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大仙官 作者:暗黑茄子(全書完)

 
V123210 2018-5-2 19:13: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2 810508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5 07:14
第七百八十九章 震動湖州

    她是一個可以為理想和信念犧牲一切的女人,而且極有主見,說的不好聽一點,那就是極為執拗,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但不得不說,白子衿說的很有道理,這件事,也是楚弦一直以來所思謀的,只是一直以來,楚弦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他的班底,相對於目前首輔閣的大員,還是有些薄了。

    這倒不是不怪楚弦,只是他崛起的太快,而且留給他經營的時間也是太短,換做其他人,短短幾年時間裡,估摸還不如楚弦。

    「接下來,你只需動用權力,幫我陞官便好,對了,從今以後,我都會以白楚晨的身份出現,你別在外面說漏嘴,也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件事,畢竟這種事情絕對不可暴露,不然對你不利。」白子衿叮囑道,這個時候,她有點像是女主人在叮囑男主人一些事情的樣子,很是霸道,又帶著濃濃的關心。

    楚弦倒是挺享受這種感覺,他點了點頭,又問:「那什麼時候,白楚晨可以變回白子衿?」

    白子衿想了想:「事情上了正軌,白楚晨就必然要消失掉,事情我已經有計畫,你配合我就好。」

    「行,只是,辛苦你了!」

    「你知道就好。」

    門外,李化等的有些焦急,不過他就算是再焦急,也只能老老實實等著,終於,門打開了,已經重新喬裝打扮的白子衿走出來讓李化進去。

    顯然,白子衿已經和楚弦商量出了結果。

    她告訴李化楚弦的身份,當真正確定了心中的猜測的時候,李化反倒是不緊張了,只是有些激動,畢竟他平生最敬佩的,就是楚弦。

    「常水縣監察御史李化,拜見尚書令楚大人!」李化進來之後,行了標準的大禮,實際上他不需要這麼做,但為了表示恭敬,李化依舊是一躬到底。

    接下來楚弦和白子衿也只是照著他們定好的劇本進行就好,李化是一個可用之人,而且是接下來白子衿的左右手,楚弦以尚書令的身份接見和肯定對方,就是在給李化吃定心丸。

    畢竟楚弦的身份太大了,對於縣級官員來說,怕是這輩子都未必有機會能見到首輔閣級別的仙官。

    接下來,白子衿更是以縣丞的身份,通報常水縣府大小官員,就說尚書令大人前來常水縣巡視,讓他們準備好接待。

    這個消息對於這小小的常水縣來說還是太過勁爆了,尤其是白子衿所扮演的白楚晨在常水縣,實際上是一直處於被孤立的狀態,如此一來她的話,一開始壓根兒沒人相信。

    所以當楚弦真的去了縣府的時候,這裡並沒有什麼變化。

    這種時候,楚弦當然是要配合白子衿,幫她將這逼裝的圓滿一些,當下是冷哼一聲,仙人氣息蕩漾而出,震動了整個常水縣。

    常水縣令祝三江第一個從縣府裡狂奔出來。

    他再怎麼不濟,也是能區分出仙人威勢的,而實際上,之前下面有人說縣丞通報尚書令大人前來巡查,他當時就覺得詫異,雖然不信,但依舊是留了個心眼,準備先出來打探情報,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尚書令大人不光是真的來了,而且還來的那麼快。

    出來一看,祝三江心裡是將通報的手下罵了個狗血淋頭。

    前面那位,就是尚書令楚弦大人啊。

    別的能認錯,官符不會錯,尤其是尚書令大人的官符,那更是不可能作假,畢竟在聖朝內陸,誰敢冒充仙官?

    所以就算是以前沒有見過楚弦,祝三江也知道這是真身駕到,立刻是上前迎接。

    而後面,縣府大大小小的官員這才出來,一個個都是嚇的手腳顫抖,一來是他們還從沒有見到過像楚弦這麼高級的官員,二來想到之前都已經通報他們,他們依舊是沒有出來迎接,這上官怪罪下來,他們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

    反正現在祝三江都快哭了。

    楚弦和白子衿早有計畫,這一次楚弦現身,也只是為了給白子衿『壯聲勢』,當然,對於白子衿來說,雖然在常水縣被孤立,但實際上,在城府那邊,還是有官員賞識她,不然她也坐不到縣丞的位子。

    不過賞識她的城府官員也不是那種能在城府一手遮天的人物,也就是城府的二把手,之前也都是這個官員在護著白子衿,若非如此,白子衿主張精簡官員的事情提出來之後,怕是這縣丞就當不了幾天了,現在還能安然無恙,都是因為城府那位官員。

    從某種方面說,下面的官員裡,也有人明白官員制度目前太過臃腫,的確是到了該整治的時候了。

    類似這種官員,楚弦這一次來,當然是要給他們站台。

    此刻高調現身,就是一次巨大的支撐。

    楚弦此刻沒有搭理祝三江等縣官,只是衝著白子衿道:「白縣丞,你之前與我提出的諸多想法,很是不錯,也得我心意,如此你大可放心大膽的去做事,若是遇到什麼困難,可以直接給我紙鶴傳書。」

    這一句話,是當著所有人的面說的,聽在祝三江等人耳朵裡,簡直和炸雷一般,他們腳都有些站不穩了。

    現在甚至有不少官員看向白子衿,那是露出了極為火熱的眼神。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位白縣丞那是深得尚書令大人的賞識,那麼飛黃騰達還遠嗎?指日可待啊,那麼若是能巴結到白縣丞,他們豈不是也能坐上這一趟順風車了?

    也有官員心驚肉跳,生怕白縣丞得勢之後對他們進行打擊報復。

    而無論他們心中作何感想,楚弦和白子衿的戲這才剛剛開始。

    「久聞常水縣風景秀麗,就算是在整個湖州也是出類拔萃的地界,此番來了,那就勞煩白縣丞你幫本官講解一番吧。」楚弦這個時候說道,至於祝三江這個縣府中的一把手,他連看都沒去看一眼。

    白子衿此刻已經是沒有了女子的姿態,此刻的她,就彷彿是真的白楚晨一樣,嚴肅,古板:「既然尚書令大人想要遊覽本地風光,下官自然要讓大人盡興。」

    說完,居然是引著楚弦開始遊歷縣城風景。

    雖然楚弦沒有搭理那些縣府中的官員,但這些官員卻不敢有絲毫失禮,祝三江除了立刻緊急派人去通知城府之外,便是帶領縣府裡所有官員,恭恭敬敬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隔著不遠,但也不近,如此一來,常水縣百姓便見到這麼一幕,兩個人走在前面一副氣定神閒,後面跟著的縣府官員,那一個個都是小心翼翼,膽顫心驚。

    到現在,他們都沒真正的回過神來,這為何京州首輔閣的尚書令大人,會突然出現在他們這小小的常水縣。

    所以說,也是因為這件事太過的不可思議,所以一開始沒人相信。

    哪怕是到了現在,他們都彷彿是在做夢,感覺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就這麼跟著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見遠處空中飛來幾個人,那幾乎都是破空而至,落了下來,祝三江等人定睛一看,都是心頭一跳。

    這緊急飛來的,居然不是城府的官員,而是州府的刺史、長史還有軍府司馬三位大人。

    這三位,可是湖州最高的三位官員,祝三江做了這麼長時間縣令,也只是見過幾面,但至少是能認得出來,這飛來的人當中,當頭三位,就是這三位大人。

    便見湖州刺史落地之後,立刻是整理衣冠,然後走到楚弦面前,躬身一禮:「湖州刺史魏言輕,見過尚書令大人。」

    「湖州長史張諧,軍府司馬姜博譯,見過尚書令大人。」

    三位湖州大佬此刻是恭敬的不得了,見到這一幕,祝三江心中那一絲絲的懷疑是徹底的蕩然無存。

    毫無疑問,此刻站在白縣丞身旁的那個威嚴無比的人,便是當今聖朝首輔閣正二品尚書令,楚弦。

    接下來,城府的府令和主書等官員也是急急忙忙趕了過來,也不怪他們如此緊張,實在尚書令的官位對於他們來說,太高了,尚書令大人親自駕臨,他們當然不敢有絲毫失禮,這不光是關係他們的顏面,也關係到他們的仕途,誰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楚弦此刻表現的就很有上位者的姿態,而且楚弦涉及官員改制精簡的事情,那是一個字沒提,反倒是很親切的詢問了一些湖州目前的情況,尤其是涉及戶部管轄的那一方面,還有包括土地制度改革。

    大家也覺得楚弦大人這次來巡視,就是為了視察這些事情,畢竟土地制度改革,是楚弦大人之前在戶部時主推的事務,如此關心也是在清理當中。

    「尚書令大人此番前來,我等慚愧,沒有提早迎接,還請楚大人前往州府,沿途也好給大人講解湖州這邊的情況。」刺史魏言輕恭敬的說道。

    雖說要按照年紀來說,他比楚弦大了一百多歲,但無論修為還是官位,都差了楚弦太多,所以恭敬一點是正常。
V123210 發表於 2019-5-15 07:14
第七百九十章 調白入京

    這也是他,旁邊長史和軍府司馬,此刻都不敢亂開口,以他們的官位,也只能是陪著笑,跟在後面,至於其他州府官員,就更沒有說話的機會了,他們能跟著,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

    楚弦這個時候點了點頭:「此番來湖州巡視,也是讓我眼界大開,咱們湖州自古就是人傑地靈,果然如此,不光是風景優美,也是有大才之人啊。」

    楚弦這話顯然是話裡有話,在場之人沒有一個是傻子,自然都聽得出來,楚弦是在誇獎湖州,而且是在說湖州是有真才實學的人。

    什麼是真才實學?

    說白了,就是能入楚弦大人法眼之人,當下眾人目光四下看去,然後都看向了白楚晨。

    因為在他們來之前,這裡就只有這個人距離楚弦最近,而且看樣子,正在給楚弦講解一些東西。

    州府的官員,自然是急不得這小小常水縣裡的官員,更何況,還不是縣令,所以就算是刺史魏言輕也是不知道那人是誰,但這不重要,以前不知道沒關係,以後知道了就好,能讓楚弦大人如此盛讚,那就是一頭豬,都能飛黃騰達。

    刺史魏言輕如此,長史張諧,軍府司馬姜博譯也一樣,都是看向白楚晨,一臉欣慰,那樣子彷彿是在鼓勵和讚揚。

    看到這一幕,常水縣令祝三江心裡的膩歪就別提了,他才是常水縣的縣令,是這裡的一把手,居然此刻所有的風頭都被白楚晨搶了去。

    換做是誰,都會惱火和氣憤。

    可祝三江是沒有一點法子,他不敢多廢話,只能是打碎牙齒往肚裡咽,心裡盤算著一些事情。

    「那如此,魏刺史,就勞煩你們帶路,我也想去湖州州府去看看,湖州能是富饒之州,我也要看看究竟有何特殊之處。」楚弦適時的說道,因為接下來,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不可以表現的太過重視白楚晨,那樣容易用力過猛。

    而現在的一切,按照他和白子衿的計畫,都只是前提鋪墊,都只是為了精簡官員,改革官員制度的前戲,所以不需要著急。

    畢竟,這可是一場危險程度和困難程度都要比土地改革都要高的事情。

    楚弦跟著魏言輕等人飛行而去,現場不少官員,卻都是心情久久難以平靜,州府的官員沒有全走,有幾個留下,然後是極為和藹的詢問白楚晨一些事情,例如問對方姓甚名誰,官居何職。

    而城府的官員也沒走,府令、主書都在。

    其中府令此刻是氣不打一處來,叫過祝三江,小聲責備:「怎麼尚書令大人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沒有提前通知我,害得我如此狼狽。」

    祝三江嚇了一跳,急忙辯解,說大人不是我不提早告訴您,是我也不知道,這位尚書令大人來的極為突然,根本來不及。

    「廢物一個!」府令忍不住罵了一句,可想而知,平日裡他都是很斯文的,此刻能逼得他罵髒話,可想而知他有多憤怒了。

    畢竟,尚書令大人前來,他這當府令的居然絲毫不知,這可是大大的失職啊。

    而更讓他憤怒的是,尚書令大人前來,加以讚賞的,不是自己提拔起來的祝三江,而是那個白楚晨。

    別人不知道白楚晨是誰,他這當府令的又如何能不知道?

