趙顏真也說服不了兵部尚書趙恆,這麼一來,趙顏真就想到了敗壞沈子義的名聲,這樣一來,她就有足夠的理由反悔,取消這門親事,而且別人只會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沈子義身上,會同情和支持她趙顏真。

    這手段的確是又歹毒,又高明。

    只不過實在低劣,沒有下限,不光是讓沈子義身敗名裂,更是將無辜的冷胥也拉下水。

    或許,趙顏真挑選冷胥,也是有她的理由。

    這理由之一,肯定是有嫉妒心在裡面。

    要麼說,最毒婦人心呢。

    這件事,沈子義是一個男人,最終也沒什麼了不得的,但冷胥就不一樣了,她一個女子,而且沒有婚配,沒有嫁人,遇到這種事情,她這輩子都毀了,趙顏真那是一箭雙鵰,一石二鳥啊。

    於情於理,楚弦既然撞見這事情了,就肯定不會袖手旁觀,雖說趙顏真是兵部尚書趙恆的女兒,但這件事的真相若是捅出去,趙恆也不會饒了她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兒。

    好在,這件事被自己阻止了,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暫且不說如何整治一下趙顏真,當務之急,是為冷胥和沈子義解毒,楚弦能看出來,兩人中的毒,雖說不致命,但卻是不好處置,畢竟慾火焚身這種事情,換做是誰都受不了,將來落下病根那也是麻煩事。

    楚弦當下是先為冷胥解毒,而且整個過程,還得隱秘,不能讓人知道。

    否則傳出去,無論對誰都不好。

    楚弦的解毒之法很簡單,以剛猛的勁氣打入他們體內,逼出情毒,當然,這並不徹底,所以還需一盆冷水,當頭澆下,這麼一來,再猛烈的慾火都得熄了。

    楚弦所用之法很野蠻,也霸道,他先是悄悄以內功勁氣逼出兩人體內的情毒,然後回到自己的帳篷,施展術法。

    眼下楚弦已是神關巔峰,內煉金丹的高手,他先以狂風術法,飛沙走石,在這周圍掀起一股猛烈無比的狂風,這風大到可以吹飛帳篷,吹倒眾人,與此同時,將不遠處小溪之內的冷水,直接以術法吸取,撒在眾人身上。

    這兩種術法,每一個都不簡單,而且都不是一般術修能做到的。

    楚弦可以。

    一來他修為本身就高,畢竟神關巔峰,就算是一州刺史,也未必有這種手段,除此之外,楚弦最大的依仗,是他得到的地仙之祖的傳承。

    這傳承當中,便有諸多神妙無比的術法,飛沙走石術,吸河落雨咒,便是其中之二。

    如此一來,片刻之後,狂風突起,吹飛帳篷,就在眾多管家子弟和諸多護衛還沒回過神的時候,一場傾盆大雨隨即落下。

    瞬間,人人都是落湯雞。

    本來還有睡意,結果被這涼水當頭澆下,瞬時間就肌肉緊繃,清醒了過來。

    隨後,罵聲四起,哀嚎遍地。

    眾人各自尋找避雨之處,那是混亂不堪,好在這不是真的下雨,所以很快,雨停了,再看,這家公子渾身濕透,一臉陰沉,瑟瑟發抖,那邊的小姐,濕髮滿頭,瞪著眼睛,一臉的失神落魄。

    趙顏真此刻是一身泥濘,頭髮都亂了,渾身滴水,那表情,簡直要殺人一般。

    但狂風驟雨,那是天象,她就算是覺察到不對勁,但也沒法子說什麼,而且這一場突然出現的狂風驟雨,打破了她的計畫。

    原本,她是要帶人以看望沈子義的名義,去『抓姦在床』的,結果剛出門,就遇到了這驟雨狂風,被淋了一臉一身,現在這情況下,別說是其他人,就是她,也忘了要抓姦的事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沈子義和冷胥都是分別出現。

    兩人臉上紅霞已經看不到蹤影,也是一樣,渾身濕透,臉頰滴水,但看到這一幕,趙顏真心中暗恨,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

    畢竟兩人的衣衫雖然也濕了,但還十分完整,這麼短時間內,他們之前若是在苟合,不可能穿的這麼快,更不可能從兩個方向走過來。

    「出岔子了。」趙顏真心中暗道,但她雖急,卻是不表露分毫。

    對於這一場突然出現的疾風驟雨,眾人雖然都在叫罵,那也沒法子,只能是生火,各自烤各自的衣衫,重新搭建帳篷休息。

    趙顏真顯得心事重重,她不斷的叫來她的護衛,小聲交代著什麼,護衛離去,她是一臉焦急的等待。

    終於,在經歷諸多波折之後,天色漸亮,趙顏真那一雙大眼中帶著血絲,臉色極差。

    她派出去的高手,依舊是聯絡不上,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

    但她知道,不可能出現這種事情,既然發生了,那麼只能說明一種可能,出事了。

    她帶來的那個高手可不一般,是她爹曾經的一個內衛,從小看著她長大,就算是趙顏真,也會尊稱其為奇叔。

    論忠心,論本事,奇叔那都是無可挑剔的,而且以前奇叔辦事,從來沒有出現過紕漏,就算是沒有成功,失敗了,也會第一時間回來報信。

    但這一次的情況,卻是從沒有發生過的,奇叔按照自己的吩咐,去給沈子義和冷胥下情毒,然後偷偷將冷胥擄來,放入沈子義的帳篷,這麼一來,一男一女,昏昏沉沉,乾柴烈火,可想而知會發生什麼羞恥事情。

    等時間差不多,這一男一女激戰正酣的時候,自己再帶人跑去捉姦,到時候必然可以引發轟動。

    沈子義必然是身敗名裂,冷胥更是不可能再有機會抬起頭做人,如此,趙顏真既能和沈子義解除婚約親事,還能對付冷胥,這個讓她都嫉妒的女人,簡直就是一石二鳥的妙計。

    最後,只要查不出真相,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可現在,負責具體操辦這件事的奇叔突然不見蹤影,這讓趙顏真如何能心安?

    她現在是忐忑無比。

    人若是緊張,腦子裡什麼可能性都會去想。

    此刻,趙顏真甚至在想,是不是奇叔背叛了自己?若是那樣,這件事若是曝光,那自己必然要倒霉,畢竟自己這一下是算計了沈子義和冷胥兩個人,一旦被蕭禹和冷胥的爺爺知道,自己這邊必然會受到打擊報復。

    就算是自己的爹,到時候也未必會向著自己。

    所以趙顏真是真的怕。

    她知道,她的計畫就是一個雙刃劍,對她自己那也是有風險的,可她就是心存僥倖,想著有奇叔這大高手在,事情必然可以成功。

    除了奇叔背叛,還有一種可能。

    有人從中作梗,破壞了她的計畫,但這樣的話,奇叔也應該現身,除非,奇叔遇到了意外,無法出現,或者,乾脆已經被人滅殺。

    趙顏真只感覺渾身發冷。

    她不擔心奇叔的死活,她只擔心自己謀劃這陰謀的事情,會不會因此暴露。

    可她現在什麼法子都用不上,這件事太過隱秘,她只是和奇叔商量過,甚至於,她自己的護衛,都不知道奇叔偷偷摸摸的一路跟來,所以她現在連和商量事情的人都沒有。

    現在她連擠兌挖苦沈子義的心情都沒有了,她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到這一次狩獵活動結束,趙顏真帶著護衛是匆匆離去。

    回去的路上,沈子義因為半夜淋雨,居然是發燒,也算是經歷了一劫,而冷胥,她雖不會說話,但畢竟是懂得術法的修士,不似沈子義那神經大條,所以冷胥必然是察覺到了什麼,或者,她知道自己必然是中過招,所以昨夜到現在,都是一言不發,比別人更早的離開,只不過她臨走時,兩張紙片飛來,落在楚弦的手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9 17:37
第三百三十二章 尚書有請

    楚弦估摸,冷胥必然是察覺到了什麼,再怎麼說,她也是一個術修,會術法,說不定,她雖然被黑衣人控制抓走,但她還有意識,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麼。

    當然,這也只是楚弦猜測,具體如何,還得問冷胥。

    若是她不願意說,楚弦也沒法子。

    相對於敏感的冷胥,沈子義壓根不知道他差一點被人暗算,再說,他現在都燒糊塗了,楚弦給他用了藥,結果也只是緩解,等回到京州,中書府那邊就派人接走了沈子義。

    楚弦心中暗道抱歉,若不是自己用術法弄來的那一場雨,沈子義也不會沾染風寒,不過楚弦之前診治過,知道沈子義並無大礙,休息幾日便能緩過來。

    至於趙顏真暗算沈子義的事情,楚弦沒有告訴其他人,倒不是楚弦要故意隱瞞,或者是放過趙顏真了,而是楚弦在等。

    也就是看形勢。

    趙顏真肯定不會不打自招,但她畢竟是折損了一個先天巔峰級別的高手,那不是普通的家奴家丁,所以趙顏真不可能將這種事情輕易掩蓋下去。

    很可能,她父親,也就是聖朝兵部尚書趙恆也會過問,而以趙恆這種境界的存在過問此事,幾乎不可能掩蓋的住。

    事情的真相,很多時候,都是擺在那邊,你境界高,看得就清楚,所以就一目瞭然,只要稍微想一想,便會從中找出破綻。

    就說這一次野外狩獵,趙顏真的那個先天巔峰手下死了,肯定會讓趙恆知曉,後者一查,就能知道趙顏真的打算,而且這些官家子弟什麼德行,隨行的護衛什麼情況,趙恆必然都可以查出來。

