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417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01
第二十七章董卓思退


  諸侯聯軍,兵分三路,直撲三關而來的消息很快傳入洛陽,無數士人為之振奮,劉協聞訊之後,卻是心情沉重,連夜召集群臣議事。

  「陛下不必擔憂。」董卓立在朝堂之上,淡然道:「虎牢、伊闕、軒轅三關皆乃雄關,自光武開始,便數次加固,關東鼠輩,想要攻進來,卻是休想。」

  「只是賊勢浩大,不知我洛陽有多少兵馬可以御敵?」劉協還是有些不放心,諸侯百萬聯軍,就算如董卓所說的一般,大多都是諸侯徵發的民夫,單是聽著,就有些駭人。

  「回陛下,如今洛陽守軍,大概在十萬之眾,三關皆有重兵把守,陛下不必憂慮。」董卓淡然道。

  劉協還是有些放心不下,但見董卓如此篤定,也不不好再說什麼,轉而道:「朕聽聞近日坊間有童謠曰:西頭一個漢,東頭一個漢,鹿走入長安,方可無斯難,不知這是否……」

  原本站在班列之中閉目養神的李儒聞言豁然睜眼,站出來看向劉協道:「陛下,不知此言是何人所說?」

  李儒的目光變得有些陰冷,令劉協畏懼的縮了縮脖子道:「乃中常侍高賀所說。」

  「霍亂聖聽,當斬!」李儒冷哼一聲,看向劉協身後那面色驟然慘變的宦官,厲聲喝道:「甲士何在?還不將此妖言惑眾之人拿下!」

  董卓雖然不解其意,卻也並未阻止,殿外衝進來一隊甲士,不由分說,便將那宦官給拖下來。

  「太傅救我!太傅救我!」那高賀乃新任中常侍,從宮中殘留下來的宦官中選出,論官職的話,跟昔日的十常侍是一個級別,可惜,自那場宮廷政變之後,這宦官早已沒了昔日十常侍時的風光,更何況如今劉協只是名義上的天子,洛陽大權盡在董卓手中,哪有資格跟董卓叫板,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此刻那高賀死到臨頭,卻並未向天子求救,而是朝著班列中的袁隗呼救。

  「慢!」李儒伸手,阻住甲士,看了一眼面無人色,涕淚滿面的高賀,微笑著看向袁隗道:「高賀,你死到臨頭,不求陛下或是董相寬恕,怎的卻求太傅救你?」

  袁隗淡淡的掃了李儒一眼道:「或是昔日老夫於其有活命之恩,因此相求。」

  李儒看著袁隗,微笑道:「既然如此,看太傅顏面,我便給他一個機會。」

  「不必,既是觸了律法,老夫斷無縱容之理。」袁隗迎著李儒的目光道。

  「高賀,我且問你,這童謠是誰人指使你透露於陛下?」李儒沒有理會袁隗,而是看向高賀道:「可要想清楚,命只有一條。」

  「是太傅授予。」高賀有些畏懼的看了袁隗一眼,將頭低下。

  「太傅有何解釋?」李儒看著袁隗,陰冷的目光裡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坊間童謠爾,侍中何必如此在意?」袁隗淡然道:「不過閒話之時隨意說起。」

  「小小稚童,怎會無端唱起這等童謠?」李儒回頭看向劉協道: 「陛下,此童謠背後,怕是有卑鄙小人在背後指使,當徹查!」

  劉協疑惑道:「只是一句童謠,侍中是否言重了些,朕思之,也未嘗沒有道理。」

  「陛下此言差矣!」李儒躬身道:「這童謠雖然淺顯,卻有勸陛下退往長安之意,試想只是童謠,怎會傳入陛下耳中?況且,若我等此刻撤往長安,就算關東諸侯未勝,也是不戰而勝,我軍退往長安,便是向關東諸侯示弱,在天下人眼中,便是敗了,也代表陛下承認自己皇位不正!」

  劉協聞言,面色一白,他現在最怕的就是有人說他皇位不正,嘴唇翕動了幾下,點點頭道:「那依侍中看,此事該如何處置?」

  「首先,當將太傅下獄!」李儒扭頭,看向袁隗笑道

  「荒唐!」群臣之中有,有議郎陳義出列怒道:「太傅乃三公之首,身負天下之望,爾等無任何證據,豈有將太傅下獄之理?」

  「且不說……」李儒回頭,看向陳義道:「此事與太傅脫不開關係,單是如今其侄袁紹、袁術兄弟,為關東群賊聯盟之主,有叛國謀逆之嫌,太傅作為袁家之望,怕是也難辭其咎吧。」

  袁隗揮了揮手,示意想要出頭的王允不要說話,起身對劉協一禮道:「陛下,本初、公路起兵,非是要顛覆我大漢,也非不認可陛下,只是認為董相之德行不夠行廢立之事爾,並無意冒犯陛下,至於那童謠,老臣真是道聽途說,只是如今解釋,想來董相也未必會聽,老臣甘願領罪,隻望董相能聽些人言,莫要被奸佞宵小誤了前程!」

  說著,瞥了李儒一眼,坦然起身,徑直向殿外走去。

  「太傅!」王允等人也顧不得其他,連忙湧上去,將甲士推開。

  「子師莫要衝動!」袁隗見周圍董卓的人被隔開,對著身旁的王允低聲道:「看來董賊已有殺我之心,而且此舉,恐怕還會牽連許多人。」

  「那童謠……」王允看向袁隗低聲問道。

  「當是董卓所出。」袁隗嘆了口氣道:「看來董賊已有退避之心,只是如今時機未到,就如那李儒所說,若此時退,天下人會以為他們敗了。」

  「太傅放心,允必設法救太傅出來!」王允肅容道。

  「不可!」袁隗搖了搖頭,肅容道:「那李儒不殺我,卻將我下獄,便是想要爾等跳出來,而後……」

  看著王允,袁隗森然道: 「一網打盡!」

  「什麼!?」王允聞言,面色不禁一變,駭然道。

  「子師此時,絕不可做任何事,就算本初聯絡於你,任何要求,都莫要答應,自聯軍出征以來,董卓對聯軍一舉一動了若指掌,恐怕聯軍之中,有諸侯為董卓所用,不管你有任何動作,都逃不過董卓算計,要殺董卓,當設法挑撥其與呂布之恩怨,那呂布不過一勇之夫,挑撥他當非難事。」

  「那太傅……」王允聽袁隗說了這麼多,卻唯獨沒說自救之事,心中有種不降的預感。

  「垂垂老朽,何懼死哉,老夫一死無妨,但其他人,不能讓那李儒察覺,此事之後,莫要設法營救於我,更要與我撇清關係,能得董賊信任最好,若是不能,也當明哲保身,以待時機!」袁隗笑道。

  「太傅你……」王允怔怔的看著談笑自若的袁隗,一時間眼角有些發酸。

  「欲成大事,切莫效這小女兒之態。」袁隗搖了搖頭道。

  「諸位莫非都想陪太傅不成?」李儒從背後走上來,看著擁擠的人群,微微皺眉,寒聲說道。

  「走!」袁隗趁勢一把將王允推入人群,而後負手而立,等待那甲士上前,將他押走,他乃三公,哪怕下獄,只要他願意配合,旁人也不能給他上刑具,在甲士的看押下被送去了大牢。

  「可曾看清之前袁隗與何人說話?」李儒看著袁隗的背影,招來一名親董的臣子,皺眉道。

  「未曾看清。」那臣子搖了搖頭,之前眾人一擁而上,他身量不高,被擠在人群中,哪能看到中間的情形?

  李儒看了看袁隗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散朝之後,跟著董卓一起回府。

  「文憂,我等當真要退?」回到董府,董卓帶著李儒徑直入了書房,皺眉看著李儒道。

  「岳父可知,洛陽府庫存糧,已經不夠我軍三月用度。」李儒苦笑道:「西涼糧草要運往洛陽,路途遙遠,損耗頗巨,而且此時繼續佔有洛陽,便是四面受敵之境,諸侯雖不齊心,但只要我等留在洛陽一日,便是眾矢之的,不如退守關中,一來有崤崡之險,只需謹守虎牢,便可抵禦百萬雄師,二來諸侯破了洛陽,要再打長安,補給必然拉長,恐怕無人願意再進,屆時岳父便可以詔書令諸侯相互攻訐,岳父則作用崤崡之固,內修兵戈,虎視中原,待中原諸侯疲憊,方是我軍兵指天下之日。」

  「除此之外,我軍能有今日之勢,全憑西涼軍在背後支持,中原士人,一時間怕是難以接納岳父,此刻岳父若是久居洛陽,麾下西涼軍日久思鄉,於軍心不利,而且岳父若是離得西涼久了,恐怕也會令西涼百姓、羌人忘掉岳父威嚴,時日一久,岳父的根就沒了,倒 不如退守關中,八百里關中沃土,足矣養活十萬雄兵!」還有一點,李儒不好跟董卓說,那就是以董卓現在的勢力,哪怕贏了諸侯,也是慘勝,遠沒有蕩平天下的實力,倒不如暫時避開諸侯鋒芒,令諸侯內鬥方是上策。

  「便依文憂之言。」董卓思慮片刻後,點頭道:「那袁隗殺了便是,文憂何以將其下獄?」

  「此人乃洛陽士族之首腦,有此人在,其黨羽便會不斷浮出水面,我等可將其一網打盡,若就此殺了,怕是那些人會繼續潛伏,於岳父而言,這些人的威脅,甚至比那關東諸侯更甚!」李儒躬身道。

  「有文憂在,吾無憂矣!」董卓聞言不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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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說服



  洛陽內,董卓已經開始佈局,準備在離開前剪除一批對自己心懷不滿的士人,關東諸侯這邊,為了分散董卓的兵力,又花了近半月時間重新部署。

  葉昭在軒轅關外立好了營寨,又在關城前百二十布左右的距離,架設了十座塔樓,每座塔樓假設一架投石機,命一營將士看守,又將軒轅關周圍各處要道設置路卡,戰爭時期,非聯軍將士任何人一律不得出入。

  一副隨時準備強攻的樣子,只是連續三天,葉昭除了每日命人前去關外叫陣,並未真的強攻。

  「修明為何遲遲不肯進攻?」這日,孔融終於忍不住,前來找葉昭詢問緣由。

  「文舉公,非我不戰,只是那軒轅關守將不肯出戰,若是強攻,損失必巨。」葉昭有些無奈的看向孔融,有時候,他寧願跟那些滿肚子壞水兒的人去勾心鬥角,也不想跟孔融這種純粹的書呆子交流。

  別看蔡邕跟孔融一樣都是大儒,但大儒並不代表都是書呆子,像蔡邕,一輩子在官場浮浮沉沉,見多識廣,雖然尊奉聖人之學修身,但卻不會跟人扣摳死理,也懂人情世故。

  而作為聖賢之後,隨著儒學大興,孔家在士林中有著獨特的地位,不誇張的說,只要這天下還是以儒學位尊,哪怕是改朝換代,這樣的家族都不會被滅。

  而在太平年代,孔家就算三代無人出仕,都不會影響他們的地位,甚至地方官員都得客客氣氣的,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孔融一身學問葉昭估計就算比之蔡邕都不差,但在這為人處世的情商上,十個孔融加起來,都不及蔡邕。

  他在聯軍中,保持中立,甚至和葉昭比較親善一些,但在這些原則性問題上,孔融不會退讓,袁紹將孔融派來,估計除了讓孔融看著葉昭之外,估計也有不想面對這老學究的緣故在裡面,這比派來心腹監視都難受。