    畢竟,這是自己對頭,城府主書官提拔起來的縣級官員。

    大部分時候,地方官府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很難尿在一個壺裡,基本上都是貌合神離,反正真正關係好的是沒有幾個。

    他們這裡也一樣,自然,他的勢力大,但主書官也不小,而且和對方在上層靠山方面,同樣是死對頭。

    這等於是上層互相制約的結果,這是大環境,他們也不可能違背,所以同樣,在城府所屬的一些縣地當中,他們也是各自提拔安插各自的人手,這在官場上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相反,很普遍。

    自然,誰都不希望見到自己的對手做大做強。

    所以他才會如此的生氣。

    另外一邊,城府的主書是一臉高興,說實話,今天他是真的感覺長臉了,在他眼裡,白楚晨是一個能力很強的下屬,所以他才會一路提拔上來,只是因為前段時間白楚晨冒出了一些在他看來『很危險』的言論和想法,所以才開始考慮要不要打壓一下。

    正在猶豫的時候,誰能想到尚書令大人居然前來微服私巡,而且還如此的看重賞識白楚晨,這一下,傻子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若無意外,重用白楚晨那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那邊府令就算再怎麼不願意,也得走過來和顏悅色的與白楚晨攀談了一會兒,有些場面話那是必須要說的。

    大體來說,這一次常水縣並沒有在尚書令大人那裡失分,這才是最重要的,非但沒有失分,尚書令大人還誇獎了一番常水縣,如此一來,祝三江臉上也是有光的,這也是好事。

    如此過了幾日,聽說尚書令大人已經是離開湖州,前往其他州地巡視,湖州上下的官員這才松了口氣。

    他們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殊不知,這只是開始。

    在第二天,白楚晨就向城府提交了自己關於官員改制和精簡的方案,這一個方案如同一個驚雷,震動了整個湖州官場。

    畢竟這事情要觸動的利益太大了,若是按照白楚晨所講,光是常水縣,就得削減差不多二十多個官吏的位子,這還只是初期,之後可能削減的會更多。

    那城地要削減多少?

    州府呢?

    誰都不想被削減下來,所以這方案一出,白楚晨立刻是成為『眾矢之的』,倘若是在之前,他提出這種建議,怕是他立刻就會被革去官職,加以處罰,可現在情況不一樣。

    白楚晨是尚書令大人之前剛剛誇獎過的官員,怎麼可能處罰?

    若是那樣,豈不是打尚書令大人的臉?

    誰敢這麼做。

    但白楚晨提出的建議,卻也是不能聽,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行得通,而且在很多官員眼裡,官員制度根本就是不能改,也不應該該的領域。

    縣府那邊,祝三江不以為然;城府府令,不以為然,只有主書從白楚晨提出的建議當中看出了一些古怪之處。

    這些人裡相對來說最瞭解白楚晨的就是這位一路提拔他上來的城府主書官,就是因為瞭解,所以對方知道白楚晨不是那種『衝動』和『無知』之人,相反,白楚晨的政治手段乃是他所見當中極為卓越的。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官員制度改革,根本不是他所能左右和掌控的。

    那既然知道,又為何會做?

    在城府主書來看,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白楚晨有依仗,甚至,對方只是一個棋子。如果是這個情況的話,那誰是下棋者?

    答案呼之慾出。

    這位主書感覺呼吸有些急促,也是深吸了幾口氣才穩住情緒,若是這麼來看,看那位大人的脾性和習慣,也不是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所以當下,他是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只能是將情況秘密通報了他的靠山,也是州府當中的一位官員。

    當然他也知道,就算是自己的靠山,在這種程度的博弈下,同樣是起不到丁點作用,就算是一州刺史,那也不夠看。

    他們就像是海上飄著的一艘船,明知道風暴要來,但卻是絲毫辦法沒有,只希望風暴可以快點過去,同時自己的船別翻。

    顯然有類似『真知灼見』的官員不在少數,尤其是已經在各地巡查完畢,返回京州的尚書令楚弦『偶然』聽說常水縣丞的諫言,當下是下了一道命令,直接徵召常水縣丞白楚晨入京州,成為尚書令文侍官。

    這個消息,在京州不算什麼,但在湖州,在常水縣,那直接像是引爆了炸彈一般,震動官場。

    祝三江聽說之後,手裡的茶杯掉在地上都絲毫不知。

    旁邊主簿一臉不解,壯著膽子小聲問:「大人,那尚書令文侍官是個什麼官?沒聽說過啊。」

    祝三江冷豔掃了一眼主簿,暗道你這個廢物白痴,簡直無知,不過此刻他知道還不是發火的時候,所以壓著火道:「首輔閣級仙官,中書令、尚書令、大司徒、大司馬,還有左右上太師,這幾位因為掌管內政大事,外交防務,所以事務繁多,自古是有權組建所屬『內務府』的,說白了,就是專門為這幾位大人辦事分憂出謀劃策的一幫人,這些人和一般的官員不同,但又凌駕於一般官員之上,同時也是有正式品級的,就說尚書令文侍官,一般都是在六品到四品之間。」

    一聽這個,主簿官面色狂變,倒吸一口氣:「這,這,這也太誇張了,這簡直是連升三品啊,這朝會怎麼能同意,吏部也不同意啊。」

    祝三江忍不住火了,罵道:「愚蠢,吏部尚書都得聽從尚書令大人的命令,而且,這是尚書令所屬內務府的官職,尚書令大人一人就可以決斷,根本不會經過朝會。」

    主簿官聽完,也算是漲了知識,而且是一臉的羨慕嫉妒恨。

    估摸心裡想著,為什麼自己就落不到這種好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9-5-22 20:52
第七百九十一章 官員制度

    此刻他們這個小小的常水縣,此刻自然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別說他們,就是湖州州府,在這個即將來臨的大事件中,也是顯得有些無力。

    州府之內,刺史魏言輕神色嚴肅,背著手慢慢渡步,他現在想著這件事,而且像他這種級別的官員,可以肯定,常水縣的白楚晨,是得了尚書令大人的指令,這才提出那個官員制度改革精簡的建議。

    因為這件事,尚書令大人已經是親自批閱過,大加讚賞,準備在首輔閣內進行商議。

    「幸好,當時沒有將這個建議壓著,而是如實稟報上去,差一點啊,差一點!」此刻的刺史魏言輕一臉後怕,當時他就覺得不對勁,所以是如實上報,現在看來,果然這是上層博弈。

    仔細想想,尚書令大人『夠狠』啊,前幾年剛將土地制度給收拾了一遍,此刻又盯上了官員制度。

    不光是夠狠,而且極有魄力,這種事,可不是誰都敢做的。

    當然像是魏言輕這樣級別的官員,又如何看不出目前的官員制度的確是到了應該改革變化的地步,別的不說,就說在州府之內,就有三位之一的官員在吃『空餉』,整個州府,下到城府、縣府的官員體質,的確是有些過於臃腫,只不過這種事情,他雖然早有想法,卻也不是他一個刺史能決定的。

    官員位置的設定,是吏部的事情,他可以任免,但不能將某個官職給『抹除』,或許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只有那位尚書令大人了。

    「可就算是尚書令大人要做這件事,其所遇到的阻力也絕對會相當巨大,而且一旦開始,就很難結束,做成難,不做,那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到時候只能引咎辭官一條路啊。」魏言輕已經看透了事情的本質。

    雖說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很多人都看出來了,但不得不說,楚弦借用常水縣丞的『建議』來推行這件事,的確是做的很高明。

    至少,這件事楚弦可以裝模作樣假迷三道的站在『第三者』的角度來評判。

    首輔閣級會議上,楚弦先是將這個建議批評了一番,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楚弦精神分裂的時候,楚弦又是話鋒一轉,開始說起這個建議的好處。

    這意思,大家都聽明白了,這件事,我自己先批判,然後一會兒你們就可以閉嘴了。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好在首輔閣級別的官員,絕大多數都是真正的上位者,他們眼中,一切事務都是要以聖朝為重,知道官員改制有利有弊,但好處,肯定是要遠遠大於壞處。

    「楚大人,官員制度的問題,說實話,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在首輔閣裡提出過,但後來也是不了了之,聽說司徒大人更早的時候甚至想要推行過,但三天時間裡,各州地抨擊的奏摺就送來了數百份,當中更有一些人言詞激烈。」

    說話的是楊真卿,他最近一段時間倒是很少發言,此刻居然是頭一個開口,倒也是稀奇,而且更稀奇的是,他居然是贊同了楚弦的觀點,只不過也同時潑了一盆冷水。

    旁邊大司徒嘆了口氣:「這事兒,楊太師你還記得?不錯,那是很久以前了,我做吏部尚書的時候,曾經想要推行改制,削減官位,對下,可減輕負擔,提升效率,對上,可權利集中,對戶部的開支也有好處,可最後還是不了了之,那些謾罵,我倒是沒怎麼在意,當官嘛,不被人罵那就不正常了,總有一些人對你不滿意的,真正失敗的原因是在下屬官職的劃分上,吏部拿出的方案有缺失,最簡單的,運河監管,船隻、倉儲、貨運,都得有專屬的官員,而且還得詳細劃分監管、文書、賬目、光是護衛河兵,羅列下來的官吏就有數十種,精簡之下,一人身上職權擴大,有時難以顧及周全,這也是普遍存在的問題,所以官員體系雖然是臃腫,但卻難以下刀,所以這才不了了之。」

    聽到這話,首輔閣其他幾位官員也都是連連點頭,尤其是現在的吏部尚書,更是感同身受:「官員臃腫,這是事實,但增加官員位置,也的確是有具體的考量,當然,各地也有一些無關緊要的職位,可以消除,但數量不多,意義也不是很大。」

    這句話的意思,便是即便是要動官員體制,最多也就是小打小鬧而已,不可能有什麼實際的效果。

    如此剩下的那一點銀子,還不夠這折騰一次,有些得不償失。

    而其言外之意,就是這麼做,沒有什麼價值和好處。

    楚弦聽的很認真,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至少是在首輔閣內,對官員體制的臃腫那是共識,但為何臃腫?

