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我真的長生不老 作者:初戀璀璨如夏花 (連載中)

 
mk2258 2018-5-11 00:44: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4 295553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6
第二十章原來是安暖





    看到劉長安沒有事情做了,心裡想著他應該會想到要說點什麼了吧?安暖有些正襟危坐地期待著。

    讀書聲朗朗,另一側的林心懷正在把書翻的嘩嘩響,再遠一點的苗瑩瑩時不時地回頭,不知道是不是在看林心懷,聽說林心懷錶白了,兩個人在一起了。

    教室裡有人在走動,腳步聲嘈雜的讓人心不在焉,窗外的樹葉婆娑,彷彿攪動的情緒也跟著浮躁起來,豎起耳朵聽到了前邊同學在嘀咕著那天晚上的事情,安暖覺得自己沒有參與進某件事情有些後悔,卻又想自己在場,一定不知所措。

    五月的天氣說不上熾熱,但總覺得手心裡有汗,安暖低頭看著自己併攏在一起的雙腿,少女的心事彷彿和她的身體一樣神秘,臨近高考,安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可是那種羞澀的期待和彷彿被這個時節的楊梅勾引的**一樣,明明知道酸酸的甜不起來,輕輕咬一口,就會牙齒發酸的整個人顫抖起來,卻還是想洗乾淨捏在手裡,看著那動人的嫣紅,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下去。

    汁液綻放,讓整個口腔都感受到了梅雨季節後的熱情與酸澀,一定十分的滿足吧?

    不對,也不是說非得要找個人談戀愛了……安暖矜持地確定自己的心情,只是劉長安他做了這些事情,他不應該向她解釋點什麼,說點什麼……表達點什麼?

    當然,還有他在大街上和某個女人摟摟抱抱的事情,作為朋友……自己就算是用“八卦”的名義來關注,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晨間下課,安暖去廁所,一起的女同學有好幾個,女孩子們做這種事情總是喜歡成群結隊。

    只是今天她們的笑容有些曖昧,無論什麼時候,八卦緋聞之類的事情甚至比災難還傳播的更快。

    “原來是安暖哦……”

    “是安暖哦!”

    “真的是安暖呢……”

    看似莫名其妙的嬉笑驚嘆,卻讓安暖面紅耳赤,羞嗔著打人,她倒有些心理準備,知道肯定會被同學取笑的。

    張陶樂和安暖的關係不錯,初中的時候張陶樂也和安暖一起打過排球,只是後來張陶樂個子不見長,就放棄了這項運動,她拉著安暖的手,做出沉重的表情:“從今天開始,我老婆就要交給別人了,你們誰給我做一頂綠帽子?”

    “要死啊!”安暖抬手就拍了一下張陶樂的腦門,誰讓她個子高呢,順手就像拍球一樣拍了一下。

    “暖暖,你心裡怎麼想啊?”

    其實這才是八卦的重點,誰都認為劉長安這等於間接表白,劇情怎麼發展下去,自然是由安暖決定。

    “我什麼都沒想!我覺得這件事情是以訛傳訛,突然傳播開來,說不定也是誤會。”安暖神情嚴肅地說道,“你們不要再亂說了。既然劉長安當初因為白茴而摔倒都是被傳了三年的流言,這件事情也許還是一樣的誤會。”

    安暖說的有道理,張陶樂正要點頭,卻突然反應過來,跳起來說道:“你扯什麼呢,這可是有視頻為證的!劉長安情深款款的,連我都被感動了!這能是誤會?你還不如說是在拍電影的表白情節呢!”

    大家的情緒又熱烈起來,不是誤會就就可以繼續八卦了啊,八卦的熱情總是能讓人心中充滿激動。

    安暖臉頰緋紅的沒話說了,因為那個視頻她也看了一次……其實好多好多次,多到安暖都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看了多少次的數字。

    中午安暖和劉長安到校外吃飯,高德威讓他們幫忙打包個飯菜。

    “昨天下午我去工地搬了一下午磚,又賺了兩百塊,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劉長安側頭看著安暖,少女的臉頰有著柔潤的光芒,比平日更加粉嫩一些似的,她的長髮用一個彩虹一般的髮圈扎了起來,髮尾一跳一跳的十分活潑。

    安暖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雙手背在身後,小腿一踢一踢地往前走,清咳了一聲,“昨天下午去搬磚了……那上午呢,我聽人說,你和女朋友約會逛街去了,還摟摟抱抱的。”

    說著安暖神色不愉地瞪著劉長安,作為朋友,偷偷交女朋友了也不告訴她,那麼自己現在這個不愉快的態度當然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至於會讓人覺得是吃醋,也不算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安暖覺得自己分寸拿捏的很好。

    “多虧了她,我下午才能繼續搬磚,昨天應該是她僱我去搬磚的。”劉長安當然明白緣由,范建人還不錯,但是不會沒事找事……昨天的那堆磚頭只需要用工地的鏟車兩個來回就能夠搞定。

    “她僱傭你去搬磚?”安暖不禁有些好奇了,陳昌秀把偷拍的照片發給安暖,安暖確實有些酸溜溜的,但是又覺得肯定不是第一眼看上去的那麼回事,她可不是那種沒腦子的女孩子。

    也可以說,在沒有確定戀愛關係的時候,女孩子往往理智而更有邏輯性,談戀愛的時候看到這種照片,那就另當別論了。

    “可惜她只是需要我去搬磚,我也沒有杜牧和秦觀那麼帥氣……”劉長安遺憾地說道,“其實潘安沒有大家想像的那麼帥氣,杜牧和秦觀卻是典型的帥氣才子,有雲:杜牧美容姿,好歌舞,風情頗張,不能自遏……蘇軾還給秦觀畫過像,說他有天然隱世之風,仙風俠氣十足,哪怕是落魄頹廢時也能忍沉迷……秦觀寫過一首《夢揚州》……”

    “別轉移話題。”安暖不想听劉長安東拉西扯,感覺他是故意在轉移話題,“她為什麼找你搬磚,不找別人啊?”

    “我有她的名片。”劉長安擺了擺手,“應該在書包裡,回頭給你,你自己去問。”

    安暖才不干這種事情,其實這也不是她最關注的事情,最先開始說的肯定不是重要的,她看了陳昌秀拍的照片,那個女人還穿著黑絲呢!這種女人很成熟,年紀肯定比劉長安大的多,劉長安能和她有什麼關係?

    “路上遇到的認識的人,電動車差點撞到她,我摟了她一下而已,陳昌秀發給你的吧?”劉長安這才笑了起來,“管的真多。”

    “誰管你! ”安暖不由得嗔道,發現自己聲音裡有些撒嬌的意味,臉頰微熱。

    來到餐廳,點完菜,上菜,劉長安要了打包盒給高德威裝了飯菜。

    安暖戳著碗裡的米飯,瞧著劉長安還是沒有和她解釋的意思,有點忍耐不住了。

    她和別人的看法不一樣,劉長安絕對不是那種喜歡高調的人,他可能會寫首詩,寫情書,卻幾乎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白,安暖看了好多次視頻,劉長安只是解釋了事情的真相,儘管他的語氣十分溫柔而讓安暖心跳,可他從頭到尾也沒有明確說自己喜歡安暖,他只是說安暖很好看。

    誇讚一個女孩子很好看,這對劉長安來說是很平常的事情吧?旁觀者是一種看法,深陷其中的安暖患得患失,卻難免忐忑,想的更多一些。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6
第二十一章網戀





    安暖吃了幾口飯,喝了水,看著不遠處的臭豆腐門店,分不清是遊客還是托組成的隊伍排的很長,熱氣在大鐵鍋裡升了起來,幾片烏黑的臭豆腐被長竹筷扎了起來,淋上了艷紅的辣椒油和醬料,沒有吃進嘴里之前,確實讓人垂涎欲滴。

    “臭豆腐最重要的其實還是醬汁的調味,豆腐要炸的又脆又嫩,這是技術活,也是各大品牌的獨門秘方。”劉長安順著安暖的眼神望了過去。

    “劉長安,高中三年,你沒有談過戀愛,你不覺得遺憾嗎?”安暖打斷了劉長安的閒扯**,這個人真的很能扯,什麼事情都能引經論據,從古溯今地扯一大堆,安暖怕他又開始從大豆的選用,碾磨,豆腐的水源,製作等等開始說臭豆腐的事情,不禁脫口而出。

    劉長安看著安暖。

    安暖有些心慌,眼睫毛垂了下去,遮掩住閃爍的眼眸,她甚至不確定自己到底想要一個什麼答案,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是真的期待發生一些什麼,還是只想確定一些什麼。

    劉長安猶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網戀算不算?”

