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幕後 作者:長風(已完成)

 
Babcorn 2018-6-13 17:33:2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7 157752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31 11:34
第500章:苦肉計

  譚記麵粉廠。

  馮志明,代號:泥鰍,是譚四去河內後,留在麵粉廠的負責人,也是這個麵粉廠秘密電台的代理台長。

  楚澤是“鐵血鋤奸團”在香港最高負責人,泥鰍自然也就成了他的下屬了。

  從軍統手裡接回孫亞楠,楚澤就秘密的把人送到麵粉廠這邊來了,製冰廠那邊已經被軍統摸的一清二楚,人放在那裡,也不安全。

  “怎麼樣,他的傷勢如何?”楚澤問道。

  “傷的還挺重,軍統這些傢伙下手真挺狠的,屁.股都打爛了,不過這傢伙也夠硬氣的,給他換藥的時候,居然一聲都沒吭過。”馮志明道。

  “是嗎?”楚澤內心對孫亞楠的身份有了判斷,自然不會相信孫亞楠是真的寧死不屈了。

  “讓他現在你這裡養傷,好吃好喝的供著,也不要多問。”楚澤吩咐道,“這裡的秘密你一絲一毫都不能透露給他,明白嗎?”

  “明白。”

  “給‘母巢’發電報,把這裡的情況匯報一下。”

  “是。”

  ……

  陸希言沒算錯,果然,下班後,唐錦直接開車到醫院來找他了。

  “楚澤,這個人你認不認識?”唐錦開門見山的問道,這讓陸希言嚇了一跳,他在唐錦面前,從來沒有提起過“楚澤”這個名字。

  當然,唐錦知道,他也不感到意外,既然戴雨農知道楚澤的存在,那麼唐錦知道了也是順理成章了。

  “照過面,怎麼了?”陸希言的確跟楚澤見過,但次數絕不超過十次,這也不算是說謊。

  “他被軍師派去了香港,負責‘鐵血鋤奸團’在香港的情報站的工作。”唐錦喝了一口悶酒道。

  “這怎麼了?”

  陸希言覺得奇怪,人家“鐵血鋤奸團”的內務,就算戴雨農也管不到,“死神”小組是掛靠在軍令部第二廳,不是他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

  “你真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呀,我又不是‘鐵血鋤奸團’中人,我也就認識他們當中幾個相熟的人,你說的這個楚澤,好像跟軍師還有些親戚關係,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只是你們中間的傳聲筒,一旦涉及他們內部事務,是不會跟我說的。”陸希言道。

  “也是,你跟我關係這麼好,他們也不會什麼都告訴你。”唐錦嘆了一口氣道。

  “說吧,要我傳什麼話給他們?”

  “老陸,我現在是作繭自縛,你也有責任。”唐錦控訴一聲道。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戴老闆信以為真,真的打算派孫亞楠臥底回去,還制定了一個非常周密的計畫,讓我和你配合實施。”唐錦道。

  “這不是開玩笑嘛,我們目的只是甄別孫亞楠,一旦發現他可能叛變投敵,那我們就只能下手處決,絕不留後患。”陸希言道。

  “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解釋,說我們之前就發現孫亞楠身上的疑點,只是隱瞞不報,你覺得戴老闆會怎樣處置我們?”唐錦道。

  “這事兒能怪要怪也要怪戴老闆,要不是他對我們隱瞞在先,我們能做出錯誤的判斷嗎,難道,我們想要放長線釣大魚也錯了嗎?”陸希言道,“這點兒小事兒也要上報,那我們還有沒有點兒自主權了?”

  “他總是不信任我們,一件事非要分給好幾個人去做,還不告訴為什麼,搞的我們措手不及,命令陸金石送孫亞楠去香港,這事兒他跟你通過氣沒有?”

  “要我說,等孫亞楠回上海,索性找個藉口做掉算了,不是日本人一直在找他嗎,把責任往日本人身上一推,這事兒就這麼了結!”

  “老陸,沒想到,你做事倒也有幾分狠勁兒。”唐錦聽了,有些呆住了。

  “要不然,你去跟戴老闆坦白?”

  “我……”

  “怎麼弄,你說句話,軍師那邊你不用擔心,他們早就懷疑孫亞楠了,寧錯殺,也不放過,這要是把人弄回來,還真難辦了。”

  “如果孫亞楠真的投靠日本人做了間諜,你就不想把他背後的人給揪出來嗎?”唐錦反問道。

  “只要弄死他,那麼他背後的日本人還不跳出來?”

  “未必,他們能玩出這麼一手,就絕不是一般人所為,到時候,只怕他們會寧願吃這個悶虧,也不會主動暴露的。”

  “那你說咋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讓咱倆繼續頂雷吧?”陸希言問道。

  “老陸,你怕不怕?”

  “怕啥?”陸希言皺眉道,“日本人還是戴老闆?”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天高皇帝遠,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麼說,計畫不變?”

  “你是組長,你定。”

  “你是副組長,你也有建議的權利。”唐錦道。

  “什麼意思?”

  “戴老闆的剛發來的電報,任命你為釘子小組的副組長。”唐錦嘿嘿一笑,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

  “唐兄,是不是你?”陸希言臉一黑。

  “我,你太抬舉我了,這是戴老闆親自任命的,同時還給了你一個任務。”唐錦道,“讓你在適當的時候給孫亞楠一些幫助,讓他通過鐵血鋤奸團的甄別,並獲得軍師的信任,並且不能暴露你的身份。”

  陸希言明白唐錦為什麼見到自己的時候,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了,換了是他,在他那個位置,接到這個電文,只怕也是騎虎難下了。

  “你的意思,做戲做全套?”

  “如果他能通過楚澤的甄別返回上海的話,那就需要咱們來演戲了,可如果他連楚澤那邊都通過不了的話,那就用不上我們了。”頓了一下,唐錦又道,“其實,我反而希望他通過不了,這樣我們就沒有必要這麼糾結了。”

  “這事兒我知道了,有什麼消息我會通知你的,瞎子老八的案子怎麼樣了?”

  “法國佬不想得罪日本人,所以,全部罪名都由瞎子老八等人抗了,他手下那些人,大多數都得坐牢,最少也得五年。”唐錦道,“案件偵辦階段已經差不多了,準備移交檢察機構提起公訴。”

  “能給這個案子挑一個好一定的法官嗎?”

  “這個倒是不難,我可以保證,瞎子老八肯定是死刑。”唐錦點了點頭。

  “需要我配合的話,不要客氣,至少我現在說話也有些份量了。”陸希言道,“我可以以索爾基金的名義給那些被解救出來的婦女和苦力提供醫療救助,這樣一來,民眾就會關切這些遭受苦難的群體,形成輿論壓力,對法庭審判中最後的量刑也會有一定的倒向作用。”

  “你是真想致他們於死地呀!”

  “這些人對自己的同胞如此,簡直豬狗不如,活著只有浪費糧食,正要借此機會警告那些還想著發這種沒良心財的人,趕緊收手,否則,下一個掉腦袋的就是他自己。”陸希言重重的道。

  “對了,那個提前一步跑了的佐藤,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你知道嗎?”唐錦問道。

  “不知道,老唐,你懷疑什麼?”

  “不,沒什麼,這傢伙好像人間蒸發了,我暗中派人打聽他的下落,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唐錦道。

  “也許他早就躲起來了,這他要是自己躲起來,咱們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陸希言道。

  “說的也是,他是日本人,只要躲進虹口區,我們就是知道他在哪兒,也拿他沒辦法,其實沒抓到倒也不是壞事,至少,省去了不少麻煩。”唐錦苦笑一聲。

  笑的很無奈,法租界當局並不想跟日本方面有激烈的衝突,所以,能避開日本人,儘量的避開。

  唐錦有心追查,可法租界當局卻不想他這麼做,他也只能妥協。

  晚上回到家中,一家人吃過晚飯,樓上書房。

  “先生,五哥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您一定想不到。”閆磊敲門進來,順手關上書房門,略帶一絲神秘的語氣道。

  “什麼有趣的事情,說來聽聽?”

  “和美診所的那個劉賀跟孫亞楠同時都跟一個叫小牡丹的女人有交集。”閆磊道,“這是五哥調查之後,無意中發現的這麼一個秘密。”

  “女人,孫亞楠在上海還有相好的女人?”陸希言並不感到驚訝,男女之情本來就是人之天性,何況在上海這樣的花花大世界,像孫亞楠這樣的人,偶爾去那些地方很正常,這似乎也成了軍統特工的一種風尚。

  “這個女人叫小牡丹,她跟孫亞楠關係親密,而且,她也是在劉賀的病人,這兩個人本來沒有任何交集的,結果,因為這個女人,他們倆的關係就竄起來了。”閆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來,遞給了陸希言。

  這是一張側面照,照面上的女人穿著旗袍,微微露出半截大.腿,夾著一根女士香菸,一副慵懶的表情。

  女人的面孔不是很漂亮,不過挺耐看的,陸希言仔細的看了看,忽然眉頭皺了一下,這個女人似乎有些眼熟呀。

  對了,他想起來了,在去香港的郵輪上,他受老薩之邀邀去餐廳吃飯,離開餐廳包廂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子跟孫亞楠坐在一起,舉止親暱的,那張臉就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

  他還以為,那是孫亞楠在船上認識的的。

  沒想到,居然是早就相識,還一起去了香港。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31 11:34
第501章: 一個電話

  一眨眼,一個星期過去了,陸希言回到上海已經半月時光了。

  時局依舊很簡單,報紙上基本上不會報導什麼好消息,不是這裡失守,就是那邊被攻佔了。

  日軍在戰場上還是戰局壓倒性的優勢,不過,他們進攻的勢頭卻有些放緩了。

  但是在正面戰場上,國軍還不是他們的對手,幾乎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而他們自己最大的問題是,戰線太長!

  還有就是兵力問題。

  雖然有人意識到這個問題,可是前線的那些打仗的指揮官們早已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他們不斷的前進,再前進!

  一連串的勝利刺激之下,等回過頭來一看,自己手底下的兵怎麼越打越少了?

  除了戰損之外,還要分兵把手各個交通要沖,要不然,被切斷補給線,就算日軍的兵甲再犀利也沒有用。

  因為這是現代戰爭,而不是古代的那種冷兵器作戰了,他們以戰養戰的那一套,很大程度上沒有用。

  國軍雖然很弱,很無能,可有一點做的很好,那就是堅壁清野。

  沒有彈藥,先進的武器發揮不出來戰鬥力,沒有汽油,坦克,汽車開不起來,還有,中國內陸的交通,軍艦上不了岸,重型武器,也沒辦法拖拽,就算是飛機,也得受制於天氣……

  這種此消彼長是看得見,感覺的出來的,這就是地大,氣候複雜的好處。

  就算是日本人開戰之前做了大量詳實的功課,可到了落地實戰的時候,困難要比他們預估的要大得多。

  何況在他們佔領區的後方,數以十萬的民眾自發的抗日武裝紛紛揭竿而起,在他們觸角不及的鄉村,山區,發起了堅決的抵抗運動。

  這是決定全民族命運的戰爭,中國人那怕只有十分之一的人拿起了武器,那也是日軍無法承受的。

  所以,日本人一邊拉攏汪兆銘,一邊不斷的用威脅恫嚇的手段,引誘重慶方面投降。

  “希言,《華美晚報》上說,昨天重慶又被日軍轟炸了,死了很多人。”這一天下課放學回家,孟繁星看上去有些悶悶不樂。

  “兩國交戰,那平民下手,日軍已經沒有絲毫人類的底限了,這場戰爭是你死我活,只有一個活下來。”陸希言也知道,從去年開始,日本陸軍和海軍航空兵就開始對重慶進行轟炸。

  國軍方面在抗戰初期戰機就損失嚴重,雖然後來蘇聯援助了一部分戰鬥機,甚至還派出援華的航空隊來助戰,但是最終還是不敵日軍,讓日軍控制了中國大部分天空的制空權。

  沒有制空權,那就只能挨炸了。

  “今天上海職業婦女俱樂部、婦救會還有其他十幾個婦女自助,自救團團發起了募捐行動,為在轟炸中死難的重慶民眾捐款,我也捐了一千塊。”孟繁星道。

  “嗯,應該的,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咱們捐錢沒問題,但也要注意度,不要讓人抓到把柄。”陸希言提醒道,他不反對孟繁星為抗日愛國捐錢,但是有時候你做的過了,很容易被漢奸特務給盯上了。

  這種事,不是有多少錢就捐多少錢,得講究鬥爭的方式,還要保護好自身的安全,如果每一個地下工作者都憑藉熱血工作,那是給敵人送人頭。

  “我知道,我捐的數字並不是最多的,就算被人注意了,也不會太留意。”孟繁星點了點頭,這點兒鬥爭經驗還是有的。

  “這些集會活動,你最好少去,公共租界現在是暗流湧動,日本人扶持76號,大肆威脅和殘害抗日愛國人士,工部局當局跟他們是眉來眼去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軍統被抓的叛變的人不在少數,叛徒是層出不窮。”陸希言也感覺到來自‘76’的巨大威脅了。

  當初他的直覺就沒有錯,丁默村和林世群做了日本人的爪牙後,他們的破壞力要遠遠的超過之前日本人扶持的黃道會等流.氓幫會勢力。

  “太太,樓下有人給你打電話?”何小芬敲門,稟告道。

  “是誰,她說了嗎?”

