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仙官 作者:暗黑茄子(全書完)

 
V123210 2018-5-2 19:13: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810647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5 18:00
第三百四十九章 重聚碎魂

    「難道,這楚弦當真有重聚碎魂的神通?不可能,不可能的,這世上,不可能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但,為什麼這楚弦要這麼說,而且,看上去不像是說謊,要知道他如果做不到,豈不是自取其辱?還有,九叔公為何剛才莫名其妙要跪下磕頭,究竟九叔公知道什麼,還是說,這楚弦真的能重聚碎魂?」

    這時候,鹿守盛心中各種念頭齊飛,更是疑神疑鬼。

    他知道,如果鹿澤元的魂魄真的找回來,那就是大事不妙,他和他兒子都得完蛋。

    這種可能,他光是想想,都覺得恐怖。

    看著楚弦在那邊『做法』,鹿守盛腦中閃過昨夜的事情。

    「哎,那個畜生,怎麼就有這膽子做這種事情。」鹿守盛此刻心中無奈的嘆息一聲。

    昨日日落之前,他突然接到兒子鹿澤一的紙鶴傳書,當時他一看書信內容,就感覺天旋地轉。

    傳書當中,他兒子鹿澤一說自己將鹿澤元給毒死了,現在就在別院花園。

    鹿守盛當時足足愣了一刻鐘。

    他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這肯定不是惡作劇,而是真的。他兒子鹿澤一,那是一個表面看上去很和善,性格卻是十分極端的人。

    記得小時候,兒子鹿澤一養著一隻鳥,鳥叫聲很清脆,鹿澤一很喜歡,但是有一天鹿守盛發現,那鳥不見了。

    一開始鹿守盛並沒有在意這件事,過了一段時間想起來,才找來照看他兒子的下人問起來,這一問才知道,那鳥,在數天之前被鹿澤一活活拿石頭砸死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家中大伯的兒子說很喜歡這鳥,喜歡聽這鳥叫。

    而大伯的兒子,欺負過鹿澤一。

    所以為了報復對方,鹿澤一將對方喜歡的東西,毀掉。

    當時鹿守盛嚴厲訓斥了兒子鹿澤一,只是事後,鹿澤一雖然收斂,但實際上,卻是表面和善,內心狠辣。

    表面上,陸澤一和鹿澤元是堂兄弟,從小一起長大,很親密,但實際上,鹿守盛很清楚,自己兒子是記恨鹿澤元的。

    畢竟鹿澤元的父親鹿守耀在父輩當中地位最高,儼然就是家主,自然,其子鹿澤元也是家中最尊貴的少爺,有什麼,都是先由人家挑選,無論是美食美酒布匹,又或者是女人。

    鹿澤一心中記恨,表面卻是不顯分毫,依舊有說有笑,鹿守盛本以為自己兒子不會這麼大膽,這十幾年也就這麼風平浪靜的過來了,沒想到,自己兒子突然做出這種大罪之事,他自然是又恨又怕。

    按理說,殺人償命,鹿守盛知道自己二哥的性格,如果知道是鹿澤一弒兄,那必然不會放過自己的兒子。

    可鹿守盛也舍不得自己兒子死,畢竟是親骨肉,再說,到時候自己雖無過錯,但肯定會被邊緣化,甚至,鹿守耀會想方設法的將自己踢出家族。

    這是鹿守盛無法接受的。

    所以,他當時就做出了一個選擇。

    幫兒子脫罪,如何脫罪,他偷偷潛入別院,和兒子商議,當時鹿澤一也很慌張,他殺人,也是因為一時衝動,沒有忍住,所以也將他的師父神語道人也叫來了。

    三人這麼一商議,便有了之後的計畫。

    鹿澤一之所以突然毒殺鹿澤元,據說是前一日鹿澤元追求李紫菀不成,獸性大發,將鹿澤一喜歡的一個女子給糟蹋了。

    這當然是觸碰了鹿澤一的逆鱗。

    所以他才會暴怒之下,給鹿澤元下毒,將其活活毒死。

    知道鹿澤元要宴請李紫菀,所以鹿守盛便將計就計,嫁禍李紫菀。那銀針,是之前李紫菀教訓鹿澤元時,留在鹿澤元那裡的,鹿澤一也知道,所以用上了,還有那手帕也是一樣。

    當然,這還不夠,他們還製造現場,給鹿澤元換衣服,搬入室內,之後,神語道人更是用術法,製造幻術,矇騙了護衛,讓護衛以為李紫菀來過,實際上,卻是別人假扮的。

    術法之下,護衛根本分辨不出真假。

    此外,鹿守盛知道仵作必然驗屍,所以就找人買通蔡文舉這個府衙之內的一個小吏,然後通過蔡文舉,讓仵作在屍簿上做了一些手腳。

    這麼一來,就在短短的一個時辰裡,近乎完美的栽贓完成了,而且如果不是李附子用紙鶴傳書叫來楚弦,他們已經成功了。

    鹿守盛此刻回想起這些,心中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現在他已經是騎虎難下,無論如何,只能是一條路走到黑。

    好在兒子昨天已經是跟著他師父神語道人離開了,而且是遠走高飛,去了海外小島,就算是東窗事發,也牽扯不到兒子。

    此刻,鹿守盛看著那邊的楚弦,心中殺意滿腔。

    都怪這個楚弦,若不是此人橫插一槓,事情怎麼出現這種變故?

    現在的鹿守盛,居然已經是相信,楚弦能做到重聚碎魂這種事,雖然他之前認為,這世上沒有人能做到,就是因為這樣,當時神語道人才用秘法,將鹿澤元的魂魄滅殺,永絕後患,因為在鹿澤元臨死之前,已經知道是自己兒子鹿澤一下的毒,一旦鹿澤元的魂魄被找回來,那麼事情必然會敗露。

    鹿守盛知道,到時候,自己說什麼也沒用。

    最保險的是,他現在就找機會離開,逃走,因為當時神語道人滅殺鹿澤元魂魄的時候,自己也在場,而鹿澤元的魂魄,當時求饒的樣子,他還歷歷在目。

    所以一旦鹿澤元魂魄真的被找回來,自己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但如果先逃,豈不是不打自招?

    萬一,那楚弦只是說大話,甚至,是在詐唬自己?

    如果是那樣,自己豈不是就落入了別人的圈套?所以,這種蠢事,鹿守盛是不會做的,而且他仔細想,就覺得,楚弦或許真的可以將碎魂重鑄,但,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失敗的可能性,應該很大。

    這邊如同賭博,押大小。

    如果明明知道押大的勝率要比押小的勝率高好幾倍,那傻子才會押小。

    現在鹿守盛感覺自己就是在賭,他賭的就是楚弦不會成功,他賭的就是對方很可能是在詐自己。

    所以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陣腳,不能亂,不能慌,別人家還沒怎麼地,自己先露出了馬腳,那輸,才輸的冤枉。

    當下鹿守盛深吸口氣,穩住心神,雖然心中忐忑害怕,但還是一臉淡定。

    不過就在下一刻,楚弦那邊點燃了另外一根養魂香,突然施展了某種術法,就在那養魂香上,慢慢凝結出一個人影。

    鹿守盛只是看了一眼,立刻是心頭狂跳,心中懼意湧出,甚至是再難保持鎮定。

    因為他看到楚弦凝結出的人影,赫然便是鹿澤元。

    這一幕,彷彿一道驚雷,轟在鹿守盛頭頂,讓他腦中一片空白。

    「真的重鑄碎魂了?」鹿守盛湧出一股絕望。

    再想到之前那楚弦所表現出的種種跡象,人家怕是真有這種神通手段?

    現在怎麼辦?

    要逃嗎?

    只要鹿澤元的殘魂一開口,那一切就都完了,就算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鹿守盛此刻還在猶豫。

    他還抱著一絲希望,期望鹿澤元的魂魄就算是被重鑄,但肯定也是受損嚴重,說不定,已經和白痴一樣,根本記不住生前的事情。

    這種事情很正常,這世上的人,超過一多半,死後都是渾渾噩噩,能保持靈智和記憶的,那都是少數。

    更何況,鹿澤元魂魄之前碎的和將陶罐打碎在地的樣子一樣,應該不會保持原有的記憶,至少,應該立刻回想起來。

    這是鹿守盛的想法。

    但下一刻,他覺得自己的推測不對,因為鹿澤元的魂魄出現之後,居然是露出痛苦之色,然後惡狠狠的看向自己。

    那是冤魂枉死見到凶手時的眼神。

    鹿守盛當下是湧出立刻逃走的念頭,而下一刻,更加激動的鹿守耀已經是顧不上其他,一下衝上前去,包括鹿守耀的夫人,也是快步上前,兩人激動的是無以復加。

    「兒啊!」

    「澤兒,我的苦命孩子。」

    鹿夫人一下哭出來,鹿守耀居然也是眼眶含淚,神情激動。

    這時候,楚弦急忙攔住兩人,道:「刺史大人,鹿夫人,現在令郎神魂不穩,不要靠近,免得你們的陽氣再次沖散了他,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不遲。」

    楚弦不讓兩人靠近,當然要找個說詞。

    鹿夫人這時候自然是完全聽從楚弦的,當下是忍住,站在幾丈開外,又激動,又抽泣,至於鹿守耀,此刻也是點了點頭,但下一刻,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眼瞳一縮,卻見楚弦衝著他偷偷打了個手勢。

    當下,鹿守耀不知為何,居然是沒有妄動,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原本激動無比的神情,略微黯淡了下來。

    楚弦這時候掃了一眼鹿守盛,然後故意道:「鹿澤元似有話要說,我靠近一些,聽他講些什麼。」

    說完,楚弦靠近養魂香當中的人影,將耳朵附過去,似乎鹿澤元和他說了一些話,而且在說話的時候,鹿澤元冤魂的眼鏡,一直是死死盯著鹿守盛。

    這讓原本就心驚肉跳的鹿守盛,更是如坐針氈。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6 18:03
第三百五十章 真相大白

    鹿守盛現在的反常,就連旁人也能看得出來不對勁,自然,鹿守耀與他是兄弟,對鹿守盛最為瞭解,又如何看不出來。

    當下鹿守耀也是想到了什麼,同樣盯著鹿守盛。

    被眾人目光這麼一看,再加上鹿守耀看到楚弦聽鹿澤元的魂魄說了一些什麼,便立刻扭頭看向自己。

    這一下,鹿守盛是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

    他知道,鹿澤元的冤魂定然是將實情告訴了楚弦,這可是實打實的鐵證,自己再怎麼做也不可能矇混過關。

    而且到時候,怕是第一個要自己好看的,就是自己的二哥鹿守耀。

    想到這裡,鹿守盛也是當機立斷。

    他不是庸才,只是一直被他二哥壓著,所以在家裡,甚至是在官場,他都不敢表現太過鋒芒。

    若是庸才,此刻怕是只能束手待斃,但鹿守盛早就為他自己安排了後路。

    便見他二話不說,甩手丟出一樣東西砸在地上,瞬間,煙霧繚繞,佔據了半個府衙,遂後,鹿守盛逃了。

    這是一個可以製造大片煙霧的法器,只是他為了萬一準備的手段,在他想來,是不可能用得上,但誰能想到,世事難料,在他想來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居然發生了。

    好在,他這些年暗中經營,早將很多財富轉移了出去,而且兒子已經跟隨神語道人在海外小島,也沒什麼可牽掛的。

    至於官位,雖然可惜,但也沒什麼,而家中的女人,他更不在乎,兒子的生母早年就已經病故,其他女人,沒了就沒了,以後東山再起,還怕沒女人?

    當然,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若是不走,必然死無葬身之地,毒害親侄子可是大罪,而且還嫁禍醫仙之女,到時候無論是自己的家人,還是李附子,甚至是這楚弦,都不會放過自己。

    等死?