  袁紹派來的人,不高興葉昭可以直接砍了,但孔融可不行,他現在不受世家認可不代表就完全跟士人站在了對立面上,在這個圈子待過一段時間的葉昭很清楚這些士人比任何人都現實,只要他展示出足夠的底蘊和手段,為家族利益考慮,世家都不得不向他屈服,但如果殺了孔融……那就等著受士人攻訐吧,除非他已經是雄踞一方,根基穩固,能乾綱獨斷,否則孔融這種人,在看不慣也只能憋著。

  「文舉公可知這軒轅關有守軍多少?」葉昭見孔融還是皺眉,無奈的反問道。

  「不過五千!」孔融疑惑的看向葉昭,聯軍中有收集洛陽情報的渠道,這些天,對於董卓的兵力部署,基本上已經被送出來了,不過這種情報,智能信一半,李儒既然已經有了防範,怎可能讓洛陽的那些人摸出他們的真是部署。

  「文舉公一心鑽研學問,對這兵法之事不懂。」葉昭帶著孔融一起來到軒轅關下,指著軒轅關上道:「一般情報可能是敵人故意送給我們的,目的便是誘導我們按照彼之意圖行事,具體如何判斷,其實從對方排兵布陣便能看出一二。」

  葉昭指著城牆道:「軒轅關雖不及虎牢、伊闕雄偉,卻也是洛陽三關之一,地形易守難攻,關前只有橫向百步距離,縱向也不過三五百步可以用兵,我軍一次投入戰場的兵力,超過兩千便是多餘!」

  「再說兵力,那情報不能盡信,一般懂些兵法的守軍在兵力充足的情況下,將兵力分開駐守,或分作兩批乃至三批,輪番駐守,再說此刻關上,兵力,軒轅關寬有五十丈,厚約五丈,如今每一丈便有三人看守,後方還會有營房,在戰時,按軒轅關規模來算,一般每十丈便有一隊人馬或休息或巡邏、搬運物資,單是這一面城牆 ,便有四百人駐守,城中還有兵力巡邏,至少也要有一校人馬隨時可以作戰,此外內部城牆也需人把守,雖不像這邊這麼多人,單是這些便有近三千人!」

  葉昭無奈的看向孔融道:「就算是守將將人馬分了兩批,也有六千之眾,若是三批的話,便是近萬人。」

  「我之兵馬,有三千駐守滎陽,七千負責給各軍督運糧草,此處僅有萬人,而文舉公帳下兵馬,以我觀之,也不過五千之數,如何強攻?」葉昭看著孔融道。

  軒轅關前的地形,超過兩千兵馬投入都算是浪費,但兩千人想要攻上城牆,以對方的軍備來看,想要攻破是不可能的,添油戰葉昭絕對不幹,可以說是,若只守不攻的話,這軒轅關比虎牢關都噁心,至少虎牢關地方足夠大,聯軍能夠施展開。

  「早聞修明用兵如神,昔日戰黃巾時,以數千人擊潰數十萬黃巾,如今為何……」孔融不解的看向葉昭。

  沒辦法,葉昭號稱大漢名將,戰績斐然,數千破十萬,昔日兵聖都沒這種輝煌戰果。

  「黃巾軍號令不明,令行不一,兵不知將,將不知兵,許多將領連旗語、鼓點、號令都不懂,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手下究竟有多少人,而黃巾軍本身,說到底不過是一群民夫,只需潰破其心中弱點,人多不但非是優勢,更可能自亂陣腳,如今我等面前的可不是黃巾軍,乃是訓練有素,征戰沙場多年的西涼健卒,如何可同日而語?」葉昭苦笑道,實際上,若非當初各路勢力勾心鬥角,這等功勞,如何輪的上他?

  「那我等便這般無所作為?」孔融皺眉道。

  「當然不是,其實我們出現在此,無論是否攻城,董卓都必須分出不少兵力來看守你我,伊闕關亦然,如此一來,虎牢關方向壓力便會大減,當然,若是城中守將願意出城來戰,更好!」葉昭笑道,若是軒轅關守將不知死活出來,他倒不介意收拾掉,雖然現在功勳對他來說已然沒有多大用處,但至少能撈個聲望。

  「有修明在此,怕是賊軍不敢出城。」孔融苦笑道:「悔不該不聽修明之計。」

  原來早在來時,葉昭便跟孔融提議讓孔融先來立寨,而後葉昭繞道趕來,若能誘出關中敵軍,便能在關外殲滅一批。

  可惜孔融在來之前已經得了袁紹囑託,不能讓葉昭離開自己視線,也因此,白白放過一個契機,此刻就算葉昭作勢離開,恐怕關中守將也未必敢出來,畢竟葉昭給人最大的印象,不是能打硬仗,而是狡詐,善用計謀破敵。

  心中有些抱怨袁紹多心,若非如此,此刻說不定已經拿下這軒轅關了。

  「所以,你我且在此做足架勢,吸引更多西涼軍來此,便是最大功勞!」葉昭笑著對孔融道。

  「便依修明之言!」孔融無奈一嘆,點頭與葉昭道別,徑直回了自家營寨。

  總算是送走了!

  看著孔融離開,葉昭才鬆了口氣,軒轅關不好打,但若真的下決心要打,也不是無法攻破,只是耗損兵馬肯定不少,葉昭可沒想過要在此折損兵馬,為他人做嫁衣,是以來之前就已經決定,西涼軍若是出關就打,若不出關,他是絕對不會去主動攻城的。

  也幸好孔融對兵事不通,否則的話,這一關還真不好過,現在嗎,解決了孔融的問題,葉昭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在這裡打醬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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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群雄匯聚虎牢關(下)



  初平元年六月七日,對聯軍來說,這絕對不是一個好日子。

  袁紹已經在虎牢關外擺好了車馬,就要強攻虎牢,董卓在洛陽卻突然祭起屠刀,華雄被擒,虎牢關外群雄匯聚,伊闕、軒轅二關也被聯軍以重兵逼迫,讓洛陽的西涼軍一下子有些捉襟見肘起來,兵源倒是足夠,問題是董卓手下拿不出太多能夠給予足夠信任而且可以獨當一面的將領,更要命的是,洛陽城中的士人突然變得不安分起來,使得董卓不得不提前下手,一夜之間,數十個家族慘遭滅門,這其中最讓人震撼的,恐怕就是半月前被下獄的袁隗被董卓以私通賊寇,圖謀造反的罪名,砍了腦袋。

  六月七日,呂布親自帶著袁隗的人頭來到虎牢關時,袁紹已經集結兵馬,說服公孫瓚再任先鋒,袁紹則親自統帥三萬大軍直撲虎牢關。

  「溫侯,賊勢浩大,不可力敵!」牛輔被董卓調往軒轅關,一來隨著葉昭過境的人馬陸續離開,此刻他手中已經沒有能夠拿捏葉昭的牌了,而且對於葉昭用兵的本事,董卓還是有些怵的,派誰去都不合適,最後選了謹慎的牛輔去軒轅關當烏龜;二來,也有避免牛輔與聯軍作戰的意思,畢竟是自家女婿,而且李儒推測,葉昭此戰就算沒了約束,也不會盡力。

  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相比於各懷目的的諸侯來說,葉昭是屬於可以被拉攏的對象,因此,董卓將牛輔放在這裡,也有跟葉昭保持聯絡的意思。

  而攻擊性最強的呂布,則被調往虎牢關,就算董卓要退,也得讓聯軍不敢西顧,如此,董卓退守洛陽之後,才能有一個安穩的外部環境。

  聽著旁邊將領的聒噪,呂布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低頭俯視聯軍軍陣,冷笑道:「勢大?不過烏合之眾爾,看我如何破他;來人,將那袁隗的人頭,給我掛在城牆上,叫這幫數倍看看反抗的後果!」

  「喏!」自有呂布帶來的將士用竹竿將袁隗的人頭挑上,未免聯軍看不清楚,還特地讓人準備了一塊兒白布掛在人頭下,上書:從賊者,皆如袁隗!

  袁紹正率領大軍在那邊排兵布陣,突然聽到自家叔父的死訊,連忙帶著親衛來到陣前,當看到城牆上那顆熟悉的人頭時,袁紹只覺腦袋一炸,指著城頭上罵道:「董賊安敢殘害名士!我與爾勢不兩立!」

  想到一直以來袁隗對自己的照顧恩情,自己能有今日,全賴袁隗支持,如今眼見待自己猶如親子的袁隗不但被殺,還被人將人頭掛在城牆上,受此屈辱,袁紹怒罵過後,不但沒有消氣,反而氣急攻心,面色一白,一口鮮血噴出,自馬背上栽落下來。

  呂布原本只是想要激怒聯軍,畢竟是沙場老將,雖然自己脾氣也控制不好,但令敵人失去理智,盲目衝殺,對自己來說才最輕鬆,只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有想到,一個袁隗的人頭,便將袁紹給氣昏過去。

  別看呂布幾次三番被葉昭氣的暴跳如雷,還被葉昭戲耍,但這並不代表他蠢,只能說,他在這種政治鬥爭上面,沒有天賦。

  老天是公平的,在奪走你一樣東西的時候,同樣也會賦予你一樣東西,呂布政治方面小白,但在戰鬥、戰陣方面,卻有驚人的天賦,有著狼一般的戰爭智慧。

  狼最擅長的就是捕捉敵人的弱點,會在敵人最虛弱的一刻,發動致命一擊,而隨著袁紹的昏迷,聯軍頓時陷入了慌亂,此刻,正是聯軍最虛弱的時候。

  吊橋緩緩落下,緊閉的城門也轟然洞開,呂佈在袁紹倒地的那一刻,便開始往城下跑,曹性、成廉等人已經將三千鐵騎聚集起來,這是一直追隨呂布的並州鐵騎,也是呂布用的最順手的部隊。

  一桿血色大旗自城門洞中亮起,淒豔的旗幟上,沒有任何文字,只是用黑色的絲線繡成一隻張牙舞爪,栩栩如生的孤狼,再往後,是黑壓壓的一片騎兵,雄關之前的曠野上,只有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音,猙獰的殺機充盈天地,那一片森森的甲胄以及壓的低低的長矛,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聯軍將士慌亂起來,這些將士來自不同的諸侯,之前有袁紹指揮自然不會亂,但此刻袁紹昏迷,統屬自然出了問題,尤其是袁紹的親兵已經將袁紹架起來往後陣撤去,更讓聯軍將士陷入了慌亂。

  「莫要慌亂,擺好陣型!」公孫瓚坐在馬背上,感受著那撲面而來的殺機,心底微微一沉,這絕對是一支精銳,不下於白馬義從的軍隊,聯軍人數雖多,但此刻互不統屬,任他在馬背上喊破了嗓子,也沒人聽他的。

  稀稀落落的箭簇從聯軍陣營中射出,落在奔行的騎陣之中,有人不幸落馬,但周圍的同伴卻恍若未見一般,不需要任何言語,在渡過吊橋之後,便在呂布身後,緩緩鋪展而開,形成一個不太規則的扇形。

  泥槽飛濺中,三千鐵蹄叩擊著大地,以呂佈為刀劍,狠狠地一頭撞入聯軍的軍陣之中。

  呂布突然雙腿猛夾馬腹,赤兔馬發出一聲長嘶,騰空而起,騰空足有一人多高,越過近二十步的距離才落下來,兩隻碗口大的鐵蹄直接落在兩名將士的腦袋上,那頭頂的頭盔迅速的凹陷下去,被頭盔保護的腦門兒如同西瓜般碎裂開來。

