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我修非常道 作者:釣魚1哥 (連載中)

   關閉
mk2258 2018-7-11 10:39: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7 214640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2 12:36
第80章 打獵


    小道長拿著一雙嶄新的解放鞋回了家,心裡卻虛得很,仙基橋家家戶戶都拿了東西去新學堂,唯獨自己一點東西都沒出。別個家裡種了各種各樣的菜,又會做壇子菜,聽說城裡人都蠻喜歡。最受歡迎的是雞蛋、雞肉等肉食,仙基橋大隊還特意殺了兩頭豬。

    老道在的時候,本來准備養雞的,但是小道長那個時候正在長身體,老道隔三岔五的殺只雞給小道長改善伙食。去肖大江家拜師,老道將祖師廟最後一只大公雞捉了過去。現在看來,老道也是把所有的事情前前後後都安排好了。

    看著八仙桌上擺著的半只野雞,小道長心想,要是能夠捉幾只野雞野兔什麼的,城裡人應該會喜歡。

    老貓與大黃兩個眼睛嘰裡咕嚕地看著小道長說。老貓心想,這小屁孩怎麼又魔障了?回來這麼久,怎麼還不曉得去搞飯呷呢?不曉得貓爺我肚子餓了麼?大黃則惦記著那股烤肉味,小主人的手藝當真不錯,用靈火烤出來的烤肉百吃不厭。

    「你們兩個跟我去打獵去!」小道長撂下一句話,就將背簍背到了肩膀上,隨手將一把柴刀插進了腰間的褲袋上。

    什麼?搞什麼名堂?老貓翻了翻白眼,貓爺我還沒吃飯,你竟然敢讓我去跑腿?好吧,我奈你不何(奈何不了你)。老貓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大黃則聽話得多,一骨碌爬起來,跑到小道長身邊嗅了嗅,尾巴不停地搖擺。

    老貓很鄙視地瞪了大黃一眼:馬屁精!

    小道長將八道祖師威靈符放在八仙桌的八個位置上,口中念動咒語:弟子出門左手化為東路和合仙師,右手化為南路和合仙師,左腳化為西路和合仙師,右腳化為北路和合仙師,吾身化為五路和合仙師,有請院內列列師真,列列師祖,千個壇頭共個老,萬個壇頭共老君,莫爭你強我弱,十萬山頭打得千斤肉頭萬斤肉尾,回來祭餉猖兵!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個叫和合仙師決,出門打獵時,一般要請祖師,這樣就能夠出師大捷,滿載而歸。

    咒語念完,小道長出了門。祖師廟的大門都不用關,直接帶著一狗一貓往山裡走。

    到了山峰底下,小道長又要念咒語:弟子出門起山人化為驚天動地五猖兵,擋路人化為捆山截凹五猖兵,祖師前去五猖兵,弟子後隨大喊三聲,發動十萬天仙兵,十萬地仙兵,十萬水仙兵,前去十萬山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還不夠,小道長今天准備在山裡大開殺戒。念完了起山咒之後,竟然還繼續念化犬咒:老貓化為黑龍,黃狗化為黃龍。前去十萬山頭,左穿左過,右穿右過,前山搜到後山,穿雲破寨,五營四哨,搜尋野物。

    一開始,小道長念咒的時候,老貓是一臉不屑,而大黃則是一臉懵逼。但是小道長念完化犬咒之後,老貓與大黃立即感覺不同了。

    老貓感覺自己雄風再振,全身都是充滿力氣的感覺。

    「喵嗚!」老貓高吼一聲,來吧!十只八只母貓,老貓我也不怕!嗖地衝了出去。小道長要是知道老貓的目標是奔著母貓去的,不曉得會不會想辦法把這種老色貓打了呷肉。

    大黃也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嗖地衝進了樹林中。它的耳朵更靈敏,鼻子也更靈了,平時很難發現的野獸蹤跡,現在一下子感覺到了。在前面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大黃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不多時,大黃便從灌木中衝了出來。嘴裡叼著一只肥肥的野雞,得意洋洋地來到小道長的面前,將嘴裡叼著的野雞放到小道長的面前,頭抬得比往常都要高一些。

    「大黃!好樣的!」剛進山,就來了一個開門紅,小道長心情不錯。

    不一會,老貓也跑了回來,不過它空空如也,不僅沒有帶東西,還跑得很倉皇,好像是干了什麼壞事。

    緊跟著老貓身後,只聽見灌木叢裡沙沙沙響個不停,灌木叢不停搖動。

    老貓從灌木叢裡衝出來之後,立即溜到小道長身後,讓小道長擋住身前。

    「吼!」一只體型比大黃還要大上一圈的雲豹從灌木中躥了出來,虎視眈眈地看著小道長。

    大黃膽子很大,一看到雲豹,竟然狂吠著衝了上去。

    「砰!」

    那只雲豹對著大黃就是一爪子,直接將大黃擊飛了出去。

    大黃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壓倒了一片灌木,一骨碌爬起來,依然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向著雲豹狂吠不已,不過這一次,它在了解了敵我實力巨大的差距之後,它沒有選擇死扛。

    「你這死貓,你是不是作死啊,去惹這麼個家伙過來!」小道長對老貓的愚蠢很是惱火。老貓有些心虛,耷拉著腦袋躲在小道長身後。

    那只雲豹被大黃成功地惹怒,立即放棄小道長與老貓,撲向狂吠不停地的大黃。雲豹對大黃的叫聲非常地惱怒。先收拾了你這制造噪音的蠢狗,然後再去收拾那只該死的貓!差點被一只衝動的老貓給非禮了,雲豹真是生氣啊。萬一懷孕了怎麼辦呢,生的是豹呢還是貓呢?呸呸!該死的黑貓,今天是你的死期!

    雲豹的撲擊很迅猛,但是有所准備的大黃身手也很敏捷,非常輕巧地躲開了雲豹的奮力一擊。

    汪汪,汪汪……

    大黃一邊躲避,一邊繼續進行聲波攻擊。

    雲豹更是生氣,繼續撲向大黃。大黃每次都是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雲豹的攻擊。

    「你也上去幫忙!不然以後沒肉呷!」小道長回頭向老貓說道。

    老貓可憐兮兮地看了小道長一眼,耷拉著腦袋走了上去。

    雲豹一看到老貓出來,立即放棄攻擊大黃,轉向老貓。

    老貓一看雲豹調轉目標,立即想轉身逃走。

    「不許跑!不然以後沒肉呷!」小道長喝道。

    喵嗚!

    老貓悲切地叫了一聲,你這是逼著我老貓去送死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2 12:36
第81章 嚇跑


    被逼著上戰場的老貓認起真來,精神風貌立即發生了改變,不再是之前那個病蔫蔫的老貓,而是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士一般。雲豹撲過來,老貓就地十八滾,狼狽地避開了雲豹的致命一擊。老貓看起來躲得很狼狽,但是轉眼間,這家伙就已經爬了起來,飛快地跑到雲豹的身後。直接在雲豹的尾巴上啃了一口。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啊。

    吼!雲豹尾巴吃痛,立即勃然大怒。

    大黃看得有些傻眼,竟然還能夠這麼操作。輪起速度、力量,大黃都要超出老貓,但是就戰鬥經驗與猥瑣程度,大黃拍馬莫及老貓。

    「大黃!別愣著,一起上!」小道長立即招呼道。你以為打獵還要講江湖規矩啊。打獵都是要以多打少。我要是養一群狗,我敢直接去打野豬去。

    大黃可比老貓實在多了,小道長讓它上,它直接就撲了上去。不過這一回,它也學了個乖,趁著雲豹轉身去攻擊老貓的時候,瞧准了雲豹的後腿關節,就狠狠地咬了一口。但是大黃咬了之後,可沒像老貓那樣,咬一口立即松開,讓雲豹的攻擊落空。大黃咬住了之後就死死地不松嘴。

    「嗷!」雲豹慘叫一聲。

    大黃可不是一般的狗啊,咬合力非常驚人,差點沒直接將雲豹的腿給咬斷了。

    雲豹哪裡還顧得上老貓,立即用腿狠狠地蹬大黃,想將大黃蹬飛出去,誰知道大黃死死地不肯松口,雲豹蹬了幾回,也沒能夠將大黃蹬開。

    雲豹回頭便要咬向大黃的脖子。

    「大黃!松口!躲開!」小道長連忙喊道。

    大黃聽到小道長的喊聲,立即松開快速跑開。雲豹哪裡肯放過大黃,飛快地跟了上去。

    「老貓!快上!」小道長見大黃出現危險,連忙喊道。

    老貓剛才一擊得手,就爬到樹上去了。在樹上,它比雲豹的優勢大。

    聽到小道長的喊聲,老貓為難地從樹上一躍而下,正好又落在雲豹的尾巴旁邊,順便再在原來的地方又咬了一口。

    「哢嚓!」老貓的牙齒也不是吃素的,這一次,雲豹的尾巴直接讓老貓給咬斷了。

    嗷嗚!