    鹿守盛不是那種坐以待斃之人,所以,為了不死,為了活命,他只能逃。

    「大風咒!」堂內,鹿守耀施展官術,頓時旋風起,捲著這煙霧衝入天際,很快,眾人就恢復的清明。

    只是唯獨不見鹿守盛。

    到現在,鹿守耀若是還看不出什麼,那他就真的是瞎子了。

    當然,也有不明所以者,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

    「來人。」鹿守耀這時候大喊一聲,堂外等候的一個官員就急忙上前。

    「傳令下去,立刻封鎖全城,給我緝拿鹿守盛。」鹿守耀一臉陰沉,這命令,他不想下,但沒法子。

    至於原因,他不會說。

    至少不會當著眾人的面說,如果他猜的是對的,那麼,這是何等的家醜,今日之事,又是何等的丟人現眼。

    楚弦也沒有說什麼,鹿守耀終究是顧忌了兄弟情義,沒有親自追出去,如果鹿守耀親自追出去,鹿守盛未必能逃脫。

    當然,鹿守耀是怎麼想的,楚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做到了。

    幫無辜者洗刷冤屈,幫死者討公道。

    而且楚弦也的確沒想到鹿守盛居然還有這麼一手,當然,楚弦要的就是鹿守盛逃,因為他如果不逃,自己還真沒法子,他一逃,一切就好辦了。

    鹿守盛以為他自己完蛋了,因為楚弦將鹿澤元的魂魄重鑄出來,但鹿守盛哪裡知道,楚弦根本沒有那種本事,別說楚弦,這世上任何神佛,都不可能做到將已經被滅魂的魂魄重新弄出來。

    所以說,剛才那一切,只是楚弦運用他神海當中陰陽幻神鯉所製造出的幻覺,並不是真實的。

    當然,這種幻術未必能奏效,楚弦也是擔著風險的。

    就像是鹿守盛肯定是熟悉鹿澤元的,如果自己弄出來的鹿澤元稍微有一點破綻,看上去不像,那麼必然會讓對方識破。

    這也是楚弦最擔心的。

    好在楚弦從側面對那鹿澤元的性格也有所瞭解,鹿澤元這人,囂張跋扈,若是知道是誰害了他,肯定會無比憎恨,所以楚弦很好的模擬了對方的眼神和怨氣,又因為楚弦親自驗過屍,自然是知道鹿澤元長什麼模樣。

    如此一來,想要惟妙惟肖的用幻術弄出一個鹿澤元的魂魄,可以說毫無難度。

    當然,楚弦也是在賭博。

    因為如果殺鹿澤元的根本不是鹿守盛,又或者當時鹿守盛根本沒有在場,那麼鹿澤元自然就沒有理由對鹿守盛如此敵視。

    但楚弦想來,能掩蓋罪行,且嫁禍李紫菀的人,肯定就是鹿守盛這個老狐狸,所以說來,對方十有八九去過現場,只要去過,鹿澤元的魂魄或許就知道。

    楚弦就是用他之前的推理,然後一步一步,將鹿守盛給逼出來的。

    實際上,如果對方死不認賬,楚弦這一招也沒用,因為幻術是假的,而且楚弦手裡也沒有任何證據。

    可現在的情況,鹿守盛擺明了有問題,這麼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楚弦就準備收了幻術,因為剛才鹿守耀在靠近之後,已經是看出了端倪,對方畢竟是一州刺史,修為和官術都不差,能看出來也正常。

    好在當時楚弦給對方打手勢,鹿守耀沒有當面揭穿。

    不過此刻,鹿守耀上前,小聲道:「楚推官,稍等片刻。」

    楚弦一愣,鹿守耀這時候道:「咱們借一步說話。」

    楚弦明白,鹿守耀是有話要說。

    當下點頭:「刺史大人,咱們去裡面說話。」

    後者點頭,於是兩人去到堂後,鹿守耀見到四下無人,才上下打量楚弦,然後道:「楚推官,果然了得,怪不得李醫仙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將你找來,現在,我也看出來了,我兒子的死,和那李紫菀無關,而是我那四弟做的好事,他,他可是我兄弟啊,澤元也是他親侄兒,他怎麼下得去手?」

    顯然,鹿守耀對這件事,難以釋懷。

    楚弦這時候想了想道:「刺史大人,這件事,殺人的,我想並不是鹿守盛,而是其子鹿澤一。」

    說著,楚弦便將自己的推理道出,鹿守耀一聽,也是連連點頭,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哎,即便如此,我那四弟也是故意隱瞞,掩蓋罪行,甚至還連同外人,將我兒滅魂,也多虧楚推官,否則我兒死不瞑目啊。」

    說完,更是連連搖頭:「哎,家門不幸,此事,我都不知該如何與我母親和夫人去說。」

    人家的家事,楚弦不便插嘴,所以沒有說話。

    鹿守耀這時候又道:「有件事,還需要楚推官幫忙。」

    ……

    外面公堂上,此刻眾人是心思各異,聰明的,已經是看出了端倪,愚鈍的,也感覺情況不對,為何剛才鹿守盛突然離開,鹿守耀又為何會派人去抓。

    只是具體緣由沒人說,所以他們也只能瞎猜。

    這時候楚弦和鹿守耀從內堂出來,然後鹿守耀道:「夫人,來和澤兒說說話吧,楚推官剛才說了,澤兒魂魄受損嚴重,也只能出現這麼一次,之後,就要被九叔公帶去陰界了。」

    鹿守耀的夫人自然是大哭,一臉不捨,但好在能和她兒子最後說說話。

    至於老鹿,鹿判官那邊,卻是一直沒說話,他不敢說,就算是看出了一些端倪,他也是惜字如金。

    他可是知道,楚弦在這裡審案,陰府的那位也是知情的,而且是讓自己來幫忙,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拒絕。

    所以楚弦說什麼,那就是什麼,聽著就對了。

    鹿守耀的夫人與鹿澤元的魂魄最後道別,那鹿澤元的魂魄更是叮囑,讓其好好保重身體,這一幕,卻也是看得不少人眼眶濕潤,畢竟母子深情,誰都會動容。

    鹿守耀也是上前說了幾句,他雖然知道這個兒子是假的,是幻術,但他依舊是說了很多,也是讓人唏噓不已。

    最後,『鹿澤元』即將被老鹿帶走,這一幕也是看在眾人眼中。

    這時候,空中落下一道人影,隨後這人影將一個人丟在公堂之上,那被丟下來的人影摔了個暈頭轉向,而另外一道人影是飄然落下。

    再看,這飄然而落之人,正是李附子,至於地上那人,卻是一個年輕的公子,只是此人表情恐懼,四下看看,卻是剛好看到鹿澤元的『魂魄』,這一下,直接嚇的這年輕公子面色慘白,居然是直接道:「澤元,你,你不是被滅魂了嗎?」

    楚弦見狀,當下是明白這年輕公子是誰了,李附子就是去找神語道人和鹿澤一去的,對於神語道人,楚弦還是知道一些的,這邪修頗有手段,尤其擅長逃匿之法,若是見狀不對,能逃走一點問題都沒有。

    神語道人能在李附子手裡逃走,應該已經是十分勉強,自然是無法再顧及鹿澤一,這麼說來,這被李附子擒來的,便是鹿澤一?

    楚弦心中一動,暗道既然是鹿澤一,倒不如這樣試試。

    於是才楚弦操控之下,鹿澤一的魂魄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然後瘋了一般撲向鹿澤一,此刻,鹿澤元的魂魄是鬼相盡出,顯的十分猙獰恐怖。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6 18:06
第三百五十一章 楊克回來了

    那鹿澤一本就做賊心虛,此刻嚇的是哇哇大叫,開口求饒:「澤元,我不是故意殺你的,是你自己做的太過分,從小你就欺負我,什麼都要和我搶,所以我忍不住才毒殺了你,你別找我,滅你魂的,是我師父,你找他,你找他啊。」

    這人在被嚇破膽子的時候,會將一切都吐露出來,鹿澤一此刻便是如此。

    他這一開口,眾人都是目瞪口呆。

    楚弦這時候看著傻眼的文書官,開口道:「還不記錄在案?」

    那文書官恍然大悟,急忙是記錄供詞。

    如此一來,在幻象的嚇唬之下,鹿澤一是全招了,他毒殺鹿澤元,叫他父親鹿守盛和師父神語道人幫忙擦屁股,所以才弄出這麼一出案子,還嫁禍李紫菀,更是差一點成功。

    這一下,案情終於是真相大白。

    楚弦只是監審,所以如何給鹿澤一定罪,如何追捕逃犯鹿守盛和神語道人,這就不用楚弦來操心了。

    此刻,天色漸暗,誰能想到,時間居然過的如此快,楚弦自己也沒想到。

    從昨天夜裡一路趕來,又是變成烏鴉飛行,又是落地狂奔,楚弦法力和體力消耗的都是極為厲害,今天又是一天的審案推案,當等到一切水落石出時,他才感覺到了疲憊。

    李紫菀這時候走過來,衝著楚弦一笑,那笑容,讓楚弦很長時間都忘不了。

    這邊李紫菀自然是當堂釋放,在楚弦的周旋之下,李附子也沒有再追究鹿家的責任,畢竟對於鹿家,已經是禍事連連了。

    當然,鹿守耀也沒有再說去京州告狀的事情,這件事,便是這麼了結。

    入夜,一個客棧之內,楚弦,李紫菀二人圍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雖然我知道沒有必要,但還是說一聲,謝謝你。」李紫菀這時候明眸生輝,看著楚弦,那眼神明顯比之前要柔得多。

    楚弦打趣道:「那紫菀你如何謝我?」

    李紫菀搖頭:「我不知道,你說吧,叫我如何謝你?」

    楚弦哈哈一笑,半開玩笑道:「世人答謝那可是分很多種的,我聽說,有一種叫做以身相許的,很有創意。」

    李紫菀一愣,臉頰瞬間羞紅,沒有說話,楚弦也是覺得自己有些心急,剛想補救,卻沒想李紫菀起身,轉身走了兩步,似乎是要點頭,不過就在這時,外門走進一人,李紫菀一看,急忙道:「爹,你來了。」

    來者正是李附子。

    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醫仙,仙人之體,楚弦猜測,李附子多半是之前偷聽自己和李紫菀的談話,所以才會如此關鍵時刻出現。

    李附子一來,之前的話題那肯定是沒法子再繼續下去了,當下就開始討論起這次案子,一壺酒後,又討論醫道,最後,說的是朝內政事。

    李附子似乎有意要考楚弦,楚弦又哪裡會被對方問住,幾乎李附子說的每一個問題,楚弦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而且還是條理清晰,很有理據。

    這個過程,李紫菀反倒成了陪襯,只能在一旁聽著,然後替兩人倒酒。

    酒喝乾了,無論楚弦還是李附子都沒有絲毫醉意,畢竟楚弦不簡單,李附子那更牛逼。

    「這次去沿海幾個小島抓人,才知道那神語道人當真是喪盡天良,他居然囚禁了很多百姓在島上,被他當成奴隸,甚至,此人還修建了宮殿,在島上自立為王,簡直是可笑。」李附子這時候想到之前的經歷,開口說到。

    楚弦點頭,神語道人的確是喜歡做這種事情,而且看上去,對方已經是激怒了李附子這位醫仙。

    「我打算暫時先不回京州,看看能不能去將那神語道人滅殺,除了這一害。」李附子說完,楚弦暗道這和夢中的經歷又不一樣了。

    夢中的時候,神語道人倒是逍遙了十幾年,最後是自己想方設法將其滅殺。

    沒想到現在,因為各方影響,居然提前被李附子惦記上了。

    這只能說,是那神語道人倒霉,招惹上了李附子,接下來,對方怕是不好過了,就以李附子的本事,真的要咬死神語道人不放,這神語道人最終怕也沒有好下場,說不定,會比夢中還要提前完蛋。

    當然,這是好事,楚弦是贊成的。

    「這麼一來,紫菀就得你幫忙送回京州,楚弦,你的本事我能看出來,了不得,你陪著紫菀,我也放心。」

    說完,李附子飄然而去。

    直到第二天,他和李紫菀在回京州的路上,楚弦才從李附子的話裡品出了一些東西。

    什麼叫你陪著紫菀,我放心,這是不是說,李附子是在暗示自己?願意將李紫菀交給自己?