  方天畫戟亮起耀眼的寒芒迷亂了周圍將士的雙眼,下一刻,那冰冷的方天畫戟已經藉著強大的慣性狠狠揮落,將一名聯軍小將一戟劈成兩截,呂佈在馬背上將腰身一扭,拖動戟桿,方天畫戟帶起一蓬血色光弧在人群中畫了一個半圓,呂布身側近兩丈的範圍內,瞬間便被清空一片。

  呂布身後,三千鐵騎如潮水般湧至,一桿桿冰冷的長矛藉著慣性刺入了聯軍將士的身體,猶如一波滔天巨浪般將聯軍的陣型狠狠地壓縮了近十丈的空間。

  鮮血、殘肢、斷臂以及飛濺的碎肉,原本整齊的戰場在呂布率軍殺入的那一刻,淪為了修羅地域。

  本就慌亂的聯軍,被呂布這麼一衝,僅存的陣型煙消雲散,那恐怖的威勢,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瘋狂的轉身向後逃,但後方的聯軍卻還沒弄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有人隨波逐流的往後跑,也有人茫然不知所措的留在了原地,不少瘋狂逃竄的將士,為了能夠獲得活命的機會,更是毫不留情的將手中的兵器遞向在一刻鐘前,還是友軍的袍澤。

  混亂難以製止,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亂。

  但見聯軍之中,一支騎兵迅速脫離了亂軍,繞了一個圈,朝著呂布後方掩殺而至,不少並州騎兵根本來不及回身反抗,便被他們一個衝鋒斬殺不少。

  呂布聽得後方慘叫聲響起,回頭正看到那白馬將軍公孫瓚率軍從後襲來,瘋狂殺戮自家將士。

  「哼~」

  呂布悶哼一聲,也不回頭,此時也回不了頭,帶著人馬繼續往前衝,一直殺到聯軍深處,公孫瓚還想追殺,卻反被混亂的聯軍攔住了退路,無法咬住呂布。

  「都給我滾開!」眼看著差點便能重創呂布,卻被自家人給攔住了,氣的公孫瓚在馬背上連聲怒吼,手中那重達六十斤的馬槊連砸帶刺,想要殺出一跳血路繼續追殺。

  只是此刻混亂的聯軍,早已被呂布嚇破了膽,哪裡肯聽他的,甚至不少人眼見同伴被殺,拿起兵器來對付公孫瓚,令公孫瓚再難追擊呂布。

  呂布脫困,率領著並州鐵騎在聯軍陣中生生的殺了一圈,所過之處,聯軍紛紛退讓,相互踐踏不計其數,令呂佈如入無人之境,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殺出了聯軍軍陣,重新集結兵馬,狼一般的眸子,這次卻是落在了公孫瓚的身上。

  「殺~」喉嚨裡吐出一個低沉的字符,呂布也不繞開聯軍亂軍,直接帶著人馬橫衝直撞的衝向公孫瓚,沿途聯軍或是瘋狂向後推擠,來不及退避的,便直接被奔騰而來的鐵騎踏成了肉泥。

  公孫瓚眉心一痛,冰冷的殺機令他彷彿突然置身寒冬一般,抬頭看去,正看到呂布揮舞著方天畫戟奔騰而來,竟是直取公孫瓚。

  公孫瓚咬了咬牙,卻不躲避,怒吼道:「呂賊休狂,公孫瓚在此!」揮舞著馬槊徑直迎向呂布。

  公孫瓚?白馬將軍?

  呂布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厲害的將領,沒想到來人竟是公孫瓚!

  就如公孫瓚聽過呂布的名號一般,作為邊塞在胡人中都打出名聲來的將領,呂布對公孫瓚也是聞名已久,更知道這公孫瓚乃一路諸侯,當下更不遲疑,一戟將一名沒頭蒼蠅一般衝到自己面前的將領斬殺,飛馬橫戟,殺向公孫瓚。

  「鐺~」

  二馬交錯,方天畫戟與那馬槊撞擊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馬背上的公孫瓚身子一晃,差點被呂布一戟從馬上撞下去。

  呂布緩緩勒轉馬頭,略帶幾分嘲諷的看向公孫瓚:「揚名塞外的白馬將軍,不過如此!」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02
第三十章一敗再敗



  一股無名的寒意,就在呂布話音落下的瞬間伴隨著急促的馬蹄聲席捲而至,戰場上無數次千錘百煉出來的敏銳直覺,讓呂佈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並未硬接,握著方天畫戟的手突然鬆開戟桿,身體往馬腹下一滑。

  就在呂布身體滑落的瞬間,一面泛著青芒的大刀從呂布原本脖子的位置劃過,關羽的身形出現在呂布身後,很少完全睜開的雙目,在這一刻亮的嚇人。

  下一刻,呂布的手在方天畫戟落地之前一把將方天畫戟重新抄在手中,戟桿一拉,白猿拖刀順勢使出,帶著一蓬銀霧的方天畫戟,掠向關羽的胸口。

  「哼!」關羽一聲悶哼,將刀桿一拖,與掠地而起的方天畫戟交擊。

  「咣~」

  無故無形的波動,以刀戟相交之處為中心,向四周蔓延,哪怕是公孫瓚都感覺迎面一股澎湃的勁風湧來,周圍不少士卒更是被這股無形的力量推的向後連竄,而處於交戰中心的兩人,鬚髮皆向相反的方向飄蕩起來。

  「好本事!」重新坐在馬背上的呂布看向眼前面如重棗的關羽,眼中閃過灼熱的光芒:「可敢通名?」

  「河東關雲長!」關羽傲然道。

  說話間,兩人兵器各自一顫,胯下戰馬錯馬而過。

  這一次交手在電光石火間完成,關羽馬快刀狠,有偷襲之嫌,但呂布卻並未在這一點上指責,戰場交鋒,從來沒有公平可言,若是連這點都承受不了,他也不配叫飛將了。

  勝負並未分出,呂布還擊有些倉促,白猿拖刀原本是一記絕殺招,但此刻倉促使出,少了幾分凌厲與詭譎,不過即便如此,關羽能夠輕易地將之封擋,足矣讓呂布重視,這是自典韋和葉昭之後,另一個在武藝上值得呂布重視的男人。

  說話間,呂佈在錯開之後,卻是迅速調轉馬頭,衝向關羽,雙方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對赤兔馬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關羽此時也調轉了馬頭,雖不及赤兔,但關羽坐下戰馬,也是公孫瓚為其精挑細選而出的塞外良駒。

  「雲長當心!」公孫瓚到現在手臂都有些發麻,見兩人再次交手,不由道。

  方天畫戟與關羽的長刀再次交鋒,這一次,兩人都是有備而來,呂布也沒有絲毫小覷之心,一上來,便是全力。

  關羽刀法本就凌厲,又在北方疆場之上,無數次與胡人爭鋒,刀勢更顯猙獰,一刀劈出,能帶動周圍氣流,斜斜劈出。

  若是入洛陽之前,面對關羽這等凌厲詭譎的刀法,呂布還真有些頭疼,但自上次與典韋、葉昭一戰之後,尤其是在與葉昭周旋的那十幾合之後,呂布的戟法便逐漸圓融,凌厲中透著幾分迴旋餘地,看似兇猛無匹,但卻留了幾分力氣,隨時可以收招、變招,隱隱已於此道趨近大成。

  畫戟翻飛,不過片刻,便與關羽打了七八十合,卻是越打越順,畫戟翻飛,猶如蛟龍出海,反觀關羽,在初期的凌厲過後,卻兼有後勁不足的架勢。

  公孫瓚原本見關羽纏住了呂布,準備回身指揮白馬義從破敵,誰知眼見著關羽有些不敵,心中不由大驚,見軍中有田豫指揮,與呂布的並州軍糾纏,便轉身挺槊而上,幫關羽架住呂布,讓關羽可以緩一口氣。

  公孫瓚雖然與呂布差距不小,但有了公孫瓚的加入,卻讓關羽得以有喘息之機,再次抖擻精神,與公孫瓚雙戰呂布,一時間,倒也與呂布鬥了個旗鼓相當。

  另一邊,田豫指揮著將士與曹性、侯成等人指揮的並州將士殺的難解難分,眼看著聯軍大隊已經退走,己方損失卻越發慘重,而那邊,無敵於塞外的關羽和同樣武藝精湛的公孫瓚雙戰呂布竟然無法將呂布拿下,更令田豫心中焦急,這再打下去,白馬義從損失就太嚴重了。

  當下將指揮權交給副將,自己大喝一聲,挺槍加入戰團,準備三戰呂布,將呂布盡快擊退。

  呂布眼見又來了一員小將,而且武藝不弱,心中不驚反喜,方天畫戟一圈,將田豫一併圈入戰團,方天畫戟帶起重重戟雲,關羽、公孫瓚、田豫三人聯手,不但未能將呂布壓制,反而激起了呂布胸中的鬥志,戟法越漸精妙。

  田豫一入戰團,便感覺到壓力,呂布的方天畫戟不但勢大力沉,論及招式精巧竟然絲毫不比走輕靈招式的他差,而且那方天畫戟之上,竟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力道,每每兵器交接,田豫奮力抵抗,但那方天畫戟卻彷彿沒有附加任何力量一般,直接轉劈為削,落向其他人,田豫一招落空,反而被帶的有些想向外衝,感覺上,彷彿這方天畫戟帶著一股子粘力一般,讓他有種想要往馬下栽的感覺。

  「主公,聯軍已退,不可戀戰!」眼看呂布攻勢被關羽擋住,田豫才微微鬆了口氣,對著公孫瓚焦急道。

  公孫瓚聞言,連忙向周圍看去,這一看之下,不禁一陣心疼,失去了他們三人的指揮,剩下的將領指揮起來,顯然沒有田豫那般順暢,白馬義從與並州鐵騎的僵持,竟然漸漸落入下風,折損更是不計其數。

  白馬義從可是公孫瓚親手組建的部隊,以往就算與烏桓人大規模作戰,都未曾有過如此巨大的損失,這一次南下中原,卻接連受損,再這麼下去,恐怕這一仗之後,白馬義從都得廢了。

  「雲長,撤!」

  公孫瓚突然暴喝一聲,手中馬槊掄起來不顧一切的往呂布頭上砸,田豫也奮力刺向呂布,關羽聞言,也是一刀怒斬而出。

  饒是呂布,面對突然露出拼命三郎架勢的三人,也不得不避其鋒芒,一邊遮擋,一邊催動赤兔向側面奔走。

  三人逼退呂布,連忙衝毀白馬義從之中,與並州軍邊戰邊退。

  呂布也追趕上來,眼見自己部隊損失慘重,也是心中發疼,見公孫瓚等人欲退,也沒有阻攔,象徵性的追了一段距離之後,便率部撤出戰鬥,退回虎牢關,關中將士眼見自家將軍神威凜凜,以寡擊眾,竟將三萬聯軍殺的丟盔棄甲,自是歡聲雷動,只是呂布清點一番損失之後,心中卻不禁心疼,三千並州鐵騎,此戰竟然傷亡近半,這其中,絕大多數都是在跟公孫瓚的白馬義從作戰時戰死。

  「主公,我軍打了勝仗,乃大喜之事,何以如此喪氣?」郝萌、侯成上來,見呂布臉色不對,連忙上前詢問道。

  「昔日隨某而來的三千健兒,如今傷亡近半,何喜有之?」呂布將方天畫戟往地上一頓,站在城樓上看著遠處的聯軍大營怒道:「那公孫瓚本事不高,麾下卻是能人輩出,爾等日後若是遇上,當萬分小心!」

  想到關羽那凌厲的刀鋒,呂布心中暗暗驚嘆,雖不及自己,但自己麾下,卻無一人可敵,若是文遠還在便好了!

