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大醫凌然 作者：志鳥村 (連載中)

第719章 快看醫生APP
        

    「總轉播量到250了。」

    「剛二百五？有點難聽啊。」

    「最近幾天還有醫院要求裝咱們的系統，等施工調試好了，我估計總轉播量能到270，說不定能到280，今年到300肯定沒問題了。」

    「得，那我就這麼去報告了。我們高清影像部門成功達到了二百五的目標。」

    「嘿嘿嘿嘿。」

    雲利IT的部門會議，全是歡聲笑語。

    雲利醫藥自從被收購以後，就在推動制度改革，以大公司大集團的標準，改建和新建了多個部門，並招聘和挖角了近百名員工，繼而從銀行貸款了上億元的資金。IT部門就是本輪建設中的受益者。

    只不過，誰都沒想到，回報來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早，如此之迅猛。

    IT經理更是忍不住感慨：「醫院的錢是真好賺，我估摸著，咱們一個部門，今年賺到的純利，就能養活整個公司。說不定還有剩。」

    「但咱們這錢賺的也是真麻煩啊，IT工程師都搞了小100號人了，雖然都是外包公司的臨時工，可管理起來也麻煩啊。我以前覺得程序員是挺生活無能的了，沒想到醫生才是真的生活無能。」

    「人家不用生活有能。」IT經理撇撇嘴，羨慕的道：「醫院的主任醫師，凌晨3點鐘起床，發現沒牙膏了，一個電話打過去，醫藥代表3點半就要帶著牙膏過去的，你見過沒有？」

    「凌晨三點鐘送牙膏，您確定送的真是牙膏？」

    「重點不是應該凌晨3點鐘起床嗎？」

    「我怎麼聽的莫名帶感。」現場的80後主管樂呵呵的道：「我們上學的時候，報紙上天天罵高分低能，好像疊個被子是多牛掰的事似的。現在好了，一群高分低能的當了醫生和程序員了，低分高能的當醫藥代表啥的，感覺也挺配的。」

    「醫藥代表是給醫生服務的，程序員配套的，應該是從良的小姐姐吧。」

    「嘿嘿嘿嘿……」

    「太壞了，哎，我他娘的也是碼農出身啊……」

    經理笑的最是大聲，笑夠了，才一拍腦袋：「對了，田董之前買下來的那個做醫生評價的，快問醫生，人家新版做出來，讓我們幫忙推廣一下，到時候，市場這邊給醫院那邊說一下吧。」

    「好的。」負責聯絡的IT還沉浸在從良小姐姐的幻想中不能自拔，答應的倒是蠻快。

    ……

    雲華醫院。

    凌然一口氣做了8例肝切除手術，再休息半天，又切了八個肝，通過雲利的高清視頻轉播，立即讓昌西省內意識到了一件事：

    切肝大佬重回江湖了。

    而且，是在切了一名院士，一名京城三甲醫院的普外科主任之後回來的。

    這樣的名氣，首先帶來的就是無數的邀約。

    飛刀！

    更多的飛刀！

    對於小醫院來說，飛刀其實也是非常重要的資源。

    現在人都想得到較好的醫療資源，尤其是生了大病的情況下，地市的病人想去省城和京城，鎮縣的病人也想去省城和京城，鄉村的病人照樣想去省城和京城。

    這種環境下，小醫院想要留人就非常考驗智慧了。

    當然，對醫生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提高自己的技術。雖然技術不能帶來直接的效益，但是，做醫生的還是相信技多不壓身這句話的。

    吃技術飯的醫生，哪怕是平日裡舔的比流浪狗都歡，真的面對技術大牛的時候，依舊會像是兔子那樣，表現出異乎尋常的渴望與追逐，堅強與努力。「好的，我知道了，馬上為您安排，可能要到下個月了可以嗎？下個月太晚，那您看這樣如何，我們凌醫生有時候熬夜做手術的，不是，晚上10點太晚了，凌醫生喜歡早睡早起，通常是凌晨2點到3點開始手術吧。對，這是凌醫生早起的時間……」

    左慈典拿著手機，接到手機發燙，才結束一個電話，緩了一口氣，對休息室裡的其他凌治療組成員道：「得，今天六七家了，滄平區醫院的飛刀，開膝關節鏡，我直接給安排到晚上了，應該沒問題吧。」

    凌然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晚上做手術是他很喜歡的，可以很安靜，尤其是有了精力藥劑以後，凌然更願意在晚上做手術了。

    左慈典也知道此點，所以，只是隨意的問了一句，轉頭再想說的時候，電話又響了起來。

    凌然擺擺手，讓左慈典自去打電話，自己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感受著精力藥劑和痠痛帖的雙重力量提振，就點兵點將的道：「還有能做手術的嗎？」

    呂文斌頭拄桌，手都不敢動一下，他每天還要鹵豬蹄，是僅次於凌然的疲勞，又沒有系統，累的連寶馬車都踩不動油門了，哪裡還能再做手術。

    左慈典還在打電話，馬硯麟左右看看，堅強的站了起來。

    每當他老婆回來的時候，馬硯麟也都是累的要死的，但是，堅持堅持總歸是能站起來的，馬硯麟在這方面，還有些微的自信。

    常年住院的住院總余媛也站了起來，過了好半天，才被凌然看到。

    「行，兩個助手夠用了。看路上能不能再撿個規培。」凌然打著好算盤，出門往手術室去，卻是一路通暢，並沒有落單的規培醫或實習生……

    手術再做起來，這次卻是個跟腱修補術，患者則是一名業餘運動員。

    跟腱修補術雖然是擇期手術，但等待的時間也不能過長，凌然的長時間離開，也是積累了不少的跟腱和膝蓋手術的病人，好在病床空的很，凌然更有滿倉滿谷的精力藥劑……

    嗤……

    霍從軍自外面走了進來，像是巡視領地的雄獅似的，審視著手術室裡的一切。

    「凌然，手術順利嗎？」霍從軍隨口詢問，順腳勾了只圓凳坐下來。

    今天的麻醉醫生是麻醉科新派來的某主治，很少到急診科來，也是第一次遇到搶人凳子的主任，不禁看著霍從軍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原來，小蘇說的都是真的！

    霍從軍表情淡定，甚至懶得給麻醉醫生一個眼神，只看看凌然的操作，又看看凌然的眼神和臉色，問：「你要不要出門診試試看？」

第720章 看門診
        

    雲華醫院門診樓。

    肝膽外科的門牌內，一溜的小門牌，豎著立在牆邊。

    小門牌上設計有插槽，分別可以插入兩個銘牌，一個是醫生的門診等級，一個是醫生的名字。例如賀遠征的門診，就分別插著兩個銘牌「專家門診」與「賀遠征」。

    而在專家門診之下，還有「副主任醫師」和「主治醫師」兩個等級，最後則是來湊數的「普通門診」。

    中間的副主任醫師和主治醫師的銘牌容易理解，普通門診卻不一樣是由住院醫充當，有時候也由初級主治來充任，用來給病人們開開檢查，發點藥，或者寫個請假條等等。

    專家門診裡面，也不全都是主任醫師。按照雲醫的慣例，凡是治療組的組長，都可以掛「專家門診」的牌子，而在雲醫，治療組的組長有的是科室主任，有的是主任醫師，還有的則是副主任醫師。

    不過，凌然到了肝膽外科，得到的卻是「普通門診」的牌子。

    賀遠征更是滿面歉意的向霍從軍和凌然解釋：「實在是不好意思，專家門診的牌子是要批准的，畢竟涉及到劃價了。你們別看專家門診17塊，普通門診5塊錢，中間也就差個12塊錢，很多人都是很在乎的。霍主任您也沒提前說，今天實在是來不及了……」

    霍從軍瞅著賀遠征，笑眯眯的道：「沒事，普通門診也是一樣。」

    昨天的時候，霍從軍還沒決定要把凌然的門診放到哪裡去呢，最後，一方面是聽取了凌然的意見，另一方面，也是考慮柿子撿軟的捏，就給確定在肝膽外科了。

    凌然擅長的主要是骨科和手足外科，普外科和肝膽外科。骨科和普外科是一級學科，大主任也都是大佬一級的，要說佔他們一個門診位，還得霍從軍好好說項一番。手外科更不用說，雲醫的精英科室，即便霍從軍也得禮讓三分，再者，手外科的急診比擇期還多，也不是很適合凌然學習坐診。

    最後，剩下的其實也就是肝膽外科最方便了。

    霍從軍對賀遠征，就用不著說那麼多了，直接採取先上車再買票的策略。

    當然，賀遠征也不是快放爛的軟柿子，銘牌就是他的反抗，證明他是一個還要多放幾天才爛的軟柿子。

    霍從軍根本沒有將之當回事，幫著凌然將銘牌插上去，就笑道：「普通的門診和咱們急診的門診不太一樣，你先學習熟悉一下。另外，有人的時候就看病，沒人的時候看看書，熟悉一下門診的操作流程也行。」