    安暖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壞了,自己和白茴一樣自作多情了嗎?安暖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她最想確定的是劉長安對自己有沒有好感,至於其他的事情,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於是安暖放鬆了正襟危坐的姿態,又吃了幾口飯,然後才漫不經心地說道,“網戀啊,也算吧……”

    也對,那天劉長安只是說明白三年前的事情,他只是覺得她比白茴好看而已,並不代表三年後的今天他還對她有著某種特殊的情感。

    這樣也好,畢竟是高考在即,自己不應該胡思亂想,就算劉長安真的對自己有好感,自己也不會答應他的……劉長安整天渾渾噩噩,無所事事,又喜歡調戲女孩子……

    更何況只要證明自己比白茴好看就行了,白茴吃了個大癟,自己還是很開心的。

    “你跟筷子有仇,還是和米飯有仇?”劉長安看到安暖正在使勁用筷子戳著碗,米飯都飛濺出來了,目光凶狠地盯著不知道什麼地方,“別浪費米飯啊,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小學的時候就學過的詩啊……”

    “這一碗也給你吃,不用謝,您慢慢吃,吃好,喝好,可千萬別浪費了。”安暖把自己的米飯一股腦地都倒給了劉長安,氣呼呼地走出了餐廳。

    小姑娘家脾氣真大,劉長安笑了笑,慢慢地吃著飯,並不嫌棄安暖吃過的米飯,高考在即,你可不是白茴那種女孩子的心性,好好學習吧,別分心了。

    劉長安吃完飯,盛了一碗餐廳的免費湯,豬大骨海帶湯,豬大骨整鍋湯只有一根,海帶破破爛爛的倒是有不少,似乎除了鹽沒有加其他任何調料,也算原滋原味,於是劉長安便慢慢喝了起來,其實加點薑片味道能更鮮美一些,茴香也不錯,但是現在茴香好像很少見,吃的人不多,價格也貴。

    劉長安看了看新聞,收到一條微信。

    “我們班一個男同學在KTV唱歌的時候向我表白了……可我不喜歡他,就快要高考了,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分心,可是他又是我的同桌,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還附帶了一個視頻,是劉長安在KTV的那個。

    劉長安看了看視頻,這還是他頭一次看這個在同學之間傳遍了的視頻,別人因此而生出什麼想法,怎麼看他,劉長安是不會在意的,但是自己看自己的表演,倒是感覺有些尷尬,口腔有點生澀,笑了一聲連忙喝了一口湯。

    “是不是鬧得全班都知道了,連班主任都知道了?”劉長安問道。

    “是的,我媽和我們班主任是同學,班主任又轉發給我媽了,現在我煩死了,高考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啊,不早不晚的,不說影響我,對他自己也不好,對班級的風氣引導也不好,感覺十分惡劣。”

    劉長安想了想,嘴角微微翹起,敲了一行字過去:“既然他是一廂情願,那我建議還是你媽來找他談一談比較好。”

    “這種事情不應該是班主任做的嗎?”

    “班主任也沒有辦法啊,更何況都是他的學生……他肯定覺得現在是關鍵時期,自己處理不好擔責任太大。把視頻轉發給你媽,就是讓家長介入的意思啊。”

    “是這個道理,那我再考慮考慮。”

    你再考慮考慮?難道不應該是回复“是這個道理,那我讓我媽再考慮考慮。”

    劉長安提著給高德威帶的飯菜回到教室,剛剛放下,就被黃善叫到辦公室去了。

    叫到辦公室,說的當然是劉長安和安暖的事情,黃善特別提醒劉長安,安暖的媽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準備和劉長安談話,被黃善阻止了,黃善的意思是安暖那邊的情緒安撫和思想工作以及溝通交給安暖的家長,他來和劉長安談話。

    這讓劉長安有點小小的鬱悶,因為原來是有些期待見面的。

    黃善轉發視頻只是出於對同學情誼的關照和用心,並不是說自己不會來處理這種事情。

    對於老班主任來說,處理這種事情自然是輕車駕熟,一番苦口婆心的曉以大義之後,黃善的安排是劉長安和苗瑩瑩換了座位。

    離高考沒多久了,可越是這時候,越不能出亂子,在黃善看來低調溫和而堅決的處理這件事情是必須的。

    “老班怎麼想的,突然就換座位。”高德威有些不解而忿忿地說道,“那苗瑩瑩我又不認識,沒說過幾句話,可尷尬了。”

    就高德威不知道事情的緣故,也沒人跟他說,因為他也不會主動去關心那些八卦。

    “可能是快畢業了,班主任也想讓劉長安得償所願吧。”安暖幫劉長安收拾了一下書桌,滿臉笑容:“好走,不送。”

    高德威倒是知道那個流傳了三年的八卦,但是也清楚黃善肯定不會出於這樣的原因,於是拍了拍劉長安的肩膀表示安慰。

    “放學後我去看你打排球。”劉長安對安暖說道。

    安暖橫了他一眼,他居然跟沒事人一樣……安暖不禁想,那天在KTV裡,他該不會知道如果自己表白,會被白茴拒絕,所以乾脆以退為進?其實他真的還是喜歡白茴的?自己只是他臨時的擋箭牌?

    如果是這樣,劉長安就太厲害了一些,現在完全達到了他的目的,他得以在最後的時間裡接近白茴!

    “哎呀!”

    安暖頭皮吃痛,抬起頭來,發現居然是劉長安敲了她的頭。

    安暖伸手就來掐劉長安的腰,劉長安避開了。

    “好好學習,少胡思亂想,別到時候高考想跟我一個學校都難。”

    “誰想跟你一個學校?”安暖反唇相譏,“和你的白茴去考同一個學校吧。”

    劉長安又敲了她一下,抱著自己的書離開了。

    安暖看著劉長安的背影,身旁空蕩蕩的座位,還有滿臉羞澀甜蜜笑容的苗瑩瑩,突然有些悵然若失,似乎高考結束後分離的感覺提前來到了一樣,心情空蕩蕩的,視線裡空蕩蕩的,想抓住什麼也抓不到,想要的那些時光卻再也回不來。

    許多情景一幕幕地在眼前猶如光影交織一樣流淌而過,習慣往往難以改變,絕大多數人所做的都是改變其他來迎合自己的習慣,安暖沒有辦法把劉長安叫回來,只覺得自己的習慣被強制改變了,從頭髮到腳趾頭都感覺很不自然。

    深呼吸了一口氣,周圍的空氣都是彆扭的。

    “我們弎成績差不多,大學要能考一個學校也挺好的。”高德威頗有些期待地說道。

    “啊?”安暖回過神來,自己和劉長安的成績確實差不多,和高德威還是有些差距的,平常學校組織的摸底考試中,大家你追我趕的,差個十幾二十分,也許下一次就趕上了,可是高考畢竟只有一次,這一次考試差十幾分,那就是一輩子差十幾分,高德威是要替黃善,準確的說是要替附中衝擊理科狀元的人。

    “五道口職業學院在我們省錄取的最高分和最低分,年年都差五六十分甚至七八十分呢。”高德威帶著鼓勵地說道,他以為安暖是覺得自己分數和高德威差太多。

    安暖白了高德威一眼,他這鼓勵要是被別人聽著了,肯定會以為他在耀武揚威。

    可是安暖不在意,她突然回過神來,劉長安的意思是說,他想和她考同一個大學?

    安暖不禁偷瞄了一眼劉長安的背影,想起了好多小說電影裡的劇情,尤其是自己最喜歡的校園戀愛劇情,男女主角最大的願望,難道不都是想在同一個大學校園嗎?

    安暖咬牙切齒地看著劉長安,因為她正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劉長安已經來到了他的新座位坐下,正面對著白茴,笑的好似秋日燦爛爛陽光下綻放的菊花。

    是的,苗瑩瑩原來的同桌就是白茴,劉長安和苗瑩瑩換了座位以後,他就成了白茴的同桌。

    六月未到,剩餘的時間更少了,劉長安不再是安暖的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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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不同時代的少女





    同樣用咬牙切齒的目光盯著劉長安的還有錢寧和陸元,儘管心裡想著劉長安讓白茴顏面掃地,以白茴要強和虛榮的性子,對劉長安絕對沒有任何一絲好感,但是劉長安總是給人一種充滿威脅的感覺。

    中午陸元給白茴帶飯的時候,白茴還問陸元劉長安是不是和安暖出去吃飯了,白茴認為這絕對是一種示威,儘管白茴強調,自己根本不喜歡劉長安,安暖的這種示威毫無意義,但還是讓人十分的不爽。

    劉長安把書堆的高高的,然後認認真真的做習題,他看了一點高德威的筆記,還是受到了不少啟發。

    儘管劉長安絕大多數時候都有著自己經歷的年歲而帶來的特殊心境,但是對於學習這件事情,劉長安從來沒有倚老賣老過,人類最近幾百年積累的自然科學知識,遠超過去數千年的總和,整個學習和教育系統更是高效化,是一種層次躍進的進步。

    一整個下午,白茴沒有理過劉長安。

    放學後,劉長安似乎對黃善的告誡熟視無睹,依然跑到體育館去看安暖練球。

    陳昌秀也在體育館,他發現安暖面無表情,和平常跟劉長安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於是陳昌秀很確定這是自己的功勞,他發的照片揭穿了劉長安的真面目,讓安暖醒悟了過來。

    可是劉長安還是跑了過來,陳昌秀趾高氣昂地對劉長安說道:“你真不要臉!”

    劉長安用一種“心有戚戚焉”,“彼此彼此”的眼神看著陳昌秀。

    “我遲早揍死你。”陳昌秀抱著籃球跑了,因為體育館裡還有老師在,他也不敢太放肆,更不想引起體育老師的注意,那天劉長安超遠距離投籃以後,體育老師聽說了這個事情,就很想找劉長安看看情況,陳昌秀可不想讓劉長安再出一次風頭……雖然陳昌秀一口咬定也堅信劉長安那是走了狗屎運。

    劉長安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著安暖。

    安暖白了劉長安一眼之後,就沒有再理會他了,剛才在更衣室裡別的隊員還是拿她和劉長安的事情玩笑,和上午的心情很不一樣,安暖覺得自己被冤枉了,有點兒委屈,不過下午安暖觀察了很多次,劉長安除了一開始那個菊花般噁心的笑臉以後,就沒有再去對白茴做什麼親密或者試圖討好的舉止了,這讓安暖在100分的生氣裡原諒了他1分,不然剛才那個白眼都不給他。

    劉長安坐在看台上想起了秦雅南,準確地說想起了秦雅南的曾祖母葉巳瑾,從某種方面上來說秦雅南只是第一眼印象和容貌像極了葉巳瑾,坐在這裡劉長安卻從安暖身上看到了葉巳瑾的影子。

    1913年,美國教會美北長老會,美以美會,監理會,美北浸禮會和基督會決定創辦一所女子大學,當年11月成立校董會,選址金陵,1915年金陵女子大學在金陵東南繡花巷李鴻章花園舊址開學。

    這是一所很成功的學校,當年設置了十六個四年制學科,包括中文,英語,歷史,社會,隱約,體育,化學,生物,家政以及醫學專科,從1919年到1951年,畢業人數九百九十九人,被稱為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葉巳瑾便是其中的一朵,她或者不那麼像玫瑰,但是更清淡,優雅。

    劉長安覺得她更像竹子,清清脆脆的搖曳,看似柔弱卻自有風骨。

    作為女子大學,但是在現代教學理念下,體育運動發展的也十分興旺,葉巳瑾便十分喜歡打排球,這項1895年發明的運動,過得幾年便隨著來華的美國人傳入了華夏。

    那時候葉巳瑾也常常穿著黑色的運動短褲,白色的球鞋,白色的中短袖上衣,奔跑跳躍在球場上。

    “哥!你好久沒來看我了!”

