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真的長生不老 作者:初戀璀璨如夏花 (連載中)

 
mk2258 2018-5-11 00:44: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4 298307
mk2258 發表於 2018-10-7 08:44
第20章愚蠢的小孩和九龍拉棺(5000字大章節)





    郡沙公辦小學報名早已經啟動,本來家長們只需要按照要求準備好材料去報名就可以了,但是很多小學門口卻依然出現過徹夜排隊的情景。

    可憐天下父母心。

    只是年代變了,很多事情的處理和應對也要變,老一輩的人心和觀念卻跟不上時代。

    例如現在郡沙的小學報名採用的是網絡預報名和現場報名確認,教育部門多次強調和確定會讓學區內的適齡兒童入學,排班也是電腦隨機生成,一些家長卻依然認為我通宵徹夜排隊,那你一定要給我排最好的優先,否則就會準備一家子人來鬧。

    更有一些目的不純的人散佈名額上限,一年級飽和,樓盤開發商簽約等等信息,造成報名家長的情緒緊張。

    周書玲已經在網上報名了,小學一年級新生報名分為“有戶有房,有戶無房,有房無戶,無房無戶”等類型,週咚咚的戶口一直在這裡,現在也買了房子,過戶手續都完成了,報名還是很順利的,但是周書玲還是覺得不穩,就去了一個口碑不錯十分火爆的私立小學報名試試。

    私立小學招生當然不保證誰都能入學,小學生入學考試是必須的,毫無意外周咚咚小朋友在入學考試就興高采烈地被淘汰了。

    “你真是閒的。”劉長安提著菜,聽周書玲絮絮叨叨說讀個小學這麼難之類的抱怨。

    “我可以長大了再去讀一年級啊!”週咚咚背著空蕩蕩的書包興高采烈。

    “你怎麼不長大了再回我肚子裡去?我要重新生一個出來。”周書玲很討厭那個小學負責招生考試的老師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當時自然是驕傲而不屑的,但是回家以後肯定要揍週咚咚。

    “你又沒有老公了,怎么生呀?”週咚咚好奇而略微有些安心地問道,“重新生出來一個我,那我還會這麼厲害嗎?”

    “你哪裡厲害了?”劉長安完全看不出來,“一頓吃三碗就是你最厲害的本事了吧?”

    “是呀!”

    “那一頭豬一頓可以吃一洗澡盆那麼多,豬比你厲害多了。”

    “真的嗎!”週咚咚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周書玲嘆了一口氣,“今天別的小朋友才藝表演,唱歌,跳舞,相聲,繪畫,口琴等等什麼都有……我讓她也去表演跳舞,她站上舞台就忘了,從兜里掏出兩顆棗子,跟老師說她要表演同時吃兩粒大棗。”

    “等了那麼久,我餓了嘛……”週咚咚伸手掏了掏兩邊的小兜,棗子都吃完了,餓的時候腦袋就只能想到和吃有關的事情,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這樣不行。”劉長安對周書玲搖了搖頭,“同時吃兩粒大棗很危險,週咚咚,你下次要表演同時吃兩個小籠包。”

    “我好喜歡這樣的表演啊!”

    周書玲氣的捶了劉長安週咚咚一人一下。

    回到家裡,周書玲讓劉長安別開火了,接過了劉長安買的菜,準備去廚房。

    周書玲當然不會真的只能做小龍蝦,她只是喜歡吃小龍蝦,所以夜宵做的基本都是小龍蝦而已。

    吃飯的時候,週咚咚搬了一個臉盆來盛飯,想要證明自己,被周書玲罵了一頓,只好吃三碗就算了,並且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厲害了。

    劉長安看到客廳裡有打包的箱子,周書玲說是冬天的衣服,先打包好了。

    劉長安收了五十塊錢,然後先幫忙把周書玲和周咚咚冬天的衣服搬到了樓上,看了下黃曆,明天日子就不錯,約好明天搬家過火。

    周書玲很想說家裡每個男人不行,辛虧遇著劉長安,但是看了看劉長安已經不是最初認識的青澀少年模樣,這話就說不出口了,畢竟都是成年人了,這麼說就難免有些曖昧的意思,大家相處的好,還是要注意別尷尬了,免得他避諱些什麼。

    “長安哥哥,那我們搬到樓上了,你就搬到這裡來住了啊?”週咚咚十分期待地問道。

    劉長安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我以後在房間裡蹦,你聽到了就來找我玩啊!”

    “我上來就把你打一頓。”

    “我躲到床底下。”

    “那你會被你媽媽打一頓。 ”

    “為什麼都要打我啊!”

    “是啊,好可憐。”

    週咚咚想了想,抽了抽鼻子,哼哼了兩聲算是覺得自己可憐的哭了出來,不過週咚咚也不是真的害怕,因為長安哥哥只會說說而已,除了拍拍屁屁,從來不會真的像媽媽那樣打的周咚咚嗷嗷亂叫。

    周書玲榨了三杯果汁,週咚咚馬上捧著果汁坐在小板凳上安安靜靜地喝了起來。

    “你給我兩百塊錢,我請人吃飯,幫你把周咚咚讀書的事情搞定。”劉長安看著周咚咚那聚精會神喝果汁的樣子,搖了搖頭。

    “好啊!”周書玲十分驚喜,儘管一直認為能夠在小學學位這種事情上動手腳的都是極其厲害的人物,劉長安一個高中生能用兩百塊錢就搞定?一般人聽著肯定會覺得匪夷所思,要是真的,願意出兩萬,二十萬的都大有人在,可是一個高中生,兩百塊,除了周書玲,也沒人會信了。

    周書玲馬上發了一個紅包給劉長安,端端正正地坐著,雙手放在膝蓋上期待地看著劉長安領紅包。

    劉長安給秦雅南打了個電話。

    電話好一會才接通。

    “表姐。”劉長安態度很端正,畢竟是請人幫忙辦事,“週咚咚要上小學了,麻煩你能給找到一個我們小區附近最好的學校嗎,關鍵是要給老師打招呼,希望是一個溫和有耐性,不會惡劣對待成績不好的學生的那種班主任。”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劉長安正疑惑間,才聽到回音,“好。”

    聲音比較低,聽不清是否帶著什麼情緒,但是顯然和平常的秦雅南有些不一樣。

    “你很喜歡週咚咚?”秦雅南依然用很低的聲音問道。

    “我覺得愚蠢的小孩需要更多的關愛,才是社會公平的意義所在,她還可以好好教育一下,不能這麼早就放棄。”

    “我機智……”週咚咚把果汁喝完了,聽到“愚蠢的小孩”幾個字,下意識的就反駁,但是馬上被周書玲摀住了嘴,阻止她去打擾劉長安打電話,周書玲正緊張地期待著能成事。

    “好吧,你把她的姓名和戶口本上的身份證號碼發我一下。”

    劉長安示意周書玲,周書玲連忙從沙發上的包裡把戶口本拿了出來,劉長安把號碼念給了秦雅南聽。

    “可以了,等我的好消息吧。”秦雅南準備掛電話了。

    “我請你吃飯,我下廚。”

    “好。”

    劉長安掛斷電話,情緒略微受到一點影響,人總是最容易受到習慣的影響,習慣了秦雅南和自己說話時的語氣和情緒,現在她的改變竟然讓劉長安會受到影響……看來自己還是有些恍惚地容易把秦雅南和葉巳瑾的感覺融在一起,否則一般人的態度,劉長安根本不會留意到。

    怎麼回事呢?劉長安放下手機,喝起了果汁。

    “這就成了啊?”周書玲抱起了周咚咚,真費勁。

    “沒問題的,她認識教育部門的人。找了個就近的小學,方便她上下課。”

    週咚咚張了張嘴,愣愣地看著劉長安,“我要被關到小學裡去了啊!”

    劉長安繼續點頭。

    怎麼能這樣呢?明明報名都失敗了,明明媽媽都說要把她塞回肚子裡去了,明明想著要等長大了才讀小學,都已經開始期待在梧桐樹下,小板凳上坐著餵泥鰍長大的美好孩生,怎麼突然就變了呢?

    孩生如此艱難。

    劉長安喝完果汁就下樓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打算明天給周書玲搬家以後,自己看情況搬到樓上去。

    他的東西主要是幾套衣服,一些日用器械工具,鍋鏟廚具等等,剩下的就是日積月累留下的書了。

    收拾完這些以後,已經到了半夜,劉長安走出房間,左右看了看,感覺無論是卡恩斯坦夫人還是三太太,似乎都消停了一段時間。

    至少小區裡感覺沒有安排什麼盯梢了,看來一定是自己在電線桿子上寫的字起了作用。

    也許是別的原因,可是劉長安並不是十分關心。

    他照常去車廂裡看了看,這具棺材目前看來氣息端正平和,不像最初那麼充滿著鬼故事的感覺,不給小母雞,它也安然無事,給了小母雞,它也照樣吃,很好養的樣子,倒也有幾分后宮之主的矜持了。

    “澹澹,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確定了這具棺材的神奇。”劉長安輕聲驚嘆,“你聽說過九龍拉棺的故事嗎?”

    上官澹澹自然是沒有聽說過的。

    “生命是世間最偉大的奇蹟,浩瀚的宇宙,無垠的星空,許多人推測,地球可能是唯一的生命源地……話說,二零一零年六月十一日,在國際空間站外,冰冷與黑暗並存的宇宙中,九條龐然大物一動不動,彷彿亙古就已橫在那裡,讓人感覺到無盡的蒼涼與久遠,那竟然是九具龍屍!”

    “與神話傳說中的龍一般無二。 ”

    “每具龍屍長達百米,在尾端皆綁縛著碗口粗的黑色鐵索,連向九具龍屍身後那片黑暗的宇宙空間,在那裡靜靜的懸著一口長達二十米的青銅棺槨。”

    劉長安講到這里頓了一頓,“當然,我知道你這具棺材並沒有九條龍來拉,儘管以你的地位,以我們傳統文化中天子斬龍的故事來看,有九條龍給你拉棺也不能說地位不匹配,可關鍵是以我的閱歷來看,十分遺憾的是,我們這個地球上,並沒有神話傳說中的龍的存在。”

    劉長安輕輕地撫 著棺材上的彩繪,上邊的龍紋線條簡潔而造型誇張,頗有幾分氣勢。

    “好,我們繼續講九龍拉棺的故事……青銅巨棺古樸無華,上面有一些模糊的古老圖案,充滿了歲月的滄桑感,也不知道在宇宙中漂浮了多少年……”

    劉長安把這部小說的第一章講完就停了下來,“好了,接下來我們講政治學,對於你來說,政治學是必學科目,卡爾馬克思說過,哲學家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問題在於改變世界……所以這就是馬克思是最頂尖的哲學家,而其他哲學家大抵要低一檔次的緣故……”

    “你講九龍拉棺的故事……”

    上官澹澹的聲音時隔一月終於再次在車廂裡響了起來。

    “那你先告訴我這具棺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別糊弄我是什麼封魂葬魂之類的儀式,也許有些關係,但是絕對不是它能夠汲取血氣生機,甚至讓其他人血肉不腐,重塑生命的原因。”劉長安沒有想到自己靈機一動竟然真的勾起了上官澹澹的好奇心和聽故事的**。

    小女孩都喜歡聽故事。

    上官澹澹對棺材的了解肯定比劉長安多一點,但是應該也不可能了解全部,自己用一個九龍拉棺的故事,自然會勾起她的聯想。

    “這是我的寶貝。”

    “你的寶貝?一具棺材,成了你的寶貝?是那種我喊你一聲,你敢答應嗎的寶貝?對了,沒有和你講過西遊記。這具棺材是神仙用的那種寶貝?”

    上官澹澹沒有再說話了,劉長安也不意外,只是有些遺憾。

    那麼當然不會再和她講九龍拉棺的故事,劉長安繼續講起了政治學:“如果人人都能心想事成,那麼也許這世界上就沒有所謂的政治了,人們對政治有著太多不同的理解,然而無論你偏愛哪一種理解,你都必須承認,政治的誕生是在人們與他人角逐,競爭,拖鞋,甚至戰鬥的過程中,提出一些話語,來向人們說明為什麼自己的選擇和做法是正當的,而別人是不正當的,政治可以是一套關於個體利益或集體利益的說辭……”

    政治學上的東西自然沒有九龍拉棺的故事那麼有趣,上官澹澹沒有再出聲打斷他,更沒有在他停下來的時候要求他繼續講下去。

    劉長安自己倒是受到了一些啟發,這具棺材自然不是九龍拉棺的那具棺槨,但是說不定有些類似的地方呢?

    於是劉長安去看小說去了,睡覺前看點網絡小說,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每天都看一點,有益保持思維活躍和身心愉快。

    第二天出完攤,收了五十塊錢搬家費的劉長安換上了大背心和大褲衩,在肩膀上搭了條毛巾來給周書玲搬家。

    週咚咚提著她那串用棉線綁著碎鞭炮的砲仗,把自己的玩具小雞之類的都裝在書包裡,幫忙幹活。

    劉長安首先就把床給扛了起來,周書玲想要搭把手,被劉長安順手按在一旁沒動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劉長安扛著那麼大的木床像提著周咚咚的小板凳一樣靈活。

    男人真厲害啊,很多時候女人在看到男人用力氣展現出女人無法辦到的事情時,崇拜的心情是不由自主的。

    這對於劉長安來說都是極其簡單的事情,只是由別的鄰居在樓道路過的時候,他還是要表現的沉重一些,拿著一個大床隨手轉來轉去,周書玲和周咚咚驚嘆之餘大呼小叫也沒什麼別的反應了,要是被其他正常鄰居看到了,難免目瞪口呆……陌生人目瞪口呆也就算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鄰居疑神疑鬼的看他,不夠低調。

    劉長安力氣大,速度快,一個小時就搬完了,如果不是周咚咚時不時地背著小凳子,小板凳的在樓梯上擋道,應該還能快一些。

    “你們把家裡收拾一下吧,有空的話,順便幫我把樓下打掃一下。我去出攤,還能多賣幾碗粉。”劉長安拿著毛巾擦了擦頭說道。

    “應該的,搬進來的時候你的房子乾乾淨淨的,走的時候也應該收拾的干乾淨淨。”周書玲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幫你拖地啊!”