    賀遠征反抗成功，心情舒暢了一些，臉上重新堆起了笑容，說：「我師父當年就教我，他講，門診就是練性子的，病人來了是練習，病人不來的話，一樣是練習，我第一年坐門診，寫了三篇論文。」

    40多歲就做到科室主任的賀遠征固然是被霍從軍隨手拿捏，但他曾經也是學霸來著。現在也是！

    霍從軍卻沒理會賀．普通學霸．遠征的炫耀，只淡淡對凌然道：「你就體會氣氛為主，普通門診也好，病人的病情通常都不會太複雜。太複雜的話，就轉給賀主任，你只留自己能做手術的就行了。」

    賀遠征的臉都綠了，這是讓自己做保姆不說，還要給急診科挖病人？

    老實講，急診科現在挖肝膽外科的病人，已經是一種流行趨勢了，但賀遠征還是想要減緩這種影響的。

    「我自己的號都是掛滿的，如果轉病人過來的話，不一定有時間看……」賀遠征再次反抗。

    「就算成加號。」霍從軍一把將賀遠征的反抗給摁了下去。

    賀遠征無奈的咬咬牙，再抬頭看到霍從軍的牙齒，還是決定忍辱負重，道：「凌醫生你這邊的病人應該不多，要轉過來也是可以的，這樣，我們的軟件裡面其實是有一些共享的設置的……」

    「軟件我準備交給張安民操作了。」凌然打斷了賀遠征的話，並表現出專家醫生的氣勢……

    真正的專家醫生，是不用自己搞電腦的，給病人做診斷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耐煩一條一條的在電腦上搞輸入。

    賀遠征卻是不由一呆。

    要說的話，他手底下，其實還真沒人操作電腦。

    一方面，是因為賀遠征的年齡關係。

    在雲醫這樣的醫院裡面，年齡超過50歲，尤其是55歲的老專家，大都不是很擅長用電腦，他們自然都是需要手底下人給幫忙操作電腦才更方便。

    有條件的科室裡，專家旁邊都是要坐個住院或規培或實習生的。

    賀遠征卻是剛過40的年齡，電腦用的賊溜不說，他還有點想要在同級的醫生中顯示不同的需求

    依靠醫術肯定是不行了，電腦技術就勉為其難的成為了補充。

    所以，最近幾年來，賀遠征都沒有派人幫忙打字輸入下診斷的需求。

    可是，現在看看凌然身後跟著的張安民，賀遠征忽然覺得一陣子不爽利，要說起來，張安民還是他們肝膽外科的醫生呢。

    「我去坐診了，病人都開始排隊了。」賀遠征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想遠遠的離開。

    他一轉身，就不再留戀，直直的進入距離五米遠的對門診室。

    「從一號開始入內，排好在後的病人請等在外面。2號，2號在嗎？」賀遠征的診室裡，很快就有護士出來幫忙維持秩序了。

    在醫院這個環境裡，患者往往不聽醫生的話，但願意聽從護士的指揮。

    賀遠征的門前，很快就排出了一條小隊伍。

    賀遠征是雲華醫院的肝膽外科主任，也算是頭牌之一了，以雲醫在昌西省內的地位，他也是從來都不缺病人的。

    只不過，需要肝切除的病人大多被搶走罷了。

    出於無奈，賀遠征現在也在積極的向膽管疾病靠攏，在疾病鄙視鏈上，膽囊疾病固然是要受肝臟疾病的鄙視的，膽管疾病卻能與肝臟疾病平分秋色。

    賀遠征一口氣看了兩名患者，只用了6分鐘的時間，接著，他才趁著換人的功夫，起身到診室的門背後倒水，接著再看向走廊對面。

    凌然的診室門關著，門口卻是空蕩蕩的。

    賀遠征不由一笑：「現在看病的人，誰還掛普通門診的號啊。」

    正這麼想著，就聽走廊裡，幫他維護秩序的護士正在小聲與病人說話：

    「你如果是肝不好，就找對面的凌然凌醫生。對，他是我們醫院肝臟外科最厲害的了……」護士的話，飄飄蕩蕩的，語氣卻是無比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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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晚年計畫並求月票
        

    我以前一直說，我準備寫網絡小說到70歲的。

    這麼說的時候，我是吹了點牛的，但我覺得，只要寫得動，我是會一直寫下去的。

    不過，最近幾天許多小說被404，讓我的心情有點不太好，當然，大概率只是胡思亂想，但是，自己期望的是終身事業，這麼漫長的時間，中間又會發生什麼事呢？樂觀一點的想，這或許是人生總令人期待的原因吧，因為它並不總是按照某個人的期待而進行的，所以，反而令人更期待了。

    私下裡，我也做了一些額外的思考。

    如果不寫網絡小說，我能做點什麼呢？

    自我感覺，我其實算是能說會道的類型。讀大學的時候有校級辯論賽，大一那年，我當場辯哭了對面的女生，帶隊一路殺入決賽，最後做了最佳辯手。直到現在，我都不太確定，我的大學高光時刻，是辯哭了對面的女生，還是做了最佳辯手。

    可惜，大二我就開始寫小說了，辯論這種事，都交給我的角色們去做了，略顯可惜。

    要是不寫小說的話，我或許可以賣嘴為生吧。

    只是總有人認為我說話過於直率尖刻，賣嘴想要賣個好價錢，估計是不容易的。

    我自己最想幹的是開便利店。

    開在地鐵站或者學校，都是年輕人居多的地方，就看著祖國的未來，心情都會愉快些。

    來人了就招呼一聲，沒人就自己看小說……如果那時候沒網絡小說了，我覺得看存貨也能看些年，實在不行，找幾個作者弄個互助群？

    只希望，那時候在群裡吹牛的時候，自己的網絡小說高光時刻，能更顯眼一些。

    比如，拿過月票第一？

    離5月結束，再2天時間了，不到48個小時。

    心情竟然有點緊張。

    其實，我緊張也沒什麼用，緊張搶不到月票。

    明天再四更一次，希望能多一點競爭力。

    一個月的高強度寫作，我也就剩下這麼點競爭力了。

    只能在此懇請各位讀者大大，投月票給《大醫凌然》。

    《大醫凌然》寫到今天，是離月票第一最近的時候，也是我人生中，離月票第一最近的時候，希望能有所得。

    拜謝！

    同時，也在此感謝各位讀者大大，各位大盟的支持。

    續求月票。

    求月票！

第721章 虛心聽講
        

    門診樓的診療室大約十幾平方米的空間，一張桌子正對著房門，兩名醫生一坐，再給前面留點位置，後面就快到窗戶了。

    床沿兩側，一邊放著綠蘿，一邊放著吊蘭，兩者也隔了兩三米遠，怎麼勾搭也勾搭不到一起的樣子，令房內的氣息倍顯孤獨。

    好在從窗戶看出去，能瞅到噴泉很窄的一個角度，大白鵝香滿園偶爾會路過，讓人覺得心情瞬間活泛起來。

    儘管如此，整個診療室裡，依舊充斥著陳舊、孤獨與陰沉的氣息。

    好像走進來，氣溫都低了兩度似的。

    「看著乾乾淨淨的，還沒有我的廚房舒服。」呂文斌也跟著進來看，同樣好奇的打量。

    張安民撇撇嘴：「這間房子算不錯的了，角落那邊才難受的，窗戶看出去全是樓，鬱悶的要死。我以前在那邊門診，中午都不想吃飯，病人也都一個個難受的不想吃飯。」

    「病人都不想吃飯？這麼齊心？」

    「我看的都是膽囊炎的，犯病的時候，沒人想吃飯的。「張安民嘆口氣，又道：「那房間是真的陰，我給你講，北房住的是真難受，一定要買南房，住南房。」

    呂文斌被張安民的一通話給說的又好氣又好笑，最後淡淡的道：「我以後準備多買幾套房子患者住，是不是南房，我倒無所謂，不過，我現在買的兩套房都是南北通透的。」

    張．窮．安民愣了愣，不禁看向窗外：「南北通透的換氣率太高了，不一定舒服。」

    呂文斌：「面積大就沒問題了。」

    張安民凝神思索：「哎，門診的醫生真慘啊……」

    「嗯，還是做急診好。」呂文斌強調自己生而急診的驕傲與自豪。

    張．肝膽外科．貳臣．窮．安民望著呂文斌，思考三秒，微笑：「好不好的，到了主治才算是個開始。」

    電光火石間……

    「你們誰還有酒精凝膠？」凌然的聲音，是房間內唯一的聲音。

    張安民和呂文斌渾身一抖，連忙轉身過來，都從身上掏出兩個酒精凝膠。

    張安民：「橘子味和檸檬味的。」

    呂文斌：「姜味和肉桂味的。」

    「一個擦窗檯，一個擦椅子。」凌然迅速下令。

    凌然也覺得門診的診療室不舒服，這與他的期待很不同。

    現在的醫院手術室都很舒服，光潔明亮，溫度合理，乾淨整潔，就算是有人躺著的手術室，走入其中，看到多名醫生在為生命而爭取生命的時候，也會感覺到舒服的氣息，而絕無恐怖與擔心。