  “是個女的,說是長途電話,從香港打來的。”

  “香港,難道是夢瑤?”孟繁星與陸希言對視了一眼,都以為是奚夢瑤,這家裡的電話,香港那邊知道的人都是家裡人。

  “我下去接個電話,別是夢瑤跟小浩鬧彆扭了。”孟繁星有些擔心,這兩口子兒,做姐姐還真是操碎了心。

  ……

  “喂,夢瑤呀……”

  “繁星呀,姐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呀?”電話那頭明顯是一個上了一點年紀的女人的聲音,顯然不是奚夢瑤。

  這可把孟繁星嚇了一跳,自己家的號碼,她也沒告訴外人呀,尤其是香港那邊,她也沒有什麼女性朋友。

  “您是?”

  “你才回上海幾天,就把姐姐我給忘記了,我們可是鄰居喲。”

  鄰居?孟繁星腦海裡中靈光一閃,在香港,她認識的鄰居當中知道家裡電話號碼的,只有那位了。

  “周太太,你好,不好意思,電話裡這個聲音有些失真,一時間我還真沒聽出來。”孟繁星忙道,是周福海的老婆楊淑慧。

  這可真是相當意外了,她記得自己的確是給過她家裡的電話號碼,沒想到她居然回真的打過來。

  “也是,這電話傳了千百里,聲音是有些不一樣,再說,我這幾天有些鬧嗓子……”電話那頭傳來兩聲咳嗽的聲音。

  “周太太,真不好意思,我回來之後一直很忙,沒給你打個電話,再說你們家那電話我也不敢打,怕打擾了周先生……”

  “沒事,沒事的,我們家福海人很開明的。”楊淑慧在電話那頭開心的笑了起來,“繁星妹妹,姐姐就是想你了,在香港這邊,她們說的那個話,我是一句都聽不懂……”

  “是呀,廣東話我也聽的很費勁呢……”

  ……

  “先生,您的咖啡。”

  “小樂,怎麼是你,梅梅呢?”

  “太太在樓下講電話,讓我給您送上來的。”小樂解釋道。

  “講電話,這都多久了,她還在講電話,這姐弟倆怎麼都一個樣,這可是長途電話,真拿電話費不當錢了。”陸希言擰上筆帽,站起來道,“我下去看看去,有什麼話,不能長話短說?”

  “希言,我發現小浩說的是一點兒沒錯,人越有錢,越摳門,你就是這樣的,不就是打個電話嘛,你至於整天掛在嘴邊嗎?”孟繁星從書房外走了進來,毫不留情的奚落陸希言一聲道。

  “你不是說家裡的開銷越來越大了,要注意節約嗎,我這不是從你的角度考慮問題嗎,你還怪我了?”

  “我說不過你,對了,你猜,剛才是誰打來的電話?”孟繁星問道。

  “先生,太太,我先出去了。”小樂微微一欠身道。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陸希言點了點頭,雖然小樂是自己人,可有些話最好還是不要當著她的面說。

  “是楊淑慧,周福海的老婆。”孟繁星靠近了陸希言的說道。

  “她?”這一回換做陸希言吃驚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打這個電話的人居然是周福海的老婆楊淑慧,而且還是在這個時間。

  大半夜的,要不是親近之人,怎麼會給你打電話?

  “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也沒說什麼,就是拉了些的家常,問了一些上海的天氣,物價什麼的。”孟繁星道,“還有一些女人家的話。”

  “家常?”陸希言眉頭輕微的蹙了一下,孟繁星是因為救了一次楊淑慧的兒子,才跟這個女人產生了聯繫,但雙方的接觸還是保持一定距離的。

  “你把她問你的話詳細的跟我說一遍。”陸希言道。

  這個時候孟繁星也有些琢磨過味兒來了,今晚這個電話不像是尋常的,何況她們在香港也不過是很普通的鄰居,只是偶爾約出去逛過幾次街。

  “她問我上海這幾日天氣,還有租界的物價情況,對了,她還問道了上海的治安情況,似乎對這方面有著異乎尋常的關心。”孟繁星也是一位地下情工,雖然不需要她去獲取情報,但出於對信息的敏.感,這個時候,她馬上也能從剛才楊淑慧的電話鐘察覺到一絲不太尋常的味道。

  “梅梅,一個遠在香港的人,她如此關心上海的情況做什麼?”陸希言問道。

  “她要來上海,提前打聽一下情況,做準備。”

  “非常符合邏輯的推斷,楊淑慧一個女人,她自己一個人是不會來上海的,她要來的話,一定是隨同周福海一起過啦,看來,日本人跟汪兆銘已經有了實質性的接觸了。”陸希言分析判斷道。

  “對,希言,你分析的對,周福海要來上海,那很有可能是給汪兆銘打前站,否則,他們何必要跑到上海來呢?”孟繁星激動的道,楊淑慧的一個電話,透露出如此絕密的信息。

  “不過,咱們及時知道她們要來,也沒辦法組織,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什麼時候來,坐什麼交通工具,而且,日本人必定會對他們嚴密保護,就算是知道行程,也難以下手。”陸希言道。

  “那怎麼辦?”孟繁星的心情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起碼我們可以提前預警,在汪逆正式投敵之前,將危害降到最低。”陸希言道。

  “我們?”

  “你有你的組織,我不也是加入了軍統外圍人員嗎?”陸希言忙解釋一聲。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31 11:35
第502章:一半兒功勞

  “先生,真有你的,僅憑一個電話,就能推斷出這麼多東西來,看來,您天生就是干這一行的料。”老馬驚嘆一聲道。

  “老馬,去花木市場看看,家裡再買點兒顏色鮮豔一點兒的花回來,咱家這花園太單調了……”

  “好的,先生,您想買什麼話,還有,家裡的女眷可有花粉過敏的?”

  “這個你得去問一下太太,反正我對花粉是不過敏的。”這老馬做起園丁來,倒是相當專業。

  “行,我一會兒吃了早飯就去。”

  陸希言估摸著,孟繁星那邊也很快會通過秘密電台向上級匯報這個消息的,只不過,他們是兩個不同的線。

  相比而言,孟繁星那條線比他還要高一個級別,孟繁星那條線直接給延安的中央發報,他這邊還需要通過南方局轉一下,時間上要慢一些。

  不過這種不是有時效性的情報,所以哪怕是慢一些,問題不大。

  ……

  “小五,開車,先去法捕房政治處。”陸希言拉開車門,上車吩咐一聲,“咱們今天晚一點去醫院。”

  “好的,先生。”

  聽了陸希言的分析,唐錦也嚇的不輕,這可是極其重要的戰略情報,雖然這只是分析和推斷。

  但是只要沿著這個分析的方向去證實,那就簡單容易多了。

  一旦確認這個消息是真的,那局勢會產生怎樣的變化,誰都說不清楚,但如果有時間提前應變的話,那又是不一樣了。

  “老陸,你可這是我的福將,我馬上把你的推斷上報局本部,若是消息證實的話,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唐兄想好了怎麼說了嗎?”陸希言微微一笑,反問一句。

  “什麼意思,這不都是你分析出來的嗎,還有楊淑慧的那個電話?”唐錦一臉茫然的問道。

  “這功勞不屬於我一個人,是我告訴你楊淑慧打電話到我家的事情,而通過楊淑慧的電話,你和我共同分析出這個結論,而不是我一個人。”陸希言一字一句的向指了一下唐錦,後才指了一下自己說道。

  “你這是要把一半兒功勞讓給我?”唐錦驚訝道。

  “我相信,我若是把楊淑慧的電話內容告訴你,你也是能分析出來的,所以,這一半的功勞不算是讓給你。”陸希言道,“我們是一個團隊,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對不對?”

  “老陸,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你放心,咱們是兄弟,以後有我的就有你的。”唐錦道。

  “你忙吧,我也得去醫院上班了。”陸希言微微一點頭,起身離開了。

  ……

  老河口,雲南海關邊檢。

  走第一批貨,譚四親自押車過來了。

  “老總,這全都是木材,沒有違禁品……“

  “有沒有違禁品,我們查了才知道,弟兄們,上去仔細查?”

  “別,老總,您這一查,我還得找人裝,一來一去耽誤時間了,這點兒小意思,您和弟兄們喝茶,喝茶……”譚四忙悄悄的送上一封銀元。

  那檢查的海關官員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五十大洋,嘴上哼哼一聲:“這年頭,你們從安南進口木材,能掙錢嗎?”

  “我們進口的可不是普通木材,那可是上等的紅木,雞翅木還有黃花梨,還有金絲楠木,這都是高檔木材,這普通老百姓自然是用不起了,可重慶的達官貴人們,他們可不差這個錢兒的?”譚四不動聲色的再一次遞上了一封銀元,“這是給您的,以後每一次,至少這個數。”

  那海關官員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其實譚四手上有軍統局麾下西南運輸處的批文,那是可以直接通關的,但是他並不想用這個來壓海關的人。

  除非這些人太過貪得無厭了。

  “行了,行了,都是些木頭,有什麼好查的,以後,吳老闆的貨就不用查了,你這個木頭多少方?”

  “第一次進口,一百方。”

  “你這哪有一百方,我看也就五十方,就按照五十方的木頭報關,按照普通木材進口計算關稅,怎麼樣?”

  “那怎麼好意思?”譚四心中一喜,這下可給他剩下不少錢了,剛才賄賂的錢又回來了,還能落下不少呢。

  “老總貴姓呀,今兒我做東,晚上春水樓?”

  “好說,好說,晚上我八點鐘下班……”

  兩天後,譚四壓著四節車廂的貴重木材抵達雲南昆明,除了貴重木材之外,木材中還夾帶了藥品和醫療器械,橡膠,還有一部X光機。

  這一趟,光這些木材,譚四就賺了三千大洋,藥品和其他物質,這一次帶的不多,X光機也是一部舊貨,把路上的打點都減掉,總共賺了五千大洋。

  這是現錢,從雲南這邊,譚四弄了不少藥材和桐油、豬鬃以及其他物資,算是抵扣木材和藥品。

  這些東西裝車之後,運回河內,再找到買家,銷售到東南亞,又能賺一筆。

  這樣一個來回,賺上上萬大洋,很輕鬆的事情,前提是,你得有能力打通沿途所有的關節。

  要做不到這一點,只怕你是掙不到這個錢的。

  當然,軍統也掙不少,他們把這些高檔的木材和藥品特別是醫療器械運到重慶、長沙等地,掙得要比譚四多的多。

  這條線成功打通之後,以後每個月至少可以來往兩次,而且貨物也可以增加,到那個時候,利潤可以是好幾倍增加。

  通過軍統的關係,蒙安公司在昆明辦事處搞到了一部商業電台,可以直接跟上海蒙安公司總部聯絡。

  第一次交易成功後,陸希言很快就接到了譚四在昆明發來的密電。

  昆明辦事處必須要有一個信得過人的主持,陸希言建議之下,南方局同意夜叉同志前往昆明,以蒙安公司昆明辦事處經理的身份主持物資轉運工作。

  符越的傷稍微好了一些後,在郭漢傑的安排下,登上了去香港的郵輪,至於他家裡,自會有人照顧,這個他可以完全放心。

  第一次攜帶電台返回江北,途中遭遇水警盤查,還好,算是有驚無險,最終還是順利的將電台帶了回去。

  有了這一次的成功經驗之後,第二次,三台電台一起起運。

  春天氣息越來越濃郁了,脫出了臃腫的棉襖,換上了輕薄的外套,街上的時髦女郎也多了起來。

  又一個週末,唐錦約了陸希言一家外出郊遊,燒烤還有垂釣,陸希言順便約了郭漢傑見面。

  女人和孩子們在草地上嬉鬧,玩耍,放風箏,唐錦在弄燒烤的攤子,曹斌將這些珍貴的影像記錄下來。

  陸希言拎著一個水桶,拿了個小馬扎坐在在河邊,他在釣魚,為午餐準備新鮮的食材,當然還有閆磊。

  當然,週末來這邊郊遊的不只是他們兩家人,還有很多家庭帶著孩子過來,他們有的還帶了帳篷,準備在這裡露營。

  “先生,咱麼這樣見面,會不會讓人懷疑?”