    “不要。”

    “我會幹活!”

    “用你的臉或者屁股還差不多。”

    “我是那種在地上打滾的小孩嗎?”

    “當然是。”

    “我怎麼不記得我在地上打滾了?”

    “對你不利的事情你都不記得。”

    “噢……”

    劉長安去賣米粉了。

    生意依然不錯,還有人抱怨今天出攤這麼晚,還好又回頭來看了看,早上吃了這碗粉,感覺這一天才算圓滿。

    劉長安很滿意,這才是美好的食物應該具備的意義。

    中午時分,劉長安看到秦雅南款款走來。

    她今天的風格截然不同,沒有再穿著旗袍,也沒有飄逸優雅的像小鎮上丁香般香甜的姑娘,而是穿著一條蓬鬆的A字短裙,雙腿極其修長地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長髮披散,然後在光潔的額頭上留了淺淺疏離的劉海。

    “你要當網紅開淘寶店了?”劉長安看了一眼舉著傘走過來的秦雅南,略微有些意外地問道,“再用你的賓利當背景,拍幾張產品圖,完美。”

    “週咚咚的學位搞定了,所以我讓馬叔叔打了招呼以後,再讓父親的秘書打了電話給校長,我知道你是怕週咚咚的學習成績太差,在學校受歧視……可是公立學校重視成績是在所難免的,只能讓老師多鼓勵多教育了。”秦雅南走過來,掃了一下碼,“來一碗粉,少油湯。”

    “好的。”

    “你怎麼能夠這麼平靜?”秦雅南付完錢,認真地看著彷彿那天晚上真的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劉長安。
mk2258 發表於 2018-10-7 08:44
第21章週咚咚牌大雞腿(3合1)





    那天晚上就是前天晚上,只是對於女人來說“那天晚上”這樣的用詞是不自覺性的,因為女人是感性的,感性意味著猶豫,邊沿和曖昧不清,而不具體指代的用詞,當然就更符合她們的需要和感覺了。

    劉長安想了想,昨天晚上在講九龍拉棺和政治學。

    前天晚上在秦雅南家裡,那天晚上就是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前天晚上的劉長安看來,沒有秦雅南說的那麼平靜。

    可是他的大腦總是習慣性地疏散一些過於激烈的情緒,畢竟一個活了這麼多年的人,他的腦子一定是在一個飽和狀態,裝進去一些東西就要送出去一些東西。

    劉長安把今天賣粉的得意和滿足情緒驅散了一些,又把那天晚上的狀態找了回來。

    於是劉長安很不平靜地看了秦雅南一眼,滿足了她的要求。

    “我真的無法想像……”秦雅南難以置信地看著劉長安,她已經覺得自己對他有了想當的了解。

    可是他的所作所為還是讓她感到難以言語,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秦雅南在看到被找回的視頻前,設想過無數場景,什麼亂七八糟的情景都想過。

    偏偏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做。

    “抱歉。”劉長安十分遺憾,她居然還能夠把視頻給找回來,果然與時俱進並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知識大爆炸的年代,自己掌握的技能相對技能的增加速度來說,實在太微不足道了,太過於微末了。

    “你居然坐在我床邊,聲情並茂,慷慨激昂,繪聲繪色的給我講了一晚上從1945年到2017年的歷史大事記?”秦雅南指著劉長安端過來的一碗米粉,神情激動,“你是不是神經病?你腦子裡裝的都是米粉糊糊吧?”

    劉長安放下一碗米粉,轉過身去看著耀眼的太陽。

    秦雅南當然不是真的來吃他這一碗米粉的,視頻沒有完全修復,現在找回來的一大段裡,劉長安就是在那裡講歷史,從抗日戰爭勝利,日本投降了,講到解放戰爭開始,三大戰役,解放南京,和平解放北京,第一次政治協商會議,開國大典……

    在秦雅南聽來,劉長安比一些講壇上的專家教授們講的好聽多了,關鍵是人物典故,史書上記載的沒記載的,有些沒有流傳開來,曾祖父私下里和秦雅南講過的,還有更多的是他對一些人物性格的把握,語氣乃至於方言的還願,都十分精彩,讓人彷彿身臨其境。

    可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他在講這些的時候,秦雅南當時已經把自己脫光了!

    所以,劉長安真的是神經病。

    秦雅南是通過地上的旗袍,和床上的衣物判斷出自己當時的狀態,而劉長安一直站在她身前,攝像頭沒有直接拍攝到自己,但是看當時的樣子,肯定不是劉長安把自己擺成了那副樣子,他是在和夢遊狀態下的自己說話。

    “你夢遊的時候,在你看來,很像葉巳瑾。”劉長安轉過身來,眼睛有些不適應長時間盯著太陽似的瞇了起來,“在我看來,那是葉巳瑾穿越了時空,獲得了和現代世界交流的機會。”

    “我……我變成了葉巳瑾?”秦雅南沒有辦法憑著視頻確定所有的事情,所以才再次來找劉長安。

    “這不重要。”劉長安擺了擺手。

    這不重要?秦雅南發現劉長安果然沒有多在意她這個表姐,真是無情無義!

    “你還是你,而葉巳瑾卻已經不會再佔據你的夢遊了。就像很多故事中,鬼怪因為執念而生,因執念消散而亡。你昨天晚上沒有再夢遊了吧?”劉長安很確定地發問。

    秦雅南點了點頭,如果不是發現劉長安在視頻裡的古怪,秦雅南肯定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所感覺到的是葉巳瑾的執念……你想一想,一個在那個年代犧牲的革命志士,她的執念是什麼?”劉長安停頓了一瞬,“他們想要看一眼自己為之流盡鮮血的國度是什麼樣子!”

    “所以……”

    “對,我要告訴她,她付出了生命,澆灌出來的國度是什麼樣子,她當初心中的理想,實現的怎麼樣了……有些地方,實現的比她想像的還好,有些地方,會讓她心痛而憤怒,有些美好和幸福,會讓她心甘情願,有些罪惡,會讓她怒目賁張。”劉長安臉上有了笑容,“我告訴她,世間依然有許多黑暗,也有許多人像她一樣,因為看見了黑暗,所以選擇拼命燃燒自己,製造出耀眼的,或者微不足道的光芒。”

    秦雅南怔怔地看著劉長安,眼睛潮潤。

    “現在,她的執念終於消散了,也不會再打擾你。”劉長安拍了拍秦雅南的肩膀,“吃粉吧。”

    如果自己是葉巳瑾,會不會甘心呢?執念會不會消散呢?秦雅南輕聲嘆息,她的執念終於消散了嗎?劉長安是否知道,葉巳瑾的執念,是想再和某個人見一面?

    秦雅南忘不了自己撫摸到那具棺材後看到的情景,被感染的那份情緒。

    只要不是自己的靈魂被驅散,身體被佔據,秦雅南願意幫助葉巳瑾完成她的遺願,只是秦雅南現在連那個葉巳瑾最後心心念的,還想再見一面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秦雅南有些出神地品嚐著紅湯辣公雞粉,等著那份辣勁難以忽略了才吐了吐舌頭,從劉長安那裡拿了一瓶礦泉水喝了起來。

    劉長安依然在賣粉,笑容中帶著小商販式的熱情,陽光落在他的頭髮絲上,像被風刮的壓下來的長草,一縷縷自然的貼服,秦雅南發現劉長安最大的特點就是乾淨,由里而外的清新,這大概就是他無論做什麼也讓人難以厭惡的原因吧……想想也是難以置信,如果他那天晚上在自己家裡,換做別的男性,只怕根本就是送客了當,然後一夜無話。

    儘管他看上去很乾淨,但是秦雅南還是覺得他有點像周星馳演的《國產凌凌漆》裡的豬肉佬。

    有那麼點像吧,要是再提把菜刀加上油膩的圍兜,秦雅南喝完水,嘴角微翹,發現自己平靜了許多,如果真的再也不夢遊了,安心的感覺真好。

    中午時分,生意閒下來以後,劉長安就收攤了。

    “走吧,先去買點零食墊墊肚子,再去買菜。”

    秦雅南跟在劉長安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少年人的脊梁挺的筆直,並沒有現在很多年輕人夜生活頹廢而帶來的惰氣,尤其是腰肢和臀線自然柔和的走動弧度,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腎精飽滿,血氣旺盛的身體。

    要在暑假遇見一個早睡早起,不會玩手機到12點以後的少年,好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劉長安的生活看上去很平靜,卻讓人有一種隱士的感覺,總覺得他不是在成長,在生存,在經歷人世,更像是數著時光,尋覓時光裡飛濺起來各色的浪花。

    “我的背影,有沒有讓你想到背影?”劉長安沒有回頭,笑著問道,能夠感覺到秦雅南注視他背影的目光。

    “什麼?”秦雅南沒反應過來。

    要是安暖,大概就已經跳起來摟著他的脖子,嬌嗔打人說他又佔他便宜了吧。

    “第一個背影,是現實意義上的背影,第二個背影,是朱自清的文章。閱讀理解零分啊你。”

    “湘南省敢用《背影》這種梗來占我便宜的,你是唯一一個。”

    “我沒佔你便宜。”

    “你還沒占我便宜!”秦雅南美麗的臉頰上彷彿鍍上了一層熟透了的蜜桃汁。

    劉長安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吧。

    “你就這反應?”秦雅南本來就是脫口而出,畢竟尷尬羞澀的事情還是不要提的好,但是既然說了,難免就有些在意對方的反應了。

    平淡。

    隨便點頭打個招呼似的。

    好像她不是秦雅南,只是周咚咚那種小屁股而已,對他毫無誘惑。

    “哦,我不是故意的。”劉長安補了個反應給她,她需要,就給她吧,舉手之勞,何樂而不為。

    “你……”

    “你看那條狗。”

    秦雅南順著他指過去的方向,遠遠地勉強能夠分辨出來,是仲卿牽著一條黑狗,毫無疑問大概就是新任的高階聖堂武士。

    “那條狗怎麼了?我聽仲卿說了,你殺了竹君棠的狗,拿回去吃了。”

    “這不是重點。”

    “你還想吃她的狗?”

    “我的意思是,你看,狗也沒穿衣服,你能說我佔了它便宜嗎?”劉長安指了指自己,“在我眼中,眾生平等,女人也只是一種普通的動物而已,穿上衣服也好,不穿衣服也好,都沒什麼區別。”

    “你罵我是母狗!”秦雅南真的動怒了。

    “我只是舉個例子,意思是說你和狗沒有什麼區別。”

    “劉長安!”

    秦雅南拾起手中的包就砸了過去。

    “我只是和你講道理……”

    “我去仲卿那裡拿狗來咬死你!”

    真煩,女人怎麼這麼不喜歡講道理?劉長安明明只是舉個例子而已,狗怎麼了?狗肉多好吃,用得著這麼激動嗎?

    劉長安不和女人一般見識,跑了。

    秦雅南穿著和她中指差不多長鞋跟的高跟鞋,追不上,而且她本來就極其不喜歡追趕奔跑,只好走到了一直在看著她和劉長安的仲卿身前停住了腳步。

    仲卿面帶微笑。

    “竹君棠養的狗,她怎麼從來沒有自己遛過?養了狗不遛著玩有什麼意思?”秦雅南有些尷尬地搭話,畢竟她的形象歷來穩重而優雅,在大街上追趕打人,感覺有些破壞形象。

    “她說如果什麼事情都要她來做,那麼我們領薪水是來幹嘛的?”仲卿摸了摸新任高階聖堂武士的狗頭說道。

    “你看到劉長安跑哪裡去了嗎?”

    “他和我打了個招呼,就去超市了。”仲卿指了指超市入口的方向。

    “好的,謝謝。”

    秦雅南走了過去,在超市的葷類櫃檯看見了劉長安。

    “這裡的肉類品質比市售平價產品要好一些,價格倒是翻倍了,也就是通常說的智商稅。其實絕大多數時候,並不是智商稅,而是市場稅,市場經濟下追求極致的利潤,一分錢一分貨,一毛錢兩分貨,再正常不過了。”劉長安挑挑揀揀,十分滿意地說道,“看這裡有魯西牛肉。”

    他好像已經把剛才的事情列為過去式了,一副渾然無事的樣子,讓秦雅南不好意思繼續找他發難。

    “我發現你是真的內心強大。”秦雅南淺淺的呼吸平靜著,然後說道。

    “給周咚咚辦學位,我收了周書玲兩百塊錢,剛好能買點牛肉和雞肉,今天就吃牛肉和雞肉吧?”劉長安一邊用徵詢的語氣問道,一邊指了指櫃檯裡的牛肉,讓人稱重。

    這根本就沒有在意她意見吧?秦雅南還是點了點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劉長安,“所以你收了她兩百塊錢,就是用來請我吃飯的?”

    劉長安點了點頭。

    “你怎麼好意思找人要兩百塊錢?”秦雅南有點啼笑皆非。

    “我幫她的忙啊,請你吃飯,當然不能讓我倒貼錢。”劉長安擺了擺手。

    “早知道前天晚上我應該也包兩百塊錢給你,畢竟也是請你幫忙。”

    “我不是佔了你便宜嗎?算了啦。”

    “現在又承認占我便宜了?”秦雅南的情緒起伏不定,這人怎麼這麼能撩撥別人呢?

    “我就隨便說說。”劉長安又挑了幾隻雞大腿就去結賬了。

    秦雅南只好又跟了上去,沒好氣地瞪著打開手機付款的劉長安,無意間瞟見一旁鏡子裡有個氣鼓鼓的像受氣包的小媳婦,這是誰啊?秦雅南臉頰微紅,被自己的形象嚇了一跳,自己怎麼能變成這幅模樣?馬上收斂了眉眼,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衫,讓嘴角微翹面帶三分笑意,變成矜持的大表姐。

    感謝基礎建設,感謝物流業的進步,劉長安很久沒有吃魯西牛肉了,以前想要吃新鮮的可不容易。

    劉長安和秦雅南迴到小區,看到週咚咚又坐在梧桐樹下餵泥鰍了。

    “週咚咚!”秦雅南和周咚咚打招呼。

    “姐姐,你來和我餵泥鰍啊!”週咚咚看著秦雅南在翻手提袋,十分熱情地邀請。

    “我不餵泥鰍,你媽媽呢?”秦雅南翻到了一塊巧克力遞給了周咚咚,感覺這個小朋友好像整天就坐在這棵梧桐樹下,每次來看到她,基本都在這裡坐著。

    “我媽媽打掃了衛生,她說累死了,讓我自己去找吃的,就睡覺了。”週咚咚沒有馬上吃巧克力,看了看,放進了口袋裡,“謝謝姐姐。”

    “你怎麼不吃巧克力啊?”