    也是因為實際情況不斷增加出來的結果,就像是剛才大司徒舉的例子,河槽營運,得有文書賬目的官員紀錄吧?沿路也得有倉儲官吏來官吏吧?還得有專門的護衛守護,有的官吏或許清閒,但卻不可能沒有。

    眼下最大的矛盾,也就是在這一點上。

    有的位子的確是意義不大,但又不能沒有。

    以前很多次官員制度改革,也是卡在了這裡,沒法子再進行下去。

    這個時候問題說完了,楚弦開口說話了。

    「有的時候,需要快刀斬亂麻,但有的時候,就需要庖丁解牛,需要將看似一樣的事情區分開來,就如大部分時候,各地河運、陸運倉儲是兩張皮,而遇冬季,河道封閉時,數月時間倉儲空置,官吏無所事事,這便是一種浪費,還有各地貢院,諸多官吏,只在鄉試時發揮管理之權,卻對各地縣地、村地學堂不聞不問,導致很多地方教書先生無以為繼,書本破舊,書堂漏雨漏風,卻也無人來管,所以,目前的情況是該管的不管,官員大部分只是擺樣子,吃乾飯而已。」

    這些,首輔閣級官員都很少涉及,但少知不代表不知,就算是不知,也有耳聞,不會否認,這倒是比在朝會上要強一些,朝會上的官員有時不知,還要裝懂,類似的人可不在少數。

    所以首輔閣的級別更高,討論事情更有效率,那是有原因的。

    此刻眾多仙官若有所思,吏部尚書也是冥思苦想,楚弦說的這個,他倒是認同,可問題是如何做?

    光是梳理各地官員名錄,加以調整,這就不是三五個人,三五天就能做完的事情。

    楚弦也知道,今天一次討論也不可能有實質性的結果,但他要的是一個風向,一個上層對下的一種態度。

    楚弦就是要告訴天下的官員,聖朝這一次,絕對是要對你們開刀了。

    至於法子,楚弦自然也是早就和白子衿討論出了一些眉目,但還需要細化,這件事也不是一日之功。

    「我已成立所屬尚書令內務府部,接下來會入駐吏部,協助吏部整理官員名錄,同時重新劃分職權官位,以往一些變革問題在於只對下,對上卻是沒有變動,此番,要先對上變革,就從京州開始,五品以上的官員先行劃分,一些無關緊要的官職,該取消的取消,該合併的合併,甚至一些官署衙門,若是需要也可取消合併。」

    楚弦語氣堅定,但實際上也是在試探性的說了一句。

    這一次的動作太大,有多大,只有楚弦清楚,而且相信這番話說出來,首輔閣各位也應該是能看得出來。

    之前小打小鬧,他們可以同意,但現在能否同意,就不一定了。

    畢竟按照楚弦的說法,這種變動涉及的範圍簡直是上不封頂,說不定,首輔閣內的職權劃分,也得跟著變動。

    因為只有上面動了,下面才能對應的變動,否則上面不動,只讓下面的官員去動,誰也不願意,之前幾次變革之所以失敗,問題點也在於此。

    果然楚弦這一句試探出來,首輔閣內的氣氛就不一樣了。

    動別人和動自己,那絕對是兩碼事,而且就算是首輔閣級別的官員,這個時候也想不懂,楚弦這種對上的變動是要怎麼變,難道說,他還打算罷免首輔閣成員?

    所以此刻在場的官員,除了蕭禹太師之外,都是面色古怪,哪怕是大司徒也是一臉驚愕,估摸沒想到楚弦會搞這麼大的動靜。

    實際上有些話,楚弦還真沒打算現在說,可看到現在的情況,似乎趁熱打鐵說出來比較好,也能早一點做通首輔閣這邊的工作。

    所以楚弦道:「我再舉個例子,就說首輔閣。」

    首輔閣三個字出來,在場的仙官都是神色一變,甚至就連一直閉目沉思的蕭禹太師,也是猛的睜開眼睛。

    現場的氣氛,一瞬間變的極為緊張。

    自古以來,誰敢妄議首輔閣?

    楚弦這位尚書令,怕是頭一個。

    當然,現在的楚弦是有這個地位,但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還是讓絕大多數仙官都有些面色一變。

    楊真卿的反應最明顯。

    「楚大人,首輔閣乃是聖朝核心中樞,你的意思是說,首輔閣這邊也有問題?」這是反問,但實際上,是在質問,是在否定楚弦即將要說出的話。

    無論楚弦接下來說什麼,楊真卿都不會認同。
V123210 發表於 2019-5-22 20:52
第七百九十二章 先動首輔閣

    這倒不是因為兩人之前的恩怨,之前的事情,無論楚弦還是楊真卿實際上都已經揭過了,不會再提,眼下,楊真卿單純只是因為楚弦的這種『大膽』。

    在他看來,即便是他這位右大師,首輔閣的二號人物,都不敢說首輔閣如何如何,楚弦就算是尚書令,也絕對不應該說這種話。

    楊真卿知道其他仙官也肯定不滿意,但礙於楚弦尚書令的身份,不好開口,所以他必須開口。

    楊真卿說完,那邊大司徒也是少見的反駁楚弦:「楚弦,你要知道首輔閣乃是聖朝核心,無論有沒有問題,都不可妄動,否則很容易動搖下面,首輔閣的價值,在於行使最高權力,更在於穩定軍心。」

    顯然,也是很不贊同楚弦的觀點。

    只是他們都誤會了一件事。

    楚弦以首輔閣舉例,並非是他們所想的那樣,楚弦估摸早就預料到這一點,此刻是取出幾張紙,施展術法,投影而出。

    「首輔閣的問題在於沒有細分職權,便如討論土地變革,這是內政之術,相對於內政,兵部尚書、兩位上將軍,大司馬大人,可以說並不擅長,便是參加,也難以提出建議;同樣,若是涉及領兵打仗,只善於內政的大司徒大人,楊真卿大人,又或者戶部、禮部尚書等,同樣難以精通,如此對於首輔閣,軍政之事應當區分對待,簡單來說,對擁有管轄職權的方面,權力要進一步集中,而對於職權之外的,該放權還得放權。」

    楚弦說的很大概,但他在紙上羅列出的內容卻是極為詳細,此刻眾多仙官也是明白了楚弦的意思,當下就算是楊真卿,也沒有將即將出口的反駁說出來。

    因為楚弦這建議,實際上是最有效率,也是最為合理的。

    簡單來說,行家加權,門外漢減權,便如討論內政之術,實際上是無需兩位上將軍,甚至大司馬和兵部尚書前來的,但實際上,他們不光是可以來,而且還擁有決斷權。

    這才楚弦看來,就是極為不合理的事情,也是這一次官員制度改革需要動的地方。

    「除此之外,聖朝的權力層階劃分還是太少,目前來看,整體從上向下,為首輔閣、朝會、州府、城府、縣府這五級,因為分級少,所以有的枝節官員眾多,顯得臃腫也就不是什麼怪事了。」

    楚弦似乎是越說感覺越好,接下來是講的頗為詳細,將弊端的由來,如何解決一一道出,一開始楊真卿他們還提出了一些反對意見,或者是疑惑和顧慮,但楚弦明顯是有備而來,所以到了後面,也就沒人再反對了。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王神齡突然道:「楚大人,經你一說,的確是茅塞頓開,但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怎麼改,都是以權柄變更,精簡官員為主旨,如此一來,必然會得罪很多人,而且此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可能三年五年才能成事,這段時間,甚至是以後都是要背負罵名的,此事你可是想清楚了?到時候各種口誅筆伐,怕是會絡繹不絕,而且這都是改革成功之後,若是一旦出現差錯,失敗了,或者半途而廢,你可知後果如何?」

    王神齡此刻看著楚弦,想要聽楚弦如何作答。

    不光是王神齡,其他首輔閣仙官也都是看過去,王神齡說的沒錯,這種事對聖朝有好處,對百姓有好處,對那些擁有熱血和抱負的官員也有好處,但唯獨對楚弦沒有任何好處,相反,被人謾罵都是輕的,就如王神齡說的,一旦失敗,或者因為某種原因和壓力,無法進行下去而半途而廢,這對楚弦的仕途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楚弦顯然對於這個問題,早就想過,此刻並沒有思索,甚至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道:「為官者,時時問初心,無愧便可!」

    如此,更沒人再反對,而且在坐之人,那都是有真知灼見的人物,都是有遠見的官員,自然知道什麼對聖朝更有利。

    所以楚弦的政令提議,直接通過。

    ……

    消息傳的很快。

    雖然還沒有拿到朝會上說,但至少京州的官員,已經是一夜之間知曉了官員改制的方向,這一下子,官員是人人自危,尤其是那種自己清楚自己是佔著官位卻做不了什麼實際事情的官員,心中的恐慌就更大了。

    自然這些官員不可能坐以待斃,便開始用自己的方法,歪曲傳播這一個新的政令,目的自然就是要引起眾怒,到時候各地官員聯名上表,駁斥政令,到時候就算是首輔閣也得重視,總之,在一些人的眼中,這個政令是絕對不能讓其通過朝會認可的。

    實際上就連京州這些官員都沒想到,這次不光是有他們在傳播,實際上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推波助瀾。

    京州之內。

    楚弦專門為他的內務府修建了一個宅院,其內自然也有小乾坤界,此刻,屬於楚弦一系的一些官員此刻是齊聚於此。

    這些人中,自然是有白楚晨,也就是白子衿,還有首輔閣仙官,戶部左侍郎徐洪,孔謙也在,自然,他算是這群人裡年紀最大的。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年輕官員,雖然官級還不高,都是一些六品、五品的樣子,但都是有潛力,有抱負的年輕官員。

    自然,能得到楚弦的信任,這些官員至少在忠心上是沒有問題的。

    「我們已經按照白大人所說的法子,四處散播,如此,別說京州,便是其他州地,都已經是傳開了,只是……」幾個年輕的官員此刻說話的時候,也是露出不解之色,顯然對於此舉,他們沒有弄清楚是為什麼。

    在他們看來,對官員制度進行改革,那是要步步小心的,可還沒有正式經過朝會,就散播消息,這似乎想不到任何的好處。

    甚至於,只會壞事。

    畢竟到時候真的要在朝會拋出這件事,必然會有極為巨大的反彈和阻力,而且人家必然都是有備而來。

    這件事別說他們,便是徐洪和孔謙二位都想不太明白,不過相對來說徐洪多少能猜出一些端倪。

    「推行政令,有人反對那是必然,同樣,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先行散播下去,是會引發一些官員的反彈和反擊,但同樣,可以得民心,除此之外,官員當中也有很多擁有遠見和抱負的人,同樣可以聯合他們,因為我們所行之事,是正義的。」白楚晨一臉嚴肅的說道。

    幾個年輕官員立刻是肅然起敬,挺直身體。

    徐洪心中暗道,沒錯,這就是我所能想到的理由,但顯然,應該還不止是這麼簡單。對於這個白楚晨,徐洪也是摸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不光是摸不清,這幾日白楚晨所展現出來的那種才能和運籌帷幄,也是讓徐洪很是佩服。而這些並不是徐洪最為關心的,他關心的是,這個白楚晨,居然可是在這麼短時間內得到楚弦大人的信任,以至於楚大人居然是將大權下放,讓對方來統領這件事。

    這已經超出了一般親信的範疇了。

    不過雖然好奇,但徐洪知道,這種事不要去探究,自己只需要全力配合就好,而且就以徐洪的見識,自然明白,這一次的官制改革,對聖朝,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對百姓更是如此。

    這邊在討論,在楚府之內,也同樣是氣氛緊張。

    李紫菀手裡捧著一本醫書,卻是靜不下心去看,就算這一本醫術,乃是極為罕見的上古醫學,她這個時候也是一樣看不下去。

    楚弦要推動官制改革的事情,她當然知道,這裡面的凶險,她就算不問官場的事情,也能品得出來。

    也只有洛妃能成天樂呵呵的,覺得任何事情,都可以用武力和術法來解決。

    可李紫菀清楚,很多事情,術法再高也沒用。

    當年太宗,還有另外兩位仙祖修為高不高?術法強不強?若是能以武治天下,又何必費盡心思創立聖朝?