    這麼一來,唯一能悄無聲息滅殺先天高手的,就只剩下自己有這種手段。

    就算只是一個猜測,趙恆也肯定不會什麼都不做,所以楚弦要做的,就是等,看這位趙尚書會如何做。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楚弦滅殺的,不是一個散修,而是一個有官家背景的先天巔峰高手,這種事情,不可能沒有人追究。

    當然,就算對面是兵部尚書趙恆,楚弦也不怕,這一次自己做事,那是有理有據,況且趙恆只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非但不會怪自己,還會感激自己。

    楚弦這次沒等多久,兩天之後,崔煥之就突然找來,然後告訴楚弦,今晚,兵部尚書趙恆要宴請崔煥之,而且也包括楚弦。

    崔煥之也非常人,此刻來找楚弦,就是要問個清楚,畢竟這好好的,突然擺宴請客,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這種事,楚弦也不好全部告訴崔煥之,只能是簡單說了一下,道出和沈子義和趙顏真有關。

    崔煥之一聽,琢磨一下,也是沒有再問。

    「雖說趙大人和中書大人在朝上是同盟,可平日裡,我和趙大人的接觸並不多,他突然宴請我,多半是為了起一個緩衝,很可能,他這次主要是找你,但如果單獨找,怕惹人注意,所以才如此。」崔煥之說的這些,楚弦也想到了,沒法子,在官場,很多時候,就得藏著掖著,不能說明白,也不能直接做。

    這是學問。

    官場的學問。

    因為是去尚書府赴宴,所以不可馬虎,畢竟兵部尚書那是堂堂武聖,三品大員,禮數上是絕對不能有欠缺的。

    這一點有崔煥之把關,自然,楚弦只要自己去就好,無論洛妃、洛勇還是楚三,都得留在家裡。

    就算是崔煥之,也只是帶了寥寥幾個護衛,能踏入尚書府的,也只有李嚴吉。

    晚上,花燈掛梁,尚書府此刻也是亮堂堂,尚書府中的大管家親自站在府外迎接崔煥之和楚弦。

    崔煥之現在已是四品,楚弦也是正六品,都是聖朝人官,當然尚書府那邊也不會馬虎,各種禮數也是十分到位。

    進了府,入了堂,就見到了趙恆。

    在趙恆面前,崔煥之也是十分恭敬,楚弦更不怯場。這位兵部尚書看上去年紀也不過四五十歲,但實際上,趙恆已過一百五十歲。

    不過在聖朝的官場上,一百五十歲年紀根本不算個什麼,可以說是『正當壯年』,而且人家趙恆已是武聖,武聖也屬於道仙一類,不過是專修武道,所以趙恆氣血之強,讓人敬畏。

    楚弦知道,趙恆主修的是矛術。

    據說趙恆手中有八尺長矛,施展起來,那威勢無雙,早年,趙恆曾行軍打仗,也做過文書縣令,都是在邊界之地,無論妖魔鬼怪,他都對付過,乃是一個文武全才。

    這樣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所以就算是楚弦,此刻也是小心翼翼。

    「煥之啊,不必拘束,來來,坐下,你在吏部也有段時間了,本來早應該與你說說話,喝喝酒,這一直是沒什麼時間,今天正好有空,咱們得好好聊聊,畢竟我與中書大人那也是交情莫逆,早年,我也曾受過中書大人的提拔。」趙恆這時候笑道,一點架子都沒有,很是和藹。

    崔煥之點頭附和:「今日能來喝尚書大人的酒,那也是我早就夢寐以求的事情,今日總算是如願了。」

    隨後兩人哈哈大笑,不過一個笑的自在,一個笑的小心。

    笑完,趙恆又看向楚弦,笑道:「楚弦,你可是大名鼎鼎啊,不說別人,我家女兒,顏真,你也見過的,她平日裡最喜歡的就是你那《江山河志》,說實話,我也讀過,的確是精彩,的確是厚重,文聖院諸位文聖慧眼如炬,定為傳世之作,那是實至名歸,又因為我聽說你是煥之的門生,所以今日一併請你來,你可得多多說說編撰時的事情啊,我很好奇的。」

    趙恆說話,那是自然而然,不會讓人覺得刻意,這本事當真是厲害,不過身居高位的,誰不會這種交談技巧。

    楚弦也是笑著附和,謙虛了幾句。

    簡單交談幾句,那邊府中的大管家已經是前來,請三人上桌,宴席已經是準備好了。

    一個圓桌,十幾道精緻菜品,花卉點綴,這裡並不奢華,但卻是精緻,更獨顯品味,落座之後,便算是正式的開宴了。

    席間大部分時間,是趙恆和崔煥之在說話,當然,也會帶上楚弦,不會讓人覺得被冷落,而且半中間的時候,趙恆居然是將趙顏真也叫來,讓她陪著楚弦說話。

    楚弦也弄不清楚趙恆葫蘆裡賣什麼藥,但也只能和趙顏真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看得出來,趙顏真雖然看上去沒什麼,但眉宇當中有愁容,也很緊張,楚弦知道,趙顏真那兩把刷子,肯定是被趙恆給摸清楚了,估摸沒少被訓斥。

    讓楚弦意外的是,整個餐桌上,趙恆都沒有提過野遊狩獵時的事情,但楚弦可以肯定,趙恆擺宴的目的,就是因為狩獵的事情。

    而且,楚弦能感覺到,趙恆在觀察自己。

    酒足飯飽。

    崔煥之適時提出告辭,楚弦自然也是要一併離開,趙恆點頭,如此楚弦和崔煥之告辭離開,一直到了外面,楚弦才反應過來。

    雖說趙恆沒有提過一句,問過一句,但實際上已經是提過,而且也問過了。

    不得不說,當官的,做事情最喜歡的就是隱喻,初看不明白,需要仔細琢磨,才能知道其中的蘊意。

    趙恆宴席請楚弦來,就是在告訴楚弦,他知道那個趙顏真帶去的先天巔峰高手,是死在楚弦手裡。

    這裡面,從趙恆宴席上說的一句話就可以一窺究竟。

    趙恆說,他帶兵時,曾迫不得已,將有功的手下判殺,不是因為對方犯了錯,有的時候,是迫不得已,有的時候是形勢所逼,還有的時候,是機緣巧合,運氣使然。

    這句話的意思,楚弦後來品味,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

    那就是說,趙恆知道,楚弦殺了他的手下,但他並沒有怪罪楚弦,因為有的時候會誤殺好人,但這都是有原因的,如果是為了大局而這麼做,就沒有錯。

    雖然說的很隱晦,但就是這個意思。

    除此之外,類似的隱晦話語還有很多,而且楚弦也可以確定,趙恆半路叫來趙顏真,也是有特殊的意思在裡面。

    關於這一點,也就是趙恆的意思,楚弦有些難辦。

    因為趙恆在席上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要讓楚弦幫忙,將趙顏真和沈子義的婚事給真正確定下去。

    自家女兒和沈子義不對付,趙恆不可能不知道,但為了長遠考慮,顯然趙恆知道,這是必須要推動的事情。

    所以他在席上說了一句話,簡單來說,就是說楚弦和沈子義是兄弟,是至交好友,那以後和趙顏真的關係也不一般,要讓楚弦多照料,多包涵。

    這意思還不明顯嗎?

    這才是楚弦最難為難的地方,因為趙顏真和沈子義互相看不上,互相勾心鬥角,只有仇怨,沒有情誼,這麼兩個人,怎麼撮合?

    除此之外,楚弦知道,趙恆除了上面兩件事,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拜託自己,不要將這一次狩獵的內情說出去。

    要爛在肚子裡。

    宴席上,有一道菜,叫做乾坤燒鵝。

    當時趙恆道:「乾坤燒鵝,看似普普通通,實際上內有乾坤,燒鵝肚子裡,有雞,雞肚子裡,有小鵪鶉,想要好吃,那肉,必須得燉爛在肚子裡。」

    說這句話的時候,趙恆便是看著楚弦,楚弦能聽出來趙恆的言外之意,那就是說,這次趙顏真做的這些事情,不准自己說出去,也要和這一道菜一樣,爛在肚子裡。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0 19:39
第三百三十三章 麻煩的差事

    和崔煥之分開,楚弦回到自己的住所,不過他也是滿腹心事。

    趙恆是一位武聖,而且是聖朝三品官員,年紀不大,後勁還足,將來能爬到什麼位置,那誰也說不準。

    當然楚弦知道,趙恆以後最高是上到從二品,而且也入了首輔閣,不過相對來說,比蕭禹就要差一點。

    蕭禹,那可是真正的大腿,將來聖朝的中流砥柱。

    或許趙恆也看出來蕭禹將來可能的成就,所以哪怕他女兒趙顏真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他也要堅持,讓趙顏真嫁給沈子義。