    “我的媽媽醒來了會餓,我給她巧克力吃。”

    秦雅南心疼地抱了抱週咚咚,她當然也知道周書玲是單身媽媽了,真不容易,這些無情無義的男人,拋妻棄女的混蛋。

    “你怎麼能找到吃的呢?你又不是森林裡的小動物,檢點蘑菇水果堅果什麼的就可以。”

    “蘑菇,水果和堅果都很好吃啊。”週咚咚很遺憾自己不是生活在森林裡的小動物。

    “她媽的意思就是讓她到我這裡吃點。”劉長安的理解更準確一些,他收到了周書玲的信息。

    秦雅南一時間母性大發,溫柔地撫摸著周咚咚高高翹起的兩紮頭發。

    劉長安自己去做菜了,人民大會堂有一道非常著名的菜便是罐燜牛肉,用的便是精選的魯西黃牛肉,那裡的黃牛體型龐大,肌肉發達,肉質鮮嫩,有五花三層肉的美譽,非常適合用來燜燉。

    劉長安把牛肉剔了剔,一般來說自己家做牛肉,用三份酒,二份水清煨軟爛,再加醬油收汁這樣的做法就很好吃了,牛肉最適合的吃法就是單獨烹製,並不需要放什麼蘿蔔土豆粉條,只是現在買到好的牛肉並不容易,不搭配點東西淡薄無味。

    劉長安今天的做法主要是迎合秦雅南這種北方人的口味,把牛肉切丁以後,大火沸煮,小火慢燉到酥爛,再將燉好的牛肉和處理過的土豆,胡蘿蔔放入燜鍋裡燜制,最後倒點酒再燜一會。

    其實現在大江南北火爆的三汁燜鍋之類的,也是差不多的做法和原理,根據各地方調調口味就好。

    劉長安把罐燜牛肉和雞松做好,讓周咚咚洗手來吃飯,秦雅南看上去母性大發,居然陪著周咚咚一直在那裡餵泥鰍。

    這些泥鰍是劉長安見過最肥的了,可以考慮買一批新的泥鰍來替換,這一批可以吃了。

    “雞腿呢!”週咚咚洗完手,瞪大了眼睛滿桌子尋找雞腿,她明明看到長安哥哥買的菜裡有好多好多雞腿的。

    週咚咚餵泥鰍的時候,已經在想像自己一手舉著一個雞腿的情景了。

    現實總是如此殘忍的擊碎夢想。

    “這就是啊,做成了雞鬆呢。”秦雅南給周咚咚解釋雞鬆的做法,“這個雞鬆就是用雞腿肉做的,用雞腿去掉筋骨皮後挖出來的肉剁碎,把雞肉和配料拌勻,炸黃,再用百花酒醬油雞油筍子菇子加進去,這時候才又放了雞腿骨和雞皮蒸籠蒸透,可好吃了。”

    劉長安點了點頭,儘管也是家常菜,劉長安的做法略微有些不同,但是秦雅南已經證明了,她就算不靠著家世,去做一個美女主廚,走網紅路線經營高端餐廳,也足以在餐飲界博個名聲出來,運營得好,弄個什麼米星餐廳估計也不難。

    “雞腿就是要拿在手裡啃的呀!”週咚咚聽不懂秦雅南說的什麼。

    “還有雞皮包骨頭,你啃著吧。”劉長安把剔掉了肉,只剩下雞皮和骨頭的“雞腿”,都夾了出來。

    週咚咚艱難地思考了好一陣子,拿起了小勺子,開始往“雞腿”殘留下來的皮和骨頭里填雞松。

    一般來說**鬆的原料雞腿用來挖掉了肉之後,還會保持一個完好的狀態,放進去蒸也只是為了給雞松調味,開吃的時候雞腿和雞皮都是丟棄的。

    劉長安看著周咚咚的操作,略微思索了一下,也學著周咚咚的樣子重新填充了一個雞腿,雞皮沾了點湯汁,一口咬下去,竟然是一種脆爽滑溜的口感添加進去了。

    “這麼吃也不錯啊,你要是能吃雞皮的話。”劉長安稱讚地點了點頭,對秦雅南說道,有些人是不吃雞皮的。

    秦雅南也試了試,笑著讚道:“週咚咚,你真是個天才。”

    週咚咚充耳不聞,她做了兩個雞腿以後,一手拿著一根吃了起來,雞腿就是要這樣子吃的嘛!

    “我想了下,大部分雞腿製作出來,吃的時候肉都有些死或者柴口,不夠滑嫩細緻,但是我們這種吃法就完全避免了這種口感,也保留了很多人愛吃的雞皮,雞皮在蒸的過程中去了油,也不會太膩。這個做法可以發揚一下。”劉長安點了點頭,“等我的餐廳開了起來以後,這個雞腿要算一道餐點。”

    “你要開餐廳啊?”秦雅南有些意外,你下學期不是讀大學嗎?秦雅南在湘大的工作都被曾祖父的人給安排好了。

    “合夥,我出錢,出菜單,週咚咚的媽媽也佔股。”劉長安點了點頭。

    “那你大學還讀不讀了?”

    “當然讀啊,我這十幾年都沒怎麼學習,大學要好好學習學習這些年缺漏的知識。”劉長安很有感觸地說道。

    在這樣的時代,十幾年無所事事,簡直就像回到了原始社會似的……沒這麼過分,但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既然他還是要讀大學的,秦雅南也就不在意他開不開餐廳的,只是他和周書玲母女關係好像真的很不錯啊,秦雅南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周咚咚的臉。

    太圓了,看不出來。

    而且自己這個念頭也太荒唐了。

    “這個雞腿取個菜名吧,就叫咚咚腿吧。”

    “什麼啊,太難聽了。”

    “你看咚咚就像擂鼓聲,這雞腿看上去很像握在手裡錘鼓的鼓杵,所以叫咚咚腿。剛好又是周咚咚發明的吃法。”

    “不行,聽起來像是周咚咚的腿,你覺得合適嗎?”

    “也是。”劉長安並不堅持,從諫如流。

    “可以叫周咚咚牌大雞腿,這樣就好了。”

    “你這一點水平也沒有。”

    “通俗易懂啊,難道你賣個雞腿還要在詩經楚辭裡找名字?”

    “好吧,就這麼決定了。”

    週咚咚在結界之內認認真真的吃雞腿,至於你們要叫咚咚腿,還是周咚咚牌大雞腿,和我周咚咚又有什麼關係呢?
mk2258 發表於 2018-10-7 08:44
第22章 见者有份





    秦雅南已经不是第一次品尝刘长安的手艺,尽管都是家常菜,也不像秦雅南那么考究食材,他只是用超市里买的菜,也不在意摆盘和色彩的搭配,但是口味却依然让秦雅南赞不绝口。

    周咚咚的形状不是没有缘故的。

    秦雅南来郡沙以后,感觉自己确实体重增加了一些,看来也要多多锻炼才行,毕竟人一过了二十五,要不是有胃病和寄生虫的话,再靠身体自身新陈代谢维持体型而不需要锻炼,实在有点少见。

    说到身体,秦雅南心里有数,多半也是那具神秘的棺材给自己带来了类似辐射的变异。

    刘长安也经常接触这具棺材啊,不知道他有没有变异?又或者周咚咚这么能吃的小孩,也是因为变异的缘故?

    这个事情秦雅南可不敢和刘长安说,这比梦游的事情还要惊悚,她不想被当成怪物,也不想被研究。

    吃完晚餐,秦雅南打车回去,因为闷罐牛肉和鸡松都放了酒,即便没有什么感觉,但是查酒驾的时候就未必了,她并不是那种会在被查的时候高喊“我爸是秦XX”的傻子。

    秦雅南的车原来停在小区外,让刘长安帮她把车开到小区里停着,这一带附近有个酒吧一条街,夜生活完了出来晃荡的小年轻很多,豪车被无聊人士划拉的情况不少见。

    周咚咚依然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坐在梧桐树下,眯着眼睛,微微张着嘴,幸福的思考孩生的模样。

    刘长安记得猪吃饱了也都这幅样子。

    于是刘长安去麻将馆里搓了两把麻将,磨刀霍霍准备把输给钱老头的三十块钱赢回来。

    今天手气一般,兼且麻将馆里有个生面孔,老是喜欢指点别人打牌,刘长安也不烦躁,也不生气,赢了十块钱就下场了,刚好白茴打了电话过来。

    尽管是打麻将这种人生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事件,但是和白茴也算熟悉了,刘长安很给面子的在此时此刻接了电话。

    “我……我……刘……刘长安……我跟……我……”

    “你被绑架了?”

    “什么?”白茴愣了一下,不结巴了。

    “我以为你发财了,被绑票了,打电话来求救。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我真发财了……我……我表姐……我发信息……信息给你。”

    白茴话都说不利索了,刘长安手机信息很快就响了。

    “我在宝隆中心的星巴克,快来。”

    刘长安想了想,反正已经下场了,看了一圈其他人的牌,没什么看头,便离开了麻将馆,往小区外走去。

    刘长安来到星巴克,左看右看,才在角落里见到了东张西望的白茴。

    白茴招了招手,是那种喜不胜喜,想说出来又期待别人反应的样子。

    “我给你点了一杯茶。”白茴喜滋滋的样子,“不过是因为我经常被人搭讪,所以多点一杯茶,表示我在等人。”

    刘长安喝茶,并不在意她是因为什么而多点了一杯茶。

    “我真的发财了。”白茴压低了声音,然后手舞足蹈地看着刘长安的表情。

    刘长安点了点头,喝茶。

    白茴以为刘长安不信,屏住呼吸,按住胸口平静了好一会,才又靠近桌子,把胸部放在了桌子上,压低声音说道:“我表姐帮我把金币卖掉了,你猜猜卖了多少钱?”

    “不猜。”刘长安毫无兴趣,喝茶。

    白茴即便心情很好,也感觉到气闷了,但还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只是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这么重大的好消息,除了表姐是比她还早知道的,她都没有想着要告诉苗莹莹,而是先找到了刘长安。

    “那枚奥古斯丁金币,卖了一百五十万!”白茴说出这个数字,感觉眼前下起了一阵人民币的雨,而自己就沐浴在这神圣的,美好的,代表着世间至高真理的雨中。

    “恭喜。”刘长安继续喝茶。

    “是人民币!不是津巴布韦币!”白茴激动地抓住了刘长安握着茶杯的手。

    刘长安一根一根地掰开白茴的手指头,这小姑娘个子不高,手指头倒是挺长。

    “我表姐说,如果更早一些就能卖更多钱,但是也只能迅速出手了,很有可能还会贬值……这种金币,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单枚卖到了一千万美元的高价,但是后来这种金币又出现了许多,加上这次在水上乐园的,总量已经达到了一百枚,所以这个价格是一些人在炒,一些人在赌,认为不可能无限量出现,如果一直保持在一百枚左右的话,价格可能会在后期上升。”

    “这个消息也是炒作放出来的消息,我看啊,这些金币都是那个金发小女孩丢出来的,到底有多少,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她如果不说,那么说明炒作这种收藏币的也许就是她。”刘长安随意地分析,尽管他知道自己只是在信口开河,反正白茴也不可能去炒币,又不是给她的投资建议。

    “不管了,反正我有这么多钱了……”白茴小心翼翼地按住自己的包,凑到了刘长安的耳朵边来,“我拿了……”

    刘长安耳朵感觉到她嘴巴里的热气,伸手按住她的脸推开,“你就算是动嘴巴说唇语,我也看得明白。”

    白茴也不在意,她真的就只是嘴巴动了动,毕竟这是十分重要而需要无比警惕的事情。

    “你脑子进水了啊,没事取二十万现金到身上干嘛?”刘长安摇了摇头,“又重又不方便。”

    白茴急的又扯住刘长安,连忙紧张的左看右看,警惕着有没有什么贪婪的眼神在留意自己这个小富婆。

    “没关系,你看在星巴克喝咖啡,听到有人创业拉到几个亿的风投,有人掌控几十个亿的基金,他们不都谈笑风生,稀疏平常吗?”刘长安不以为意。

    “我这是现金啊!”白茴用唇语说道。

    “我还能让别人来抢了你?”刘长安不屑一顾,喝茶。

    白茴这才想到,紧张归紧张,但是好像不是真的很害怕,也不是忐忑不安,刘长安确实是一个很能给人安全感的男孩子,就像在世界之窗里,无论是猥琐的小年轻,还是鬼屋里的鬼怪,他都在安稳的护着女孩子们。

    于是白茴开口发声说话了,“我给了家里一些钱,我表姐只收了我8888的红包当彩头。不过我觉得见者有份,你和安暖,每人……每人……十万。”

    说完,白茴松了一口气,脸颊憋红,毕竟要送出这么多钱,还是需要憋出很久的决心,说完心里也是滴血。

    可是该给的还是要给,毕竟当时是刘长安和安暖把自己抢救出来,否则自己没来得及爬出来,金币当时说不定就被别人抢走了呢?如果自己偷偷瞒着不说,以后自己花钱的时候也的偷偷摸摸的,被安暖和刘长安发现了她突然成了小富婆,一定想得到的,到时候他们怎么看自己呢?

    安暖也就算了,可是想想刘长安用鄙夷或者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白茴就会觉得十分难受。

    相比较送出去这些钱的心疼,似乎那样的场景会让自己更心疼。

    “不要。”刘长安指了指茶杯,“你请我喝了茶就可以了。至于安暖,我不能替她答应,你自己再和她说吧,不过我觉得她多半也是不会要的。”

    “啊?这怎么行?”白茴看着那杯三十块钱的果茶,这就可以了?十万他都不要?