    想到這裡,楚弦是自己在偷笑。

    這次回去,楚弦和李紫菀一路遊覽,倒也寬寬鬆松,花了三日,這才回到京州,回去之後,沈子義、秦老虎、潤良辰等人立刻是跑來『慰問』。

    李紫菀顯然十分詫異,她離開這段日子,楚弦居然認識了京州之內這麼多官家子弟,而且每一個,都不比沈子義差,最重要的是,居然秦老虎和潤良辰這兩位都彷彿被楚弦治的服服帖帖,的確是出乎李紫菀的預料。

    要知道在京州的官家子弟裡,有幾個人是最不好招惹的。

    這排在第一位的,就是秦老虎,這位根本就是一個暴力狂,崇尚力量,雖是女子,卻比男人還要勇猛。

    另外一個,就是潤良辰,這位更是簡單直接,和秦老虎是一個樣,要讓他服氣,要成為他的朋友,第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打贏他。

    而且不是用什麼術法,只是用拳法,若是能贏了他,那他就會認可你,將你當做朋友,否則,他是不認的。

    還有一個不好惹的,就是李紫菀自己。

    她在京州那也是大大的有名,當然,她靠的是神乎其技的醫術,而且人又長得漂亮,還有一位醫仙的爹,雖說太醫博士只是六品,但這六品,卻是貨真價實的仙人,所以就算是一些二品三品的仙官,也不會沒事幹招惹李附子。

    平日裡,京州的官家子弟圈子裡,有所謂七傑之稱,李紫菀、秦秀娟,潤良辰三人,便是京州七傑當中的三個,另外四個,那也都是京州裡叫得上名的大少或者小姐。

    提到這個,即將大婚的沈子義這時候突然開口道:「我聽說,楊克回來了。」

    正要倒酒的楚弦一愣,杯中酒甚至是灑出了一滴,不過剎那之間楚弦就恢復過來,彷彿根本不在意這件事。

    倒是李紫菀臉色不好看,不過也沒說什麼。

    在場其他人卻都是一愣。

    要知道,楊克當年的事情,可是曾經驚動了整個京州的,目前聖朝有兩位太師,一位中庭太師,便是呂岩,聖朝第一仙,誅神劍持有者,首輔閣仙尊,還有一位太師,地位相對要低,卻也是一品仙官,楊真卿,楊克是楊真卿的孫子,那自然是紈袴當中的頂尖存在。

    當初楊克在軍中謀取軍功,結果是在兀州赤焰山被巫族擄走,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

    這件事,京州的官家子弟,無人不知,京州七傑裡,楊克也是能佔據一席,相對來說,沈子義根本入不了這個七傑之列。

    「楊克不是被巫族人抓走了麼?我還以為他死了。」秦老虎大大咧咧的說道,在她眼裡,只要是不如她的男人,那都不是男人。

    楊克當年雖然也算是京州的一號人物,手段厲害,可還比不上秦老虎,所以秦老虎實際上是看不上對方的。

    潤良辰這時候道:「老虎,讓你多讀一些兵書,你就是不願意,你想想,楊克怎麼說都是聖朝裡的一號人物,巫族就算有十三位巫祖,實力強橫,甚至超越很多聖朝道仙,但不看僧面看佛面,楊克他爺爺的面子,巫族也得給,更何況,這幾年好像為了這件事,楊太師沒少和巫族人交涉,估摸上層肯定是有了一些利益交換,所以巫族放回楊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沈子義也沒吭聲,只是喝了口酒,似乎並不在意。

    秦老虎這時候道:「反正我和楊克關係一般,他回來,我不去看也沒什麼,但良辰,你以前不是和楊克關係挺好,這次,你要不要去看他?」

    潤良辰這時候道:「看,肯定是要看,但我也就是和楊克玩過幾次而已,算不上關係好,他這人,心眼多,我爹和我爺爺說,最好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其他人都是翻白眼,潤良辰也太直了,這種話是能在眾人面前說的麼。怪不得潤家人不讓他亂交朋友,這都是有原因的。

    接下來,潤良辰將他的耿直髮揮的玲離盡致。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看向李紫菀,道:「對了,楊克以前可是說他非李紫菀不娶,這次他回來,紫菀你去不去看他,你要是去,我和你一起啊。」

    沈子義這時候一直給潤良辰使眼色,後者不明白,問:「沈子義,你眼睛迷了?」

    沈子義氣急,沒說話,也不眯眼了。

    「我沒空,不去。」李紫菀的回答很乾脆,但也沒有別的情緒在裡面,就像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一下,潤良辰也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6 18:08
第三百五十二章 巫祖義子

    就是秦老虎和潤良辰也察覺出不對勁了,相對來說,潤良辰的腦子還要稍微活泛一些些,他看了看李紫菀,又看了看楚弦,看了看李紫菀,再又看了看楚弦,然後突然道:「我明白了。」

    旁邊秦老虎當下就問:「你明白什麼了?」

    潤良辰為他自己的觀察力得意不已,笑而不語,無論秦老虎怎麼問,他都不說。

    等到秦老虎和潤良辰走了之後,沈子義也是告辭離去,臨走之前,沈子義道:「雖說以前楚兄你和那楊克有些過節,不過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估摸那楊克也早忘乾淨了,要我說,楚兄你趕緊和紫菀成親,成了親,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飯,那楊克再怎麼著,也搶不走紫菀了。」

    沈子義一臉關心,楚弦自然是謝他,隨後反問:「沈兄婚事準備的如何了?算算時間,再有不到一月,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如何降服那趙顏真,沈兄還得努力啊。」

    提到這個,沈子義臉色就不太好看。

    「楚兄,你就看我笑話吧,反正我若是讓趙顏真欺負了,就來找你,你得給我想法子擺平她。」

    沈子義氣鼓鼓的說道。

    楚弦哈哈一笑,送走沈子義,回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恢復如初。

    李紫菀沒走,正和洛妃聊天。

    因為之前在兗州觀海城的案子,李紫菀和楚弦的關係不知不覺當中又近了一步,若是沒事,都會跑來,就算是楚弦不在,她也會和洛妃說話,探討一些術法和武道。

    天色漸晚,李紫菀也得告辭離去,等她也離去之後,楚弦和洛妃他們說了一句要出去一趟,洛妃問去哪,楚弦沒說。

    洛妃不問了,她跟著楚弦的時間最長,也最瞭解楚弦的心思,如果楚弦不說,那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辦。

    「要我跟著嗎?或者我哥,帶上楚三也行。」洛妃擔心,現在她是將她的感情藏起來,不敢顯露,接觸的多了,洛妃覺得自己不如李紫菀,李紫菀醫術過人,而且是醫仙獨女,將來無論哪個方面,對楚弦都有幫助。還有紀紋,那更是謀算過人,心思如海,對楚弦依舊有幫助,相對於這兩位而言,自己唯一能派上用處的就是一點點修為,所以洛妃這幾年都是拚命修煉,如今已經是到了『封丹』的境界。

    神關之上是法身,法身境也分了五個階段,為養丹、封丹、裂丹不破、丹絲化繭,法身破繭。

    洛妃已經到了法身封丹階段,接下來,便是最為重要的裂丹不破。

    這個階段極為重要,也是極為凶險,一旦失敗,輕則修為再無寸進,重則,功毀人亡。

    楚弦也看出洛妃的境界這段時間提升的相當快,術修上的天資,的確是可以做到碾壓他人,甚至是碾壓自己。

    想了想,楚弦道:「我自己出去就好了,還有,你最近修煉,切勿冒進,修煉之事,重在積累,否則一旦出了岔子,前功盡棄,洛妃,你若是到了即將裂丹境界時,我幫你護法。」

    洛妃心中一甜,急忙點頭,然後看著楚弦離開。

    到了外面,楚弦四下看看,然後邁步向前,七拐八繞,到了一條巷子,這巷子有一戶酒肆,之內三五個桌子,有兩個酒鬼正在喝酒,還有一個靠裡的桌子,坐著一個人影。

    楚弦直接走過去,坐了下來。

    「讓你的人出去吧。」楚弦這時候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裡面有酒,顯然是剛剛倒入的。

    對面坐著的人微微一笑,輕輕抬手,那兩個醉鬼就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這一下,酒肆之內只剩下兩個人。

    「你是天生適合在洞燭司當差。」楚弦這時候笑了笑,對面那人,也是宛然一笑:「有你這麼誇人的麼,說的我好想多險惡似的。」

    這人,正是紀紋。

    實際上,楚弦剛才在送秦老虎他們的時候,就看到了紀紋留在門口的暗號,知道她來了。

    一般情況下,紀紋若來,會直接進去,和洛妃還有李紫菀聊做一團,很是親熱,除非是有很重要且隱秘的事情,她才會這麼小心慎重。

    實際上,楚弦已經知道她是為了什麼而來,就算是紀紋不來找自己,楚弦也會去找她。

    紀紋這時候道:「想不到,楊克的命,居然這麼硬,被巫族擄走這麼多年,居然還活著,而且不光活著,還風風光光的回來了,實在是想不到。」

    楚弦笑了笑:「那是楊真卿修改過的命格,而且是從出生之前就施展的大術,豈是兒戲?之前算計他,也是碰巧成功,有些東西可以壓制命格和氣運,卻無法消滅,一旦讓其緩過氣,依舊能氣運加身,所以,這很正常,楊克的事情,我現在瞭解的不多,你既然來了,說說吧。」

    紀紋此刻亮眸一笑:「楚弦,說實話,你比我更適合在洞燭司,要不想想法子調回來,到時候就算楊克要找你麻煩,也得掂量掂量。」

    「說重點。」楚弦提醒了一句,紀紋就是這樣,總會說著說著就『跑偏』,不過應該只在自己面前會如此。

    「一點都不解風情。」紀紋嘟囔了一句,然後才正色道:「這次楊克回來,可不簡單,他的確是天運加身,據我所知,之前他被巫族擄走,的確是受了一些苦難,但後來,居然是時來運轉,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弄的,居然是成了巫族第十三巫祖的義子。」

    「巫祖義子?」楚弦也是眼瞳一縮。

    巫祖代表什麼,楚弦很清楚。

    那是超越一般道仙的存在,就像是李附子,便是一般的道仙,聖朝之內,類似的仙人有很多。

    成仙需結道果,一個道果成仙者,便是普通仙人,而像是蕭禹中書這種,成仙時能凝結兩個道果,甚至更多的,便是高位仙人。

    所謂上仙。

    巫祖,就是上仙一級,甚至,還要更厲害。

    可想而知,巫祖在巫族的地位那是相當的崇高,楊克能成為十三巫祖的義子,這簡直就是運氣逆天。

    楚弦沒法子,人家天運加身,這當真是沒法子比,人比人是要氣死人的。

    「成了十三巫祖的義子,楊克這次便是榮耀歸來,再加上楊真卿,楊克現在是今非昔比,而且聽說,因為他從中調和,巫族有意和聖朝講和,不再敵對。」紀紋說完,楚弦也是眉頭緊縮。

    這件事如果真的做成,那楊克在聖朝的威望,那就是大的沒邊了。

    「還有!」紀紋這時候道:「聽說有楊克運作,三個月後,那第十三巫祖,就會來訪聖朝。」

    楚弦聽到這裡,嘆了口氣。

    按照紀紋說的,這楊克覺得稱得上是王者歸來,而且還是立了大功,這種聲望和影響力,絕對無人能及。

    說不定藉著機會,楊克能一舉踏上高位。

    到時候對自己肯定是一個威脅和麻煩。

    楚弦很清楚,楊克此人注重的就是氣運,而他的命格和李紫菀是相契相合的,也就是說,要更上一步,楊克只要娶了李紫菀,命格就會更上一層樓,如果自己是楊克,也不可能放過李紫菀。

    這麼一來,楚弦就勢必要和楊克為敵。

    看到楚弦沉思,紀紋這時候輕咬嘴唇,身子前探,小聲道:「楚郎莫急,上一次咱們能算計楊克,這一次也可以,只要想法破壞和巫族的講和,製造事端,甚至直接弄死一些巫族的重要人物,這麼一來就可以挑起事端,想必,楊克也會受到牽連。」

    暗殺這種事,洞燭司顯然是得心應手。

    楚弦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上次算計楊克,只是針對他,沒有損傷大義,對聖朝也沒有影響,所以沒有關係,但這一次,如果因為要對付楊克,而影響大局,實為不智,更何況,這種事做一次可以,做得多了,必然會露出馬腳,一旦被察覺,那就是萬劫不復,所以這個念頭你斷了吧。」

    楚弦不是爛好人,也不是偽君子,但他有底線,對付敵人,他可以不擇手段,甚至用陰謀詭計,但卻是有前提的。

    和巫族的邊疆爭鬥,每年都會死數萬將士,如果能短暫和平,就可以讓這些將士活下來,都是為聖朝拋頭顱灑熱血的英雄,楚弦又怎能置他們生死不顧?