    就是因為,這是天下太平的根本,是基石。

    所以凡是涉及這個事情的,都是關係重大,難如登天。

    府上能商議這件事的人不多,洛妃是指望不上,紀紋可以,戚成祥也行,至於楚三洛勇,問都別問。

    只是從十幾天前,戚成祥就不見蹤影,問起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問楚弦,楚弦就說是去辦一件差事。

    所以戚成祥不在,只能是指望紀紋。

    不過紀紋最近也是神出鬼沒,李紫菀已經有幾天見不著對方的面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反正最近一段時間,都是神神秘秘,彷彿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好在李紫菀信任楚弦。

    就算是再大的難題,楚弦都應該能應對,就算是遇到凶險,哪一次,楚弦不是逢凶化吉?

    這一次也應該是一樣。

    李紫菀想到這裡,深吸口氣,平靜內心,然後才開始看書。

    就在這明顯的風雨欲來之下,關係重大的一次朝會,終於是開始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5-22 20:53
第七百九十三章 壓根兒沒提官員改制

    那些反對官制改革的人已經是做足了準備,憋足了勁,打算在朝會上,狠狠的狙擊楚弦,狙擊那白楚晨,最好是讓那官員改制之事腹死胎中。

    哪怕楚弦是首輔閣成員,是道仙,但這一次動了他們自己的利益,那就是天王老子也得懟過去。

    更何況,在他們看來,他們也是勢力龐大,何懼之有?

    朝會官員陸續到來,今天氣氛特殊,就像是外面此刻的天氣,烏雲壓頂,陰氣沉沉,彷彿每一個人身上都壓著一座山嶽一般。

    首輔閣的仙座之上,幾位尚書已經是到場了,兵部尚書趙恆此刻也是一臉憂色,因為這一次的官員改制,在軍中也同樣適用,也就是說,還不知道要有多少軍中官員會被影響,雖說總體上是好事,但不可能沒有反彈。

    除此之外,楚弦上一次提出的首先對首輔閣進行改制,這也會有很多影響,楚弦要搞的是軍政分離,這麼一來,自己這個兵部尚書,以後就不能再參與內政之事,但反過來說,軍權上,也會加強,這件事說不上是好,也談不上壞。而且楚弦還提出一個極有創造性的舉措和措施,那就是以權分職,但職位並非只限於一個人身上。

    現在的聖朝,一人一職,無論這個官職大小,事務多少,都需要配備一個對應的官員,哪怕只是一個名義上的職務也需要一個人來填坑。

    楚弦所想的是,一人身上可附加多個職權。

    這麼一來,很多無關緊要的職務,就可以直接歸攏到一個人身上,便如一地的主官,原本事務他一個人就可以完成,但現在卻需要配備三五個人來分攤,毫無必要,反倒不如一人身負多職,如此也能更好的完成。

    這件事,首輔閣實際上已經是同意了,蕭禹太師更是頗為推崇這個法子,因為按照楚弦的安排,首輔閣首座,是可以一人身上集中軍政大權的,相反,其他人就做不到了。但同樣,別看權勢增大,可權力上,反倒會削弱一些,就如同任命和撤銷首輔閣級別的官員,蕭禹太師一人就算是大權在握,也不可能一個人說了算,那必須是要經過首輔閣所有成員的討論才行。

    此外,就像是趙恆自己,他以前是戶部尚書,只有這麼一個職位,但以後的話,便可以增加一些職務。

    楚弦的打算,是將首輔閣分為兩院,內政院和軍政院,以職務劃分,若只有軍政院的職務,那內政院的事務,是絕對不允許插手的。

    這麼一來,很多事務就會變得井井有條,趙恆也是不止一次的感慨,這楚弦當真是怪才,居然連這種法子都能想得出來。

    而且蕭禹太師也足夠開明,在這件事上,顯然也是全力支持楚弦進行官員的改制。

    事情是好事,但重點還是如何應對整個官場的『反彈』,而朝會就是重中之重,首輔閣人數不多,二十多人,要達成一致相對容易,但朝會不同,京州之內,五品以上便能參加,都可參政議政,這數百號官員,若是有人帶頭反對和抵制,事情就不好辦了。

    因為聖朝議政制度,便是首輔閣和朝會為雙管制,類似於這種內政措施,那必須是走朝會這一關的,而且涉及制度改革,朝會半數官員認可都不夠,數量必須超過八成。

    在過往,因為這種制度而無法推行的政令也有不少。

    這麼想想,聖朝延行了這麼多年的朝會制度,似乎也並非是那麼的完善。

    「所以楚弦你這次是直接要對朝會先下手,這膽子當真是……沒法子說了,就算你是尚書令,這麼做,稍不留神,都是萬劫不復的下場啊。」趙恆心裡喃喃自語。

    他一臉憂心,顯然是在擔心這個。

    那就是在上一次首輔閣會議上,楚弦最後提出來的首輔閣改制,除了要將首輔閣內衛內外兩院之外,還會極大的加強首輔閣的『權柄』。

    雖說首輔閣以前一直都是聖朝權力的核心,但實際上,朝會的『權柄』才是最大的,便如上一次楚弦要推行的土地改革,就是必須要經過朝會,光是首輔閣通過,那是沒用的。

    可就如同楚弦之前對首輔閣需要變革的原因一樣,朝會的問題是相同的,那就是太過『繁瑣』,大小事務,都得通過朝會這個龐然大物來討論,很多對某個領域不瞭解的官員,都可以影響甚至參與決斷,這就是問題所在。

    這個時候,有一位新面孔出現在朝會上,不少官員都看了過去,小聲討論對方的來路,而消息靈通的,就會告訴身邊的同僚,這是尚書令城裡內務府的佐官白楚晨。

    「他就是白楚晨?那個最早提出官員改制的人?」有人帶著敵意,或者說,大部分官員看向白楚晨,都是帶著莫名的神色。

    「如今這白楚晨也是平步青雲,從一個小小的八品縣丞,連升三品,成了正五品的尚書令佐官,此人肯定是有過人的才學和手段。」一人感慨,另外一人不忿道:「再有才學,也是升的太快,根基不穩,遲早得栽跟頭。」

    顯然白楚晨的到來引發了不小的震動。

    這個過程,肯定是有官員想要動用術法來探查一下這個白楚晨,但結果是讓他們失望,因為他們什麼都看不出來。

    就算是首輔閣級別的仙官,此刻也都是大部分心中震驚,因為就連他們,也探查不出這個白楚晨的什麼氣息。

    對方彷彿是有高人在用術法幫助矇蔽,就像是帶著一個術法面具,可以阻擋一切窺視。

    幾個侍郎看不穿,就看向幾位尚書,殊不知這幾位尚書也是同樣看不出,不過相對來說,他們至少能看出一些端倪。

    就例如,幫助白楚晨遮掩氣息的人,只能是楚弦。

    由此可見,楚弦的本事如今已經是極高,有人傳言,楚弦已經不亞於飛羽仙修為,現在看來,這傳言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實際上,別說他們,便是更高一級的仙官,此刻也同樣看不穿。

    楊真卿、王神齡等人,都是心中暗驚,表面卻是淡定無比,而要說真正有可能看穿楚弦做出的術法偽裝的,就在這朝會當中,絕對不會超過一掌之數。

    或許,就只有兩位將軍,大司徒大司馬,還有蕭禹太師有這等本事了。

    不過這五位就算是看穿了什麼,也不會說出來的。

    這次朝會官員來的很齊,而且看樣子,很多都是有備而來,估摸就是在等著楚弦或者白楚晨那邊提出官員改制之法,然後立刻加以抨擊和阻擾。

    總之,至少有數十位官員已經是暗中串聯,勢必是要聯手阻攔。

    大家已經是蓄勢待發,嚴陣以待。

    今天絕對會是一場唇槍舌劍,除非楚弦和白楚晨那邊『偃旗息鼓』,不再主張官員改制,否則肯定會有衝突。

    這個時候,白楚晨出列,開始說話。

    那些準備反擊的官員也是緊繃神經,只待對方提出,就立刻辯駁反擊,但下一刻,他們愣住了。

    因為白楚晨說的,並非是官員改制,而是首輔閣改制。

    自然對方是以尚書令內務府身份說出來的,這代表著楚弦的意思,白楚晨此刻也只是表述。

    尚書令這邊提出意見,要對首輔閣目前的結構進行調整,以事務、職務之別,劃定職權,分為內政院、軍政院兩部分。

    這裡面,六部中兵部劃分軍政院管轄,其餘的全部歸入內政院。

    除此之外,首輔閣內,分出四十七個職務,分別歸屬現有的首輔閣成員,有的人是身兼數職,權勢增大。

    而且內政院和軍政院,還會分別吸納一部分官員進來,等同於是擴充了首輔閣成員,當然同樣的,首輔閣的權力也要更加集中,權柄也更大。

    所謂此消彼長,內政院和軍政院權柄增加,相對應的,朝會的權力就會減弱,而且不是小減弱,而是大大的削弱朝會的影響力和行政權力。

    只可惜,朝會之內大部分官員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或者說,就算是意識到了,也不會想那麼深。

    他們的注意力,還都在官員改制上,而首輔閣的改制,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沒有那麼關乎切身利益。更何況,首輔閣改制他們也插不上話,只是聽著覺著新鮮。

    自然,也會有人提出懷疑和異議,畢竟這是將數千年的行政規矩都改了,那些保守和守舊的人,當然會覺得不舒服。

    可顯然,首輔閣改制這件事,一來是楚弦這尚書令提出來的,二來看樣子在首輔閣內已經是討論過,且通過認可,所以他們就算是反對,也是毫無作用。

    首輔閣的改制顯然不是說幾句話就可以完成的,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顯然太多太多,而最讓那些準備反擊官員改制的官員難受的是,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聽到任何一句官員改制的消息,這讓他們的所有準備,都成了無用功。

    就像是聚集了所有力量一拳打過去,但卻像是打在空氣上,那種彆扭和難受就別提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5-22 20:54
第七百九十四章 毫無還手之力

    除此之外,等到這一次朝會之後,他們仔細一想,終於是反應了過來。

    楚弦和白楚晨那邊的手段比他們想的還要高。

    他們以為對方就只是要提出官員改制,若是這樣,他們是有很多理由來反制和阻擾的,這種事情在過往是有先例的,當年楊真卿要改革官員制度,為何會失敗?