    刘长安不喜欢啰嗦,摆了摆手就准备回家了,这件事情更无聊,还不如回家多搓一圈麻将,说不定现在手气转好,杀得那帮老头老太太一个落花流水,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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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十九層地獄





    打麻將這種事情計算是一種樂趣,碰運氣是一種樂趣,很多時候打算番麻將的時候,抓一手好牌其樂無窮,臉上面無表情,心中樂開了花而略帶緊張,一邊期待著這一把要是胡了那得多少番,一邊嘆氣或者摳腕長嘆這牌怎麼來得如此不順心意。

    要是胡了,那自然就眉頭一挑,略帶揚眉吐氣的味道“我都等你好久了哈”,要是沒胡,就一攤牌“這狗13牌,就是不給我來個么雞,有什麼卵用“。

    劉長安琢磨著回去拉起一桌人打算番的麻將,不打轉轉麻將了,剛剛要走就被白茴拉住了手臂。

    劉長安略微有些疑惑,她們就不能矜持點嗎?老是把人手臂往懷裡拽,你胸多大你不知道嗎?都頂著本死神了。

    劉長安照例按住白茴的肩膀,把手給拉了出來,看來白茴說的總有人找她搭訕也不是吹牛,就這麼個動作,都能夠招來一些羨慕嫉妒和難以理解的目光。

    劉長安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指了指門外,拿著杯子去加了水,一邊喝茶一邊和白茴走了出來。

    “做麼子嘍?”劉長安暴露出了郡沙老爺們的標籤,一口本地方言。

    “你真不要啊,上次見義勇為也是二十萬啊,你也要了啊。”這麼一說,白茴有些羨慕劉長安的財運了,總是有人要送錢給他。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劉長安想了想說道,“我拯救了趙武強的人生,挽救了一個家庭,讓一個青春年少年沒有凋零,讓他可以在未來繼續中流擊水,揮斥方遒,重塑未來。那二十萬是應得的,而且湘大附中的教育基金本來就是我父親設立的,儘管比一般獎勵額度要高一些,但是我也能夠接受和理解。”

    “啊,你父親?”白茴吃驚地看著劉長安,她的注意力理所應當地被轉移了,高中三年才知道劉長安父親的信息,以前一直就是一個孤兒,沒有別的信息了。

    “你什麼表情,我有父親很奇怪嗎?我就不能是爹媽生的,我自己從單細胞進化出來的?”劉長安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白茴面紅耳赤地解釋,“我才知道……不,我的意思是我……總之不是那個意思,你父親好厲害啊,教育基金聽起來就要好多錢。”

    “他是一個學術上成就如林的專家,他是一個社會責任上有所擔當的慈善家,他不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劉長安又笑了起來,“說不定以後你到了湘大,還能聽到他的一些八卦緋聞呢。”

    “我就說……果然還是有些家學淵源,你那麼博學多才。”白茴略微有些誇張地說道,其實她一直覺得劉長安一腦子雜七雜八,但是換個詞來形容嘛,免得他又生氣。

    白茴發現自己居然挺在意他生氣不生氣的,大概就是一向溫和的人,生氣起來更讓人感覺強烈的緣故而已。

    “嗯,沒事了吧?”

    “不是啊,我包裡這麼多錢,你讓我一個人在這裡,我都不敢動!”白茴又緊張起來。

    “那你怎麼走過來的?錢你是從銀行里取出來的吧,二十萬銀行也不能給你送啊。”

    “我摸著牆走過來的。”

    “那你再摸著牆走回去。”

    “不要啊!”白茴扯著劉長安的衣袖子,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同學一場,你把對安暖的耐心,分一點給我。”

    白茴是真害怕,只好委曲求全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劉長安點了點頭,“好吧,不過不是把對安暖的耐心分給你,而是看在同學一場上,還有你的愚蠢如此感人的份上。 ”

    白茴露出了笑臉,跳了跳。

    看到小矮子跳,劉長安就想伸手按住,不過還是算了,白茴畢竟是成年少女了,自尊心強烈,又不是周咚咚這樣天真活潑的小動物。

    “我這輩子有兩個大願望。”

    “哦。”

    “我第一個願望就是,等我有錢了,我就去銀行取一大筆錢裝在包裡,讓別人羨慕地看著我取錢,因為我以前去銀行,看到被人取一大堆錢都可羨慕了。第二個願望就是,背著一大包錢去買奢侈品,結賬的時候,我就拉開拉鍊,露出我的錢,一扎一扎地拿出來。”白茴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包,心滿意足地說道。

    “愚蠢。”

    “我先打個電話給安暖。”白茴沒有介意,劉長安說話反正是這個樣子,在他眼裡,一百個人裡九十八個都是愚蠢的。

    白茴給安暖打了電話,說了下表姐幫自己賣金幣的事情,接受了安暖意外而真誠的祝福,白茴提出了要分錢給安暖,安暖自然拒絕了,並且說自己在吃嗦螺,所以按了免提,媽媽和外公外婆都覺得不能要,提醒白茴注意賬戶安全,合理理財,不要讓過多親戚朋友知道天降橫財的事情,白茴感謝了安暖的善意提醒,依然堅持,安暖也堅持,幾番推辭和佯怒之後,雙方達成了一致,約定一個時間一起逛街,要讓白茴大出血,但是錢是堅決不能要的。

    “真磨嘰。”

    “難怪你們恩愛……我覺得可能三觀接近才是戀愛穩固的基礎,例如你們對錢就沒有我看的這麼重。”白茴感覺有些怪怪地說道。

    你對錢也沒有看的那麼重啊,否則不可能拿出這麼多來分,你只是認為錢才能給你更多安全感而已,劉長安想了想,但是沒有這麼說。

    “陪我去逛下商場。”

    “你聽說過第十九層地獄嗎?”

    “啊?”

    “濫情,始亂終棄,風流債太多的男人,死後進的是第十九層地獄,而這一層地獄和前邊的刀山火海油炸完全不一樣,而是一個巨大的商場,這個商場裡有全世界無數個時空的女性購物精品,這些男人來到第十九層地獄,折磨他們的刑罰就是陪女鬼逛商場。”

    “劉長安!有本事安暖讓你陪著逛商場的時候,你也這麼說。”

    “我又不傻。”

    白茴氣鼓鼓的,扯著劉長安就往商場裡鑽,劉長安正想按住她的頭,卻隱約感覺到兩道惡意滿滿的視線,猶豫了一下,沒有再擺脫,懶洋洋地走進了商場。

    白茴心滿意足地完成了自己的願望,在轉悠了一個小時以後,終於在愛馬仕拿到了一個包,她自己的包也變得不再沉重。

    買了包以後,白茴整個人變得比之前更緊張的樣子,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走出門店以後,白茴怔怔地看著劉長安,“你打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我居然擁有了愛馬仕。”

    劉長安十分願意滿足她地在她臉上打了一下。

    白茴回過神來,面頰赤紅,左右看了看,連忙拉著劉長安離開了,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這才生氣,“你幹嘛打我臉啊?這樣別人會以為我們是情侶,女孩子剛剛買了一個很貴的包滿足自己的虛榮心,男孩子看不過去,覺得她太虛榮了,於是給了她一巴掌,這樣就是買不起非得鬧騰,很丟臉啊!”

    “你想的真多。”劉長安點了點頭,也承認她說的有道理,可重點居然是這個?女人的思路真是清奇。

    白茴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自己新買的包,臉上又浮現出痴痴的笑容。

    “這是女人窮盡一生努力,也一定要擁有一個的包,不一定要很多,但是一定要有一個。”白茴一副人生圓滿的樣子。

    這就是女人,就那麼點錢,感覺她兩三天就能花完,而且都還覺得是必需品。

    劉長安也沒有意見,自己的觀念自己執行自己負責,他也不會去批評和指點。

    錢花的差不多了,白茴也不緊張兮兮了,準備和劉長安告別,打車回去了。

    “謝謝你。”白茴由衷的。

    “跟我走這邊,我們再走走。”劉長安搖了搖頭。

    “啊?”

    劉長安招了招手,就自己往前走了,白茴猶豫了一下,心中小鹿亂撞,劉長安是想讓她陪著他走一會嗎?

    劉長安挑了一條小巷子走了過去,大城市市中心的小巷子往往也燈火通明,小吃小攤得以規避更高昂的門店租金得以苟且營生,小巷子裡很安全,白茴還買了一份土豆,一份辣毛豆吃。

    走過小巷子,到了廣場公園,這裡就僻靜了許多,這個點正是出來散步的大爺大媽們已經離開,而夜生活還未開始的時候,公園裡十分安靜。

    一直跟著劉長安和白茴的兩個人蟊賊終於跑了出來,要白茴把錢交出來。

    “我……我買了包了,要不我把這個包給你們……你們別殺我!”白茴嚇得渾身發抖,戰戰兢兢地把包給遞了出來。

    “你這窮盡一生努力就這麼給送出去了?”劉長安不禁覺得好笑。

    “笑尼瑪……”

    蟊賊十分憤怒,這人太不尊重自己的職業威懾力了,只是沒有罵完,劉長安抓住兩個人就往花園廣場的橋洞下丟了。

    “啊!”

    白茴看到劉長安如此殘暴,加上剛才的緊張,竟然一個恍惚,也跌進了一旁的花圃中。
mk2258 發表於 2018-10-7 08:44
第24章今年的洪水,是你腦子裡的水





    劉長安把白茴從花圃中提了出來,這段狹窄的花圃本就是為了隔離橋洞,避免行人不小心掉下去而已,白茴的頭和肩膀已經伸了出來,空蕩蕩的懸著,雙手雙腳張開亂抓,看著下邊的橋洞,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這兩個人應該是從你在銀行里取錢就盯上了。”劉長安輕輕地拍了拍白茴沾了些草葉子的小臉蛋,“你是花瓶嗎?花瓶也要長得好看一些才能成為一件有前途的職業啊。你看你不僅長得一般,腦子也不好使,還老是要往腦袋裡裝水,剛才我要是不抓住你,你掉下去,一腦袋咣當一下,說不定能放點水出來,嘩嘩的流,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一般的壯觀,引起了郡沙市的排水系統問題,導致輿論批駁,民怨沸騰。我能去舉報這都是你腦子裡的水嗎?”

    白茴愣愣地瞪著劉長安,白茴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損過,她還長得不好看?至少……至少除了劉長安的所有人都說她是可愛的美少女。不過這時候她也沒那心情和淡定自若地談笑風生的劉長安計較,緊緊地抓住胸口想要讓自己砰砰跳的心臟緩下來。

    “這……這兩個人……他們……他們盯我這麼……這麼久了?”白茴又結巴了,想想一直有人在盯著自己找機會搶劫,說不定可能還要劫個色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她那麼可愛又胸大,壞人控制不住邪念太正常了,太可怕了。

    “在星巴克里也沒有這兩個人啊,除了在銀行就留意上的,怎麼會知道你包裡有錢?”

    “那……那他們肯定也是在銀行里……銀行里看到的,他們他們在銀行里會會會被監控拍到,還還來搶我,肯定很很很快就會被抓……他們他們想不到嗎?”白茴探頭過去吃驚地看了看橋洞下面。

    “如果每個人做事情都能夠準確地把握風險,理智的控制自己,這個世界哪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了?”劉長安搖了搖頭。

    劉長安說的總是很有道理,白茴心有餘悸,自己原來要打車走,這兩個人肯定也會跟著自己,自己家那段下車以後還要走一段路,估計那時候自己就會被搶了,不敢想像。

    白茴緊張的呼吸著,一鬆一緊地抓著自己的胸口,配合著自己喘息出氣的節奏。

    “愚蠢的女人。”劉長安嘖嘖感嘆,“虛榮沒什麼,因為虛榮把命都搭上了……不過按照田園女權的思維方式和追責態度來看,錯的當然是兩個劫匪,你沒錯的,這是你權力和自由。嗯,我也這麼認為。”

    “這兩個人,你這麼丟下去,你不會有事吧?”白茴對劉長安的譏諷充耳不聞,她多多少少已經習慣了,更何況現在正是她羞愧後怕的時候,也沒那底氣來反駁劉長安,只好通過擔心他來轉移話題,對,就是這樣而已。

    “第一種情況,兩個人都死了,那沒什麼問題,畢竟這裡攝像頭都沒有。第二種情況,一個人死了,一個人活著,那麼活著的那個人一定會逃跑,他不會去舉證自己和隊友是去搶劫,然後被人從橋洞上丟下去死了一個,死人自然會被認為是從上邊失足掉落。第三種情況,兩個人都沒死,那更沒什麼問題了。”劉長安毫不在意地說道。

    白茴急忙又抓著劉長安,自己趴過去探頭看了一眼,橋洞下的兩個蟊賊都站了起來,看來沒有死,白茴頓時憤慨不已,在花圃中一陣抓,把土塊枝葉丟了下去打人。

    兩個蟊賊爬了起來,踉蹌著急不可待地去翻欄杆跑了。

    一個蟊賊翻過去,被一輛電動車撞了一下,一個翻滾躺在了地上,那電動車嚇了一跳,看到那蟊賊在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急忙加速跑了。

    目睹這一切的白茴緊張地抓著劉長安的手臂。

    “按照現行法律法規和責任劃分制度,你讓這傢伙受到了驚嚇,導致了事故的發生,你要承擔很大一部分責任。”劉長安把她的手掰開,溫和地說道,“好了,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不對,你是螞蚱,我是拿著繩子綁著螞蚱的人。”

    白茴左右看了看,驚慌失措地又扯住了劉長安,趕緊跑,嗷嗷跑。

    跑了好遠,白茴藏在一個報刊亭背後探頭出來看了看,劉長安也不知道她這鬼鬼祟祟的動作有什麼意義。

    “我們不會被抓起來吧?”白茴可不想被抓起來,她還沒有擰著她心愛的愛馬仕包在大街上感受女人們羨慕妒忌恨的目光呢。

    “怎麼會被抓?我殺人無數,一點事沒有。”劉長安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白茴脆嫩嬌俏纖細的脖子。

    “那你會不會殺我滅口?”白茴才想到這一點,劉長安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那種殺人滅口的氣質。