    所以,就算有機會可以對付和算計楊克,楚弦也不能這麼做。

    因為,弊大於利。

    聖朝五千年歷史當中,也有幾次危機,不都是一些人為了私利,動用手段,枉顧聖朝和百姓利益,看似是為自己謀利,實際上這些人根本沒有眼光。

    聖朝就是一艘大船,只要你在這船上,哪怕是為了自己,也不能做出損壞這大船的舉動,那是自掘墳墓,而一旦愚蠢到擾亂大勢,那麼,必然是萬劫不復。

    試想一下,若是將船弄沉,大家一起玩完,若是不沉,說明你失敗了,失敗的後果,同樣是完蛋。

    紀紋這時候又道:「我知道你想什麼,可你不動手,楊克也不會放過你,上次咱們算計他,他不知道就罷了,萬一知道了,他會放過你?當然,也不會放過我,我為了自保,也會對付他。還有,你只要是還想著和李紫菀雙宿雙飛,就勢必要被楊克針對,他會用手裡的一切力量打壓你,雖說我的楚郎現在很有本事,可與楊克比起來,還是差了太遠,他有楊真卿這個爺爺,還有十三巫祖當乾爹,大勢上,是站在他那一邊的,他如果要對付咱們,咱們連人家一招都擋不住,就會像地上的螞蟻一樣,被人直接碾死。」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7 18:09
第三百五十三章 楚弦你個膽小鬼

    楚弦看到紀紋眼中的殺氣,當下是神色一正,知道紀紋打算做什麼了,立刻嚴肅道:「紀紋你別亂來,事情並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嚴重,更何況,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總之,殺雞取卵,沒有底線的事情,不能做。不光是我不能做,你也不能做,趁早斷了那個念頭,因為那根本傷不到楊克,反而會把自己栽進去。楊克看似強大,卻也不是無懈可擊,上次能算計他,這一次他如果不識趣,照樣讓他霉運加身,而且紀紋,你弄錯了一件事,大勢,未必就在楊克那一邊。」

    這是教訓,也是說教,若是旁人敢這麼對紀紋說話,這女人怕是立刻就會翻臉,但面對楚弦,她只能是老老實實聽著,而且心中居然是有些害怕,還有一絲絲竊喜。

    楚弦這麼教訓她,就說明在意她,怕她出事,這便是她竊喜的原因。

    當然,這一點楚弦是不知道的。

    楚弦教訓了她,紀紋立刻是老實很多,此刻居然是俏生生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麼辦?總不能什麼都不做,被動挨打。」

    「那肯定也不行。」楚弦也是搖頭:「楊克這次回來,必然會徹查當年的事情,當初楊真卿就查過,但被咱們騙了過去,可這些年我上升的太快,之前只是七品,短短幾年,已經是正六品,名氣也有,必然會被楊克注意。如你所說,就算是他沒有懷疑我,也會因為紫菀而遷怒於我,所以我與他,必然是敵人,這一點毫無疑問,所以我肯定要先下手為強。」

    聽到這個,紀紋興奮了,一副躍躍欲試摩拳擦掌的模樣:「快說,怎麼做?」

    楚弦暗道你興奮個什麼勁?難道說算計陷害別人,會讓人上癮?

    得找時間好好和紀紋談談心了,讓她別這麼偏激,心裡得陽光一些,不然心理會變態的。

    楚弦此刻心中暗道,不過還是道:「小打小鬧,咱們不做,也不屑做,我和楊克比的是對大勢的掌握,在我看來,巫族不會那麼輕易和聖朝講和,當然,我也希望兩族和平相處,但這世上,不是咱們希望如何就會如何的,去查查巫族在聖朝各地的探子,洞燭司裡肯定有他們的底細,若是這一點都莫不清楚,那洞燭司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看看巫族有沒有什麼小動作,慢慢收集證據,此外,聖朝之內派系繁多,也有對巫族深惡痛絕的官員,他們肯定不喜歡楊克,查查他們,看這些官員有什麼動作,還有,當年被楊克斬殺的巫族玄境祭司,其父當年就是一位冥月祭司,掌管巫族一件聖器,九骷黑龍杖。這樣的強者,估摸現在已經晉陞到烈日祭司,僅次於巫祖,我不信這位九骷黑龍杖的執掌者會那麼容易放下仇怨,所以說,楊克那邊,也不是萬事安好,一樣是危機重重,等他自己露出破綻,咱們要做的就是推他一下,便可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咱們是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這才是上上策。」

    紀紋痴痴一笑:「你倒是說的頭頭是道,萬一楊克先發制人,將你的紫菀搶走呢?對了,我倒是希望楊克搶走紫菀,這麼一來,就沒人和我搶你了,至於洛妃那小丫頭以後就當個填房好了。」

    楚弦咳嗽一聲:「想什麼呢?還有,剛才你叫我楚郎,你倒是膽子挺肥啊,這話讓別人聽去,外人還以為我將你怎麼了。」

    「我還真希望你能將我怎麼一下。」紀紋媚眼如絲,楚弦立刻起身,轉身道:「有事再聯絡,還有,下次直接去家裡找我,這小酒肆,賣了吧,下次我可不來了。」

    說完,急忙逃走。

    紀紋在後面氣的直跺腳:「做其他事情,膽子大的嚇人,怎麼做這種事,就這麼膽小,楚弦,你這個膽小鬼。」

    後面的話,楚弦聽到了,但他沒敢反駁,逃的更快。

    楊克的事情,的確是個麻煩,不過楚弦當年的情況,遠不如現在,當年,楚弦只不過一個七品編撰,勢力,影響力都比現在差遠了,當年楚弦尚且不怕楊克,現在,又何懼之有?

    「楊克啊楊克,你最好別自己找不自在。」楚弦抬頭對著月光喃喃自語,然後邁步回家。

    ……

    楊克歸來,在京州的確是引發了一些震動。

    畢竟當年楊克被虜,也是眾人皆知,誰能想到,這位天運之子居然還能回來,不得不說,這氣運有的時候就是厲害。

    楊家。

    楊克站在屋內,在巫族這幾年,他受了很多苦,所以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消瘦,但眼中的凶光和傲氣,反而更盛。

    屋子裡,是楊克的一些死黨,都是跑來祝賀,為他接風洗塵。

    「楊兄,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就說天運之子怎能折在巫族手裡,現在你回來,我也放心了。」一個管家子弟此刻說道。

    這位,乃是楊克的死黨,其父為聖朝三品鴻臚,主外事禮儀,在京州也算是一號人物。

    「楊兄了不得啊,這次不光是逢凶化吉,更是連巫族第十三巫祖都認你做義子,這以後想不發達都難,只要巫族與咱們聖朝講和,楊兄你的價值那就大了,以後必然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另外一個官家子弟也是獻上阿諛奉承。

    楊克顯然比數年之前要沉穩很多,此刻淡淡一笑:「此番我在巫族,也是學了不少東西,但我是聖朝子民,這一點毋庸置疑,當初被抓時也是竭力反抗,視死如歸,不墮咱們聖朝威風,只是巫族當中也有心胸寬闊,遠見之人,就像是我那義父便是如此,這一次兩家和好,的確是對兩家都有益處的好事。」

    「是極,是極,來來來,喝一杯!」

    「喝!」

    接風宴後,眾人離去,楊克去找楊真卿請安。

    楊真卿顯然對他這個嫡孫很是看重,此刻見到楊克來,也是一臉笑容:「克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楊克此刻十分恭敬:「爺爺,苦是受了一些,但值得,若不受苦,我焉能將修為提升到宗師境界,又如何能增長見識,打磨心境。」

    楊真卿也是連連點頭:「你有這些收穫那是最好,只是你記住,巫族畢竟是異族,他們講和,可能也不是真心實意。」

    楊克這時候道:「爺爺,我在巫族待了這麼久,對他們已經十分瞭解,巫族內部也是分了諸多派系,巫族一共十三位巫祖,其中有一半超百年不出世,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剩下的,也有一半想要歸順聖朝,回歸大統,就像是十三巫祖,他深感巫族之人生活不易,與聖朝邊疆連年戰事又拖累巫族,搞的他們那邊也是民不聊生,很是淒苦,所以才有講和之意。」

    楊真卿什麼人,就算是楊克,他親孫子,有些話也不可能輕易相信。

    便見他哈哈一笑:「好,好,若是這樣當然是好,克兒,你這次回來,爺爺就不會再允許你離開,之前你命格被那巫族聖器九骷黑龍杖給攪亂,導致氣運跌落,有了霉運,所以現在你急需沖喜,我為你安排了婚事,你年紀不小,也該成親了。」

    楊真卿說完,楊克就是一愣,問道:「爺爺給我安排的是誰家的女子?」

    楊真卿道:「右丞侍中王大人的孫女,那可是京州數得上的美人,無論出身還是美貌,都可配得上你。」

    楊克自然知道楊真卿口中的人是誰,王燕蟬,的確是京州少有的美女,對方的家世也不差,右丞侍中那也是正二品,仙官之尊,首輔閣有座次的人物,一般人,根本高攀不上。

    但楊克顯然不滿意。

    當下是搖頭道:「爺爺,納妾可以,娶妻,我只要李紫菀,這也是爺爺您當年說的,李紫菀的命格,可以與我互補,對我最有好處。」

    楊真卿眉頭一皺,卻是道:「這我當然知道,只是李附子那人就是一個倔驢,油鹽不進,之前就沒有答應,你被擄走這些年,更是沒有來往,怕是李家不會答應。」

    楊克立刻道:「爺爺,李附子雖是醫仙,但只是一個太醫博士,正六品,他在朝中的力量,又怎能與爺爺你相提並論,難道,咱們不能以勢壓他嗎?總之,我若娶妻,只能娶李紫菀,這女人,我誰都不讓。」

    「克兒,你這又是何苦?」楊真卿顯然有些煩躁:「好,就算是你要娶李紫菀,但王家那邊怎麼辦,我都已經說好了的。」

    楊克顯然在這件事上極為執拗:「爺爺,你可與王家正式提親了?」

    楊真卿搖頭:「這倒是沒有,只是口頭說了一句,王侍中也是很樂意的。」

    「那不就結了!」楊克道:「既然沒有正式提親,那就可以反悔,王燕蟬的確是不錯,但我只要李紫菀,既然要沖喜,找她最好,有了李紫菀,我的氣運才能恢復。」

    楊真卿明顯有些為難,不過最後還是點頭:「好,此事我依了你,明日,我就安排人去李家提親,我倒要看看,我堂堂一品太子太師身份,給李附子這麼大面子,他敢不接?」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7 18:10
第三百五十四章 以勢壓人

    楊克一聽,自然是大喜:「爺爺,這事情若成,克兒,克兒給您磕頭了。」

    「你是我孫子,我不幫你,幫誰?」楊真卿說完,便立刻叫來下人安排去了。

    當然,王家那邊,楊真卿也得親自去一趟,畢竟就算是口頭承諾,那也是承諾,更何況還是他先提出來的,所以要反悔,怎麼也得親自去,這才能表示出誠意。

    入夜。

    王家。

    咣噹一聲,一個紫檀木的書案被王神齡拍了個粉碎。

    「欺人太甚!」

    王神齡顯然是怒氣未消,前面,擺著一堆禮品,楊真卿剛走,之前楊真卿來,王神齡還以為對方是來提親的,很是客氣,很是高興,但沒想到,對方居然是毀約。

    雖說只是口頭之約,但對於一個正二品的仙官來說,那也是被狠狠的打臉。但偏偏,王家的底蘊不如楊家,就算是憤怒無比,王神齡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難道直接和楊真卿翻臉?