    哪怕藉著當時楊家的威勢,依舊不成功,就是因為單純的改革官員制度,不光是會引發反彈和對抗,在實際操作過程當中,也同樣會遇到各種麻煩。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楚弦那邊沒有直接對官員制度下手,而是改制首輔閣,首輔閣的變化看似對普通官員沒什麼影響,可實際上,等於是將他們在朝會上的一種行政決斷權給『剝奪』了。

    以後大小事務,內政院和軍政院就全部處置了,他們等於是插不上手了。

    等他們反映過來這一點後,一個個都是嚇的臉都白了,而且是手腳發涼,有腦子熱的,第一時間就要去找首輔閣說理,但被理智的拉住了。

    這件事,他們根本沒處說理,首輔閣改制,他們插不上嘴,而且人家很聰明,並沒有取消朝會機制,只不過是在朝會之外設立了一個更高級別的行政機構,這等於是取而代之。

    嚴格說起來,這件事他們根本沒有理由去反對,若是鬧起來,吃虧的只能是他們。

    最恐怖的是,一旦首輔閣改制完成,內政院和軍政院的攤子弄起來,差不多就沒他們這些官員什麼事兒了。

    大小事務,以後也不會經過朝會,朝會就此形同虛設,就說官員改制,以後人家直接在內政院就通過了,他們就是想要反對,也沒處去說啊。

    想明白這一點後,這些官員只感覺頭皮發麻,一個個是說不出話來。太高明了,而且也太大膽了,一般人可是想不出這種法子。

    自然,也有人不願意坐以待斃,幾個官級最高的官員,就打算聯合起來,一起去找首輔閣理論。

    這算是垂死掙扎吧。

    可還沒出門,這些官員就在門口看到了一封信件,疑惑之下打開一看,都是面色狂變,要知道做官,不可能一直都是清廉的,多多少少,都會犯過一些過錯,或者是以權謀私,或者是貪贓枉法。

    但因為隱藏的好,又或者過去很久,所以沒人察覺,一些人可以矇混過關,以為就此萬事大吉。

    但如果有心人,仔細去查,還是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的。

    此刻,京州好幾個四品級別的官員,還有十幾名五品官員都受到了神秘信箋,裡面,都是他們過去這些年,所做的一些錯事。

    對於他們來說,這些東西,肯定是不能曝光的,所以看到這些東西的瞬間,他們就慫了,至於是誰送來的這些東西,已經不重要了。

    人家沒有直接捅出來,而是偷偷放在府門口,這意思難道還不明顯?這就是在警告,至於抓住對方,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而且他們也不敢。

    幾位針對官員改制的反對派領袖官員,此刻都閉門沉思,然後做出決定,順勢而為,不再強求,更不敢再帶頭摻和在這件事裡。

    畢竟一些事情強求是沒用的,現在上面明顯是打算放他們一馬,給他們一個體面的台階下去,若是不聽,非要鬧的不愉快,那最後倒霉的一定是他們自己。

    如此一來,明的,暗的,雙管齊下,這一次首輔閣的改制進行的是相當順利,楚弦這邊城裡的內務府也是講這些事情處置的極為妥當,等到事情都步入正軌的時候,白楚晨他們反倒是輕鬆了下來。

    詳盡的改制方案已經通過首輔閣認可,接下來是一步一步的實現當中,有條不紊,循序漸進。

    這一套方案最厲害的是先定好框架,之後即便是制定出一些策略,導致某個高官的權利受損,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除了遵從,沒有第二條路可走。這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不一定非要做出立竿見影的策略,一步一步,慢慢進行,有的時候會更加有效。

    乃至於涉及到首輔閣級別的仙官時,也是一樣,只能遵從。

    在首輔閣內部,職務所屬那是重新劃分,有的仙官失了勢,有的則是加以強化,上層尚且是如此,下面的官員就更不用說了。

    數月之後,改制之後的首輔閣開始發揮作用,朝會的權利直接削減九成,雖然名義上朝會的體制還存在,但實際價值已經是微乎其微。

    幾乎所有的行政權利,全部移到了首輔閣的內政院,這裡,人數不多,沒有朝會上那數百官員的數量,因為人數不多,再加上都是挑選出的高層,有卓越遠見,所以行事要更加有效率。

    以往討論數天,甚至數十天才能做出的事情,現在只需一天就可以完成,效率不知道提升了多少,而且人數少,所涉及的利益就少,如此,遇到的阻礙也就少。

    官員制度的變革之法,也是在內政院內順利通過,這個影響很多官員的政令,若是在朝會,還不知要遭遇多少阻礙,但在內政院,很快就討論出了結果,直接通過執行。

    到了這個時候,那些以為楚弦只是盯著官員制度的官員才如夢方醒,恍然大悟,一開始的官員制度變革,只是一個誘餌,人家真正要動的,是整個行政權力的重新分配。

    不得不說,這一手太高明了,哪怕是首輔閣內,不少仙官都在思謀楚弦這一系列的手段,想不明白的,只感覺楚弦神秘莫測,想明白的,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京州一處幽靜之地,金甲上將軍秦元謀正在與玉將軍潤伯然下棋,兩人都是聖朝軍神一般的人物,平日裡自然是走的很近,下棋品茶也是常有的事情。

    「潤兄,最近清閒的很啊。」秦元謀笑著說了一句,潤伯然盯著棋盤沒抬頭,卻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自從分了內政院和軍政院,繁瑣的內政之事無需你我再操心,當然是要比以往清閒很多。」

    秦元謀呵呵一笑,下了一步棋,同時道:「會不會,覺得有點失落?畢竟以前的權勢,要比現在大很多啊,現在,內政之事咱們是不可能再插手了。」

    潤伯然點頭:「要說沒有,那是假的,心裡也多少有些不痛快,可這件事之後再思謀,便知道此事對聖朝有利,要行精簡官員的事情,上面不做表率,下面怎會服氣?這也是為何之前幾次變革都失敗的原因,上面不動,只動下面,誰都不會樂意。這次就挺好,至少你我能有時間下棋聊天,而且也有時間鑽研修為和武道了。」

    這話潤伯然說的很認真,看得出來,是說出了心中所想。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我心裡還是有些不高興,楚弦這小子這膽子也不知是什麼做的,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敢做,也幸虧大家沒有在這件事上做文章,否則,怕是要出大亂子。」秦元謀說了一句。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聽得出來,他並不是真的生氣,非但不生氣,而且還對楚弦很是推崇。

    「這件事,蕭禹首座那邊肯定也是認可的,否則不可能通過,眼下內政和軍政兩院初立,還需要看一段時間,若是在這段時間出了什麼亂子,楚弦那邊很可能會被人針對,或者是借題發揮,此外,他這段時間也太過嶄露鋒芒,雖說蕭禹首座那邊沒有說什麼,可萬一有了別的念頭,對楚弦那就是大大的不利了。」潤伯然說完,秦元謀就搖頭:「蕭禹首座不是這般小人,潤兄,你想多了。」

    這個時候,京州某地,突然傳來一股波動,秦元謀一愣,疑惑的看向一處,潤伯然也是一樣,隨後兩人齊齊露出驚駭之色,對視一眼。

    「這氣息是……」

    「不會吧,楊家的那位,居然還活著?我以為他早就……」

    潤伯然當下將棋子丟在棋盤上,起身飛起,秦元謀也是一樣,兩人一起趕往那邊,他們去的方向,赫然便是楊家。

    實際上此刻,不光是這兩位,京州之內,大司徒大司馬,包括上尊教主,甚至是蕭禹太師,也都被驚動了,然後一起趕了過去。

    而在楊家深處一個極為僻靜的院子外,楊真卿等楊家子弟已經是面帶驚訝和喜悅的跪了一地。

    顯然,是在恭迎某位大人物出來。

    這院子內,明顯是另有乾坤,同時也是楊家禁地,很多楊家的小輩甚至從出生到壽元耗盡,都沒有見過這院門打開過,也沒有人敢進去。

    他們只知道,這裡面的人據說是楊家一位先祖的居室。

    聖朝延續數千年,自然是有一些傳承下來的官員世家,只不過真正能延續數千年不倒的,幾乎沒有。

    聖朝的官員機制,在核心問題上,分的十分清楚,官員可以舉薦,但至親後裔卻是不准,也就是說官員之後,你想當官可以,但一開始不可借助家族之力。
V123210 發表於 2019-5-22 20:54
第七百九十五章 楊家泰斗楊泰升

    當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大部分時候,官員之後還是能互相照應上的,不過這個前提是必須得有足夠的能力。

    有能力的,可以借助家族之力,別人不會說什麼,但如果是無能之輩,這種可能性就不大了,必然是會被刷下來。

    聖朝沒有延續超過兩千年以上的家族,但千年級別的家族還是有的。

    楊家算是一個。

    當然,類似於諸葛家這種已經衰敗的,便不在其列了。

    楊家現在也算是還在聖朝最頂級全力核心之內,畢竟是有楊真卿頂著,只是楊真卿之下,似乎就沒有了後繼者。

    原本楊家新一代的希望是寄託在楊克身上,只可惜,楊克不爭氣,現在是不提也罷。

    不過在楊真卿之前,楊家是有幾位了不得的人物的。

    其中一位,便是楊真卿的父親,楊泰升。

    這位在聖朝也是一個傳奇人物,早年為仕途和修煉,在百歲之前根本沒有成家,也是因為這種專注,楊泰升在百歲年紀的時候,就已經是坐到首輔閣的二號人物,雖然不是首座,但權勢也是相差無幾。

    後來成家,有了好幾個兒子,其中最有能力的,自然就是後來的楊真卿。

    再說楊泰升,一百八十歲時便辭官不做,先是遊歷各地,而這個時候,楊真卿才剛剛踏入仕途,從頭做起。

    五十年後,楊真卿入首輔閣,成右太師,那個時候,楊泰升已經是兩百多歲的年級。

    在道仙這邊,壽元已過半,基本上,肯定會考慮接下來的路是如何走。

    楊泰升自然是決定突破修為,當年,他已是飛羽仙的修為,閉關參悟的是道元真人的境界,只是誰也沒想到,楊泰升這一次閉關,居然是用了一百年的時間。

    這一百年間,楊家的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敢打擾楊泰升,這也是這位楊家上任家主定下的規矩。這可是整整一百年的時間,楊家很多人,從出生到老死,有的人都沒見過這位楊泰升。

    甚至很多人都在暗地裡想著,是不是這位楊家上任家主已經死了。

    這不光是楊家人這麼想,外面的人也是一樣的想法,畢竟這閉關一次,一百年,也太久了。而且同樣的情況,也有一些家族都是用『閉關』之類的說詞來表示他們家族中某個卓越且地位超然的人物現在的處境,實際上,大部分用這種說詞的人,都已經隕落了,只不過一些家族不願意面對先祖隕落後家族衰敗的事實罷了。

