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389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14
第四十七章備戰巴蜀



  梓潼關,作為漢中到蜀中的最後一道關卡,梓潼並不像白水、葭萌那般是絕對的軍事要塞,往來與漢中、西面的羌人都會自此而過,畢竟巴蜀就算物資豐富,蜀錦更是名傳天下,乃王公貴族的標配,這些東西,必須運出去才能為巴蜀帶來源源不絕的物資,而且周圍不少夷民亦會在此跟漢人用一些山貨來交換必要的生存物資。

  而沒有任何佛敵人能夠在不驚動白水、葭萌兩關的情況下輕易突入到梓潼,也因此,梓潼對巴蜀來講,雖是險關,但戰略意義卻並不大,時間久了,這裡更像是一處中轉站。

  「守關兵力八百,為常駐兵馬,設梓潼令,有口千戶,城門開啟時間為辰時到醜事,八百人分為四曲,每隔三個時辰一次輪換,另外據探得的消息,蜀中送往白水、葭萌兩關的糧草,每隔一月都會經梓潼送往白水、葭萌二關。」

  梓潼關之畔的一座莊園之中,已經悄悄跟隨解煩軍至此的葉昭聽著眼前一名解煩軍將領的匯報。

  作為葉昭拿來當特戰營訓練出來的部隊,在不使用飛舟的情況下,解煩軍仍舊可以不走大道,通過重重山巒趕至梓潼而不被蜀軍察覺。

  這也是解煩軍第一次投入實戰,因此,葉昭才親自跟隨。

  「八百守關將士,防備亦不算太嚴。」葉昭坐在一張簡陋的胡床上,看著眼前的解煩軍將領道:「顧誠,此番乃解煩軍首戰,我不準備出面指揮,你作為解煩軍主將,可有破關之策,有一點,必須保證在葭萌、白水二關被拿下之前,不被蜀軍知道葭萌關易主。」

  「敢問主公……」顧誠便是解煩軍主將,聞言對著葉昭插手一禮道:「白水、葭萌二關,何時可破?」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永遠沒有絕對之事,不過有一點,若一月之內,二關未破,爾等可自行撤離!」葉昭看著顧誠認真道。

  一月的時間,足夠讓巴蜀察覺不對,解煩軍如今總數不過六百人,就算再能打,也不可能撐住,而且這種部隊,用來打消耗戰就有些浪費了。

  「若有一月,末將可以一試。」顧誠躬身道。

  「說說。」葉昭聞言,微笑著看著顧誠,鼓勵道。

  「敵軍並無防備,我軍攻取梓潼當不難,但若要支撐一月,末將建議,待下次蜀軍運送糧草過後再動手!」顧誠躬身道:「我軍將士可以趁夜襲殺蜀軍,換上守關蜀軍衣物,抓捕其將領,拷問梓潼關如何與益州聯絡,梓潼關仍自行運轉,同時截斷白水、葭萌二關的情報輸送,除非有突發狀況,否則要滿混一月不難。」

  葉昭想了想,點頭道:「如何取關,那是你要考慮的事情,可否能夠確定何時動手?」

  「三日後,前去葭萌、白水二關押送糧草的部隊將會撤回,待這支押糧隊離開後,當夜動手!」顧誠躬身道,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將梓潼情報打探清楚,在見葉昭之前,已經有了詳細的腹案。

  「很好!」葉昭點了點頭道:「三日之後,葭萌、白水二關會同時動兵,戰爭一起,我不希望任何相關消息被送到蜀中。」

  「末將領命!」顧誠肅容一禮道。

  葉昭當即起身,此番帶隊前來,也是給解煩軍上最後一課,情報實踐,解煩軍做的,超乎葉昭預期,也讓他能夠完全放心將梓潼關交給解煩軍來處置。

  當下葉昭帶著典韋、管亥二人離開,翻過一座山,那裡有一座飛舟等候,這是迄今為止,神工營做出來最成功的一艘,形狀有些類似於後世的飛艇,下方竟然真的吊了一艘船,上方的熱氣球加了兩層,外面的一層是用牛皮包裹,可以抵禦弓箭,內部則是如之前的燈籠一般,只是做成了梭形,算是非常保險的了,只是體積大的嚇人,載重量也比之前五人式的飛舟強,可以容納二十人而不顯擁擠。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葉昭還在船艙裡配了幾把大傘,一旦出現意外,也不至於完全沒救。

  來時他要了解解煩軍的奔襲能力,是以帶著典韋和管亥一同跟隨解煩軍翻山越嶺而來,但如今要盡快回去部署戰事,自然不能那麼翻山越嶺的走,費時不說,山裡面可不安全,毒蛇猛獸出沒,之前大隊人馬還好說,如今只有他們三個,就算都是勇武過人,也不可能連續幾天不睡。