    雲豹再次發出一聲慘呼。還沒回頭過來,老貓已經爬到了樹上。嘴角還殘留著雲豹的血和皮毛。

    雲豹身體猛力朝著老貓撲了過去,只是斷尾巴之後,它的身體平衡出現了很大的偏差,不僅沒能夠撲中老貓,反而是直接一頭撞在樹樁上。砰的一聲,雲豹重重地砸落到地上。

    一人一狗一貓看著躺在地上的雲豹發呆。

    「這叫守株待豹?」小道長走過去,准備撿個死豹子。結果才走出一步,那只雲豹已經翻身起來,怨恨地跑開了。

    「可惜了,好大一坨肉啊!」小道長惋惜地說道。不過覺得這麼大一坨肉不曉得怎麼背回去,所以也不是真的很心痛,就只是好奇這雲豹的肉味道是怎麼樣的。

    老貓看著雲豹走遠,這才從樹上跳了下來,邀功似地走到小道長面前。大黃則一直衝著雲豹的背影吠。

    「行了行了,這麼大的家伙我們弄不回去。你們趕緊捉野兔野雞去。」小道長說道。

    在老貓不情不願地離開的時候,小道長警告了一句:「老貓,你要是還招惹這樣的大家伙過來,以後別想呷肉。趕緊將功折罪,不然今天就餓肚子。」

    老貓喵嗚一聲,發泄心中的不滿,然後飛快地跑進樹林裡。這小屁孩是真的做得出來的。那只死狗現在越來越得寵了,要是再不露兩手,地位是越來越不穩了。

    老貓與大黃狗捕獵,各有各的優勢。大黃狗聲勢浩大,一邊尋找一邊犬吠,總能夠將灌木中躲藏的獵物驚出來。而老貓行走一點動靜都沒有,總能夠在獵物沒有反應的時候,將獵物捕獲。但是跟大黃一起捕獵,老貓就難了。每次快要接近獵物的時候,大黃一聲犬吠就把獵物給驚走了。氣得老貓很不得去跟大黃拼命,可惜現在的大黃越來越厲害了,要不是每次大黃都讓著老貓,老貓還真奈何不了大黃。

    在老貓還在嘗試接近獵物的時候,大黃狗已經將兩只野兔一只野雞送到了小道長的背簍裡。老貓還是一無所獲啊,看起來今天可能要餓肚子了。

    小道長將大黃叫住:「大黃,你別去了。讓老黑獨自去,它要是不弄個野物回來,今天就只能餓肚子。」

    老貓聽到小道長的話,含著淚在山裡尋覓。可惡的小屁孩!

    一只肥大的竹鼠嘎吱嘎吱地啃著竹根嫩尖,吃得津津有味。竹鼠看起來很像老鼠,個頭可不比野兔小多少。渾身肥肥的,全是肉,味道非常不錯。只是這東西不容易弄到。一般的貓別說捉竹鼠,能不能打贏竹鼠都還兩說。

    老貓一進入竹林,便已經聞到了竹鼠身上的氣味。貓是鼠的天敵,對鼠類的氣味最為敏感。一聞到鼠類的味道,老貓便精神大振。老貓很聰明能利用竹林的光線昏暗來隱藏自己的蹤跡。很快便發現了正在啃食的竹鼠。

    好大一坨肉啊!老貓沒將竹鼠放在眼裡。只是竹鼠就在洞穴旁,老貓擔心自己還沒行動,竹鼠受驚之後,便會躲進洞裡。

    「吱吱吱。」

    老貓突然將嘴巴撮起來,發出類似老鼠的吱吱吱的聲音。

    那只正在啃食的竹鼠聞聲之後立即停止了進食,耳朵豎起來,仔細聆聽四周動靜。

    「吱吱吱……」

    老貓再次發出一連串的聲音。

    竹鼠聽到同類的叫聲之後,很是困惑,這個嗓音不是很熟悉啊。來了新朋友了麼?

    吱吱吱……

    竹鼠回應了幾聲。

    老貓繼續發出吱吱吱的聲音。

    誰能夠想到一只貓竟然能夠發出鼠類的叫聲。竹鼠更沒有想到,它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准備一看究竟。

    就在竹鼠離開洞穴幾步遠的距離時,老貓突然一躍而起。竹鼠一下子毛骨悚然,當場嚇愣了,竟然傻傻地站在原地不動,任由老貓咬住了脖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2 12:36
第82章 竹鼠

    早曉得捉竹鼠這麼容易,我去祖師廟去受那小屁孩的罪干嘛。老貓雖然腹誹了幾句,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叼著這只輕松得手的竹鼠回去了。

    將竹鼠重重地砸在小屁孩的面前,老貓得意洋洋地仰起頭。

    「咦?竹鼠。這個好。」小道長將竹鼠扔進竹簍裡,背起有些重的竹簍就往回走。

    大黃高高興興地跑在前面帶路。老貓仰著頭等小屁孩的表揚,結果半天都沒有一點回應,低頭一看,人都已經走出老遠了。

    我就知道!小屁孩壞透了!

    吼!

    樹林裡傳來一聲幽怨的吼聲。這聲音好熟悉啊!老貓慌忙追了上去。沒良心的,等也不等我。

    小道長到了家裡,就開始處理今天的收獲。光是內髒就讓老貓與大黃吃撐了。小道長將最後的肉全部進行了處理,變成了腊肉。表面金黃,那種純淨的肉香,讓人想直接啃兩口。其實就這麼吃也不是不行,雖然肉沒有完全熟,但是經過小道長處理之後,吃了肯定不會拉肚子。

    只留下一只野兔自己呷,其余的,小道長准備全部拿到學校去。

    第二天一早,小道長背著一個竹簍下了山。

    「常興,你弄到這麼多野物啊?」肖大江被小道長一竹簍的腊野味驚呆了。

    「都是大黃的功勞。」小道長說道。

    「嗯,那確實是只好狗。竟然被老四家養成了那樣。現在這樣也好。」肖大江說道。

    小道長要留下一只腊野雞給肖大江一家吃,被肖大江拒絕了:「現在大伙都在湊東西。人家城裡人大老遠從清水帶了那麼多的物資來慰問我們大隊。我們大隊總不能小氣。這一陣,這野味我們也沒少吃。你全部帶到學堂去吧。」

    羅春花非常支持:「常興,聽你師父的。咱們想吃野味,什麼時候都可以。人家城裡人難得來一趟,也稀罕這野味。你正好帶過去給他們嘗嘗。」

    肖紅霞倒是看著竹簍裡的腊野味饞得不得了:「娘,那兔子肉是熟的吧?」

    「嗯。」

    「應該很好呷吧?」

    「嗯。不過那是給葉老師和金校長他們送回城裡的。城裡人給我們帶了那麼多的物資來慰問,我們總不能讓別人空手回去吧?」羅春花自然曉得自家女兒的想法。

    季興民住在周茂林家裡,周茂林一家殺雞殺鴨,熱情款待,讓季興民很感動。

    「周書記,你們仙基橋的人實在是太熱情了。」季興民說道。

    「季廠長,你在這裡多待兩天,我想辦法給你弄點山裡的野味回來呷。我們仙基橋靠山,山裡的野物多得很。經常有野豬跑出山來糟蹋糧食。我們大隊的人都會放獸套子,要是運氣好,套一頭野豬,就可以大飽口福了。」周茂林說道。

    「那哪成,現在廠子裡的生產任務繁重。我是抽空才能夠來仙基橋一趟。現在國家遇上了困難,我們工人階級怎麼能夠松懈?」要不是因為物資實在太緊張,一些職工家庭生活都成困難,季興民也不可能跑到仙基橋來。這件事情可大可小,隨便派個人來,萬一搞砸了,那可就麻煩了。所以季興民才親自跑一趟。一是為了穩妥,另外還有通過此行解決廠子裡物資緊張的難題。

    「今後我們仙基橋還要加強向鞋廠的工人大哥學習。爭取多產糧食,多做貢獻。」周茂林的意思自然是說今後可以多和鞋廠來幾次這樣的相互慰問。

    季興民倒也願意,只是他擔心仙基橋大隊實在太小了,這麼大一點地方,怎麼可能供應鞋廠幾百號人呢?