  想到張遼,呂布情緒頓時低落下來,昔日的兄弟,再見時,怕只能於沙場之上了,一想到這些,呂布對於公孫瓚反而沒什麼感覺,再度將那葉昭恨起來。

  另一邊,公孫瓚帶著殘兵回營,一番清點之下,更是心疼,白馬義從到現在,已然傷亡過半,但聯軍卻至今寸功未建,這讓公孫瓚第一次對聯軍心生失望之情,尤其是想到今日損失之所以如此之巨,更多的還是因為聯軍自亂陣腳,阻了他追擊呂布,否則若是之前能一直咬著呂布不放,那並州軍哪來的機會跟他們死戰?

  「盟主呢?還沒醒?」有些氣悶的帶著關羽和田豫來到帥帳,卻見其他人也都到了,不由皺眉問道。

  今日之所以敗的如此之慘,有一大半原因,得歸功於袁紹突然暈倒,若非如此,再怎麼樣,三萬大軍也不至於被人家呂佈如此輕易的殺進殺出,三萬人被三千人壓著打,只是想想都覺得丟人,偏偏還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急火攻心,現在還沒醒來。」一旁的袁遺搖頭嘆道。

  「他昏的可真是時候!」公孫瓚不滿道。

  「盟主乃因老太傅之死傷心過度!」劉岱看著公孫瓚怒道:「洛陽袁府被董賊滿門屠戮,你可想過盟主心情。」

  「哈~」公孫瓚聞言不禁冷笑一聲道:「只因他一人,卻令三萬將士險些全軍覆沒!某更想知道他們家眷心情!」

  就好像誰特麼不是娘生爹養的一般,對於這等說辭,公孫瓚打心眼兒裡瞧不起。

  「你……」劉岱和袁遺聞言,紛紛怒視公孫瓚。

  「怎的?」公孫瓚此刻憋了一肚子的火,見兩人面色,眼睛一瞪,大有隨時翻臉的跡象。

  「哼!」看著渾身煞氣的公孫瓚,袁遺、劉岱頓時慫了。

  一旁的橋瑁想要勸解,但他之前跟劉岱起了衝突,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勸說。

  「盟主醒了!」就在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之時,韓馥從帳中走出來笑道,見眾人這般架勢,有些疑惑道:「諸位這是……」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02
第三十一章人心向背


  虎牢關第一仗,聯軍出動的三萬大軍付出了近半的損失,這其中,還包括最精銳的白馬義從。

  袁紹雖然剛剛清醒過來,但公孫瓚惱他關鍵時刻掉鍊子,沒有隱瞞,直接將戰損報知袁紹,這還是白馬義從拼死阻攔的結果,否則這三萬大軍,能逃回來一萬都不容易,那並州鐵騎在呂布的率領下猛地沒邊兒。

  自諸侯會盟以來,除了葉昭擒了華雄之外,幾乎沒討過半點好處,此番袁紹率領三萬大軍來攻,本是想給虎牢關造成壓迫,但誰能想到連城牆都沒摸住,便被人家打的潰不成軍,袁紹感覺自己這輩子的憋屈,都集中在了這幾天,在公孫瓚上報了戰損之後,一口氣沒緩上來,雙眼一翻,再度昏了過去。

  「一幫只知道吹捧的廢物!」從袁紹的中軍大帳之中出來,公孫瓚朝著大營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

  這等時候,不說好好思慮如何打仗,反而是開始譴責他不該將話說的如此直白,好像袁紹昏過去是自己氣的一樣,氣的公孫瓚險些沒有直接跟人動手。

  「主公,我白馬義從損失慘重,不如向盟主辭行,就說回幽州修養,重新訓練士卒?」田豫看著公孫瓚道。

  此次諸侯會盟討董,除開哪幾路直接被滅的諸侯之外,就數公孫瓚傷亡最大,而聯軍的不作為,袁紹這個盟主的表現以及其他諸侯那副彷彿欠他們一般的嘴臉,不止讓公孫瓚大失所望,其麾下將士也是怨氣頗重。

  但凡昨日有一兩路諸侯能夠配合公孫瓚,聯軍也不會敗的那麼慘,白馬義從更不會損失慘重,更可惡的還是諸侯之前的態度,原本公孫瓚拼力挽回了損失,回來後不但沒人安慰,反而一個個跟欠他們的一樣橫眉冷對。

  「也好!」公孫瓚狠狠地點了點頭,一想到之前橋瑁、劉岱那班人的嘴臉,心中火氣就直往上竄,這仗,他不打了。

  當日,公孫瓚直接收束行裝,率領殘存的白馬義從,給袁紹留了一封書信之後,直接率眾離開,曹操得知後,想要將公孫瓚追回來,卻被一群諸侯攔住。

  「孟德何必理他?自以為有點功勳,便對我等冷眼相對,這等人,走便走了,難不成沒了他公孫瓚,我們便打不了仗不成?」劉岱和張邈拉住曹操,一臉不屑道。

  呵~

  曹操看了一眼帳中眾人,還有主位之上,不說話了的袁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難言的憋悶,這能打的一個被殺,一個被逼走,如今這最後一個也離開了,再與董卓作戰,拿什麼打?就憑這幫連戰場都不願意上的大爺?

  此刻就算追,人家公孫瓚所部都是騎兵,怕是也追不上了。

  袁紹輕咳了一聲,看著眾人道:「董賊屠戮忠良,人神共憤,此賊不除,我等皆無活路矣,只是這虎牢關……咳咳~有呂布這等猛將鎮守,又有西涼鐵騎為其臂助,急切間,恐難攻破,不知諸位有何良策破賊?」

  「盟主!」眾人面面相覷,昨日見識過呂布之威,要讓他們再面對呂布,有些困難,陶謙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道:「我大軍屯於此處,已然吸引了董賊的注意,那伊闕、軒轅二關防守必然薄弱,如今我軍新敗,士氣低靡,不可強徵,在下以為,我軍暫且修整,可傳令葉昭部加緊攻城,只要能夠攻破軒轅,則虎牢是否攻破便不再重要。」

  曹操聞言眉頭立刻一皺,這是在打退堂鼓啊,當下抱拳道:「盟主,要讓葉侯攻破軒轅,我等這邊賡續加緊攻勢,只有這虎牢打的越狠,董賊的注意力才會放在這邊,屆時軒轅、伊闕兩關才有機會破城,若我 不動,如何讓那董賊重視?」

  「孟德此言差矣!」陶謙笑呵呵的道:「那伊闕、軒轅兩關人手加起來也不過五萬,我等在此便有二十萬大軍,那董卓豈會坐視?」

  二十萬大軍?哪?

  公孫瓚走了,孫堅死了,加上一場敗仗,二十萬大軍現在恐怕都不夠了,而且拿不出幾個猛將來,人數再多又有什麼用?

  以虎牢之堅,地勢之險,實際上虎牢關一次性能夠投入的兵力也就三萬左右,如果都像昨天那麼打,別說二十萬,兩百萬都拿人家沒轍,更何況,陶謙這是打定主意要靠人數將敵人嚇死了,活了這麼大,曹操也是第一次聽到這麼打仗的。

  其他諸侯聞言,也是點頭稱讚,曹操還想再說什麼,卻聽營外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緊跟著滿營都騷亂起來。

  「外面發生了何事?」袁紹聞聲面色一變,連忙起身道。

  「啟禀盟主,是……是呂布偷營劫寨!」陶謙麾下猛將曹豹慌慌張張的進來,哭喪著臉道。

  「偷營劫寨?」袁紹聞言一怔,破口罵道:「這大白天的,你說呂布偷營劫寨?他是如何偷的?」

  「是……是……」曹豹無奈的看了一眼袁遺道:「乃山陽太守大帳被劫,呂布驅趕敗軍四處衝撞我軍營寨。」

  「什麼!?」袁遺聞言,面色不禁大變,連忙往營外跑去,其他人也連忙起身往帳外跑。

  只見營地裡,不少地方已經被大火引燃,四散奔逃的聯軍中,但見一隊隊騎兵在亂軍中不斷馳騁、衝殺,為首一將,胯下嘶風赤兔馬,掌中方天畫戟,哪怕是在千軍萬馬之中,也能叫人將他一眼認出來。

  「呂賊欺人太甚!」袁紹面色鐵青的看著在人群中來回馳騁的呂布,破口大罵,將寶劍指向呂佈道:「誰與我斬殺此賊?」

  諸侯畏懼呂布威勢,竟無人敢應聲,眼看著呂佈在人群中縱橫馳騁,這次帶來的卻並非並州兵馬,而是董卓麾下的西涼驍勇,八千之中,馬蹄翻飛,如同一股鋼鐵洪流般闖入聯軍大營,所過之處,屍橫遍野。

  袁紹見無人答應,不由嘆道:「惜我上將顏良文丑未在此處,但有一人在此,何懼呂布?」

  諸侯聞言,繼續沉默,偌大聯軍,竟無一人敢抗拒呂布。

  曹操麾下,夏侯兄弟,曹家兄弟本想上前,卻被曹操攔住,這幫諸侯正事不幹,整日裡只知談經論學,一起大罵董卓,稍有功勳者,便被他們排擠,前有孫堅、葉昭,如今又有公孫瓚,也該讓這些人漲漲記性,在這戰場上,最沒用的就是經學,任何人都不可能跑來這裡跟你討論經學之事,再這麼目中無人下去,早晚自己把自己給坑死。

  呂布率軍衝殺一陣,見沒人來攔,他也樂得輕鬆,留下一地屍骸後,便帶著八千西涼鐵騎揚長而去,直到此時,諸侯才微微鬆了口氣。

  只是看著狼藉的戰場,諸侯盡皆無言。

  二十萬大軍,就這麼大白天的被呂布給劫了營,雖未徹底擊潰,但任由呂布率領八千鐵騎,就在這二十萬大軍中來去自如,這讓不少人第一次體會到一個猛將對一支軍隊的重要性。

  重新回到軍帳之中以後,氣氛明顯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雖然戰損還未清算出來,但諸侯聯軍,二十萬兵馬讓呂布殺進來,竟無一人敢抗衡,這事若傳出去,聯軍的面子什麼的,是別想要了。

  「孟德,不如我等現在將那公孫伯珪請回來如何?」劉岱有些尷尬的看向曹操。

  早幹什麼去了?

  曹操氣苦,若公孫瓚不走的話,聯軍就算再弱,那也是經過系統訓練的戰事,只要公孫瓚能夠牽扯住呂布,就算是耗都能將其好死。

  只是之前這幫人看不上公孫瓚,甚至惡語相向,如今見識到呂布的厲害,頓時開始有些懷念公孫瓚了,至少人家是真的敢打敢拼。

  早幹什麼去了?

  曹操心頭有些鬱悶,搖了搖頭道:「伯珪乃負氣而走,以他性情,怕是此刻無論誰出面,都不會有用!」

  就算召回來,公孫瓚的兵馬都散了,還怎麼跟呂布抗衡?至於諸侯兵馬,呵呵,這些人會願意將手中的兵權交出?