    這就是官場。

    趙恆的做法,楚弦不認同,但他理解。

    洛妃他們看出楚弦心中有事,所以也沒有打擾,只是送上醒酒湯和一些茶品。

    當然,以楚弦現在的修為,隨便運功,都可以輕易逼出體內的酒氣,但那一碗醒酒湯他還是喝了,畢竟這是洛妃他們的一番心意,心意,是不好辜負的。

    就在楚弦回來之後,還發生了一件讓楚弦沒有預料到的事情。

    尚書府,居然派了一個下人過來,送來了一些食盒。

    食盒當中,都是極為精緻的點心。

    按照那下人的話說,是尚書大人看出楚弦喜歡吃,所以就命人送了一些過來。

    楚弦當然不能問對方,你家尚書大人是怎麼看出我喜歡吃這些東西的?只能是道謝,將裡面的點心取出來,因為這食盒還要讓那下人帶回去。

    這時候,楚弦已經是品出了趙恆的意思。

    這送食盒,有很多規矩,例如無論是送來還是回去,食盒都不能是空的,也就是說,楚弦也得塞一些東西在食盒裡,讓那下人帶回去。

    這是禮數。

    按理來說,回送一些點心就可以,可趙恆肯定不是要這些,這位尚書大人是要楚弦將那被滅殺的先天高手的魂魄,塞進食盒送回去。

    因為,食盒周圍有金箔,做工精緻,放點心可以,囚魂魄更適合。

    帶這麼一個『囚魂盒』過來,那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

    楚弦暗笑,他留著那高手的魂魄也沒什麼用,倒不如還給對方,更何況,那高手既已死,就歸陰府去管,而楚弦在陰府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所以隨便給那高手魂魄一些好處,對方就知道回去之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當然這一點上,楚弦也不怕對方說什麼,照實說也是絲毫沒有問題的。

    於是,楚弦施展術法,將那高手魂魄封入金箔食盒,讓尚書府的下人帶了回去。

    這麼一來,這件事就算是了結了。

    等那下人離開之後,楚弦看了看那幾個食盒,然後叫來洛妃、洛勇、楚三一起享用。

    母親楚黃氏晚上不吃這些,所以是便宜了他們。

    不過楚弦什麼都沒和他們說,趙恆命人送來這些東西,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重點不在於東西,還在於這個動作,就算是深更半夜,也絕對會有不少人知道,這麼一來,很快就會有很多很多人,尤其是官員知道,他趙恆,很看重楚弦。

    這麼一來,楚弦的份量會更重。

    這是一種幫襯。

    但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趙恆此舉,也是在告訴楚弦,要讓他該爛在肚子裡的事情爛在肚子裡,該幫忙的事情,也要出力,這樣一來,以後在官場上我也會幫你。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實際上,趙恆還是小瞧了楚弦,後面送東西這件事,在楚弦看來就是多此一舉,但仔細一想,這樣更保險,畢竟,趙恆可不知道楚軒城府深如海,更不知道,楚弦在官場上的手段,也未必就比他要差,而且不送食盒,怎麼把那倒霉鬼的魂魄帶回去?

    ……

    楚弦無緣無故被安排了一個『媒人』和『紅娘』的差事,心情肯定不好,而且這門親事,根本就是一個火坑,無論是沈子義還是趙顏真,跳進去,都不是好事。

    但沒法子,趙恆心狠,而且態度堅決,想必蕭禹中書那邊也一樣。

    這兩位仙官和長輩已經決定的事情,而且整個京州都知道的事情,又如何能反悔,如何能取消?

    那關係到利益,關係到顏面,所以說趙顏真雖然心狠手辣,也很有陰謀詭計,但她的確是太年輕,見識和經驗差遠了,若是她真的能看清這件事的根源,就會知道,無論她怎麼做,最後,都得嫁給沈子義。

    昨天崔煥之告訴楚弦,說再過一段時間,楚弦的官職就有消息了,讓楚弦耐心等候,不要著急。

    崔煥之這麼說,肯定是有了一些眉目的,但這件事,楚弦知道只有崔煥之幫自己謀劃,就算是蕭禹,也不可能摻和這種事,而且楚弦之前的關係,都在各州,縣地,不可能左右京州的官場。

    想要謀個好一些的官職,這件事並不容易,同樣是六品,不同官職,那差別可能是一個天一個地。

    如果趙恆幫忙說一句話,甚至不需要說話,只是昨天給自己送來點心這件事傳出去,那麼,肯定會帶來一些影響。

    官場上的事情便是如此,哪怕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可能都被一些官員聯想出一大堆事情。

    見葉窺春秋,拾毛猜貓虎。

    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楚弦這一次是主動去找沈子義,先不說趙顏真,楚弦決定先把沈子義的想法給板正過來。

    沈子義是在京州府衙裡有差事,兩三年時間,倒是做到了八品的官位,差事雖不繁重,但也是至關重要。

    這一點上,顯然蕭禹對沈子義的期望很大。

    別看平時沈子義大大咧咧,馬馬虎虎,但處置公務的時候,還是極為認真的。楚弦先去沈子義的住所,知道沈子義還沒回來,所以是直接帶著洛妃去府衙找沈子義。

    楚弦也想看看京州的府衙。

    守門的軍卒知道是找沈子義的,而且看到楚弦的官符,也不敢怠慢,急忙是去通報,不一會兒,沈子義身著官服急忙趕來,看到楚弦,當下是大喜:「楚兄,稀客啊,你怎來了?」

    「來看看你。」楚弦笑道,當下,沈子義就讓守門的軍卒放行。

    之前沈子義感染風寒,歇了幾日,已經好了,所以楚弦來看他,也是合情合理。

    守門的軍卒自然知道沈大少爺是誰,哪裡敢阻攔,那是痛快放行,畢竟楚弦也是人官,所以不算是違反規矩。

    沈子義這時候道:「楚兄,不是兄弟我不招待你,實在是還有公務沒弄完,你且等我一會兒,待我處理完了,就來找你。」

    說完,就要帶楚弦去客堂休息。

    楚弦知道沈子義的官職是八品案審官,主職為審閱各種卷宗,看有沒有出錯的地方,有沒有誤判的地方,若有,直接打回去讓其他人重審,若沒有,整理歸檔,寫下審閱之言。

    看似這差事簡單,不需要東奔西走,只需要坐著,一支筆,一個文案,就可以辦公。

    但實際上,這差事一點都不容易,而且繁瑣,最麻煩的是要操心,因為是審閱官,所以最不能出錯,還要根據聖朝律法和各種操守規矩來衡量,所以要求實際上是相當高的。

    在很多人眼裡,這就是一個歷練和增長經驗的最好的官職,在這個位置上待上幾年,那成長可是相當大的。

    沈子義能當上這個差事,明顯是蕭禹安排的。

    這時候楚弦道:「沈兄你且去忙,我和洛妃四下看看。」

    「那好,等我忙完就來找你們。」沈子義說完,急急忙忙的跑了回去。

    楚弦這時候發愁,一會兒怎麼和沈子義說,直接說肯定不行,到時候沈子義刨根問底,那是麻煩。只能是側面來說,而且要引導,還有,不光是沈子義,趙顏真那邊,也得想法子。

    雖說趙顏真肯定是被趙恆個敲打過,從之前在宴席上的接觸上就可以看出來,趙顏真老實了很多,但她看不上沈子義的心思,肯定也沒變。

    「都怪趙恆,居然強行將這麻煩事塞給我,我還沒處去說理,崔大人肯定幫不上忙,告訴他也沒用,蕭禹中書若是知道,肯定也和趙恆是一個鼻孔出氣,估摸到時候壓力更大,還是不說了,先試試看吧。」楚弦這時候喃喃自語。

    他這人,搞官場上的事情,那是沒問題,陰謀詭計也是信手拈來,無論是術法,還是武道,都有絕對過人之處,斷案探凶更不用說。

    但撮合親事,楚弦兩世加起來,那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當然是有些摸不清東南西北。

    此刻楚弦突然覺得自己來的有些莽撞了。

    不應該直接來找沈子義,而是應該先去請教一下專業撮合親事的人,例如媒妁之類的,這樣有了經驗,也知道該從何處下手。

    只是既然來了,楚弦也沒打算就這麼回去,至少先探探沈子義的口風。

    有了打算,楚弦就要鎮定多了。

    旁邊洛妃跟著楚弦時間已經很久了,所以早養成了習慣,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因為她對楚弦有一種盲目的崇拜,認為無論是遇到什麼事情,自己的師父,都有法子可以應對和解決。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0 19:41
第三百三十四章 說服沈子義

    「師父,這京州的府衙果然是大,聽說京州府衙的府令,都要比其他地方的府令官職要高,幾乎是等同於一州刺史那個級別。」洛妃跟著楚弦時間長了,也對聖朝官場有了一些瞭解,知道這些並不奇怪。

    楚弦點頭:「這很正常,京州之地,乃是聖朝核心,這裡的府令,不是等同於其他各州的刺史,而是要高於他們,要知道其他的各州的刺史,可是沒有機會經常參加朝會的,京州府令是可以,而且掌管京州之地,是可進入首輔閣旁聽的,將來必然可進入聖朝權利的核心。」

    洛妃這時候一笑:「那師父以前是雲龍城府令,不如讓崔大人活動活動,乾脆就讓師父你來做這京州府令。」

    楚弦急忙捂著她的嘴,這話可不能亂說,剛才楚弦說的已經是很明白了,京州府令,比一州刺史都要厲害,官位都要高,如此重要的地方,自己如何能謀取到?別說是崔煥之,就算是蕭禹幫忙,那也是毫無可能。