    「我們廠裡總共有幾百號工人。我看你們仙基橋大隊,鄉親們手頭也不寬裕啊。」季興民擔心地說道。

    「季廠長,這不用擔心。我們大隊荒山荒地多,要是開墾出來,耕地可以增加一倍。如果全部種上糧食,別說幾百人,上千人,我們也能夠養得活。」周茂林說道。

    季興民與周茂林喝著喝著,便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了。那熱情度,比親兄弟還要親。

    小道長背著一簍子腊野味進了新學堂,新學堂屋前,堆了不少東西,仙基橋大隊會計周風來將所有送來的登記造冊。小道長背著一竹簍腊野味走了過去。

    「小道長,你一個人過日子不容易,就不要你交什麼東西了。」周風來說道。

    「周干部,我捉了幾個野兔和幾只野雞,讓我給全部熏腊了。這些野味,城裡人應該會很稀罕。」小道長說道。

    「是的是的。城裡人確實好這個。只是茂林哥說了,像你這種情況,可以不用交物資。」周風來說道。

    小道長連忙說道:「這麼多腊肉,我要是天天吃,還不呷得想吐啊?周會計,你趕緊登記吧。」

    季興民回去的時候,滿滿地裝了一汽車各種城裡比較緊缺的食品物資。這一次的慰問活動還是卓有成效的。

    鞋廠的慰問物資還堆放在一間空教室裡。鞋廠的人一走,周茂林就要開始考慮怎麼分配這批物資的問題。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直接按照上交物資的清單來就是。全部折算成糧食。然後把這些物資按照折算結果來進行分配。」周會計認為這批物資本來就是大伙用物資換來的。有些人交得多,有些人交得少。如果平均分配,自然不公平。大伙都沒有什麼意見,周茂林便讓周風來進行核算。

    小道長上交的都是肉食,折算起來,他在整個仙基橋上交的東西算多的。結果分物資的時候,小道長就分到了一些點物資。

    雖然來的是鞋廠,物資可不全是鞋子。季興民想辦法跟別的兄弟單位換了一批物資。有服裝廠的白紗背心,有毛巾,還有布料。都是鄉下非常緊缺的物資。

    小道長分到了一塊布,也派不上用場,最後還是羅春花給小道長做了一身新衣裳。

    ***************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開春的時候,仙基橋小學又來了兩個新老師。一個叫嚴利國,一個叫陶勇。都是高中畢業不久的年輕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4 09:28
第83章 鬧鬼凶地


    一下子來了兩個老師,對於小屁孩們來說,這未必是好事啊。因為每個星期的假一下子從三天減少到了一天。

    「好想把學堂給拆了啊!」大雷由衷地說道,大雷覺得上學還沒有幫家裡扯豬草爽快。關在教室裡,他感覺他的靈魂在遭受殘虐。

    可是大雷爺老子張興富每次看到金康和就講:我家大雷要是不聽話,老師盡管打,回頭我給你們擺酒道謝。

    大雷說起這個就是一把辛酸淚,逼崽逼這麼狠,是親生的麼?茂林書記經常跑到家裡端豆腐,莫不是……

    張興富對教育的重視並不源自於他認為知識可以改變命運,而是他覺得他要是會算數的話,出去賣豆腐不會經常還虧著本回來了。都是吃了不會算數的虧啊。對於大雷這個注定將來要當他的接班人的唯一人選,張興富痛下決心,決不讓上一代的遺憾在下一代身上上演,他要把大雷培養成會算數的豆腐大王。

    喜來對新來的老師一點都不喜歡,因為新來的兩個老師之中,嚴利國也是教語文的。結果經驗更豐富的葉江薇去教高年級學生去了,嚴利國成了喜來班上的語文老師。

    「小道長,你給嚴利國下個咒,把他嚇回城裡去。」紅兵說道。

    小道長笑著搖搖頭:「這種背時倒灶的事情莫喊我。你們沒見金校長和葉老師每天累得要死,現在總算來了兩個人分擔一下,能夠更輕松一些。」

    「這倒是。不過我真的還是想葉老師給我們上課啊。」喜來說道。

    「我也是。」紅兵說道。

    「要不我再趁著嚴利國上廁所的時候,在他頭上拉一泡尿。上一次那個陳色鬼就是我一泡尿把他給嚇跑的。」大雷說道。

    小道長連忙捂住大雷的嘴巴:「你想死啊。要是被別人聽到了,告訴是你干的,你不被打死才怪。而且上一次出過一回這樣的事情,再來一次,你以為別個還不會知道這是人為的?遲早把你給查出來。」

    「我們去跟葉老師講吧。讓她別去別的班。」喜來說道。

    「對,我們去跟葉老師說。」紅兵非常贊同。

    小道長有些擔心:「跟葉老師說,只怕用處不大。得跟金校長說才有用。」

    「先找了再說。」喜來說道。

    幾個人一起找到葉江薇,喜來說道:「葉老師,新來的嚴老師上課上得一點都不好。我們班上所有人都想讓你繼續上我們的課,我們不想換老師。」

    「可是我們學校總共只有四個老師,老師也不能夠一個人教幾個班呀。我們仙基橋小學能夠從城裡要來兩個老師,你們曉得有多不容易麼?如果新老師不來,你們每個星期就只能上四天課。但是現在,除了星期天,你們每天都可以上課。」葉江薇說道。

    「可是,我寧願每天不上課。」大雷的話讓葉江薇一愣,不過很快釋然,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調換老師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因為幾個小屁孩的意見而發生改變。

    小道長與師父肖大江在鎮上接到了一單急活。主家婚期短,急著要打家具。鎮上師兄沈如山接到的,一個人吃不下,就來喊肖大江幫忙。鎮上打家具的是一家人都呷國家糧的。家裡比較講究,做的家具式樣也比較多。是個練手的好機會,平常時節,哪裡有這麼多的機會讓學徒接觸這麼多的家具?