    但是，門診的診療室給凌然的氣息，卻是孤獨而沉悶的。

    也只好擦擦乾淨再說了。

    「我再讓人送幾瓶消毒液過來。」張安民做事很認真的樣子。

    凌然不置可否，只道：「注意時間，快要開始放號了。」

    張安民和呂文斌都應了一聲，卻依舊不緊不慢的。

    他們在醫院裡呆的時間比凌然還久，自然知道門診是個什麼情況。

    病人來掛號的，首先都是奔著專家號去的。寧可排隊到中午時間，也不願意掛普通門診的病人是大有人在的。

    這也是很正確的選擇，儘管總有醫生反駁，建議小病小看，但是，且不說病人自己是否有判斷小病大病的能力，說小病小看的醫生，可能在另一個場合，就會建議「小病莫要掉以輕心」了。

    照呂文斌和張安民的想法，不出意外的話，凌然枯坐一個上午都有可能。

    所以，兩人都當今天是休息日，就慢悠悠的打掃衛生，好似鍛鍊身體似的。

    咚咚。

    一名病人在門口敲了敲，三人一起抬頭。

    呂文斌更是叫了出來：「邵老闆？」

    「嘿嘿，是我。聽說凌醫生開門診了，我就來捧個場……」邵老闆笑麼麼的，略顯瘦弱的身體，熟門熟路的坐在了辦公桌對面，並將硬殼公文包平放了打開，從中掏出了自己的病歷卡、病例，以及此前的報告單和影像資料，並分門別類的在桌上擺放整齊。

    凌然聽著邵老闆的捧場說，覺得好像沒錯，又覺得哪裡不對。

    邵老闆望著凌然的表情，笑了，道：「忘記了，凌醫生你是第一次出門診吧，你先刷我的病歷卡。哦，電子病歷系統開了吧，你們用的應該是嘉和美康的，他們模塊化做的好，病歷都是結構式的，學起來挺簡單……」

    邵老闆站起身，彎腰探頭，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電子病歷開好了，再將自己的卡在桌面的卡槽上一刷，再笑笑道：「接著一般就是問診和開檢查單了，問診和你們住院部做病史採集的差不多。哦，急診有時候可能來不及，但性質一樣，主要就是疾病史，生活史和家族史，我這邊的話，呂醫生熟悉不？」

    呂文斌悶悶的道：「熟悉……」

    邵老闆點頭：「那就是開檢查單了，我今天空腹來的，血脂血糖肝功血沉什麼的應該都好查，我自己在家量了血壓，收縮壓127，舒張壓92，稍微有點高哦，可能是昨晚睡的有點晚了，今天又起的早，昨天主要遇到一夥喝啤酒的，喝了吐，吐了喝的，看的人噁心，我回去就有點失眠……」

    凌然虛心聽講，再怎麼說，邵老闆也是有二三十年看診經驗的，可以說，肝膽外科有一個算一個，門診經驗沒有他豐富的。

    難得邵老闆又緊跟最新發展，而且不止在肝膽外科看過病，還有其他科室和醫院的經驗。

    凌然乖乖的接受邵老闆的指導，再在張安民的幫助下，迅速的熟悉了門診方方面面，而不止是醫院門診的系統……

    半個小時後，凌然給邵老闆開好了檢查單，再送他出門，第二名患者就進來了。

    「您是凌醫生？」患者五六十歲的樣子，望著凌然，頗有些遲疑。

    「我是凌然。」凌然指了指銘牌。

    「這麼年輕啊。」這位病人就是護士小姐姐勸進來的，他其實也是老病號了，診斷出肝囊腫多年。原本肝內小囊腫是不需要處理的，但是，囊腫最近幾年不斷增大，卻是讓他有了腹部膨隆，肝臟腫大和炎症的狀況，保守治療也有好幾年了。

    因為最近幾年每個三四個月就要進出醫院一次，不僅護士看他眼熟，病人自己也對護士有了一定的信任。

    此時，病人一邊皺著眉，一邊坐了下來，道：「他們說凌醫生是昌西省，做肝切除排名前幾的醫生？不是您吧？」

    凌然也皺皺眉，並在心裡問系統：「系統系統，我的肝切除有的技能，在昌西省排名第幾？」

    系統：「你所掌握的肝切除技能水平，排名昌西省第一。」

    凌然這才露出釋然的神色，再對病人道：「單純昌西省內的話，我應該是肝切除排名第一的醫生。排名前幾的判斷，不夠準確。」

    診療室裡的病人聽的一愣，再看看四周，懷疑的問：「你們這個診室，不會是私人承包的吧？」

    張安民也是嚇了一跳，心道：凌醫生這樣說，要是被有心人給點出來，省內做肝切除的大佬估計會……把點出這個事實的有心人封口吧……

    張安民在腦海中，迅速過了一遍省內肝膽系統的名單，渾身輕鬆。

第722章 花籃
        

    「那我這個病，你也能治嗎？」肝囊腫的病人用審視的目光，觀察著凌然。

    凌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你有在本院做過核磁共振嗎？」

    「做過。」病人點頭，又道：「我片子也帶來了。」

    說著，他立即從隨身攜帶的一個編織包中，取出了大開本的核磁共振圖片。懷疑歸懷疑，畢竟是在雲華醫院的診室裡，患者還是頗為配合的。

    凌然接過來，又對旁邊的呂文斌道：」把他的原片調出來。」

    「是。」呂文斌應了一聲，趕緊在電腦上操作起來。

    在雲華醫院裡拍過的核磁共振，原片都是存在病人的名下的。相對於病人自帶的一張核磁共振片，醫院服務器裡儲存的核磁共振片要完整的多。

    凌然先是看了病人拿來的核磁共振片，再轉過頭去，呂文斌也就將原片調出來了。這個步驟他是很熟練的，差不多已是凌然做手術的必備操作了。

    從屏幕裡，凌然很輕易的看到了病人的囊腫的位置和形態。

    「已經有腹腔積液了，需要盡快做手術了。醫生之前就有建議你手術吧？」凌然看看對方，道：「建議你現在就住院，然後重做核磁共振。」

    病人卻是看看凌然，搖頭道：「我還不太想做手術，能不能再保守治療治療？」

    「那也要住院。」凌然道。

    「住院的話……我再考慮考慮。」病人還是看著凌然的年齡和臉，有些不太相信。

    門診比起急診的病人，就更不遵守醫囑了，凌然遲疑了兩秒鐘，轉手拉出了虛擬人。

    幾秒鐘後，被橫刀截開血流一地的虛擬人消失了，凌然吁了一口氣。從結果來看，對方的肝臟情況與他判斷的相一致，基本處於必須手術的狀態了，不過，也並不是特別緊急就是了。

    「建議你在一兩個月內做手術。」凌然停頓一下，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會下滑，需要時時注意，最好盡快入院治療。」

    「好，我知道了，那醫生你忙著。」病人假客氣著，快步從診室裡離開了。

    呂文斌就像是看走失的顧客似的撇撇嘴：「得，這種樣子的，多半是不會回來了，凌醫生，咱們做門診，天生有劣勢啊。」

    雲醫的規則，哪個治療組收下來的病人，哪個治療組就負責治療，所謂收治收治，就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因為病人與醫生的種種利益掛鉤，所以，收治病人並不能算是一種義務，而更應該看做是一種權力。

    治療組想要多做手術，就要多收病人，對於正常的治療組來說，門診是收人的最好途徑了。

    除此以外，就是依靠急診科轉診的病人了。

    國內的醫生為什麼咖位極高的情況下，還經常出門診，通常也是因為類似的制度。大咖們不光是為了自己收病人，也是為了治療組內的小弟們收病人。

    小弟們自己坐診是收不到病人的，至少收不到那麼多符合條件的病人。

    因為醫生之間其實也是有競爭的，就好像適合切肝的病人，平均每年誕生的就是那麼多，大家都是奔著好醫院和大佬去的，剩下的才會找底下沒名氣的副主任主治的看病，醫生需要的是穩定長期的病源，不能總指望傻孩子撞過來。

    如馮志詳教授那樣的醫生，放在國外，可能只接受同行轉診的某一類或幾類病人了，但在國內，卻依舊要出門診。

    因為國內並沒有全科醫生的制度，專業醫師之間是不會互通有無的，出門診就變成了一項基本任務。

    從這一點上說，儘管網上有很多醫生都在喊全科醫生制度，但實際上，作為既得利益者的高階層醫生，對此不僅沒興趣，而且可能是持反對意見的。

    因為在目前的制度下，病源是向上層聚集的，上層醫生篩選得到了自己喜歡的病源，再將不願意做的病人釋放下去，他們等於間接掌握著病人的分配權利，對醫療體系來說，也就等於掌握了利益分配體系。

    相應的，全科醫生體系卻將廣大的病人與高階醫生隔離開來了，高階醫生想得到什麼病人，還得通過全科醫生的轉診。儘管說，高階醫生總是能夠通過技術來有所控制，但是，畢竟是釋放了權力。