  「若那呂布日後每日這般襲擾我軍,我軍該如何應對?」橋瑁皺眉道。

  這也是大家最擔心的問題,呂布這樣毫無徵兆的在大白天就發起了攻勢,而且還偷營成功,再這麼下去,不等葉昭和袁術攻破兩關,他們就得先被呂布這種打法給打廢了。

  「為今之計,便只有加強防禦,不給那呂布可趁之機。」曹操嘆息一聲道:「另外便是反守為攻,其實我軍才該進攻才是,如今卻被那呂布反客為主,若不能將虎牢關鐵桶合圍,那呂布麾下皆是騎兵,只要出了虎牢關,便可隨時發動進攻,於我軍更加不利!」

  諸侯聞言,再次選擇了默然,這樣一來的話,他們就不得不動手了,陶謙等人的目光,不自覺得看向袁紹,說得再多,袁紹才是這聯盟之主,這種事情,該由袁紹來定奪。

  「也好,就依孟德之言!」袁紹有些鬱悶的站起來道:「諸位需紮好營寨,佈置好防守,切不可再讓那呂布得逞!」

  「喏!」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03
第三十二章再立賭約



  袁紹連戰連敗,被呂布殺的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更是折了四路諸侯。

  雖說這折損的兵馬不是他本部人馬,但這連續失敗對袁紹的威望來說,簡直就是災難性打擊。

  輸紅眼的袁紹,也不再指望葉昭和袁術那邊,將虎牢關外的諸侯兵馬集結起來,對著虎牢關發起了瘋狂的進攻。

  十幾萬大軍陳兵於虎牢關外,按照曹操的建議,將這十幾萬人馬分成每三萬人一部,晝夜不停的對虎牢關展開了進攻、進攻、再進攻……

  虎牢關在聯軍如此瘋狂的攻擊下,變作了一處修羅戰場,牆壁、土地乃至護城河的水都被鮮血染成了一片紅色。

  與虎牢關前的慘烈戰事相比,駐紮在伊闕關、軒轅關的袁術和葉昭就顯得輕鬆多了,袁術在抵達伊闕關之後,倒是組織過幾次進攻,卻盡數被擋住,至於軒轅關這邊,葉昭在軒轅關外又是架設投石機,挖開溝壑,做出一副你敢出來我就弄死你的架勢,牛輔生性謹慎,見葉昭擺出這等陣仗,別說本就沒準備出戰,就算有這個心思,看葉昭這等架勢,也會被嚇回去。

  虎牢關袁紹打的捨生忘死,葉昭這邊除了每日例行公事一般巡視軍營之外,大多數時候,是在跟孔融一起講經論道。

  前身記憶力驚人,不但將諸子百家爛熟於心,對儒學也頗有研究,哪怕是跟孔融這般大儒,也能坐而論道,讓孔融感覺遇到了知己一般,整日拉著葉昭談古論今,差點兒忘瞭如今是置身戰場。

  「主公,這華雄已經抓來快一個月了,您也不提審他?」這日,葉昭告別了孔融,帶著典韋回營,路上,典韋終於忍不住問道。

  「提審他做什麼?洛陽的事情我比他更清楚。」葉昭反問道。

  「可是這廝飯量驚人,一個人能頂三個,整日裡污言穢語,好不聒噪,不提審他將他抓來作甚?還不如砍了來的痛快?」典韋黑著臉道。

  「一人頂仨?」葉昭詭異的看了典韋一眼,這貨還好意思說別人,自己一頓飯就吃五個人的份量,現在卻嫌別人吃的多。

  「是啊。」典韋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行了,也快有一個月了,銳氣也消的差不多了,你將他帶來。」葉昭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是典型的雙標啊。

  「喏!」典韋點了點頭,不一會兒,便帶著華雄來到帳中。

  「華將軍,不想你我再見,卻是這般境地!」葉昭坐在胡床上,看著華雄笑道:「這些日子,過得可還舒坦?若帳下將士對將軍有何無禮之處,盡說與我知。」

  「敢問葉侯!」華雄看向葉昭道:「葉侯與我主暗中結盟,何以擒我?」

  「非是擒你,實乃救你爾!」葉昭看著華雄道:「你可知,那關東諸侯聯軍之中,至少有三人勇武不在典韋之下,若非我叫典韋將你擒來做客,此三人但有一人出手,華將軍此刻怕是已無頭能這般與本侯談笑了。」

  「葉侯待客之道,還真是……」華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繩索,嗤笑道,對於葉昭的話,卻是半個字都不信,典韋這等猛將,什麼時候爛大街了?

  「信與不信且隨你。」葉昭笑道:「至於待客之道……我有一言,怕是華將軍亦不會相信。」

  「葉侯且言之。」華雄看向葉昭,哂笑道。

  「我言董卓必敗!」葉昭看著華雄笑道。

  「葉侯此言徒惹人笑爾,就憑那幫關東鼠輩?」華雄嗤笑道:「非華雄看輕葉侯,葉侯乃當時英雄,華某敬佩,然那關東諸侯,不過土雞瓦狗爾,我主帳下,不說溫侯之勇,勇冠當世,洛陽之中,比華某強者,亦是不少,若葉侯為盟主,或許還有幾分勝算,然葉侯看看那關東諸侯,就憑他們,如何能與我主爭鋒?」

  「此言不假,但本侯也未說董卓是敗於關東諸侯之手。」葉昭看著華雄笑道。

  「此言何意?」華雄皺眉看著葉昭道。

  「董卓麾下,派系林立,西涼軍乃董卓嫡系,而如今呂佈在虎牢關,力壓群雄,打的關東諸侯抬不起頭,聲威日盛,此番戰後回朝,必受重用,然其身為降將,卻受封高位,必受西涼將士排斥,此外洛陽士人,與董卓也是勢同水火,將軍還不知道,在將軍被擒這段時間,董卓在洛陽祭起屠刀,殺戮名士無數,雖然將那些士人震懾,卻也更受士人仇視。」

  「一群只知說些廢話之人,無兵無權,如何能成事?」華雄聞言不屑道。

  「那華將軍可敢與我一賭?」葉昭看著華雄笑道。

  「如何賭?」華雄看向葉昭,皺眉道。

  「就賭董卓是否會敗,若他身敗,則華將軍需向我效忠。」葉昭看著華雄笑道。

  「那葉侯若是輸了又當如何?」華雄看著葉昭道。

  「若董卓不敗,本侯便隨華將軍一同入董卓麾下,為其效力!」葉昭笑道。

  華雄警惕的看著葉昭,雖然不甚了解,但想想以往葉昭的風評,他總覺得會被葉昭騙,仔細思慮再三之後,眼中神光一動,冷笑著看向葉昭: 「若是我主一直不敗,葉侯是否一直不放我歸去?」

  葉昭詫異的看向華雄,不想這莽漢還有這等心機,當下搖頭失笑道:「華將軍倒是令我刮目相看,那便以一年為期,一年之內,董卓不敗,便算我輸,反之……」

  一年,也是董卓一個蛻變期,如果董卓能夠扛過這一年,那他手握天子,以天子名義,同樣能夠搜羅到大批人才為己用,那些士人如果有腦子,怕是也不會讓董卓活過這一年,否則一年之後,等董卓勢成之後,他們再想做什麼,就更難了,如果董卓真能撐過這一年的時間,那這天下大勢,便是董卓虎踞關中,關東之地,二袁爭鋒,葉昭處於夾縫之中,就得投靠一方勢力為庇護,否則很容易受到三方同時針對,就算沒有賭約,葉昭也會考慮暫托庇於董卓。

  「若真是如此,華某便效忠於葉侯!」華雄朗聲道。

  「爽快!」葉昭點頭笑道:「典韋,給他鬆綁。」

  「喏!」典韋也不廢話,直接上前將華雄身上的繩索解開。

  「葉侯不怕華某反悔?」華雄意外的看著葉昭。

  「我相信華將軍是個信人。」葉昭微笑道。

  「你我如此之近,若是在下此刻發難,就算典韋勝我,也未必能在這裡攔得住我。」華雄看了看典韋,又看向葉昭道:「若能擒得葉侯,就算不履行賭約,葉侯隨我回朝,也一樣要為我主效力。」

  葉昭聞言突然笑了,笑的很開心。

  「你笑什麼?」華雄怒道。

  典韋咧嘴嘿然道:「便是呂布,沒有兵器在手,在這等近的距離,也不敢說如此狂話,就憑你?」

  說完,還丟給華雄一個蔑視的眼神。

  華雄突然想起來,之前葉昭還在洛陽時,似乎與呂布正面交過手,過程沒人說,不過以呂布的性子,葉昭此刻好端端的坐在這裡,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道:「多謝葉侯信賴,葉請葉侯放心,一年之內,華某絕不逃離。」

  「且先安排他住下,以將軍之禮待之,軍營之中,華將軍想去何處,都莫要阻攔。」葉昭微笑著點了點頭道。

  「喏!」典韋躬身一禮,帶著華雄出了葉昭帥帳。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葉昭站起身來,華雄這件事情算是搞定了,接下來,就看董卓了,前日他已經收到戲志才那邊傳來的消息,董卓正在秘密將澠池、谷城一帶的百姓往關中遷徙,董卓已經開始籌備收縮兵力,放棄洛陽。

  只是如今各處關卡被封鎖,消息還未曾傳出,戲志才也是通過三輔情報推算出來的,最近弘農一帶有大量百姓被驅趕過境,這種消息,對關東來說太遠,但對漢中來說,很容易便能得到,想瞞也瞞不住。

  如今呂布威壓諸侯,虎牢關連日來瘋狂進攻,都未能將虎牢關攻破,也給了董卓從容部署的時間,加上袁隗等士人被殺,就算剩下的士人心向關東諸侯這邊,短時間內,恐怕也很難傳出消息來。

  葉昭思慮過後,還是放棄了將這個消息通傳給袁紹,董卓將這些百姓遷入關中,日後一旦董卓身敗,關中大亂的時候,只要善加引導,受益最大的還是自己,為何要幫關東諸侯?

  接下來的幾日倒是無事,數日之後,清晨,葉昭還在晨練,卻見孔融匆匆帶著幾名親衛便來到葉昭營中。

  「文舉公何以如此匆忙?」葉昭看著孔融臉上的喜色,微笑道:「可是有什麼好事?」

  「今早盟主傳來書信,言虎牢關不日及破,召集我等會盟虎牢關前,準備集結兵馬,自虎牢關而入!」孔融看著葉昭笑道。

  「這倒是大喜一件。」葉昭聞言點了點頭,虎牢關再堅固,袁紹這般不計成本的瘋狂進攻下,這般快一個月的時間裡,就算拆都能把虎牢關給拆了。

  「我們何時出發?」

  「立刻!」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04
第三十三章瘟疫



  虎牢關,確實有些撐不住了。

  原本,虎牢關就駐紮著兩万精銳,之後董卓將呂布派來的時候,還帶來了不少兵馬,以虎牢關的堅固,莫說一月,正常狀態下,便是一年也能撐下來。

  然而眼下,顯然不是正常狀態。

  袁紹將大軍分開,一個月來,虎牢關的戰事幾乎沒有停過一刻,聯軍將兵馬分作劉波,輪番進攻,雖然虎牢關也是以同樣的方式來防守的,但所謂久守必失,當一開始呂布連勝帶來的士氣逐漸被消磨之後,剩下的就是拼誰更有耐力了。

  為了減少軍中將士的傷亡,袁紹甚至將招來的民夫調上去衝陣,消耗敵軍的弓箭和力氣。

  人的力氣終究是有限的,在耗光之後,總需要一個恢復的時間,好比一個弓箭手一天能開三十弓,但如果沒有充足休息的時間,第二天這個數量會銳減,如果連續不斷的維持高強度作戰的話,甚至會令雙臂出現永久性損傷,而袁紹顯然便是打的這個主意,不惜用大量民夫的命來消耗這些弓箭手的力氣。

  從一開始接近一比二十的傷亡耗損,在經歷了一個月的慘烈殺伐之後,聯軍與守關將士的傷亡比便逐漸縮小到一比四,對於攻城部隊來說,這已經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數據,尤其是面對的還是堪稱天下第一雄關的虎牢關。