    所以時隔一百年,再次感應到楊泰升的氣息,才會讓人如此的震驚和不敢置信,當然對於楊家來說,那絕對是好事。

    楊真卿如今在聖朝的地位和權勢雖然強,但說實話,還比不上楊泰升,就說在官場上,楊泰升的影響力,哪怕放到今天,也是要遠超於楊真卿的。

    楊家這尊人物能重新現世,對於楊家來說,當然是一個好事。

    便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楊家這封閉了一百多年的小院,終於是門開,走出一個人。

    這人容貌看上去並非特別蒼老,但卻是威勢極大,一身簡簡單單的衣衫,背著手,舉手投足,卻彷彿蘊含天地至理。一雙眼睛來回一掃,在場之人,無論修為高低,都是感覺如芒在背,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

    在場一些楊家的小輩甚至都沒見過這位楊家的先祖,只是聽說過,此刻見到,都是被這位先祖強大的氣場壓的透不過氣來。

    秦元謀和潤伯然到了,這兩人不是楊家人,而且修為比楊真卿那是只高不低,尤其是秦元謀,此刻居然是拱手一禮,開口道:「泰升先生,別來無恙!」

    旁邊潤伯然也是同樣拱手行禮。

    顯然這楊泰升的輩分,是在他們之上的,這件事也正常,畢竟楊泰升是官場前輩,光是其學生,目前在首輔閣內就有好幾個,現在的六部尚書,有一多半都是楊泰升的學生。此刻也是趕來拜見,除了禮部尚書、兵部尚書,就是禮部尚書和刑部尚書也都前來,尊稱楊泰升為老師。

    傻子都看得出來,雖然楊泰升目前不在官場擔任職務,但其影響力卻是超過一般的首輔閣官員,還有一點就是,楊家的實力,直接在楊泰升的加持之下上了一個台階。

    楊泰升時隔百年,離關而出,修為大漲,應該已是道元真人的境界。

    這算是目前聖朝除了呂岩太師之外的第二位道元真人。

    蕭禹太師的修為都不及這楊泰升。

    這件事可以說第一時間就成為了京州最為熱點的事情,楊家上下,喜氣洋洋,誰都知道,有楊泰升這樣的人物坐鎮,楊家可以迎來又一次的巔峰輝煌。

    尤其是楊家的小輩,更是激動無比,從今往後他們出去,都感覺底氣比以前更足。

    楊泰升出關,頭一件事就是找楊真卿和楊家目前的幾個當家的,詢問楊家目前的情況,瞭解朝局。

    畢竟,他是閉關百年,等於是百年不出世,對外界情況的認知還停留在百年之前。

    楊家之內,楊泰升喝著茶,詢問道:「現在首輔閣首座還是呂岩嗎?」

    在場的楊家人,都得恭恭敬敬的站著,在楊泰升面前,沒有他們坐的位子,就算是楊真卿也是一樣。

    「父親!」楊真卿此刻恭敬上前:「呂岩太師已讓出首座之位。」

    「哦?這麼說來,我兒真卿現在是首座?」楊泰升很是高興,顯然對於楊家來說,這首座之位也是從沒有做過的,就算是在楊家最輝煌的時候,也沒有謀求到首座的位子,所以說對於楊泰升這種人,首輔閣首座太師,已經是成了他的一個執念,很是在意。

    楊真卿這個時候面露慚愧和無奈,搖頭道:「兒子無能,並沒有上到首座之位?」

    楊泰升一聽立刻是面色一沉,露出不悅之色:「真卿啊,為父閉關時,你是剛剛上位首輔閣右太師,這上百年來,你居然是原地踏步,毫無存進?」

    楊真卿急忙低頭:「兒子無能。」

    「哼!」楊泰升冷哼一聲,他的確是很不滿意,要知道他當年閉關之前已經是給自己這個兒子鋪了路,按理說怎麼算,楊真卿都應該上位才對。

    不過想了想,這首輔閣首座的位子,有的時候還真不是那種算計和鋪路就能坐上去的,太多的因素可以影響,就連自己不也是嘗試了好幾次,當年是輸給了呂岩,這也是讓他心中頗為不滿,也算是他最大的遺憾。

    「那現在首輔閣首座是誰?」楊泰升問了一句,楊真卿急忙將蕭禹的名字道出。

    「蕭禹?」楊泰升愣了愣,隨後眉頭一皺:「這蕭禹只是一個後輩,我倒是聽說過,當年,好像只是在下面做刺史,還沒有踏入首輔閣,你居然輸給了這樣的一個人?」

    顯然楊泰升的不滿在提升。

    楊真卿無奈,只能是將這一百年來發生的事情慢慢道出,楊真卿講述的頗為詳細,當然,主要是關於朝政之事,其他的小事情,他是不會提的。

    楊泰升聽完,神色有些變化。

    「原來如此,那蕭禹居然是太宗的傳承人,也怪不得呂岩會偏心了,而且對方能一路提升上來,照你所說,也的確是一個人才,你輸給他,到也不冤。」楊泰升說完,那邊楊真卿知道,這一篇算是勉強揭過了。

    「楊家的情況呢?」楊泰升繼續問,楊真卿也是繼續講。

    這一次,楊泰升的不滿明顯更大。

    嘭一聲,他伸手拍在扶手上,冷聲罵道:「幸好我還沒死,我出關了,不然楊家非得敗在你們這些不肖子孫手裡。」

    對面楊真卿等人嚇的急忙跪下,而且面對楊泰升的痛斥,他們幾個是沒有一個敢頂嘴。

    發完脾氣,楊泰升擺擺手:「真卿啊,你是我最看重的楊家嫡子,這些年,你做的的確是差強人意,做的還不夠啊。當年你就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太過於注重嫡子,將所有的資源壓在一個兒子身上,可你要知道,一旦對方不爭氣,那賠上的就是整個楊家的氣運,這種時候任用家族子弟,那是不能太過計較,就算是庶出,甚至,不是你的兒子,但只要是楊家人,只要有能力,有衝勁,就要全力扶持,這件事,你做的很讓我失望。」

    楊真卿急忙認錯:「父親,真卿知錯了,好在父親您突破道元真人境界,從今往後,我楊家有您這一尊泰山坐鎮,何愁不會重返巔峰。」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而且馬匹拍的恰到好處。

    楊泰升點了點頭:「我剛才聽你將最近一百年來,朝局變化簡單講述了一遍,那我問問你,現在的官員當中,誰的衝勁最足,誰的官途最順?」

    這話問出來之後,那邊楊真卿等人幾乎連猶豫都沒有,腦中齊齊冒出一個人名,而且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道:「是楚弦。」

    「楚弦?」楊泰升對這個名字極為陌生。

    要知道楊泰升當年可以將很多人的名字都記下來,甚至包括一些州地、城地乃至縣地的官員名字,當然不是所有的,是在他看來有前途和能力的。

    但這些人裡,可沒有一個叫做楚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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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 楚弦的問題

    「這楚弦現在是什麼官職?」楊泰升又問,有些不以為然。

    楊真卿道:「首輔閣,尚書令。」

    「什麼?」楊泰升面露驚色,他很清楚尚書令是什麼級別的官職,就算是在首輔閣內也是第一梯隊的位子。

    「李淵明呢?我記得當時他最有可能上位尚書令的?」楊泰升問了一句,他這麼問也是有原因的,因為那李淵明乃是他很得意的門生,當時的情況,李淵明絕對可以上位尚書令的,如果是李淵明上位,那現在不應該換人,應該還是李淵明才對。

    提到這個,楊真卿嘆了口氣,將李淵明的情況還有楚弦的情況道出,當然,楊真卿講述的很是公正,沒有偏移,沒有說李淵明如何如何的吃虧,也沒有敵視楚弦。

    簡單來說,李淵明在成為尚書令後,就開始疏遠楊家,可能是看出楊家有了衰敗之勢,而且李淵明極為自大,這也是他被拉下馬來的主要原因。至於楚弦,楊真卿現在心情也很複雜,但他終究是還有一個大人物的胸懷,沒有多說當年和楚弦的恩怨,只是就事論事。

    等到楊真卿說完,楊泰升也是聽明白了。

    「年紀不過四十多歲,卻坐到首輔閣尚書令的位置,更是推動了過往數千年來都難以撼動的土地改革,光是從這一點上看,這個楚弦便是當世奇才。真卿啊,這樣的人,你為何不早拉攏過來,至少應該將族中的女子嫁給他,結成親家才對。」楊泰升說了一句,這是他的第一個想法,官場上,首先要做的就是拉攏和團結力量,楊泰升深諳此道。

    只是這個問題,楊真卿真沒法子說。

    總不能說,人家楚弦當年就是因為和您孫子爭奪女人,這才和楊家交惡,而且楊家因為楚弦,著實吃了不少虧。

    這話他不敢說,但楊真卿知道,父親他遲早得知道。

    當下他想了想,對著身邊幾個兄弟說了幾句,那幾個人點頭離開,屋子裡只剩下了楊真卿和楊泰升。

    楊泰升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說,所以是示意楊真卿可以說了。

    這一下,楊真卿將真實情況道出,主要就是當年楊家和楚弦之前的一些恩怨,楊泰升聽的極為仔細,等到楊真卿說完,他才道:「聽你這麼說,這個楚弦比我所想的,還要妖孽啊,最麻煩的是,眼下這情況,那個蕭禹已經是打算將楊家這些老牌家族排除在絕對核心權力之外了,簡單來說,將來他不做首座,楚弦這種年輕一代官員上位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楊真卿點頭,這個問題他也早就想過,不過說實話,楊真卿在這一點上,卻是有另外的打算。

    「父親,有件事您還不知道,我之所以現在和楚弦和好,主要原因是看出他將來不可能爭奪首座之位。」楊真卿這個時候說了一句。

    「此話何解?」楊泰升問了一句。

    楊真卿想了想道:「父親時隔百年重新出山,這件事在京州必然會引發震動,按照常理,父親也會宴請老友,到時候將那楚弦也請來,以父親的修為,一看便知。」

    楊泰升哈哈一笑:「真卿啊,你居然也學會賣關子了,好,能這麼做事,說明你的確是成長了,也足以支撐起楊家。至於你說的那個楚弦,我倒是真的想見見。」

    楊家因為楊泰升出關,擺了宴席,宴請京州的高官和各地的老友,可以說,這是一個盛況空前的大事。

    畢竟楊泰升的地位和資歷太高,和呂岩太師是同一個時期的人物,所擁有的人脈和對官場的影響那是相當巨大的。

    所以這宴席,幾乎是請了目前聖朝最頂級的官員,就連蕭禹太師都親自表示會前往,因為楊泰升對他來說,也是官場的老前輩。

    蕭禹太師都要來,其他人能不來嗎?