    肯定不行,所以他只能忍著,等楊真卿走了,他才發洩怒氣。

    「爺爺,怎麼了?我聽說楊家來人了,莫非是來提親的?」這時候外面走進來一個年輕女子,這女子明顯經過精心打扮,容貌出眾,衣著端莊,不過此刻,她面露疑惑。

    「燕蟬啊!」王神齡此刻深吸了口氣,露出笑容。

    能成為官家子弟,王燕蟬顯然也不是尋常之輩,只是四下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爺爺,楊太師來了?」王燕蟬問了一句。

    王神齡搖頭:「別提他,這楊家沒一個好東西。」

    王燕蟬知道之前楊真卿和爺爺王神齡提過的婚事,現在看來,肯定是出現了變故。

    當下王燕蟬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雖沒有正式的婚約,但口頭約定也不能就這麼廢除,楊真卿這是拿他們王家當猴耍啊。

    不過為了不讓爺爺再生氣,王燕蟬故意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楊克久擄而歸,情況不明,說不定已被巫族收買,就算不是,楊克此人也是風流成性,不是良配,他楊家悔婚,反倒是好事,爺爺無需動怒。」

    王神齡此刻嘆息:「我的好燕蟬,爺爺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能看的開,那是好事,就如你說的,那楊家的確不是良配。」

    王燕蟬回去之後,忍著的怒氣這才爆發出來。

    「楊真卿,楊克,你們居然如此羞辱我王家,別讓我王燕蟬找到機會,否則定然讓你們付出代價。」

    想了想,王燕蟬立刻是叫來府中的內衛,吩咐幾聲,然後讓他們出去打探消息。

    到了第二天,消息傳回來了。

    「原來,楊克還忘不了那李紫菀,楊家,居然是去李家正式提親,我王燕蟬莫非就不如那個李紫菀嗎?」王燕蟬聽到這消息,那是咬牙切齒,胸口上下起伏,顯然是氣個不輕,心中不光是記恨楊克,更是連李紫菀也記恨上了。

    此刻在李家,李附子眉頭緊縮,李紫菀更是一臉冷漠。

    李附子本來是去追殺神語道人,但幾個時辰前,楊真卿給他傳了紙鶴傳書,所以李附子是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屁股都沒坐穩呢。

    而無論李附子還是李紫菀都沒想到,楊克剛回來不過第三天,居然來正式提親,而且來的人,除了楊克和楊真卿這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外,還有楊真卿的兒子,楊克的父親,楊連彬。

    這楊連彬本身並不出彩,雖是楊真卿的兒子,但因為天資的問題,無論術法還是武道,都是中規中矩,官位也不高,目前是在京州擔任一個五品司郎中的官職,表現同樣是一般般,甚至有些默默無聞。

    但怎麼說,這都是楊真卿的兒子,楊克的父親,地位還是有的。

    不過有楊真卿在,這楊連彬也只是在旁陪襯。此刻楊真卿坐著,楊連彬坐在下座,至於楊克,則是表現出恭恭敬敬的樣子,站在後面。

    「李醫仙,這兩個孩子的婚事,你得表個態啊,你知道的,我這孫兒喜歡紫菀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遭了難,被巫族擄走,吃了不少苦,但即便如此,也從沒有對巫族彎過腰,不墮聖朝威名,所幸是逢凶化吉,這麼多年,沒想到他依舊沒有忘了紫菀,我想著他們兩人年紀也不小了,所以才正式前來提親,沖沖喜,李醫仙,你意下如何?」

    楊真卿畢竟是一品仙官,無論修為,地位,官級,那都是可以碾壓李附子的,畢竟李附子只是單獨道果成仙,楊真卿據說是三枚道果化仙體,當然是要比李附子厲害得多。

    那邊李紫菀當然是一萬個不願意,但這種場合,她不能說話,畢竟是有禮數,有規矩的。

    李紫菀這時候偷偷看向自己的爺爺,生怕爺爺他頂不住壓力,答應了。

    畢竟,這一次楊家的陣仗太大了,而且的確是給了李家足夠的面子,楊真卿一家三代,悉數到場,而且還帶來了重禮。

    試問,這種情況下,李附子如何拒絕?

    拒絕,那就是結了梁子,就是不給面子,等於是在打楊真卿的臉,這種事,換做是誰都得為難,都要權衡再三。

    若是其他人,甚至都招架不住,就算心裡不願意,也不敢不答應。

    李附子,也只是因為他是醫仙,所以地位高一些,但如果真的按照官級,他連楊連彬都比不上。

    現在一個正一品,一個正五品,就坐在自家客廳,帶著價值連城的禮物,登門求親,你答不答應?

    不答應這三個字好說,但此刻,哪怕是在李附子嘴裡,那也是重如千斤。

    是以,哪怕到現在,李附子也沒有真正表態,就是在權衡,就是在想法子用比較柔和的方式拒絕。

    這種暗示李附子已經有很多,但楊真卿就彷彿看不到一樣,又或者,他就是故意裝傻,故意逼迫李附子。

    李紫菀自然也看出楊家的打算,心中憤恨,但她也沒法子,這種時候,她不能說話,而且她也理解爺爺的難處。

    「這麼下去不行,好在我早已經讓人去通知那壞傢伙,若是他,或許能想到辦法來應對。」李紫菀這時候心中暗道。

    她也是沒辦法了,這種場面,她也應付不來,直接回絕很簡單,但必然給李家帶來麻煩,所以必須要想法子化解。

    只是李紫菀這時候想不出來化解之法,畢竟連李附子也沒法子,所以李紫菀自然而然的想到楚弦,因為之前一系列事情,已經證明,楚弦是一個奇才,更是怪才,往往很多別人處理不了的難題,放在楚弦面前,那就不算個事情了。

    所以李紫菀在等楚弦,雖然,她也不知道楚弦有沒有辦法。

    平心而論,李紫菀知道楚弦也沒法子,畢竟人家楊真卿是親自來提親的,這壓迫力太大,不能直接回絕,可她現在,也只能仰仗楚弦。

    李附子表面呵呵呵,心裡卻是痛罵楊真卿仗勢欺人。

    可他沒法子,幾次暗示,楊真卿都是裝作看不到,難道真的只能直接回絕。

    那樣,當真是徹底得罪了楊家,可就這麼答應,也絕對不可能。

    不說李紫菀不答應,就是他李附子,也不會屈服在楊真卿的壓力之下。

    所以眼下,李附子十分為難,只能是先拖。

    因為他也偷偷派人,去找楚弦解圍。

    自然,李家這爺孫倆都不知道他們互相都去找楚弦解圍,若是知道,肯定會說,就是親爺孫,果然是有默契,連找幫手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只是左等右等,楚弦都沒來。

    李附子心中未免有些猜測和不高興,暗道楚弦莫非是怕了,不敢來?

    若真的是那樣,那這楚弦也太讓人失望了,不過想想,換做自己,知道楊家三代都來了,怕是也會猶豫,也會膽怯。

    相對於李附子,李紫菀倒是信心十足,她知道,如果楚弦得到消息,一定會來,就怕傳消息的人沒有及時趕過去,或者路上出了事,耽擱了。

    李家爺孫倆都是各有心思,所以表現的心不在意。

    楊真卿老狐狸,自然看得出,只是他也覺得奇怪,這李家爺孫究竟在拖什麼,不過楊真卿不急,他倒要看看,今天自己這正一品親自來提親,李附子有多大膽子敢拒絕。

    那邊楊克目光有些火熱的看著李紫菀,雖然多年不見,但李紫菀比以前更加美麗動人,這更是引的楊克浮想翩翩,他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種慾望,一種征服的慾望。

    「紫菀啊紫菀,這次我們楊家祖孫三代一起前來,給足了你們李家面子,就算是壓迫你們,你們李家也得答應,只要咱們成親,我必會好好疼你。」

    想著想著,楊克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居然是帶怪笑,看著都覺得相當變態。

    李紫菀被楊克盯著渾身都不舒服,索性是不去看對方,但李紫菀依舊能感覺到一個火辣辣的目光在上下打量自己。

    「王八蛋,如果不是你爺爺在,我非得將你紮成刺蝟。」李紫菀心中發狠,她能被稱為京州七傑,能被沈子義認作老大,那也是有原因的,平時李紫菀溫柔,但如果惹了她,那就不得了,此刻李紫菀怒氣在胸口,如果不是有楊真卿在,她已經爆發了。

    李附子也感覺到自家孫女不對勁,急忙是咳嗽一聲,暗示李紫菀不要衝動,甚至李附子更是用秘法傳音,告訴孫女說他已經找了幫手,再等等,幫手一會兒就來。

    李紫菀一愣,不過她想了想也是回應說,她也找了幫手。

    李附子詫異,就用眼神問孫女你找了誰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7 18:11
第三百五十五章 已經提過親了

    李紫菀想到某個人,居然是笑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這笑容看上去很是從心,居然將那邊一直盯著李紫菀看的楊克看的激動了。

    「果然是佳人一笑百媚生,太美了。」

    這邊楊克心神蕩漾,那邊李附子搞不清楚孫女為什麼突然就給笑了,這時候楊真卿有些不耐煩了。

    他開口道:「李醫仙,孩子的婚事究竟成與不成,你給個話吧,我認為紫菀和克兒還是很般配的,更何況,克兒他可是對紫菀一往情深,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咱們成了親家,兩家也能更加親近一些,各方面都可以互相幫扶嘛。」

    話說的很客氣,但實際上卻是在逼著李附子表態了。

    這句話的潛台詞便是,你李附子就說這事情行不行,別繞彎子了。

    李附子心中著急,他深吸了口氣,剛想開口回絕,就在這時候,下面有下人跑進來,道:「大人,楚大人來了。」

    李附子聽到,暗道終於來了,當下是鬆了口氣,他得意的給李紫菀打個眼神,意思是我等的幫手來了,只是他看到孫女居然也是衝著自己露出同樣的眼神和表情。

    當下李附子明白了什麼。

    「還不快請楚大人進來。」那邊李紫菀忍不住開口,這看的李附子直翻白眼,更是暗道女生外向,再好的白菜,也有被豬拱了的一天。

    楊家爺孫三人顯然都是眉頭一皺,搞不清楚這個楚大人是什麼人,怎麼看李家爺孫兩人似乎很是激動。

    「京州之內,有姓楚的高官?」楊真卿一時之間也是思索起來。

    很快,楚弦從外面大步走進來,然後看到這麼多人,故作驚訝之色。

    「爺爺,家裡來客人了?」

    楚弦開口直接將所有人都叫懵了。

    楊真卿沒見過楚弦,此刻還在詫異,而楊克卻是認得楚弦,當下面沉似水,更是帶著一股殺氣。

    要說李附子也是反應極快,此刻急忙道:「是啊,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聖朝一品太子太師,楊大人,還不快過來行禮。」