  不過代價,卻是二十多萬的民夫的性命,當葉昭率軍趕到虎牢關一帶的時候,那漫天的血腥氣息以及屍臭的味道,哪怕隔著數十里都能聞到。

  「袁紹這是想自殺嗎?」當抵達虎牢關的聯軍大營時,看著那幾乎已經堆滿了虎牢關前的屍體,撲鼻的味道令剛剛來到虎牢關的葉昭等人一陣作嘔。

  「修明此話怎講?」孔融臉色也有些蒼白,做夢也沒想到虎牢關戰場竟然如此慘烈。

  「大戰之後,必有瘟疫,這滿地的屍骸,更是瘟疫的溫床!」葉昭找了塊布澆了水裹住口鼻,讓將士們照著他的樣子去做,雖然呼吸有些難受,但也好過直接將口鼻暴露在空氣中。

  瘟疫別說在這個醫學落後的年月,便是方到科技發達,醫學日新月異的現代,也同樣是個棘手的問題,否則末世也就不可能來臨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場瘟疫,尤其是在這中原之地蔓延開的話,對這天下絕對是一場災難。

  「這……修明如何知曉?」孔融聞言大驚,看向葉昭道。

  「總管古今,凡是這死氣遍布之地,必是瘟疫猖獗之所!」葉昭沒有用現代那一套來解釋,別人說不定會把自己當成傻子,現在的醫學也解釋不清,只能用一些實利來證明了。

  「那這可如何是好?」孔融皺眉道,瘟疫可不是小事。

  「暫且停戰,先將這些屍體焚燒,再做計較。」葉昭說完,也不等孔融,直接帶著人便往中軍大帳趕去。

  孔融見狀,也連忙跟上。

  中軍大帳之中,袁紹已經得到葉昭到來的消息,聚集了諸侯等候,經過這虎牢關一戰,也算讓諸侯明白軍中得有幾個能打硬仗的人,雖然如今憑藉優勢兵力壓制住了虎牢關,但這付出的代價,看那虎牢關前遍地死屍就知道。

  「寧鄉侯到!」有侍衛在門外喊道。

  話音未落,葉昭和孔融已經一挑門簾帶著一股撲鼻而來的血腥氣息進入了帳中。

  「寧鄉侯,文舉公來的正好,我等正在商議總攻之事,如今這虎牢關已然搖搖欲墜,當選一支精銳之士攻之,定能一舉將其攻破!」見到兩人進來,袁紹笑容可掬道。

  世人都知道葉昭不但善於打仗,更善於練兵,昔日能將一群宮女訓練成可以與並州驍勇對戰而不落下風的精銳部隊,帳下的將士,也絕對稱得上精銳。

  如今聯軍之中,孫堅戰死,公孫瓚離開,剩下的軍隊雖多,但想要聚起一支精銳卻不容易,就算有,也是諸侯拿來當底牌的,怎會輕易示人,葉昭名聲最大,而且自入聯軍以來,除了擒拿華雄之外,可說是寸功未立,如今虎牢關將破,葉昭也該放放血了。

  「此事暫且延後,現在,立刻動員各部人馬,清理虎牢關外屍首,我已派人去將軍中的火油盡數搬來,將那些屍體聚集起來,就地焚燒。」葉昭面色前所未有的肅穆。

  「寧鄉侯怎的如此不分輕重?」陶謙皺眉道:「如今眼看虎牢關便要攻破,寧鄉侯卻叫我等去清理殘屍,豈非是給那虎牢關賊軍恢復之機會?」

  「如今這虎牢關屍體密集,極易引發瘟疫,若不清理,就算攻破了虎牢關,到時候這中原一帶,也會成為赤地千里!」葉昭沉聲道。

  「笑話,我等怎不知會有這等事情?」橋瑁不屑道。

  雖然戰亂之地,容易發生瘟疫,但在許多人看來,那是天譴,因為有傷天和,上天降下來的災難,跟屍體有什麼關係?

  「兩個選擇,我清理屍體,你們去攻打虎牢關,或者大家盡快將屍體清理乾淨,然後攻打虎牢關,諸位以為如何?」葉昭懶得跟這些人廢話,他也沒想過將這些人一一說服,等他說服了這些人,恐怕瘟疫已經要開始蔓延了。

  「寧鄉侯這是在威脅我等?」袁紹面色一沉,不善的看著葉昭。

  「本初可以這樣認為!」葉昭點頭道。

  「葉昭,莫要欺人太甚,莫不是真以為聯軍沒了你,便打不了仗?」橋瑁一拍桌案站起來怒道:「我等月餘間,已然令虎牢關元氣大傷,此刻正是破關之時,就算無你,我等也能破關!」

  「那就恕不奉陪!」葉昭冷哼一聲,懶得跟這些人廢話,轉身便走。

  「本初,此人不除,我聯軍如何作戰?」橋瑁看向袁紹道。

  看得出來,隨著連翻作戰失利,袁紹這個盟主的威勢在不斷削減。

  孔融聞言連忙打圓場道:「諸位莫怪,修明也是心憂瘟疫之事,縱觀古今,瘟疫起源,多是戰亂之地,修明認為之所以如此,便是陣亡將士死氣聚集過剩,壓住了人之陽氣所致,是以心憂無比。」

  「若真有瘟疫的話……」曹操聞言,也不禁陷入了沉思,看向袁紹道:「盟主,不如暫緩攻勢,先行清理屍體如何?否則若真發生瘟疫,中原之地怕是會……」

  「不行!」劉岱聞言斷然拒絕道:「這虎牢關旦夕可破,若是此時緩下攻擊,豈非給了那呂布喘息之機,若等那呂布緩過氣來,再想攻破虎牢,無疑難如登天。」

  呂布打仗的本事,這段時間他們是見識到了,不說那犀利的攻擊,就算是守城,呂布也能守的滴水不漏,若非諸侯以民夫人命來添,單憑他們,恐怕都無法攻破虎牢。

  其餘諸侯,也大都支持劉岱的說法,這虎牢一破,聯軍便可直入司隸,兵臨洛陽,那這一仗,他們就算贏了,如今已經打到這個地步,谁願意停下來清理屍體?

  曹操和孔融雖然覺得葉昭所言不無道理,也有些擔心瘟疫縱橫,但見諸侯群情激憤,之好閉嘴不言,分開後,私下裡偷偷給葉昭撥了一支人馬幫葉昭。

  當天,葉昭指揮兵馬去清理屍體,將一具具屍體堆積起來,從軍中取來火油焚燒,袁紹雖然不滿葉昭這麼浪費火油,但如今攻打虎牢已經無需火油,是以也沒有阻止。

  次日一早,張遼調來大批火油,將一夜堆放起來的屍體盡數焚燒。

  「禀告盟主,虎牢關上空無一人,那呂布以及守關賊兵昨夜已經走了乾淨。」中軍大帳之中,正摩拳擦掌,準備大破虎牢關的諸侯卻得到來報,虎牢關已經沒了半個敵踪。

  諸侯一陣驚愕,不過隨即也恍然,這一個月來,聯軍付出了二十萬民夫的傷亡,但守關的西涼軍雖說藉著城牆便利,傷亡遠低於聯軍,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月餘的時間裡,守關的西涼軍損失同樣不少,近三萬兵馬,到如今,已經折了近七成之多,加上洛陽方向也未派來援軍,呂布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此時正該趁勝追擊才是!」諸侯聞言,一個個興奮莫名,不管是逃了,還是被他們攻破,總之虎牢關這一仗他們是贏了,虎牢一破,洛陽雖是都城,但攻打起來,反而比虎牢關更容易一些,畢竟打洛陽可以四面合圍,可以斷水絕糧,能用的手段可比攻打關卡多多了。

  袁紹也心懷大暢,彷彿空氣中那莫名的刺鼻氣味,都沒那麼難聞了一般,點頭道:「我正有此意!」

  只要攻破洛陽,那作為盟主,袁紹的威望會得到空前提升,不管能否誅殺董卓,只要洛陽被破,那袁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與此同時,葉昭軍中,典韋來到葉昭身邊,躬身道:「主公,聯軍之中,卻有不少人生了異樣,只是並不嚴重。」

  葉昭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收兵吧,叫文遠備好糧草,我等準備撤軍,今夜便走,另外將這兩封書信分別交於曹操和孔融,至於能否活下來,就看他們造化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05
第三十四章聲討

    葉昭是連夜離開的,聯軍之中已經開始有瘟疫的徵兆出現,一旦蔓延開來,對葉昭的打擊絕對是毀滅性的,就算是葉昭,也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

    “哼!”袁紹大帳之中,當得知葉昭率部離開的時候,袁紹面色不禁發黑,怒哼一聲道:“傳令韓馥,讓他傳令冀州,出兵河內,斷其根基! ”

    “禀盟主,寧鄉侯並非往河內而去。”前來報信的小校道。

    “不回河內,他能去哪?不過障眼法爾,你且去通知韓馥,叫冀州兵馬盡快攻入河內,不得有誤!”袁紹嗤笑一聲,那葉昭奸猾似鬼,但任他如何奸猾,也只有河內一處根基之地,而已。

    如今聯軍已經攻下了虎牢關,洛陽雖是都城,但攻打起來反而沒有虎牢關這般艱難。

    不僅是因為洛陽可以動手的地方多,洛陽城中,如今那些士人怕是也翹首以待,只要時機合適,必能內外夾攻,攻破洛陽指日可待,這個時候,葉昭是否出力都已經不重要了,袁紹自然沒理由再去巴結葉昭,那讓他感覺噁心,如今葉昭擅自離開,正好給了他藉口對付那葉昭。

    留著始終是個禍害,何況葉昭根基便在河內,緊鄰冀州,日後自己若要侵吞冀州,這葉昭說不定便是最大的敵手,倒不如趁此機會將其根基毀滅。

    與此同時,在曹操的營帳之中,曹操收到了葉昭留書。

    “瘟疫……真的會有麼?”看著書中的內容,曹操心中忍不住發沉,葉昭留書中並沒有說其他,只說了一樣東西——瘟疫。

    包括如何防治,發現瘟疫患者之後,不要想著治療,隔離任其自生自滅或者直接聚集起來焚燒,一旦聯軍之中,出現大規模瘟疫的情況,不要猶豫,立刻撤走,同時如果瘟疫蔓延,如何防治,葉昭留書中皆有記載。

    字裡行間,曹操能夠感受到一股焦慮,跟葉昭相處也有五六年了,還是第一次在葉昭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那是一種因為無力而產生的焦慮,何止是葉昭,如果真的出現瘟疫的話,放眼天下,又有誰人有辦法?