  “沒事兒,唐錦知道我約了‘鐵血鋤奸團’的人談事兒,你放心好了。”陸希言淡淡的一笑,“我是你們的中間人,再正常不過了。”

  “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這裡就沒問題了。”郭漢傑點了點頭,送客一口氣,打了食兒,然後下了鉤子。

  “這幾天都查到了些什麼?”

  “我們查到了,這個小牡丹的確跟劉賀是情.人關係,而小牡丹跟孫亞楠也是情.人關係,但是,劉賀和孫亞楠似乎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他們就好像約定了時間錯開似的。”

  “是嗎,這可有意思了,小牡丹的來歷查到了嗎?”陸希言嘿嘿一笑。

  “小牡丹第一次出現是在兩年前,不是上海本地人,據跟她認識的那些姐妹說,她說話略帶一點兒兒化音,後來時間長了,這種兒化音就消失了,她的上海話說的比好多上海人還地道,起初是在大世界歌舞廳做舞女,後來嫌太辛苦了,就出入一些酒店當陪客,就是‘嚮導社’,至於怎麼認識的劉賀和孫亞楠,這個就不太清楚了。”

  所謂“嚮導社”,就是酒店那種代客招妓,上門服務的那種。

  “住的地方呢?”陸希言略微一沉吟,問道。

  “她住的地方每個兩三個月就換一次,這跟她經常換合作的‘嚮導社’有關,離開上海之前,她住在清河裡1106弄25號。”

  “摸過了嗎?”

  “嗯,黑貓親自帶人去的,很乾淨,除了一些衣物之外,沒有別的東西,金銀細軟什麼的,應該是在離開之前帶走了。”郭漢傑道。

  “軍統那邊應該也調查過這個女人,不然也不會讓她跟孫亞楠一起去香港了。”陸希言我問道,“這個女人的活動軌跡有什麼異常嗎?”

  “問過周圍的鄰居和熟悉的人,沒生意的時候,她就在家待著,經常看到她坐在陽台上抽著煙,手裡還拿著一本書,還有,她喜歡在家裡聽留聲機,有時候聽收音機,還一個人在家裡跳來跳去的,出手很大方,房租都是三個月一交,從不拖欠,離開上海之前,剛交過一次房租,而這一次交了半年!”

  一個舞女,喜歡跳舞和音樂,把自己打扮成上流社會的貴婦名媛,這很像是那些愛慕虛榮的年輕女人,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找個時間,我想去看看。”陸希言道。

  “您親自去?”

  “嗯,不是不相信你們,而是我自己好奇。”陸希言點了點頭。

  “好的,我來安排。”

  “最好不要驚動任何人。”陸希言提醒道。

  “是。”

  “這位先生,你的浮子動了……”

  “哈哈,終於等到你了!”陸希言喜笑顏開,看著浮子全部被拖下水,馬上抓起了魚竿,猛地一拽。

  一條至少有五斤重的白.花.花的大魚被他一下子甩上了岸。

  “快,閆磊,抓住它,午餐有著落了!”陸希言高喊一聲,把不遠處的唐錦等人都吸引過來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8-10-31 11:35
第503章:76號的威脅

  齊桓來了,唐錦的臉色很不好看。

  “魚湯有點兒淡了,梅梅,再給我那點兒鹽過來。”陸希言擼著衣袖,外套紮在腰間,正在燉魚湯,沖正在鋪桌子的孟繁星喊了一聲。

  “哦,來了,小樂,幫我把鹽拿個先生?”

  “我是讓你拿過來,你讓人家小樂幹什麼……”

  唐錦緩步走了過來,齊桓沒動,傻傻的站在不遠處,臉色有些尷尬,可能是他的出現,打擾了這美好和諧的氣氛吧。

  “來,唐兄,嘗嘗我做的這個魚頭湯,鮮美無比!”陸希言從鍋裡盛出一勺子魚湯出來,倒入碗中,端起來給唐錦遞了上去。

  撒上一點兒祘花兒,那味道就更香了,不過,再誘人的魚湯似乎都吸引不了唐錦的食慾。

  沒看到兩個玩耍的孩子,唐瑩和顧筱慧都被這香味吸引了,忍不住朝這邊翹首以望呢。

  “老陸,軍統的凌之江,錢佩林等人中層被誘捕,隨後拉了一批人投靠了76號,上海區遭到了重創,損失慘重。”唐錦語氣沉重的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情?”陸希言嚇了一跳,他知道,76號成立之後,成了兩統和租界抗日愛國人士最大的敵人,這段日子兩統不斷有人叛逃過去,但還沒聽說像凌之江、錢佩林這樣的中層幹部投敵。

  “昨天。”唐錦語氣沉重道,“先有中統的唐慧明,馬嘯天等人集體賣身投靠,我本以為咱們軍統的骨頭要比中統那幫軟骨頭強多了,沒想到這些人也是這麼不堪!”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些人意志不堅定的人,你想留也留不住,眼下這個局勢,有多少人相信我們能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陸希言一嘆道,“你也別著急,這兩人並不知道你的身份。”

  “可是這二人知道釘子小組的存在,還有,軍師的‘死神小組’跟軍統過去的合作,會不會對軍師產生威脅?”

  “嗯,這倒是是個不小的麻煩,你稍等我一下啊。”陸希言臉色微微一變,其實他“鐵血鋤奸團”只是在鄒淮任上的時候合作比較親密,等趙立軍過來,雙方僅僅是保持聯繫,有時候連情報都懶得共享了。

  有關軍統方面的消息和情報,還不如陸希言直接從唐錦這邊獲取呢,反正上海區方面和釘子小組都跟重慶局本部有聯繫。

  “死神小組”雖然也可以跟局本部聯繫,也有情報共享,可戴雨農防著“軍師”呢,有些消息,總是對他屏蔽。

  尤其是涉及軍統內部的情報,軍統局本部自然不會說了,而跟軍令部第二廳的通訊其實也掌握在軍統手中,因為這兩個部門的負責人是一個人,所以,從軍令部想要獲取有用的情報,那是微乎其微。

  軍令部那邊也就是每隔一段時間例行詢問一下,而直屬的第一處上司基本上都快把自己麾下還有這麼一個戰略情報組給遺忘了。

  重慶那邊機構和人員更迭太頻繁了,雖然是軍令部的一個下屬情報機構,可發揮的作用有限。

  “死神”小組對第一處來說也是實在沒有什麼特別的貢獻,加上又是戴雨農硬塞進來的,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只要不找麻煩,不要經費,愛幹啥幹啥去。

  甚至陸希言這個下屬都在不知道自己直屬的軍令部第二廳廳長在今年一月份換人了,他們都懶得給他發一份電報告知一下。

  要說“死亡通知單”,可能重慶的官老爺們還聽說過,可要說“死神”小組,只怕還真沒多少人知道。

  只怕日本人那邊要比軍令部的第二廳的人(最高軍事委員會下屬軍令部第二廳就是主管軍事情報)要關心的多了,起碼“死神”小組已經在日本駐上海憲兵司令部特高課的重點偵查的對象了。

  不過錢佩林和凌之江這一投敵,“死神”小組真正的身份只怕在日本人那裡沒有秘密了。

  不過,凌之江和錢佩林也只是知道“死神”小組就是過去‘軍師’領導的鐵血鋤奸團而已,他們見過的也只是譚四而已。

  而譚四,已經不在上海了,去了河內,他們怎麼也想不到。

  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過去的對軍統上海區留著一手,現在看來,真的是太僥倖了。

  “閆磊,通知五哥,把杏花樓我們的人全部撤離,要快,軍統那邊錢佩林和凌之江被76號誘捕叛變了。”陸希言急切的吩咐閆磊道。

  “好,我馬上過去。”閆磊聞言,一驚之下,趕緊站起來,跑了過去。

  唐錦多少已經知道閆磊是“軍師”的人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對他隱瞞,麻小五不也是他派在他身邊的人嗎?

  郊遊,野炊回來,陸希言就讓閆磊去打探消息了,如果杏花樓有人被76號帶走的話,就必須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

  一直等到天黑,閆磊才開著車回來。

  他也知道陸希言在他的消息,回來後,停好車,就直接上樓來見他了。

  “怎麼樣,閆磊,我們的人安全撤離了嗎?”

  “先生,幸虧您通知及時,我們的人剛從杏花樓撤出來,76號的吳四寶就帶人闖進了杏花樓。”閆磊道。

  “那就好,弟兄們怎麼安置的?”

  “五哥接到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他們轉移,現在他們已經轉到安全的地方,76號的人想要找到他們,是不可能的了。”閆磊道。

  “那就好,這些弟兄都已經露過面了,而且軍統那邊也熟悉了,他們不宜在露面了,找機會,把他們送走,香港或者其他地方。”陸希言吩咐道。

  “有弟兄家就在上海,他們的家眷怎麼辦?”閆磊問道。

  “先暫時轉移至安全的地方,然後再想辦法,不要有僥倖的心裡,不管是76號還是日本憲兵隊特高課,一旦他們抓到我們一點兒線索,就如同鯊魚問道的血腥味兒,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陸希言道。

  “明白,我這就去找五哥。”

  “嗯,晚上出去小心點兒,拿我的特別通行證,至少在法租界內,沒人敢為難你。”陸希言吩咐道。

  “是,先生。”

  “我剛才看見閆磊開車出去了,這麼晚出去做什麼?”孟繁星敲門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銀耳蓮子羹,“我給你做了一碗銀耳蓮子羹,你趁熱喝了,這些日子,你在醫院天天做手術,身體都瘦了。”

  “哦,我讓讓出去辦點兒事,東西放桌子上,一會兒我就吃。”

  “什麼事兒,要這麼晚出去處理?”

  “軍統那邊出叛徒了。”

  “嚴重嗎?”

  “上海區的兩個中層幹部被76號誘捕後叛變投敵,現在正帶著76號的那幫人滿租界的搜捕軍統的聯絡站呢。”陸希言解釋道。

  “會不會對你和唐錦有影響?”

  “釘子小組不跟軍統上海站發生直接聯繫,即便是有,也是用秘密電台,所以,我們目前沒有危險,但是鐵血鋤奸團之前跟軍統上海區又過合作,當中有些人是接觸過的,軍統那邊可能會掌握一些信息,所以,我讓閆磊趕緊過去通知軍師,把人趕緊轉移撤離,希望還來得及。”陸希言解釋道。

  “那你呢?”

  “我,我只是一個聯絡的中間人,再說,我只跟鐵血鋤奸團高層有聯繫,下面的人我沒接觸過,更不認識,我有什麼危險?”陸希言笑道,“再說,我的情況,日本人那邊也不是不知道。”

  “那他們會不會對你下手?”孟繁星擔心的問道。

  “明裡,他們不敢,暗地裡現在他們也還顧不上,我雖然算是個有些身份和地位,還沒到讓他們不顧一切對我下手的地步,相反,如果對我動手,還要承擔相應的後果,我雖然不能跟他們硬扛,但想要讓他們下不來台,還是能做到的。”陸希言想了一下提醒道。

  “行了,你別擔心我,這段時間,你跟麗瑛姐都小心點兒,76號那幫人想要在新主子面前邀功,肯定會跟瘋狗似的亂咬人。”

  “我知道了,這幾天你上下班也注意安全,要不然讓小樂也跟著你,她的身手不弱,而且槍法還好。”孟繁星道。

  “你怎麼知道的?”陸希言很奇怪,他沒有對孟繁星提起過小樂的本事,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她的來歷而已。

  “她那雙手,我一看就知道是開過槍的,而且拿槍的時間不短,至少三年以上。”孟繁星道。

  “這個倒是不難看出,可你怎麼知道她槍法好?”