    楚弦自然知道楊真卿,而且按照官位的階級,他這正六品見到楊真卿,那當然是要恭恭敬敬行禮的。

    所以楚弦沒有馬虎,很是鄭重的上前行禮。

    那邊楊克已經是小聲和楊真卿說了幾句話,楊真卿一聽,臉色當下是一沉。

    楚弦。

    這個名字,他自然知道,雖然人沒有見過,但是最近幾年,楚弦在聖朝那也是頗為有名。

    一個是此人寫了兩部傳世之作,被文聖院六位文聖一起讚譽,封文人表率。

    這是其一。

    還有在之前陰府之亂當中,此人也是關鍵,算是立了大功,只不過似乎因為得罪了陰府新任地皇,被扣住了元神,無法回來,為了這件事,聖朝和陰府那也是交涉多次,本以為這楚弦必死無疑,沒想到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莫名其妙的回來了。

    當然,在楊真卿眼裡,楚弦根本就是一條不值一提的小魚,如果不是因為之前自己孫子曾經與這楚弦有過一些過節,他根本不會在意。

    這些年,楚弦崛起的太快,再加上曾經和楊克之間的過節,所以楊真卿也懷疑過這個楚弦和當年楊克被巫族擄走有關係。

    但這都是猜測,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

    別說是當年的楚弦,就是現在,對方也絕對沒有能力做到這種事情。

    可今天,這楚弦似乎是來搞事情的,對方姓楚,去稱呼李附子為『爺爺』,這裡面包含的意思,那就耐人尋味了。

    見到楚弦行禮,楊真卿根本不回禮,更是沒有搭理楚弦,而是看向李附子:「李醫仙,你還沒回答我呢,這婚事,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李附子還沒說話,楚弦已經是詫異道:「爺爺,什麼婚事?」

    李附子心說這楚弦肯定早就有了對策,要說鬼點子,要說手段,這楚弦比他可是要強多了,所以這爛攤子,李附子現在只能甩給楚弦。

    想到這裡,李附子簡單將楊家爺孫三人的來意道出。

    楚弦一聽,大吃一驚。

    「爺爺,您怎麼沒有把實情告訴太師大人?您糊塗啊。」楚弦此刻是情真意切,然後也不管目瞪口呆的李附子,然後轉身,對著楊振起拱手道:「太師大人,我爺爺他這是老好人,畢竟這種事,實在不好張口,既如此,還是下官來說吧。」

    面對楊家爺孫三人那冷厲的目光,楚弦絲毫不懼,而是看了那邊李紫菀一眼,然後上前,居然是伸手抓著李紫菀的小手,將她拽了過來。

    李紫菀當下是面色羞紅,想要掙脫,卻是軟綿綿,象徵性的抽了抽手,不過當然是抽不開的。

    實際上,她也不想。

    這一刻,楚弦很強硬。

    「紫菀,爺爺礙於面子,不好張口,那這件事我來給太師大人說吧。」楚弦捏了捏李紫菀的輕柔無骨的小手,感受掌間的那種柔軟,楚弦覺得光是這小手,修長纖細,白嫩透明,就可以把玩很久了。

    李紫菀現在臉頰發燙,根本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是嗯嗯點頭。

    這一幕看在楊克眼中,簡直是讓他氣的發瘋,發狂,如果不是楊真卿和李附子在,他怕是立刻就要動手。

    楚弦卻不給對方發飆的機會,而是立刻道:「實際上是這樣,我前段日子已經提親,而且爺爺他也已經同意我和紫菀的婚事,只能說,天意如此,楊兄你來晚一步,當然,還是希望得到楊兄的祝福。之前爺爺沒說,可能是礙於面子,不好開口。」

    已經提親?

    楊真卿聽的是一愣,而且他自然看得出,這個楚弦和李紫菀那是極為親密,手都牽上了,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面。

    這麼一來,別說已經提親,就算是沒有,這種女人,也不能再進他楊家的門。

    可想而知,楊真卿此刻有多憤怒。

    李附子這時候也反應過來,適時道:「哎,事情便是如此,也是老朽不善言談,不知如何講給太師大人,只能說,是我家紫菀福緣淺薄,高攀不上了。」

    楊真卿此刻臉色鐵青。

    人家已經提親,這就算是有了婚約,這麼一來,自己這邊豈不是白忙活,偏偏自己還沒法子怪罪。

    是你自己沒搞清楚狀況就來提親,結果鬧了笑話,這如何能怪別人?更何況,這種事情,講究先來後到,如果再說什麼,傳出去,那就是他楊家人不地道了。

    當下,楊真卿只能是忍著怒氣,開口道:「居然,還有這種事,既然如此,那今日就當是我們沒來過吧。」

    說完,拂袖離去。

    楊連彬也沒有多說,轉身便走,楊克顯然不想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他沒想到,最後關頭,居然殺出楚弦這麼一個傢伙,壞了他的好事。

    可現在爺爺都走了,他又能如何?

    想到自己一直魂牽夢繞的女人,居然被別人牽著小手,將來還會入被人的洞房,一想到這裡,楊克就有一種暴怒想要殺人的衝動。

    此刻他雙目赤紅,渾身肌肉暴動,瞬時間,武道宗師級別的氣息洶湧而出。

    楚弦也是眉頭一挑。

    想不到,這楊克在巫族居然也有奇遇,否則不可能在短短幾年時間裡就突破到宗師境界,只是楊克的氣息裡,帶著一種古怪的氣勁,但不可否認,宗師就是宗師,即便是楚弦,此刻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心中驚訝,但表面上,楚弦一點不露怯,而是笑道:「楊兄之前能逢凶化吉,當真是值得慶賀的事情,他日我與紫菀擺酒請客,楊兄可是一定要來捧場。」

    楊克咬牙切齒:「好,若有那麼一天,我一定到場,怕就怕,你等不到那一天。」

    說完,也不管別人如何,也是轉身離去。

    再不走,那就是丟人現眼了。

    這一次,楊家爺孫三人算是碰了壁,但又沒處說理去,畢竟人家提親,也不會滿世界宣揚,不管是真是假,都是他們楊家一廂情願,所以這虧,吃定了。

    但無論楚弦還是李附子都知道,楊家人,不可能就這麼吃虧,到時候,肯定會反擊,肯定會報復。

    可那又如何?

    莫非面對強權,還不讓反抗了?

    這件事,只要是李紫菀不願意嫁給楊克,那兩家就必然要結梁子,既然橫豎都要結仇,所以也無所謂了。

    楊家人負氣而去,楚弦依舊沒松開手,李紫菀面色羞紅,卻也沒有抽出手來,而是道:「你這傢伙,什麼時候來提過親,我怎麼不知道?」

    旁邊李附子乾咳了一聲:「這是楚弦的解圍之計,不這麼說,楊家的人哪裡肯善罷甘休?沒見剛才楊真卿已經逼的我無路可走了,拒絕不行,不拒絕也不行,這官大一級當真是壓死人啊,更何況,他是比我大了好幾級,現在就是楚弦,也和我官位相當。」

    楚弦這時候急忙道:「太醫鑽研醫道,不屑官位,這才是讓眾人欽佩,倒是我楚弦,俗人一個,追求的就是高官厚祿,這境界的追求上,就遠不如太醫大人。」

    這話說的很讓李附子舒服,後者也是連連點頭道:「還是楚弦會說話。」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8 18:16
第三百五十六章 咱們假戲真做

    楚弦此刻是稱熱打鐵,故意道:「不過要糊弄過楊家,也沒那麼容易,我說已經提過親,倘若就這麼不了了之,怕是楊家還會捲土重來啊。」

    李附子和李紫菀看了楚弦一眼,暗道這不是廢話麼。

    於是兩人都沒說話,畢竟這種話,他們不適合說,難道說,你就應該真的提親,這樣才能瞞過楊家?

    這人,也得要顏面啊。

    楚弦這時候自言自語道:「所以,倒不如假戲真做。」

    說完,手一翻,取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串晶瑩剔透的手串,由十幾顆簡單打磨的晶石串聯而成,最厲害的是,這晶石每一個色彩都不一樣,看上去五彩斑斕,極為好看。

    當然,這東西不僅僅是好看。

    李附子乃是醫仙,這一看,當下是眼睛一亮:「這裡面,居然有混沌石、極陰石、六陽石、盾氣石,除此之外,其他的,我居然認不出來。」

    顯然,這手串不簡單。

    女人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首飾,無論什麼樣的女人,高貴、典雅、端莊、秀麗、冰山美人又或者是性格開放的豪放女,無一例外,哪怕她們嘴上說不喜歡,實際上,心裡也是喜歡的緊。

    這就是女人。

    李紫菀也不例外,她看到這手串的瞬間,就是嘴角上揚,雖沒說喜歡,但她的表情已經出賣了她。

    她精通醫術,自然知道,這上面有幾樣石頭,對她有好處,至少可以調理體質,危機時刻,還能提供保護。

    就像是那盾氣石,佩戴上,周身會有一層氣盾守護,遇襲時,可發揮奇效。

    楚弦這時候拽過李紫菀的手,然後為她戴上。

    「這裡面,還有深淵陰獸的魂丹,裡面我封了一些厲鬼魂魄進去,若是遇到凶險,我教你一些咒法,可立刻放出這些厲鬼來護主,一般修士,根本抵擋不過,就算是遇到厲害的強者,也能抵擋片刻。」

    楚弦獻寶一樣說道,顯然對他這個精心準備的禮物很是得意。

    「厲鬼?」李紫菀一愣,楚弦還以為她好奇,就道:「都是我從陰界抓來的,要麼戴罪在身,要麼就是沒有靈智,但實力毋庸置疑,下次你再教訓別人,可以試試,換做膽小的,肯定能嚇得尿褲子。」

    本來李紫菀還有些害怕,但一聽這個,居然是頗為期待。

    這讓一旁的李附子看的直皺眉頭,暗道自己這孫女,別看長的是端莊柔弱,實際上,該下手的時候,這丫頭手黑的很,以前就沒少給她做的那些事情擦屁股,本想著以後找了人家,嫁了人,能收斂一些,沒想到現在楚弦居然還十分縱容她。

    「哎,這以後還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本性善良的李附子此刻憂心忡忡。

    戴上手串,李紫菀很是喜歡,這時候故意問:「你給我這個東西做什麼?」

    「提親!」

    楚弦這時候突然正色道:「李太醫,紫菀,我楚弦,年二十二,禹州安城臨縣人,家有母親在上,左右無兄弟姐妹,苦讀數年,考取榜生,得崔煥之大人賞識,入得仕途,幾年沉浮,今為六品提刑司推官。我與紫菀一見傾心,今以薄禮登門提親,求娶紫菀為妻,尊父母長輩,尊夫妻之道,上孝下慈,還望李太醫應允,紫菀傾心!」

    說完,躬身行禮。

    李附子和李紫菀都愣住了,估摸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楚弦會如此正式且莊重的來這麼一套。

    當然,這也是必然。

    實際上今天這危機,還是楚弦幫他們解的圍,畢竟這件事怕是很快就會傳出去,如果楚弦事後拍屁股走人,那就麻煩了,此刻楚弦願意提親,至少說明此人有擔當,膽子大,不怕得罪楊家。

    李附子不是瞎子,這段時間,他如何看不出楚弦和自家孫女的情誼,那是兩情相悅,這種情況下,他如何能拒絕?