  來時足足花了半月時間來翻山越嶺,返程卻只用了半天,便返回了漢中。

  丁力、方悅、紀靈、徐榮、趙雲在葉昭回到漢中的時候,已經等候在葉府,為避免白水關守軍察覺,並未集結兵馬,只是主將跑來,跟葉昭請戰。

  「此戰以奇為主,也可說是劍走偏鋒的險招。」葉昭示意五人坐下道:「此戰我已有佈署?」

  「飛舟之事,諸位將軍想必亦有耳聞。」葉昭看著五人笑道。

  「主公天縱之才,我等嘆服!」五人躬身道。

  想不知道都難,最近南鄭附近不時會有飛舟騰空,莫說是他們,就是南鄭百姓,也大都見過,只是不知為何物而已,甚至每次飛舟騰空,會有不少百姓對著飛舟下拜。

  葉昭這段時間,更是數次下令加強各處關卡要道的封鎖,避免消息走漏,同時神工營也受重兵護衛,除了葉昭以及指定將士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不過作為葉昭麾下的幾名核心將領,他們對這飛舟還是有所耳聞的,此刻聽葉昭提起,頓時有些激動起來。

  「我軍要入蜀,白水、葭萌、梓潼三關必須攻破!」葉昭看向五人道:「梓潼已有部署,剩下白水、葭萌二關,我擬先以飛舟破葭萌,葭萌一破,白水關軍心自亂,而後遣一軍主公,葭萌兵馬則自後襲擾,前後夾擊之下,白水關破之易矣!」

  「至於何人領軍……」葉昭看向徐榮和趙雲道:「此番伐蜀,非為一城一地,漢中作為我軍根基,不可有任何閃失,我意徐將軍與子龍率本部鎮守漢中,其餘四位將軍盡數隨我入蜀。」

  「末將謹遵主公號令!」徐榮、趙雲神色一肅,躬身道。

  「丁力!」葉昭又看向丁力道。

  「末將在!」丁力連忙上前,躬身道。

  「你為朝廷欽封巴郡太守,便由你來打這頭一陣!」葉昭笑道。

  「末將遵命。」丁力眼中閃過一抹欣喜,躬身應道。

  「紀靈、方悅,集結兵馬,白水一破,立刻率軍前往梓潼與我匯合,備戰巴蜀,此戰求快,一旦三關告破,需得在那劉焉反應過來之前,將巴郡佔據!」

  「末將領命!」紀靈與方悅連忙拱手道。

  「去備戰吧,後日出征。」

  「喏!」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17
第四十八章絕對壓制


  葭萌關乃金牛道之上一處重要關卡,相傳當年秦惠文王伐蜀無路,特令人做五石牛,言能屎金,欺騙蜀王,蜀王聞訊之後,竟真派人開道引之,秦蜀之間方才有路可通,這條道路也被後人戲稱為金牛道,經過幾百年的修整,這金牛道也是入蜀的一條主要道路,大軍入蜀,必過葭萌。

  天色微明,葭萌關險峻的城郭沐浴在淡淡的晨曦之中,遠遠望去,雲霧繚繞,層巒疊嶂,風景如畫。

  一名蜀軍將長矛斜靠在一側的女牆之上,迎著朝陽,舒爽的伸了一個懶腰,漫長的一夜已然過去,此時差不多到了換崗的時間了,又是平靜而祥和的一天。

  這些年來,也就劉焉入蜀時,與黃巾賊馬相殘部有過爭端,不過當時馬相已經被賈龍所殺,戰事規模並不大,很快便平息,根本沒來得及蔓延至葭萌關。

  低沉的號角聲綿綿響起,一夜酣睡的將士從睡夢中醒來,迅速披盔帶甲,開始新一天必要的巡視以及簡單的操練。

  劉焉深知亂世將至,因此在稍微穩定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收取兵權,訓練蜀軍戰力,尤其是在葉昭入主漢中之後,劉焉對三關也是格外關注,哪怕葭萌關架在白水與梓潼之間,算是最安全的一道防線,日常巡視也從未放下。

  葭萌關守將乃是昔日在幽州時便追隨劉焉的一名將領,名為張禕,當年名聲不顯,本事也算不上有多大,唯一的優點是本分,作為幽州便跟隨自己的老部下一直到現在,也算經歷了不少戰事,劉焉在坐穩益州之後,便擢升其為校尉,負責葭萌關守衛。