  “小樂的眼力非常好,能瞧見五十米外飛過的蚊蟲,這樣的人,槍法好是必然的。”孟繁星道。

  “這個季節有蚊蟲嗎?”

  “你抬槓不是嗎,我只是這麼一說,我只認槍法不錯,但還不如她。”孟繁星感嘆一聲道。

  “你猜的沒錯,小樂的師父是一名神射手,她的槍法都是跟她師父學的。”陸希言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小樂這麼厲害。”孟繁星恍然道。

  “她跟阿香住一個屋,兩個人相處的怎麼樣?”陸希言問道,其實陸公館有的是房間,只是如果讓小樂繼續一個人住,那她還會跟以前一樣,讓她跟阿香住在一起,也是為了讓她能夠變得女人一點兒。

  二十出頭的大姑娘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房間一人一半,誰也瞧不上誰。”孟繁星苦笑一聲道。

  “慢慢來,不著急,有空你教教她們文化,讓她們明白更多的做人待物的道理。”陸希言愣了一下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14:47
第504章:親自勘察

  小牡丹租住的房子在一條小弄堂裡,人來人往,住戶也比較雜,白天非常熱鬧,只有到了晚上才會安靜下來。

  “汽車不要開進來,一會兒我們自己走出來。”

  “是。”

  “閆磊,我們走。”陸希言現在是“軍師”的面目出現在這裡的,閆磊也稍微改變了一下形象。

  就連汽車也換了套牌兒,不能讓人認出自己來。

  現在在租界的行動,那是一舉一動都要小心謹慎,不能出一點兒疏漏,因為,對手已經露出帶血的獠牙了。

  “黑貓見過先生!”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體型有些消瘦,但是他的眼神很特別,跟中國人的黑色眼珠子不太一樣了。

  他的眼珠是藍色的,可他的面孔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而且他本人也不存在任何混血的可能。

  他是黑貓,本名姜晶,鐵血鋤奸團公共租界情報組的組長。

  “辛苦了,前面帶路。”

  “是。”黑貓話不多,一轉身,走在了前面,他腳步聲很輕,幾乎聽不到,難怪起了這麼一個綽號,黑貓。

  貓走路通常都是沒有聲音的。

  “黑貓,這小牡丹本名叫什麼?”陸希言問道。

  “只知道她姓韓,其他的沒有打聽出來,認識她的那些所謂姐妹也只知道這一點。”黑貓回答道。

  陸希言點了點頭,從弄堂口往裡走了大約有五十米左右,往拐入了一條更小的巷道,走了幾步,停在了一道漆黑的小門前。

  “先生,就是這裡,她租住了這棟小樓,地方不大,但很獨立,樓下大部分被臨街的商舖佔用了,其實樓下她只有一個廚房和廁所。”黑貓解釋道。

  “打開,我們進去看看。”

  “是。”

  黑貓早就安排了放風的人,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會馬上有人示警的,所以用擔心會被人發現。

  一根鐵絲輕輕的伸入鎖芯,撥動了兩下,小黑門就打開了。

  因為之前黑貓來過一次,對裡面是輕車熟路,當然,不能開燈,一開燈,外面的就能看到,被發現了。

  “附近沒有人監視吧?”

  “沒有,我帶人仔細轉了好幾個圈,把最好的觀察位都看了,沒有發現異常。”黑貓解釋道。

  陸希言點了點頭,既然親自過來查勘,那就得看仔細一些,走馬觀花的話,那還不如不來呢。

  時間過去很長了,這樓下的廚房,除了灰塵之外,並沒有別的特殊的地方,從灰塵的厚度積累來看,也就兩個多月的樣子。

  “先生,這個女人不經常在家做飯,您看,這鍋鏽蝕的程度,絕對超過三個月沒動過火了,不過,這油鹽醬醋倒是滿的,這就很奇怪了。”黑貓手持電筒,走在最前面,一邊照射屋內的擺設,一邊解釋道。

  陸希言伸手掀開鍋蓋,看了一下鏽蝕的鍋底兒,對黑貓的判斷表示贊同,從鍋底的鏽蝕程度看,這口鍋至少三個月以上沒有用過了。

  “這個小牡丹平時在家做飯嗎?”

  “鄰居們說,基本上沒見過她在家裡開過伙。”黑貓道。

  “那這些東西都是滿的就好解釋了。”陸希言點了點頭,一個不在家開伙的人,油鹽醬醋自然不會去動了。

  不對,一個不在家開伙的女人,她又何必把家裡的這些生活必需品都買齊全了呢,是為了這個家像個家嗎?

  “生活習慣?”

  “據說,小牡丹很喜歡吃辣的,但又不是那種四川湖南人吃的那種辣,經常看到她拎著一個罈子回來。”黑貓一邊說,一邊打開廚房一個櫃子,看到裡面一排的陶制的罈子,“先生,您看,就是這種罈子。”

  “四川泡菜?”陸希言戴著手套,取了一個空罈子過來,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下,微微一皺眉。

  “拍下來,找人問一下,這種罈子做的泡菜哪兒賣的。”陸希言吩咐一聲。

  “是。”

  廚房除了這些泡菜罈子,沒什麼值得看的了,黑貓帶著陸希言和閆磊踏上木製的樓梯上樓而來。

  樓上的空間略大一下,出了一個會客的客廳之外,就是小牡丹的閨房了。

  客廳的擺設也是比較簡單的,一張八仙桌,四個圓凳,上面擺放著一個茶盤兒,四隻白瓷杯倒扣在桌子差盤兒裡。

  靠窗戶的位置有個條案,上面擺放了一盆綠植,長時間沒有搭理,綠植都有些枯萎了,條案上也落了一層灰。

  穿過客廳,就是臥室了,這個臥室還是帶陽台的,有人看到小牡丹在手裡拿著書,抽著煙,就是在這陽台上。

  一個以賣笑為生的舞女,而且穿著時尚,她家裡的顏色應該是豔麗的,熱烈的,但是,這件臥室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很樸素。

  “先生,您看,這個小牡丹走的時候把家裡收拾的井井有條,這說明,她早就知道自己要走,而且早就收拾好了一切。”黑貓道。

  陸希言點了點頭,從乾淨,癥結的臥室看,小牡丹走的時候是從容不迫的,而且房間打掃的十分乾淨。

  私人物品基本上沒有留下。

  這要麼是一個非常愛乾淨的女人,要麼就是刻意為之。

  梳妝台,臥房內女人最重要的地方。

  上面什麼都沒有,化妝品之類的,似乎都被帶走了,沒有給人留下任何一絲一毫的線索。

  乾淨!

  太乾淨了!

  這太不正常了,主人離開後,這裡居然一點兒過去生活在這裡的氣息都沒有留下,而小牡丹是一口氣付了房東半年的租金。

  既然她把家裡打掃的如此乾淨,為何還要多付這麼長時間的租金,是知道有一天她會回來嗎?

  不希望有人住進自己這個曾經住的地方嗎?

  她不是兩三個月就換一次住處嗎,怎麼這一次卻一反常態呢?

  “黑貓,小牡丹過去的住的地方打聽到了嗎?”陸希言問道。

  “其中兩處,我去過了,小牡丹搬走後,據房東和後來的租住的人講,房間收拾的非常乾淨,房東甚至不介意她是做那種生意的,希望她繼續租下去,但是她不同意,也沒有辦法。”黑貓道。

  “你的工作做的很細緻,這很好。”陸希言點了點頭。

  “有小牡丹平時生活的照片嗎?”

  “有。”黑貓點了點頭。

  “回頭給我送過去。”陸希言吩咐一聲。

  “是。”

  “對了,你回頭再寫一份有關小牡丹的詳細報告,包括她的年齡,生活習慣,抽什麼煙,喝什麼酒,喜歡吃什麼,愛穿什麼顏色的衣服等等,凡是你能打聽到的,都給我寫出來。”陸希言道。

  “明白,先生,今晚我回去就寫,明天派人交給五哥。”黑貓答應一聲。

  “這裡,你們進來之前,是否有被動的痕跡?”

  “有,但都被很小心的復位了,從痕跡上判斷,應該是軍統的手法。”黑貓點了點頭道。

  “這裡收拾的這麼幹淨,只怕他們也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所以便覺得小牡丹沒有問題。”

  “我覺得也是,這棟房子裡的確沒什麼值得關注的。”

  “六哥,如果你是一名租客,在搬離之前,你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先生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離開之前故意做了一次徹底的打掃?”閆磊眼睛一亮道。

  “我也只是猜測,不過,這個女人既然跟劉賀和孫亞楠都有交集,這說明她是個關鍵人物,咱們只要搞清楚她的身份,那麼孫亞楠的身份就清晰了。”陸希言解釋道。

  “沒錯,孫亞楠,小牡丹,劉賀,阿輝,這四個人現在可以串聯在一起了!”閆磊激動的說道。

  “沒錯,小牡丹跟著孫亞楠和劉賀都有直接關係,阿輝也許跟小牡丹沒有直接關係,但或許他們也有內在的聯繫,先生,我說的沒錯吧。”黑貓插進來一句話。

  “黑貓說的沒錯,那就仔細調查這個小牡丹。”陸希言道。

  ……

  這一次親自勘察雖然沒有什麼直接的收穫,可是陸希言對小牡丹身上的懷疑卻加重了不少。

  這個小牡丹的舞女身份絕對不簡單,這不又的讓他想起了軍師的枕邊人,雅子。

  這個小牡丹會不會是雅子一樣的身份呢?

  第二天,陸希言就接到了黑貓給他寫的一份有關小牡丹的詳細資料,還有這個女人的一些照片。

  至於這些照片是怎麼弄來的,他不想知道,做外調.情報工作的,總有他們自己的工作方法,統籌全局的人未必什麼都懂。

  小牡丹,姓韓,名彩英?黑貓也不確定是不是叫這個名字,所以在後面打了一個問號,年紀不超過25歲,身高160公分,體重約一百斤,喜歡穿明黃色的衣服,最愛吃的是凱司令的小栗子蛋糕和辣白菜……

  廚房櫃子裡的那些陶制的罈子,也找到出處了,是一種醃製的泡菜的罈子,不是四川泡菜,是一種朝鮮泡菜。

  一般喜歡吃這種泡菜的都是生活在上海的朝鮮人,而那家店,整個上海就只有這一家,店家也證實了,小牡丹的確是他那裡的常客,只是很久沒有關顧了。

  而韓彩英這個名字也是從店家老闆口中打聽到的。

  陸希言一張照片,一張照片的仔細攤開來看,希望能從照片中找到一些相關的信息和線索。

  這其實就是一個尋找隱藏信息的過程,比如,體貌特徵,比如,傷疤或者痣之類的,還有隨身的佩戴的飾物,這些都可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閆磊,你過來看,這個是什麼?”陸希言忽然發現指著照片上她肩膀上挎的皮包露出一截東西。

  “先生,這好像是一把匕首?”閆磊過來,仔細看了一眼,嘿嘿一笑道。

  “匕首,一個女人,隨身怎麼會帶著一把匕首?”陸希言問道。

  “防身用的吧,這很正常的,先生,像她這種女人,隨時都可能被人欺負,放一把防身匕首在包裡,這很正常。”閆磊解釋道。

  “這個匕首的樣式,似乎跟我們平時見到的不太一樣,你聯繫一下黑貓,讓他問一下小牡丹熟悉的人,看能不能把這個匕首的樣式給描述出來,最好是畫出來。”陸希言道。

  “好吧,我明天一早就聯繫黑貓。”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14:47
第505章:避其鋒芒

  錢佩林和凌之江的叛變,對軍統上海區來說,不啻是一場地震,在這二人的示範效應下,那些被捕的軍統人員紛紛投入76號的懷抱。

  一時間76號的名聲響徹整個上海灘。

  丁默村、林世群這兩個大漢奸再也隱藏不了自己的面目,徹底的暴露在上海人民和全國人民的視線之中了。

  “先生,老鬼讓我轉告您,您寫的有關丁、林二人可能會造成的巨大破壞力的預見性的文章中央十分重視,研究後,對潛伏在上海的各級組織都做出了指示,這一次,我們的相對來說,是損失最小的。”

  “這就好,丁、林現在就是兩條惡犬,急於向自己的主子表功,所以一定會非常盡力的做出成績來,給日本人看看,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去觸這個霉頭。”陸希言道,“避其鋒芒,這才是聰明的做法。”

  “不過,如果任由76號這麼搞下去,我們的損失會很大,是不是適當的時候,給予軍統一些援助?”