    “我會挖個地窖,把你關起來,等過個幾十年,風聲小了,我再把你放出來。”劉長安想了想,點了點頭表示這樣不錯。

    “你……你開玩笑的吧?”白茴努力讓自己的笑容不要變形,因為感覺臉都扭曲了。

    “嗯,其實我很久沒有養豬了。”

    “討厭啊!嚇死我了!”白茴跳了起來,又哭又笑地捶著劉長安。

    劉長安按住她的腦門把她推開,白茴手舞足蹈也夠不著他,劉長安本就比她高的多,更何況又練了拔苗術。

    “走了。”

    劉長安稍稍用力推了一下,手指彈了一下白茴的腦門,轉身就離開了,他又不是她的護花使者,沒有蟊賊盯著,她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白茴站在路燈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突然笑了起來,聽著自己的笑聲好像有點傻,白茴看著劉長安的背影,目光中的情緒像他路燈下的影子,一會拉長,一會縮短,起起伏伏的。

    此處離江面很近,劉長安聞到江風的氣息,慢慢走到江邊,沿著沿江風光帶走到了一大橋,再走回了自己家裡。

    麻將館自然是已經關門了,這讓劉長安略微有些遺憾,難得今天有打算番麻將的興致,剛好老頭老太太們新發了一筆什麼慰問金,想來輸了也不至於太賴皮,胡一把大的,他們講講價出個一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遇到發癲的傢伙一推麻將就跑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有趣。

    劉長安洗了澡,今天晚上依然打算去給上官澹澹講政治學和《遮天》,今天多講點故事,一定要在關鍵處斷章,非得逼她再出聲不可,目前劉長安所期待的,就是把她從這棺材裡弄出來,小姑娘家家的青春貌美,整天躺著,她就不怕屁股長痦子?那多破壞美人如玉的意境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10-7 08:45
第25章手機換棺材(2合1)





    劉長安來到車廂裡,並沒有多囉嗦什麼,而是繼續開始講《遮天》的故事。

    這一次他講的比較長,中間也沒有停頓,等到一個關鍵的節奏時才停下來,回去泡了一壺茶提在手裡。

    回到車廂裡劉長安灌了幾口熱茶,這才繼續說道:“講到這裡,主角的前女友李小曼的所作所為,都表現出來了她無法和主角匹配的種種細節。和你這樣的古人不一樣,我們現代人看的小說裡,要成為女主角,最重要的是讓讀者感覺她有和主角匹配的屬性,背景,萌點,最重要的是不能有那種刺激讀者自尊和驕傲的厭惡感,否則洗白都難。”

    “其實這是理所當然的文化根源影響所致,仔細讀《詩經》,你會發現其中男女匹配就十分到位,少女配狡童,熟女配吉士,貧女配庶士人,婦人配壯士,淑女配君子,而這份規規矩矩的匹配,偏偏寫的樸實,華貴,典雅和風情。寫情趣的世界,守哀而不傷,色而不淫的雅韻……嗯,其實淫一點也沒事,很多文中的女子寫的極好,難免讓人蠢蠢欲動而增加些色色的描寫,此乃天性。”

    劉長安又喝了一口茶,瞄了 一眼安靜而沉得住氣的棺材,接著說道,“主角一行人來到了一個異世界的環境,他們的所作所為充分體現了一些政治問題,因為政治必然是一個非個人行為,因此它也暗示著集體行為優先於個人行為,這便是政治在很多時候讓人厭惡的地方,而主角的作為便是在對抗政治行為,這是很受讀者歡迎的爽點之一。以古希臘思想家亞里士多德為代表的思想流派認為,政治絕不只是在資源稀缺條件下人們滿足自身需求的各種行為……主角一行人在奪取和分配法器時就體現了這一點,政治包含更複雜的問題,體現在這個故事里便是,誰應該擁有更大的話語權,誰來擔任首領,他的權力應該在什麼程度,應該受到什麼樣的限制,與小團體或者個人的利益相衝突時,作為首領的權力又如何證明其正當性?”

    “我和你講《遮天》這本書,不是為了讓你覺得故事多麼有意思,主角升級打怪實力提升的爽點,而是為了講政治學,這本書的作者當然不是為了政治學而寫故事,我提煉出這些觀點,是因為現代政治問題更普遍,無處不在,人們對威權的輕慢是前所未有的時代,會對你的思想產生強烈衝擊,我給你講講,以免你發生三觀崩塌的形象……我看到很多書裡講穿越,其實都沒有註意到三觀衝擊造成的生理和心理狀態的影響。”

    “我是現代人,你是古代人,你要記住這一點。”劉長安停頓了一會兒,“我給你的衛生巾,你會用了嗎?你用得上嗎?”

    劉長安可以肯定她這兩千年來身體處於停滯狀態時,是不會來月事的,否則這棺材還不裝滿了一棺材的血?

    有點噁心,不過劉長安從事過多年科研工作,自然能夠接受自己想像的畫面,普普通通吧。

    上官澹澹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

    “正常來說,那一包衛生巾只是一個月的用量,你還要嗎?”劉長安換了一個問法。

    “要。”

    終於有聲音了,聲音很小,也有些急促,似乎擔心他不再追問這個問題了。

    劉長安笑了兩聲,點了點頭,“好的,謝嬸子的小賣部應該關門了,明天給你買。這個謝嬸子是小賣部的老闆,是你以後需要認識的人,因為像你這樣好吃而嘴碎的少女,小賣部老闆就是最讓人羨慕的存在了,她有各種各樣的好吃的,例如雪糕,辣條,星球杯等等。”

    對於劉長安“好吃而嘴碎”的評價,上官澹澹並沒有反駁,她都又落到他手裡了,還有什麼不能忍的?

    可辣條和星球杯是什麼?

    “講到衛生巾就不能不講手機,因為這是現代人類不可或缺的兩大基礎生活物質,衛生巾儘管是女性專用,但是也影響到了男性的日常生活,更何況軍訓以及若干情況下男性也可以用。”劉長安正準備講一講衛生巾的廣泛用途,但覺得好像扯太遠了,“重點是手機,你知道手機是什麼嗎?有了手機,你可以和千里萬里以外的人即時通話,還可以看到對方,你還可以在手機上買衣服,買吃的,還可以和無數人交流,劉徹當時要有手機,你知道影響能有多大嗎?當然,手機最重要的功能就是娛樂了,一個不能玩遊戲看小說和看電影的手機,會讓人感覺脫離了現代社會,應該去跳廣場舞了。”

    劉長安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也不管上官澹澹能不能夠看得到,把各種功能演示了一遍,然後拍了拍棺材,“是不是感覺自己是個沒文化的蠢猴子啊?想不想玩手機 ,想玩你就出來。”

    “你……你……逆子!朕要是猴子,你就是小猴子!”

    很顯然,很能忍的上官澹澹也被劉長安氣的夠嗆,可還是沒有從棺材裡跳出來。

    “哎,都說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們輩分已經扯平了,小姑娘家家的,裝什麼大人。”

    上官澹澹完全不認可他“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也不再回答他的問題了。

    劉長安覺得今天已經有所收穫了,她多出了幾聲,而且她不可能不想玩手機的,要是神話傳說中的那些土鱉神仙鬼怪突然來到他面前,都會對手機很感興趣,乃是無比神奇的法寶,上官澹澹這樣的小姑娘會不感興趣?

    “我這個手機不能給你,因為她是我女朋友送的,我明天去買個藍綠廠的便宜手機給你用。”劉長安拿著手機在棺材上晃了晃。

    一陣強大的吸力突然通過手機傳遞到劉長安指間,劉長安迅速握緊,手機差點就被這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量給搶奪走。

    “虧你還是上官澹澹,想要別人的東西居然用搶的?你應該寫一封詔書讓人進貢,就像當初你寫詔書廢了皇帝一樣。”劉長安把手機揣回兜里,真是的,老大不小了也不懂事,想要什麼只知道搶,連周咚咚都比她成熟。

    劉長安可以確定了,上官澹澹並不是被棺材困住,反倒是她能夠操作這具棺材,而這具棺材在某種意義上比他的手機神秘多了。

    “我後悔了,我不給你手機了,除非你拿棺材和我換,我就給你買個手機來。”劉長安仔細想了想,很確定地對上官澹澹說道,“相信我,你不會後悔的,很划算,手機是幾乎無所不能的法寶,比你這破棺材好玩多了。”

    上官澹澹沒有理會劉長安。

    看來她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傻,劉長安也不給上官澹澹繼續講故事了,回去睡覺。

    夜色深沉,梧桐樹葉零零落落的搖曳。

    寶隆中心的外燈依然猶如天國的階梯,一圈一圈的往夜色的最深沉處延伸著。

    在面對著寶隆中心朝橘洲的方向,一棟地勢略低而看上去同樣璀璨生輝的酒店大樓,便是之前郡沙最奢華的酒店之一,標準間房價目前僅次於地理觀光位置還稍次的瑞吉酒店。

    這家名為郡沙君悅的酒店,江景房間很受歡迎,尤其是橘洲有焰火的晚上,訂一個能看到橘洲焰火的房間,看著腳下擁擠在江邊的人們,而自己卻高高在上,安然自得的俯瞰焰火,似乎很讓人有享受成功人士生活,或者和情侶浪漫的感覺。

    三太太沒有在寶隆中心,而是在這家酒店訂了房間,房間也沒有朝著江景的方向,而是面對著寶隆中心這個方位的市區,也恰恰好能夠放置一架望遠鏡,看到劉長安,裝甲運輸車和梧桐樹。

    三太太的手指插入一本《詩經》之中,捏著書,眼睛離開了目鏡,確定了今天晚上劉長安已經走出了車廂,回房睡覺了。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塈!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一個滿頭金發的少女從三太太手中把《詩經》拿了過去,讀了一遍。

    仔細聽這聲音,圓潤如珠,卻和所有的人工智能的發音一樣,再怎麼標準和擬近日常人聲,都透著一股數碼味。

    再仔細看看這金發少女,眼眸黝黑而深邃,但是卻沒有靈動和活力,分明只是某種無機材質。

    它的動作和正常人沒有太大區別,甚至更靈活,但是那些關節轉動的方式,顯然沒有什麼人味。

    它是個機器人。

    三太太回過身來,從吟讀這首詩的機器人手中,又把書給拿了回來,手指依然插在這一頁中。

    “這首詩裡的女子等待情人心切,因為年華恨短,可是對於你來說,急什麼急?這詩,不符合你的心情吧。”機器少女冷靜地分析著,對於現代的機器人來說,結合目標人物的資料來做出這樣的結論,並不困難,更何況它也不是純粹的AI智能。

    三太太沒有理會,只是翻開來,看了幾眼,又翻了翻。

    “一整個暑假,葉辰瑜都沒有再離開棺材。”三太太放下書,又看了一眼望遠鏡裡的目標,暑假期間,寶郡集團旗下的一家照明用具公司捐贈了一批燈具,用以改善郡沙一片老城區的夜間照明情況,當然也包括劉長安所在的小區,這樣一來可以讓望遠鏡更好的發揮作用,而這一點劉長安似乎並沒有發現……這也不算對那個什麼勞什子“死神歸隱地”入侵。

    “你怎麼就確定葉辰瑜一定在棺材裡呢?”機器少女突然急溜溜地把腦袋轉動了幾個圈圈,測試了一下自身機能,一邊說話,聲音便像是被風刮破了一樣。

    “直覺。”

    “女人的直覺就和她們的大姨媽一樣不准確。”機器少女發出咯咯的笑聲,“這是一個冷笑話,彰顯出我沒有這樣的低級生理狀況的優越感。”

    “看來你的數據選擇程序沒有寫好,你是在百度上搜出來的這種信息吧?誰跟你說女人的大姨媽就一定不准確的?還是你乾脆就是一個劣質版的SIRI?”

    “不要把我和SIRI那樣的**相提並論!”

    “請你閉嘴,讓你的主人直接和我說話!”

    “她睡著了,她是利用睡眠中的神經反應控制我和你溝通,和正常情況沒有區別。”機器少女拿出一枚金幣,在手裡拋來拋去。

    三太太倒是能夠理解這個動作的含義,這個機器人是在通過模仿她的主人常做的動作來證明自己和主人的相似性。

    “你說葉辰瑜有沒有看到過我?”三太太長嘆了一口氣,她也不至於真的和一個機器人計較什麼,一個整天在網絡上搜索信息的機器人,自以為是而邏輯出現問題實在太正常了,畢竟它的核心算法其實歸根到底還是模仿,網絡上也有很多傻子的言行舉止在影響它。

    “他看到你也不認識你,誰讓你當初殺了真正的三太太,為了取代她,還把臉弄成了和以前的三太太一般模樣。”機器少女心災樂禍的語氣。

    三太太神色一變,轉身掐住了機器少女的脖子,神色凜然:“你從哪裡聽說的?”

    “你放開我……咳,咳……”機器少女模仿著人類氣管受刺激時的發音,“我不需要聽說,我是非常聰明的女孩子,我根據資料和人類行為以及你現在的生理反應,可以判斷出我的分析是正確的。”

    “那你有沒有判斷出,我會捏斷你的脖子?”

    “沒……”

    已經來不及了,三太太把機器少女的腦袋給拔斷了,損傷位置類膚材質下暴露出了密密麻麻的線路和元件。

    可是這毫無意義,這玩意的數據會傳送和保存,三太太拍了拍手,也並不是十分在意,這種陰謀論就算在台島也頗有市場,只是他們認為是三太太自己策劃了三少爺的死而已。

    機器少女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了自己的腦袋,然後發送了回收指令,便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7 08:45
第26章男人的優越(3合1)





    仲卿走進來,指揮人把機器少女搬上了小推車,送到了停車場的一輛廂式貨車上。

    車上下來幾個穿牛仔褲和短袖的男女,看了看抱著自己腦袋的機器少女,大呼小叫了一番,然後把機器少女搬到了廂式貨車裡擺弄起來了。

    看上去像一個專設於此的維修團隊。

    仲卿看了幾眼,微微一笑,轉身上樓。

    作為很普通的女人,從小就不愛玩什麼變形金剛,長大了對機器人更沒有興趣,哪怕外形仿真具備人工智能的AI機器人,也沒有什麼興趣,就像她手機中的SIRI,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關閉的。

    仲卿更加無法理解,那位美麗的小姐,為什麼要製作出一個和她形容相似的機器人出來,而這個機器人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人工智障,而非人工智能。

    看到一個長得和自己差不多的機器人,經常說一些愚蠢的,毛骨悚然的,彷彿自主意識誕生的話語,不可怕嗎?