  天空,似乎暗了一些。

  站在關城之上正準備離開的張禕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下一刻,雙目陡然睜大。

  朝陽初升,灑下萬道金輝,縈繞於崇山峻嶺之間的晨曦正在迅速消散,本該萬里晴空的天空中,突然被一個個密集的巨大不明飛行物所遮掩,將陽光都擋住了。

  好像一個個巨大的燈籠,下方吊著一個個籃子一般的東西,正在緩緩朝這邊靠近。

  「此為何物?」張禕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不止是他,葭萌關上下將士看著這突然出現在葭萌關上空的飛行物,也是一個個驚駭莫名。

  「將軍快看,上面有人!」一名甚長回過神來,突然指著離得近的一個'燈籠'驚呼道。

  此刻這些飛行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靠近,燈籠下方的吊籃上,依稀可以看到有人在上面觀察。

  「什麼?」張禕聞言,連忙看去,也發現了那一個個吊著的吊籃之上,竟是真有人在其中,而且不是普通人,一桿桿刀槍在朝陽的照射下折射出令人心寒的光澤。

  「不好,是敵軍,響號,備戰!」當張禕看清楚那一個個飛行物體上方掛著的小旗是,面色不禁一變,那是代表著葉昭勢力的軍旗,此刻出現在這裡,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嗚~嗚嗚~」蒼涼的號角聲再度響起,只是比之之前那綿綿之聲,多了幾分急促和雄勁!

  關中將士聞訊迅速走上城牆,礌石、滾木齊備,一架架投石車、踏弩紛紛上弦,只是下一刻……

  「將軍,我們的踏弩無法射擊!」一名將士看向張禕,澀聲道。

  踏弩也是巨弩,先秦中留下來為數不多的,需兩人操作,用腳踩方能將弩張開,但這種弩體積巨大,一般也是守城所用,射角上下能夠調整的幅度不高,平日守城,向下射擊倒是可以,但此刻面對空中的敵人,卻根本對不准。

  「抬起來啊!」張禕聞言反應過來,一把奮力將一張踏弩抬起來,看向空中,只是如何校準卻成了難題。

  「嘭~」

  弓弦震顫中,一枚粗長的弩箭破空而出,卻早已不知偏到何處。

  不止是踏弩,投石車也無法將石彈對準空中的'燈籠',除此之外滾木、礌石這些尋常守城器械更不可能對飛在空中的敵人造成任何威脅。

  只是這會兒功夫,那些巨大的燈籠已經飛到城牆上空附近,居高臨下,一枚枚箭簇破空而來,將一名名守城的蜀軍射殺,女牆形同虛設,張禕連忙命人放箭,只是那燈籠的地步乃藤條編制而成,不但輕便,而且十分結實,尋常箭簇,根本無法射穿,而裡面的將士卻能依靠那藤藍格擋箭矢,等守關將士換箭的空擋,便立刻起身射擊。

  一架飛舟之上,最多也不過五名將士,算起來,人數其實不多,但居高臨下,而且他們想搭梯子上去都不可能,只需要不斷釋放箭簇便可。

  越來越多的飛舟靠近城牆,箭簇也漸漸變得密集起來。

  這種只能挨打,卻無法反擊的狀態,加上對這種從未在戰場上出現過的新型戰鬥方式,對守關蜀軍的士氣打擊才是毀滅性的,那飛舟還未抵達城牆上空,便已經開始有逃兵出現,到了此刻,踏弩也無法用上了。

  不過,到了上空,敵軍將士總該探頭吧?

  張禕死死地盯著逐漸停在葭萌關上空的一架架飛舟,皺眉思索,等著敵人露出破綻的那一刻好反攻,此刻守關將士也不好再放箭。

  「放箭!」一名將領見這些燈籠到了上空,下意識的的下達了命令,指揮將士們射擊。

  「不可!」張禕聞言面色一變,想要阻止,卻已經遲了。

  「咻咻咻~」

  一枚枚箭簇騰空而起,朝著空中的飛舟射去。

  飛舟之上,五名將士只需取出藤盾,蓋在頭頂,便能將上方完全遮掩,破空而至的箭簇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只是這箭簇力道用盡之後,從天而降的時候,整個城頭的蜀軍面色頓時變了。

  張禕暗罵一聲晦氣,連忙躲入城樓,但大多數將士可沒這麼好運,被跌落下來的箭簇射傷了不少,這種被自家人的箭簇射殺的感覺,真不怎麼美妙。

  張禕憤怒的從城樓中跑出來,想找那名將領算賬,只是當找到人時,卻見已經被一枚從天而降的箭簇貫穿了頭顱,早已沒了聲息,一口氣憋在胸口,無處發洩,抬頭看向天空,卻發現那一個個吊籃下邊,不知何事打開一個人頭大小的孔洞,然後一枚枚陶罐就從空洞中落下來。