    而權力，是不會輕易被釋放的。

    張安民看看凌然的臉，低聲道：「醫生都是越老越香的，凌醫生就是看著太年輕了。」

    「那把老左找來門診，豈不是要擠爆掉？」呂文斌想到左慈典臉上的皺紋，又補充了一句：「最起碼應該是肝膽外科最讓人信任的醫生了。」

    肝膽外科年紀最大的就是賀遠征了，但一路坦途做上來的賀遠征保養的極好，40多歲的人依舊看著年輕，和久經風霜的左慈典不可同日而語。

    張安民想到此，不由一笑，又收斂笑容，呶呶嘴，意指對面的賀遠征，道：「主要是咱們的門診是普通門診。等下一次，咱們確定安排一個專家門診，情況就好多了。很多病人也不認識醫生的，還就是看著專家門診來看病的。」

    「這是個問題。」呂文斌緩緩點頭。

    他正想說什麼，房門又被咚咚的給敲響了。

    「您好，是凌醫生吧。」這次進門的，則是一對中年人。

    「我是凌然。」凌然將寫有自己名字的銘牌，再往前推了推。

    「我是武新市一院肝膽科的劉醫生介紹過來的，說是有點肝硬化……」中年人坐在了凌然對面，將5塊錢的掛號，遞了出來。

    呂文斌順手收了，立即刷開了病歷。

    「我看看。」凌然緩緩掃了病史，又道：「我先給你做一個體格檢查。」

    說話間，凌然戴上了手套，就地按壓患者的右腹部……

    病人乖乖的拉著外套，匯報狀況。

    凌然頓時有點找到做門診的感覺了，雖然不似手術那般直接，但疾病的類型更多了，尤其是輕症患者，他以前並無接觸。

    「那個……我是4號吧。」又一個患者走了進來，並隔著前面的病人，自我介紹道：「我是諸城市醫院的王大夫介紹過來的。」

    呂文斌示意她去外面等待。

    到門口，門口又是一個身影：「那個，我是雲華市三院介紹過來的，說是找凌醫生……」

    「我是武新市二院的。」再一人快步上前。

    呂文斌於是又安排他們到外面等著，看著幾人坐成一排，自報家門，呂文斌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在接花籃的前台。

    對面的賀遠征聽到聲音，也從房間內走了出來，沒什麼皺紋的脖子，伸的長長的。

第723章 耐心細緻
        

    隔日。

    凌然再次回到門診大樓的肝膽外科，就見自己的銘牌下方，「普通門診」已經換成了「專家門診」。

    賀遠征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反抗，用具有反抗意識的銘牌短暫的做出了反抗，更具有象徵意義的是，短暫本身也預示著暴政的短暫，昭示了更激烈更長期的反抗的醞釀……

    於是，凌然的掛號費，從5元漲到了17元，四捨五入，好像漲了一萬塊似的。

    凌然也很期待專家門診帶給自己的新病人。

    懷揣著這片期待，凌然輕輕的擰開了診療室的門鎖。

    溫暖的陽光，自窗口灑進來，令地面的木質地板，更顯的光澤明亮。

    一顆綠蘿挨著吊蘭，掛在淡藍色的牆面上，綠蘿的葉，輕輕的觸著吊蘭的葉，不遠，不近，不急，不燥……

    原本制式化的辦公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木色的長桌，很有設計感的樣子，既可承載電腦，又方便書寫，還能在醫患面對面的時候，提供充裕的談話空間。

    十幾平米的陰暗房間，此時看去，簡直光彩奪目。事實上，因為頭頂的燈具全換了，也確實是頗有些光彩奪目。

    「流鶯變明星的感覺啊。」呂文斌從後面過來，看到診療室內的景象不禁咋舌：「咱們兩天沒來，門診就大改造了？肝膽外科是有錢炸了？」

    張安民也跟著進來了，同樣是看到診療室的場景，卻是悚然一驚：「賀主任幹了什麼？」

    呂文斌奇怪的看向張安民。

    「不是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所以道歉的嗎？」張安民都不用呂文斌問，自己就給回答了。

    呂文斌聳聳肩：「你再想想？」

    張安民思考了幾秒鐘，「哦」的一聲，又嘆了口氣，看看凌然的臉，道：「人和人，真是不一樣哦。」

    呂文斌沉重點頭：「我剛買的南北通透的房子，採光好樓層也好，位置也舒服，就想好好的裝修了自己住，結果呀，想裝修都裝修不起。可你看凌醫生，一間診療室都有人送裝修，太為所欲為了。」

    張安民用看呂文斌，根本不想就此話題跟著呂文斌聊下去，轉身打開電腦，檢查一下，問：「凌醫生，那咱們這邊開始嗎？讓樓下開多少個號？」

    專家門診和其他三種門診有一個很大的不同，就是專家可以設置掛號的數量。

    這樣做的優勢在於，一個專家所在的治療組，如果正好缺病人的話，就可以掛多一點的號以收治更多的病人，相反，如果治療組的病床少任務緊，專家就可以少掛一些號以適應自己。

    早幾年，返聘的專家多有類似的做法，一天掛十個號十五個號的，既輕鬆又愉快，發揮餘熱還不遭罪。

    現如今，想要多做手術的專家就會多放好，也有一些專家，因為經常有加號，就會少放號，或者在本院做手術較少的醫生，也會如此。

    不過，就張安民想來，凌然如果知道能選數量的話，估計會掛號掛到晚上吧……

    「掛15個號好了。」凌然的回答，卻是相當的出乎張安民的預料。

    「15個號夠嗎？」張安民萬分驚訝。雲醫正常的專家門診，通常要放35個號左右，15個是很少的數量了。

    門診不似急診，更不像是住院部。在門診，掛15個號，能收下七個病人都很難得了，耗費半天時間在門診，只為了收個位數的病人的話，效率也是太低了。

    凌然卻是不想看太多的門診，思忖著道：「15個號足夠了，否則每個病人的時間太緊張了。而且，我們也不著急。」

    「我們不著急嗎？」張安民聽著都不相信，不著急您一天到晚都不睡覺啊……

    凌然再想說話，腦海中，系統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任務：耐心細緻。

    任務內容：對5名病人，每人進行30分鐘以上的門診談話。

    任務獎勵：虛擬人（2小時增加）

    「談話嗎？」凌然遲疑了一下，這可不屬於他的專長。

    「凌醫生，那我去安排15個號？」張安民看凌然的樣子，應該是已經確定了，於是準備去打電話了。

    「10個號就夠了。」凌然算算時間，重新修改了時間。

    照他算來，如果給5名病人安排30分鐘的門診談話，那就是兩個多小時了。剩下的5名病人再花費一些時間的話，一個早上都不一定夠用。

    考慮到出現了任務，凌然自然要將任務放在經驗積累之前了。

    2個小時的虛擬人，怎麼用都是很好的，

    張安民聽到凌然只要10個號，反而醒悟過來，凌治療組目前反正都是滿負荷運行的，門診原本就是給凌然做歷練的，既如此，還不如少而精呢。而且，10個號看起來也快，有空閒的時間，再回去做手術也是好的。

    張安民覺得自己理順了凌然的思路，就趕緊拿起電話，通知樓下。

    呂文斌也裝模作樣的熟悉門診的界面，順便將前兩天沒寫完的病歷給寫一寫。

    不一會兒，掛了號的病人就上來了。

    肝膽外科的門診台前的小護士，一口氣放了掛了前三個號的病人入內，剩下的才攔在外面等叫號。

    掛在一號的病人紛紛走入各間診療室，二號三號的病人則乖乖等在走廊內。

    凌然的一號病人，一臉疑惑的看著凌然，道：」我掛的是專家號。」

    「我就是。」凌然回答的篤定，又問：「哪裡不舒服？」

    凌然坐直了，臉上帶著讓人信任的光芒。

    病人在光芒中遲疑了一下，看看凌然，再道：「我是膽囊炎，想來做手術。」

    「啊？」凌然愣了愣，就這麼直接？

    偏偏凌然無法反駁，只好道：「我幫你做個體格檢查。」

    體格檢查過後，果然是膽囊炎，而且是剛好達到了手術指針。

    凌然想了想，只能道：「那住院吧。」

    影像片什麼的，在住院期間拍攝更便宜，報銷的更多，也就不用額外的做檢查了。

    病人痛快的應了一聲，至離開，總共沒有花費1分鐘的時間……

    凌然望著對方的背影，頗有些無奈。

    「好病人啊。」張安民嘆口氣：「我坐診的時候，怎麼遇不到這麼好的病人。」

    「下一位吧。」凌然毫無動搖。他只需要與5名病人細談就可以了。

    「凌醫生。」這次進來的，卻是雲利醫藥的麥蓴。

    麥蓴少有的未化妝，臉頰略帶著點嬰兒肥，就像是小學生似的，規規矩矩的坐在了凌然對面。

    陪同她來的「家屬」田柒也坐在了旁邊，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想看」兩個字。

第724章 按鍵「5」
        

    「哪裡不舒服？」凌然照例詢問。

    麥蓴遲疑了幾秒鐘，看看田柒，道：「我的胃經常不舒服。」

    「胃啊……」凌然盯著麥蓴幾秒鐘：「這裡是肝膽外科的門診……好·」」啊……那我……那我膽不舒服。」麥蓴連忙改口。

    凌然問：「怎麼樣的不舒服？」

    麥蓴一時之間有些發蒙，她的胃是真的有些不舒服的，所以也能形容一二，但膽不舒服起來是怎麼樣的？

    凌然看著麥蓴，田柒也看著麥蓴，呂文斌和張安民也看著麥蓴。

    麥蓴不由的更加緊張起來。

    「疼！」麥蓴總算是給出了一個症狀。

    「哪裡疼？」凌然再問。

    麥蓴低頭，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肋骨下方。

    「那是胃。」張安民忍不住了。

    麥蓴不由自主的看向張安民，瞅著他的醜臉，突然就沒有那麼緊張了，整個人的思維都活躍起來。於是，麥蓴乾脆不看凌然，就盯著張安民，道：「我也說不上，我有時候吃完飯胃疼，有人說我的膽也不好，總之，凌醫生給我開個檢查唄。」