    當然,也不可能拒絕,若是拒絕,怕是回頭楊家就得找上門來。說起來,自家孫女,似乎除了選擇楊克,就只有楚弦了。

    相對而言,李附子更喜歡楚弦,他也是隨性之人,更沒有攀炎附勢的心思,只求孫女過的快樂平安就好。

    當下是看了自家孫女一眼,就見李紫菀眼神中滿是暗示,李附子無奈,哈哈大笑:「好,好,老朽答應了,你這孫婿,我很滿意,紫菀,你的意思呢?」

    李紫菀這時候嗯了一聲,顯然也是答應了。

    楚弦大喜。

    於是第二天,李附子就擺下酒席,請來一些朋友,楚弦那邊也拉來沈子義、秦老虎和潤良辰,大家吃一頓,同時將這件事廣而告之,算是徹底敲定了這婚事。

    當然,這是定婚事,還不算正式成親,按照聖朝規矩,這個是有前後順序,禮數上可不能亂。

    不過對於這件事,除了沈子義覺得是水到渠成,理所當然之外,其他人,包括秦老虎和潤良辰,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為何楚弦會和李紫菀走在一起?

    他們這兩個武痴有些不明白,不過既然是喜事那就一定要慶祝,所以兩人還是帶了禮物。讓楚弦意外的是,沈子義居然將趙顏真帶來了。

    趙顏真這女人,現在也是老實了很多,估摸也是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肯定是想清楚想明白了。

    她既然要嫁給沈子義,那如果再針對沈子義,再作對,那就十分的不明智了。

    因為以後,她,就是沈子義的女人。

    妻憑夫貴。

    這一點,自古如此,即便是風氣已經十分開放的今天,也是一樣,當然不可否認有一些女子自己闖出了一些東西,讓人欽佩,但大環境如此。

    趙顏真明白,所以她就算心裡不願意,但也得開始融入沈子義的圈子,而且開始幫沈子義鋪路了。

    所以說,楚弦很詫異,他本以為,趙顏真這女人得在成親洞房之後,才會認清現實,現在看來,楚弦還是小瞧趙顏真了。

    當然,楚弦心裡也是對沈子義深深的道了聲歉,趙顏真這麼難對付,楚弦是沒想到的,以後沈子義雖說能得到趙顏真的幫助和鋪路,但肯定會被管的嚴嚴的,不過趙顏真美貌,沈子義有她,也就夠了,更何況對沈子義來說,管的嚴一些,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趙顏真來這裡,也是因為現在,楚弦這邊已經形成了一個頗有力量的小圈子。

    沈子義不用說,背後是中書令蕭禹,秦老虎的靠山是金甲上將軍秦元謀,潤良辰的爺爺更是玉將軍潤伯然,這兩位都是聖朝最強的武聖,一個一品,一個二品,光是這兩位,就已經是份量十足了。

    除此之外,還有李紫菀。李紫菀的爺爺雖然只是六品,但這個六品,那也是正兒八經的醫道仙人,雖然戰力一般,但聖朝之內,醫道仙人又有幾個?

    算上已經隱世不出的南星老聖,還有在黃州懸空書院的醫聖元化先生,也就只有太醫博士李附子,整個聖朝,只有這三位醫仙。

    畢竟,天下之大,醫術高超者多,但真正能憑藉醫道而結出道果從而成仙者,卻是少之又少,那需得是專心致志,一心謀求醫道。

    可現在的情況下,誰能做到?

    便說是楚弦,天資卓越,醫道也是極高,但他和其他兼修醫道之人都一樣,幾乎不可能再醫道方面成就仙位。

    這講究的是專修一道,心無旁騖,而楚弦,術法,武道,都有涉獵,而且還是主修這兩道,所以將來楚弦醫術再高,也不會成為醫仙。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實際上李附子雖然只有六品,但他卻有一種舉足輕重的地位,說是超然,一點都不為過。

    而且誰都知道,李附子,那是把李紫菀當成接班人來培養的,說不定若干年後,李紫菀就是目前聖朝之內第四位醫仙。

    這些人,一個個,都是份量十足,趙顏真當然看得上,更何況,如果再加上她自己,兵部尚書趙恆的獨女,這麼一來,這個圈子哪怕是在京州,也是有舉足輕重的力量。

    唯一讓趙顏真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個小圈子,居然是以楚弦,這個沒有任何後台,寒門出生的人為主。

    要知道在聖朝,官家、富賈、寒門,那是繞不開的東西,也是事實存在的階級,但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說明楚弦的本事。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趙顏真才會來。

    接著,她就知道了楚弦和楊克之間的恩怨,心中那叫一個震驚和無奈,若是早知道,她可能不會來。

    楊家,在京州都是最頂級的存在,比她趙家,不知道厲害了多少倍,歷史上,楊家光是道仙,就出過三尊。

    三尊道仙啊,那是何等的榮耀?

    除了現在掌控楊家的楊真卿,楊家的三位道仙,還有一位存世,不過卻早已經辭官,躲到某個洞天福地去清修了。

    還有一位,出現的早,已經是隕落,有數百年時間了。

    可想而知,楊家的底蘊,那是千年一級。

    聖朝雖有五千年歷史,但作為個體,也是有盛衰交替的,能達到千年級別的家族,絕對是極為稀少,楊家,便是其中之一。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8 18:18
第三百五十七章 風雨欲來

    就像是眾人皆知,楊真卿是楊家的第一人,無論修為,還是官位,那都是最高的。

    實際上並不是。

    楊家最強的,是楊真卿的叔叔,也就是那位已經隱居修煉的道仙,據說這位的年齡,比楊真卿都要大上兩百歲,曾經在聖朝,那也是做到一品官位,即便是已經辭官,其影響力依舊存在。

    如今聖朝很多大官,都是這位楊家道仙的下屬甚至是門生,可以想像,如果這位老牌道仙出來說句話,都可以在聖朝引起震動。

    所以楊家,實力絕對雄厚。

    如非必要,趙顏真絕對不會去招惹楊克,甚至於,在她心裡,若是能嫁給楊克,或許,會更好。

    但這件事她無法做主,她父親趙恆和楊家並不是一個派系,更何況,那楊克,一直鍾情李紫菀,也沒看上自己。

    當然,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趙顏真知道,她既已和沈子義有了婚約,就不能再三心二意,這一點操守,這一點德行,她還是有的。

    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她才看不上。

    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既然和沈子義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她就只能站在沈子義這邊,而沈子義,百分百是站在楚弦這一邊,所以她,也是楚弦這邊的人。

    那麼,就算是楊家,她也只能是跟隨沈子義一起得罪。

    這邊潤良辰估摸是吃開心了,開口道:「楚兄,到時候你和紫菀成親的時候,我肯定到場,對了,我聽說楊克他放出話來,說肯定不會讓你們倆順利成親,我覺得,楊克這人,既然說了,肯定會這麼幹,所以我擔心這飯吃不上啊。」

    潤良辰很耿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這話聽的沈子義連喝兩口酒,最後還是道:「良辰啊,你不覺得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有些不合時宜嗎?」

    「不合時宜嗎?」潤良辰一愣,反問:「怎麼不合時宜,楊克的確就是這麼說的,我還在場,不過我當時告訴他,說讓他別亂來,這男女之事,講究的是兩情相悅,哪裡能硬來?可他說這事兒不用我操心,說實話,我當時覺得楊克說的也對,我的確是瞎操心,因為和我沒啥關係,但這事,和楚兄和紫菀有關係,我現在說,怎麼不合時宜?」

    沈子義被這一道理論砸懵了。

    仔細想想,還真有道理。

    旁邊秦老虎此刻也是發表了她的獨特見解:「照我說,談什麼情,說什麼愛,有用嗎?有件事還不如吃吃肉,喝喝酒,練練拳,想不通啊想不通,我就不喜歡談情說愛,我嫌麻煩,如果將這些時間用來練功上,那肯定修為還會提升,就像我,最近拳法已經是提升了很多,當然,多虧了楚兄教導,這份情我會記上的。」

    聽到這話,就是趙顏真也是無奈的看了看自己這個假閨蜜,暗道自己來參加這個小圈子的飯局,或許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這時候趙顏真看到楚弦依舊是不急不緩,似乎根本沒有放在心上,當下心中疑慮,暗道這楚弦一定是裝的,對方不可能會這麼淡定。

    當下忍不住問道:「喂,楚弦,你就一點都不擔心?楊克那人我知道,這種事情上,他是言出必行的,更何況,他現在今非昔比,你不防備,到時候肯定吃虧。」

    楚弦沒想到趙顏真會這麼『關心』自己,當下是滿意的滿了看沈子義,莫非沈子義已經將她降服了?

    「這件事,我防備又能如何?」楚弦此刻正色道:「你都說了,楊克現在是今非昔比,背後有楊家這尊大靠山,他要做什麼,莫非我還能去阻攔?總不能他說幾句狠話,我就茶不思飯不想,沒這個必要。」

    這也是大實話。

    趙顏真該說的已經說了,所以當下搖了搖頭,獨自喝酒,也不知在想什麼。

    旁邊李紫菀也是神色不變,她和一般女子不同,有的女子,像是秦老虎,心比大腿粗,天塌了估摸都不放在心上,還有的女人,像是趙顏真,心如髮絲,卻是想的太多,算計的太多,反而顧慮太多。

    李紫菀和她們都不一樣。

    她是那種認準了的事情,就會不顧一切去做的人,哪怕是碰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就像是現在,她既認準了楚弦,那就非楚弦不嫁,哪怕只做一日夫妻,明日就死,她也不會改變心意。

    所以她就算擔心,也不會表露出來。

    相對於擔心,她的決心更大。

    楚弦卻又不一樣。

    他的確在擔心。

    他嘴上說不怕,實際上卻是在思謀楊克會做什麼,李紫菀是為了理想和愛情奮不顧身的女子,楚弦不是。

    他講究的是勝者為王。

    只有勝者,才能制定規則,只有勝者,才能站在頂端,俯瞰看些手下敗將,也只有勝者,才能庇護他想庇護的人,守護他所珍惜的東西。

    好世道,是打出來的,是鬥出來的,是拼出來的,乾等肯定不行,自卑自憐更是在自掘墳墓。

    敵人不會同情你,所以楚弦也從來不會同情敵人。

    楊克說出那狠話是不是無的放矢,楚弦不知道,只能是儘量防備,但楚弦更喜歡進攻,無論敵人用什麼兇猛的招式進攻,只要在此之前將敵人滅掉,那對方有什麼招式,又有什麼關係?

    飯後,楚弦用秘術寫紙鶴傳書給紀紋,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紀紋很快就回了信,而且告訴楚弦在老地方等。

    又是那個偏僻的酒肆。

    以前在春江城,紀紋就買下過這麼一個小酒肆,沒想到跑到京州,居然還能讓她找到一個。

    這裡陰暗,偏僻,卻又不顯眼,就像是紀紋這個人一樣。

    見面之後,楚弦感覺懷裡撲進一個人,滿懷柔軟,楚弦一愣,卻是沒將對方推開。

    不過很快楚弦就後悔了。

    因為他感覺自己的手臂,被狠狠的咬了一口。

    懷裡的女人很用力,楚弦也是急忙撤去護體真氣,不然,她可能會崩掉牙齒,只是這樣一來,楚弦就受苦了,疼啊,肯定是咬破了。

    不過除了咬痕,楚弦感覺自己的衣衫上,還有一些濕濕的東西。

    像是淚。

    今天酒肆裡依舊昏暗,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事物,但楚弦目力極強,看到紀紋臉上的淚痕。

    「行了麼?」楚弦這時候問了一句,紀紋則是從楚弦懷中離開,坐在對面道:「舒服多了,說正事吧。」

    這時候,楚弦突然有些心痛。

    不過也只能是以深吸口氣來緩解這種愧疚,只是這一下,反倒是惹得紀紋破涕為笑。

    「你還知道愧疚,那就行了。」紀紋這時候道:「楊克這一次氣壞了,而且他不是只說不做放狠話,據我所知,他正在想法子,安排調令。」

    「調令?是打算將我調走?」楚弦眉頭一皺。

    若是這樣,的確是麻煩,還別說,以楊家的手段,還真的可能做到這一點,無論對方是用什麼藉口,這種事都不難。

    就像是名義上給你陞官,然後調到一個凶險之地,借他人之手除掉你,官場上,這種險惡的手段還少嗎?