    “哥,秦蓬今天又偷溜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哥,原來我們學校仲宜先生也有參與設計呢!”

    “這是我們學校的運動服,好不好看嘛!”

    “我們可以在這里平靜的生活,可是一想到我們的國家,我的心好痛啊!哥,我們為什麼會被這樣欺凌?”

    “秦蓬去工廠送炸藥了,我們去接應他們!”

    “我今天見到了子任先生,原來他這麼高大的呢,他說我們一定要有信心,黨員雖然少,但是會發展起來的!他說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我今天已經是一名黨員了,哥!”

    時間便如同那星星之火,不經意間燃盡了一生。

    數千年來,遇到了無數人,這樣的經歷無數次,情緒應該越來越淡,幾近於無,最後漠然面對溫暖的,溫馨的,甜蜜的,相知的情感。

    沒什麼,只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好啦,我理你就是了。”

    柔軟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安暖坐在了劉長安身邊,手指擦了擦劉長安的眼角。

    “啊……你擦什麼,哪有?”劉長安回過神來,才發現安暖沒有再在場下,而是坐到了她身邊,劉長安十分意外自己的情緒。

    “我去換衣服,我媽讓我今天早點回家。”安暖第一次見到不是嘻嘻哈哈,不是漫不經心的劉長安,她的眼眸閃動著神奇的光芒,大大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

    “去吧。”

    安暖換完衣服,劉長安已經和以前的樣子沒有什麼區別了,安暖很喜歡他那時候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眼神和样子,可是後來又有些心疼。

    “你媽叫你早點回去,估計是關於今天學校裡的事情。”劉長安整理好近些年來頭一次情緒的過度起伏。

    這倒是讓安暖有些發愁,但是忍不住試探地問劉長安:“我該怎麼說啊?”

    家長對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的生活和她的感情來說,有時候就像處女與非處女之間的藩籬一樣,沒有太多的實際控制能力,只是一種存在著的警告。

    “你就說是一個單相思的傻子,你理都不想理他,在你心中只有排球和學習,對於戀愛這種事情毫無興趣……高中男生渾身散發著荷爾蒙,他們只想著胸部和大長腿,彷彿《鴨嬖》中的鴨子一樣,總是試圖以尾撲之,作抽疊狀,擊之不去……”

    “討厭啊,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安暖生氣的臉紅,劉長安還是這麼下流,又有些懷疑,“你今天和白茴也這麼說話嗎?”

    “你一直在後邊盯著我,監視我,我敢和她說話?”劉長安奇怪地反問。

    “誰在後邊盯著你,監視你!”安暖更生氣了,臉頰紅撲撲的,連著跺腳了好幾下,轉念又反應過來,“原來你還是很喜歡她的,還是想和她說話!”

    劉長安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安暖又恍然大悟地指著劉長安,“男生只想著胸部和大長腿……呵呵,那我問你,對於男生來說,這兩個哪個更有吸引力一些?”

    “胸部。”劉長安神情堅決地回答。

    “劉長安!”安暖在劉長安身後跳了起來,忍無可忍地摟著他的脖子,就試圖把他壓倒在地上。

    唉,當自己還是一隻猴子的時候,母猴子應該也是喜歡這麼撒歡撒潑吧?

    “你們在幹什麼,成何體統!”班主任黃善的聲音在後方響起,怒氣沖衝的,這兩個完全把自己中午的警告當成耳邊風啊!

    安暖連忙跳了下來,拉著劉長安頭也不回地跑了,就當沒有聽見黃善的聲音。

    再不放肆,就要離開這牢籠了,若不在牢籠中,放肆又有什麼樂趣?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6
第二十三章網友





    安暖回到家時,反倒是比平常更晚一些的時候。

    “暖暖,你媽媽今天得了學校舉辦的傳統風尚最佳氣質,最佳形體,最佳才藝三個獎,真是厲害得緊。”

    在樓下就遇到了樓裡對門的凌教授,凌教授今年還不到四十,身材保養的很好……當然,這只是相對於絕大多數同齡人來說,而不是包括柳月望。

    柳月望比凌教授更年輕一些,她是安暖的母親。

    “那是因為這次比賽不是阿姨你擅長的領域,講究傳統嘛……要是舞蹈才藝比賽,不限制傳統兩個字,阿姨你的肚皮舞就能征服所有評委了。”安暖笑著說道,倒也不算太誇張,她和母親都和凌教授學過肚皮舞。

    在家裡跳著好玩而已,在城市裡的街坊鄰居,除卻那些老街老巷,就屬這種學校家屬集資小區的鄰里關係最能保持傳統的往來了,都是在一個單位工作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老同事,和新建的那些商品小區的鄰里關係是截然不同的。

    凌教授很受用,拍了拍安暖的肩膀,“快高考了,要注意放鬆啊,放鬆的時候就跳跳舞,聽聽音樂,來阿姨家裡玩玩。”

    “好的呀!”安暖聲音十分嬌柔,挽著凌教授的手臂一起上樓。

    “丫頭腿真長。”凌教授羨慕地打量著安暖,“我要有這麼個女兒就好了,芝芝的腿感覺還沒你的一半長。”

    “哪有這麼誇張,芝芝要聽著了,非得把我打截肢不可。”安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楚凌芝是凌教授的女兒,就住對門,兩個女孩子年齡相近,雖然不在一個學校,但是關係也是挺好的。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凌教授連忙說道。

    安暖開門,凌教授便瞧著柳月望坐在沙發上,依然穿著上午比賽時的旗袍,三十六歲的婦人,有著溫婉如少女的氣質和肌膚,讓人羨慕不已,那淺淺的眉眼和柔和的嘴角,總容易讓人想起“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這句詩來。

    “還臭美呢?”柳月望正在看手機,臉上的笑容羞澀中有些許安靜的甜蜜,凌教授打了個招呼。

    柳月望轉過頭來,站了起來,嗔道:“說什麼呢,快回去給你家芝芝做飯,剛在我這裡吃了個冰激凌,嚷嚷著餓呢。”

    “胖不死她…… ”凌教授罵著,轉身去開自己家門了。

    安暖關上門,順便換了鞋,脫了運動褲和外套上衣,穿著小短褲和小背心就準備往浴室裡走去,家裡只有母女二人,能夠穿著清涼的時候,總不需要顧忌太多。

    少女的雙腿筆直纖長,柔軟的小內褲包裹的緊緊實實的,蹦蹦跳跳的彷彿安暖把排球藏在內褲裡帶回家裡一樣。

    柳月望皺起了眉頭,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安暖,“不是讓你今天早點回家嗎?”

    “多練了一會兒排球,忘記時間了。”成長所能夠自然而然的掌握的技巧便是說謊,安暖臉不紅心不跳,神情自然,當然不可能實話實說是和劉長安站在天橋上聊天耽誤了時間。

    “坐下,我有話和你說。”柳月望敲了敲茶几。

    安暖早有心理準備,不慌不慌地坐了過去,她所在意的是自己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媽媽臉上流露著那種羞澀而甜蜜的笑容,讓人想起了戀愛中的女人。

    只有戀愛中的女人,才會看著手機流露出那樣的表情,一定是心上人發來了讓她臉紅心跳的信息。

    女人嘛,談戀愛時的徵兆都差不多,不管她是十八歲還是三十六歲。

    可也說不准,就一個表情而已,說不定是自己想多了,安暖坐了下來,看到柳月望又拿起了手機,似乎沒有回她信息,有些索然無味地把手機放在大腿上,瞄了一眼手機屏幕後才再次嚴肅地看著安暖。

    “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柳月望看著女兒的臉蛋,彷彿看著十八年前的自己,強大的基因傳遞讓兩個人的容顏極其相似,只是安暖有著少女的氣息,而柳月望的身材上成熟女人的韻味更多一些。

    “沒有。”安暖嘻嘻笑,“媽,你這旗袍真好看,好顯身材,今天一定把全校男人眼睛都看直了……不對,女人也一樣。”

    柳月望確實身材很好,自信的女人才敢穿旗袍,這種服飾大凡腰腹稍微有些贅肉,臀部大腿有點鬆弛,手臂粗大一點,都會被放大到最顯眼的感覺。

    旗袍的分叉不高,只是坐下來的時候,顯露出來的小半截大腿肌膚依然白的炫目,讓人想起了一杯滿滿的牛奶那微微溢出杯沿的白皙和圓潤的幅度,奶香而讓人垂涎欲滴,幾欲貼面細細聞嗅。

    “我要說的是你和你們班上劉長安的事情。”柳月望有些無奈,看了一眼手機後終於放下了,聚精會神地盯著安暖,“快要高考了,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應該怎麼處理。”

    安暖也認真起來,同樣雙手抱在胸前,只是她勒出來的弧線沒有柳月望那般豐滿。

    “我和劉長安只是朋友,他那天是把誤會說明白。”安暖當然不會按照劉長安告訴她的那種說法來埋汰劉長安。

    “可是我看他好像真的喜歡你,媽是過來人,提起自己喜歡的人時,是什麼語氣,是什麼樣的表現,媽還是看得出來的。”

    安暖搖了搖頭,摟住了柳月望的脖子,“媽,你算什麼過來人?作為長輩,有些事情自己不擅長,就不要裝模作樣了。”