    「活是你師伯接下的。這一次家具的種類比較多,工也比較細,你去看看對你有好處。本來我也不想讓你耽誤了念書,但是,咱們仙基橋的人,好多人一輩子都沒出過仙基橋。你念書也不能當飯呷,主要是認識幾個字。去不去,你自個做決定。」肖大江是很希望小道長跟著去一趟的。

    小道長沒考慮就答應了下來:「我今天就跟老師請假。」

    仙基橋小學管理很松散,學生家裡要搞生產勞動,學生可以請假。要去走親戚,也可以請假。像小道長這種要跟師父出去打家具,新接手的班主任嚴利國只是問了一聲就批假了。

    太平鎮離仙基橋有二十多裡路遠,仙基橋雖然通了毛坯路,但是路上跑的只有拖拉機。柴油是緊缺物資,沒有什麼事情,仙基橋大隊的拖拉機放在大隊的拖拉機專用停放棚子裡。拖拉機司機馬本富經常進行保養,看得比自家的崽還要貴重。

    小道長與肖大江大清早從仙基橋步行前往太平鎮。走的是上百年歷史的官道,全程完全是用石板鋪的路,約莫一米寬,適合挑著擔子行走。

    走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太平鎮,到了太平鎮的時候,才八點鐘的樣子。

    「大江,你們來得真早。我們正要開工了。」沈如山看到師弟帶著徒弟過來,很是高興。

    「沈師兄,我一接到你捎來的口信,就帶徒弟過來了。常興,過來喊沈師伯。」肖大江向小道長招招手。

    「沈師伯。」小道長走過去喊了一聲,也不興什麼磕頭行禮,露個笑臉就行。

    「嗯,大江,你這徒弟挑得好,很機靈。常興,這幾天機靈點,這主家講究。」沈如山擔心常興年紀太小玩心重,惹到了主家。

    主家住的房子當真是一座好房子,房子是青磚牆,瓦是厚實的青色陶瓷瓦,看起來非常氣派。

    「這房子不錯吧。這裡以前住的是太坪鎮最大土豪王文元家族。不過後來王文元一家發達了,就從太平鎮搬出去了,解放以後這家人去了哪裡,也沒人曉得。」沈如山說道。

    小道長一到這裡,就感覺這座房子仿佛有些怪怪的。這麼一幢大房子怎麼會選了這麼一個地基呢。這是一個鬧鬼的凶地。按說這家人若是住在這裡,必定遭受橫禍。但是聽沈如山的說法,這家人不僅沒有遭橫禍,反而發達了。

    小道長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他的步子可不是隨意的,而是通過步子來丈量院子的方位。怎麼看,這個屋基都是凶地。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4 09:29
第84章 冰雹


    「沒道理啊?」小道長在院子裡四處看了看,完全可以肯定,他絕對沒有看錯。但是這座房子的人卻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凶地的影響,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似乎因為這裡的風水,氣運加強了。

    「這房子肯定有古怪。」小道長打量起屋子來,看有沒有留下風水師布局的痕跡來。如果是風水師在房子的布局上做了某種處理,扭轉了這裡的風水的話,自然很難逃過小道長的眼睛。

    本來,既然房子的屋基是凶地,房子的住戶卻沒有受到風水的影響,必然是有風水師做了風水局來避免了風水的影響。但是小道長看來看去,也沒有看到風水師做風水局的痕跡。

    「常興,你到處轉,看什麼呢?」肖大江問道。

    「我看看這房子。咱們仙基橋沒見過這麼氣派的房子。」小道長隨口說道。

    肖大江不疑有他,哈哈大笑:「這裡曾經是太平橋最大的富豪的屋子,我們仙基橋連個地主都冇得,哪裡可能有這麼好的房子嘛。」

    沈如山連忙講道:「常興,莫到處亂走。這家人都是國家干部,莫衝撞到了他們。」

    「對對,常興,老實點,別東走西走。」肖大江連忙叫住小道長。

    常興一時間也看不出個名堂,只好老老實實地跟著肖大江開始干活。

    沈如山的手藝跟肖大江不差上下,不愧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師弟,你這些年的手藝果然長進不少,可惜你們仙基橋地方太小,做大活的機會很少。你若是在太平橋,你的手藝肯定比我好得多。」沈如山說道。

    「沈師兄,你莫謙虛了。我哪裡能跟你比啊。」肖大江連連擺手。

    沈如山也帶了徒弟,還帶了兩個。一個二十歲邊上,一個二十三四歲。年紀小的,帶了沒兩年,年紀大的帶了六七年了,已經到了快出師的時候。一般的木匠帶徒弟都是像沈如山這樣,帶的都是未婚的十七八歲的未婚年輕後生。學生意的年齡可以小些,但學木匠不行,木匠學徒從第一天學徒生涯開始,干的就是力氣活兒。刮拉鑿砍錛,沒力氣是不行的。俗話說:「老先生,少木匠」。老先生一般是給人看病的先生,和看風水的先生。

    沈如山見肖大江帶個十歲左右的小屁孩過來,心裡其實是有些不喜的,只是礙著面子,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帶個這麼小屁孩來,干不了一點活,弄不好還招惹出一些麻煩出來,尤其是這個主家,一點都不好說話。

    不過干活的時候,沈如山被小道長驚到了。小道長的力氣不小,干起活來,一點都不比他的兩個徒弟差。就算是他的大徒弟張昌民,都快能夠出師了,但是手藝似乎比起小道長還有些不如。

    「大江,你這徒弟帶了好久了?」沈如山忍不住問道。

    「沒帶好久,快一年了吧。」肖大江笑道。

    「怎麼可能?沒有個三五年功夫,這個斧子、刨子、錛子能夠用得這麼利落?」沈如山將信將疑。

    「怎麼可能呢?常興人才多大,三五年前,人家連刨子都提不起呢。」肖大江哈哈大笑。

    「這倒是。」沈如山有些羨慕起肖大江來,竟然能夠收到這麼一個妖孽,他帶的兩個徒弟,費了老大的工夫。這大徒弟,帶了六七年快出師了,還經常出錯。要不是這樣,這單活,哪裡用得著喊肖大江過來幫忙?

    因為要做的家具都是大件,放在屋子裡施展不開手腳,而正好天氣晴朗,木料全搬到了院子裡,架起木馬,搭起木凳,滿院子的木屑。

    突然一陣涼風吹來,將地上的木屑吹得四處飛揚。

    小道長感覺四周的水汽似乎變得濃郁了許多,小道長道竅中凝聚了大量的水靈氣,對水汽非常的敏感。抬頭一看天色,雖然烏雲還沒有聚集起來,但是小道長篤定一場大雨已經不遠了。

    「師父,要下大雨了。」小道長說道。

    肖大江對小道長的話非常相信,因為他知道小道長身上一身的功力:「那我們把料子都搬進去,別淋濕了耽誤工夫。沈師兄,要下雨了,把東西搬一下吧。」

    沈如山笑道:「別擔心,這雨下不起來。你看這雲層這麼薄,怎麼可能有雨呢?」

    「那可不一定。沈師伯,山雨欲來風滿樓。這風很涼,跟一般的風可不一樣。肯定會有一場大雨。」小道長說道。

    「細伢子曉得麼子?我呷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長。我會看不出來這樣的天氣下不下雨?大江,別搬,耽誤時間。」沈如山說道。

    「沈師兄,還是搬一下吧。萬一下起雨來,料子淋濕了,那可就耽誤事了。反正搬一下也不費多少工夫。」肖大江決定相信自家徒弟,將他正在處理的料子全部搬進了屋子。

    「大江啊,你啊你,還是老樣子,一點主見都冇得,被你徒弟指使。你這完全是耽誤工夫。」沈如山在肖大江師徒搬東西的時候,還數落肖大江。

    肖大江脾氣好,任憑師兄怎麼數落,他也不還嘴,但是東西還是照搬。

    就在肖大江和小道長師徒將木料全部搬進屋子時,雨已經開點了。

    「怎麼搞的。這樣的天氣怎麼可能下雨呢?」沈如山慌了。

    本來這單活工期就很緊張了,要是將料子全部淋濕了,那可真的耽誤事了。慌忙招呼兩個徒弟搬東西:「快,快,搬東西,莫淋濕了!」

    肖大江也連忙喊小道長過去幫忙。

    沈如山很尷尬,尤其剛才說吃的鹽比小道長吃的飯還多那種話,現在感覺臉上火辣辣的。這場雨當真是有些古怪,雨開點拉開序幕之後,大雨來得非常迅速,雨中更是夾雜著冰雹。拇指頭大的冰雹像子彈一般打在地上,彈起來老高。房屋上的瓦片劈劈啪啪地打得響個不停。

    幸虧小道長與肖大江的幫忙,沈如山正在處理的木料大部分趕在大雨來臨前搬進了屋,只有很少的木料淋了點雨,也沒有被雨水澆透。

    「早要聽你的話,把木料搬進來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沈如山不曉得從哪裡找來一塊干布,將木料上的雨水擦拭干淨。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4 09:29
第85章 倒櫞