    這位美麗的小姐,擁有一頭璀璨生輝的金色長發,彷彿太陽底下最耀眼的光澤,也將就讀於湘南大學。

    為什麼是“也”?因為竹三小姐也會就讀湘南大學,為此寶郡集團可是資助了湘南大學諸多項目。

    仲卿倒是敏感地察覺到無論是三小姐,還是那位總拿著金幣在玩的小姐,來到湘南大學都和劉長安有關係。

    劉長安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這些身份背景顯赫的人如此關注?僅僅只是他的祖輩的原因嗎?仲卿一時間難以想像得到,但是她並不會愚蠢的認為劉長安真的平平無奇,想想當初認為劉長安是老鴇子姘居的務工農民工,也是好笑的很。

    仲卿回到樓上,酒店最好的套房標準價不含稅費也不過三萬多點,寶郡拿到的長包房協議價當然更划算,三太太也沒有提過多的要求,臨時休憩的地方而已,仲卿作為三太太的助理,也省去了許多工作,只是想想竹三小姐房間裡的望遠鏡,還有三太太房間裡的望遠鏡,這母女二人在郡沙市中心最矚目的兩棟高樓這般偷窺劉長安,總讓仲卿覺得無比荒謬。

    進房間的時候,三太太依然在窗邊,她正彎著腰調節望遠鏡,從背後看去,這個美麗的婦人有著讓女人看了也覺得面紅耳赤的成熟曲線,仲卿走過去,彎下腰,跪在三太太面前把拖鞋放到了她腳邊,手指輕輕地解開她鞋子上的細帶,把柔軟媚香的小腳兒抽了出來,捏了捏幾根青蔥細嫩的腳趾頭才放進了拖鞋裡。

    三太太很滿意仲卿的細心,讓她穿拖鞋之前,捏一捏腳趾頭,是竹家台島宅子裡的僕婦才知曉的習慣,沒有人教仲卿,她卻也能細心的發現。

    “這兩天給你放個假,你有親戚去世,要辦白喜事,你代表自己家去看看,別說你們母女在台島發了家,就不把這邊的親戚當回事了。”三太太拍了拍仲卿的頭髮,柔聲說道。

    “我不知道啊?”仲卿疑惑地說道。

    “以後不害怕了。”三太太抱了抱仲卿,“去放水吧,我要洗澡。”

    仲卿愣了愣,卻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三太太,眼淚打濕了三太太的肩膀,柔軟的雙臂抽動著。

    三太太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撫摸著仲卿柔軟的長發,神色平靜地看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城市。

    仲卿想起了自己幼年和母親在郡沙生活的時候,那些個酒氣熏天的男人,伴隨著母親的慘叫淒鳴,無數個夜晚瑟瑟發抖的幼女抱著自己的肩膀縮在床腳,甚至會直接被一腳踢下床,嫌棄她礙事,嫌棄她是個賠錢貨……因為校服錢,因為她羨慕堂弟的糖果,因為她怯弱的眼神,因為她削瘦的模樣,都可能招來一頓劈頭蓋臉的毒打,要不是母親用那更孱弱的身體保護著,她等得到今天嗎?

    “都……都死了嗎?”

    “嗯,幹乾淨淨的,據說是酒駕,死的可慘了……賤人自有天收吶!”

    仲卿緊緊地抱著“天”,身子漸漸發軟,低下頭去,吻了吻她的腳背,她願意親吻這個女人的腳趾頭,哪怕是她走過路過留下的腳印。

    這只是一件小事,三太太並沒有很在意,郡沙這麼大的城市,多發生一起什麼酒駕慘案,很稀疏平常,更何況酒駕的車禍,也沒什麼慘的,死得其所吧?

    ……

    ……

    第二天一早劉長安就醒來了,今天除了搬家,還要做一些米粉出來,所以要早點起來忙活。

    劉長安現在推出的湯粉,其中米粉是基礎,青山鎮米粉粉條纖細而質地緊密,韌性十足吃起來分外爽口,不像其他各省市各種粉面那般綿軟稀爛。

    湯頭也是重點,用筒子骨與其他配料熬製三個小時以上,新上一個豬肉碼子,則全部用的豬後腿瘦弱,先炒再炸,再放入新鮮熬製的辣椒油中浸潤,米粉攤的準備時間其實也不亞於之前周書玲的早點攤,只是銷量和利潤都更好一些。

    劉長安忙完,就把湯頭,米粉和碼子都放到粉攤上去,早攤得周書玲一個人去忙了,他要整理下自己原來的房子,昨天周書玲和周咚咚已經搬了上去。

    房子是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客廳連接著一個小陽台,劉長安首先就把自己原來雜物間外的花花草草都搬了上來,然後琢磨著把小陽台的一面牆給拆了,這樣可以把梧桐的枝葉引過來,製造出樹蔭的效果。

    劉長安想了想,覺得可行,抬起拳頭就把陽台給拆了一面牆出來,至於細節的修整當然就要工具了,拿拳頭去砸和手指頭去摳,感覺效率也不高,更有原始人類野蠻的感覺,劉長安可是善用工具的現代人。

    雨棚頂也拆了,劉長安感覺暑假剩下的時間,自己都可以用來折騰這小房子了。

    拆牆的磚頭掉落在樓下,劉長安下樓撿了起來,拿著榔頭敲的細碎撲在了陽台上,鑲瓷磚地磚這類事情,他自然是沒這種審美愛好的。

    淋了水在陽台的碎磚石頭上,濕潤潤的泛出土紅的顏色,劉長安這才把花花草草佈置好,然後把自己的躺椅就放在了陽台上,再用晾衣桿扯了幾縷梧桐枝過來綁在頭頂。

    做完這一切,劉長安就躺在了陽台上,小睡了一會兒十分舒適,中午吃完飯,又去麻將館轉一圈,看到錢老頭和秦老頭吵了起來,大概是錢老頭前年贏了秦老頭二十塊錢,秦老頭一直沒給,今天錢老頭輸了二十塊,就要拿前年的那筆賬來抵,秦老頭不記得了,不准作數,於是就嚷嚷吵吵了起來。

    劉長安看的津津有味,最終還是錢老頭敗下陣來,數了二十塊錢了解,畢竟欠債那都是前年的事情了。

    錢老頭兀自罵罵咧咧,嘴裡說著“我嬲”,“媽媽別”,“撮把子”之類的詞,看到劉長安,便氣憤不已的埋怨,“這二十塊錢我懶得計較,就是吵也沒吵的過他,這秦老頭自打去年被譚婆子拉去跳廣場舞,身子骨不見好,老是和人搶地盤,嗓門倒是大了,我都吵不贏他了。”

    “你翻來覆去就會我嬲你媽媽別,能有什麼殺傷力?”劉長安搖了搖頭,“你下次換個詞,我嬲你三姑婆,他難免會意外,你為什麼這麼罵?我三姑婆怎麼了,你為什麼要嬲她呢?他甚至還會想,三姑婆長啥樣來著?這一愣神,一分神,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難免氣勢就弱了,鬱悶之極,你可勝。”

    “有道理。”錢老頭頓時來了精神,提著雙臂小跑著又回去找秦老頭了。

    “罵人都要人教,你休了先兒咧,你把你先人虧滴在墳頭胡別囁!”劉長安罵了兩句陝秦話就走了,免得一會兒錢老頭敗北,還想找他來參謀,劉長安是這麼市井低俗的人嗎?

    之所會突然講陝秦話,當然是因為想起了上官澹澹,劉長安知道,光嘴巴上應承拿手機和她換棺材是沒有用的,上官澹澹年紀雖小,她經歷過的宮鬥可比清宮劇裡厲害多了。

    別說宮鬥劇經常用什麼“你這種人活過不過三集”,顯得十分險惡,可是常見的宮鬥劇基本就是清宮而已,一整個清朝,對比下前朝歷代英傑,清宮中有什麼傑出人物能夠拿出來相提並論?不論質量還是數量,都比不了,再怎麼險惡,想來也是蠢豬打滾的腌臢味。

    對手的水準,決定了自己的段位。

    上官澹澹的時代,儘管劉徹,霍去病,衛青,這些絕代天驕已然不在,但是這些人遺留的風華卻依然能夠在細微之處對她造成影響和熏陶,更何況她那位一直試圖掌控她的,可以說是直接在熏陶她宮中險惡觀念的可是霍光,麒麟閣功臣之首,真正滅絕漢代匈奴隱患的強人。

    更不用說昭宣中興的兩位皇帝,還有被她下詔廢掉的某人。

    劉長安手機都不買,就想騙了上官澹澹出棺,或者騙走她的棺材,那就太天真活潑了。

    於是劉長安去買手機,剛剛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竹君棠從車上下來,舉著一把純白蕾絲的遮陽傘看著劉長安。

    “好久不見。”劉長安像見到好久不見的熟人一樣和好久不見的竹君棠打招呼,然後繼續往前走。

    “等等。”竹君棠本來就是來找劉長安的,怎能讓他跑了?

    “我以為我會再過一個月,再和你說一句好久不見。想想陳奕迅的同名歌曲,是不是對於我們一個月以後的好久不見,充滿了情緒上的滿足和期待?”劉長安遺憾地說道,很顯然這種滿足和期待無法實現了,竹君棠沒有打算過一個月再來找他的意思。

    “我們又不是情侶,鬼才和你陳奕迅的好久不見。”竹君棠瞪大了眼睛跟在劉長安身旁。

    “哦,是我的失誤。”劉長安真誠地道歉。

    “你知道我今天身邊為什麼沒有跟著仲卿嗎?”

    劉長安哪知道?也不關心,更何況仲卿經常跟著三太太,不跟著竹君棠也很正常。

    “因為她爸爸和叔叔,也就是你那個小白豬同學的兩位舅舅,酒後駕駛出車禍似了!”竹君棠後怕地說道。

    “小白豬是誰?”

    “這不是重點好嗎!”

    “好吧,都不是重點,相比較起來,我更不關心兩個死人。”

    “小白豬就是白茴啊,你不覺得她白胖白胖的嗎?”

    劉長安沒有這麼覺得,可是也沒有意見,白茴只是某個部位白胖白胖的而已,倒也不算完全沒譜的外號,竹君棠喜歡給人起外號,還都是根據生理特徵來的,真是低級,沒素質。

    “我懷疑是我媽殺了他們。”竹君棠突然用微帶顫抖的聲音說道,試圖感染劉長安,嚇他一跳。

    劉長安也還是點了點頭,竹君棠就算懷疑是他殺的,他也會點頭同意她,因為質疑和否認,都會讓竹君棠有機會說出更多廢話。

    看到劉長安的反應,竹君棠索然無味,她也只是懷疑,沒有任何證據,當然她這樣隨便說說,也不會對三太太造成什麼影響。

    “我懷疑我媽還殺過別人。”竹君棠的聲音真的有些顫抖了。

    劉長安看了她一眼,“沒什麼,殺人殺豬殺雞殺狗,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發生這些事情,平平無奇。”

    這回就算劉長安接話了,竹君棠也不接著說下去了,左顧右盼後,渾然無事地問道:“你打算幹什麼去?一起啊。”

    “我去洗手間。”劉長安指了指公共廁所。

    竹君棠跺腳,看著劉長安進了公共廁所,連忙又站的遠一點,但是又擔心刮風過來聞著臭味,又走到了街對面。

    只是她剛剛走到街對面,劉長安已經出來了,連忙又跑回來,看著劉長安露出羨慕的眼神來。

    男孩子可以這麼快,女孩子就沒有可能了,還記得上次去密印寺,就讓竹君棠後悔沒有讓房車跟著,去公共廁所的時候,男人那邊寥寥無幾,進出無比迅速而利索,女人這邊排長隊,好在女人都有這種經歷和習慣,真要排隊上廁所的時候,都比較能忍了。

    “我要表現出優越感嗎?”劉長安看著她的眼睛,就知道小仙女在想裙子底下的問題了。

    “呸!”竹君棠沒有想到劉長安居然能夠看穿她在羨慕什麼,連忙否認。

    劉長安繼續走路。

    “你們男孩子為什麼那麼快?”竹君棠還是忍不住想問。

    “用網絡搜索,謝謝。”

    “那你們要用棉布擦嗎?或者放到洗手池上沖洗一番?”竹君棠經常想這個問題,至於到網絡上搜索是不可能的,仙女怎麼可以到網絡上搜索這麼猥瑣的問題呢?

    劉長安停住了腳步,殭屍看到竹君棠,是不是會繞道走?