    柳月望瞪著安暖,又白了她一眼,生氣地按著胸口,其實旗袍是有些緊的,呼吸太急促了的話,那盤扣就會被繃的拉著邊沿變形了。

    “我剛才看到你在玩手機,和哪位叔叔聊的那麼開心呢?真遇到喜歡的,可是得讓我把關哦。”安暖趁機試探著問道。

    “什麼啊?一個網友而已。”柳月望拍了安暖的後背一下,“去,洗澡去。”

    安暖嘻嘻笑著,作為獨生女,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很多事情都是糊弄糊弄就過去了的。

    走到浴室裡,安暖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網友?網戀?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6
第二十四章和你家是親戚





    劉長安和安暖分開,緩緩走向橋頭。

    江風和煦,夕陽已經完全沉浸在麓山之後,只見餘暉散落,舉目遠眺橘子洲頭最醒目的偉人頭像正面帶微笑,目光溫和地註視著他曾經求學和生活過,遭遇了烈焰焚燒和鮮血澆灌重建的城市。

    人類中有卑微者,也有偉大者,有醜陋者,也有美麗者……人生短短百年,卻前赴後繼的將整個族群的歷史演繹的精彩絕倫。

    人類自稱史詩,然而站在另外一個高度,從頭看到尾,卻不過是戲劇而已。

    蘇軾講過一個故事:

    覆盆水於地,芥浮於水,蟻附於芥,茫然不知所濟。少焉水涸,蟻即徑去,見其類,出涕曰:幾不復與子相見,豈知俯仰之間,有方軌八達之路乎?

    自己把普通人類的生活和心情看做與螞蟻的行徑一般無二,不知道是否還有那扶搖直上九萬里,在無垠的空間和世間裡俯視自己的大鵬鳥?

    即便是螞蟻,卻也讓人想念,附於芥子之上的惶恐和憂心,劉長安從不曾輕蔑和不屑。

    葉巳瑾就是這樣可愛的螞蟻,劉長安發現自從見到了秦雅南,關於葉巳瑾的回憶就在腦海裡清晰了許多,開始浮現出來,或者很多很多事情自己都需要去睹物思慮,才能讓自己的記憶變得更加完整。

    可這也沒有必要,無數年的記憶沉澱壓抑在心底,本來就是一種對自己精神的保護,否則動則數百年數千年的記憶畫面隨意地在腦海裡蕩漾,只怕自己早已經瘋掉了。

    回到小區,劉長安來到圍牆下摘了一些南瓜藤,這裡是整個小區僅存的一片圍牆,牆下種著菜,牆上爬著藤,南瓜藤,絲瓜藤,苦瓜藤……不遠處還搭了個葡萄藤架,已經有早早的吃了晚飯的人坐在下邊乘涼聊天。

    “小劉早點吃完飯,來打跑鬍子……”

    “好啊,這幾天打麻將都湊不起兩桌了。”

    “這春夏之交,陽火虛漲,容易病啊。”

    聊了幾句後劉長安回家,把曬了一天的香菜幹收了起來,再拿著掃帚把車廂頂部的落葉打了下來,掃了地才開始做飯做菜。

    今天吃的當然就是南瓜藤了,沒有放肉,用辣椒清炒,劉長安在湘南生活多年,也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口味。

    生活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只要沒有那麼多**,沒有那麼渴求**馬上得到滿足,就沒有那麼多焦心和憂慮……然而人生苦短,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劉長安那樣慢悠悠的去等待,去徐徐圖之,如何在有限的人生里實現和享受自己的**,便是這世間如此急躁的根源。

    洗了澡,換了白色背心和黑色麻布大褲衩,穿著草藤涼鞋,提著一把大蒲扇,劉長安來到葡萄藤下打跑鬍子。

    跑鬍子和麻將的規矩類似,不過是紙牌,胡牌和翻番也差不多,但是比麻將打的快一些,劉長安自然也是其中老手。

    跑鬍子要計分,滿一百再算錢,劉長安年輕眼力好,當然由他負責計分,但是老頭老太們也帶著眼鏡,時不時地要看一看劉長安有沒有多寫或者少寫,時不時地雙眼失神地隔著老花眼鏡看著前方,嘴裡念叨著,看著自己的手指頭算一算總分。

    “小劉快高考了吧?”錢老頭今天沒流鼻涕了,精神好多了,也是得益於昨天晚上一人獨吃三家,現在氣勢很強,一上來就抓了劉長安放炮。

    “快了。”劉長安笑笑,“隨便考個學校。”

    “那可不行……今天打完,你就要好好複習,高考前不許打了。”錢老頭關心地說道,如果今天就不打了,那牌局就散了,所以從明天開始好好複習就行了。

    打了一晚上,今天晚上錢老頭高開低走,輸了。

    “明天再來!”錢老頭拉著劉長安的手,目光忿忿,十分不甘心地說道。

    “好。”劉長安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地數了數錢。

    “你等著!”錢老頭重重地哼了一聲走了。

    劉長安心滿意足地把八塊錢收好,將桌子椅子折疊起來放在牆上,這些桌椅也不是誰家的,好久以前各家將閒置的桌椅搬過來放在這裡,也沒人拿回去了,就當公共娛樂設備了。

    牌,圓珠筆和計分本倒是劉長安帶來的,他收拾好,然後朝著不遠的陰影處笑了笑。

    秦雅南沒有料到劉長安已經發現她了,便走了過來。

    小賣部的謝嬸子等著牌局散了,本來打算要把掛在葡萄藤架上的燈泡關了,見到這情形連忙收了手,漫不經心地拿著蒲扇打著哈欠,一邊時不時地把眼角的余光掃過來。

    大燈泡的光熱烈而讓影子格外分明,秦雅南高高的個子似乎連影子都格外高挑一些,她穿著黑色的裙褲,腰間繫著玫紅色的絲帶,輕盈而火熱的感覺,只是那腰肢兒好像太過於纖細,讓人不禁擔心能否承受得起她沉甸甸的上圍。

    秦雅南晚上在父親的住所吃完飯,陪著喝了一點酒,聊了一些關於曾祖父以及劉長安的事情,心情實在有些疑惑而越發煩悶。

    劉長安笑了笑之後似乎就算打了招呼,自顧自地往家裡走,秦雅南愣了一下,原本想一走了之,但是既然來了,不說點什麼,發洩點什麼,又有些不甘心,便跟了過去。

    枝葉疏離的梧桐,清冷的月色,幽靜的庭院,讓劉長安想起了一首詩: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千年以降,詩人當時的情境,心境,自然是和劉長安不一樣的,但是其中某些情緒,卻是一樣的。

    秦雅南覺得劉長安的背影有些孤獨,甚至讓她想起了第一次聽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響曲》,為什麼那首平靜如水,甚至有些歡快的小浪花的曲子,會被稱呼為《悲愴》,後來聽得多了,也長大了,才知曉真正的孤獨是難以與人言說的,那是積累了太多太多把心臟刺的千瘡百孔後又重鑄心房後的從容與淡定,如那平靜的海面,潛藏著風雷氣象的暗湧。

    讓人一眼看穿的是悲哀,藏著的是悲愴,劉長安回過頭來,看著隨記憶復甦而越發熟悉的臉龐,露出了一個一如既往的笑臉。

    “我和秦家,葉家的關係都很好,尤其是我和你曾祖母是很親的那種。”劉長安依然笑著,看了一眼缺了許多葉子的梧桐樹,出乎秦雅南意料地說道。

    秦雅南今天和父親談了談劉長安的事情,但是父親所知道的並不比她多多少,曾祖父的意思是讓秦雅南和劉長安多接觸接觸,其他事情以後再說。

    什麼事情以後再說?

    祖父去世之時,父親尚在襁褓之中,可以說父親是曾祖父一手帶大,父親對曾祖父從無忤逆過,秦雅南很清楚,如果曾祖父要做什麼事情,父親只會絕對支持。

    劉長安和曾祖母那邊有親戚關係?可這也似乎也有點太遠了,更何況曾祖母那邊的親戚在秦雅南有記憶以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印象和聯繫,難道是因為終於找到了曾祖母那邊遺留的一絲血脈……也就是劉長安,所以才讓曾祖父動了這份心思?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7
第二十五章仙女





    秦雅南的心情越發難受了,女人二十歲以後基本上就開始接受現實,明白帶著童話色彩的浪漫愛情不大可能出現了,甚至也越發不屑偶像劇的套路,說實在的,就偶像劇裡那些男主角的套路,只怕剛剛用出來就會被有心或者無意的某些人警告他,離秦雅南遠一點。

    所以秦雅南漸漸有了心理準備,開始琢磨著家裡會給自己安排的對像是誰,每每家里人談起一些出挑的,矚目的,有前途的年輕人,秦雅南就會格外留意留意,倒是記下了很多名字。

    儘管她對這些人根本沒有任何特殊的好感,勉強而排斥,但是至少有個印象了,知道是些什麼人。

    這劉長安呢?

    卻像猴子一樣蹦出來,指著秦雅南的鼻子哈哈大笑:別挑了,你的真命天子就是我!

    然後把秦雅南扛在肩膀上,在父親和曾祖父點燃的爆竹聲中,高高興興地把秦雅南搶回了他那雜物間改成的小臥室裡。

    自己要不要安慰下自己,這小小的臥室,還會有更溫馨的感覺?

    “那你應該算是我的表哥了。”秦雅南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不管怎麼樣,女孩子總是下意識的想讓自己是年齡較小的一個,哪怕是面對著劉長安。

    劉長安搖了搖頭。

    “算表弟吧,我今年十八歲,在湘南師大附中讀高三,下個月高考。”

    十八歲!