    這場冰雹下得有些大,而且有些邪乎的是,這主家附近的冰雹似乎比別處更大也更密集一些。主家的屋頂的瓦被冰雹砸爛了好幾個洞。

    屋子裡到處漏雨。家裡的盆子桶子全拿去接漏還不夠。疾風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大雨過後,很快就開天了。主家回來,發現自家屋頂一片狼藉,也是搖頭不已。

    「怎麼回事,咱們家的屋子怎麼年年遭冰雹啊?難怪當初選房子的時候,誰都不肯住到這屋裡來。我還以為是地主老財住的房子,別人怕沾了邪氣哩。」男主人叫田道森,是太平橋鎮的副鎮長。回到家裡,看著又被冰雹砸破的瓦礫,就不住搖頭。

    女主人叫曹琴,是太平橋鎮糧站站長。曹琴梳著一個很時興的西瓜頭,一身的標准女干部穿戴,很是干練,看著屋頂上的陶瓦都被打碎了,也是哭笑不得:「我看咱們家屋頂就算是換成鐵皮的,也會被砸出個窟窿來。真是邪性了,整個太平橋鎮每年就咱們家的瓦被冰雹砸爛。別人都說咱們家出妖精了。要不是後來聽鎮上的人說,咱們家這房子在地主老財的手裡的時候,就年年被冰雹砸爛屋頂。難怪當初這麼好的房子,就是沒人肯住進來。原來這麼邪性。」

    「曹琴同志,注意一下你的言辭。你的思想覺悟有問題。作為堅定的共產主義者,怎麼能夠相信歪門邪說呢?」田道森很嚴肅地批評了一下妻子。

    曹琴不滿地說道:「田道森,我告訴你,到了家裡,你別擺你鎮長的架子。老娘我說一說咋的了?整個太平鎮每年有幾幢房子被冰雹砸爛屋頂?咱們家年年不落下。你難道覺得這還不邪性?」

    看著這麼怪異的兩口子,小道長忍不住撲哧一笑。

    「咦,哪裡來的小孩子?沈師傅,你還帶了這麼小的學徒啊?」曹琴問道。

    「不是不是。這不是活有些緊,我忙乎不過來,就把我師弟喊過來幫忙,這是他帶的徒弟,別看他年紀小,手藝還真不賴。剛剛要不是他提醒,我們提前把木料都搬進了屋子,木料可能會全部泡了水。」沈如山連忙說道。

    「不會耽誤工夫吧?」曹琴問道。

    「不會不會。我師弟來了,進度更快。肯定能夠按時完成。」沈如山說道。

    田道森過來看了一眼,便說道:「我還是去喊個人過來把瓦拾掇一下吧。」

    拾掇瓦並不是什麼技術活,隨便找個人只要看別人拾掇過一兩回,就能夠學會。田道森以前還自己上房拾掇過。不過現在年紀稍微大了一點,而且坐辦公室的時間也長了,很多年沒參加勞動,體重增加了不少,身體不那麼靈便了,再加上,現在也是堂堂副鎮長,再貓在屋頂上,似乎有些影響他的形像。

    田道森叫了一個附近專門給別人拾掇瓦的人過來。專門拾掇瓦的,做事比一般人更有章法,首先將一片瓦全部掀開,將裡面的碎瓦、樹葉等清理干淨,然後再將瓦片鋪上去,先鋪槽瓦,再鋪蓋瓦。還要不時用瓦片將不規則的瓦片墊高,讓房屋上的瓦非常平整。

    撿瓦人叫李正奎,在撿瓦這個行當裡面也稱得上匠。他懂一點門道。當他將屋頂上的瓦全部掀開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誰這麼缺德?這木匠師傅太缺德!」李正奎突然大喊一聲。

    聽到李正奎的喊聲,田道森兩口子忙走出來看。

    「什麼事?」田道森問道。

    「田鎮長,你家屋頂上的櫞皮被木匠師傅做了鬼!有三根櫞皮釘反了,這是故意害人的!」李正奎很是氣憤地說道。

    沈如山與肖大江兩個聽到李正奎罵木匠師傅,心中很是不忿,你娘的不是在和尚面前罵禿子麼?也走了過去,看個究竟。真是,樓梯只有一架,田道森正站在上面,他們也上不去,也不曉得屋頂上是個什麼情況。

    田道森不懂這裡面的門道,爬到屋頂上看了一眼,也沒覺得有什麼古怪,看了看,問道:「哪不對?我看沒什麼不對啊?」

    「田鎮長,你看這三塊櫞皮,跟其余的櫞皮有沒有什麼不同?」李正奎問道。

    田道森仔細看了看,李正奎指出的三塊櫞皮確實跟別的櫞皮不一樣。別的櫞皮都是上面小,下面大。這三塊倒好,上面大下面小:「這三塊上面是大頭,小面是小頭。這有什麼講究麼?」

    「這叫掛倒櫞。蓋房子裡面是大忌。你們家不是有木匠師傅在做活麼?你問一問他們就曉得了。」

    「沈師傅、肖師傅,你們上來幫我看看。」田道森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屋頂,將樓梯讓了出來。

    沈如山與肖大江對這事很是好奇,便先後爬到了屋頂。

    沈如山的兩個徒弟小聲地議論起來。

    「師兄,你知道倒櫞是怎麼回事麼?」沈如山小徒弟吳松林小聲問道。

    大徒弟張昌民點點頭:「聽師父說起過。有些木匠師傅跟主家起了矛盾,便在做的木器活裡面做手腳。這倒櫞肯定是木匠師傅做的手腳。倒櫞就好像懸在主人頭上的利劍一樣,對主人非常不利的。」

    「不對啊。要是對主人不利,這座屋子的主人怎麼一點都沒事呢?聽說以前住在這屋子的是鎮上最大的富豪哩。現在住在這裡的不也都是國家干部麼?聽說田鎮長住這裡的時候,還是鎮上的一個干事呢。這沒幾年工夫就成鎮長了。」吳松林說道。

    「是啊。奇怪。」張昌民可說不清楚這裡面的古怪。

    小道長倒是一副釋然之色:難怪!我說這凶地的住戶竟然一點都沒事。原來問題是出在這裡。只是這三根倒櫞不知道是木匠師傅善意為之,還是歪打正著。本來想害人,結果反而幫了別人一把。

    小道長覺得是害人不成反而幫了別人大忙的可能性更大。一般的木匠師傅可看不出這是凶地。這三根倒櫞,如果放在別的房屋上面,對房主肯定是有極大損害的。但是放在這屋子上面,卻正好將風水局扭轉了過來。三根倒櫞如同柄利劍正對院門,外面的鬼怪哪裡敢闖進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5 09:31
第86章 疑心


    沈如山與肖大江爬到屋頂上,看了那三根倒櫞,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匠人都有一些手段,一般只是小小懲戒一番。但是,在別人屋頂上按三根倒櫞,這種所作所為就非常陰毒了。這是要讓主家傷財害命了。

    只是,沒道理啊,這屋以前住的人都發達了,現在住的人也飛黃騰達,一點都沒有受到這倒櫞的影響。難道這種事情真的是封建迷信麼?