    而且除了官場上的人物,各地的仙道高手,道仙真人,也是會來,他們很多和楊泰升都是老友,百年未見,來探望老友也是正常。

    所以說,這楊家此番的宴席,絕對是最近幾年裡,京州最大的事件。

    自然,楚弦這個尚書令,也得到了楊家的請柬。

    楚弦這個時候正在思索這件事可能帶來的影響,楊泰升是什麼人,他自然知道,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這個傳奇一般的人物,但聖朝之內,關於楊泰升的事情和傳說卻是不少。

    楊泰升當年在聖朝的權勢滔天,和呂岩太師這種相對低調的性格不同,楊泰升做事就非常高調。

    就說官場,楊泰升的影響力就要超過當年的呂岩太師,就說在官場的手段,楊泰升的確是少有人及,就說官場之內,很多高官都是他的門生子弟,那種影響力是非常可怕的。若是楊泰升死了,不出來,那這種影響力很難被楊家的其他人繼承,就像是楊真卿,雖然官位高,還是首輔閣的二號人物,但卻很少有人會真的賣他面子。

    但楊泰升就不一樣了。

    對於官場的影響力,一百個楊真卿都比不上一個楊泰升。

    所以說,這個時候,楊家的這位定海神針出現,楚弦實在是看不出來,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於楊家,對於楊真卿來說,應該是好事。

    雖說自己和楊泰升素未謀面,對方閉關的時候,那是在一百年前,自己的娘親都沒出生,所以說對於楊泰升來說,自己就是一個孫子輩的小輩,至於為何邀請自己赴宴,肯定不是因為有交情,而是因為自己現在是尚書令。

    不見首輔閣內的仙官,都受到請柬了麼。

    所以這件事並不奇怪,楚弦現在只是在考慮,這位據說以強硬和霸道著稱的楊泰升,若是知道對方的孫子楊克就是自己給搞殘的,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楚弦不是用這種狹隘的思想去想別人的人,可防人之心不可無,楊泰升出來,對楊家人是好事,對自己就不一定了。

    但楚弦也不會怕對方,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是不是鴻門宴,都得去一趟。

    首輔閣的改制,是楚弦的一記妙招,乃是從上而下,一環一環的影響,這麼一來,整個官員制度的改革就會容易很多。

    而且這種將權力集中到上層,削弱朝會的權力,也能極大的提升效率,簡單來說,以前的朝會,說不定禮部那邊的一個司郎中都有可能開口介入到軍政當中,這是朝會官員的權力,你不能說他,但實際上,一個門外漢,如何能引導正確的方向?

    所以說,這種改制,絕對是有益處的,雖說不能說沒有弱點和缺陷,但絕對要比之前的朝會制度要先進很多。

    當然,首輔閣改制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楚弦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就現在,楚弦比之前還要忙碌很多。

    還在他這個尚書令是允許有內務府處置事務的,裡面有白子衿和另外幾個年輕官員幫忙,如此一來,才算是能將尚書令職務上的諸多事務處理清楚。

    當然白子衿現在依舊是借用白楚晨的身份,在政務上,她的能力是讓楚弦刮目相看,楚弦就不止一次的想,若是繼續讓她用白楚晨的身份在官場上打拚,怕是能在十年之內摸到首輔閣的門檻。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白子衿的身份雖然被自己用術法加持過,大部分人都看不出來,但首輔閣內少數幾位高手還是能看出來的,知道她是女子,所以說她也只能是在尚書令內務府來幫自己,僅此而已。

    對於眼下的情況,楚弦已經很是滿意了,之前白子衿不知去向,這算是他一個心病,眼下她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楚弦的心就踏實了很多。

    說實話,其他的事情,楚弦已經沒有那麼多的奢求的,就例如他體內那幾個咒靈,壓制著自己的修為,無法突破飛羽仙,無論楚弦如何想法子,就算是上尊教主這樣的高手來思謀,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相對來說,楚弦知道自己已經是相當幸運的了,因為換做旁人,中了這幾種咒靈,墳頭草都已經五尺高了。

    這話不只是一個人和楚弦說過,金甲上將軍秦元謀,蕭禹太師,也都說過,而且楚弦在幾年之前,還專門為瞭解決體內的咒靈去了一趟天州書院,找歐陽先生請教。

    結果歐陽先生見了楚弦,也是連連搖頭,說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巫道的誕生還要在仙道之前,天州書院也不過和聖朝一樣,五千年的歷史,可巫道咒靈這種玩意,存世數萬年都不止,所以找不出法子解決也是正常。

    該做的嘗試都做過了,可以說現在楚弦能維持這種平衡,已經是燒高香了,當然不會再有別的奢求。

    可以說,楚弦現在距離他最終的目標,成為一品大仙官也只差了一步。

    但對於楚弦來說,他已經是有所明悟,與其說這個目標重要,倒不如說,現在他所擁有的這一切,才是最珍貴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9-5-22 20:56
第七百九十七章 楊家宴席

    還有一件事,紀紋已經有了身孕,楚弦雖然已經四十多歲,可還沒有任何子嗣,如今馬上要初為人父,那種心情和感覺,卻還是頭一次,有的時候摸著紀紋的肚子,楚弦這位聖朝尚書令,都會緊張到手掌顫抖。

    或許就是因為這種成長,讓楚弦的處事手段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要知道換做以前,對於那些貪贓枉法觸犯刑律的官員,楚弦可不會輕易放過,但是這一次,為了權衡各方利益,也為了穩定政局,楚弦並沒有再拿戚成祥他們查出來的東西再做文章。

    這就是提升。

    政術的最高境界不是制霸無敵,而是權衡利益。

    ……

    京州,楊家。

    楊家這一次的宴席空前盛大,楊泰升既已是道元真人,要開闢一個穩固的小乾坤界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無論來客有多少,楊家都能放下。

    而這一次來的賓客,的確是相當多。

    光是各地的仙道修士,散仙高手,就有很多。據說楊泰升早年還在外收了一些徒弟,術修方面也是開枝散葉,在道門當中影響力頗大。

    至於各地官員,京州權貴,也是悉數到場。

    當然,人多了,所在的位置也是分的很詳細,像是首輔閣級仙官,自然在楊家這裡也是最尊貴的客人。

    讓楚弦頗為意外的是,站在門前迎接眾多仙官的,並不是楊真卿一個人,楊泰升居然也在。

    顯然,楊泰升雖然地位和輩分極高,但也不是那種自持身份就如何如何的人,如此一來,反倒是能獲得眾人尊敬。

    自大和自謙只差一個字,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楚弦帶著禮物,上前拜會這位楊泰升,而對方也是笑呵呵的迎過來:「早聽聞楚大人乃是當世驚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年紀輕輕就已經官及尚書令,後生可畏啊。」

    見面就誇獎,楚弦也是忙道:「泰升先生聲名赫赫,晚輩楚弦有幸得見前輩風範,這才是三生有幸。」

    互相吹捧,楚弦也會。

    雖說這種誇獎和吹捧未必是真心實意,但總不能見面怒目相視吧,撐場面的話,那是不能少的。

    將楚弦迎進去之後,楊泰升看了一眼身邊的楊真卿,開口道:「真卿啊,想不到這楚弦命這麼硬,中了巫族的巫咒,體內寄生咒靈,居然都沒死,不過我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暫時勉強穩住局面,可同樣,以毒攻毒只是權宜之計,短時間沒有問題,時間長了,遲早要受到反噬,而且這種積累越長,反噬的力量就越大,他體內的咒靈就是一個隱患,什麼時候發作,只看他運氣了,而且因為咒靈的緣故,他修為再不可能提升,所以說,你說的對,他現在這種情況,做尚書令已經是頂天了,絕對不可能再更上一步,他就是有那種執政能力,聖朝也不可能讓一個隨時會隕落的人來擔任首座之位。」

    說實話,這件事若是楊真卿直接說出來,楊泰升也未必會相信,畢竟巫族的這種咒靈,那是極為少見的東西,不是親眼見,的確很難相信。只有親眼見了,才會知道為何楊真卿現在會和楚弦關係處的這麼好。

    因為楊真卿再往上,就是要爭首座之位,這一點,楚弦目前已經是不具備能力,做尚書令就已經是到頭了,所以說不定將來楊真卿還需要楚弦這個尚書令的支持,當然不能將關係搞的太僵。

    「真卿啊,這一點你作對了,切不可因為一些小恩怨就做出短見之事,這個楚弦能頂著那麼多壓力衝上來,就這一點便說明此人的能力極為出眾,而且修為也不差,只可惜,時運不濟,既然無法在將來對你形成威脅,你便可以多多與其拉近關係。」楊泰升這邊在教導楊真卿為官之道。

    楊真卿當然是虛心學習。

    「哦對了,之前我見楊家嫡女當中,有一女子年歲和相貌出眾,她好像是老三的小女兒吧?」楊泰升這個時候突然問了一句。

    楊真卿愣了愣,想了一下點頭道:「父親說的是三弟的小女兒楊婉清。」

    「哦,對了,是叫楊婉清。」楊泰升重複了一句,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這個楚弦,若不是被咒靈附體,就以目前來看,他的成就不可限量,那土地改革和官員改制,這兩件事無論哪一件,都不是一般人能做成的,他能做成,而且還是用了這種巧妙的法子,這就說明此人能力和手段極高,那他就值得拉攏,真卿啊,為父這一次就再幫你鋪一條路,接下來只需要全力提升修為,最好是能在蕭禹之前突破到道元真人的境界,如此說不定還有機會。」

    楊真卿心頭一跳,他隱約猜出父親楊泰升的打算,只是想了想,知道父親不可能害自己,更何況,父親從政的時間和手段,遠不是自己能比的,既然如此,那就聽從父親安排便可。

    宴席開始了。

    這種場合,一般都是主家忙碌,相對來說,來的賓客就要輕鬆很多。就像是楚弦,現在就很輕鬆,與旁邊的同僚攀談,時而說說朝局之事,時而點評一下杯中佳釀,倒也是頗為寫意。

    這個時候楊泰升來了。

    蕭禹太師起身笑道:「此番叨擾泰升先生,我等很是過意不起啊。」

    楊泰升哈哈一笑:「首座大人言重了,我不過是一個糟老頭子罷了,諸位能來楊家做客,我楊家是蓬蓽生輝啊。而且今日還來了不少老朋友,時隔百年,還能同聚一堂舉杯共飲,更是人生一大快事。」

    在場之人,上尊教主、金甲上將軍秦元謀等人也都是起身說話,這一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一番寒暄,楊泰升突然是說起土地改革和首輔閣改制的事情。

    當下在場之人都是心中一愣。

    顯然,都摸不清楚這楊泰升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雖說楊泰升的資歷極高,地位也高,但說實話,畢竟已經不在官場。

    聖朝的規矩是,不在官場,不言政事。

    就像是呂岩太師,淡出首輔閣後,就不在露面,專心閉關潛修,畢竟該放手的時候,肯定是要放手。

    更何況,楊泰升離開官場都有一百年了,現在突然說起政令的事情,的確是讓人搞不清楚狀況。

    所以一下子,沒人接話。

    楊泰升這個時候哈哈一笑:「諸位怕是誤會什麼了,我只是覺得,這兩件事做的好,做的漂亮,當年我在位子的時候,就想過做這兩件事,可惜當時的情況不允許啊,沒想到一百年後的今天,有人能做成這兩件大事,所以我也只是有感而發,覺得聖朝後繼有人,實乃天大的幸事。」

    這話一出,眾人神色緩和,顯然,這樣的話楊泰升提及這兩件事也是正常。

    不過大家也覺得,楊泰升不會無緣無故提及這件事,所以都好奇看著楊泰升接下來做什麼。

    果然,楊泰升繼續道:「聽聞這兩件事都是楚大人一力推行,就衝著這個,老夫也得謝謝這位楚大人。」

    眾人目光看向楚弦,楚弦能怎麼地,只能是起身,連道不敢,心裡卻是暗道泰升先生,你要說什麼就直接說好了,鋪墊這麼多,還在眾人面前如此誇獎,讓人心裡沒底啊。

    楊泰升這個時候看鋪墊的差不多了,直接是道:「我有一孫女,對楚大人甚是愛慕,只是因為楚大人已經成親,有了妻室,所以為此是鬱鬱寡歡,可在我看來,這都不是什麼事,美女愛英雄,那是天經地義,更何況,我天唐聖朝的男兒,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如此,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何妨?我那孫女害羞,不好自己說,所以我老頭子今天當面開口,諸位大人和仙人也都可做個見證,我打算將我孫女楊婉清許配給楚大人做妾,我楊家不在乎什麼名分,只希望楚大人也不要嫌棄我這孫女……」

    眾人一聽這話,都是目瞪口呆,同時心中暗驚。

    若是不明白的人,見到這一幕肯定會覺得這楊泰升簡直是為老不尊,居然是在這種場合提出這種事情。

    難道說,楊家的女子就這麼恨嫁嗎?