    “棉布的問題也就算了,放到洗手池上沖洗一番?你當平常是圍腰上那麼長啊!”竹君棠的提問很有畫面感,劉長安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洗手池的畫面,洗手池水龍頭到池邊,少說也有四五十厘米那麼長了。

    “那你們不擦也不洗?”竹君棠匪夷所思地看著劉長安。

    “我們靠抖。”

    竹君棠又想像了一下,一臉鄙夷地看著劉長安,“那得多髒啊,你不講衛生。”

    “你可真是個仙女。”劉長安嗤笑一聲,懶得理她。

    “當然,仙女首先就要講衛生,才能夠不染塵埃。”竹君棠得意。

    劉長安依然跑到了以前的手機市場去買手機,二十年前這裡可是相當的繁華,從人人腰間垮一個CALL機的年代開始,一直到山寨機時期的極度繁榮,再慢慢走下坡路,不過二十年的時間,劉長安搖了搖頭,這個世界發展的真快啊,連早已經習慣了慢慢過日子的劉長安,生活節奏都加快了。

    現在不像以前,他可以用一百年時間去汲取最近一百年的文明成果,之後也不會有什麼質變的發展,不會感覺落伍,現在可不行了,你花一百年時間去掌握了一點點知識,然而這一百年爆發出來的知識成果,就可以把你炸的像個原始人。

    劉長安可是要與時俱進的人。

    竹君棠跟著劉長安東張西望,她倒沒有誇張的表現,就是看上去沒什麼見識而已,連坐在路邊拿著白油漆板的大叔,她都要湊過去看看油漆板上寫的什麼字,是什麼意思。

    “這是窮人來的地方。”最後竹君棠得出了結論,“我沒有諷刺的意思啊,窮人是客觀存在的,在存在意義上和富人這個概念是平等的。”

    劉長安根本沒有在意她是什麼意思,買了一個藍綠廠的低端機,這機器也優化了前置攝像頭,有美顏效果,對一些女性常用APP有優化效果,使用流暢。

    “我跟你說哦,其實現在大陸的芯片產業有一定的進步,我們竹家也做了貢獻的,有些事情是我們在其中牽橋引線。”竹君棠有些得意地說道,因為這個手機的廣告居然以什麼芯片作為賣點。

    “這很正常,政治上多線投資本就是資本家的天性。”劉長安付了錢,拿了手機又走回去。

    “對,這就是我學習的方向,我要游刃有餘地在資本和政治之間跳舞。”竹君棠踮了踮腳尖,做了個跳芭蕾的動作。

    劉長安笑都沒笑。

    “對了,我想起來我今天是找你來幹什麼了。”竹君棠微微一笑,“暑假我和秦雅南一起去的美國,期間她去治療夢遊,我拜訪了一位著名的魔術大師,他可比你好說話多了,基本上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我問了他好多問題,他也解答了我的疑惑,我已經知道你跳樓魔術的所有秘密了。”

    劉長安抬頭看了看遠處的寶隆中心。

    竹君棠看著劉長安的神情,心中無比爽快,讓你繼續裝神秘,讓你裝模作樣,這個世界上的事情難道不是自覺的趨向於讓竹君棠滿意而運轉的嗎?所以她終究會讓自己心滿意足。

    “你去表演吧,你跳下來,我給你鼓掌。”劉長安十分期待地看著竹君棠。

    “我只是理論上會而已,又沒有說我要親自表演。總之,這位大師很快就會來郡沙表演,他說要和你切磋一番。”竹君棠挑釁地看著劉長安,“怎麼樣,敢答應嗎?”

    “不敢。”

    竹君棠氣的跺腳,原本想用大魔術師的威名嚇唬嚇唬劉長安,可是他這態度,讓竹君棠一點心滿意足的感覺都沒有。

    算了,劉長安既然也沒有超能力,他也做不了自己的貼身護衛,自己這麼針對他又有什麼意義呢?可能仙女和凡人就是不應該交集,兩個人之間的層次代溝,注定了日常交往也不會愉快。

    竹君棠這麼想著,看到劉長安突然停在路邊出神,連忙跑了過去,好奇地問道:“你在看什麼?你想買水晶嗎?其實這都是人工水晶啦,沒有星座原力的,一點神秘力量也沒有。”

    “今年七夕是8月28日,以前也沒人說七夕是情人節啊,但是畢竟移風易俗的事情也不稀罕。”劉長安只是看到了商家關於七夕的海報而停下腳步。

    “我聽說以前七夕節要包餃子吃。”

    “用你的腦子做餃子餡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七夕節嗎?我只是說,有些地方有些時代,有七夕節要包餃子的習俗,而不是說七夕節就是包餃子的節日!”

    “哪些地方,哪些時代?”

    “……我……總之……有,我忘了!”

    劉長安走回家裡,竹君棠居然也還是一路跟著,劉長安不是性急的人,他也不急著去拿手機誘惑上官澹澹,在樓上今天新折騰的陽台上坐了下來,也不管竹君棠了,拿著新手機開始忙活,例如把手機屏幕設置成一個卡通小皇后的形象,QQ和微信名字都用上了“上官澹澹”,備註則是“大漢朝孝昭皇太后”,然後註冊了微博,準備發第一條微博,打了一行字:這是我的自拍照。

    上官澹澹當然沒有自拍,於是劉長安發了棺材的照片過來上傳,湊合一下。

    整部手機在各個細節上都打上了上官澹澹的標籤,這是一種十分強烈的心理暗示,會讓上官澹澹產生一種這就是她的手機的意識,而手機卻依然掌握在劉長安手中,她那種想要拿到手機的意願就會無比強烈,進而使得她考慮甚至接受劉長安的條件或者說要求。
mk2258 發表於 2018-10-7 08:45
第27章逐木鳥





    劉長安擺弄了一會兒手機以後,想了想,把整本小說下載了,六百多萬字花了兩百來塊錢,這對於劉長安來說也算最近這一次的人生中比較奢侈的消費行為了,但是字數這麼多,仔細想想還是划算的,畢竟這麼長的小說,很多作者都要寫到猴年馬月去了。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手機都買了,不在乎多花點錢。

    竹君棠參觀完劉長安空蕩蕩的房子以後,來到了他身邊感慨,“我的浴室都比你家大。”

    竹君棠的浴室還可以躺在浴缸裡看水族館裡的海鮮呢,連周咚咚都羨慕。

    “真是讓人震驚和自卑啊。”劉長安很願意滿足他人的優越感,“不過,在古代的歐洲,浴室和公廁同樣屬於社交場合。浴室的意義在於一起洗澡,一個人的浴室,哪怕你的浴池裡能夠划船,能夠像雨林一樣滴滴答答水汽氤氳,也就一般般吧。”

    “浴室的意義在於和別人一起洗澡?”竹君棠完全無法理解,“我才不要。”

    劉長安也沒興趣和她討論洗浴的古典流派和現代人文意義,人類歷史上很多戰爭都和洗浴有關係,例如博羅奔薩戰爭史裡的一個案例,冬日里疲憊前行的三百將士,正在進行捍衛帝國的終極大決戰,前方就是敵軍擁有五千人之多的大城市,但是聽聞附近有另外一個大城市裡溫泉浴遠近聞名,於是他們決定先去這個溫泉城市修整,好好泡個熱水澡,馬蹄越過城牆,踩踏了無數房頂,帝國規模排名第三的騎兵軍隊,成功佔領了這個城市 ,舒舒服服的洗完澡修整時,卻被伏擊全殲,後來這次戰爭還被拍成了史詩大片,充滿了鮮血,人性,戰爭,榮光等等。

    劉長安收好手機,拿了一本《上帝與黃金》翻了起來。

    “好無聊啊。”竹君棠沒有凳子坐,站在劉長安身邊無所事事的東張西望。

    劉長安點了點頭,認為她確實無聊。

    他並不無聊,任何時候只要能夠感覺到空氣的流動,就能夠聽到風的律動,能夠聞到葉子和泥土的味道,漸漸地有遠處的蟲鳴和喧囂聲鼓譟,光線斜斜地挪動影子,拉扯出不同的光影斑駁,怎麼會無聊呢?只是相比較起去感受這個世界,人類更喜歡去滿足自己的**,因為那種滿足更強烈。

    可是世間的一切永遠是平靜而緩和的姿態更長遠,越是強烈和**的狀態,越是短暫。

    “你以後就住這樓上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搬家?”

    “不用。”

    劉長安很能夠理解,竹君棠的幫他搬家,大概就是打個電話叫人來辦事,至於她?仙女怎麼能夠做體力活,在樓梯上下跑動,那是仙女嗎?仙女連汗都不能出的。

    竹君棠更無聊了,於是跨過劉長安的小腿,來到陽台上,伸手去扯那些梧桐葉子。

    劉長安並沒有很用力的把枝葉綁住,竹君棠這麼一扯,一枝梧桐葉掃了過來,竹君棠驚叫一聲,身子傾斜,就從陽台上掉了下去。

    陽台上圍欄的牆被劉長安砸了,二樓雖然不高,但是倒霉蛋總有各種死法,要是腦袋著地呢?

    劉長安看了一眼,伸手抓住了竹君棠的腳,把她提了上來。

    竹君棠就是那種從二樓掉下去腦袋會朝地的人,可能是腦袋比較空,身體的重心便和一般人不同引起的效果。

    劉長安在那一剎那就想到了,她要是看上去是屁股著地,他就不管她了,反正也就這麼高,老樓的樓層本就矮,更何況下面是低矮的雜物間。

    看上去會腦袋著地,劉長安就出手了,畢竟她的腦袋不能破了,萬一真的引起了水災怎麼辦?

    劉長安把竹君棠放在了一旁,繼續看自己的書。

    竹君棠卻是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心有餘悸的驚叫了起來,瞳孔都放大了,除了幼年那次情緒起伏激烈而留下若干支離破碎畫面的車禍,剛才應該是竹君棠人生中最危險的時刻了。

    竹君棠叫了一會兒,終於後怕地平靜了下來,磕磕巴巴地對劉長安說了一句,“謝謝……謝謝。”

    說完,竹君棠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剛才她是被劉長安倒提著拉上來的,可以想像如果劉長安沒有來得及,她就是腦袋著地了。

    “不用謝。”

    “你說我剛才要是真掉下去了,會怎麼樣?”竹君棠依然摸著自己的腦袋。

    “死的可能性比較小,腦震盪和頸椎損傷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你掉下去的時候,手舞足蹈,稍稍支撐一下,就能夠緩解掉很大一部分對腦袋的衝擊力。”劉長安側頭看了一眼高度說道。

    “我要是有個啄木鳥的腦袋就好了,我聽說逐木鳥不會得腦震盪。”竹君棠有些羨慕地說道。

    “逐木鳥不容易得腦震蕩的原因,有一部分和它的腦骨結構和舌頭有很大關係,逐木鳥的舌頭會穿過上頜骨,然後從右邊的鼻孔鑽出來,然後再從兩個眼睛中間經過,分成兩叉,一直繞過整個腦子,從脖子兩側分別穿回來,再經過下頜骨伸出去還能伸十多厘米……你確定你要一個逐木鳥的腦袋?”劉長安想像了一下竹君棠頂著個逐木鳥腦袋的畫面,感覺確實更具美感。

    “怎麼可能?這也太奇葩了吧。”竹君棠匪夷所思地說道。

    “你可以去百度看看。”打發竹君棠這種人的問題,一句“百度看看”就充滿了權威性,她們一般認為,百度都可以搜索到,那差不了十之**。

    當然,逐木鳥也確實是這樣的。

    竹君棠沒有去搜,因為她的習慣是,我有問題,那我就問別人,別人給自己正確的答案是他們的工作,不然她花錢請他們幹什麼呢?如果有問題就需要自己去搜索,去解決,那麼她就不需要很多人來為自己工作了,這些人就會失業,從這種角度來看,竹君棠也是為了提供就業崗位,證明資本家的良心著想,所以才懶得動手和動腦。

    劉長安不是她請的,但是習慣嘛,總是很難改變的。

    “好吧,你救了我一命……”

    “不用。”

    “我還沒說完!”

    “你要是想感謝我,閉嘴就是對我最好的答謝。”

    竹君棠抿了抿嘴唇,提了提裙子,背著他做了一個踢腿的動作,這時候才想起來了,今天因為穿著的是比較長的裙子,所以沒有穿安全褲,就是一條屁屁上有鏤空大桃子的小內褲而已,剛才自己這麼掉下去……

    劉長安豈不是全看到了?竹君棠不動聲色的臉紅,一邊觀察著劉長安的表情,他既沒有蠢蠢欲動,也沒有受到刺激後強做鎮定的扭捏……

    他就這反應?竹君棠覺得自己有點吃虧,劉長安還一副完全沒有佔她便宜的樣子,可是他又救了她,竹君棠要是還計較這個,是不是太無理取鬧了?

    可總覺得害羞而丟臉,竹君棠踢了劉長安一下,轉身就跑了。

    劉長安懶得理會她,只聞到了她跑動間帶起了風,風中有少女的氣息,似乎也是粉粉的味道,那飛揚的裙擺下,是弗蘭克中校口中的天堂。

    竹君棠終於走了,劉長安拿著手機從二樓跳了下來,來到了車廂裡,拿出了那部藍綠廠的手機。

    “人類五千年文明的巔峰大成……手機,換你的棺材,我也就能買這一部而已,你應該知道它有多珍貴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0-7 08:45
第28章一日一夜





    可以沒有男朋友,可以沒有女朋友,但是不能沒有手機,至於說還要WIFI和流量的……都是孩子,成年人從來不缺少WIFI和流量。

    由此可見,手機是多麼重要的一件科技產品,人活著的時候,它陪伴的時間最多,而棺材是死後才用的,那麼到底是活著的時候的必需品重要呢,還是死了以後可有可無的東西重要呢?

    可以燒成灰啊,骨灰盒並不是棺材,所以說棺材並不是必需品。

    劉長安認認真真地和上官澹澹講道理。

    “那年的昌邑王十九歲,春風得意,縱馬長安,那年年幼的皇后十五歲,一切的美好不過人生的初見。”

    “你不想看看後世的人如何演繹當初長安城裡的風雲詭譎嗎?你不想再睜眼看一看未央宮嗎?”

    “你的記憶是模糊的?還是碎片的?又或者清晰恍如昨日?可現在終究是兩千多年以後了,你想不想看看那些熟悉的名字,那些熟悉的人,他們活靈活現地演繹著你當初的記憶?”

    “你只需要一部手機,可以滿足你所有心靈上的需求。你長存於世,而物是人非,兩千年的歲月流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此時此刻,你心靈上的依賴,安慰,緬懷,都需要這樣一件寶物來實現,對於你來說,還有什麼比手機更重要呢?”

    劉長安講完了,靜靜地看著棺材,等待著上官澹澹的回應。

    依然是沉默。

    劉長安點了點頭,看來用手機換棺材的計劃失敗了,小姑娘家又沒有用過手機,光憑著他的描述,沒那麼容易心動。

    於是劉長安也不管上官澹澹看不看得到,感受不感受得到,在車廂裡開始演示手機的各種功能。

    “這是社交網絡APP,這個東西有什麼用呢?像你們的那個時代,所謂昭告天下,其實真正傳播的範圍很少,有些詔令傳達到偏遠地區,需要三五個月也很正常,三五年也不稀奇。可是有了這個社交APP,你再頒布旨意,頃刻間天下皆知,你看這就是你的網絡身份,名字是你的名字,備註是你的諡號,頭像是你的自拍照……還幫你磨皮美白了,這龍都粉粉的了。”

    劉長安說完,又拍了兩張照片。

    “你……你把寶貝給我。”

    “你也知道是寶貝,怎麼能隨便給你呢?”