  「啪啪啪啪~」

  一枚枚陶罐從天而降,不少將士被砸的頭破血流,碎裂的陶罐中,溢出粘稠的液體,刺鼻的氣味很快將整個城樓瀰漫。

  「不好,是火油!快走!」混亂的人群中,張禕面色一瞬間變得極度難看,連滾帶爬的站起身來,便往走道而去。

  守關蜀軍也反應過來,爭先恐後的往城下跑,不少人直接被後方將士推擠的從城樓上跌落下去,摔的粉身碎骨。

  「呼呼呼~」一枚枚火把自飛舟之上落下來,瀰漫在整個城牆上的火油,一遇明火,騰地便燃燒起來,無數還來不及逃走的蜀軍將士只是一瞬間便被火焰吞沒,整個城樓上方,頃刻間便成了一片修羅火海,無數掙扎在其中的火人慘嚎著四處亂撞,想要將火撲滅,原本沒有引燃的地方,也迅速被火焰覆蓋。

  飛舟在城關起火之後,便迅速藉著熱流向兩邊分開,在將士的操作下,緩緩落地,一名名漢中將士從中魚貫而出,在關城兩面列陣。

  很快,葭萌關的城門便打開,無數蜀軍爭先恐後的從城中湧出,等待他們的,卻是一枚枚冰冷的箭簇將他們鎖定。

  「我乃驃騎將軍帳下鎮軍校尉管亥!」人群中,一將走出,看著狼狽不堪的蜀軍,朗聲道:「降者,免死!」

  「休想!」張禕狠狠地吐了一口痰,一把抄起寶刀,看向管亥道:「鼠輩莫要小覷我蜀中兒郎!」

  「張禕,你乃幽州人士,何時成了蜀人?」管亥冷笑一聲,掃了一眼其身後畏畏縮縮的將士不屑道:「還是讓這些將士自己來回答吧。」

  張禕回頭,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不自覺得低下了頭。

  「你們……」張禕看著這些麾下將士,大喝道:「賊軍人數不多,我等未必不可勝!諸將士還不隨我殺敵!?」

  「降者生,頑抗者死!」管亥悶哼一聲,踏前一步,臉上帶著一抹猙獰之色,身後的三百將士迅速張弓搭箭,只待蜀軍將士反抗,便會立刻發箭將敵軍射殺。

  「噹啷~」

  一名蜀軍畏懼的看了一眼管亥,突然將手中的長矛扔下,默默地跪地,雙手抱頭。

  「噹啷~噹啷~」有人帶頭之後,彷彿會傳染一般,越來越多的蜀軍將士丟掉了手中兵器,跪地請降,之前發生的短暫交鋒,已經將他們的士氣徹底摧毀,此刻哪怕管亥身後只有三百餘人,並不比他們多多少,這些蜀軍將士顯然也不願意再戰。

  「吼~」張禕怒吼一聲,接連斬了兩名跪地將士,卻難以挽回軍心,憤怒之下,發出一聲咆哮,徑直朝著管亥殺去。

  「不知死活!」管亥冷哼一聲,伸手攔住想要放箭的部下,一把拎起刀迎著張禕走去,離得近了,掄起刀便往過砍。

  「鐺~」

  一聲脆響聲中,張禕的雙手虎口崩裂,刀也被擊飛,身體踉蹌後退,卻被管亥追上來一腳踹倒。

  「死吧!」看著被踩在腳下,兀自掙扎不停的張禕,管亥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高高舉起的戰刀在朝陽下帶起一抹寒光,在張禕絕望的怒吼聲中斬落。

  人頭被鮮血衝出了老遠,管亥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扭頭看向一名伍長道:「葭萌關已破,速回南鄭報知主公知曉。」

  「喏!」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18
第四十九章暴怒的蔡邕

    葭萌關大捷,在葉昭的預料之中,一百多艘飛舟,攜帶了一千火油罐過去,大概算是地球上最早的轟炸機了,那葭萌關守將的情報葉昭這邊滲透進益州的暗探早已摸了個透底,張禕其人,不算無能之將,但也只是中規中矩那種,要他在遇到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想出破敵之策卻有些為難他了。

    梓潼關,有解煩軍在,按照當初顧誠做出的計劃來看,順利拿下梓潼關不成問題,如今就看這白水關了。

    白水關守將趙韙乃劉焉舊部,是跟隨劉焉一起入蜀之人,本事……不小,有三千兵馬,又有白水關的地利,不出動飛舟的情況下,要攻破白水關損失可不小,但也不是不能破,將飛舟調來前後夾擊,破白水關並非難事。

    不過對於白水關,葉昭不想用這種強攻的方式,因為趙韙的身份,讓葉昭起了招攬之心。

    趙韙除了是劉焉舊部之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便是蜀中士人。

    按理說,劉焉乃蜀中之主,趙韙乃蜀中士人,同時又是劉焉舊部,更該忠心於劉焉才對,問題就在於,在劉焉上任之初,受蜀中士人排斥,是以大量啟用東州士!