    秦雅南原本有些慵懶的站姿瞬間挺直了身軀。

    郡沙街頭巷尾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常穿的涼衫背心,肥大而有著可以裝上一瓶二鍋頭的粗布大褲衩,還有隻在很老的小市場裡才有存貨的草藤涼拖鞋,這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第一眼見到劉長安,秦雅南就覺得他和自己年紀相若,沒有想過他可能比自己年紀小這麼多。

    也就是說,完全是自己先入為主的誤會了?曾祖父再怎麼在意她的這個遠房表弟,也不可能強扭這樣一個瓜啊!

    想到這裡,秦雅南鬆了一口氣,這幾天壓抑在心頭的鬱悶之氣終於隨著呼吸洩盡,沒有人知道剛才她用觀察未婚夫的眼光看著劉長安在和一群老頭老太太打牌斤斤計較一塊兩塊時的心情。

    未婚夫要真是這樣,秦雅南寧可出家去了。

    才十八歲!自己的表弟!

    這個小表弟雖然是遠房親戚,但是從曾祖父的情緒看來,毫無疑問他極其重視這個小表弟。

    曾祖母犧牲以後,按照當時的慣例和組織安排,一位女勤務兵接到了照顧首長的任務,十年後曾祖父才再次娶妻。

    可是誰都知道曾祖父念念不忘的還是曾祖母,他的書桌上永遠放著他和曾祖母的合影,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老家或者療養院。

    等等……那張照片上有三個人,不止是曾祖父和曾祖母的合影。

    那個年代的照片,總是透著一種年代沉澱的優雅感,黑白的色調也遮掩不了他們的意氣風發,曾祖父英氣逼人,曾祖母優雅而溫和,她坐在中間,手掌微微抬起,皓腕素白,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握著右邊男子的幾根手指,眉目間的眷戀和依賴溢出了畫面。

    這個在照片上和曾祖母的親密甚於曾祖父的男子,曾祖父曾經說過是曾祖母的哥哥,但是關於他的更多的資料卻無從得知了,曾祖父也不願意吐露。

    在那個年代,本來就有無數原應風華絕代的人物,在那“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的意願中,前赴後繼,心甘情願地成為籍籍無名的革命基石,哪怕無人得知,哪怕沒有留下名字和痕跡,也要壘積起新的國度和民族的未來。

    那個男子,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秦雅南做出這樣的推測,也是有理有據的,曾祖父當年信奉的是“唯有和我一起革命的才是朋友”,別說賣國求榮的,就是明哲保身之輩都為他所不屑,求學之時,有人撤退到了西南,曾祖父和曾祖母卻是丟掉了筆桿子,拿起了槍桿子的那些人。

    能夠讓曾祖父特地留下三人的合影,絕對不會只是因為那個男子是曾祖母的至親。

    如今秦家高居廟堂之上,劉長安落魄至此,想必曾祖父心中很是感覺愧對昔日並肩作戰而犧牲的戰友,要秦雅南專程跑來照顧照顧劉長安,也是情有可原的,要求秦雅南態度謙恭尊敬大概也是基於劉長安曾祖父的緣由。

    “原來是這樣。”秦雅南的語氣柔和了許多,“真是讓人唏噓感慨,老人們的交情已經是上百年前就開始了,到如今我們再見面,只盼望這份淵源和情分不要斷了才好,以後一定要多多往來。”

    劉長安張了張嘴,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番秦雅南,然後搖了搖頭。

    秦雅南疑惑於他的反應,她對於眼前這個表弟並沒有從小開始培養的親情,但是她正在努力滿足曾祖父的願望,自己作為表姐,多和這個遠房表弟親近親近也沒有原來的排斥了。

    “我一開始以為你曾祖父讓你來見我,是為了在他百年之後,讓我念著當年的情分,照看你一二,畢竟你長得如此像葉巳瑾,他知道我看在這一點上就一定會用心盡力。”劉長安訝然失笑,“你倒是提醒了我,他的想法看來不止於此,他是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你說什麼!”

    恍如晴天霹靂,心情的跌宕起伏就猶如她波瀾壯闊的寬廣心胸上的起伏跌宕。

    “這太荒唐了,我怎麼能娶一個幾乎和你曾祖母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為妻?”劉長安腦海中浮現出葉巳瑾的音容笑貌,“你回去吧,我會和你曾祖父說清楚,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秦雅南不可思議地瞪著劉長安,“怎麼可能!我大你七歲,他怎麼會這樣安排?而且,你憑什麼一副看不上我的樣子?”

    “如果一個長得和你曾祖父一模一樣的男人來追求你,他有機會嗎?”劉長安反問道。

    秦雅南搖了搖頭,這種感覺實在太怪異了,肯定無法接受。

    “這不就明白了?”

    “不一樣……”秦雅南總覺得劉長安沒有理由因為她長得和她曾祖母太像了而看不上她,這和她不能接受長得和曾祖父一樣的男朋友不同。

    “沒什麼不一樣的,儘管嚴格來說我和任何人都沒有血緣關係,可是你的長像實在讓人無法接受,會讓我沉浸在很多回憶裡,這並不是我所願意的……對我而言,時間會帶走所有人,我也應該收斂起曾經的情感和記憶。”劉長安沒有辦法和秦雅南說的太明白。

    “你以為我想?”秦雅南怒不可遏,氣沖沖地轉身離開了。

    這生氣的小摸樣兒,倒是比平常冷冰冰的矜持模樣可愛多了,劉長安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搖著蒲扇進了房間。

    秦雅南迴到寶隆中心,仲卿正在樓下牽著高階聖堂武士散步……秦雅南今天才知道竹君棠給她的那條羅威納犬取名叫Protoss High Templars,原來的中文名叫聖堂高階武士,現在換了一個更符合信達雅要義的譯名:普陀寺高僧。

    可是普陀寺是現實存在的佛門聖地,高僧更不能隨意侮辱,所以竹君棠還是叫她的狗高階聖堂武士。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秦雅南沒興趣知道竹君棠取名的緣由,問了下仲卿竹君棠在什麼地方。

    仲卿繼續遛著高階聖堂武士,郡沙的治安本就不差,更何況是在市中心,更何況她牽著一條讓人聯想到兇猛獵手的猛犬。

    秦雅南在寶隆中心主樓的直升機平台上見到了竹君棠,美麗的少女穿著一套華美瑰麗的明代官家小姐禮服,手裡拿著小折扇,正朝著樓下四周東張西望。

    秦雅南真羨慕她無所事事的樣子,雖然她也知道竹君棠那和心智不匹配的野心其實也氾濫的很。

    “我懷疑我總有一天會真的從這裡跳下去。”竹君棠在邊沿試探了兩步,又走了回來,靠到了秦雅南懷裡,摸著額頭說道:“啊……親愛的,我恐高,讓我在你的懷裡歇息一會兒吧。”

    秦雅南推開了竹君棠柔軟的身軀,走進了種滿了各種花卉的玻璃房子,除了極遠處麓山山頂的燈光,從城市之巔往左右平視,竟然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然而這小小的玻璃房子裡散發的溫暖,卻形成了極度明顯的對比,讓人心終於沉靜了下來。

    “你為什麼老是喜歡爬到這上邊來?”秦雅南倒不懷疑竹君棠會從樓頂跳下去,誰沒有過瘋狂的想法?只是理智能夠控製而已。

    這樓頂要是刮大風,竹君棠被吹下去的可能性倒不是沒有。

    “你不覺得你坐在這裡,就彷佛坐在雲端之上,自己就成為了小仙女嗎?”竹君棠面露微笑,“我就是仙女,不入凡塵。”

    “仙女都是嫁給凡夫俗子的。”秦雅南微帶嘲諷。

    “那無所謂。”竹君棠不在意這個,“那我也還是仙女……不過,你今天打聽的怎麼樣了?”

    竹君棠知道秦雅南現在最關心的是什麼事,今天是去找她父親打聽消息去了。

    “你知道嗎?我爸分析說:以前我曾祖父總是把來介紹,來提親的人給擋了,理由是讓我自己選擇,實際上他是在等著,等著找到了他的故人之後,給人家留著當媳婦呢!”這樣的分析,讓秦雅南心情鬱悶了一整個晚上。

    “這人到底誰啊,叫什麼名,我給你把把關。”竹君棠壓抑住那滿滿的幸災樂禍,露出十分關心的神情來。

    “我能告訴你嗎?我可不想讓你來摻合。”秦雅南想都不想就搖了搖頭,她很清楚竹君棠的性格,什麼事情都想摻合下,做些自以為是的決定,總是把水攪渾以後又事不關己的溜之大吉,讓別人去收拾爛攤子。

    “還是不是姐妹了?”竹君棠生氣地說道。

    秦雅南望著竹君棠,上下打量著,突然想起了竹君棠家裡老太太蘇眉年輕時的風流韻事。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7
第二十六章民國大小姐





    蘇眉年輕時是SH灘的名媛千金,那時候她的朋友圈裡有張荔英,週稚芙,嚴仁美,吳靖,盛愛頤,當然也包括大名鼎鼎的趙四小姐。

    這些千金大小姐的共同點便是祖上很闊,現在也很闊,家裡有些是李鴻章的至交好友,兩江總督,兩廣總督,北洋大臣,民國元老,政府元首,也有連“四大家族”也不放在眼裡的老牌資本家。

    趙四小姐在其中身份算是低的了,因為她的父親只是北洋政府交通部的次長,相當於現在的副部級……副高官的子女,在她們的圈子裡沒有什麼特別的,趙四小姐只能和張學良私奔,因為在她們的家庭看來,張學良出身不行,哪怕他的父親是張作霖。

    國破山河碎,民不聊生,但是並不影響上層階級繼續保持自己三千年來的士大夫風範,那時候陸小曼和林徽因當然也很有名氣,也有才氣,可是很多名媛千金們多半是不怎麼看得起的,畢竟已然落魄或者也不過祖父是進士出身的地方官而已。