    「那先做B超。」凌然說了一句，旁邊的張安民就在電腦上操作了，並劃價付款。

    麥蓴偷偷看了看時間，距離田董要求的五分鐘時間，似乎還有很大的差距。

    然而，田柒卻已經滿意了，開心的道：「凌然，那我們先回去……不對，我們先去檢查，然後再回來找你。拿檢查回來，對嗎？」

    「沒錯。」凌然點頭。

    「好！」田柒說著起身，又回頭看凌然一眼，問：「午餐你準備怎麼吃？」

    「我們去盛源吃吧，附近也沒有更好的飯店了。」凌然很自然的回答。

    田柒使勁點頭，並對中午充滿了期待。

    出了門，田柒開心的幾乎都要蹦起來，快走了好幾步，又回過頭，對麥蓴道：「凌然剛才說，附近沒有更好的飯店了，所以，他其實想在醫院旁邊，有一家很好的飯店，對不對？」

    麥蓴懵懂的道：「凌醫生應該只是就那麼一說吧。」

    「其實，你這樣想，雲醫附近的餐廳，口味都比較一般，恩……有些比較有特色的，衛生和環境也很普通，所以……」田柒說到此處，就掏出了手機，並長按「5」鍵。

    ……

    凌然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就給接下來四名病人給看了一輪，分別開了檢查。

    來看專家門診的病人，或多或少都有身體的不適，若是外地來的病人的話，多數已是多次求醫問藥了。

    到了今天的第七名病人，其帶來的核磁共振片，總算是給了凌然發揮的空間。

    「肝部有再生結節，纖維化造成的肝內血管結構紊亂。小結節的硬化，應該是酗酒導致的……」凌然讀著屏幕上的核磁共振片，並不看影像科的診斷，直接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若是影像科的診斷的話，他們是只討論現象，不討論原因的。

    比如說，就寫一句多發結節，並不會分析大結節的硬化和小結節的硬化，更不會推測大結節硬化是否由肝炎導致，小結節是否酗酒導致。

    肝膽科醫生相對來說，更瞭解原因一些，不過，通常也不會指著核磁共振片，直接說出來，而只是埋在心裡罷了。

    畢竟，說出來容易證明困難，而原因往往是很難證明的。

    第七名患者是夫妻兩人共來的。二人坐在凌然面前，原本都是手挽著手的，可聽到酗酒一詞，女人已是將丈夫李星的手給甩開了。

    丈夫李星亦是面帶尷尬，忙解釋道：「我不是許久，我就是偶爾喝點酒。」

    聽到他的解釋，凌然再次俯身，仔細的看了屏幕，再搖頭道：「你做的是高場磁共振，可以看的很清楚，大量的小結節病變，應該是長期酗酒導致的，普通飲酒不是這個樣子的。」

    啊！

    李星肚子上的肉，在妻子的兩指間扭曲。

    李星疼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我真的就是偶爾出去，你知道的，人家一定要勸酒，我也是沒辦法的……」

    「你說你現在出差都不喝酒了，所以都是騙我的？」妻子的眼淚也要流下來了：「我把家裡的酒都送人了，結果你又跑出去喝。」

    「喝的不多，喝的不多……」

    「都喝出肝硬化了，而且，醫生也說了，你是酗酒！」妻子一邊說，一邊哭聲就出來了。

    丈夫李星急的要死，病急亂投醫的喊：「醫生這麼年輕，他也說不準的。對吧，醫生？」

    凌然看著丈夫，微微搖頭：「確實是酗酒。」

    「啊……啊！」

    李星的聲音愈發淒慘起來。

    「總的來說，肝硬化的程度還不算太嚴重……」凌然緩緩的說著，並向兩人介紹病情。

    不知什麼時間，大約是丈夫喊不動了，妻子掐的沒意思的時候，兩人漸漸平靜下來，認真的聽凌然介紹情況。

    「早期肝硬化，目前已經是常見病了。即使不手術，也建議你們住院做保肝治療。」凌然做肝切除做了那麼多例，保肝治療做的更多，此時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很快讓病人和家屬明白過來。

    說到後半截的時候，凌然的腦海中，已然出現了任務1/5的提示，但他也不管這些，說完該說的，再將兩人轉診給了肝膽外科，並開了住院條子出來，道：「你們可以回家收拾一下東西，晚上過來住院，這樣方便明天早上的檢查。」

    接著，旁邊的張安民乖乖的站出來，充當了被轉診的醫生，又詢問了二人的醫保種種。

    如此一番，40分鐘的時間就算是過去了，張安民看著李星夫婦離開，又是舒服又是擔心：「凌醫生，咱們這個效率，後面排隊的病人要急死的。」

    「他們看病的時候會高興的。」呂文斌依舊年輕，卻是贊成的不行。

    張安民苦笑：「如果都像凌醫生這樣看病，醫生都要喝西北風去了。」

    「咱們又不用。」呂文斌才不管那麼多大而化之的事呢。他現在南北通透的大房子都買了，再賺夠裝修錢，買第三套房子的錢，買鋪面的錢，換車的錢，結婚的錢，養孩子的錢，小孩讀書的錢，買房的錢，結婚的錢……就可以佛系了。

第725章 五彩斑斕
        

    賀遠征今天只看30個號。

    他的肝膽外科是小科室，不僅是在職的醫生少，幹活的規培醫和實習生也少，最重要的是，沒有能主持大手術的高級醫生。

    醫生不夠，收太多的病人進來，也是沒意義的，外科診室就是要做手術的，做再多的檢查，輸液再多，對外科診室來說都是沒意義的，因此而增加收入的結果，只會被醫保抓住了磨蹭到天明。

    這也是凌然佔用肝膽外科的床位，賀遠征的抵抗始終不太激烈的原因。他寧可被急診科佔便宜，也不願意再招一個副高或正高進來，跟自己分權——哪怕是新招一個副高進來，也是得給人家一個治療組的，否則，招進來又有什麼意義。同樣的，如果要給一個陌生醫生一個治療組，賀遠征招其進來，又有什麼意義。

    賀遠征現在所期待的，就是把手底下的幾個嫡系培養起來。

    這亦是（相對）年輕醫生的一個劣勢。只是40歲出頭的賀遠征從國外留學回來，不止沒有徒子徒孫，合用的師弟都太年輕，沒辦法立即獨當一面，就只能壓著別人，讓他們慢慢提升。

    好在外科醫生的培養很快——經過正規醫學院訓練的醫生，到了主治的年紀，若是給機會的話，兩三年的時間，就會做的不比副高差了。

    當然，機會是不好給的。給機會不光要給年輕醫生以上手的機會，最重要的，是得給年輕醫生兜底。

    就算是最簡單的膽囊切除術，許多新手切到後面，沒把膽囊完整的拿出來，而是切開了流出了膽液的都有，資深主治雖然不會再犯下這樣的低級錯誤了，但他犯高級錯誤的時候，可是更難兜底的。

    對賀遠征來說，凌然的出現其實解決了他相當一部分的問題。

    比如說，獎金問題——只靠賀遠征一個高級醫生養一個科室，不光是辛苦，手術量和收入也是上不來的，因此而感覺收入低的不止是醫生們，還有護士、規培和實習生們。

    凌然光做手術不收人的模式，雖然提高了肝膽外科的護士和管床醫生的工作量，可也大大提高了他們的收入，讓科室的穩定也大大增加了。

    除此以外，雖然很少用上，但賀遠征其實是把凌然當做兜底的一部分的。事實上，現在的雲醫內，有此種想法的醫生不在少數。

    他們平時想也不指望能用上凌然，但如果真的到了生死攸關，病人失血4000毫升那種情況的時候，凌然可能是雲醫少數能力挽狂瀾之人，或許是唯一的，力挽狂瀾歷史全優的醫生。