    “當初你說過,只要我不哭了,什麼都可以給我,你說話要算數。”

    劉長安愣了一下,還有這事?

    就算真的有這事,那也是兩千年之前的事情了,還算數嗎?

    兩千年也不算長,如果兩千年之前的事情就不算數了,這好像有點不合適啊。

    上官澹澹也不說話了,但是劉長安卻有了一種被小姑娘在背後盯著他的感覺,還是眼淚汪汪,委委屈屈的那種。

    “好吧。”

    此時不宜急躁,更何況劉長安也不是想要把她的棺材搶走佔為己有,他對占有沒啥興趣,只對其中的隱秘感興趣。

    劉長安把手機屏幕朝下放在了棺材上。

    上官澹澹沒有任何動靜,手機在棺材上也沒有瞬間消失,劉長安很乾脆的去把說明書也給拿來了。

    “你難道要在棺材裡用手機?信號不好吧。”

    上官澹澹還是沒有回應劉長安,劉長安也不多囉嗦,就站在棺材旁邊看著。

    很顯然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是一個整天躲在棺材裡不出來的小姑娘,好像耐心也不會差。

    天很快就黑了,劉長安頭一次晚餐都不吃了,就站在車廂裡看著上官澹澹的棺材。

    錢老頭來喊劉長安搓麻將,沒有找到人。

    劉老太太來喊劉長安去打跑鬍子,劉長安也還在車廂裡。

    週咚咚跑下來餵了泥鰍,在水坑邊坐了好久。

    還有人路過,順手拍了拍車廂門。

    很快到了半夜,劉長安干脆開始繼續上課,講起了百科全書的內容,劉長安相信,她對這個世界了解的越多,她離開棺材的想法就會越強烈。

    劉長安就不信了,她既然都開口要手機了,那麼一定是這種**足夠強烈了,強烈的**是很難控制的。

    一晚上過去了,劉長安水都沒有喝一口,講了一整個晚上,這對於他來說當然也不算什麼,他是很有耐心很能耗的人,多少年來從未有人能夠耗過他。

    “冰箱門後有燈自動開關,制門器,冰箱門內壁鑲嵌有磁性密封圈,冰箱內有油室,肉類保險櫃,隔板安裝通道,冷凍室,冷藏室,飲水機,把手…… ”

    “寶貝壞了。”

    劉長安正在和她講現代冰箱的構成,從他把手機放在棺材上開始沉默的上官澹澹,終於又說了四個字。

    劉長安愣了一下,手機壞了?還好剛買的手機,還在保修期,可以去換一個,不過萬一買到的是假貨,奸商肯定就不認了,又需要鬥智斗勇。

    劉長安把手機拿起來,隨便按了按開機鍵,顯示電量不足,這哪裡是壞了啊,這就是沒電了而已。

    等等,這手機自己充滿電了的,如果一直待機,不至於現在就沒電了啊。

    劉長安想到這裡,疑惑地看了一眼棺材。

    “你一直在用這手機?”

    上官澹澹沒有說話。

    劉長安抿了抿嘴唇,居然有點挫敗感,難道真的是自己幹耗著,還講了一晚上課,她卻一直在玩手機?

    劉長安有點明白高中的時候,老師看到底下玩手機的同學時的心情了,劉長安拿著手機,懷著為人師的憤怒,把手機給充好電,重新開機以後,隨意點開了起點閱讀的APP,就看到了《遮天》的閱讀記錄。

    她看了一晚上小說。

    一直看到沒電。

    自己在講課,她大概一點也沒聽。

    劉長安來到車廂裡,神色平靜地看著棺材,“你怎麼玩你的寶貝的?“

    上官澹澹沒有說話,劉長安連續問了三次,毫無反應。

    “你告訴我你怎麼玩的手機,怎麼看的小說,我就幫你把寶貝修好。”劉長安繼續和她講道理,“你看,你原來說我對你有過那樣的承諾,我二話不說就給你了,現在你弄壞了,又要我來修,可你還是這樣的態度,不合適吧?”

    “你修好寶貝我就告訴你。”

    劉長安心中一喜,小姑娘真好糊弄。
mk2258 發表於 2018-10-7 08:45
第29章太后的小馬車





    劉長安回去把手機拿了過來。

    擁有快充技術的手機充電很快,劉長安拿著手機開機才走進了棺材裡,並沒有如原來那樣把手機放在棺材上。

    他就不信自己拿著手機,上官澹澹還能夠玩手機。

    利用已知的自然原理,劉長安無法解釋上官澹澹是如何做到的……不過已知的科學知識不能解釋的事情太多了,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例子。

    無法解釋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劉長安拿著手機晃了晃,“好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告訴我之後,我就會把手機還給你。”

    上官澹澹又沒有說話了。

    “你後悔了?”劉長安打開她看的那本小說,恍然大悟的驚嘆,“哎呀,我說你剛才怎麼那麼好說話呢,原來你正看到**前的這一章啊,剛好斷了呢… …嘖嘖,這種心理上的感覺其實和生理上的那種感覺是類似的,人類作為一種腦控制分泌激素來決定情緒的生物,其實無論是心理上還是生理上的愉悅,本質上是同源的反應,可以考證的是,青春期之前的男孩子和女孩子,他們對於故事的要求和青春期之後的男女是不一樣的,性成熟的少男少女會渴求故事會帶來**迭起的心理快感,從而在不知不覺中滿足他們所渴求的生理快感,所以當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時期,又沒有異性伴侶的時候,他們會特別喜歡看網絡小說……”

    “住嘴。”

    上官澹澹的聲音充滿憤怒的威嚴,儘管少女的嗓音稚嫩而缺少厚重的感覺,他的口無遮攔上官澹澹又不是第一次領教,戳中 她當年對他勃然大怒的回憶。

    “不,我只是想告訴你,**一旦滋生,就會不由自主地釋放,或者通過不同的方式解決。你已經沒有辦法心如止水了,**會讓你產生越來越多的情緒,目前能夠解決和釋放這些情緒的方法在你的潛意識里便是閱讀小說故事,你遲早會向我妥協,用我需求的信息換取你需要的,所以我們何必浪費時間,不如互惠互利。”劉長安拍了拍棺材,這時候他有一種拍著上官澹澹肩膀的感覺。

    “你還記得你被廢帝位的一千多條罪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當皇帝才幾天?我整天就忙著犯罪來著?”劉長安嗤之以鼻。

    “你搶了我的小馬車,難道也是冤枉你的嗎?”上官澹澹的聲音中依然滿是憤怒,依然是身為帝國最高位的女人所擁有的抑揚頓挫的氣勢。

    劉長安張了張嘴,上官澹澹有一輛御用小馬車,是她在宮中花園裡游玩時用的,用的馬兒是果下馬,馬兒身高僅僅三尺,十分可愛,拉著上官澹澹在花園裡顛儿顛儿的跑,是她最愛的寶貝之一。

    帝國最高高在上的少女,哪怕是皇帝這樣做,也屬於忤逆她的行徑。

    “這一條罪明明白白的,是讓我下定決心要廢掉你的重大原因之一,哪裡冤枉你了!”

    “玩了玩,不又還給你了嗎?”劉長安敢作敢認,“你的小馬車被我玩了玩,過了兩千多年,你還在說,你可真夠小心眼的。”

    歷史書上都記載了這件事情。

    “總之,你玩了我的小馬車,現在你要把那個寶貝給我。”

    “我給你啊,我只是想知道你怎麼用手機的而已,你要明白一點,這個寶貝過一陣子又要修理的,你還得麻煩我。你告訴我怎麼使用的,以後你要我幫你修理,也算我的義務。”劉長安決定,只要她答應了,他就給她拉根插線板進來,把手機充電器和數據線也給她。

    上官澹澹又沉默了。

    劉長安耐心地等著。

    “棺材也是寶貝。”

    這就是答案?這還用你說!劉長安十分清楚,這具棺材簡直是外星科技一般的神奇寶貝。

    儘管已經記得清楚這具棺材上的每一處紋理和圖繪,劉長安還是又打量了起來。

    一條紋龍擺動了尾巴。

    劉長安凝神打量著,稍稍吃驚,又看到一隻金烏展翅。

    天帝的蛇尾捲起了雲霧。

    蛤蟆伸腿一跳一跳。

    牛首麒麟身的怪物站立起來。

    棺材蓋板上的圖案猶如動畫一樣恍惚著,一瞬間之後,整個棺材蓋板中央部位變得通透起來,猶如鑲嵌了一顆輕薄通透的水晶一樣,劉長安看到了棺材裡的上官澹澹。

    她看著劉長安,眼眸馬上緊緊地閉了起來,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了淡淡的暈紅。

    劉長安想起了宋玉的《神女賦》,曹植的《洛神賦》。

    人生最美莫過初見,第一次見到上官澹澹,也曾經驚艷,高高在上的帝國皇后,即將成為他“母親”的少女,竟然猶如茫茫雪原中一枝孤高嫣紅的梅。

    玼兮玼兮,其之翟也。鬒發如雲,不屑髢也;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揚且之皙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蒙彼縐絺,是紲袢也。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這首《君子偕老》當然不適合用來描繪上官澹澹,但是這兩段的形容卻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真正的邦之媛也!

    棺材蓋板的透明狀態很快就恢復了原狀,劉長安回過神來,伸手敲了敲蓋板,依然是那種青銅的冰冷觸感。

    劉長安低下頭去,眼睛掃了一眼上官澹澹頭臉所在的位置,不確定此時此刻不透明的青銅棺蓋,她是否依然能夠看到他。

    劉長安的手放在棺材上,卻忍不住摸來摸去,從棺材這頭摸到那一頭,太神奇了!這是已知的自然科學領域完全無法解釋的情景,這可不是什麼鑲嵌在洗漱台鏡子裡的電視機,平常是渾然天成的鏡子,通電就變成了視頻播放器。

    “別摸了!”

    過了一會兒,劉長安還是沒有停下來,上官澹澹忍無可忍了。

    劉長安不摸了,把手機放在了棺材蓋板上,毫無疑問這棺材蓋板不止能夠變得透明,而且可以讓上官澹澹隔著棺材蓋板操作手機。

    厲害了,厲害了。

    “這是什麼原理?是未來科技,還是外星科技?”劉長安活多久,也沒有辦法從記憶和經驗中找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原理。

    上官澹澹沒有理會他了,劉長安覺得她已經開始看小說了,APP有簡繁轉換,漢代盛行小篆和隸書,作為夏侯勝的學生,上官澹澹的語言天賦毋庸置疑,再加上劉長安這段時間的講課,對她終究是有許多影響的……劉長安的講課,本就是為了幫助她有朝一日離開棺材適應現代生活,語言文字自然是基礎講學內容。

    不過現在看來,上官澹澹好像對離開棺材沒有什麼期待,她整天不吃不喝的,一點影響也沒有。

    劉長安對於這具棺材的了解並沒有加深,反倒是增添了更多好奇,有了更多的問題,可是光一個問題就要送出一部手機,劉長安一個個問題問下去,得賄賂她多少七七八八的?

    大概是為了避免尷尬,除了小馬車的事情,上官澹澹也沒有再多說別的了。

    劉長安的心態依然不急不躁,哪怕上官澹澹要繼續在棺材裡等兩千年,他也可以慢慢陪著她等,或者兩千年後人類科技突破了上限,日常生活中就有了這種棺材可以使用了。

    劉長安甚至懷疑,棺材的“棺材”外形會不會是一種偽裝?當它出現在上官澹澹那個時代,青銅棺材的外形好像是一種更融合時代的狀態,而它剛才那種上蓋透明的狀態,更讓劉長安想起了科幻片裡“維生艙”,“休眠艙”這類東西。

    這種猜測有一定道理,但是玄乎其玄的是,它還能夠汲取生機血氣,招引雷電,按照李洪芳的說法,還有異象充斥天地。

    科幻和魔幻結合在一起的東西。

    仔細想想,如果自己也有個這樣的棺材,整天躺在裡邊好像也挺不錯的。

    當然,那隻是他在地球生命狀態尚未誕生文明時願意做的事情,最近這些年歲,地球上終於誕生了人類文明這樣可以陪伴自己的存在,有的是讓他感興趣的東西。

    劉長安離開車廂,已然是晨光璀璨的時節,抬頭看去,梧桐葉的脈絡在陽光下猶如翠玉上的紋理。

    劉長安從壇子裡取了橄欖菜,炒了肉絲,打了一個雞蛋,做了一份簡單的清湯麵,端著來車廂裡問了一句上官澹澹吃不吃,她自然是沒有理會的。

    劉長安很疑惑,就算她不需要吃東西也能生存下去,但是享受食物和生存無關,她的口腔就難道沒有那種美好的食物在其中綻放出各種滋味的生理記憶嗎?

    算了,愛吃吃,劉長安看到蹦蹦跳跳的周咚咚跑下來餵泥鰍,餵了她幾口肉絲和雞蛋黃吃。

    早上郵政過來送信,劉長安收到了幾張明信片和一封信,是高德威在江漢大學寄過來的,突破有櫻花大道的,老齋舍的,圖書館的,櫻頂的等等好幾張。

    明信片上寫了一些詩詞寄語,劉長安笑了笑,感覺有那麼二十來年沒有收到這樣的明信片了,現在明信片最常見能夠售賣的地方大概就是一些小清新旅遊古鎮古城裡,那些長得普普通通,穿的很文藝,一副歲月靜好模樣的女店主開著賣明信片或者手工藝筆記本的店子,給一些風格氣質相近的女孩子提供多少多少年後郵寄給自己明信片的服務……來自過去的自己寫的明信片,略微有些穿越時光的奇妙感覺,很能吸引一些女孩子。

    剩下一封信,劉長安自然也以為是高德威寫的,順手正準備撕開信封,卻看到封面上的寄件人寫著“子清”。

    “子清”便是秦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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