    竹老太太……不對,那時候還是蘇大小姐,卻是不大喜歡和名媛千金們風花雪月的享受生活,她和秦蓬,葉巳瑾也是摯交好友,為革命和抗日事業做出過很多努力,而不是找泰戈爾合個影射射飛鳥釣釣魚,散發點哀愁氣質就當舉世風雪吾自飄零的憂國憂民心境。

    此後數十年風雲變幻,誰不曾顛沛流離?竹家也離開了大陸,改革開放以後,國內急需投資,秦蓬親自邀請竹家回大陸投資,這些年來竹家在大陸的投資遍地開花,少不得有當年的情誼在裡邊牽線。

    和秦蓬一樣,主持了竹家一甲子有餘的蘇眉,現在已經不管事了,但是秦竹兩家自從恢復往來走動,關係一直十分親密,竹君棠年幼時就已經認識了秦雅南。

    蘇大小姐在嫁入竹家以前也談過戀愛,那一段風花雪月的故事據說浪漫有之,虐戀有之,男人總是薄情,女子總是哀怨,最後也不過就是無疾而終,沒有什麼新意。

    “我記得你說過,我曾祖父書桌上的那張照片,上邊的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和你曾祖母以前經常畫的一個男人很像,對吧?”民國時期的這些女子,沒有點才學,會被認為上不了場面,一手素描,油畫或者國畫,對她們來說也不過是雕蟲小技,未必多精,但是表演表演,讓男人們嘖嘖稱讚,為她們更添魅力,那是沒有問題的。

    “很像,但是我問過這個事情,她也不告訴我,臉色倒是很難看,我就不敢問第二次了。”竹君棠最怕的就是這位曾祖母了,儘管她最寵愛的也是竹君棠,可是竹君棠闖禍了,管教起來是一點也不容情的。

    秦雅南拿出手機,找了半天,找到了自己翻拍的曾祖父書桌上的相框,指著那個神秘的男人。

    竹君棠猛點頭,像她這樣關係親密的小輩,在秦蓬壽誕前就去拜過壽了的,那才是真正的壽宴,家宴,前幾天辦的那叫政治活動。

    竹君棠當時就已經去過秦蓬書房和老爺子說話了,當然也看到了那張相片。

    “你突然問這個乾嗎?”

    “那個男人,說不定就是當年你曾祖母的初戀情人。”秦雅南有些肯定地說道,“只有初戀情人,才會這樣念念不忘。”

    “你扯這些老八卦幹什麼?”竹君棠有些不滿地說道,蘇家自然曾經是豪門,竹家卻也是底蘊深厚,蘇眉剛剛嫁入竹家時,少不得遭遇一些豪門內常見的狗血劇情,關於蘇眉之前的戀情更是傳遍內宅上下,甚至有傳聞說蘇眉早不是完璧之身,連小少爺到底是不是竹大公子的種都值得懷疑。

    對於這些傳聞和相關的言論,竹君棠當然是不喜歡的。

    “你這樣講真的超扯……”竹君棠說著,突然醒悟過來,“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可能會和我曾祖母扯上關係?”

    秦雅南點了點頭。

    “這事可千萬不能給我曾祖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說不定非得來看看,瞧著當年依稀熟悉的模樣,一激動就蹬腿了怎麼辦?”竹君棠還是十分敬愛自己的祖母,儘管活的和秦蓬老太爺一樣久了,但是竹君棠還是希望她能多活一天就是一天。

    “我倒是覺得我曾祖父有可能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曾祖母,畢竟是他們當年共同的摯交好友的後代。”秦雅南瞇了瞇眼睛,不懷好意地打量著竹君棠,“你想想,我曾祖父會這麼做,你家那位呢?我覺得你和他挺般配的。”

    “這鍋丟我身上來!等會我把你餵了狗。”竹君棠凶狠地說道,特意露出兩顆小虎牙來表示自己的決心。

    竹君棠也是挺擔心的,這種老奶奶的心事她還是揣摩得到一些的,尤其是以蘇眉老太太的性格,自己當年沒有得到的男人,現在讓這男人的後代來入贅她竹家,這種報復是很有可能的……儘管在竹君棠看來,這根本不算報復,誰能入贅竹家,當她竹三小姐的老公,那是娶了一個仙女,要從盤古開天地開始才能修來的福氣。

    秦雅南卻在思慮其中的可行性,要不要反手就把竹君棠給賣了?

    竹君棠瞧著秦雅南的模樣,就知道她不懷好意,罵道:“你少打我的注意,我竹君棠就是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和你看不上的男人在一起!我只會搶你喜歡的男人!”

    “小丫頭片子,我喜歡的男人,你能搶到手?”秦雅南不屑一顧地說道,然後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漸漸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你覺得我長得很難看嗎?”

    鏡中的美人在花叢中露出上半身,身姿婀娜,眉眼淺淺含愁,少了那份刻意散發出來的冷漠,凝聚在唇角的無奈倒是讓人覺得和照片上的葉巳瑾在氣質上越發相似了。

    “一般般吧。”竹君棠愣了一下,今天晚上秦雅南的話題跳躍性太強,竹君棠勉勉強強地說道,“我是天下第一美麗的仙女,你是天下第二好了啦。”

    “我跟你講哦,人家可不是你認為的這樣子……”

    “醬紫醬紫!別學我說話,好好說話!”

    “他說因為我長得太像我曾祖母了,所以他無法接受我的長相……你說這是不是含蓄的說他覺得我很醜,看不上我?”

    竹君棠仔仔細細看了看秦雅南,生氣地說道:“瞎了他的狗眼!不過他大概真是這意思,不然哪有什麼因為你長得像另外一個大美人,所以他無法接受的道理。”

    “真是什麼人都有,什麼破藉口,誰稀罕他似的,小屁孩子不懂成熟女人的美,估計在他眼裡,你這樣的美少女才是他喜歡的。”秦雅南有些酸溜溜地說道,她很不可思議地面對了一個事實,不是自己看不看得上劉長安的問題,而是劉長安居然根本就看不上她……他那個因為她長得像葉巳瑾的理由實在是爛透了的藉口,秦雅南只能認為劉長安喜歡的是和他同齡的少女,否則憑什麼?

    “那是……”竹君棠正要得意,卻馬上警惕起來,“別來這一套,你是天下第二的仙女啦,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他看不上你,也看不上我,別指望拿我去頂雷哦。”

    秦雅南白了她一眼,這姐妹情真是泥巴做的,不過她也沒有真打算拿竹君棠頂上去……劉長安看不上自己就看不上吧,難道自己還要上桿子求著嫁給他?自己已經順著曾祖父的意思了,劉長安自己不願意,那就不關自己的事情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7
第二十七章天鵝和蛤蟆





    飲酒(其五)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

    陶淵明描繪的生活,和劉長安是有些相似的,完全一樣的生活和心境,大概也有過,只是更輕鬆一些,畢竟劉長安從未在意過得志和不得志的問題。

    就像他現在住的地方,就屬於很多人會唏噓感慨嗚呼哀哉的環境,但是劉長安一覺睡到自然醒,依然身心愉悅。

    劉長安起床以後,照例掃了掃梧桐葉,再喝了一袋子豆漿。

    豆製品能夠很好的補充身體所需要的蛋白質,對於生活貧困的劉長安來說,這是極好的東西。

    劉長安可以肯定大豆起源於中國,在近代之前他未曾在除了東亞以外的世界各地見到過大規模種植記錄。

    “最早的大豆不叫大豆,叫菽,就是草字頭加一個叔叔的叔字。豆是一種青銅器皿,你看這個豆字,最上邊一橫是鍋蓋,中間的口字是一口鍋,下邊像不像燃燒的火?只是後來經常用豆來裝煮熟的菽,豆便取代了菽,成為了這種植物的名字。”劉長安喝著豆漿,一邊對給自己送豆漿的小女孩說道,“夫子出生前一百多年,山戎部落南攻燕國,我遊說霸主齊恆公出兵相助,一直打到山戎部落的老窩燕山深處,我把山里找到的上好的豆種帶回中原,大豆才上升到主糧的地位,不過那時候的人是喝不上豆漿的,豆漿要等到石磨推廣的……”

    “長安哥哥,你整天不學習,就會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小女孩明顯不感興趣。

    “誰說的!”

    “我媽媽!”

    說完,小女孩就蹬蹬地跑了。

    劉長安出門跑步,照例避開了寶隆中心一帶,跑完步來到菜市場,買了一些豆子,有點陳,但沒有變質,還不算壞,小菜市場也沒有地方弄轉基因大豆,那都是用來榨油和當做其他工業原料。

    攤主有點煩,她就那麼一袋子豆了,這年輕人翻來覆去的挑了半天,能在裡邊找著金子啊?

    “撒豆成兵!”

    劉長安隨意丟了一把豆子在牆邊,他當然沒有本事真的能撒豆成兵,他只是希望隨意丟的豆子說不定就會生根發芽,長出一片豆苗來,豆苗可以吃的,結了青豆以後,摘下來煮熟就是很好的下酒小食毛豆了。

    這種希望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落空的,也許他自己過一陣子就忘了,可是劉長安經常做這種事情。

    來到學校,劉長安習慣性地坐到了原來的座位上,高德威和安暖一起看著他。

    “相忘於江湖,再見。”劉長安站了起來,就準備回自己的座位了。

    “中午找你有事。”安暖神情嚴肅地說道。

    劉長安點了點頭,也沒問有什麼事,這時候苗瑩瑩和林心懷一起來了,劉長安把座位還給苗瑩瑩,高德威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肥胖的身軀,盡量往外側坐著,一邊扭頭看了看林心懷就繼續低頭做自己的習題去了,為什麼要把有限的學習時間浪費在談戀愛這種事情上?苗瑩瑩和林心懷談戀愛的事情是安暖早上告訴高德威的。

    苗瑩瑩有些訕笑地坐了下來,她有點兒不好意思,感覺自己被黃善用來當剪紅線的剪刀了,自己談戀愛了,就越發明白被迫分開,不能坐在一起是多麼難受的一件事情,苗瑩瑩就想和安暖換座位,因為安暖隔著過道的位置就是林心懷。

    劉長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抬起了腿,避開了陸元看似漫不經心地伸到過道上的一腳。

    他的書桌上被用人墨水筆劃了一隻癩蛤蟆。

    白茴瞟了一眼劉長安,她當然知道這是陸元和錢寧幹的,她才不會管這些事情,倒是樂意見到劉長安是什麼反應。

    於是白茴拿起了語文課本,擋住了半邊臉,一隻手抬起來搭著額頭,眼睛偷偷地從劉長安注意不到的角度瞄了過去。

    “這蛤蟆真醜。”

    劉長安在自言自語,白茴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劉長安放下書包,拿出筆,就在蛤蟆旁邊畫了一些盤盤罐罐,白茴一邊疑惑,一邊不得不承認劉長安畫畫的水平是真不錯,白茴自己也會畫,更清楚這些簡單的小東西,在隨意勾勒線條竟然也給人一種畫的不錯的感覺是很顯功力的。

    可他這是乾什麼?一般人被人這樣侮辱,難道不應該暴跳如雷嗎?白茴可以肯定,如果是錢寧或者陸元,此時此刻一定已經拍著桌子跳起來喊這是誰幹的了!