    醫院裡的醫生為什麼尊敬高級醫生，這也是因素之一。

    不過，凌然開始涉足門診，還是讓賀遠征非常的擔心。

    門診掛出去的是名聲，是非常大眾的事了，若是以後大家都到雲醫來，找凌然看肝膽外科，那該怎麼辦？

    若是普通的小醫生，賀遠征還不在乎，偏偏凌然的技術那麼好，年紀還輕，長的還帥，又有人挺，話題十足……

    賀遠征有點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他以極快的速度看完了自己的30個號，又將加號約到了下午，然後就裝作活動筋骨的樣子，出了診療室，再走出走廊，再抬頭看護士台的叫號屏幕，問：「凌醫生的號沒有了？都看完了？」

    雲醫的門診，在掛號以後，是在樓上的各個候診廳內等叫號的，條件有點像是好些的汽車站的候車室。各個科室的診療室，像是八爪魚似的，環繞著各個候診廳與中央大廳，走廊前的護士台負責叫號，並組織未到號的患者入內。

    護士台頭前的電子屏幕則會顯示接下來叫到的號碼與病人姓名，看起來與麥當勞的系統差不多，當然沒有麥當勞的好用。

    醫生們對排號有什麼要求的時候，都會出來找護士台詢問，讓當班的護士幫忙執行或查詢。

    賀遠征對這一套自然是無比熟悉，不過，今天的當班護士卻是沒有立即去電腦查詢，而是偏著腦袋想了想，手放在嘴角做可愛狀，道：「凌醫生今天總共只安排了10個號，中間安排了檢查，現在還有2個做了檢查回來的病人在看病。」

    賀遠征本來對護士的態度是有不爽的，可聽著她的話，不由皺皺眉：「只安排了10個號？」

    「是。」

    「現在還在看病？」

    「是。」

    「知道了。」賀遠征滿心懷疑的轉身，決定親自去看一看。

    看著他打開門，走進走廊了，適才回答問題的小護士，就跟旁邊的護士道：「你說賀主任會不會耳朵壞掉了？我剛才說的話，他全部要重複一遍才能理解似的。」

    「別胡說……門還沒關上呢。」另一名小護士的聲音更低一點，如果不是前面已經被提到了關鍵詞，她的話，大約是不會被賀遠征聽到的。

    砰。

    賀遠征重重的關上了走廊的隔離鐵門。

    走廊內，也有兩排的座椅，是在內等候的病人和家屬。

    幾間診療室，分別掛著普通門診、主治醫師和專家門診的牌子。

    普通門診和主治醫生的門前，都只有一兩人在等待，那些多數是來複查，或看些小病的患者，看他們身邊少有家屬陪伴，就可以判斷一二了。

    賀遠征自然而然的來到凌然的診室門前，然後放慢腳步。

    「從你的核磁共振片來看，肝臟和膽囊的問題都不是很大，有一點息肉，但沒關係……不過，從你這張片子來看，你的胃部略有一些問題，應該是比較嚴重的潰瘍了，從這裡來看的話，胃底還有一定的靜脈曲張……」凌然的聲音不急不緩，從診療室裡流出來，像是潺潺的涓流似的。

    賀遠征聽了一會，才猛然醒悟過來，你在我的肝膽外科裡看病，看著看著，開始給人看胃腸了？

    賀遠征皺皺眉，覺得自己可以從這個方向，給凌然說道說道。

    然後，賀遠征就乾脆坐在了門口，等著病人出來。

    等啊等……

    等啊等……

    凌然依舊在與病人聊病情，不僅聊病情，他還給病人科普起了醫學知識。

    正常醫生看病，三分鐘就能結束的，賀遠征一看手機，一刻鐘的時間都過去了。

    「凌然莫非是故意的？」賀遠征不由升起這個念頭，再站起來，突然聽著裡面病人起身了。

    「謝謝凌醫生，您說的又詳細又好，這樣子我們就都明白了。」家屬千恩萬謝的，又道：「那我們就先不做手術了，先去吃點藥再說……」

    凌然的聲音溫潤如玉：「看好病就行，不是一定要做手術。記得按時吃飯。」

    病人繼續道謝：「好的好的。哎呀，您比我們在國外見過的那些醫生都耐心。不像其他醫生那裡，亂七八糟的。」

    「有秩序總是好的。」

    「就是說……」病人道著謝出來了，滿面笑容的往外走。

    賀遠征遲疑了一秒鐘，就見又一名病人入內，並將門給關了起來。

    砰。

    賀遠征深吸一口氣，再看看緊閉的診室門，覺得自己不應該等下去了。

    再轉身，門口掛著的一瓶酒精凝膠，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酒精凝膠五彩斑斕，旁邊還有一張A4紙打印的提醒：出入請消毒。

    賀遠征擠了一點，柑橘味的，塗在手上的感覺也不錯，但是……

    「哪裡來的酒精凝膠？」賀遠征忍不住嘟囔出聲。

    「不是都有嗎？」一個病人奇怪的看著賀遠征。

    賀遠征放眼看去，每間診療室的門口，竟然都有一瓶五彩斑斕的酒精凝膠。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誰買的？

    誰放的？

    我為什麼不知道？

    賀遠征的眼中，掛著濃濃的不解。

第726章 VIP
        

    中午。

    凌然送走了今天掛號的最後一名病人。

    不等凌然有什麼動作，呂文斌和張安民已是齊聲喊累：

    「凌醫生，咱們半天門診才收了4個病人，這樣子，還不如坐在急診室裡等人來呢。」

    「感覺像是科普工作者似的，還要給病人介紹腸炎是怎麼回事。科普也應該科普肝膽的麼。」

    凌然收病人的比例並不低，但在每個病人身上花費的時間就太長了。對於已經習慣了三分鐘換人的呂文斌和張安民來說，極其的不適應。

    凌然這邊卻沒有上級醫生卡著自己，故而頗為輕鬆，對張安民和呂文斌的吐槽更是完全不理，從他的角度來看，今天的門診除了收住院了4名病人，還解決了6名病人的問題，效率並不算低，再者，還完成了任務不是。

    在呂文斌和張安民未曾注意到的環境下，凌然擺擺手，將剛剛完成任務的虛擬人給收了，任務「耐心細緻」也就算是完成了。

    「下午給你們放假吧。」凌然看看時間，決定將呂文斌和張安民放生，。

    張安民面露驚喜，並開始在八寨鄉飛刀和貧窮中做選擇題，呂文斌則是眉頭一皺：「凌醫生，明天早上的上班時間是幾點？」

    「6點好了。」凌然給了一個正常的休息時間。

    呂文斌和張安民齊齊鬆了一口氣。張安民更是一股豪氣湧上心頭，放假時間長達18個小時，那還猶豫什麼，當然是去開飛刀了，一次一兩千塊呢！

    凌然出門檢視自己新得的虛擬人。

    成功的收穫了兩小時的虛擬人，令凌然將可用虛擬人的時間，再次提升到了5小時以上。

    這樣的時長，用來做科研還不太夠，用來解決病人的臨床問題，卻是綽綽有餘。

    有太多的疾病，都是用各種影像系統難以確診，非得採用開刀的方式才能得到結果。

    比如說，普外科最常見的開腹探查，就是一寸寸的擼腸子，看哪裡出現問題。各種需要活檢的項目，也都可以說是「眼見為實」的範例。

    不管是哪一種，用虛擬人都能得到不錯的結果。

    而且，凌然現在虛擬人用的越來越熟練，往往可以用很短的時間，就切出結果來，5個多小時的虛擬人，可以說是難得的資源了，也讓凌然增強了信心。

    現在，就算邵家館子從邵老闆到竹鼠一起出事，凌然也有把握救活大部分。

    「大王派我來巡山……」

    凌然沒走幾步，手機就響了起來。

    「凌醫生，你從幾號門出來方便？」田柒在電話裡問。

    「3號門。」凌然回答。

    「沒問題，有一輛金色的勞斯萊斯和一輛黑色的奔馳，你想坐哪輛？」田柒說著又解釋：「勞斯萊斯應該會比較舒服一點，不過，黑色奔馳應該會比較低調吧……」

    「勞斯萊斯。」凌然毫不猶豫的做出選擇，當然是坐舒服的。

    田柒開心的應了一聲，道：「我也更喜歡勞斯萊斯，椅子更舒服一些，那咱們3號門見。」

    凌然：「好的。」

    停車場。

    田柒揮揮手，再低聲吩咐一句，就有人拿起對講機命令起來。

    轉眼間，幾輛賓利和奔馳就被遠遠的調開了，為了避免佔道，一輛奔馳甚至將一邊的輪胎開出了道牙。

    金黃色的勞斯萊斯幻影，載著田柒，安靜的繞了一圈，緩緩地停在了3號門前。

    雲醫的醫護人員遠遠的看到，已然有些習以為常了。

    來看病的病人，卻是時時更新的。

    兩名出來溜躂的病人，走到3號門前，卻是挪不動步子了。

    「最新款的勞斯萊斯幻影，真漂亮……給我這麼一輛車，我賣了腎都願意。」「兄弟，咱倆都是透析了三四年的腎，你這樣子算是以次充好吧。」

    「我那腎要是好的，說啥我都不賣，喂，這車6.8T的唉，百公里加速5秒多，這可是2噸多重的車身，真他娘的厲害，哎，我要是有兩個好腎，賣一個也不是不行……」

    同行的病人懶得聽：「再怎麼樣，無非就是一輛車麼，別說兩個好腎了，我就是三個好腎，我也不能賣腎換車啊。」

    「你真有三個好腎，你不光沒法賣腎換車，你還得掏錢給醫院，讓人家幫你給摘掉了。哎，我給你講，這台可是6.8T的幻影，你拿腎換，絕對不虧的。我這麼說吧，比它速度快的，沒有它這個體型的。有它這個體型的人，速度沒它快……」