  “嗯,我們跟軍統雖然尿不到一個壺裡,可現在起碼有一個敵人,他們領不領情我們不管,但唇亡齒寒的道理還是懂的,告訴老鬼,我已經佈置下去了,就看王天恆能不能穩住陣腳了。”陸希言道。

  ……

  “丁兄,你不應該來這裡見我的,這個時候,我們儘量不要見面。”曹斌很不悅,這個丁松喬居然跑到他的非凡影樓來了。

  雖然他有公開身份,還有法捕房的作為護身符,但如果76號的那些人瘋起來,他也有些犯怵。

  畢竟現在這些人眼珠子都已經紅了,丁默村和林世群這兩人財大氣粗,開出來的賞金令人咂舌。

  “我這不是有急事,也不來登你的門。”丁松喬很著急,軍統大面積的叛逃,他們這一支也損失也不小。

  好在他們平常跟王天恆的那些人來往不是很密切,不然,只怕也是損失慘重。

  即便如此,他們也有好幾個聯絡點被端掉了。

  “到底什麼事兒?”曹斌現在也在忙於切割和隱藏一些關係,錢佩林和凌之江的背叛實在是措手不及。

  “我們要撤進法租界,需要八面佛的幫忙。”丁松喬道。

  “什麼意思?”

  “我們在公共租界的好幾個點都被日本人和76號發現了,陸先生決定撤入法租界暫避風頭,我們需要一個安全之所。”丁松喬道,“不得已,我們只有來找你了。”

  “你們為什麼不去找萬先生,他在法租界可比我們的能量大多了。”曹斌道。

  “陸先生擔心萬先生身邊有日人的奸細,覺得,還是來找你們更安全一些。”丁松喬解釋道。

  “我現在不能給你答覆,我的請示一下我們組長,這樣,你們什麼時候撤入法租界?”曹斌問道。

  “越快越好。”丁松喬道。

  “行吧,你給我留個電話,有消息,我通知你。”曹斌道。

  “好的。”丁松喬手寫了一個電話號碼,曹斌記住之後,當著丁松喬面兒上,直接把紙條燒掉了。

  “回去等我信兒吧。”

  薩爾禮這一回國,唐錦順利的坐上了政治處的第一把交椅,沒有了薩爾禮的掣肘,做起事兒來,確實痛快多了。

  不過上頭還有法國人盯著,唐錦也不敢太過分,就算公董局當局的同情中國人,討厭日本人,那也得服從他們本國的利益。

  但是時局的惡化,讓他感到了壓力和棘手。

  公共租界治安持續惡化,發生的一些列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裡,雖然眼下還沒有波及到法租界,但那只是遲早的事情。

  隨著日本人在上海的問題上日漸強勢,他們遲早是要把手伸進法租界來的,而且,他們現在扶持了76號,這個完全由一群叛徒、地痞流氓組成的特工組織,掀起的腥風血雨,似乎無可阻擋了。

  接到曹斌的電話,唐錦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如果任由局面這樣惡化下去,上海的地下抗日力量和民眾的抗日熱情將會遭到極大挫傷。

  陸金石都要往法租界縮,王天恆的處境可想而知,也很艱難了,不過軍統過去在租界經營多年,人員眾多,不知道埋下了多少暗棋,76號手上僅憑兩個投誠過去的中層就想一網打盡那是不可能的。

  但這肯定會給軍統在上海的力量帶來重創是肯定的,而且王天恆並未完全掌握上海區的力量,只怕會亂上一陣子了。

  不得不說,76號選擇的這個時機還真是眼光犀利,還是陸希言分析的沒錯,這丁、林二人氣候已成,終於成了心腹大患了。

  “督察長,四海貨棧和杏花樓都完了,吳四寶那個殺才帶的隊,酒樓掌櫃一下一共十七人全部被捕,關進了巡捕房看守所,今天全部引渡去了日本憲兵隊本部。”齊桓急匆匆的推門進來,滿頭的大汗。

  “什麼?”唐錦吃驚一聲。

  “杏花樓是軍統和鐵血鋤奸團秘密聯絡處,那個地方凌之江和錢佩林都知道,日本人有多恨軍師和鐵血鋤奸團,現在就怕軍師的人也落到76號和日本人手中。”齊桓道。

  “軍師那邊我不擔心,我擔心的是軍統那邊,王天恆沒有被抓吧?”唐錦問道。

  “目前的消息看,沒有王天恆被抓的消息,他是個經驗吩咐的老情工了,發現風聲不對,早就跑路了。”齊桓道。

  “陸金石那邊也有些草木皆兵了,想撤入法租界暫避風頭,居然派人聯繫曹斌,讓我們幫他安排一個安全的地方,你說,現在什麼地方安全?”唐錦冷哼一聲道。

  “他怎麼不去找青幫的那些人?”

  “他說,那些人身邊也許早就有日本人的眼線,不可靠,怕被出賣。”唐錦道。

  “那怎麼辦,組長,您要不要給他安排?”

  “這事兒太大了,先請示一下老闆吧。”唐錦雖然有較大的自主權,可這是在自己組內,他跟陸金石不是一條線,雖然因為過於因為任務合作過,但還真是不能有太多的交叉。

  ……

  重光堂。

  “將軍,看來我們真沒有看錯人,丁、林二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把兩統在租界的勢力打的一個落花流水,這半個月來,抓獲的重慶方面的反日分子就超過了三百人!”晴氣慶胤興奮莫名的在土肥原賢二面前匯報導。

  “吆西,看來,我們的這比投資是立竿見影的。”土肥原賢二大喜道。

  “恭喜將軍,上海將很快就會是帝國的上海。”晴氣慶胤道。

  “不,晴氣君,想要在上海建立新的秩序,就要打破舊的規則,丁、林二人的76號就是我們打破這舊秩序,舊規則的鐮刀,而即將到來上海的汪兆銘才是需要我們認真對待的人。”土肥原賢二道。

  “汪兆銘同意來上海了?”

  “河內的刺殺已經讓我們這位副總裁先生感到了極大的憤怒,決心與重慶的蔣政權徹底決裂,接受我們之前在重光堂簽訂的日中和平條約。”土肥原賢二道。

  “是嗎,那就太好了,老師的設想就要成功了。”

  “失之桑榆,收之東隅,汪的資歷雖然不如段、湯二人,但他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畢竟是曾經跟蔣抗衡過的人,而且他如果能爭取到桂系和滇系的支持的話,那中國戰事很有可能在年內結束。”土肥原賢二十分樂觀道。

  “老師說的太對了。”

  “不過,大本營準備撤銷我這個對華特別委員會,成立一個梅機關,以影佐將軍為首,負責中國方面的工作,我推薦你去他的部下工作,你覺得如何?”土肥原賢二微微一笑問道。

  “學生聽從老師安排,感謝老師栽培!”晴氣慶胤激動的雙.腿一併攏,恭敬的一鞠躬道。

  “晴氣將軍很快就會來上海,到時候你……”土肥原賢二滿意的點了點頭,自己這個學生還是很不錯的,值得栽培一下,甚至可以傳承他的衣缽。

  “哈伊!”

  ……

  “雲子,這都已經十天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我實在擔心,如果鼴鼠被發現的話,我們之前的心血可就全部白費了。”

  “淺野君,我們要相信鼴鼠,他是我們訓練出來最出色的特工。”竹內雲子道,“我當初被關進了南京老虎橋監獄,不也以為自己完蛋了,可最終不還是逃出來了?”

  “他能跟你比嗎?”

  “我想去一趟香港。”淺野一郎道。

  “你去可以,但是必須換一個身份,而且到了那裡之後,除了被動等待鼴鼠和花子聯繫,不得主動聯繫,明白嗎?”竹內雲子囑咐一聲。

  “為什麼?”

  “這個時候,走錯一步,都會給鼴鼠和花子帶來危險,我們只能被動等待結果,明白嗎?”竹內雲子解釋道。

  “知道了。”

  “丁默村和林世群最近成果斐然,看來這一條路我們是走對了,用中國人對付中國人,果然是最有效的方法。”竹內雲子呵呵一笑道。

  “雲子,那個陸博士似乎對你的主動的提議並不感興趣,咱們是不是該把那個消息釋放出去了?”淺野一郎早就想問了。

  “等你從香港回來再說吧。”竹內雲子道。

  ……

  晚上,閆磊拿著一張紙片進入書房。

  “先生,匕首的樣式花紋畫出來了,您看一下。”

  “這好像是一種有特殊寓意的花紋,你見過嗎,閆磊?”陸希言接過閆磊手中的紙片,認真的看了一眼道。

  “沒見過,倒是有個舞女聽小牡丹提過,這把匕首是她母親小時候給她的,說是給她防身用的,所以一直帶在身邊,而且從不離身。”閆磊道。

  “是嗎?”陸希言道,“你去把老馬叫上來,他年紀大,見多識廣,說不定會認識這刀的來歷。”

  “他一個花匠,哪懂的這個?”閆磊懷疑道。

  “瞧不起花匠,人家過去也是在大戶人家工作過的,見識不比你差。”陸希言吩咐道,“快去把人叫上來。”

  “好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14:48
第506章:銀妝刀

  “先生,都這麼晚了,您還找我什麼事兒?”老馬也是詫異,這個點兒了,他一個小小的花匠,陸希言找他做啥子事兒?

  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兒嗎,一想到這也你,他直接就批了一件外衣就匆匆的跟著閆磊上來了。

  “老馬,家裡你年紀最大,又見多識廣,幫我看看,這個圖案你認不認識?”陸希言將閆磊剛才給他的匕首手柄花紋的白描圖遞給他看。

  “這個圖案……”老馬愣了一下,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兒呢,居然是把自己叫過來看圖的,可是這個圖又有什麼秘密呢?

  不管怎麼樣,陸希言把他叫來,認圖,肯定是有深意的,不然沒必要這麼做。

  “怎麼樣,老馬,認出來了嗎?”陸希言面帶希翼的問道,老馬年紀不大,那的確是經驗豐富,見多識廣,組織上把他派到自己身邊,一來是保護自己,二來也能隨時幫到他。

  “好像有些眼熟……”老馬遲疑了一下,看到閆磊也站在一邊,欲言又止道。

  “沒事,老馬你說,閆磊是自己人。”

  陸希言當然看出來,老馬是有顧慮,畢竟有外人在場,很多話,他不好說。

  “那我就說了,我的確見到過類似於這個東西的飾物,但不知道是不是,它叫銀妝刀,是一種飾物,但也是一種防身利器,一般是女子用的。”

  “銀妝刀,女子使用,那是否是特定的女子?”

  “看這上面的花紋,好像是一種杜鵑花,具體是什麼種類,我也說不上來。”老馬道。

  “銀妝刀,杜鵑花?”陸希言自言自語一聲。

  “先生,你為什麼要知道這個花紋的來歷?”老馬多嘴問了一句。

  “哦,我就是好奇,你在花草上認知比我們多了,所以才讓閆磊叫你上來的。”陸希言解釋道。

  “是這樣,先生,您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就下去休息了。”

  “嗯,行,你去吧,要是對這個花紋還想起什麼來,回頭跟我說一聲。”陸希言吩咐一聲。

  “好的,您放心,我要是想起什麼來,一定跟您說。”

  ……

  “閆磊,明天找人打聽一下,在古玩字畫、首飾方面有經驗的老師傅,務必搞清楚這個東西的來歷。”

  “明白,先生。”

  楚澤這把孫亞楠一晾就是十天,這可把孫亞楠急的快不行了,可是他在麵粉廠,根本沒機會出去,而且他還帶著傷。

  終於,他這一身傷好的七七八八了,楚澤才又過來了。

  既然要甄別,那就不搞虛的那一套,免得被對方看出來,先把人晾一晾,這也是常規程序。

  “楚,楚先生……”

  當正式見到楚澤的時候,孫亞楠臉上露出一絲吃驚的表情,這表情他很想掩飾一下,但還是不自覺的表露出來。

  “怎麼,見到我,你很驚訝嗎?”楚澤嘿嘿一笑,“在六國飯店,我們不是見過一面嗎?”