    畫了盤盤罐罐以後,劉長安又畫了刀叉,然後在癩蛤蟆前邊畫了一堆燃燒的大火,大火上邊是燒烤架,燒烤架上是一隻毛都沒拔的天鵝!

    就是因為沒拔毛才看得出來是天鵝,要是拔了毛,誰知道癩蛤蟆烤的是雞還是鴨,又或者是別什麼傻鳥?

    白茴抿著嘴,越看劉長安就越不爽了,他是死心塌地要吃天鵝肉啊,哪怕自認癩蛤蟆!

    劉長安突然看了一眼白茴,白茴連忙坐直了身體,心想著他應該沒有發現自己在偷看,自己的側劉海擋著眼睛的。

    可白茴還是忍不住偷看了一眼,劉長安竟然在那被烤著的天鵝上寫了一個“白”字。

    白?白茴還是白天鵝?白茴拿不准,忍不住聚精會神地看著劉長安的筆尖。

    很久劉長安都沒有下筆,白茴都要忍不住要催促劉長安了,抬起頭來才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眼神很討厭的感覺。

    白茴一陣臉熱,面無表情地瞪了一眼劉長安,然後輕輕抬頭,好像很自然地對不遠處也在關注的陸元說道:“我給你們的糖好吃嗎?”

    “好吃。”陸元愣了一下說道,白茴有個在台灣工作的表姐,最近回了郡沙,給白茴帶了一大堆零食,白茴還埋怨表姐把她當小孩子,其實她想要化妝品來著。

    白茴就沒有再說什麼了,自然地轉過身來,順便用眼角的余光留意了一下,這個該死的劉長安吊人胃口,就寫了一個“白”字,然後居然就拿著一本《海錯圖筆記》看了起來,翻開的一頁正是“海蛇”的圖畫,頓時把白茴噁心的打了個冷顫,她從小就特別怕這種柔軟光滑蠕動的醜東西。

    劉長安是個王八蛋,白茴握緊了拳頭砸在了課桌上,她前所未有的希望高考快點到來,結束和劉長安同桌的日子。

    “蝮蛇交尾可達六到二十四小時,人們一邊說蛇性本淫,一邊又認為吃蛇能延時……海蛇以前也是很多的,現在少了,早些年間南粵閩山沿海,常常有數万條甚至數十萬條海蛇浮出海面交尾,蜿蜒綿綿蠕動,十分壯觀,只是現在都被希望吃海蛇來延時的人們吃的差不多了……”劉長安十分遺憾地自言自語,他看書,向來是喜歡觸類旁通,引薦開來的。

    白茴腦海裡不禁浮現出劉長安描繪的無數海蛇**的模樣,加上早上吃的油膩,頓時一陣噁心,連忙衝出了教室。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7
第二十八章網戀這件事情





    一整個上午,白茴都沒有再和劉長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再看他一眼,因為她覺得劉長安是故意的,他已經發現了她有偷看過他,所以才這麼噁心她,這讓白茴有些沒面子。

    相比較起來還是陸元和錢寧這兩個小弟聽話一些,中午等到劉長安和安暖出去吃飯,白茴把苗瑩瑩也叫了過來,和兩個小弟一起觀察著劉長安在課桌上的畫。

    “一定是白茴!”錢寧憤怒的肯定。

    “就是,怎麼會是白天鵝?這明顯就是說癩蛤蟆要吃天鵝肉,一般這句俗語誰會強調是吃白天鵝?天鵝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那也都是天鵝!”陸元的氣勢很強,“這是他在表白,他喜歡白茴。”

    陸元說完,就挨了錢寧一下子。

    白茴聽到這麼個說法,是有點兒得意的,但是也不可能因此就肯定,於是轉頭看著苗瑩瑩。

    “你就別管他了,都快畢業了,爭什麼啊。”苗瑩瑩皺著眉頭嘟囔著,“我也是倒霉,和高德威坐在一起,今天我做試卷,高德威居然伸過頭來看了一眼,然後就在那裡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著我,一邊搖頭說什麼劉長安不在了,連個討論題的人都沒有。”

    “他是覺得怎麼有人這麼笨?”錢寧哈哈笑了起來,他的成績還可以,儘管不能和高德威這種華山論劍的霸主比。

    苗瑩瑩踢了錢寧一腳,白茴微微笑,“你倒霉什麼啊,和林心懷這麼近,兩個人隔著安暖含情脈脈。”

    “要死啊……”苗瑩瑩羞嗔打人。

    ……

    ……

    劉長安和安暖依然在上次的餐廳吃飯,高德威被劉老師叫去開小灶吃大補湯了。

    “做燕窩,要用天泉滾水浸泡,現在最好就用天然的氣泡水,再用銀針挑揀,搭配嫩雞湯,火腿湯和蘑菇湯,做出來的燕窩為玉色,不油不膩。我看高德威吃的應該加了更多補品,補是補了,可能沒那麼好吃。”劉長安對安暖說道。

    “你就吃你的快餐吧,別操燕窩的心了。”安暖把自己點的酸湯牛肉裡的牛肉夾出來給劉長安,她只喜歡吃裡邊的木耳,豆芽和筍絲,其實也是以這些素菜為主,牛肉沒幾片,“再說了,科學證明燕窩的成分只是鳥的口水,一些凝膠和蛋白質而已,吃燕窩就是傳統迷信之一。”

    “對任何爭議領域都使用所謂的科學分析來判斷,本身也是一種迷信,迷信科學也是迷信……就像誰都知道男人縱慾過度會腎虛,而他只是失去一些蛋白質和水分,隨便喝杯豆漿就能補回來,可事實能嗎? ”劉長安搖了搖頭。

    “你小點聲!”安暖左右看了看,臉紅紅,這裡吃飯的以附高的學生為主,兩個人的傳聞並沒有平息,難道還要傳出去說劉長安和安暖在一起之後縱慾過度嗎?

    傳聞是不需要事實根據的,就看傳播者喜歡怎麼樣編排了。

    劉長安笑了笑,女孩子害羞的時候真好看,安暖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台上擺放著一盆蘭草,繁密的就像安暖的眼睫毛,眼眸流轉著羞澀,秀氣的鼻子筆挺,嫣紅的唇瓣輕咬著一片油光水滑的木耳,脖頸猶如天鵝一般優雅,少女剛剛發育好的身段玲瓏妙曼,尤其是那纖細的腰肢,便集中了男人對少女所有美好的想像,輕盈,活力而柔軟。

    “我問你啊,你老實回答我。”安暖嚴肅地盯著劉長安,卻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語氣不由得有些輕軟了下來,目光閃動,“你上次說的網戀,是怎麼一回事?”

    “你知道輕舞飛揚嗎?”

    “啊,那是我媽的微信名字!”

    “不,你媽的微信名字不叫這個……輕舞飛揚是1998年蔡智恆創作的一部網絡小說的女主角,儘管它不是第一部網絡小說,但是因為這部小說,象徵著網絡文學不斷成長為與傳統文學不盡相同的新文學,大眾化和沈浸感是網絡文學的最大特色……”劉長安看著安暖,“網戀便是這部小說的主題,輕舞飛揚是那時候男人們幻想的網戀對象的最美好的模板,可以說輕舞飛揚象徵著男人們在網上的初戀。”

    安暖嘆了一口氣,劉長安為什麼這麼能東拉西扯?

    “我什麼事情都想試試,可我沒有試過網戀,於是便有些遺憾,和你媽聊天的過程中,能夠讓我體會到網戀的過程和細節,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劉長安恍然大悟地說道。

    “你瘋了吧!那是我媽!”安暖強忍著沒有把酸湯牛肉扣到劉長安的腦袋上。

    “我又沒有說我和你媽在網戀……我只是通過和你媽在社交APP上的交流,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地了解到了輕舞飛揚和痞子蔡的網戀細節。這就好像你還是個純潔的少女,但是你通過在網上下載RB動作片,卻已經了解到了所有男女親密關係中的細節。”劉長安看著安暖僵硬的手掌,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她的手背,以免她暴走發難打翻了酸湯牛肉的碗。

    “我什麼時候在網上下載了!”安暖氣勢洶洶地瞪著劉長安。

    “好奇是人類的本性,人類和海豚是動物界中唯二的對這種事情以追逐愉悅為目的的種族,沒什麼的。”劉長安抓住了安暖的兩隻手。

    “你知道我會發火,為什麼還要挑釁我!”安暖看著正在戒備的劉長安,一字一頓地說道。

    “因為你生氣的時候更可愛一些。”劉長安放開了安暖的手,一邊安撫道:“冷靜……冷靜,我話還沒說完。”

    “你正經點!”安暖害羞的開心又十分生氣。

    “這段時間,你好好學習,好好複習,別整天胡思亂想,我和你媽呢互相有些好感,也只是網友之間的談得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現在最希望的是,大學能夠和你在同一個校園,畢竟你那麼可愛,白茴只是胸比較大而已,還是可愛更討人喜歡。”劉長安指了指安暖身前的碗,“多吃點木耳,有利於發育。 ”

    “哼!還是喜歡大胸!”安暖從鼻子裡發出的聲音,重重的,儘管劉長安十分討厭,可為什麼自己的聲音裡有些膩膩的甜,彷彿在撒嬌一樣?