    「沈師傅,這櫞皮真的有這樣的講究麼?」田道森問道。

    沈如山說道:「過去確實有這種封建迷信的說法,但是也不能完全當真。就拿這屋來說吧,以前住這裡的人是太平橋最出名的富豪,一家人都發達了。現在田鎮長住在這裡,一家人都是國家干部。所以,這種封建說法,怎麼當得真?」

    肖大江做人沒有沈如山圓滑,他對沈如山的說法並不認同,這三根倒櫞就像懸在頭上的三柄利劍,時刻可能帶來不可預料的噩運。但是沈如山是肖大江師兄,肖大江自然不好在外人面前跟師兄唱反調,所以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

    李正奎見自己的觀點被沈如山說成是封建迷信,很是惱火:「這可不是封建迷信。按倒櫞,是你們木匠師傅害人的手段。我聽說田鎮長家的房子,年年都被冰雹砸爛。難道不正是因為這三根倒櫞在作怪麼?太平橋這麼多屋子,你聽說過哪個家裡,屋頂上的瓦被冰雹砸爛的?田鎮長家的瓦都是上好的陶瓦,就算一般的小石頭砸都不一定砸得爛,但還是年年躲不過冰雹。我看就是這三根倒櫞搞的鬼。要不是田鎮長氣運亨通,住在這樣的屋子裡,只怕要遭損害。」

    「李師傅,那你說這種情況要怎麼處理?」田道森問道。

    李正奎見田道森問他意見,興奮得不得了:「這三根倒櫞要不得了,得換三根新櫞皮來,這樣,以後這屋子就要安寧得多。」

    換三根櫞皮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情,如果真的奏效,以後就不用每年被冰雹砸爛屋頂。田道森就算再信念堅定,年年碰到冰雹砸爛屋頂的事情,他總還是會疑神疑鬼。所以,聽李正奎這麼一說,田道森還是動心了。

    肖大江連忙說道:「田鎮長,要我看,這三根倒櫞最好還是別動。雖然我們木匠這一行確實有這麼一個說法,在別人屋頂上安三根倒櫞,是害人的手段。但是這三根倒櫞到底是不是木匠師傅偷偷安在這裡的,還是特意做的風水局。這三根倒櫞可不一定是針對主人的。這三根倒櫞正對大門,未必是對主人不利。我不懂風水,但是我覺得吧。每年撿一次瓦,也不是什麼太麻煩的事情。只要對住在裡面的人有利,就沒什麼事情。現在貿然把三塊櫞皮給換了,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那就麻煩了。」

    田道森有些猶豫,還沒開口,李正奎搶先說話了:「你這木匠師傅當真是要不得,我看你就是不想看著田鎮長好。也對,這局是你們木匠師傅設下的,壞的是你們木匠師傅的名聲,你這麼和稀泥,就是想為你們木匠師傅挽回名聲。」

    沈如山埋怨地看了肖大江一眼,怪肖大江不該管閑事,不過既然李正奎把話對准他們師兄弟,沈如山只能硬著頭皮為肖大江辯解:「你這話怎麼說的?我師弟剛才講了,他不懂風水,不曉得這三根倒櫞是不是風水師做的風水局。如果你懂風水,覺得這三根倒櫞該換,那你就換好了。我們不懂,不敢亂插言。」

    「我那個徒弟倒是懂一點風水上的事情。我下去問一下他吧。」肖大江說著就從樓梯上下去。

    沈如山聽肖大江這麼一說,很是心煩,他不想沾田鎮長家的麻煩事。這種事情好心不一定有好報。也連忙跟著下了屋頂。

    「大江,你怎麼不聽我言啊?鎮長家的事情是我們這平民百姓摻和的麼?再說你徒弟才多大的人,他能懂什麼風水?」沈如山氣得半死。

    肖大江是個認死理的人:「別看他小,他真的懂。他從小在祖師廟跟著老道長長大的。道行比老道長還高。老道長出去雲游去了,才讓他跟著我學木匠。」

    肖大江走到小道長面前:「常興,你說說這三根倒櫞換不換得?」

    「不想出事,最好別換。」小道長說道。

    「為什麼?」肖大江問道。

    「這個屋場地不好。也不曉得當初給房子主人看屋場地的人跟主人有多大的冤仇,竟然給他選了這麼一個凶地。這裡號稱五鬼鬧宅之地。如果沒有意外,住在這房子裡面的人不得安寧的。這裡不是說年年落冰雹,而且每次砸爛屋頂。都是因為這屋場地的風水。每逢一年當中陽氣到大極致之後,陰氣也會到達極致,兩相交融,不落冰雹才怪。那三根倒櫞安得好,一般情況下,倒櫞是三柄懸著的利劍,必傷主人。但是這三根倒櫞不一樣。像三柄對准院門的利劍一般,鬼邪根本不敢靠近大門。反而將凶地給掩蓋了。現在如果換掉倒櫞,那就麻煩大了。沒有這三支利劍的守護,這房子不會有寧日了。」小道長說道。

    小道長說話的聲音不小也不大,旁邊的人都能夠聽得到,包括還在屋頂上的李正奎與田道森。

    「講鬼話,你一個細伢子還曉得看風水了。這個屋場地要是五鬼鬧宅的凶地,那就出怪了!大平橋的人哪個不曉得這房子以前是太平橋富豪住的,一家人全都發達了。現在住的田鎮長一家,個個是國家干部。這屋場地要是凶地,那太平橋所有的屋場地都變成鬼地了。」李正奎不屑地說道。

    田道森皺著眉頭看了看那三根倒櫞,就如同眼中刺一般:「算了,這三根櫞皮也有些腐朽了,就換了吧。沈師傅,能不能麻煩你給安一下?」

    沈如山連忙搖頭:「田鎮長,這事呢,我當真是不敢插手。因為我看不明白。安三根櫞皮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關系到風水局,我就不敢碰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5 09:32
第87章 換櫞皮


    「田鎮長,換三根櫞皮多大點事。我就能換了。他們木匠師傅有行規,別個木匠師傅設的局,怎麼也不能夠去破壞的,不然的話,就跟那木匠師傅結了死仇。」李正奎表現非常積極,動不動地還要損沈如山幾句。

    沈如山氣得發抖:「李正奎,你莫要放屁!我不敢碰,是我不曉得這三根櫞皮換不換得。這風水局的事情,得喊風水先生過來看了才曉得。你屁都不懂一個,你胡亂換了,萬一有什麼閃失,你負得起責麼?」

    「田鎮長,你看,這個沈如山就是喜歡找借口。這三根倒櫞不是擺在眼前的事情麼?他偏偏要講這講那,就是想嚇唬你讓你不敢換。」李正奎說道。

    田道森信了幾分,便喊他婆娘曹琴:「老婆,你喊個人去幫忙買三根櫞皮回來,這三根櫞皮不換掉,估計以後睡覺都睡不安穩。」

    肖大江有些擔心的想說點什麼,卻被小道長拉住了:「師父,你現在說什麼,他們也不會信。風水局剛改過來,也不會很快就出什麼大事。而且,我們這活怕是做不成了。」

    過了不多時,便有人送來了三根櫞皮。李正奎還賣弄地告訴田道森怎麼分辨哪頭是大頭,哪頭是小頭,送過來的櫞皮正好與原來的一般寬窄,將原來的櫞皮敲下來之後,將三根新的櫞皮釘在原來的印子上,就算完事了。換好櫞皮,再將瓦蓋上,將碎了的、破了的瓦片清理掉,補上一些瓦,重新嚴嚴實實地蓋好。

    瓦撿好之後,田道森走進屋子裡,不時地抬頭看屋頂上的三根新櫞皮,似乎感覺舒服了一些。

    不過院子裡忙乎的小道長的感覺卻與田道森不同,那三根櫞皮剛撤走,換上三根新的。院子裡的陰氣便開始凝聚起來,陰冷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沈如山小徒弟吳松林突然感覺到一陣寒風吹過,不由得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打了一個噴嚏。

    「松林,就稍微淋了一點雨,怎麼就感冒了?」張昌民問道。

    「哪個曉得,剛才還好好的,剛剛被冷風吹了一下,好像就不對勁了。」吳松林揉了揉鼻子。

    沈如山對肖大江很是不滿:「大江,早曉得不該把你喊過來。你看這事鬧得,害得我把田鎮長得罪了。這單活,肯定是做不下去了。」

    肖大江歉意地說道:「沈師兄,對不住了。不過我也是一片好心。哪個曉得會搞成這樣!」

    果然,田道森很快就和他婆娘曹琴過來與沈如山說事情了。

    「沈師傅,今天我們就把工錢結了。這些家具我們本來是給我兒子結婚准備的。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這些家具也不敢再拿來用了。哪個曉得櫃子裡會留下些什麼東西?」曹琴說道。