  “不,不是,我沒想到是您……”孫亞楠的確感到吃驚,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明白過來了。

  “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吧?”

  “是,是……”

  “說說吧,為什麼在六國飯店的時候,你見到我,卻裝作不認識我呢?”楚澤坐了下來,很隨意的問道。

  “楚先生,我當時身邊有人,所以就……”孫亞楠道。

  “這一次你運氣好,戴雨農還賣軍師的面子,沒殺你。”楚澤道。

  “軍師……”孫亞楠忙道,“是,若不是軍師,我這條小命只怕是真的要交代在軍統那幫人手中了。”

  “行了,聽說你急著見我,有什麼事兒嗎?”

  “楚先生,我還有一女伴兒,您見過的,就是我那個未婚妻,我這被您帶回來這麼多天了,她找不到我,應該非常著急,我怕她出事兒,您能不能讓我出去找找她?”孫亞楠急切的道。

  “不用找了,你那個女伴兒,啊,未婚妻,在軍統手中,現在應該關在某個地方。”楚澤直接說道。

  “楚先生,我,您能不能……”

  “你想讓我救她?”

  “對,她過去就是一交際花,舞女,不嫌棄我殘廢之身,才跟著我的,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是無辜的,您能不能把她給救出來?”孫亞楠懇求道。

  “你知道軍統把她抓了,是為了什麼嗎?”楚澤臉色轉而變得有些冰冷起來。

  “知道,就是為了控制我,讓我為他們做事。”孫亞楠道。

  “還有呢?”

  “臥底你們中間,隨時把你們的動向傳遞迴去。”孫亞楠臉色訕訕的說道。

  “我一直在等你主動交代這件事,可你一見我,卻只問你的未婚妻,為了一個女人,你就可以背叛曾經栽培你的軍師,背叛你的誓言嗎?”楚澤厲聲喝問道。

  “楚先生,對不起,我真不是這樣想的,我,我也想把整件事對您和盤托出,只是,我怕……”孫亞楠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急切的為自己辯解。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難道你在軍統就學會了給人下跪不成?”楚澤怒道。

  孫亞楠趕緊又站了起來。

  “一個女人就能把你變成這樣了,你就這點兒出息嗎?”

  “楚先生,我承認我是沒點兒出席,可我是家裡的獨苗,我的這樣的,好不容易有個女人看上,能給我傳宗接代,我……”

  “糊塗,迂腐!”

  “是,我糊塗,我迂腐,可小英她是無辜的,他對我的事情是一點兒不知情。”孫亞楠哀求道,“楚先生,您一定要救救她。”

  “救她,她可是在軍統的手中,你不是不知道,軍統在香港的有多大的勢力?”楚澤怒道,“從軍統手裡救人,虧你想得出來。”

  “楚先生,我知道我這麼做對不起您和軍師大哥,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英受苦,軍統那些人沒人性的。”

  “河內刺汪的行動你也參加了,對嗎?”

  “是。”

  “把你參加河內刺汪的過程寫出來,越詳細越好。”楚澤吩咐道。

  “楚先生,他們只是安排我在外圍放風,具體行動的過程我是真不知道,也不敢隨便打聽……”

  “孫亞楠,你知道的,凡是臥底回來的人,都要進行甄別,這是規矩你懂的。”楚澤道,“所以,不用我對你多說了吧?”

  “是,我明白,楚先生,我寫。”孫亞楠不迭的答應下來。

  “以後在外人面前叫我易先生,我現在叫易興安。”

  “是,易先生。”

  “給他筆和紙。”楚澤吩咐看守一聲。

  “是!”

  “易先生,皮匠到了。”楚澤的隨從走進來,悄悄的他耳邊小聲道。

  “知道了,先請他去辦公室稍等,我馬上就到。”楚澤吩咐一聲。

  ……

  又過了一天,陸希言終於接到了導師丹尼爾從法國給他寄的親筆信,除了跟他說了有關博士論文的事情,很大一部分是有關於歐洲戰局的擔憂,教授還在信中表示對他在上海的安全的擔憂。

  畢竟這邊中日兩國處在戰爭狀態,法租界雖然相對安全一些,但也不是絕對的安全,相對而言,法國倒是更為安全一些。

  丹尼爾教授希望他能去法國,給他的實驗室擔任助手。

  歐洲大戰一觸即發,丹尼爾畢竟是一名學者,雖然跟那些政治人物關係不錯,可一些絕密的消息他也是不知道的。

  雖然法國當局跟德國政府關係曖.昧,可德法在一戰中結下的仇恨,一旦德國大舉對外擴張的話,那法國必定是難道一戰。

  法國現在上下還基本處於一種樂觀的態度,從丹尼爾教授的信中的內容也能看出來,而像索爾這些人,跟高層關係更為密切,瞭解到的秘密更深刻,他們的態度就更為悲觀。

  法國,陸希言肯定是不會回去的,他根本丟不下現在這裡的人和事,自己一個人跑去巴黎。

  還有,去法國未必比待在上海安全。

  但是對於老師的安全,他還是很擔心的,不過,如何回信,他還沒想好,因為丹尼爾教授傾向於他回法國進行他的博士論文答辯。

  但是他現在根本回不去,去法國的話,就算坐飛機最快一個來回,加上論文答辯的時間,至少一個月。

  他現在一刻都不能離開,何況一個月這麼久。

  怎麼跟老師解釋自己的想法,還有提醒老師注意安全,別太對當局宣傳的太過樂觀,這都是要仔細斟酌才能回信。

  不過,丹尼爾教授對他的博士論文還是非常讚賞的,有很多觀點,很新穎,很想跟他當面交流,這也是教授希望他去法國的原因之一。

  提筆回信,回想起在丹尼爾教授手下學習生活的點點滴滴,陸希言真不知道該如何開這個頭。

  教授可以說對他這個來自東方的中國的學生傾囊相授,毫無保留,曾經不止一次的表達過讓他留下的意思,但他只怕是要辜負了這份拳拳之意了。

  “怎麼了,你老師不認可你的論文?”

  “不是,老師讓我回法國擔任他的助手,我不知道該如何給他回信。”陸希言放下鋼筆,嘆了一口氣。

  “你不打算回去?”

  “我回法國做什麼,我的妻子,我的家,還有我的祖國都在這裡,我當初出國學醫,為了也是有朝一日能夠學會才能回來報效自己的國家,拯救更多的病人。”陸希言道,“只是老師年邁,身邊又沒有人照料,我是有些擔心。”

  “丹尼爾教授沒有孩子嗎?”

  “有,不過,他們的關係並不是很好,而且外國人沒有那種什麼養兒防老的概念,他們成年後,都是各過各的。”陸希言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所以你很為難,不知道該如何寫信拒絕他的好意,對嗎?”

  “是呀。”

  “咚咚……”正頭疼之際,敲門聲響起。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14:48
第507章:漸漸清晰

  “進來。”

  大晚上的,沒什麼事兒,手下人是不會上來打擾的,就連孟浩這個傢伙也知趣兒,晚上過八點,就不上二樓了。

  “先生,太太也在?”推門進來的是閆磊,見到孟繁星也在,微微一點頭。

  “你們聊,我先回房去了。”孟繁星主動對陸希言道,“希言,別工作的太晚了。”

  “知道了。”

  待孟繁星離開書房,帶上門,閆磊才道:“先生,鯤鵬來電,戴雨農扣住了孫亞楠的未婚妻,就是那個叫小牡丹的女人,其用意就是利用這個女人控制孫亞楠,使其不得背叛軍統?”

  “你信嗎?”

  “我也覺得不可信,且不說這個小牡丹是不是孫亞楠的未婚妻,就算是,就憑一個女人能控制得了他嗎?”陸希言道,“戴雨農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他會這麼幼稚嗎?”

  “也許這孫亞楠跟這個小牡丹之間真有感情?”

  “軍統的家規,抗戰救國期間是不允許結婚的,就憑這一點,這個孫亞楠就已經犯了家規了,戴雨農扣下小牡丹,不過是為了方便跟孫亞楠聯繫。”陸希言道,“要說這二人有真感情,我還真有些不太相信。”

  “電文呢?”

  “哦,在這裡。”閆磊剛才進來的手,看到孟繁星,下意識的把電文塞進了口袋裡,忘記給陸希言了。

  電文的內容不長,楚澤除了將孫亞楠的情況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還附上了自己的對這個孫亞楠的判斷。

  感覺就是三個字:有問題。

  雖然,他在回答問題的反應上沒有什麼破綻,可總感覺,如果軍師當初選擇這樣一個人去軍統當臥底,那真是看走眼了。

  當然,沒有哪個人說自己識人一定不會出錯,再說,人也是會變的,軍統那個大染缸,人進去了,還能保持本色不變,那可不是一般人了。

  “回電給鯤鵬,就說救人的事情需從長計議,孫亞楠不能繼續留在香港了,稍微適當的給他一點兒自由,盡快安排他回上海。”陸希言仔細考慮了一下道。

  “明白。”

  “還有,皮匠到了嗎?”

  “剛到,已經接到皮匠的回電了,正要準備向您匯報呢。”閆磊點了點頭。

  “讓皮匠盡快的熟悉自己的工作,香港那邊未來是我們情報消息的中轉站,他的位置十分重要,一切行動切不可馬虎大意,萬事小心,多聽從鯤鵬的意見。”陸希言吩咐道。

  “是。”

  “對了,我讓你打聽那個銀妝刀的事情,有結果嗎?”陸希言忽然想起來問道。

  “有一點兒線索了,我暗中向幾個古玩字畫店的老闆打聽過,他們說,這種銀妝刀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兒,可咱們這邊並不多見,刀柄上的那杜鵑花的花紋應該是一種美好的寓意,這種小刀本身有自衛或者自殺的用途,古代女子佩戴比較多,現在很少見了,裝飾的比較多,看材質,如果是金銀的話,那還值一些錢,他們說這東西也就三四百年左右,不會超過六百年!”

  “說了這麼多,全都是廢話,一句有用的都沒有。”陸希言道。

  “先生,這銀妝刀在過去的四百年,朝鮮族是非常流行的,一般女孩子成年後,母親都會給她這樣一把小刀,除了自衛防身之外,還有就是防止失貞,所以也叫貞刀。”閆磊忙解釋道。

  “朝鮮族?”

  陸希言聯想到那泡菜罈子,也是從一家朝鮮人開的泡菜店購買的。

  這麼一聯繫起來,這個一名叫“小牡丹”的舞女的真實身份,只怕是一位朝鮮族的女子。

  “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先生。”

  ……

  第二天一早,陸希言早起在花園裡活動身體,老馬拿著笤帚在掃著花園裡的青石路。

  他這個園丁可不只管花草的修剪和栽培,喏大的花園裡的衛生和家裡的一些雜活也都歸他管。

  阿香和小樂兩個小丫頭年紀相仿,相比的話,阿香還年紀小點兒,不過,兩丫頭暗地裡較著勁兒呢。

  各自佔花園的一塊空地,練功呢。

  這可是陸公館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年輕,有活力的身影,誰看了不舒服。

  “先生,昨天我翻了一下有關花木栽培的書,還有請教了一些老傢伙,終於知道了,那刀柄上的杜鵑是什麼品種了。”老馬掃到陸希言腳跟前,停下來說道。

  “哦?”陸希言將目光從兩位矯健的身影上收了回來。

  “學名叫迎紅杜鵑,又名興安杜鵑,我國內蒙,遼東興安嶺一帶都有生長,花期比較長,又叫無窮花,每年六月至九月開放,象徵堅貞,頑強,不畏艱險……”

  “老馬,辛苦你了。”

  “先生,我這個對你有幫助嗎?”老馬問道。

  “幫助,太有幫助了。”陸希言呵呵一笑,結合閆磊和老馬打聽到的,基本上可以確認這個“小牡丹”韓彩英是一位生活在遼東半島的朝鮮族人,當然,現在還不能確定她的具體是哪裡人。

  但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一定來自關外。

  那麼問題來了,她是怎麼跟孫亞楠好上的呢,還有,這個韓彩英到底跟劉賀又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

  關外已經被日本人佔領,想要查這樣一個人,難度何等大。

  鑑於這一點,基本上陸希言放棄了查找這個韓彩英真實身份的想法,但她的來歷肯定不簡單,可惜的是,他手上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無法準確的判斷這個韓彩英真實來歷。

  “嗨,你們幹什麼,怎麼好好的打起來了……”

  相互看不順眼的兩個丫頭,終於矛盾總爆發,也不知道是誰挑了個頭,兩人在花園裡的草坪上直接動起手來了。

  孟繁星在樓上看到這一幕,衝下樓來,想要過去把兩個人拉開,卻被陸希言一把就拽住了。

  “希言,你幹什麼,她們兩個在打架?”