    這種時候,頭上必須有人撐腰,否則就會淪為上位者的棋子,人家不打壓你,不暗殺你,就用這種手段,便可將你弄到萬劫不復。

    紀紋點點頭:「所以,你要快,去找崔煥之,去找蕭禹,總之,到時候在朝會上,必須要有人替你說話,否則你調走,只留李紫菀在京州,到時候她孤掌難鳴,如何逃脫楊克的魔爪?」

    「我知道了?還有嗎?」楚弦問道。

    「有!」紀紋的效率顯然很高:「我們掌握的一些巫族探子,在這段時間裡,全部銷聲匿跡,不知蹤影,我想,巫族怕是有什麼大動作。」

    楚弦搖頭:「也可能是故意撤走,向聖朝表示善意,這件事都統大人已經上報首輔閣了吧?」

    紀紋點頭。

    「不過朝中表面上雖然看上去無風無浪,但實際上,有不少朝中高官都會楊克抱有懷疑態度,畢竟,對方被俘多年,誰能知道,他有沒有背叛聖朝,只是因為有楊真卿在,大家不好意思說罷了。」紀紋這時候繼續道。

    楚弦則是沉思許久:「楊真卿,他首先是聖朝一品仙官,然後才是楊克的爺爺,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如果楊克真的做出危害聖朝的事情,第一個不饒他的,就是楊真卿。」

    「你就這麼確定?你很瞭解楊真卿?」紀紋有些不服。

    楚弦一笑:「不是我瞭解他,是因為他無論怎麼想,都得這麼做,楊克現在看似風光,實際上卻是暗藏凶險,只不過楊真卿手段老辣,說不定已經想到法子,證明楊克是真的有節氣,被俘多年而忠心猶在,不過也存在萬一。」

    「什麼萬一?」紀紋好奇。

    「楊克欺騙楊真卿,這就是萬一。」楚弦說完,若有所思,紀紋就搖頭,表示不信:「楊克不是傻子,他應該不會當背叛聖朝,當那叛徒,不過說什麼鐵骨錚錚不墮聖朝威名給自己臉上貼金的話,我卻是不信,總之,楊克極有可能是服了軟,但要說背叛,應該還不至於。」

    「你就這麼確定?你很瞭解楊克?」楚弦用同樣的話反問一句紀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8 18:20
第三百五十八章 孔謙讓位

    紀紋直接翻白眼:「不是我瞭解他,而是他只能這麼做,楊克既是楊家的人,便知道他和家族那是榮辱與共,而楊家和天唐聖朝,同樣是榮辱與共,所以他可能服軟,甚至是受過侮辱,但要說因此而背叛聖朝投靠巫族,卻不可能,楊克是一個聰明人,所以他不會做這不聰明的事情,此外,巫族也不會逼迫楊克,畢竟楊克身份特殊,真的做出什麼事情,楊家不會罷休,一旦楊克出事,首輔閣也會立刻向巫族宣戰,這是必然的事情。」

    楚弦意外的看了一眼紀紋,讚揚道:「我之前說你適合待在洞燭司,我錯了,你更適合在朝會上佔據一席,政事上,你已初入門徑。」

    紀紋被誇獎,笑的花枝亂顫,掩嘴道:「說的你老氣縱橫,好像你是一品大員,胸有乾坤一樣。」

    楚弦沒反駁。

    智者分三境,小境是小聰明,謀私利;中境是智慧,看大局,懂取捨;而大境者,不光要看大局,還要有遠見。

    楚弦不敢說自己入了大境,但至少,快了。

    這一次,楚弦送紀紋離開,雖然之前他們說的很好,但看得出,因為自己和李紫菀定了婚事,對紀紋的打擊還是相當大的。

    但紀紋聰慧,她早料到會是如此,所以實際上很大一部分的反應和委屈,都是假裝的,可楚弦明明看出來了,卻依舊覺得憐惜和心疼。

    或許,這就是紀紋要的效果。

    她要讓自己有愧於她。

    ……

    楚弦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很多,這和之前他養傷時的情況完全不同,好在無論多麼繁忙,楚弦都可以處理的井井有條。

    因為已經選擇提刑司任職推官,所以楚弦也早就去提刑司報導了。

    孔謙前幾日專程從外地趕回來,見了楚弦一面。看得出來,孔謙那是激動啊,他一直就希望能有一個善於推案斷凶的人來接他的班,曾經,他也有過幾個人選,但都不是特別滿意,直到遇到了楚弦。

    隋州鳳城的案子,楚弦處理的那叫一個漂亮,即便是在斷案一事上心高氣傲的孔謙,那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知道,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所以當時孔謙就找到楚弦,拋出了橄欖枝,表示要將楚弦調入提刑司,好好栽培。

    只是楚弦沒同意。

    可即便這些年過來,孔謙這心思一直是沒斷了,他總是認為,楚弦就是天生為提刑司而準備的人才。

    尤其是前段日子,楚弦緊急去兗州觀海城處理李紫菀被冤枉的那起命案,整個過程,孔謙事後是仔仔細細翻閱卷宗,看完之後,也是拍案叫絕啊。

    觀海城鹿家的案子,不算特別的複雜,但難就難在有人混淆視聽,而且想要在那麼短時間裡查出端倪和疑點,然後順藤摸瓜,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鎖定真兇,而且還讓真兇主動認罪。

    這手段,孔謙知道,就是他自己去了,也做不到。

    這案子,他身子已經是收錄刑部的特別文檔,讓所有刑部官員來閱讀,來學習。

    因為,這就是經典案例。

    最讓孔謙高興的是,楚弦因為要處理這個案子,只能是調職到提刑司,做了六品推官。

    提刑司裡,六品推官已經是最高的官職,以前,只有他一個人有這種官階和官職,而楚弦是第二個。

    這算是特例。

    其他的推官,都是七品,甚至是八品,六品那就是主官之職。

    楚弦為什麼能得到這六品推官的官職?

    那是因為孔謙讓了位子。

    為此,孔謙是親自去找刑部尚書說了這件事,他更是自願將官職調整為副職,給楚弦讓位,甚至當時孔謙都願意自降品級,說就算是七品推官,他也願意來做,只要能給楚弦讓出六品推官的位置。

    這些,楚弦實際上都不知道的。

    孔謙見了出現也沒提及,只是和楚弦暢談了大半個上午,說的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楚弦,你有斷案查凶的天賦,既是天賦,就不要浪費,更不能荒廢,你能來提刑司,我很高興,也很欣慰,不管怎麼說,我年紀大了,有些時候是力不從心,我只希望你能沉下心來,好好在提刑司待下去,為天下不公之案,冤死之魂,討公道,維護聖朝律法的神聖。」

    這話,楚弦受用,對孔謙,楚弦一向是敬重。

    後來孔謙又說:「我知道,你這小子志向遠大,但眼下提刑司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我的要求不高,你能在定海縣做了一年縣丞,在南疆春江城做了三年編撰,府令也做了兩年,提刑司,你怎麼也得待三年,三年以後,你飛黃騰達,但要給提刑司留下一些東西,提拔一些真正有能力的官員出來。」

    這是對楚弦寄予厚望。

    楚弦點了點頭,不過這件事,他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辦成,如果沒有外部影響,他在提刑司三年,應該不成問題,可楊克那邊正在上躥下跳想法子給自己調走。

    想到這裡,楚弦看了看孔謙,然後心中一動,將這個難處道出。

    孔謙別看是六品推官,但對方那是老資格,而且三十多年,拒絕了很多次陞官的機會,斷案何止百件?聖朝上下,都是敬佩,很多孔謙曾經提拔上來的官員,官職都超過了他,做長史的,做刺史的,更是比比皆是,所以說起來,孔謙在朝裡的人脈,那也是相當廣博,真的要做什麼事,說一句話,就會有人響應,絕對不可小覷。

    所以將這難處說出來,說不定能有奇效。

    孔謙一聽經過,直接是大罵楊真卿不是東西。

    楚弦聽的是頭皮發麻,暗道孔謙的確是火爆脾氣,而且耿直,楊真卿那可是一品太師,道仙之尊,孔謙居然都敢罵。

    「怎麼不能罵?太宗聖祖都說過,官行不規者,可罵之,警醒其心,不能因為楊真卿官位高,修為高,就見他犯錯,不敢言語,那有違官律。」孔謙氣勢很足,更是正氣加身,這一刻,更是讓楚弦肅然起敬。

    「楊真卿太溺愛他這孫子了,就說男女之事,那講究的是兩情相悅,怎能仗著勢力胡來?這件事,楚弦你便是不說,我也要管管,天唐聖朝不是楊家的,不是他楊克說想調誰,就調誰。」孔謙這時候怒氣未消:「這件事,我會去過問,不過楚弦,你也要和崔煥之說說,他現在是在吏部任職,剛好管著官員陞遷調令之事,而且崔煥之還有中書大人撐腰,楊家未必能如意。」

    楚弦急忙謝過孔謙,心中敬佩的同時,也滿是感激,他和孔謙非親非故,人家能如此推心置腹幫你,那如果不幫忙培養一些推官出來,就是楚弦的不懂事了。

    雖說提刑司推官不好陞遷,但對現在的楚弦來說,和他剛入仕途的時候已經不同,當年楚弦是個新人,如果直接入了提刑司,很難崛起,但現在,楚玄已經完全不同。

    他已經在短短幾年時間裡,積累出其他官員難以相提並論的資本。

    邊疆主管縣地的經驗,洞燭司任職的經驗,編撰傳世之作,主管城府,光是這些,就是其他六品官員無法企及的。

    所以這次去提刑司,和之前就完全不同,將來楚弦要調出來,那也是輕而易舉。

    這邊有孔謙說話,另外一邊,楚弦也是早就去找過崔煥之。

    和崔煥之,那關係就不一般了,是真正的自己人。所以和崔煥之,楚弦說的更多,聽完楚弦講述,崔煥之沉思片刻,道:「楊家的確是在造勢,據說想要將你調到兀州。」

    兀州?

    楚弦暗道楊克這小子夠狠啊,兀州可是最危險的一個州地,和巫族接壤,當年楊克就是在兀州赤焰山戰場被巫族冥月祭司抓走的,這小子要將自己調到兀州,莫非是有所懷疑?

    楚弦倒也不是怕,以他現在的修為,危險之地才是最好的試煉場。

    可暫時,楚弦不想離開京州。

    他要和李紫菀成親,只有親事成了,他才會放心,否則誰能知道會不會再出什麼意外?

    此外,京州之地是必須要早點經營的地方,人脈也必須要早點鋪下去,這樣一來將來才能收穫到各方支持。

    這些都是楚弦必須要做的,至少要一年時間才能做到。

    看到楚弦沉默不語,崔煥之還以為楚弦在擔心,所以哈哈一笑:「楚弦啊,你不要為此事擔憂,怎麼說,我就在吏部,他們要推動這個調令,我會幹涉,如果有必要,我會直接否決,更何況,孔老推官也會幫你,再不行,我去找中書大人,這件事不能任由楊家胡來,否則就是中書大人的面子上,也過不去的。」

    楚弦道:「這次,又麻煩大人了。」

    「楚弦,你見外了,來,我這邊有中書大人贈予的綾羅仙茶,你嘗嘗,這對修為也是有極大幫助的,另外,我也想看看你的術法修煉的如何了。」崔煥之難得清閒,所以和楚弦品茶,同時比鬥術法。

    比的是分神御金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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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