    營帳外,葉昭堆積起來的屍山還在燃燒,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已經淡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焦臭的味道。

    聯軍並未繼續清理這屍體,袁紹已經開始指揮兵馬過關。

    修明走了,也就是說,他已經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自己又該何去何從?曹操走到帳外,看著昏沉的天地,心中第一次有了迷茫。

    “大兄,我們也該走了!”夏侯淵和曹仁來到曹操身邊道。

    “出發。”曹操嘆了口氣,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若真的事不可違的話,那就依葉昭之言,自行撤離吧。

    正準備離開時,卻見有小校來報,孔融求見。

    “文舉公?快請!”曹操不解,孔融找他來幹什麼?但不管怎樣,孔融乃當世大儒,按輩分還是曹操的長輩,自然不能怠慢了。

    “孟德,老夫此來,也是辭行的。”孔融見到曹操,苦笑道。

    “文舉公也要走?”曹操驚愕的看向孔融,不解道。

    孔融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冊來,紙質書籍,跟葉昭留給曹操的一樣,孔融道:“實不相瞞,我與修明來虎牢關前,修明已經察覺到不妥,昨夜給我留書,講述一旦發生瘟疫,如何治理之事,這瘟疫之事,盟主不信,但老夫卻是信了幾分,此番出兵,老夫也只帶來了五千人馬,於聯軍而言,無足輕重,修明走得如此匆忙,恐怕是已然發現了什麼端倪,不願再留於軍中。”

    “北海之地,以文治,兵力不廣,若這五千兒郎死於異鄉,老夫實無顏回去面對那北海父老,是以便先行告辭,已經派人前去通知了盟主,只是此冊……若真被修明不幸言中,或可有些用處,只是盟主與修明之間,有許多誤會,怕是不肯見用,因此厚顏來此,將此冊交給孟德,他日若真發生了瘟疫,聯軍也有個應對之策。”

    曹操苦笑,從懷中取出一本書冊,與孔融的一模一樣,看著一臉愕然的孔融,曹操笑道:“實不相瞞,操亦有此意,只是聯軍大勝在即,此刻離去,不好交代,文舉公且放心,若真有此事,操絕不會坐視不理。”

    “早該想到,修明與孟德乃至交,老夫此處都有一冊,怎會落下孟德?卻是老夫多此一舉了,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先行告辭了。”孔融將那書冊收起,對著曹操頷首道。

    “文舉公慢走!”曹操回了一禮,目送孔融離開。

    “主公,時候不早了,我等也該啟程了。”

    曹操搖了搖頭,看了看麾下眾人,突然道:“子孝!”

    “大兄有何吩咐?”曹仁聞言,連忙上前道。

    “此番進攻洛陽之戰,你不必參與,速速點五千兵馬以及一應輜重帶回陳留,不得有誤。”曹操將書冊交給到曹仁道:“帶上元讓一起,若境內發生瘟疫的話,便依此冊所錄行事!”

    “大兄,你這是……”曹仁不解的看向曹操。

    “去吧,此事事關重大,莫要多言。”曹操斷然道。

    “喏!”曹仁與夏侯淵對視一眼,對著曹操拱手一禮,默默退下前去找夏侯惇。

    “兄長,既然……我等為何不盡數退去?”夏侯淵看著曹操道。

    “洛陽未破,此戰還未結束,再說……”曹操扭頭看向夏侯淵道:“誰說葉修明說的便一定是對的!”

    “那……”

    “以防萬一,出兵!”

    “喏!”

    三天之後諸侯聯軍陸陸續續過了虎牢,只是當諸侯氣勢洶洶的進入司隸之地的時候卻漸漸發現不對,從虎牢關到洛陽,沿途偃師、鞏縣以及無數莊子,竟是空無一人,等諸侯聯軍趕到虎牢關時,所留下來的,竟是一座空城。

    “董賊裹挾百姓,行軍速度定然緩慢,短短一月,也不可能將河洛搬空,我等此時追擊,尚有機會誅殺董賊!”曹操應邀來到中軍大帳之時,卻見袁紹正在宴請諸侯,席間觥籌交錯,哪有半分戰爭的緊迫氣氛?不由皺眉道。

    “孟德所言吾何嘗未想過?”袁紹嘆了口氣道:“只是就算追擊又能如何?董賊已入函谷關,這洛陽已經被那董賊搬空,更焚燒殆盡,我等若要繼續打,勢必拉長戰線,只會得不償失,如今我等已然攻破洛陽,便是說董賊已敗,何必再造無辜傷亡?”

    “但陛下還未救出,我等此行,盟主莫要忘了,乃是為匡扶漢室而來!”曹操壓著怒火道。

    “孟德莫怒!”一旁的陶謙嘆了口氣道:“那董賊麾下,皆是西涼騎兵,又有呂布這等猛將為其爪牙,前翻大戰,孟德當記得,我等軍中,皆為步卒,如何追擊?救陛下之事,還需從長計議。”

    曹操見眾人不肯出兵,心中壓著一股怒火無處宣洩,悶哼一聲,甩袖而走。

    “孟德~”袁紹叫了兩聲,曹操卻不理會,有些無奈的搖頭道:“孟德亦是當世人傑,只可惜太過衝動了些。”

    諸侯聞言,紛紛點頭稱是,反正打下洛陽,已經算是有個交代,見識了西涼軍的悍勇之後,要讓他們繼續追擊,卻是沒人願意,既然曹操想追,就讓曹操去追吧。

    “盟主,有一事需得報知盟主!”帳下,韓馥想起了什麼,對袁紹拱手道:“日前我派人密令駐紮於牧野的大將張合率軍攻入河內,卻未曾遇到任何抵抗,不但葉府人去樓空,就連河內府庫也早已被人搬空,此外河內民眾,也被那葉昭遷走不少,據張郃探知的消息,葉昭於去年斬殺公節之後,便開始陸續將人送走,如今這河內,已是一座空城。”

    “什麼?”袁紹聞言大驚,立刻對帳外道:“速速傳令袁術,命他無論如何也要將那葉昭攔下!我等援軍隨後便到!”

    “難怪那葉昭一直不肯將糧草與大家合併,原來河內府庫已被其搬空!”劉岱冷笑道:“盟主,看來這葉昭早就包藏禍心,那河內兵馬、糧草以及民眾若要運走,必經過我等治地,然這半年多來,卻未曾見過河內大規模遷徙,恐怕……”

    “那葉昭早已與董卓暗合,自董卓那邊借道而走!”

    “河內乃葉昭根基之處,他如今放棄河內,又會去何處落腳?”陶謙皺眉道。

    “且不管他去何處,既是自董賊處借道,無外乎關中之地,此行必過伊闕關,我等現在立刻起兵前去堵截,定能將它攔住,此賊名為漢臣,卻包藏禍心,之前數場敗仗,恐怕便是他與董賊通風報信,絕不能放他過境,誰人願意與我前去追擊葉昭?”袁紹站起身來,沉聲道。

    董卓已退,葉昭這個禍害,他是不准備留了,不管是不是勾結董卓,已經不重要了,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聯合諸侯,圍殲葉昭的藉口而已。

    “在下願隨盟主前去!”橋瑁、劉岱、楊原、袁遺、鮑信五路諸侯盡數起身,對著袁紹躬身道。

    “事不宜遲,我等立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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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攔路與反殺



  軒轅關、負黍聚,葉昭行軍至此之後,便停下來,不是不想繼續走,而是他們的路,被人斷了。

  董卓撤走的可不只是虎牢關的兵馬,軒轅、伊闕二關也盡數撤走。

  其它幾路諸侯在次日便過了軒轅關,趕去跟袁紹匯合,而袁術卻並沒有急著離開。

  倒不是料敵先機,料到了葉昭會過這裡,而是因為他要收拾輜重,伊闕關緊鄰南陽,也是他的低頭,為了能夠盡快攻破伊闕關,袁術前段時間不但從南陽調來了大批人馬,更搬運來大量攻城器械。

  這些戰爭物資,可不能隨便丟棄,袁家就算家大業大,也沒這麼敗家的,因此,當袁紹的命令傳來時,已經發現葉昭踪蹟的袁術直接率軍將葉昭攔在了負黍聚。

  「公路何故攔我?」兩軍陣前,看著袁術的軍隊將道路堵死,葉昭策馬上前,朗聲問道。

  「為何攔你?」袁術冷笑一聲,看了看左右,卻不見典韋的踪影,眼中閃過一抹興奮道:「你勾結董賊,禍害聯軍將士性命,更害的焦和、李旻、孫堅、許瑒慘死,我奉盟主令,在此侯你多時矣。」

  葉昭愕然的看向袁術,那李旻、許瑒的死,倒是跟他有些關係,孫堅就關係不大了,至於焦和……死在青州自家地盤兒上,這筆帳也寇在自己頭上,這袁術也真是人才。

  「如此說來,公路是不願放行了?」葉昭笑問道。

  「你說呢?」袁術看著葉昭,森然道:「我知你詭計多端,叫你那兩走狗出來吧!」

  「走狗?」葉昭看著袁術,眼中凶光一閃,搖頭哂笑道: 「看來袁本初,已經對河內動手了,這便是說,他早有害我之心。」

  「是又如何?」袁術看了看葉昭的軍陣,自忖必贏,朗笑道:「都說你葉修明乃常勝將軍,但今日,你卻是要敗在我手下。」

  「本侯便在此處,公路既然要敗我,何不來攻?」葉昭微笑著看向袁術。

  「我豈會中爾奸計?」袁術看了看左右,沉聲道:「你最善使詐,你那兩個走狗,此刻怕是正在暗中埋伏,我此刻若動,恐怕才是遭了你的算計!」

  典韋和張遼,的確被葉昭派出去了,不過目的卻並非是要陰袁術,在葉昭看來,袁術這點兒氣量,還輪不到他來埋伏。

  「既然不敢,又不願退,不如你我鬥將如何?」葉昭看了看左右,策馬出陣,將劍往腰間一掛,順手抄起掛在馬背上的銀槍,遙指袁術道:「公路,你我恩怨也積攢了多年,今日可敢出來與我一戰,隻你我二人,生死各安天命,了結你我恩怨,如何?」

  袁術見葉昭竟真的單人出陣,不由大喜,冷笑道:「你是何人?也配與我獨鬥?誰與我拿了這逆賊?」

  話音剛落,便見袁術身後,一將飛馬而出,看起來並不起眼,不過那背上的三把刀卻讓葉昭側目。

  三刀流?

  「冀州劉刕在此,逆賊還不受死?」

  劉刕又名劉三刀,本是冀州人,與潘鳳齊名的冀州名將,隨韓馥前來,潘鳳戰死之後,惱韓馥無能,轉投了袁術帳下。

  袁術朗聲笑道:「修明,小心了,劉三刀早年橫行綠林,背負三刀,一刀殺人,一刀救人,至於第三刀,從未有人見其出鞘,傳聞有鬼神莫測之能,一旦出鞘,必定見血,你可……」

  「噗~」

  一蓬血霧,在兩人錯馬而過的瞬間爆開。

  爽到落地,至於那背上的第三刀,看來這輩子也沒人見識到那鬼神莫測之能了,袁術的話也戛然而止。

  葉昭策馬前衝,讓開那飛濺而來的血霧,扭頭看向袁術:「公路方才說什麼?」

  夕陽的餘暉落在葉昭身上,冰冷的槍鋒之上,有鮮血自槍尖不斷滴落,劍眉一樣,掃視袁術大軍,袁術身後,還有其他武將,只是任誰都沒看清葉昭這一槍是如何刺出的,包括已經倒地氣絕的劉刕,也只是看到眼前有一道寒光閃過,胸口一痛,便沒了知覺。

  袁術麾下將士被葉昭目光掃過,原本高昂的士氣一滯,竟無人敢與葉昭對視。

  「公路,還要再戰嗎?」葉昭將槍往馬背上一掛,微笑著看著袁術。

  袁術回頭,看向身旁眾將,那劉三刀本是初投,心急立功,第一時間衝上去,想要搶下這一功,令不少將領不滿,但此刻,眾將卻有些慶幸那劉三刀搶攻,誰能想到很少出手的葉昭竟然有如此身手。

  「寧鄉侯藏得還真深!」袁術見無人再出陣,咬牙切齒的看向葉昭,跟葉昭相識了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知道葉昭不但嘴皮子厲害,這身手也如此犀利!