    同行的病人用關愛病人的眼神看著他，問：「你坐過飛機沒？」

    ……

    盛源酒店。

    行政總廚以下，整個廚房都緊張有序的忙碌著。

    幾名大廚各自站在自己的地盤上工作，以幾十秒鐘就出一道菜的速度，快速的工作。

    幫廚們準備著各種各樣的食材，然後趁著湊一起的時間，小聲的聊天：」聽說有超級VIP來吃飯。」

    「多超級？」

    「不知道，反正你看，廚房裡能來的都來了。後面的預定都不接了，散客也幾乎都不接待了，有錢不賺，你說是多超級。」

    「看今天的架勢，贏的人，以後可就橫著走了。」

    「那當然，你給老總露臉了，老總肯定得讓你爽到的。」

    小廚師們胡亂的瞎猜中，行政總廚的手機忽然響起。

    「知道了。」行政總廚接了電話，說了一句就放下來，但廚房內的諸人，卻是瞬間安靜下來。

    「客人已經到了，準備點菜，大家各自準備。」

    行政總廚也只說了一句，就沒有再言語了。

    盛源是一家大酒店，但並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有名的，更不是傳承最久，最有特色的，所以，當他得到消息，有超級VIP會來就餐，本能的就是不相信。

    雲華這麼大，你那麼超級的VIP，連選餐廳都不會嗎？我們就只是靠著雲醫賺點傻乎乎的醫生的錢罷了，超級VIP自己不知道，難道手下也都不知道嗎？

    但是，電話已經打來了，總廚現在是不相信也要相信了。

    行政總廚等待著前面的點餐消息，自己則在廚房裡踱著步子，腦海中閃出無數的念頭。

    不知道對方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來。

    如果太複雜了怎麼辦？

    不知道幾個徒弟準備食材準備的好不好，剛才應該去多看一遍的。

    胡思亂想間，打印機咔嚓咔嚓的工作起來。

    「餐來了。」不用總廚提醒，所有人都直起了腰板。

    總廚自己，輕輕的撫開打印紙，閱讀起來。

    一秒。

    三秒。

    五秒。

    「行家啊……」總廚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再看看眾人，道：「鮑汁撈飯兩份，老火湯！」

    廚房內，大廚們亦是發出一陣驚嘆：

    「真會點呀。」

    「媽的，我怎麼感覺像是考試似的。」

    「就是考試吧，這明顯是考官題吧。」

    行政總廚亦是深吸了一口氣，排出心中的緊張，大吼一聲：「都做事，這一次，誰掉鏈子，別怪我用鏈子抽你。」

第727章 快問醫生
        

    冷光燈下的走廊，潔淨且安靜。

    小周雙手高舉，快步向前，腳下則是絲毫不亂。

    在他身後，是幾名負責一應瑣事的隨同人員，他們緊跟著小周，步履整齊，表情嚴肅，眼神專注。

    兩側的走廊，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的黃色，顯的有些清冷，又帶著些專業的味道。

    「盤子不靠臂、盤前不靠嘴、盤後不靠髮……」小周默唸著盤子的口訣，手上的白瓷餐盤端的是穩如泰山。

    他是盛源公司最專業的服務員領班，以前在國企的小食堂裡工作的時候，專門被送到京滬去業務學習，後來國企縮減了餐飲開支，他就跑來了盛源，轉做了中層管理，專門負責培訓服務人員。

    這一次，如果不是超級VIP的緣故，小周也不會親自端盤子了。

    總廚親自做的鮑魚撈飯和老火湯，那是一點紕漏都不能有的，交給3600元一個月工資的服務員，要是給打翻了怎麼辦？扣100塊的崗位津貼嗎？就算沒打翻，湯溢出來一點點，都是不能接受的，最後，想來想去，還是得小周自己上手才安心，而且連餐車都不用，一切都採用最傳統的方式。

    光看對方點的兩道菜，總廚就知道，客人肯定是個行家，而且是偏好傳統的行家，否則，有那麼多的菜可以點，為什麼要點這兩道呢。

    走廊末端，小周站在最大的包間前，回看其他人。

    三廚向他微微點頭，示意繼續。

    他是總廚的徒弟之一，也是要親自跟著，才能安心一些。

    小周深吸一口氣，也點了點頭。

    旁邊的一名服務員主動上前，咚咚的敲響了門。

    「進來。」

    「我們進來了。」小周在臉上激起笑容，推門而入，接著，就見房間內……

    兩人正低著頭玩手機。

    「我守左邊。」

    「好的。」

    「中線集合。」

    「好的。」

    「開團。」

    「我死了。」

    小周看看三廚，再將鮑魚撈飯和老火湯端上桌。

    「好的，多謝。」凌然抬了抬頭，閃的小周滿眼金星。

    三廚和小周，遲疑的退出了包廂，未能看到兩人用餐，更沒能拿到期待中的回饋。

    但是，他們也不能盯著凌然和田柒，只能無奈的回到走廊。

    「他們應該喜歡吧。」小周不能確定的站在走廊裡。

    「可能是掐著時間呢，咱們是第一時間就給送過來了，但要是真的客人的話。估計還要再等個五六分鐘，才能拿到餐。他們興許是模擬正常顧客的用餐時間。」三廚想像著，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結論。

    小周似懂非懂的跟著他，走了一截，再問：「他們又不是餐評人，為什麼要模擬這個。」

    「超級VIP的話，應該是比餐評人還要厲害吧。」三廚思考著。

    包廂內。

    屏幕變成黑白的凌然，放開了手機，認真的吃起了鮑魚撈飯，吃幾口，再喝老火湯，很是愜意。

    田柒也很快的放下了手機，加入了進行。

    「嗯，味道不錯。」田柒吃了兩口，再問凌然：「你覺得呢？」

    「挺好吃。」凌然給出了全部意見。

    田柒笑著點點頭，就將食物的話題徹底拋開，順口道：「對了，給你介紹一樣好東西。」

    田柒從隨身的小包裡，掏出一隻嶄新的手機，打開來，再道：「是一塊手機APP，叫快問醫生……基本功能是介紹醫生的情況，在哪個醫院哪個科室，擅長何種病症，寫過什麼論文，但主要功能是回答病人的提問和預約門診。」

    田柒說著笑笑，道：「就像是一個網上的門診，但是給大家更多篩選的機會。」

    凌然想了想，問：「但如果病人的提問非常多呢。」

    田柒道：「你可以設置要求，比如病人必須有某某疾病，或做了什麼檢查才能詢問。當然，最開始的時候，還是建議你多回答病人的提問，這樣可以增加知名度。實在太忙的話，你可以把普通的問題交給手下來回答。」

    他這麼一說，凌然也就明白了。

    他接過手機，滑動了兩下，很快就熟悉了界面。

    緊接著，凌然就在自己的手機上下載了此APP，並玩弄了兩下。

    「我可以在這裡註冊自己的信息。」田柒起身，在凌然身邊，指導他操作。儘管田柒自己，也就是剛剛學會罷了。

    凌然依言填寫信息，很快將之完成。

    ……

    麥蓴也帶領自己的團隊，開始在國內推廣雲利醫藥最新的APP「快看醫生」。

    自從雲利醫藥的高清視頻採錄系統火了以後，雲利醫藥就莫名其妙的有了醫藥類高科技公司的光環。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可以算得上是醫藥類高科技公司了，尤其是與其他「醫藥類高科技公司」相比的時候，雲利醫藥的IT部門，以及新收購的「快看醫生」的公司，都可以說是擁有名列前茅的技術實力。