  “讓她們大,這兩丫頭,都是心高氣傲之輩,你沒看到她們處處看對方不順眼嘛?”陸希言道,“打一架也好,俗話說,不打不相識。”

  “對呀,姐,我們男人要是看對方不順眼,打一架就好了。”孟浩手裡抓著一個蘋果,笑嘻嘻的從屋裡走出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浩子,賭一把,你覺得她們兩個誰能贏?”陸希言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聲音說的很大。

  “姐夫,怎麼賭?”

  “輸的人給贏的人洗一個月的內.褲和襪子,如何?”陸希言挑釁的從孟浩一抖眉毛道。

  “切,我才不跟你賭呢,我要是贏了,還不是我姐幫你,我才沒那麼傻呢。”孟浩哼哼一聲。

  孟繁星看了孟浩一眼,那眼神,心說道,總算沒白疼這個弟弟,知道向著自己。

  “浩子,這種拙劣的激將對我沒用。”陸希言嘿嘿一笑道,“我跟你說,如果我輸了,我親手給你洗一個月的內.褲和襪子,怎麼樣?”

  “這可是你說的,姐夫。”孟浩嘿嘿笑了起來,一副小陰謀得逞的模樣,“姐,閆磊哥,小五哥還有老馬,你們可都是聽到了,到時候的給我做個見證?”

  “嗯哼,小五,你好像包子才吃了一口……”

  “是嗎,我還是回去把包子吃完,太浪費了。”麻小五做出一個驚詫的表情,嘴上說著,可腳是一點兒都沒動,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盯著兩個拳來腳往的女孩子。

  “老馬?”

  “啊,浩少爺,你說啥?”

  “一個個,怕啥,沒骨氣,哼!”孟浩啐了一聲。

  “行了,打賭是我提議的,賭注也是我定的,你還怕我賴賬不成,再說,不是還有你姐的嗎?”陸希言笑道。

  “姐,你該不會跟姐夫一夥兒的吧?”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說呢?”孟繁星白了孟浩一眼。

  “完了,完了,這個家到底還有沒有人權?”孟浩仰天長嘆一聲。

  “哈哈……”

  “浩子,賭不賭?”陸希言笑盈盈的問道。

  “賭,為什麼不賭,就按照你說的,輸的人洗一個月的內.褲和襪子,洗到對方認同為止。”孟浩可不是一個輕易認輸服軟的人。

  “好,別說姐夫欺負你,阿香和小樂,你先選一個,我選另一個。”陸希言手一指草坪上還在激鬥的兩個女孩子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別後悔呀,姐夫。”孟浩把“姐夫”兩個字咬的特別重道。

  “我說的,不後悔。”陸希言笑道,“你姐和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

  “好,我,我選阿香!”孟浩毫不猶豫指著場中正佔上風的阿香說道。

  阿香自幼習武,對戰經驗豐富,這個家裡,除了閆磊能穩壓她一頭之外,其餘的人想勝她都不容易。

  麻小五身手算是不錯了,跟孟浩差不多在伯仲之間,但他也不是阿香的對手,吃過虧後,基本上碰到阿香都是繞著走的。

  “選好了,現在反悔還有一次機會?”

  “選好了,不後悔!”看到阿香一拳擊中了小了的左肩,小樂疼的一個咧嘴,臉上疼痛的表情,讓人不由的一陣揪心的疼。

  孟浩覺得還猶豫什麼,斬釘截鐵的選擇了阿香。

  “既然你選擇了阿香,那我只能選小樂了。”陸希言呵呵一笑說道。

  “姐夫,輸了可是要洗內.褲的?”孟浩得意洋洋的提醒一聲。

  “放心,你姐夫我一個人法國求學的時候,衣服向來都是自己洗的。”陸希言嘿嘿一笑道。

  閆磊微微一搖頭,孟浩還是嫩了點兒,論武藝,小樂當然比不過自幼習武的阿香了,可小樂比阿香年長,戰鬥經驗豐富,尤其是實戰經驗,那可是經歷過無數次的生死考驗換來的。

  小樂知道,自己想要速勝的話,那她不是阿香的對手,所以她選擇了示敵以弱的戰略,消耗對手的體力。

  因此看似阿香佔了上風,其實阿香的體力消耗要遠遠的超過了她。

  這一點,陸希言早就看出來了,而孟浩卻並沒有察覺,他只是看到了阿香佔據上風的表象。

  當然,其實小樂算是偽裝的好了,畢竟阿香也不是那麼容易被騙的,孟浩沒有發現也不能說他完全沒有眼力,而是他有些先入為主了,本來就認同阿香的戰鬥力,看到她又佔上風,自然就認定她會贏了。

  而陸希言和閆磊都是瞭解小樂的,所以看的時候,就更客觀了。

  孟繁星似乎也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仔細看了一下二女的交手後,也發現了一絲端倪,小樂一直都在保存體力,而誘使阿香消耗體力呢。

  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弟弟孟浩,不禁微微一搖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14:48
第508章:謠言

  “賣報,賣報,國軍廬山苦戰9月,昨日宣告失守!”

  廬山又失守了!

  近一段時間,這樣的消息幾乎每隔一兩天都會在報紙上出現,局勢變得岌岌可危,甚至就連重慶方面已經準備秘密投降日本人的消息也能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過,稍凡知道一些內情的人,都不會相信這樣的謠言,中國人的脊樑是不會給侵略者彎下去的。

  “希言,今天怎麼沒上班?”

  孟繁星奇怪的問道,又不是週末,陸希言從來不曠工的,怎麼都快到八點鐘,人還在家裡呢?

  “哦,今天公董局有個會議,人家指名道姓要我參加,不得不去,九點半開會,早著呢。”陸希言放下報紙解釋道。

  “哦,是這樣呀,那我先去學校了。”孟繁星點了點頭。

  “姐夫,衣服我洗好了,要不你檢查一下吧,看滿不滿意?”正說話呢,孟浩端著一盆衣服走了過來,放在陸希言面前。

  “希言,你還真讓小浩洗咱們的內.衣和襪子?”

  “團賭服輸,不過,這裡面不包括你們幾個的,讓他洗女人內.衣,合適,都是我們幾個老爺們兒的。”陸希言嘿嘿一笑解釋道。

  孟繁星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這她沒話可說。

  “小浩,你不去上班嗎?”

  “沒事,巡捕房的班,早一點,晚一點兒沒多大關係。”孟浩不在乎的說道。

  “浩子,告訴我,這洗內.衣的要領都有哪些?”陸希言走過來,彎腰俯身下來,伸手扯了一下盆裡濕漉漉的內.褲問道。

  “洗內.衣還有什麼要領?”孟浩瞪大眼珠子道。

  “怎麼沒有要領,你要明白,內.衣是穿在最裡面的衣服,是跟人體接觸最緊密的一層衣服,它的乾淨與否,會決定一個人的生活質量和生命的長遠。”陸希言鄭而重之的說道。

  孟浩呆住了,就連走到門口的孟繁星也忍不住停下腳步,想要聽陸希言下面會繼續說什麼?

  “舉個例子,一個注意衛生的人和一個不注意衛生的人,同時受了傷,那誰更容易感染?”

  “當然是不注意衛生的人了,姐夫,這都是常識,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嗯,的確簡單了些,不過,大凡人體容易出汗的地方,都比較容易髒,就比如這內.褲,我們洗的時候,尤其注意的是襠下這個位置,這裡是最容易髒,你看看,你洗的內.褲,是不是胡亂搓一下就了事了,從你把衣服拿過去,到把盆兒端到我面前,有五分鐘嗎?”陸希言斥道,“拿回去重新洗!”

  孟浩一下子漲紅了臉。

  “怎麼,不服,你這是你自己的內.褲吧,看,這是什麼顏色,好看嗎?”陸希言直接從盆裡把他自己的內.褲翻了出來,指著略顯黃色的一塊道。

  “是,我重新洗,這總行了吧。”孟浩氣哼哼的彎腰抱起盆兒。

  陸希言繼續拿起報紙,看了起來。

  閆磊快步從外面進來,臉上似乎流露出一絲焦急之色,他早上出去又回來,顯然是有什麼緊急的事兒。

  “先生?”

  “上樓說。”陸希言放下報紙,領著閆磊一起上了樓。

  書房,關上門。

  “五哥急報,昨天晚上我們在閘北的情報組一個聯絡站出事兒了,閘北警察局帶人抄了那裡,我們有人被捕了。”閆磊道。

  這是意料中事,陸希言也有這個心理準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一個組織再嚴密,只要它不斷的活動,肯定是會露出破綻的,而且也不能保證每一個人都那麼厲害,稂莠不齊這是常態。

  “有日本憲兵參與嗎?”

  “沒聽說,不過看到有便衣出入。”閆磊道。

  “便衣,難道是76號?”

  “閘北那塊兒是歸上海市偽警察局管,盧英這麼可能容忍76號把手伸到自己的地盤兒裡呢?”閆磊搖頭道,“閘北組分析,可能是34號的人。”

  “34號特工暗殺隊。”

  “很有可能。”

  “我們的聯絡站,他們怎麼會知道,查到消息從哪裡洩露的嗎?”陸希言問道。

  “還不清楚,五哥已經找人去打聽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閆磊道。

  “閘北組馬上停止一切行動,暫時轉移,等待命令!”

  “是。”

  “對了,被端掉的聯絡站叫什麼?”陸希言問道。

  “飛馬車行。”

  “飛馬車行,這個名字我好想在哪裡聽過的,還有些印象。”陸希言腦子一轉,想起來了,“我剛從南京回來的時候,就坐過一輛飛馬車行的人力車。”

  “那會不會對您的安全?”閆磊嚇了一跳。

  “應該不會,那個時候,我一副邋遢的模樣,估計站在你面前,要是不開口說話,你也認不出來。”陸希言道,“那個載我的人力車伕叫郭飛,如果他不在被捕之列,那就不用擔心了。”

  “我馬上去見五哥。”閆磊點頭一聲。

  ……

  “沒想到陸博士醫術一流,連做生意也是如此精通!”

  “奧琪先生謬讚了,我只是想為法租界內的民眾做一些有益的事情,這個安居工程日後還有需要奧琪先生多多支持!”陸希言忙道。

  “陸博士客氣了,本來索爾先生推薦,讓你進入公董局擔任華董,但是大家都覺得你太年輕了,資歷和威望都不夠,所以今年就算了。”領事奧琪道。

  “我本就沒奢望這個華董的位置,我的領域還是在醫學上,能夠治病救人,就是我最大的成就。”

  “陸博士真是一位謙謙君子。”

  “沒想到索爾先生居然把這裡的一切都交給了陸博士,他對陸博士你可是相當的看重。”奧琪道。

  “可能是索爾先生想要落葉歸根,把一切都看的淡了吧。”陸希言道。

  “陸博士,鮑黛芝總領事先生對您提出的安居工程非常感興趣,想請您在適當的時候談一談?”說話間,一位美麗法國女郎走了過來,禮貌的問候一聲。

  “我隨時可以,奧黛麗小姐。”陸希言微微一笑,鮑黛芝的秘書奧黛麗,他自然是認識的。

  “奧琪先生,失陪一下!”

  “陸博士,請!”

  奧琪等人望著陸希言的背影,都忍不住露出一絲羨慕的光芒,這個年輕的中國人只怕很快會成為法租界歷史上最年輕的華董了。

  ……

  號外,號外,繁星置業橫空出世!

  神秘基金,兩千萬收購賚安洋行及名下所有產業!

  原蒙安藥業公司總經理孟繁星小姐出任繁星置業董事長!