    最重要的是,如果真的認為劉長安和媽媽在網戀,那也太荒唐了一些,劉長安這個人確實只是喜歡和人瞎扯淡而已,剛剛好媽媽空閒時間也多,她又把他當成同齡的男人……也許就是類似自己對劉長安那種朋友間的好感吧?

    安暖抬起頭來,心虛地看了劉長安一眼,希望他們兩個之間的朋友的好感,還是和自己與劉長安之間有點不一樣。
mk2258 發表於 2018-5-11 08:47
第二十九章基因決定





    今天安暖沒有點米飯,現在每天訓練的也少,不像以前不吃點米飯總會感覺很餓,作為排球美少女,保持體重是必須的是,但是也沒有一般女孩子能不吃飯就不吃的毛病。

    安暖喝粥,把牛肉都夾給劉長安以後,就著木耳,筍絲和豆芽,味道也是極好的,這家餐廳以前就是專門做粥的,這是本行,只是因為開在學校附近兼且郡沙人對喝粥並不十分熱衷,便還是做起了平價菜。

    “看到你喝粥,我就想起了芸娘。”劉長安還是慢條斯理的吃米飯,這人活的久了,做事情往往就這樣,不緊不慢的,“沈复在芸娘家裡玩的時候,餓了又找不著吃的,芸娘就悄悄牽著沈复的袖子,來到了她的房間,給他吃她藏起來的粥和小菜,然後被芸娘的堂兄玉衡發現了,就被笑話:我要喝粥你說沒有了,原來藏起來專門給你老公吃的……那時候芸娘和沈復還沒結婚。”

    “我不會給你喝粥的。”安暖雙手捧著粥碗放到了自己身前更近一點的位置。

    “沈復出天花的時候,芸娘也沒有和他成親,她也做不了什麼,便吃齋為他祈福,一直到兩人新婚之夜。”劉長安輕輕搖頭嘆息,“對於男人來說,古代的女子貼心而可愛一些。”

    “很抱歉,現在不是封建社會了,別指望我們女人就只會在家里相夫教子,圍著你們男人團團轉。”安暖幸災樂禍地說道,她知道劉長安這個人的思想根本就沒有與時俱進,是需要改造的,“《浮生六記》是沈複寫的,他當然會美化自己,芸娘可不值得。古代的男人就是虛偽,一邊深情款款的樣子,一邊納妾飲酒狎妓以為風流,尤其是那些所謂的才子,什麼蘇軾,歐陽修,元稹,范仲淹都是這樣。”

    “你罵他們,是因為他們要背的詩詞散文太多了點吧。”劉長安笑了起來,“范仲淹其實挺讓人羨慕的,他認識甄金蓮的時候,這位姑娘才十一二歲,等到甄金蓮長大了,他把這位官妓娶回家,人家還是守身如玉,甄金蓮自稱如夫人……後代的妓女倒是學了這個稱呼,只是大多數沒有甄金蓮的命,遇不著范仲淹。 ”

    “你的意思是古代男人還重情重義一些?現在沒有哪個名人富豪敢光明正大的娶妓女當老婆,古代男人敢?”

    “你這解讀的有點歪,現在怎麼就沒有人敢了?”劉長安搖了搖頭,甄金蓮只是以聲色藝謀生罷了,現在很多這樣的女子啊,社會地位依然挺高呢,如有范仲淹再娶回家,可沒有洞房見紅的驚喜了。

    “還有你羨慕范仲淹幹嘛?你什麼時候變成蘿莉控了?你不是喜歡熟女的嗎?”安暖看了一眼劉長安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媽媽的手機有指紋鎖,而且安暖找了藉口用了她的手機,偷偷看了看她的微信,並沒有找到劉長安,就算劉長安解釋了,安暖還是好奇。

    愛偷看聊天記錄是女人的天性。

    “長得好看的,我都喜歡,無論熟女還是少女。”劉長安把手機放回了兜里。

    “呸,臭不要臉。長得好看的都不喜歡你。”

    “我喜歡就好了,我又沒說非得要別人喜歡我。”

    “快點吃,等會遲到了。”

    吃完飯,兩個人靠在學校圍牆下喝橙汁,陽光熱烈,紛紛擾擾,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安暖先喝完,咬著自己的吸管,看了看慢條斯理的樣子喝個橙汁都像在享受人生的劉長安。

    劉長安把瓶子伸過來,安暖咬著自己的那根吸管放進了劉長安的瓶子裡,眼睛轉來轉去,迅速把劉長安剩下的橙汁一口氣吸完。

    “你肺活量真大,看不出來啊!”劉長安吃了一驚的樣子笑了起來。

    “別以為就你的白茴胸肌發達。”安暖的臉腮鼓動了一下,順了順呼吸,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我是為了不遲到,要等你這樣慢慢喝完,都要放學了。”

    說完,安暖又打了他的肩膀一下,居然又嘲諷她的胸不如白茴!

    回到教室,黃善領了一個記者模樣的人過來,旁邊還有兩個跟班,對安暖說道,“這是《中學生》雜誌的記者,想要採訪一下你。”

    黃善也不說安暖和劉長安對他的訓誡當耳邊風了,成天出雙入對的。

    安暖點了點頭,她應付這樣的場面早已經輕車駕熟,“好的,只是快要上課了。”

    “不耽誤你很多時間。”記者笑了笑。

    安暖朝著劉長安眨了眨眼,指了指教室裡正往這邊張望的白茴,跟著黃善去班主任辦公室了。

    白茴是那種能夠把胸放在桌子上的女孩子,這種女孩子最大的煩惱是她們不能在課桌前方放書,那樣會導致課桌變窄,而她們又必須把書或者卷子盡量伸展到前方去,否則低下頭來會有東西擋住視線,看不到一部分書面或者習題。

    一般女孩子或者男人是無法體會這種苦惱的,劉長安居高臨下,看了一眼白茴精緻的鎖骨,從遺傳和繁殖的角度出發,基因無法抗拒地會讓男人對這樣的女孩子產生更多追逐的**。

    因為基因會讓雄性更喜歡適合繁衍和哺育後代的雌性,讓它獲得更穩定而安全的傳承下去的機會。

    劉長安一直在疑惑一個問題,現代研究表明,為了能夠增加變異而產生更多的進化機會,基因限制人類的生命不能太長,從而驅使更多的繁殖以獲得變異的機會,那麼為什麼當自己的基因沒有限制自己的生命時間時,自己還是會有從遺傳和繁殖的角度出發的審美需求?

    簡而言之就是,劉長安在生理需求的驅使下確實喜歡更豐滿一些的女孩子。

    說不定現代科學的相關解釋也有些問題,劉長安這麼想著,在任何一個時代,他對主流的各種思潮都持保留意見,反正時間會幫他篩選出來更接近真理的學說。

    基因學說誕生到現在,能夠解釋的東西,或者說做出的解釋,並沒有讓劉長安滿意,因為他自己就是個活生生的反證。

    “你在看什麼!”白茴捂著胸口,臉頰緋紅,怒視著劉長安。

    錢寧和陸元都跑了過來,連忙問是怎麼回事?

    白茴不好意思說,只是依然捂著衣領子。

    看著白茴的動作和神色,陸元首先領會到了,頓時暴怒,提起拳頭就砸向了劉長安。

    錢寧稍微慢一點,卻也不甘示弱,也是一拳。

    劉長安避開了,伸手一拉一推,兩個人的拳頭就碰到了一起,倒是讓兩個人都痛的想要叫喊了起來。

    “你們想多了,我只是在看了一眼白茴的鎖骨之後,就出神想別的問題了。”劉長安笑著說道,“你們腦子裡在想什麼?”

    “你為什麼要看白茴的鎖骨?”陸元愣了一下,兀自不甘心地說道。

    “那你要不要禁止我呼吸?你們不知道嗎?白茴有時候讀書,嘴裡的味道我都能聞到。”劉長安很遺憾地說道,“可惜要我自覺不呼吸是不可能的。你們想像一下,你們喜歡的女孩子天天和我坐在一起,她呼吸的味道和我的呼吸交融在一起,是不是更加痛苦,更加難以接受了?”

    “我嘴裡有什麼味道?”白茴呼吸氣促,但是卻不敢大聲喘息了,女孩子對這種說法當然是特別難以接受的,說她嘴裡有味道身上有味道,簡直比說她醜還尷尬窘迫而憤怒。

    “香氣啊。”

    白茴張了張嘴,臉頰依然紅紅的,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轉過頭去隨意翻開了一本書。

    陸元和錢寧一邊覺得劉長安說的這種東西無需介懷,神經病才在意這種事情,一邊又覺得難受,這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不得不坐回自己的位置。

    劉長安笑了兩聲,小男孩還真是容易受撩撥。

    “劉長安,你這麼討厭,安暖怎麼受得了你?”白茴在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字,把本子推了過來。

    “因為我們都是你討厭的人,所以物以類聚啊。”劉長安寫道。

    還好很快就要高考了,白茴深呼吸了一口氣。

    白茴把紙撕下來,撕的粉碎,女孩子喜歡別人說自己香香的,白茴已經不想和劉長安冷戰下去了,畢竟他是安暖喜歡的男生,要是和他關係好點,安暖一定會不爽的,可是劉長安似乎真的死心塌地和安暖綁在一起,完全不接受白茴遞過來的橄欖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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