    所謂東州士,就是因戰亂從三輔、南陽之地遷入蜀中的士族,這些士族多是當初黃巾之亂被淘汰出局的士人,舉家避禍入蜀。

    這些人大多數原本就是地方豪強,勢力也算強盛,只是避禍蜀中,原本的田地、人脈、資產大多化為烏有,這些人到了蜀地,自然沒了原先的勢力,而蜀中門閥,也不願意這些人來分享原本屬於他們的資源,也因此,這些人只能抱團取暖,自成一系,也是東州士由來。

    劉焉啟用東州士,雖是迫於無奈,但也正因為啟用了東州士,要讓這些東州士支持自己,自然得有好處,讓這些東州士知道只有跟著他,才能有出頭之日。

    所以,劉焉連殺了十幾個蜀中大戶,而東州士也藉此機會步入蜀中權利層,劉焉為了能夠穩固巴蜀,利用東州士來打壓蜀中豪族,藉此形成平衡,本無可厚非,但趙韙作為蜀中士人,對於劉焉這種作為,要說完全沒有抵觸心裡,那是不可能的。

    葉昭跟戲志才探討過,這趙韙,或許就是葉昭為立足蜀中,打開蜀中門戶的關鍵一環,哪怕沒有飛舟出現,葉昭的計劃中,也是想辦法將趙韙招募而非打殺,藉此獲得蜀中士族的支持。

    尤其是如今劉焉對蜀中的掌控還不足的情況下,這個時候,蜀中世家的選擇,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從原本的漢中與益州勢力之間的對碰,轉為了益州內部,巴蜀士人與劉焉,與東州士之間的抗衡。

    不過如今葉昭在命令丁力揮軍逼迫白水關之後,暫時沒有機會去管這件事,因為南鄭來了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哪怕是作為漢中之主的葉昭,面對這位大人物也得小心候著。

    “葉修明,今日若不給老夫說個清楚,這廳堂之上,有你無我!”南鄭,將軍府的廳堂之上,蔡邕手中拿著葉昭的龍淵劍,隔著桌子指向葉昭,臉色鐵青,原本儒雅的臉上,竟透著幾分猙獰之色。

    “恩師,聽我解釋!”葉昭看著蔡邕手中的龍淵,以他的本事,別說一個蔡邕,十個蔡邕拿著龍淵劍也別想傷他,但這事還真有些理虧,而且……跟蔡邕動手,弟子跟師傅動手,在這個年代,別說外人,手下都會不恥,自己心裡那道坎也過不去,所以只能躲了。

    “解釋?”蔡邕用劍指著葉昭厲聲喝道:“你可知道,整個長安城都在傳我蔡伯喈的女兒給葉侯,驃騎大將軍做了妾氏,你叫老夫這顏面何存!?”

    大概在一個月前,長安城裡突然流言四起,言蔡琰已委身葉昭,給葉昭做了妾氏。

    雖然這些年自衛家之事以後,蔡琰克夫的名聲被衛家傳的沸沸揚揚,致使蔡琰年過二十都一直無人上門說媒,原因當然不止是衛家,區區衛家,還沒這個膽子,事實上當時也不過是氣話,之後便有衛家之人數次登門謝罪,真正的原因,卻是當年袁術在衛仲道死後,曾想娶蔡琰做妾被蔡邕拎著棍子攆出去,之後那流言便一直未曾消散。

    在那之後,就算有人上門提親,也是想娶蔡琰做妾氏,他蔡邕的女兒怎可能給人做妾氏?

    只是千防萬防,也沒想到自己的弟子竟然做出這等事情,在得到消息的時候,蔡邕當場就炸了,不顧一切的要去漢中跟葉昭討個說法,董卓在這件事情上,也不好阻攔,只能派了幾名侍衛讓他們隨行跟著蔡邕,辦完事就帶著蔡邕返回長安。

    看著蔡邕手中的龍淵劍,葉昭苦笑道:“恩師,有話說,先把劍放下,莫要傷了自己,我與師妹清清白白,絕無任何逾禮之舉!”