    「洛妃,這種話不可再說,此處只有你我二人,若是剛才的話讓旁人聽去,說不定就會惹來大麻煩。」楚弦叮囑了一句,洛妃急忙吐舌頭,連連點頭:「師父,我錯了,以後不會再說了。」

    說到官職,楚弦還真挺期待自己能在京州謀一個什麼官職。

    隨便走了走,楚弦便帶著洛妃返回了客堂,等在這裡喝茶,倒也不悶。等了許久,沈子義才忙完過來,然後拉著楚弦就往外走。

    用沈子義的話說,府衙這破地方,只要每天到了時辰,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待,楚弦理解,當差的,基本都是這個樣子。

    脫了官符,到了外面,沈子義這才自在了許多。

    「楚兄,你可是稀客,以前都是我去找你,沒想到今天你主動來找我。」沈子義笑道,語氣當中帶著詢問。

    楚弦看著沈子義道:「沈兄,你終於長心眼了,我很欣慰。」

    沈子義哈哈大笑:「那還不是都和楚兄你學的,我這是近墨者黑。」

    楚弦這時候退後給洛妃打了個手勢,後者知道,向後退了幾步,連同沈子義的護衛也是後退,顯然這護衛也是個機靈鬼,知道楚弦和沈子義是有話要說。

    走在京州的街巷當中,看著行人,聽著各種聲音,倒是別有一番感覺。

    不過楚弦此刻心中暗道一聲,對不起了兄弟,我也是為了你好,隨後便開口道:「沈兄,我找你的確是有事。」

    「楚兄請講。」沈子義看到楚弦如此嚴肅,也是緊張了起來。

    楚弦想了想,終於是道:「我覺得,你和趙顏真,其實,還是,很般配的。」

    這番話,被楚弦用一本正經的表情說出來,果然是讓沈子義一下子愣在那邊,隨後沈子義搖頭:「楚兄,你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沒開玩笑。」楚弦正色:「昨夜,趙大人請我去他府上赴宴。」

    「趙大人?趙顏真她爹?」沈子義一驚,隨即恍然大悟:「哦,楚兄,這就是你不地道了,我待你如兄弟,你居然將我給賣了。」

    楚弦也不含糊:「你以為我想管你們這破事兒,若不是我,你現在已經是身敗名裂了。」

    楚弦當下是將將趙顏真對付沈子義的陰謀詭計給道出,沈子義一聽,驚的是目瞪口呆,嘴唇都在顫抖。

    「好懸,若是沒有楚兄你,我豈不是被人抓姦在床,不說什麼身敗名裂,這面子上我也沒處擱啊,趙顏真那個歹毒的女人,我和她勢不兩立。」沈子義此刻氣的火冒三丈,有一種立刻想找人幹一架的衝動。

    楚弦攔住沈子義:「這件事,趙大人也是知道的,估摸也收拾了趙顏真一頓,你沒發現這幾天她老實很多,估摸都沒法子出府。」

    「她那是活該,說起來,這女人心真毒,她害了我倒是沒什麼,我一個男人,屁股就算給人看了也沒什麼,但冷胥,人家是女娃,姑娘,真被人看了,那,那以後怎麼做人?她這是在害人。」沈子義又罵。

    楚弦這時候看到成功激起了沈子義的怒火,便趁熱打鐵道:「是啊,趙顏真這個女人,的確是歹毒無比,她幾次三番針對你,禍害你,不光是禍害你,還禍害其他人,但沈兄,你又有什麼辦法?你拿她沒招啊,論武功,你不是她的對手,論陰謀詭計,你讓她賣了,估摸還得給人數錢,論後台背景,人家尚書府的千金,一點都不比你差,你說,這麼一來,你豈不是這輩子都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了?」

    聽到這話,沈子義眼睛瞪圓,眼中滿是仇恨,但仇恨當中又透著一種絕望,就如同楚弦說的一樣,他恨極了趙顏真,但當真是拿對方一點法子都沒有。

    「沈兄,你想不想報仇,狠狠的報仇,將你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出來。」楚弦此刻一點一點,像是一個老謀深算的漁翁,正將一個天真無邪的小魚引誘到魚鉤上。

    沈子義立刻道:「想啊,我做夢都想。」

    楚弦立刻是拍了拍沈子義的肩膀:「所以,我幫你想了一個主意,那就是娶了她,娶了趙顏真,那以後她就是你沈子義的女人,你說,你作為夫君,讓她做什麼,她敢不做嗎?你白天可以拿他當丫鬟下人使喚,晚上還能……咳,咳,你懂得,到時候你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有什麼花樣,就玩什麼花樣,你說,有比這個還過癮的復仇嗎?」

    當下,沈子義眼睛亮了。

    可以看到他嘴唇顫抖,那是激動的。

    「對啊,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沈子義這時候喃喃自語,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時而憤怒,時而驚喜,時而還有一種古怪的笑意,讓一旁的幾個玩耍的孩童嚇的哇哇大哭。

    「對,我要娶她,趙顏真啊趙顏真,你瞧不起我,看不上我,還處處為難我,陷害我,我沈子義就偏偏不讓你如願,你不想嫁給我,我就偏要娶你,等我娶了你,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沈爺爺的厲害了。」沈子義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激動的連連搓手,讓旁邊的楚弦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楚弦沒制止。

    沈子義還是太天真,太淳樸了。

    哪裡會那麼簡單?

    楚弦可以肯定,就算將來沈子義娶了趙顏真,那被欺負的,依舊是沈子義,這一點,不會變。

    一隻狗之前被猛虎欺負,不會因為狗娶了猛虎,就會改變。

    不過這個道理,楚弦想了想,硬著心腸,沒有告訴沈子義,畢竟若是現在告訴他,豈不是雞飛蛋打。

    「沈兄,對不住了,你以後,可別怪我。」楚弦心中暗道。

    這時候的沈子義,已經沉迷在這種假象的復仇當中無法自拔,他這時候很著急,道:「可是楚兄,我該怎麼做,才能娶她?你也知道,那趙顏真根本看不上我,她的心,野得很。」

    楚弦急忙道:「不要怕,不要慌,你還有我,我會來幫你的。」

    說完,停頓了一下,組織一下語言,然後繼續道:「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你是男人,男人嘛,就要拿出男人的氣魄和果斷,你現在的確也到了婚配的年齡,而且有蕭中書罩著你,無論修為,無論官位,你都不用發愁,所以早些成家立業,那是最好。你應該選個良辰吉日,直接準備好彩禮,然後去趙府提親,這和之前定下的婚事不一樣,這一次,是真正的定日子,要將生米煮成熟飯,趙顏真再厲害,再狡猾,但胳膊擰不過大腿,我這次就是教你這一招,叫做借勢而為。什麼是大勢?告訴你,蕭禹中書和趙恆尚書,那就是大勢,他們兩位會幫你,所以趙顏真再不願意,也得屈從,你想想,到時候她肯定很委屈,很惱火,你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將她氣個夠嗆,這才是上上策。」

    沈子義激動的連連擺手:「妙,妙啊,我早應該想到這一點,那然後呢?」

    要說沈子義也不是笨蛋,他能處置諸多公務,能坐穩八品官位,本身就不一般,但這件事上,他本來就沒有主意,此刻被楚弦往溝裡一帶,還不是立刻就下去了。

    「然後,就是確定日子,來一場風光婚禮,大擺酒席,宴請賓客,將她娶過門,這件事,她趙顏真沒法子反對,一旦過門,她就是你的夫人,接下來該怎麼做,還需要我說嗎?」楚弦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沈子義激動之餘,也是稍微清醒了一下,然後問道:「可是楚兄,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倉促,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不對勁的。」楚弦急忙打斷道:「楚兄,你想,趙顏真也是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至少相貌上,她絕對配得上你,此外,你知道復仇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

    「是什麼?」沈子義好奇道。

    「是讓仇人,徹底愛上你,依靠你,聽你號令,趙顏真是一匹烈馬不假,但沈兄,你想想,你娶她,不吃虧,這女人陰狠狡詐,城府極深,但換一個角度看,這也是優點,你娶了她,她只能認你做夫君,以後你們一榮俱榮,一毀俱毀,可以說是榮辱與共,她以後不幫你,幫誰?你只要降服了她,趙顏真就是一個最好的賢內助,說不定,你以後能走多遠,能爬到什麼位置,關鍵還在於她。」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0 19:42
第三百三十五章 假閨蜜

    楚弦這話,已經不是忽悠,而說的是實話。

    沈子義一琢磨,越想越覺得有道理,當下激動之餘,居然還有了不小的期待。

    楚弦察言觀色,看沈子義的樣子,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沈子義這邊是沒有問題了,而且這件事,楚弦仔細想過,撮合沈子義和趙顏真這兩個人,或許,並不是壞事。

    趙顏真的確歹毒,而且也做了一些讓人難以釋懷的事情,但就如同楚弦所想的,讓沈子義強娶她,就是對這個女人最大的『懲罰』。

    只要時不時的幫助一下沈子義,有自己幫助的沈子義,未必就鬥不過趙顏真,真將這女人降服,那她的確是可以成為沈子義的幫手。

    這樣一來,就是皆大歡喜。

    當然,該有的敲打還是要有的,否則,以趙顏真的脾氣,萬一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那就麻煩了。