  「公路準備如何做?」葉昭看向袁術笑道。

  「沙場爭鋒,可不是比的個人勇武!」袁術冷笑一聲,一揮手道:「殺!」

  「殺~」

  袁術身後,隨行兵馬鋪天蓋地的朝著葉昭衝來,早忘了之前對於葉昭麾下隨行將領失踪的顧慮,葉昭的兵馬,加起來也不過兩萬之眾,而他哪怕這些時日在伊闕關折損了不少人,如今也有三萬多四萬的兵力,在兵力上,足矣碾壓葉昭。

  「早該如此!」葉昭一揮手,帶著身後將士迅速後退,負黍聚乃一處峽谷,周圍山勢雖然不算險峻,但袁術這麼多人一窩蜂的衝進來,很快便擠成了一團,袁術卻未發現不妥,依舊叫眾將指揮將士追殺葉昭。

  「蠢貨!」葉昭率領著五千兵馬很快退到一處下寨地域,看著擁擠而來的南陽軍,不屑的罵了一聲,令旗一揮,五千兵馬迅速停住腳步,開始重新列陣。

  看著一窩蜂一般亂哄哄湧來的南陽軍,葉昭狠狠地揮下手中的令旗。

  一時間,箭如飛蝗,鋪天蓋地的朝著那亂哄哄的南陽軍射去,成片的南陽軍在那鋪天蓋地的箭雨下栽倒,後方的南陽軍見這陣勢,如夢初醒,只是此刻在葉昭的密集箭雨下想要重整陣型根本不可能,只能亂哄哄的往後退,只是到了此時,葉昭怎會放過這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五千兵馬,在葉昭的指揮下分成數隊,漫山遍野的朝著南陽軍尾隨而去,一邊追趕,一邊不斷朝著人多的方向傾瀉箭雨,隻殺的負黍聚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袁術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人數足足是對方的好幾倍,卻被對方在沒有任何伏兵的情況下,壓著打,眼看著潰軍朝這邊湧來,怒吼道:「莫要慌張,重新列陣,重新列陣!」

  只是此刻軍隊已經在葉昭的追殺下徹底崩了,只知亡命奔逃,哪有心思重新列陣,袁術怒吼著被亂軍裹挾著讓葉昭攆出十餘里,射光了箭囊中的箭簇,才放棄了繼續追殺,帶著兵馬從容退走,只留下漫山遍野的南陽軍屍體。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06
第三十六章瘟疫出現


  「主公,事情辦好了!」葉昭收兵紮營,袁術此刻堵在伊闕關,想走這條路過去怕是不能了,伊闕關地勢開闊,沒有地利相助,再想創造今天這種戰績可不容易,典韋與張遼三更時分前來復命時,葉昭正在研究地圖。

  「計劃有變!」葉昭沒有抬頭,示意兩人到自己身前來,明滅不定的燈光下,軒轅關一帶的地圖已經被葉昭勾勒出來。

  「主公,究竟發生了何事?」張遼回營時便已經嗅到了血腥氣息,常年在邊塞作戰,對血腥氣有著狼一般的敏銳。

  「袁術攔路,應該是得了袁紹的授意,若是如此,袁紹恐怕不日便至!」葉昭敲了敲桌案道:「軒轅、伊闕、虎牢,四面楚歌!」

  典韋聞言不禁笑道:「主公何懼之有?我軍何曾輸過?」

  相比於典韋的盲目自信,張遼就冷靜多了,看著地圖,面色也是微微一變:「主公命我等在退路挖掘陷阱,但我軍兵力有限,而賊軍勢眾,恐怕無法兩路伏擊。」

  「以前沒輸過,不代表以後不會輸。」葉昭點了點陽翟的方向道:「如今我軍不想被圍困,便只有這一路可走,但這……是一條死路,除非我等願意放棄這兩萬兵馬,只帶少許兵馬輕騎趕路。」

  華雄之前洗劫潁川,陽翟一帶更是重災區,人跡荒蕪,退至陽翟沒多大問題,但要走陽翟的話,之前的路線就得作廢,最重要的是,走陽翟的話,就要過南陽,那裡可是袁術的大本營,而葉昭帶的是兩萬,這麼多人過 境,還攜帶糧草,行軍速度必然受限!

  還要面對諸侯的追殺以及南陽本土兵馬的阻擾,想快都快不起來,但若要讓葉昭放棄這兩萬兵馬,亦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可是他一路訓練出來的,如今基本已經成軍,此刻放棄,之前辛苦付之流水,這麼大的虧,葉昭還從未吃過。

  張遼聞言陷入了沉默,的確,陽翟看似是活路,但實際上卻是死路一條,葉昭會被生生的耗死。

  沉默片刻後,葉昭突然看向張遼道:「軍中火油還有多少?」

  因為火油是重要的軍用物資,所以河內庫存的火油,幾乎都被葉昭搬走,之前焚燒屍體用的,也都是聯軍帶來的火油。

  「尚未動用,主公可是想用火攻?」張遼心中一動,看向葉昭道。

  「事到如今,我雖不想多造殺孽,但既然這幫人非要我死,也只能背水一戰了!」葉昭點了點從此處到陽翟的一處地方道:「此處,可設火陣,文遠休息一晚,明日前去佈設火陣,於你一萬將士聽用。」

  「只是此處瀕臨水流,火攻怕是難以奏效!」張遼皺眉道。

  火攻之計雖好,但這一帶自軒轅關到陽翟都有水流經過,而且雖不及長江大河,但水流寬也有三四丈,遭到火攻,只需就地一滾便可,會令火攻之計大打折扣。

  「也別無選擇了,此處乃最適合設伏之處,過了此處,山道漸寬,更難伏擊,需得把握好戰機!」葉昭拳掌相擊,扭頭看向張遼道:「至於成敗如何,便看天意吧!」

  這次的確要看天意了,之前葉昭希望瘟疫不要爆發,但此刻,他倒希望瘟疫能夠盡快爆發,只是這瘟疫一旦蔓延起來,傷的可就不止是敵人了。

  「喏!」張遼肅容一禮,躬身領命,他跟了葉昭也有些日子,還是第一次看葉昭將勝敗之數寄託於天的。

  ……

  當夜,袁紹便帶著大軍抵達伊闕關,伊闕關距離洛陽不過三十多里,大軍行軍也不費多少時候,趕到時,正碰上灰頭土臉的袁術帶著殘兵敗將回到伊闕關。

  「公路這是……」雖然對這個弟弟不怎麼友善,但此刻看著袁術以及其麾下將士,袁紹也絕驚奇。

  需知袁術麾下的南陽兵雖然算不上精銳,但也絕非昔日的黃巾軍可比,有兵力優勢的情況下只是阻攔都敗給葉昭,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袁術被葉昭陰了一把,本就心中鬱悶,此刻見袁紹詢問,在他眼中,那就是逼視了,悶哼一聲,也不理會上來打招呼的眾人,轉身直接回營,將眾人晾在了原地。

  「回禀盟主,我等遭了那寧鄉侯的算計,損兵折將!」袁術不回答,但他手下的將領可沒辦法給袁紹擺臉色,袁術麾下大將張勛苦笑著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其實葉昭也只是藉助了一下地利,計策在事後聽來,算不上高明,但袁術當時被葉昭鎮住,隨即有些惱羞成怒,這些情緒的變化,才是主導這場戰爭勝負的主要原因,將不可怒而興兵,這在兵書之中,是一個很常見的道理,但真正能夠做到臨陣榮辱不驚的人,真不多,至少袁術絕對不是這種,尤其是在自認為佔據優勢的情況下。

  袁紹以及劉岱等人聞言面面相覷,近四萬兵馬與五千敵軍對戰,然後大敗虧輸,如此恥辱的戰績,也難怪袁術剛才看到眾人一臉羞惱,這是用生命在給世人解釋什麼叫一將無能累死三軍的典範啊。

  心中雖有類似的想法,但眾人也不好真說出來。

  袁紹想了想,看向眾人道:「葉昭生性狡詐,未免其突施詭計,此番我等出兵,斷不可再讓其逃脫,鮑信、楊原,兩位各率本部兵馬連夜趕往軒轅關,監察那葉昭動向,據推算,葉昭此行,只有兩條路可走,一便是退往關中,投靠董賊,其二,便是前往漢中自立,據查那漢中現任太守滿寵便是葉昭於先帝生前所薦,極有可能前往此處,不管如何,這伊闕關都是葉昭必經之路,一旦葉昭向這邊發兵,立刻通知於我,若他按兵不動,則不可輕易出關,待我軍主力抵達之後,再計較不遲。」

  「喏!」鮑信、楊原聞言躬身領命,各自整點兵馬,連夜趕往軒轅關。

  「主公,軍中不少將士似乎受了風寒。」袁紹留在伊闕關歇息,半夜裡,負責督軍的大將蔣奇來到袁紹房中,躬身道。

  「風寒?」袁紹聞言皺了皺眉道:「將士偶感風寒也是常有之事,何必來報?」

  這事情,在袁紹看來,的確是小事。

  「可是……」蔣奇苦笑道:「此番足有上千人之多,此外,除了我軍將士,其餘諸侯帳下,也多有類似症狀。」

  「怎的如此多?」袁紹皺了皺眉道:「多尋些醫匠來。」

  這麼多人受了風寒,若是不聞不問也說不過去,袁紹當即道:「明日之戰,這些人便莫要參戰了。」

  一群染了風寒的將士上戰場,不但沒有幫助,反而可能成了拖累,倒不如讓這些人留下休息。

  「喏!」蔣奇答應一聲,告辭離去。

  另一邊,曹操追擊董卓卻遭到呂布、張濟、樊稠等人的夾擊,曹操兵少,差點被殺的全軍覆沒,被曹洪和夏侯淵拼死救出,只帶了數百殘兵回到聯軍大營,卻沒了袁紹的身影。

  得知袁紹前去追殺葉昭之後,曹操不由大驚,怒道:「爾等不思殺賊報國,董卓尚未誅殺,卻反過來殺戮友軍,這是何道理?」

  「孟德息怒,此乃盟主決策,況且那寧鄉侯也卻有通敵之嫌。」陶謙上前勸道。

  曹操聞言,心中不知為何,突然升起一股十分憋悶的感覺,葉昭有沒有通敵之嫌暫且不說,但袁紹的行為,絕對算得上是公報私仇了,而且更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有這麼多諸侯支持?

  這大漢,是否真像修明所說一般……沒救了,葉昭才是對的?

  曹操一時間,陷入一股難言的迷茫,諸侯見其慘狀,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之意。

  「主公,軍中有不少將士染了風寒。」正想說什麼,卻見陶謙部將曹豹趕來,對著陶謙道。

  「找醫匠便是,告知於我有何用?」陶謙皺眉道。

  「人數太多,軍中醫匠不夠。」曹豹搖頭道。

  另外幾家諸侯也陸續接到部下禀報,軍中出現大量感染風寒者,令諸侯大惑不解。

  「怎的一下子出現了這許多受風寒者?」陶謙、張邈、張超等人議論紛紛。

  一旁的曹操想到什麼,突然感覺一陣手足冰涼,扭頭一把拉住要走的曹豹:「快,帶我去看看!」

  「這……」曹豹有些為難的看向陶謙。

  「孟德怎會有此興致?」陶謙聞言不禁笑道:「也好,你我同去。」

  一行人入了軍營,迎面便撲來一陣惡臭,令在場眾人紛紛皺眉。

  曹操看著一個個虛弱無力的士兵,上前將一名徐州軍的眼皮翻了一下,彷彿被燙到一般縮手,踉蹌的後退幾步。

  「孟德,何事驚慌?」幾名諸侯連忙上前將曹操扶住道。

  「瘟……瘟疫,被修明言中了!」曹操喃喃的道。

  「什麼!?」陶謙等人,聞言大驚失色,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快!將這些人隔離起來,禁止任何人靠近,違令者殺!」想到葉昭書冊上記載的內容,曹操連忙大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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