    也幸好,之前他已經把下人盡數遣退,否則的話,自己這臉面真沒地方放了。

    “那長安城滿城流言又是為何?”蔡邕冷笑道:“葉侯善算人心,你且告訴我,就算此刻老夫將昭姬帶回長安,琰兒還有何臉面見人?”

    “那便留在漢中。”葉昭看向蔡邕道。

    “恐怕這才是葉侯真意吧?”蔡邕冷笑著看向葉昭。

    “不錯。”葉昭點頭道:“如今董卓看似勢大,然朝中士人無一刻不想誅殺董卓,有道是久守必失,一旦董卓身死,徒兒擔心,有人會對恩師不利。”

    “所以,你便拿琰兒名節將我騙來!?”蔡邕聞言怒道。

    “實不相瞞,徒兒對師妹,也卻有愛慕之心。”葉昭神色一肅,躬身道:“當年,徒兒不過一良家子,自知配不上師妹,是以才將這份心思埋於心底,只是如今……”

    “如今葉侯飛黃騰達,蔡邕之女,便只配給葉侯做妾?”蔡邕冷笑著看向葉昭。

    “非是做妾!”葉昭搖了搖頭:“昭絕無輕賤師妹之意。”

    “若是正妻,公主又該如何?”蔡邕皺眉道,他是保皇黨,自然不願意劉薇因為自家女兒受了委屈,要說讓葉昭當女婿,如果沒有駙馬這層身份,蔡邕倒是不反對,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文學、品性俱是一流,而且能文能武,唯一不足便是出身,只是如今葉昭貴為縣侯,驃騎將軍,這等身份,已經足矣彌補出身不足,但問題是,葉昭已經有了正室,而且對方還是公主。

    莫說蔡邕絕不願意看到公主因此被葉昭冷落,就算不是公主,若葉昭因此而休妻,有道是糟糠之妻不可棄,這品性也得重新品評。

    “昔日有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徒兒不才,願設平妻一位,與正妻不分大小……”

    “呵,好大的口氣,憑你也敢自比為舜帝!?”蔡邕冷笑道。

    “昭自不敢與先聖相比。”葉昭搖了搖頭道:“但此事也有先例,未嘗不可。”

    “看來葉侯早已盤算清楚,如此又何必來詢問老夫?”蔡邕冷笑道,此時經過之前一番發洩,心氣倒是平了不少,只是這心中仍舊不忿。

    事情已經到了這等地步,流言蜚語滿天飛,不答應葉昭,他又能如何?要說條件,葉昭如今名滿天下,本身才學能力都不差,做自己女婿也不算辱沒蔡家門風,但答應了,這心氣兒不順。

    “父親~”蔡琰不知何時到了門口,看到蔡邕拎著寶劍,有些驚訝的看向蔡邕道。

    “昭姬怎在此?”蔡邕不爽的瞪了葉昭一眼,看向女兒道。

    “聽聞父親來了,特來拜見。”蔡琰微笑道。

    “你且跟我去書房!”蔡邕拉著蔡琰,頭也不回的往外走,臨出門時,回頭瞪了葉昭一眼道:“還不跟上!”

    “喏!”葉昭苦笑,看來老人家已經將這里當做自己家了。

    三人徑直來了書房,葉昭被蔡邕留在門外,與蔡琰在書房中說話,葉昭自然能夠通過精神照印,探知談話內容,只是並沒如此做,不用聽也大概能猜到。

    “師兄,父親喚你進去。”沒多久,蔡琰開門出來,對著葉昭一禮道。

    葉昭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師妹不進去?”

    “男人說話,昭姬便不去了。”蔡琰搖了搖頭道。

    “也好。”葉昭不再多問,推門而入。

    卻見蔡邕背對著房門,看著書房中那對詩賦,葉昭進來也沒回頭。

    葉昭書房的詩賦,乃葉昭親筆所書,取自唐朝李白的一首詩,葉昭頗為喜歡,便寫下來做書房的對聯。

    只見上書: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這詩……你寫的?”良久,蔡邕回頭,看向葉昭。

    “隨筆所做,讓恩師見笑了。”葉昭點點頭,確實是自己寫的,沒毛病。

    “你倒是好大的志向!”蔡邕冷著臉,只是神色卻緩和了許多:“此事不答應也由不得老夫了,琰兒對你,也有幾分情誼在,否則斷不可能答應此事,不過有幾件事,你需答應老夫。”

    “恩師請說。”葉昭拱手道。

    “婚事必須大辦,平妻之事,要聲傳天下,如何做到我不管,但老夫這張臉,你得給老夫要回來!”