    所以說服沈子義後,楚弦接下來,就是去見趙顏真一面。

    敲打她。

    如何做,楚弦心裡已經有數。

    到了第二天,楚弦拜訪尚書府,去見趙顏真。

    這幾日趙顏真被勒令不准出府,相當於是被禁足了,但她出不去,其他人卻是可以進來,這日剛好有趙顏真的幾個小姐妹來探望她。

    聽到楚弦來了,而且要見自己,趙顏真就氣不打一處來。

    上次狩獵的事情,已經是東窗事發,趙恆已經知道了所有經過,尤其是在得到楚弦送還的奇叔魂魄之後,自己的計畫已經徹底曝光。

    因為這件事,趙恆狠狠訓斥了一頓她,自然是讓趙顏真心中記恨上了楚弦。

    在她看來,自己這計畫之所以失敗,全是因為楚弦的緣故,若沒有這個人,她已經成功了。

    「這個楚弦,居然還敢來見我,哼!」趙顏真恨的銀牙直咬,旁邊她幾個小姐妹此刻都不知怎麼回事,急忙詢問,知道情況之後,有的是默不做語,有的是急忙告辭離去,還有個別的,是幫腔道:「不就是一個楚弦麼,有才氣了不起嗎?居然敢招惹顏真,顏真你放心,一會兒我們幫你好好整治一下那個楚弦,為你出出心頭這一股惡氣。」

    趙顏真剛才的樣子,實際上是半真半假,她城府這麼深,哪裡會這麼容易在外人面前表露憤怒和委屈,還不就是為了讓人能主動幫她。

    此刻她急忙道:「那就謝謝幾位姐妹了,只是這楚弦怎麼說也是六品人官,而且還是文聖院封名的文人表率,不好招惹的。」

    「怕什麼。」一個官家小姐當下怒道:「不就是一個六品官,不就是一個寫書的文人,有什麼了不起,我秦家世代沙場廝殺,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舞文弄墨的傢伙,一會兒我便去會會那楚弦,看他有幾斤幾兩。」

    這個官家小姐模樣一般,卻是生的五大三粗,就算是穿裙帶金玉配飾,也難以掩蓋她那勇猛無敵的粗獷氣息。

    趙顏真心中竊喜。

    自己這位小姐妹可不一般,那是金甲上將軍秦元謀的侄孫女,也是名門之後,將門傳承,據說天生神力,三歲就能舉起一個成年男子,七歲便可單手托起三百斤的大鼎。

    畢竟,那是老秦家的猛女,聽說,她生出來的時候就洗髓強體,經過數年苦修,早已經是先天高手,尤其那拳法,能活生生打死妖獸猛虎,猛到極點,京州之地的紈褲子弟嘴裡,這位的稱號就是秦老虎。

    雖然心中竊喜,但趙顏真依舊是道:「秦姐姐,楚弦武道修為極高,我曾親眼見過,就算是先天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那秦老虎立刻是冷笑道:「先天高手,我也能隨便揍,沒什麼了不起,他既然來了,就讓我看看這人究竟有幾斤幾兩。」

    說完,已經是朝外走去。

    趙顏真和另外一個姐妹急忙跟上,其餘的,都是留在屋子裡,不去摻和。

    選擇離開的,都是不想捲入麻煩的,選擇留在這裡的,也差不多,只不過是不好說出來,只有秦老虎和另外一個頭腦簡單的官家小姐會選擇幫趙顏真出氣。

    秦老虎身材比一般男子都要魁梧,走起路來也是咚咚震地,虎虎生風,她因為帶著怒氣,就是要去找楚弦的麻煩,所以先要將氣勢弄出來。

    現在她的氣勢就很足,打算見面直接動手,先將對方按到在地上捶一頓,有什麼事,等打完之後再說。

    趙顏真自然知道秦老虎的習慣,所以快到客堂的時候,她故意放慢腳步,這樣一來,可以讓秦老虎先進去將楚弦揍一頓,等揍的差不多了,自己再進去當個和事佬,這麼一來,楚弦就算要追究,也和自己沒關係,他有本事,去找秦老虎。

    雖說這麼做實際意義並不大,但趙顏真現在只想出心中一口惡氣。

    旁邊她另外一個小姐妹這時候注意到趙顏真放慢腳步,也是反應過來,小聲道:「一會兒老虎她進去揍人,不會出事吧。」

    趙顏真不悅,問道:「能出什麼事?」

    那小姐妹道:「我怕老虎她收不住手,將那楚弦打壞嘍,若是那樣,就麻煩了。」

    趙顏真心裡巴不得如此,但表面上還是道:「放心,秦姐姐有分寸的。」

    這時候兩人已經停下,看著秦老虎邁步走了進去。

    趙顏真此刻很想笑,她很想去看看,那楚弦是如何被秦老虎暴揍的,要知道秦老虎的本事,比之前死掉的奇叔要厲害得多,曾經奇叔和秦老虎交過手,比試過,結果十招之內,秦老虎就將奇叔按在地上揍了一頓。

    那還是在一年多前,這一年多時間裡,秦老虎的本事又提升了很多,相信要對付那楚弦,應該不成問題。

    不光是趙顏真,旁邊的小姐妹也從來不懷疑秦老虎的實力。

    雖然沒有走進去,但趙顏真和那小姐妹卻是很好奇秦老虎會怎麼暴揍楚弦,所以兩人就在門口仔細聽著。

    但讓她們詫異的事情發生了。

    客堂裡,居然什麼聲音都沒傳出來,很安靜,這和趙顏真她們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在她們想來,裡面肯定是一場惡戰,既然是惡戰,又怎麼可能沒有聲音?

    肯定會有動靜。

    但為什麼沒有?

    趙顏真這時候心裡咯噔一下,感覺不妙。

    「顏真姐,怎麼沒動靜?難道說,老虎已經把那楚弦給打趴下了?」旁邊小姐妹小聲問了一句,面帶疑惑。

    趙顏真沒說話,她又等了片刻,依舊是沒有聲響,裡面很安靜。

    很不對勁。

    或者說,這根本不符合秦老虎的性格,要知道秦老虎武道極高,嗓門也大,打架揍人的時候,基本都要吼上兩嗓子,一般都是震耳欲聾,還從來沒有打架不喊叫的時候。

    「不對勁,我要進去看看。」趙顏真當下就要上前,但在門口,她又猶豫了。

    或許,老虎正在和楚弦對招,甚至是那楚弦躲了起來,還沒有揍到他,若是自己先進去,豈不是壞了好事。

    還是再等等。

    趙顏真此刻是焦灼無比,又是患得患失,猶豫不決,旁邊小姐妹也是等著著急,心裡好奇的和貓撓一樣。

    又等了片刻,趙顏真實在是等不及了,心中下定決定,深吸口氣,推門而入。

    她推開門之後,大眼睛四下看著,想要看到楚弦倒地哀嚎,秦老虎騎在上面揮拳的場景,後面,那小姐妹也是急忙忙衝進來,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出現在兩人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們大跌眼鏡,簡直是直突突的震撼襲面而來,讓人觸不及防,讓人不敢置信。

    趙顏真想過各種可能,甚至想到過秦老虎不敵,被楚弦打趴下。

    這種情況趙顏真也希望出現,因為楚弦打了秦老虎,那就是得罪了秦家,肯定也要倒霉,但她萬萬沒想到,此刻楚弦好端端的坐在那邊,正在和秦老虎喝茶,小聲交談。

    兩人聲音很小,距離遠又隔著門,所以自己聽不到。

    但秦老虎何時用過這種聲音說過話,看秦老虎現在的樣子,臉上帶著笑容,而且還有一絲恭敬。

    這是什麼鬼?

    趙顏真恨不得上去質問秦老虎,你不是幫我出氣麼?不是要將楚弦按在地上狂揍麼?怎麼和對方喝上茶了?

    巨大的打擊讓趙顏真臉色變化,此刻她忍住那一股衝動,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上前道:「楚大人來做客,當真是稀奇,若有招待不周的,請海涵。」

    說完,又沖著秦老虎笑道:「秦姐姐。」

    那邊楚弦一笑,沒有說話,秦老虎則是臉色有些尷尬,估摸她也想起來自己之前是來做什麼的,此刻也看出趙顏真那強忍的怒氣,所以是急忙開口道:「顏真,你來了,哎,這件事你可不能怪我,你沒和我說楚兄他已經修出神拳之勢,我剛才一進來,立刻是感覺泰山壓頂一般的拳勢,說實話,我自幼習武,同齡人裡,我沒服過任何人,但楚兄不一樣,他的神拳之勢,太厲害了,那一瞬間,我彷彿任何動作,都可能會被他一拳打倒,當真像是被拳勢困住一樣,我爹和我大叔爺說過,若是我遇到同齡之人能修煉出劍域和拳勢的高手,一定要好好結交,好好交流武道,而且剛才楚兄也將和你的誤會說了,他這次來,就是為了化解之前誤會的,所以有什麼話,好好說,千萬別使小性子,別耍小姐脾氣。」

    說完,秦老虎還露出一臉我是為你好的表情,這讓趙顏真恨不得用腳底板直接拍到自己這姐妹的臉上去。

    這叫什麼閨蜜,這叫什麼姐妹,全是假的,假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0 19:43
第三百三十六章 婚事落定

    趙顏真算是看明白了,這別人是指望不上了。而且這楚弦也太邪門了,上次就是因為他,導致自己的計畫失敗,而且還折損了一個先天巔峰高手,這次無往不利的秦老虎,居然也一個照面就被這楚弦降服。

    這楚弦是妖怪嗎?