    「既然這樣,這工錢什麼的就算了吧。反正我們也就幾個工而已,就當我們給田鎮長幫忙。」沈如山哪裡肯要田道森家的錢?如果沒出這種事情,沈如山肯定是會收下工錢的。

    肖大江也和小道長收拾了東西,當天就回了仙基橋。肖大江與小道長並沒有沈如山那麼多顧忌。仙基橋雖然在太平橋的管轄之下,但是肖大江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田道森官再大,也不能讓肖大江連農民都當不成。

    倒是沈如山有些麻煩,他的香腳主要在太平橋鎮街上,在這裡得罪了田道森,以後在太平橋街上的業務開展就有困難了。而且田道森兩口子極有可能四處宣揚木匠師傅做局害人的事情。

    田道森有一兒一女,兒子田瑞明今年二十三歲,高中畢業之後,就在鎮裡的火柴廠上班。跟同在火柴廠上班的女同事張秀芳談上了,准備扯證結婚。田道森女兒田安鳳在省城上大學,將來的出息更大。

    田瑞明下班回到家裡,就往床上一趟,突然感覺有人盯著自己一般,連忙睜開眼睛,全身直冒冷汗。

    「瑞明,你怎麼出這麼多汗啊?」曹琴有些奇怪地看著滿頭大汗的兒子。

    「媽,咱們家今天怎麼感覺怪怪的啊?」田瑞明說道。

    曹琴心裡咯噔一下,連忙問道:「哪裡怪怪的,跟平時不一樣麼?」

    「今天家裡感覺特別冷。到處都是涼颼颼的。」田瑞明說道。

    「你這孩子。你剛剛還滿頭大汗,怎麼還說家裡涼颼颼的?」曹琴說道。

    田瑞明搖搖頭:「是真的,感覺家裡陰森森的。」

    田道森嚴肅地說道:「別疑神疑鬼。虧得你還讀了高中,怎麼還這麼迷信呢?

    「我哪裡是疑神疑鬼,真的,我一回來,就感覺屋子裡涼颼颼的。啊切!」田瑞明打了一個噴嚏。

    吃過飯,田瑞明回了房間。曹琴才跟田道森說起自己心中的擔憂。

    「道森,你說今天白天那個小孩子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我們這房子的屋場地是不是真的是五鬼鬧宅之地啊?」曹琴問道。

    「胡說八道。我們都是國家干部,不要聽信農村裡的那些封建迷信。傳出去對我的政治生命影響非常嚴重。」田道森說道。

    「在自己屋裡,你一本正經的干什麼?我看瑞明說得沒錯,今天這屋裡就是一股涼颼颼的。」說到這裡,曹琴沒來由打了一個寒顫。

    田道森其實也早就感覺到了,只是這事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那幾個木匠師傅都被他們兩口子給趕走了,別人干了好幾天,一分錢都不給。現在再去求人,田道森可拉不下面子。要不等明天把屋子上的瓦給扒了,再把三塊櫞皮安回去?

    這一晚,一家人早早地睡了。可是半夜的時候,田瑞明驚呼著從房間裡衝了出來:「有鬼,有鬼!」

    田道森兩口子也被驚了起來。

    「你發麼子瘋?半夜三更的!」田道森很是生氣,他一晚上也沒睡安穩,剛剛睡著了,就被田瑞明吵醒了。

    「爸,媽。屋子裡不干淨!我剛才睡覺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後來有人壓在我身上,出氣都出不出來。」田瑞明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5 09:32
第88章 鬧鬼


    「胡說八道!這個世上哪來的鬼?虧得你還上過高中,年紀輕輕的就相信這種歪門邪說!」田道森嗓門很大,這種事情傳出去,對他副鎮長的權威影響很大。

    「他爸,你莫罵孩子。自己的孩子是什麼樣的,你難道不曉得麼?他要是沒事怎麼會半夜驚醒?再說,昨天晚上我也好像感覺有什麼壓在我身上,氣都喘不過來,我還以為是你。」曹琴低聲說道。

    「啊?」田道森吃驚地回頭看了妻子一眼。

    田道森之所以這麼吃驚,其實他自己晚上也有相同的經歷,只是他不好意思說出來,剛才大發脾氣,也是不想讓左鄰右舍曉得自己的事情。

    這個時候,院子裡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誰!」田道森大喊一聲,連忙回房間摸了一個手電筒出來。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手電照著空寂的夜空之中,映照出一個長長的白色光柱,白色光柱中可以看到凝結的水汽像灰塵一般在空中飄浮。

    可以院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剛才的腳步聲似乎還剛剛在耳邊響起,那麼真切,尤其是在這黑夜之中,根本不可能聽差,更何況不是只有田道森聽到,而是田家三口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奇怪了,明明有腳步聲,怎麼沒看到一人呢?誰這麼無聊,故意來嚇唬咱們一家?」田道森說道。

    「難道是白天那幾個木匠師傅?咱們家把他們給退掉了,一分錢工錢都沒給他們,所以,他們晚上就過來嚇唬人?」曹琴說道。

    蹬蹬蹬……

    這一次腳步聲不是從院子裡傳來的,而是從屋頂上傳下來的。田道森飛快地跑到院子裡,用手電筒往屋頂上一照,屋頂上空空如也。田道森照了照房子四周,一點發現都沒有。他住的這是大戶人家曾經住過的屋,房子四周都留有空間,房子雖然算是平房,其實房間裡頂上都鋪了樓板,上面有個小閣樓。所以房子很高,想要到屋頂上去,需要那種非常高的梯子。田道森家根本就沒有那種高梯子,白天撿瓦的時候,用的梯子是撿瓦師父李正奎自帶的。撿好瓦,梯子自然被李正奎帶回去了。

    剛才還懷疑那幾個木匠師傅搞鬼,但是現在看來,那幾個木匠師傅也不能夠跑到屋頂上去嚇唬人。

    田道森臉色蒼白地走進了屋子。曹琴與田瑞明連忙迎了上來。

    「看到人沒有?」曹琴問道。

    田道森搖搖頭:「沒有梯子,誰能夠上得了屋頂?可能是貓。」

    曹琴與田瑞明母子皆是臉色一變,剛才那聲音可不像是貓弄出來的動靜。

    「咚咚咚……」

    大門口又傳來敲門聲。

    田道森厲聲問道:「誰?」

    可是門外沒有回應,敲門聲也停了下來。但是過了沒多久,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鬼!」田道森怒氣衝衝地說道。

    「瑞明,你跟你爸一起過去看看。」曹琴說道。

    田道森與田瑞明兩父子快步走向大門,敲門聲一直沒有停。

    走到門口,田道森給兒子使了一個眼色,讓田瑞明走向前去打開大門。田瑞明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猛然拉開大門,一陣風迎面刮來,冰冷冰冷的,讓田瑞明一下子如同掉入了冰窟窿裡。田道森連忙用手電筒往外面照,並且衝出屋外,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沒有注意到自己兒子一直站在原地不動,身體不停地顫抖,仿佛凍僵了一般。

    「啊!」屋子裡突然一黑,煤油燈熄滅了。田道森家的煤油燈可是一盞嶄新的馬燈,有玻璃罩子罩著,就算是刮風也不容易將燈吹滅,更何況還是在屋子裡。

    田道森連忙衝進屋子裡,只見曹琴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瑞明!還愣著干嘛?趕緊把大門關上。」田道森說道。

    可是田瑞明一點反應都沒有,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快,快去看看瑞明,到底怎麼了?」坐在地上的曹琴很害怕,但是她還是更關心她兒子。

    田道森連忙走過去,用手在田瑞明身上摸了一下,連忙將手縮了回來,真冷啊,好像摸在一塊冰塊上一樣。田道森連忙問道:「瑞明,瑞明,你怎麼了?」

    曹琴從地上爬起來,重新點燃一根火柴,將馬燈點燃。暈黃色的燈光再次將屋子照亮。

    田道森將大門關上,然後艱難地背著田瑞明進了房間,將田瑞明放在床上躺著,用被子將田瑞明蓋起來。

    「冷,我冷!」田瑞明全身冷得發抖,不停地打著牙顫。

    曹琴連忙去他們兩口子的房間搬了一床被子過來,壓在田瑞明的身上。但是田瑞明還是不停地喊冷。用手摸一下田瑞明身上,就仿佛摸在一塊冰上面一樣。

    「瑞明這不是打擺子吧?」曹琴問道。

    「這樣下去不行。得趕緊送醫院。你來打著手電筒,我背瑞明去醫院!」田道森說道。

    「要得!」曹琴連忙拿起手電。田道森將田瑞明背起,艱難地往鎮上的衛生院走去。

    說來也奇怪,走出了田家的院子,田道森仿佛全身一輕,就連田瑞明的症狀都似乎變輕了許多。

    到了衛生院,將值班醫生從房間喊起來。

    「沒什麼大事情,就是有些寒氣。其實,在家裡睡一覺醒來可能就好了,不用特意跑一趟衛生院。」衛生院的醫生不敢得罪田道森田鎮長,不過語氣裡還是有些幽怨,這鎮長家把兒子看得太重了,這麼大一個人,這麼一點點小感冒,用得著大張旗鼓地跑到衛生院來麼?