    有「高清視頻採錄」系統的加成，麥蓴的工作，也不禁變的輕鬆起來。

    另一方面，「快問醫生」的APP設計也確實不錯。雲利原本就是指著市面上最好的APP來購買的，後續再投入資金，並配合雲利自己的醫療項資源，很容易就再提升了一個檔次。

    作為一款對醫院和醫生不僅免費，還有回報的APP來說，到了這個程度，已經具有自我推廣的能力了。

    麥蓴帶著團隊，坐著飛機，感覺沒做多少努力，就將APP的醫生端人數，提高到了3萬人，這個數字，已經遠遠超過他們的預期，以及「快問醫生」的原生團隊的預期。

    「沒想到做互聯網的推廣這麼容易。」麥蓴回到雲華，感覺還在夢中似的。

    「快問醫生」的原生團隊，回到公司，也是滿臉的回憶與懷念：

    「沒想到，做醫藥公司的，竟然有那麼多的美女。」

    「真美女？」公司內沒出去的IT立即圍了上來。

    「當然，不是P圖，因為我親眼見過。不全靠化妝，我們早上遇到好幾次。更不是整容，因為我碰過……」

    「碰過？碰過是什麼意思？」

    「有次醫院裡人太多，有個醫藥公司的女孩子臉撞到我胸口上了，一點事都沒有。」

    「所以……真的是美女？幾分？」

    「8.15分到8.27分！」

    「下周我要出外勤！」

第728章 高級醫生
        

    早晨9點。

    趙樂意給兩名病人開了檢查以後，就坐到了電腦前，開始在「快問醫生」上回答問題。

    雲利醫藥正在給「快問醫生」做推廣，醫生現在回答問題就會有積分，之後按照積分的高低給予現金獎勵。若是病人在平台上諮詢，並掛號的話，完成掛號的醫生還會有更高的獎勵。

    趙樂意玩了兩天以後，就被這款APP給吸引了。

    他本來就是急診醫生，最擅長回答病人們奇奇怪怪的問題，什麼魚刺卡住了怎麼辦，玩具卡住了怎麼辦，身體部位卡住了怎麼辦……

    病人們問的多姿多彩，趙樂意回答的亦是如魚得水。

    尤其是在沒人的夜班時間，趙樂意連睡覺都省了，直接把刷抖音改成了刷「快問醫生」。

    有錢誰不願意賺啊。

    急診科的醫生本來就賺的少，雲利醫藥又是醫生們知道的醫藥公司，趙樂意根本不怕對方賴賬，就是拚命的回答問題，為了賺現金獎勵，也是為了排名在前。

    回答問題多，被讚賞多，被贊同多，達成的門診掛號多，就會排在同類醫生的前列，從而得到更多的曝光……

    私下裡，趙樂意甚至有個想法，全國這麼多的醫生，都在用這款APP，那自己如果排在同類醫生的前列的話，豈不是會被許多同行給看到了？

    這種名氣，醫生們還是很願意得一下的。尤其是在……沒什麼人問診的情況下……

    急診室也不是時時刻刻的忙碌的。

    如果那樣的話，說明急診室的配置根本是不足的。

    國內不像國外，只有少數醫院能夠開展急診，尤其是外傷治療。國內的急診中心遍佈每一個醫院，任何人隨時都可以走進去，在急診看病。

    如果說三甲醫院還管理的嚴格一些，會要求不符合急診條件的病人去專業科室掛號，三甲以下的醫院，急診科的醫生都不會趕人，先收下來再說的醫院是非常多的。

    在這些醫院，急診科的醫生都可以當全科醫生看待，收入也和全科醫生類似，屬於醫院鄙視鏈的底層。

    趙樂意早就不安於鄙視鏈底層了。

    醫生的社會地位多高啊，尤其是到了主治醫生的層面，趙樂意每年回家的時候，還是很能抬得起頭來的。家裡的親戚朋友，不管出於何種心態，多數也願意捧一下趙樂意夫妻倆。

    唯獨讓他不快樂的，就是醫生的實際收入偏少，而老婆又想買包。

    「看我答出一個包來。」趙樂意正襟危坐在電腦前，心裡發狠的同時，不由想到包送到的時間，老婆的開心與嬌媚，如此一來，接下來兩個月，都可以不用操心買各種節日禮物了吧，省下的時間和精力，又可以多回答一些問題，問題賺到的錢，又可以給老婆買包……

    回答問題的時間，總是過的飛快。

    快到中午的時間，趙樂意又接了一個從自行車上摔下來的年輕患者，給他做了簡單的清創縫合以後，午休時間就到了。

    趙樂意樂呵呵的給護士站打了個招呼：「我先去吃飯，有事招呼。」

    護士站裡，只有一根有氣無力的胳膊搖晃了兩下，一聲溫暖的詢問都沒有。

    趙樂意暗自嘆了口氣，他當年剛進醫院的時候，級別雖低，卻還是滿受小護士們歡迎的，最起碼是會被打招呼的，有時候，還會被護士姐姐調戲兩句……

    然而，成為主治以後，趙樂意在急診科裡的地位並未得到根本的改善，反而因為年紀更大，頭髮更少而被護士們嫌棄，當然，護士小姐姐們是不會說出來的，她們只是懶得理你而已……

    趙樂意一邊瞎想著，一邊慢悠悠的到食堂，抬眼就看到周醫生和蘇嘉福。趙樂意於是打了飯，走過去笑呵呵的道：「沒人我就坐這裡了，對了，你們用那個……」

    「有人。」余媛手裡拿著手機，抬頭看了看趙樂意。

    趙樂意這才看到嬌小的余媛。

    「我坐另一邊。」趙樂意看看與椅背高度平齊的余媛，笑了一笑，再轉了一個方向坐下來，眼睛一掃，卻見余媛的手機界面是熟悉的「快問醫生」。趙樂意頓時來了興趣：「余醫生也被安利了這個快醫？」

    「是啊。」余媛忙碌的打字，動作飛快。

    「雲利做的軟件，還蠻好用的哦。」

    「嗯。」余媛點頭，顧不上回答的樣子。她也確實是有點顧不上，問題太多了。

    趙樂意看著，不禁心下一跳，余媛可是出了名的理論達人，再做了這麼長時間的住院總，實踐的水平不說，眼界卻是打開了，這傢伙回答起問題來，不知道要回答多少。

    趙樂意這麼想著，掏出自己的手機，一邊翻閱急診科的排名頁，一邊問：「余醫生玩多久了，排到多少位了？「

    說話間，趙樂意看到了自己的排名：急診-外科：158名。

    能再全國的醫生面前嶄露頭角，趙樂意還是有點小得意的。

    余媛卻是頭也不抬的道：「我是在給凌醫生答題。」

    「咦？給凌然？」

    余媛「嗯」的一聲，嘴裡叼了一口雞蛋餅，又喝了口咖啡，雙手繼續拚命的打字。

    趙樂意愣了愣：「這個系統是可以讓別人代回答的？」

    「當然。」余媛奇怪的看趙樂意一眼，道：「APP裡的問題，大部分都是初級問題，怎麼可能讓凌醫生浪費時間。有答不出來的，才需要找凌醫生吧。」

    趙樂意登時就愣住了。

    還可以這樣？這不是要讓高級醫生佔盡了便宜等等，凌然應該被承認為高級醫生嗎？

    「凌然還舒服……」趙樂意笑了兩聲，乾脆在快問醫生的APP裡輸入「凌然」兩個字，然後，就見他的名字在肝膽外科、運動外科、急診科、手外科和普外科都出現了，而且，每邊的排名都在前50……

    趙樂意手一劃，將快問醫生給關閉了，心中不由生氣起來。

    周醫生瞅著趙樂意的表情，懶洋洋的道：「醫藥公司的德性你還不知道，肯定都是奔著頭部的去的。你要是病人，你問問題的時候，是想問某某專家，某某主任呢，還是問某某主治呢？但專家主任都沒有時間嘛，只能是這種方式，和主任門診，主治開刀一個道理……」

    「你也是自己答？」趙樂意看過去。

    「哦，我懶的搞。」周醫生回答的很自然。

    「以後都是網絡時代了，你現在不搞的話，日後病人找你都找不到了怎麼辦。」

    周醫生懶洋洋的打量趙樂意一眼，懶得回答，給了他一個「哦」。

    趙樂意一看周醫生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是白費口水了，拍拍自己的腦門，自嘲的呵呵笑兩聲，轉頭看向余媛：「你現在答什麼呢？」

    「有人問，網球塞入了肛門中，能否自己取出來。」余媛抬了抬頭，繼續飛快的打字。

    趙樂意呵的一聲，繼而皺皺眉：「自己取的話，你別說，還挺有難度的，還是送到醫院就診比較好……」

    余媛只「嗯」了一聲，又道：「網球外緣粗糙，不算太困難，如果是檯球的話，就只能就診了。」

    說話間，余媛就噼裡啪啦的打字。

    趙樂意有心想辯，又怕辯輸了。畢竟，說「不可能」三個字簡單，可人家要是真給你取出來了，那就等於檯球照著鼻子上砸了……

    「哎，不餓了。」趙樂意感覺腦海中的畫面感太強了，乾脆連飯都不想吃了，起身就走。

    出了小食堂，幾步路的功夫，一盆熱乎乎的豬蹄，又吸引了趙樂意的目光。

    「來個豬蹄。你們呂老闆呢？」趙樂意走過去，掃碼付了24.9元，順口問了一句。

    「在操作間呢。」小夥子幫趙樂意裝好了豬蹄。

    趙樂意提起來，往後面走了幾步，就能透過透明玻璃，看到一間不大的操作間。

    操作間裡，呂文斌一邊監督著兩名員工，一邊低頭拚命打字。

    「小呂，玩什麼呢？」趙樂意打了聲招呼。

    「快問醫生。」呂文斌頭都不抬的回了一句，又下命令：「攪和的時候力氣大一點，別把湯汁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