    “恩師放心!”葉昭笑道:“此事不難!”

    “第二,老夫只有琰兒這一個女兒,婚後琰兒的第一個孩子,需得隨老夫姓,延續我蔡家香火。”

    說完,蔡邕緊緊地盯著葉昭,這香火之事,說實在的,有些過份,之前跟衛家聯姻時,蔡邕也沒提,一來衛仲道身子骨弱,能不能有後都不知道,二來衛家勢大,而且於他有恩,蔡邕也張不開這口,如今卻不一樣,葉昭這次算是先斬後奏。

    “可!”葉昭笑道:“就算恩師不提,昭也有此意,不能讓恩師一脈自此而絕。”

    蔡邕沒想到葉昭會答應的如此爽快,默默地看了葉昭片刻之後,嘆了口氣道:“罷了,你有此心意,老夫已是安慰,餘者,也不為難於你,只是還有一點,老夫知你欲伐蜀,君郎畢竟是漢室宗親,若有能力,保他一脈性命。”

    “恩師放心。”葉昭聞言點了點頭道:“先帝與我有知遇之恩,漢室血脈,昭不會輕辱。”

    “老夫困了,那西涼來使,便由你去打發吧。”蔡邕有些疲憊的對著葉昭揮手道。

    “恩師放心,昭自會料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18
第五十章兵臨城下


  「主公,管亥那裡剛剛傳來訊息,梓潼關已下,目前尚未被蜀軍察覺,屬下以為,兵貴神速,白水關越早拿下,於我軍越有利!」安排好蔡邕的住宿問題之後,便見戲志才帶著典韋過來,對著葉昭道。

  「來得正好!」葉昭接過典韋遞來的狐裘道:「丁力所部到了何處?」

  「已經到了白水關,只是尚未開戰。」

  「此戰攻心為主!」葉昭笑道:「命管亥率空軍從後方逼近白水關,以箭簇襲擾,莫要強攻!」

  「喏!」典韋答應一聲,招來一名親衛前去傳令,葉昭則帶著兩人以及十名親衛策馬出城,徑直趕往神工營,稱作葉昭的飛舟騰空而起。

  走南鄭去往白水關,如果走陸路至少也需四百里路,但若乘坐飛舟的話,直線距離只有兩百里左右,順風的話,半日便可抵達,就算逆風,飛舟上面設手動螺旋槳,天黑之前也能抵達。

  一路上無需費神趕路,葉昭跟戲志才倒是有心情觀賞沿途風光。

  戲志才早年曾遊歷天下,路過蜀中,也遊賞過蜀中山水,只是卻從未以這種角度去看蜀中山川。

  「主公所做此物實乃神物也,有此物在,蜀道艱難也不過是笑談爾。」戲志才看著沿途風物,嘖嘖稱奇道。

  「這耗費可不低。」葉昭看了一眼正在往火盆裡添加碳石的將士,搖頭道:「我已命神工營研究如何能夠降低消耗,只是非數年之功無法見效,此物適合出奇,想要大規模以此物運送將士卻是有些困難。」

  提前上千年將這種東西製出來已經不容易了,這屬於強行提升上來的科技,理論方面,一群匠人還在摸索,哪怕已經有了實物,要形成一套成熟的理論,還需要時間的積累。

  戲志才點頭道:「相傳魯班鑄造木鳥,能飛三日而不落,本以為乃無稽之談,如今看來,未必是虛!」

  葉昭點了點頭,是不是真的說不准,他聽著有些玄乎。

  「主公……我們何時能到……」典韋粗獷的嗓門兒此刻卻帶著幾分顫音。

  葉昭和戲志才扭頭看去,卻見典韋臉色蒼白的立在葉昭身後,嘴角還殘留著穢物。

  「這才剛剛上路,要到白水關,至少也該黃昏時候。」葉昭無語的看了一眼典韋,能跟呂布交手不敗的猛將,竟然暈船!

  「主公……下次末將還是騎馬吧。」典韋感覺胃部一陣翻騰,趴在船舷上乾嘔了幾下,可惜肚子裡的東西早就被他吐了個乾淨,此刻哪還有東西吐?

  「多坐幾次,習慣就好。」葉昭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同時葉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日後自己若是征戰江東的話,部下可沒有什麼精通水戰的將領吶!

  隨即搖了搖頭,如今只有漢中一地,北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下,現在就考慮南方的事情未免想太多了。

  「啊~」典韋噗嗵一聲坐倒在地上,無神的看著葉昭,還幾次?

  葉昭搖了搖頭,沒再理他,作為葉昭的親衛統領,以後葉昭遠程出行,這飛舟將是主要交通工具,典韋怎麼可能不跟著?