    看著經過醫生處置之後情況快速好轉的田瑞明,田道森兩口子總算松了一口氣。

    「醫生,我兒子剛才情況非常嚴重,不停地打擺子。我看還是放在衛生院這裡觀察一下。我們自己在這裡看護,你去忙你的。」田道森是不想回家了。

    那個值班醫生凝視了田道森好一會兒,心中暗罵了幾句,你球日的不走,我敢去睡覺麼?萬一你球日的跟院長講一聲,我還不被罵死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8-6 09:42
第89章 換不回了


    「要不,明天天亮,我們還是把三塊櫞皮換回去吧。」曹琴這個晚上是真的嚇怕了。

    田道森點點頭:「天一亮,就回去喊李正奎過來把櫞皮換回去。對了,原來的三塊櫞皮被李正奎拿回去了。」

    「他不會拿去做柴燒了吧?」曹琴擔心地說道。

    「……」田道森還真是有些擔心。田道森家燒煤球,那三塊櫞皮換下來之後,覺得沒什麼用,就給李正奎拿回去了。

    「早曉得依了那幾個木匠的話,就沒這些事了。」曹琴很是後悔。

    「我哪裡曉得會這樣?都是那個李正奎,不是他根本就沒這些事情。」

    田道森開始怨恨起李正奎來。

    田瑞明到了醫院之後,打了針,現在安安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衛生院的值班醫生見田道森兩口子不肯回家,便安排了兩張病床讓田道森兩口子休息。

    田道森兩口子一晚上沒睡著,天一亮,兩個人眼睛都紅紅的。田道森連忙去找李正奎,可是到了李正奎家裡,就看到那三根櫞皮已經被砍成一段一段的堆在院子裡。田道森心裡當時就涼了。

    「田鎮長,有什麼事情你喊個人來叫我一聲就行了,哪裡用得著親自跑過來。」李正奎看到田道森,很是吃驚。

    「李師傅,我想麻煩你一件事情。」田道森看了看四周,人多眼雜,不方便說事。

    「田鎮長,你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別客氣。我李正奎對領導安排的任務,從來不含糊。」李正奎拍著胸脯說道。

    田道森將李正奎拉到一邊:「那三根櫞皮果然換不得,昨天晚上我家一晚上不安寧。這事你看該咋整呢?」

    「啊?」李正奎沒想到正是他堅決要換掉三根倒櫞,結果現在換出事來了,抓了抓腦殼,「要不,我把那三根櫞皮換成倒櫞吧。」

    「也只能先試一試了。」田道森說道。

    李正奎膽子不小,當即搬了長梯子去了田家。一進田家的院門,便感覺到田家院子裡一股濃郁的陰冷。院子裡還是那兩口桂花樹,以前看到是郁郁蔥蔥,院子裡感覺很涼爽。但是現在則感覺這院子裡陰風陣陣,一進去感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太陽照到身上,本應該是暖陽陽的,但是在這裡,太陽光仿佛失去了熱度一般。

    「先不管這麼多,把三根櫞皮換成倒櫞再說,說不定就能夠把風水局倒轉回去。」李正奎連忙將梯子搭在屋檐上。然後准備往上爬。

    李正奎家的梯子是用幾十年樹齡的杉木制作的,比一般的木料更輕便,而且多年樹齡的杉木木質緊密,做梯子也不用擔心堅固不堅固的問題。這梯子使用了七八年,保養得跟新的一樣。平時李正奎還經常虧贊自己的梯子扎實耐用。

    可是,這一天,李正奎剛爬到梯子半中間就感覺到不對了。

    嚓嚓嚓……

    木梯竟然發出一陣哢嚓的斷裂聲。

    「這怎麼可能?」李正奎心驚不已。這梯子他一直精心保養,沒有受到嚴重的風化腐朽。

    就在李正奎還在疑心的時候,突然梯子發出一聲劇烈的響聲,梯子猛然從中斷裂,轟然摔落到地面上,直接摔成了粉碎。李正奎從梯子上慌忙跳了下去,其實也就兩三米多高,但是落到地上時,因為地面不平,李正奎兩只腳落地不平衡,一只腳直接崴傷了,很快腫起老高。

    田道森早就預料到事情不會這麼順利,看到李正奎掉下來,連忙走過去將李正奎扶起:「李師傅,沒事吧。」

    「不礙事。就是我的梯子斷了,這屋沒有高梯,我可上不去。」李正奎心裡也開始有些打鼓了。好好的一架梯子,到了這裡,竟然不明不白地斷了。說明這是那些東西不想讓自己上去換櫞皮啊。

    「李師傅,附近誰家還有這樣的高梯子麼?」田道森問道。

    「有是有。只是我腿摔成這樣,就算有了梯子,我也上不去了。」李正奎說道。

    見李正奎要撂挑子,田道森急了:「李師傅,你可不能撂挑子啊。當初可是你非要把三根倒櫞換下來,現在換出問題來了。你得負責把問題解決了啊。」

    李正奎也是愁眉苦臉,本來想在田道森面前出出風頭拍拍馬屁,將來也好從田鎮長身上撈些好處,哪個曉得馬屁拍在馬腿上了。這事要是不處理好,不但在田鎮長這裡落不下好,反而徹底把田鎮長給得罪了。

    「田鎮長,上次那幾個木匠師傅不是說了麼?問題不是出在這三根櫞皮上,而是這個屋場地不好。這事得找個風水先生過來看一下。」李正奎說道。

    田道森一想也覺得李正奎說得對,可是這種事情,以他的身份,哪裡能夠明目張膽地去干?便小聲向李正奎說道:「李師傅。我是國家干部,這事我哪裡能夠出面去做。你去幫我把這事情做好。回頭我記你一功。」

    「要得。田鎮長,你放心吧。我保准將這事給你做好。」李正奎覺得事情又有了轉機,表現積極得很。

    李正奎當即跑去找鎮上的一個比較出名的風水先生郭昌和。

    *********

    小道長與肖大江回到仙基橋之後,也沒再去多管田鎮長家的事情。

    「這事啊,也給我們一個教訓。以後別人家的事情,不求上門來,咱別隨便摻和。」肖大江心裡還是有些愧疚,覺得自己拖累了沈師兄。

    「師父,這也怪你。你也是一片好心。沈師伯他們以後會明白的。」小道長說道。

    「常興,你說田鎮長家的三根倒櫞換了之後,會不會出啥事情?」肖大江問道。

    「一下子應該也不會出麼子事情。最多是家裡不寧。人家是國家干部,家裡不安寧,還不曉得搬到別的地方去住?」小道長說道。

    「這倒是。那房子當真是氣派,怎麼就建到凶地上了呢?」肖大江搖搖頭。

    「肯定是以前的主人得罪了風水先生。不過,我師父說了,干這種事情的人,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的。」小道長說道。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mk2258

LV:9 元老

追蹤
  • 1120

    主題

  • 100531

    回文

  • 46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