    至少趙顏真沒見過有能一個照面就降服秦老虎的人,不過也是她不瞭解秦老虎,像秦老虎這樣的人,簡單、直接,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崇拜強者,尤其是武道強者。

    楚弦的神拳之勢,的確是厲害,她之前被壓的甚至喘不過氣來,心裡非但沒有憤怒,反而是生出崇拜之意。

    尤其是楚弦說,可以指點她拳法。

    這更是讓秦老虎直接就『屈服』了,她酷愛武道,尤其是拳法,但家裡教她的是要循序漸進,不到境界,不讓她學新的拳法。

    她去外面,也找不到能超越秦家家傳拳法的武功,這次遇到楚弦的神拳奧義,她知道遇到寶貝了。

    如果有機會能學,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誰說她傻,她可是一點都不傻。

    趙顏真反正現在不好受。

    此刻,她橫眉冷目怒顏,伸手指著楚弦道:「楚弦,你別欺人太甚,你殺了我的部下,這一筆賬還沒找你算,你居然還敢來,當真以為我趙顏真好欺負?」

    楚弦一笑,這趙顏真是氣急了,居然是直接撕破臉了,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

    不過這樣也好,撕破臉有撕破臉的說法,而且更簡單,更直接,楚弦也更喜歡。

    就見楚弦一笑,漫不經心道:「看起來,趙小姐對我的誤解很深啊,上次尚書大人宴請我楚弦,那是好意,尚書大人提攜後輩,我楚弦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對尚書大人那是感恩戴德,知道最近趙小姐你身體抱恙,所以是專程來看看,另外作為沈子義的好友,我也是很期望看到你們成親的日子,到時候必然是京州一樁喜慶的大事,當真是讓人期待啊。」

    楚弦在趙顏真傷口上撒鹽。

    趙顏真這一下徹底暴怒了,她將她的矜持,她的修養,統統丟到腦後,此刻像是發怒的小雌貓,瞪著眼睛。

    「胡說八道,誰說我要嫁給沈子義的?就憑他也配?告訴他,懶蛤蟆終究吃不上天鵝肉,讓他斷了這非分之想吧,我趙顏真要嫁的男人,絕對不是沈子義那種廢物。」

    此刻趙顏真聲音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度,那模樣,明顯是被氣壞了。

    只不過楚弦看得出來,趙顏真心裡清楚,她是沒法子忤逆她爹的意思,更沒法子毀掉這一紙婚約。

    說有她說這句話的聲音,是越來越低,顯然,就是她自己,也沒有這種自信。

    楚弦的目的達到了。

    所以他沒有再理會已經歇斯底里的趙顏真,而是衝著旁邊秦老虎道:「剛才我的住址已經告訴你了,有時間可以來切磋拳法,還有,你作為顏真的好友閨蜜,也要勸勸她,不要一意孤行,不要看著他往火坑裡跳。」

    說完,也不管咬牙切齒的趙顏真,直接是轉身離去。

    楚弦來敲打趙顏真,並不是來氣她,而是再一次看看趙恆的態度,自己登門,趙恆不可能不知道,但他沒有任何阻攔,更沒有派人出來護著趙顏真,這就說明了一件事。

    兩家的婚事,趙恆已經是鐵了心,而且同樣是讓趙顏真認清這件事。

    相對來說,趙顏真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想事情,總是會看的更遠,只要讓她認清這個她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趙顏真就會自己給她自己想今後的路。

    說的直白一點,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她自己會想明白的,到時候,她哪怕是為了她自己,也不會再為難沈子義,不光不能為難,她以後想要在人前顯赫,就得仰仗沈子義。

    本來這話楚弦是打算直接說給她聽的,但後來一想,沒必要。

    她自己會想明白的。

    幾天之後的一個良辰吉日,沈子義按照楚弦的計畫,準備厚禮,直接去趙家提親,而且是敲鑼打鼓,聲勢搞的很大。

    為了這件事,趙恆居然是專程在府中等著,而且親自見了沈子義,對他這個女婿,趙恆此刻才看重了一些。

    原因無他。

    沈子義有膽量,像這種自己跑來提親,要定日子的很少,一般都是通過他人,要麼是媒妁,要麼是父母長輩。就從這一點來說,沈子義就不簡單,就可以讓他趙恆高看一眼。

    以前趙恆不覺得沈子義有什麼,但今日卻是越看越順眼。

    沈子義的穿著,言行談吐,都符合他的心意,原本心中那一絲絲的顧慮也是煙消雲散。除此之外,趙恆也看出沈子義的武道比之前有了精進,更是欣慰。

    女婿上進,這是好事。

    沈子義突然跑來提親,還沒說上幾句話,早就知道消息的蕭禹也趕來了。

    這一下就熱鬧了。

    一個是中書令,一個是兵部尚書,這兩位大佬見面,看起來今天就是要將親事徹底坐實,而且要定下具體的日子了。

    沈子義聽從楚弦的建議,沒有躲,而是侯在兩位大佬旁邊,不需要說話,只是站在那裡,偶爾端茶倒水便可。

    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趙顏真顯然不可能不知道,她聽到這個消息,以她的聰明,當下是明白這件事是真的沒有其他轉機了。

    趙顏真有些落魄的坐在自己的閨房當中,雙目失神,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

    她當然失落。

    自幼她便是性格要強,從不服人,更不會因為她是女子,而覺得她自己柔弱,相反,趙顏真有她的野心和抱負。

    就是因為性格如此,所以她極為反感這種別人掌控她命運的感覺。

    尤其是婚事。

    她只是單純的不願意屈從,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的阻止,想方設法的破壞,甚至不惜用一些陰險的手段來達成目的。

    趙顏真從來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別人不也是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她不是善人,不是偽君子。

    以前,她要做什麼事情,基本上是無往不利,周圍的人,都被她耍的團團轉,簡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但這一次的婚事,將她從幻想中打落下來。

    她明白,自己能無所顧忌,是因為有她爹在撐著,如今趙恆讓她嫁人,她如何能拗得過去。

    蕭禹是什麼存在,她很清楚,父親趙恆能一路崛起,以一百五十歲的年紀坐上兵部尚書的位置,蕭禹可是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蕭禹中書的後勁更大,以後甚至可能成為執掌聖朝五大仙器之一的仙尊。

    這種大樹,父親又怎能不靠?

    自己和沈子義的婚事,就是最好的紐帶和橋樑,畢竟,蕭禹無子嗣,沈子義便是其最親近的後輩。

    說實話,京州之地的官家女子,想要嫁給沈子義的那是大有人在,不知道多少人會羨慕她,但趙顏真就是不喜歡這種被人擺佈的命運。

    她抗爭過,哪怕是用了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但顯然,她失敗了。

    就像是楚弦說的一樣,趙顏真是一個聰明人,一個聰明的,有野心有心機的女人,所以她此刻閉著眼睛,沉思片刻,當下是叫來伺候自己的丫鬟,更衣上妝,然後以一種溫柔典雅端莊的姿態,出去拜見蕭禹,甚至在見到沈子義的時候,還貼心的為其端茶整理衣冠。

    廳堂之內,那是一片和諧。

    最後兩人婚事定在一月之後,立刻開始籌備,廣發喜帖,無論是蕭禹還是趙恆,都要將這一樁婚事辦的風風光光,熱熱鬧鬧。

    入夜,楚弦的住的院子之內,沈子義翹著腿,一邊吃葡萄,一邊給楚弦講述今日提親的過程。

    「楚兄,我按照你說的去做,去說,果然趙恆他看我的目光都變了,我想,他開始欣賞我了。」沈子義一邊說,一邊吐出葡萄皮,看他的樣子,一副懶洋洋,估摸今天也是累壞了。

    楚弦在那邊品茶,一小口一小口的品,一杯茶,可得品味許久才能飲乾。

    見楚弦沒說話,沈子義繼續道:「還有,趙顏真她果然如楚兄你說的那樣,居然是身著正裝,出來拜見我舅舅,對我更是十分溫柔體貼,說實話,若不是知道她是什麼人,都可能會被她那演技騙了。」

    楚弦這時候又倒了一杯茶,繼續品,彷彿這小小的一杯茶裡,有百般滋味一樣。

    沈子義估摸是吃葡萄吃的多了,所以也是上前給他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牛飲而盡。

    「楚兄,你也不說話,在想什麼?」沈子義開口問道。

    楚弦這時候說話了:「我發愁呢。」

    「愁什麼?」沈子義不解。

    楚弦看了沈子義一眼:「發愁你啊,趙顏真這女人,你未必能降服得住,就算成親之後,你估摸也鬥不過她。」

    沈子義正喝第二杯,結果直接將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

    「楚兄,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這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我就知道,成親之後,我肯定會被她吃的死死的。」沈子義這時候哀嚎一聲。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1 18:01
第三百三十七章 赤紅鷹隼

    「你嚎什麼?」楚弦無奈嘆息,沈子義哪都好,就是太不會算計人,不過這種事也沒法子強求,沈子義真要是那麼陰險有城府,也不可能和自己走的那麼近。

    楚弦這時候道:「你放心,趙顏真這女人雖有野心,但她不會給你戴綠帽,潔身自好上,你無須擔心,此女要的,是把控一切的那種感覺,但你切記,成親之後,家中大事,你要做主,決不可放權給她,此外要強硬,要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對她,記得,內心越是強硬的女子,越難被征服,但一旦將她征服,她才會全心全意為你考慮,到時候,你就算是撿到寶了。」