    可事情絕對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楊泰升怎麼可能那般膚淺,他在這種場合提出這種看似荒唐的事情,實際上是極有深意。

    要知道在場之人都是誰?

    那都是當朝首輔閣的仙官,從首座蕭禹,到普通的侍郎,都在列,可以說是聖朝權力核心的人物齊聚一堂,在這種場合下提出來這種事情,對於當事人來說,那是極難回絕的。

    而且楊泰升看似是在徵求同意,實際上,壓根兒就是在逼婚。

    這種事情以前都只是發生在男逼女的情況,可現在反過來了,女逼男,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下,拒絕的話,等於是要徹底和楊家撕破臉。

    所以說,楊泰升這老頭實際上是在倚老賣老,至於其目的,現在還不好說,不過看樣子,應該只是想要將楊家和楚弦綁在一起。
V123210 發表於 2019-5-22 20:56
第七百九十八章 楚楊聯姻?

    自古聯姻,尤其是上層聯姻,基本上就是為了籠絡關係的,這說明,就連楊家也是極為看好楚弦。

    畢竟現在的楚弦,已是官居高位,別說楊家,京州所有那些大家族,誰不想與楚弦聯姻,別看楚弦已經成親,而且不光是有正妻,還有兩個妾室,可在京州做高官的,家裡誰沒有七八個妾室,很多家族,都只能依靠和親聯姻的法子,維持家族的榮耀。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連楊家居然也在做這種事,而且還是楊泰升親口提出來的。

    震驚之後,眾人都是無奈,顯然,不說楊家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掉價或者強人所難,人家既然已經做出來了,就不怕人說,重點是,楊泰升能豁的出去,楚弦能豁的出去嗎?楚弦現在的情況是有些騎虎難下了。

    接受?

    似乎有些被逼上梁山的感覺。

    不接受?

    那等於是當眾不給楊泰升面子,楊泰升聰明就聰明在這一點,他輩分高,真的要用這種手段來逼人,楊泰升不怕別人說三道四,楚弦卻不一樣,他畢竟是首輔閣尚書令,這件事鬧大,無論什麼結果,對他都沒有好處。

    似乎順坡下驢,點頭答應,然後成就一樁美事,兩家聯姻,得到楊家強大的資源不說,而且還能娶一個貌美女子,一舉兩得,這才是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

    作為當事人,楚弦這個時候還真沒有其他人所想的那般壓力山大,相反,楊泰升想的是什麼,楚弦多少能看出來一些。

    這件事對楊家來說顯然好處要更大,而對自己,就不一定了。

    娶楊家的女子這種事,楚弦還做不出來,此刻楚弦身邊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跟隨楚弦經歷過諸多生死?那都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若是這麼容易娶回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尤其還是楊家的人,那無論對李紫菀還是對紀紋和洛妃,都是不公平的。

    所以無論那位楊婉清如何的貌美如仙,楚弦都不會同意。

    拒絕肯定是要拒絕的,楊真卿想要借用楊家女子將自己與楊家利益捆綁在一切,光是這個,楚弦就不會同意。但如果就這麼當面拒絕,不光是會將場面搞的很僵很不好看,也會得罪這個楊泰升。

    雖說是對方先不懷好意,可有的時候做事情,不可能事事都隨心所欲。

    這種事或許能難得住別人,但絕對難不住楚弦。

    就見他微微一笑:「承蒙泰升先生瞧得上我楚弦,早聽聞楊家有女,名為婉清,正所謂有美一人,婉如清揚,乃是京州有名的美人,更是二八年紀,出水芙蓉之齡,倒是我楚弦已四十有三,得楊家掌上明珠,那是佔了便宜。當然,男女婚嫁,倒也不必太過在意這年紀,重點還是兩情相悅,長輩應許,實不相瞞,楚弦就算是要納妾,也得先稟明家母,待家母點頭才行,這一點還請泰升先生體諒,雖說我楚弦願意,可這個環節卻不可缺失,不然,是為不孝啊!」

    楚弦說的極為認真,而且不得不說,這個理由找的好,自古聖朝最重的就是忠孝二字,父母之命,那是必須要聽的,而且娶妻納妾,這都是家中大事,先行稟明長輩雙親,也是應該的事情。

    周圍的仙官都是暗中鬆了口氣,暗道幸虧楚弦反應快,先找了這麼一個理由能拖著,不然在這種場合被楊泰升逼著表態,無論答應不答應都是一個麻煩。

    能有一個理由先將事情拖住,那自然是要好很多。

    那邊楊泰升居然是並不驚訝,似乎楚弦的這個藉口,他早就想過,而且知道楚弦會用這個藉口來搪塞。

    「哈哈,楚大人當真是孝順,這才對,娶妻納妾,就應該稟明長輩,我楊泰升歷來是想到就做,不會拖拉,今天這日子就不錯,我便讓我兒真卿,帶著孫女婉清直接去找尊母說說,相信尊母知道,會直接應允,成全這一樁親事。」

    楊泰升說完,眾人剛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實際上,誰都能聽得出來,楚弦是要將事情暫時拖住,沒想到這楊泰升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是如此『猴急』。

    不過人家輩分最大,更是不在乎所謂的『臉面』,就是要當天將事情『敲定』,你能拿他如何?

    楚弦並不驚奇,對方能想到這一點,那現在的情況,楚弦也有所預料。

    說實話,這一招並不稀奇,只是一般很少人會這麼較真,會真的拉下臉皮這麼做罷了。不過楚弦也不怕,實際上就在剛才,楚弦已經是給那邊的戶部左侍郎徐洪打了顏色,徐洪的官職在首輔閣不高,所以位置也偏遠,此刻注意力都在這邊,所以就算是徐洪偷偷溜出去也沒人會在意。

    楚弦知道徐洪聰明絕頂,明白自己的意思,是叫他去想法子通知家裡,一會兒無論誰去說聯姻的事情,都一概拒絕。

    楚弦這邊不好回絕,但只要母親不同意,那就可以回絕這件事,而且還不會將事情鬧僵。

    這件事,楚弦已經是打算清楚了。

    此刻他笑呵呵的看著楊泰升,心中暗道老小子,今天你就算是豁出去,事情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同樣,楊真卿此刻也是看著楚弦,心中同樣是冷笑,估摸也在腹誹。

    雖說楚弦的年紀差了這楊泰升數百歲,可兩人有的時候,還真的很像,都是那種腹黑如墨,算計極深的人物。

    那邊楊真卿聽從楊泰升的意思,帶人前去楚家說合這件親事,而這邊宴席繼續。那楊泰升似乎是真的『看重』楚弦,一直在詢問楚弦一些政術之事,而在土地制度和官員制度上,居然也是提出了不少好的建議。

    楚弦聽的很仔細,他也是識貨之人,能聽得出來,這楊泰升的確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至少從對方嘴裡說出的這些話,就讓楚弦有一種茅舍頓開,撥雲見日的感覺。

    拋開別的不說,至少楊泰升的確是能與呂岩太師相提並論的人物。

    當然,宴席上那是賓主皆歡,表面上一個個都是很高興,實際上,楚弦和楊泰升都是各有心思,至少楚弦是在等消息。

    剛才徐洪溜回來給自己打了一個事情辦妥的收拾,楚弦實際上就應該放心了,這說明徐洪已經是將自己的意思傳遞會去,如此一來,楊真卿帶人去說合親事,那必然是不可能成功,到時候,楊泰升再說什麼都沒用。

    反正,這門聯姻,肯定是要無疾而終,斷然不可能成功的。

    就在楚弦一邊品酒,一邊等著消息的時候,那邊楊真卿回來了。

    當下眾人的目光都移了過去。

    說實話,這件事對於首輔閣眾多官員來說,那都是極為重要的事情,雖然知道這次楊家的打算和楚弦的應對之策,知道這門親事幾乎不可能說成,但還是想要親耳聽到這個結果。

    他們很清楚,若是楚弦和楊家真的聯姻,怕是立刻就會成為朝中最為強大的勢力聯盟,畢竟一位是首輔閣二號人物,右太師,另外一個,是風頭最盛,目前無人能及的尚書令。

    可就以他們的瞭解,這個聯盟的可能性,不存在。

    無論是誰,都是這麼認為的。

    「真卿啊,你回來了,怎麼樣,楚家尊母對於這門親事是什麼意思?」楊泰升笑呵呵的問道。

    楚弦也是看了過去,等待那個他認為的回答。

    楊真卿表情說實話,有些古怪,此刻他道:「這次去,見到楚家尊母,楚家尊母的意思,是同意了這門親事。」

    現場安靜的可怕。

    楚弦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不光是他,在場之人,絕大部分人都是心頭狂跳,他們甚至第一時間感覺,這是楚弦和楊家早就竄通好的,可看楚弦的樣子,似乎又不是。

    楚弦明顯是一臉的不敢置信,那邊蕭禹太師略微思索一下,便是若有所思,也沒有言語,秦元謀和上尊教主都是面色古怪,其他的官員,更是低頭不語,尤其是徐洪,他現在是一頭冷汗。

    這件事他明明已經是去通知了楚家的人,為什麼還會是這個結果?

    自己辦事那是沒問題的,歷來都是講究穩妥,可今天這件事似乎辦砸了,尤其是現在還沒法子和楚大人解釋。

    楊泰升此刻是哈哈一笑,開口打破了沉默:「楚家尊母當真是明事理之人,這就對了,兩家聯姻,喜上加喜,接下來就可以定日子了,說不定過個一年兩年,我便能抱上重孫子了。」

    這話說的,明顯是場面話。

    就以楊泰升這歲數,別說重孫子,就是重重重重重孫子都能報上,如此說,只是說明他很看重這一樁婚事。

    而且楊泰升這人很明白如何將事情落定,當下是看向蕭禹太師到:「首座大人,這等喜事,你得做這個證婚人啊,到時候可是一定要來喝幾杯喜酒啊。」

    蕭禹微微一笑,點頭道:「楊家乃聖朝中流砥柱,楚弦也是難得的人才,如此聯姻,也是一段佳話,既然兩家長輩都已經應允,好,這個證婚人,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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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