  ……

  一條條爆炸的新聞突然出現在租界的許多重要新聞報紙的頭版之上,他們的熱度甚至超過了前線傳回來的戰報。

  成了人們茶餘飯後討論的熱門話題。

  孟繁星一下子就成了名人,而她還是一名在校的大學生,這就更激發了記者們的求知的欲.望。

  很快,孟繁星過往就被記者們全部扒拉出來,她的家庭,讀書教育的經歷,還有失蹤的三年。

  當然,這失蹤的三年是記者們最希望知道的,但他們卻怎麼也查不到孟繁星這段經歷,但是從孟繁星返回上海開始。

  她的一些情況,比如被日本人懷疑是抗日分子的這部分,都被記者們詳細的寫了出來,刊登在報紙上。

  有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

  孟繁星的成功除了她自己出色之外,最重要的是,她嫁了一個好男人,一位被外界稱之為“上帝之手”的外科聖手,廣慈醫院外科主任陸希言博士。

  火力很快又轉移到陸希言的身上,陸希言身上就沒什麼秘密了,反正記者們能查到的,都是能夠公開的。

  對於把孟繁星推上前台,陸希言和胡蘊之,還有何志都是認真仔細探討過的,孟繁星過去在組織上用的並不是現在這個名字,她在部隊上的時間極短,認識的人也不多,檔案資料也屬於絕密,一般人是接觸不到的,而參與地下工作的時候,用的是化名,至於形象,那跟現在是完全不一樣。

  這女大十八變,過去是醜小鴨,現在已經蛻變成白天鵝了,女人得到愛情的滋潤,加上事業的成功,就算過去認識她的人,現在還能再認出來嗎?

  幾乎不可能。

  而且,就算認出來又如何,如果孟繁星是個普通人的話,或許還會被迫就範,可她現在身份地位不一樣了,抓不到證據,誰能輕易的威逼她不成?

  陸希言還有一個藏在內心的想法,就是將孟繁星從情報工作這條線脫離出來,專做經營,地下工作不完全是搞情報,經營好實業,為組織提供資金和物資資源,貢獻不比搞情報差。

  這樣一來,可以將孟繁星的危險係數降到最低。

  但是孟繁星那條線也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當初組織上也不會派她返回上海了,而且這條線涉及黨的機密,不是你想脫離就脫離的。

  一切還要看局勢的變化和發展。

  上海灘上的新聞更迭很快,今天可能熱鬧一陣子的,轉天就無人問津了,尤其這個局勢下,老百姓活著都不易,更關心的是自己手裡的錢能否支撐自己活下去。

  刺魚約陸希言見面,這是陸希言返回上海,刺魚第一次約見他。

  之前,刺魚都是通過“老鬼”傳遞的消息,刺魚的身份只有他跟“老鬼”胡蘊之知道,這也是一種雙保險。

  “聽說你平安回來,我非常高興,今後我要在你的領導下工作了。”刺魚開心,給了陸希言一個開心的擁抱。

  “這都是組織上的信任,說吧,有什麼重要情報?”陸希言微微一笑道,“快坐。”

  “最近你的消息挺多的,岩井英一在一次會上專門提到了你,要全面收集你的相關資料,把你列為重點關注的人士。”刺魚道。

  “是嗎?”陸希言給刺魚道了一杯茶道,“來,先喝茶!”
Babcorn 發表於 2018-11-5 14:48
第509章:捧殺

  “是,尤其是這兩天,你的名字出現的頻率更高了,很多人都在談論你,有的說你運氣好,有的說你是個奇蹟之子。”刺魚嘿嘿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眼睛一亮道,“這茶不錯,哪來的?”

  “這可是明前茶,老鬼剛送我的。”

  “是嗎,可惜我跟你不同,不敢收他送的茶,不然我也能喝到這麼好的茶了。”刺魚感慨一聲。

  “那你要多喝幾杯了。”陸希言笑了笑道。

  “好。”刺魚點了點頭道,“據悉,日本大本營制定了‘五月攻勢’計畫,主要是集中空中力量轟炸重慶的政府機關以及重要的工礦企業,具體作戰計畫,我這裡沒辦法搞到,但作戰命令已經下達至海、陸軍航空兵部隊。”

  “嗯,作戰規模有多大?”

  “具體還不清楚,可能會從這個月的月底就開始。”刺魚道,“日本天皇的天長節要到了,每年這個節日,日本海、陸軍都要慶祝的,今年也不例外,今年在上海也有盛大的慶祝活動,邀請了不少上海的社會名流前往觀禮,今年說不定你也會收到請柬。”

  “我才不去呢,那種場合之下,還要給侵略者一張強顏歡笑的臉,我可做不到。”陸希言道。

  “只怕到時候你是身不由己。”刺魚道。

  “怎麼,他們還能拿槍逼著我我去參加這個什麼慶典不成?”

  “日軍大勝,好不容易一次展示武力,耀武揚威的機會,這一次只怕還有閱兵式和盛大的表演。”刺魚道。

  “嗯,知道了,還有別的消息嗎?”

  “有,關於你的,但這只是傳言,我也不確定是否屬實。”刺魚嘿嘿一聲,看的陸希言有些毛毛的。

  “說,你怎麼也婆婆媽媽起來了。”

  “特高課的竹內雲子,她似乎對你非常感興趣,凡是與你相關的信息,她都異常關心,而且我還在聽岩井說過,竹內雲子視你為救命恩人,對你的醫術是大為讚賞,十分欽佩,認為就算在日本,也沒有多少年輕醫生能超過你!”刺魚道,“判官同志,這種異乎尋常的關心,只怕對你來說,未必是好事兒。”

  “我當然知道,這是一種捧殺。”

  “其實岩井公館一直都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拉攏一批符合日本利益的中國精英,試圖影響他們,改變他們的思想,使的他們成為符合所謂的東亞和平共榮利益的鼓吹者和支持者,他們有一些人專門做這件事,所以你要警惕。”刺魚鄭重的提醒道。

  “他們會怎麼做呢,我可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學生,世界觀和人生觀早就形成了,還有堅定的信仰,想要改變我,是不可能的。”

  “還有一個消息告訴你,是關於76號和中統的……”

  “消息可靠嗎?”

  “中統雖然在行動能力上不如軍統,可他們在上海的根基要比軍統深,但是他們的弱點也很明顯,那就是貪身怕死,中統過去是專門對付我們共產黨的,他們當中許多人曾經是我們的同志,因為貪身怕死做了叛徒,而丁、林二人非常清楚這些人的弱點,只要被他挖到一個,那牽出蘿蔔,帶出泥。”

  “中統方面我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算知道了這個消息,也無法提醒他們,而且他們也未必會信。”陸希言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至少現在我們是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刺魚皺眉道。

  “我試試吧,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好。”刺魚起身,一抱拳道,“我該走了,謝謝你的茶,多保重。”

  “保重!”

  ……

  既然“刺魚”專門提到了竹內雲子對他的異常關注,這讓陸希言不得不警惕起來,這條“美女蛇”可算是一個難纏的對手,因為她並不總出現在你的面前,而是躲在幕後,遙控指揮著。

  許多事情都能看到她在幕後的影子。

  “成誠,你幫我去郵局寄一封國際掛號信,地址和收件人,都在裡面,寄航空件,最快的那種。”終於寫好了給老師的回信,陸希言把成誠叫過來,讓他去幫自己把信寄出去。

  “好的,老師。”

  這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軍統也不是吃素的,何況活躍在上海租界的軍統人員要比76號多的多,血腥的報復隨即展開。

  以手槍對手槍,恐怖對恐怖!

  租界儼然成了他們的戰場,公共租界尤為激烈,每天都有數量眾多因為雙方交火而誤傷的平民百姓。

  法租界也有波及,廣慈醫院收治急救槍傷和刀傷的病人明顯比過去增加了三成。

  加上春季的流行病和傳染病的爆發,醫院現在是最繁忙的機構之一。

  有了老馬這個交通員,陸希言也省去了跟胡蘊之接頭的時間,因為還要找各種藉口,一不小心,海容易被發現。

  老馬就沒問題了,他是家裡的園丁,雖然住在家裡,可是他是自由的,再說,也沒有人注意到他。

  而且老馬曾經是特科紅隊的,想跟蹤他,那還真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做到。

  下班回家,看到老馬在院子裡修剪盆栽,就知道,他這是有事兒找他匯報,以學習侍弄花草的名義,陸希言跟老馬的關係變的很好。

  “老鬼讓我跟你說,四部電台全部安全送抵部隊,讓你放心,接下里,就是物資,主要是食鹽,如果能搞到糖就更好了。”老馬小聲道,“部隊剛跟鬼子打了一仗,傷亡不小,急需傷藥,希望能弄一批?”

  “這個問題不大,運輸路線的安全嗎?”

  “食鹽可以混在運沙船內的黃沙裡,至於藥品,老辦法,數量不多的話,完全沒有問題。”老馬道。

  “好,我讓閆磊來安排,派人直接送到砂石場。”陸希言點了點頭。

  ……

  吃過晚飯,陸希言把閆磊叫上樓。

  “閆磊,按照這個清單,你備一下貨,送到砂石場。”陸希言給了閆磊一個備貨的清單道。

  “明白。”閆磊知道,這顯然是一批走私的貨物,具體賣給誰,他多少也猜到一些,反正只要是賣給抗日的隊伍,對他來說,並沒什麼不妥的,何況主持這件事的也是過去“鐵血團”的老弟兄。

  這種互惠互利的事情,為什麼不做。

  “以後,這方面的事情我都可能交給你去做,在家裡,該說的,不該說的,你要分得清。”陸希言提醒道。

  “是,先生。”

  “飛馬車行的事情查清楚了嗎?”陸希言問道。

  “我們這一次是被軍統的叛徒牽連了,日本人以為飛馬車行是軍統的一個交通站,於是就讓34號的人帶著偵緝隊的警察抄了車行,並沒有發現不利於我們的證據,被抓的弟兄被關在閘北警察局看守所,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閆磊道。

  “那還是要做好應變的準備,閘北組停止活動了嗎?”

  “已經停了,並且與飛馬車行相關的人的上線全部轉移了,就算有人扛不住,招了話,也無從查起。”閆磊道。

  “好,我說的那個郭飛,是閘北組的人嗎?”

  “他不是,不過這個叫郭飛的為人很講義氣,有正義感,在飛馬車行的黃包車伕中威望挺高的,這一次偵緝隊查抄飛馬車行,他還仗義出頭,現在也被羈押在看守所。”閆磊點了點頭。

  “想辦法打聽被抓的人的消息,並設法營救,需要用錢的,一定不要吝嗇,人比錢重要。”陸希言道。

  “明白,五哥已經開始運作這件事。”

  “有關34號特工暗殺隊的資料查到了嗎?”陸希言問道。

  “這個我還不清楚,五哥沒有跟我提這件事,想來還在收集當中。”閆磊解釋道。

  “明晚約一下漢傑,安源綢緞莊見。”

  “是。”

  4月21,這天是週五,南市,友誼旅社。

  大中午的太陽很暖和,曬的門口的夥計身上暖洋洋的,忍不住蹲在門口打瞌睡,一個打扮的有些時髦的年輕人,戴著墨鏡,提著一口小牛皮的箱子徑直走了過來。

  “夥計,給我開一間上房!”年輕人直接走進了接待大廳,交了一聲。

  “哎喲……”門口夥計猛地驚醒,把嘴邊流下的哈喇子一擦,一轉身,差點兒被門檻兒扳倒,“先生,您是住店,還是打尖兒?”

  “住店,一間上房。”

  “好咧,請您出示您的證件,我們需要登記一下。”夥計麻利兒的說道。

  “可以。”年輕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證件遞了過去。

  “先生,您這這張證件……”

  “有問題嗎?”

  “哦,不,沒問題,我馬上給您登記,您是要普通一點兒的房間,還是稍好一點的套間?”夥計介紹道,“我們這兒除了大通鋪之外,房間共分三個登記,一般單間,貴賓單間和尊貴包房,價錢自然也是不太一樣的……”

  “行了,給我一間貴賓單間吧,對了你們旅社管飯嗎?”

  “您這氣質和派頭,那指定吃不慣我們旅社的飯菜,要不然我介紹這附近幾個館子不錯的?”夥計嘿嘿一笑。

  “你這伙計,有生意居然不做,還把客人往外推。”

  “生意是要做的,可也要看人,萬一惡了客人,您下次不來了,那損失不就更大了。”小夥計笑著解釋道。

  “真會說話,我也不去外面的館子了,你讓廚房給我下碗麵條送到房間裡來,記得給我多加兩個荷包蛋。”年輕人收起自己的證件,取了自己的房間鑰匙吩咐道。

  “好咧,一會兒給您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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