    楚弦這時候分享了他看人的經驗,至於沈子義能領悟幾分,就看他的造化了。

    沈子義此刻是似懂非懂,又忐忑,又帶著一絲期待,想了想,沒心沒肺的問了一句:「那日後我若是搞不定她,就要請楚兄你出馬了。」

    楚弦翻了一個白眼,沒有接話,這話,真沒法子繼續說下去了,再說下去保準要出事的。

    沈子義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如今天氣漸漸轉寒,楚弦算算日子,他從陰界回來,元神歸竅,也過去了差不多兩個多月了。

    肉身基本已經恢復,日子過的也很安穩,但楚弦也有煩心事,一個是他懸而未決的官職,這官職最終是要確定的,而且能謀取到什麼位置,對將來的發展極為關鍵。

    另外一個,便是之前趁自己元神不在,偷襲自己肉身的究竟是誰。這件事,楚弦還沒有頭緒,不過對方也沒有再有什麼動作,所以楚弦能做的,就是等待,同時繼續查探。

    崔煥之那邊也傳回來消息。

    楚弦的官職,終於是有了明確的消息,按照崔煥之說的,有幾個官職可以選擇,就看楚弦願意做哪個。

    這些官職有京州府衙主判文書官,也有吏部下屬司丞官,還有刑部推官,據說這個差事,是老推官孔謙力薦的。

    看起來這位老推官依舊沒有放棄將楚弦拉過來當接班人的意思。

    這三個官職,便是崔煥之相對比較看重的,其他也有,但都不如這三個,畢竟在京州之地,不是官位有多高就厲害,而是要看官職的權勢。

    權勢大了,那以後就可以鋪路,可以繼續向上,否則短時間內官職高,以後晉陞無路,那也是麻煩。

    當然,有靠山是好,但也要發展自己的人脈,不過這一點上,崔煥之原本是打算提點楚弦幾句,可某日他來找楚弦,居然看到幾個人在楚弦的訓斥下練拳,當時崔煥之沒在意,但他仔細看清楚那幾個人是誰後,也不免是目瞪口呆。

    那幾個人裡,居然有沈子義、秦秀娟還有潤良辰。

    沈子義自然不用說,崔煥之熟的很,但秦秀娟和潤良辰,那比沈子義還要厲害,背景還要大。

    秦秀娟,京州官家小輩口中的稱號是秦老虎,那是金甲上將軍秦元謀的侄孫女,來頭夠大吧?

    潤良辰更牛。

    這位是聖朝玉將軍潤伯然的寶貝孫子,而且,是嫡孫。

    平日裡,玉將軍是相當疼愛潤良辰這寶貝孫子,所以在京州地界裡,也養成了這小子無法無天,狂妄自大的性格。

    但沒想到,在楚弦這小院裡,潤良辰居然會老老實實學拳,實在是讓人不敢置信。

    除了這三位,還有幾個有名的官家子弟,此刻都是被楚弦訓斥,教導拳法,這幅場面,的確是讓崔煥之不知道該說什麼。

    原本他想要教導楚弦,說要讓楚弦想法子結交京州權貴的話,此刻也是直接吞了回去。

    沒想到,短短時間裡,楚弦已經是有了不差的人脈,而且很打擊人的是,崔煥之覺得,自己在這方面,似乎都不如楚弦。

    當然,他不會承認這點的,永遠不會。

    看到崔煥之來,楚弦自然是上前迎接,很是恭敬,而那些官家子弟,卻是不怎麼鳥崔煥之,他們家裡的靠山,都要比崔煥之官大,所以一個四品,他們還不怕。

    但沒法子,楚弦叫他們過來行禮,他們沒法子不來。

    因為他們如果不聽話,秦老虎會動手打人的。

    那邊楚弦和崔煥之說話,這邊幾個官家子弟也是小聲討論。

    秦老虎,自然是之前被楚弦神拳之勢給折服了,所以主動跑來學拳,而她和潤良辰也是關係極好。

    潤良辰脾氣很大,天不怕地不怕,之前知道秦老虎居然被一個叫做楚弦的給弄的服服帖帖,自然是不服氣,想要來找回場子。

    按理說,潤良辰很厲害,本事一點都不輸秦老虎,可他又哪裡是楚弦的對手,當然是被楚弦收拾了。

    潤良辰當然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屈服,他第二天就又帶高手過來,要找回場子,結果依舊是一樣,而且他帶來的那個高手,更是一招落敗。

    要知道,他帶來的高手,已經是先天巔峰,居然也這麼快就落敗。

    後來潤良辰覺得武道不行,就用術法,他找來一個術修高手,打算讓楚弦出醜,可結果是,那人被楚弦盯了一眼,就陷入到陰陽幻神鯉的幻術當中,一會兒脫衣服,一會兒扮女裝,那花樣玩的,讓潤良辰眼界大開。

    這一次,潤良辰動心了。

    他爺爺是聖朝玉將軍,聖朝最強的武聖之一,所以家傳武道自然是強,自然,家裡是想讓他走武道仙,也就是武聖的路子,可潤良辰不願意。

    他這個人懶,所以胖,能坐著,不站著,能躺著,不坐著,肥成球,就是在說他,所以他很想學術法。

    可家裡人不讓,他自己找的術修老師,他自己又看不上,這次遇到楚弦,他覺得找對人了。

    自古術武不雙修,因為很難,貪多嚼不爛的道理誰都知道,都修煉的結果就是都不精。但在潤良辰看來,楚弦就很精通,所以這時候他心裡是有些折服了。

    尤其是楚弦會講故事。

    妖族的故事,陰界鬼故事,比那些說書先生講的都好,這麼一來,潤良辰很快就從敵對,變成了楚弦的小跟班,比秦老虎都要恭敬,都要忠心。

    尤其是楚弦那神乎其技的『幻術』,更是潤良辰的最愛,這兩天纏著楚弦讓教他,所以崔煥之在這裡看到潤良辰,那是一點都不奇怪。

    楚弦也沒有藏私,就教了潤良辰一門奇術,說的簡單一些,便是楚弦自己煉製一個幻術法器,給了潤良辰,然後對方需要就可以催動,對付普通武者和術修,那是手到擒來,一幻一個准。

    自然,楚弦給他煉製的幻術法器,不是殺伐幻術,而是一個短時間洗腦的術法,中術之人,會以為自己是一條狗,短時間內,肯定是洋相百出。

    這幻術,被楚弦刻印在一塊玉上,就掛在潤良辰腰間,用的時候,這潤良辰就會很得意且猖狂的用繩子晃著這塊玉,怪笑著嘴裡念道:「你瞧潤爺這塊玉!」

    一句話,對方若是看過去,基本上,十有八九是要中招。

    畢竟,這幻術是用陰陽幻神鯉的力量刻印上去的,威力極大。

    就是因為這個,潤良辰現在對楚弦那是惟命是從,而且這幾日,栽在潤良辰手裡的紈褲子弟不下十個,都是四肢著地,旺旺叫喚,醜態百出,楚弦知道之後,心裡暗道絕對不能再給這喪心病狂的胖子煉製法器了。

    造孽啊。

    這邊,楚弦和崔煥之說話。

    知道崔煥之給自己安排的三個候選官職之後,楚弦也是思考了起來,畢竟這關係到他以後的前程,不可馬虎。

    三個官職裡,楚弦不怎麼想去提刑司做推官,畢竟這條路不好走,相對來說,楚弦覺得京州府衙的主判文書是最好的選擇。

    將自己的打算道出,崔煥之也是連連點頭。

    「和我想得一樣,別看只是一個府衙的主判文書官,放到其他州地,就是一個七品,甚至八品,但這裡是京州,京州府衙,就算是一個主判文書,那至少也得是六品,而且京州之官,權勢極大,更不能馬虎,做好了,對你以後陞遷極有幫助。」

    顯然,這件事若無意外,基本上就會這麼確定,但這世上總有事情是出乎預料的,崔煥之剛走沒多久,一道紙鶴傳書就從遠處快速飛來。

    楚弦抬頭一看,看出這紙鶴傳書是要飛向自己這邊,但就在這時,一個赤紅色的東西快速飛來,彷彿要將那紙鶴傳書毀掉。

    楚弦見狀,反應極快,立刻是施展術法,手腕上纏繞的黑髮立刻是飛射出去,將那赤紅色的東西困住。

    伸手一抓,楚弦將紙鶴傳書拿在手裡,他沒有立刻去看,而是看了一眼那赤紅色的東西。

    那是一隻紙疊成的鷹隼。

    可以說是惟妙惟肖,而且是用術法催動,專門攔截紙鶴傳書,剛才若是楚弦動作慢一些,這赤色鷹隼已經是將紙鶴傳書毀掉了。

    即便是被黑髮纏繞,那赤紅鷹隼依舊在掙扎,想要用嘴咬斷黑髮,只可惜,這黑髮它咬不斷,反而是被損壞了鷹嘴,此刻看上去,這鷹隼有些淒慘。

    但就在下一刻,鷹隼突然不動,隨後無火自然,轟然燒了個精光。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1 18:02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大事了

    這是某種術法。

    剛才這些只是發生在剎那之間,楚弦眉頭緊縮,隨後看向手裡的紙鶴傳書,打開查看,這一看,楚弦臉色不禁變了又變。

    還在楚弦這邊練拳聊天的這些個官家子弟,正討論剛才楚弦的神通手段,看到楚弦讀了這一封信,隨後便感覺楚弦彷彿變了一個人。

    看上一眼,就能感覺到那種徹骨的寒意。

    就連平日裡話最多的沈子義和潤良辰,剛剛想要詢問那紙鶴和鷹隼是什麼,此刻也都是不敢多說話,

    秦老虎想說話,被沈子義攔住了。

    沈子義小聲道:「老虎,別說話。」

    顯然沈子義最瞭解楚弦,平日裡楚弦都是山崩於前而面色不改,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神色如此嚴肅,甚至,沈子義還看出了一絲的慌張。

    這時候沈子義見楚弦招手,急忙是上前。

    楚弦開口便道:「紫菀出事了,兗州的鹿家你知不知道?」

    沈子義也是一臉驚駭,但還是急忙道:「知道,兗州就在京州旁邊,半邊靠山,半邊靠海,鹿家是兗州最有威望的家族,其祖上乃是開國縣公,有爵位,封了正二品,後代大都是官員,遍佈各州……」

    「我不是問這個。」楚弦這時候道:「我是問,鹿家的子弟,一個叫做鹿澤元的。」

    顯然,鹿家那麼有名,楚弦自然是知道,但楚弦想知道的是鹿家的紈褲子弟。

    「鹿澤元?我知道。」那邊潤良辰舉手道,這時候走過來:「我去過兗州,見過那小子,那小子是鹿家的正宗嫡孫,當地很有名氣,當時想巴結我,但我不和他玩,就是因為這小子太過好色,我爹,我爺爺說,色字頭上一把刀,要注重修為,修為才是最重要的,像他那樣玩女人,我最瞧不上了。」

    潤良辰很是認真的道。

    「族正宗嫡孫,哼。」楚弦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就見他道:「諸位,我有要事出門,這幾日你們想來,洛妃和洛勇會給你們開門。」

    說完,就要走。

    沈子義、秦老虎和潤良辰急忙攔住他。

    「楚弦,你不夠意思啊,紫菀那也是我的姐妹,她出了什麼事?和我們說說,能幫得上忙的,我們一定幫。」秦老虎這時候說道。

    旁邊沈子義更是一臉陰狠:「是不是有人欺負紫菀?是那個鹿澤元,我草他大爺,等著,我這就去兗州收拾那小子。」

    潤良辰胖乎乎的,雖然沒說話,但卻是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表情。

    楚弦搖頭:「你們幫不上忙?」

    「誰說的,我們一起去,他鹿家也不敢造次。」沈子義吼道。

    楚弦沒時間和他們解釋,只是搖頭又道:「你們幫不上忙。」

    說完,立刻是離開,甚至沒來得及和洛妃他們說一聲。

    楚弦必須要抓緊時間,這件事,必須抓緊時間,一刻都不能耽誤。

    不過楚弦半路上想到一件事,當下是折返回來,找到沈子義:「沈兄,幫我去找崔大人,就說,我要去提刑司,讓他務必在明天天亮之前將任命下達。」

    交待完,楚弦立刻就走,都不給沈子義詢問的時間,後者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但楚弦什麼都沒說,他也只能瞎猜。不過沈子義也有他的關係網,既然出事,那打聽就是了,。

    等到楚弦都除了京州之地,沈子義他們也通過各種方法,打聽出來究竟出了什麼事,而聽到這件事的第一個感覺,沈子義他們就是目瞪口呆,更是明白,為何楚弦說,他們幫不上忙。

    李紫菀殺人了。

    而且殺的不是別人,正是兗州鹿家的嫡孫,鹿澤元,李紫菀已經是被當地官府抓捕關押,等待審訊。

    這的確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在聖朝,律法很森嚴,但有的時候,不是不能鑽空子,尤其是對一些位高權重的人來說,但這一次,顯然情況不一樣。

    死的人,份量不小。

    哪怕李紫菀是太醫博士李附子的女兒,哪怕李附子是醫仙,也沒法子左右這種事情。

    這件事,連李附子都沒法子,他們這些官家子弟又能有什麼辦法?要知道,平日裡他們胡鬧就算了,沒人追究,但這件事關系人命,而且還是開國縣公,二品爵位家族的嫡孫,可想而知,鹿家怎麼可能善罷甘休,至少,不會讓李附子動用關係,將李紫菀保出來。

    此外,還會對當地府衙施加壓力,嚴懲李紫菀。

    涉及到官面上,尤其是殺人大案,那些官家子弟肯定是出不上力的,就算是去施加壓力,想來鹿家也不會屈服。

    與此同時,楚弦已經是到了兗州地界,楚弦沒有騎馬,而是一路狂奔,大部分時間,施展御風飛行術法,雖然極為消耗法力,但比騎馬要快得多。

    楚弦要趕在天亮之前到達兗州觀海城,那裡,是李紫菀的關押之地。之前的紙鶴傳書,是李附子發出來的,楚弦倒是很詫異,他沒想到李附子第一個通知的,居然是自己。

    但那紙鶴傳書顯然是被某個人盯上了,而且是用赤色鷹隼追擊,想要將傳書毀掉,好在最後是有驚無險。

    放出赤色鷹隼的人,楚弦不知道,但對方修為不差,至少比自己要高,之所以那赤色鷹隼能被自己毀掉,一來是距離施術者太遠,對方法力再強,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二來是楚弦有墨琳贈予的黑髮,這黑髮已經是代替了陰陽盤絲劍,成為了楚弦手裡最厲害的法器。

    畢竟是陰界新任地皇的頭髮,豈是兒戲?

    所以,才能順利攔住鷹隼,最後放出鷹隼的人肯定察覺到了,所以隔空施術,將鷹隼無火自然,毀了證據。

    光是這些,楚弦就知道李紫菀必然是陷入到了巨大的危急當中,所以他才會第一時間趕去。

    雖然時間緊迫,但楚弦這一次也是有備而來,他去,不是搶人,不是用武力和術法,而是要用明面上的法子救人。

    可要參與地方的審訊,必須要有特定的身份,這樣才有監審的權利,所以,楚弦才當機立斷,放棄了京州府衙主判文書官的官職,選擇刑部提刑司的六品推官之位。

    這樣,他才有權去監督這一場審訊。

    這樣,他才能參與其中,為李紫菀尋找那一線生機。

    因為楚弦不信李紫菀會殺人,而且殺的還是鹿家嫡孫,至於這一點,楚弦深信不疑,因為以李紫菀的手段,她有一千種不殺人,但能讓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如何,又何必殺人?

    所以就算不問,楚弦也知道李紫菀是無辜的,當然,這一點也建立在楚弦對李紫菀的瞭解上。

    雖說兗州觀海城距離京州很近,但也有八百里路,這麼長的距離,一個晚上要趕到,難度可想而知。

    楚弦也不過是內煉金丹,雖能御空飛行,但最多離地十丈,飛行也難以持久,可這次,楚弦是拼盡全力,法力實在耗盡不濟,那就落地狂奔,以楚弦半步武道宗師的修為,狂奔起來,也是比馬要快,但同樣,沒有馬匹那種耐力。

    好在這飛飛跑跑,終於是趕在天亮時到達兗州觀海城。

    入城之後,隨便找人問清楚城府府衙的位置,楚弦就跑了過去,按照楚弦的瞭解,鹿家必然也知道李附子在聖朝的關係網,所以肯定會抓緊時間來審判李紫菀,只要定罪,就可以行刑,所以他們必然很急。

    說不定,大清早就開始堂審,甚至從晚上就開始了。

    所以楚弦不敢有絲毫耽擱,哪怕已經是精疲力竭,他依然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府衙之內。

    亮出官符,楚弦衝入府衙,果然是看到正在堂審,李紫菀一身囚衣,站在堂下,堂上則是這裡的府令做主審,旁邊還坐著幾人,一個個都是對堂下的李紫菀怒目相對。

    便聽一個人道:「郝大人,該宣判了,如今是證據確鑿,我那澤元侄兒,就是死在這歹毒女人之手,哪怕她是太醫博士李醫仙的女兒,但在聖朝律法下,那也是人人平等,有罪就得罰,而且官家子弟,更得重罰。」

    這人也是一身官氣,明顯是官員,而且是鹿家之人。

    那邊主審官面前擺著一份卷宗,他此刻也是十分的為難,更是慎重,畢竟這案子的原告和被告,他都惹不起,能做的,只有秉公執法,這件事上,他不敢謀私,否則必然惹來殺身之禍。

    但這件案子,已經很清楚了,無論是從什麼地方看,要證據有證據,要人證有人證,要動機有動機,當真就是證據確鑿,所以他想了想,也只能是按照律法來判。

    堂外,楚弦剛想說話,這時候身後有人拍住了他的肩膀。

    扭頭一看,楚弦急忙行禮,那是李附子。

    太醫博士,醫仙李附子。

    「你來了?」李附子哪怕是醫仙,但此刻空有本領,卻沒法子阻止,因為他知道,他不能亂來,更不能亂了聖朝的法度。

    所以哪怕是看到女兒被判刑,被殺,他也不能出手相救。

    楚弦點頭。

    李附子又道:「是紫菀讓我第一時間給你寫信,她既然這麼相信你,那你可敢為她一搏?」

    楚弦一笑,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衝著堂上喊道:「此案另有隱情,本官要監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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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