  一路觀賞山川,同時也是觀察地形,以後蜀中與漢中都是葉昭的根基之地,這部隊行軍,還是要靠走的,若能拿下巴蜀,下一步要做的不是對外征戰,而是將道路給修起來,只有水泥還不行,葉昭必須找一些能夠規劃設計道路的人才。

  暢談對蜀中未來的歸化以及未來至少十年之內如何經營,打造一個足夠支撐自己征戰天下的大本營,倒也不覺枯燥,到黃昏時,在嚮導的指引下,終於抵達白水關丁力大營,典韋幾乎是趴著從飛舟上下來的,看的前來迎接的丁力一陣愕然。

  「讓人給他煮些稀粥,好生睡上一覺。」葉昭無語的看了典韋一眼,對丁力道。

  「喏!」丁力答應一聲,安排人手將典韋駕走,將葉昭和戲志才迎入軍中。

  「那趙韙不肯降?」戲志才看著丁力笑道。

  「確實不肯,不過若葭萌已被我軍攻破的話,當可將消息以箭射入城中,當可動搖其軍心。」丁力躬身道。

  「不錯。」葉昭讚許的點了點頭道:「明日管亥便會率空軍自後方襲擾,到時再設計招降。」

  葉昭隔著帳門看了一眼白水關方向道:「此關地勢太過險要,強攻折損必重!」

  「主公可曾想過若那趙韙不降又如何?」戲志才笑看向葉昭道。

  「斷水絕糧。」葉昭笑道:「蜀中既是每月發放糧草,想必白水關中糧草無法久持,屆時他若不降,帳下那些將士怕是也撐不住!」

  戲志才點了點頭道:「此人於我伐蜀大業關係重大,當盡量招降,主公可命飛舟日夜盤旋其上空,一來偵查其動向,二來也可威懾其軍,令其軍心動搖。」

  「善,便照軍師之意。」葉昭點了點頭道。

  與此同時,白水關中。

  「將軍,去葭萌關的將士回來了。」趙韙帳下將領龐樂急匆匆的進來,臉上帶著幾分惶恐之色:「葭萌關確已被葉昭攻占,如今城頭便立著葉昭大旗,戒備森嚴,我軍將士不敢近前查探。」

  趙韙聞言閉上眼睛,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蜀中如今東州士與本土豪族爭得厲害,本就混亂,如今又來了一個葉昭,對西川來說,絕非好事。

  「不知他們是如何將兵馬送到那葭萌關的!」龐樂看趙韙沒什麼表示,有些憂心道:「我軍竟無絲毫察覺!?」

  「之前那丁力軍營上空有一異物飛過,打著葉侯旗號!」趙韙臉上閃過一抹驚嘆之色:「雖不知那葉侯如何做到,但若有此神物相助,要運送兵馬去葭萌並不難。」

  「那葉侯莫非乃神人?」龐樂驚嘆道。

  「是否神人不知,但有此物相助,這白水關未必能擋住葉侯大軍。」趙韙嘆息道。

  「那……」龐樂看著趙韙,咬牙道:「將軍,不若我等降之?」

  「投降?」趙韙聞言,神色有些複雜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如今後路被斷,葉昭又有善戰之名,他未必能守太久,但自己跟隨劉焉多年,不忍齊之,而且趙韙很清楚自己的價值,若真放葉昭過關,那益州原本已經在劉焉的平衡下,日趨平靜的狀態便會被打破,益州豪族與東州士之間的爭端必然隨著葉昭入川再度開始,這非趙韙所願。

  但若不降,他實在沒信心在蜀軍重新收復葭萌關之前,擋住葉昭,畢竟那飛舟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太過無解。

  「且去整軍,看那葉侯如何做吧。」最終搖了搖頭,趙韙沒有輕易下絕斷,此時能拖一時便拖一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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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勸降


  當上百艘飛舟在管亥的指揮下,散亂的佈置在白水關上方的時候,就如同當時葭萌關將士第一次看到飛舟的情況一般,白水關上下,三千將士看著那一個個懸浮在空中的飛舟,都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不時會有人從飛舟上面往下射箭,站在城關上的將士還能將盾牌頂在頭頂,但城關之中的將士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城中的盾牌,顯然不夠所有人分,沒有盾牌的將士,只能找地方躲避。

  對方的箭射的並不密集,威懾大於實際意義,但那種只能挨打卻無法反擊的感覺,才是最令人崩潰的。

  「啪~」

  一個陶罐從天而降,落在距離趙韙不遠處的地方,碎裂然後粘稠的液體飛濺,刺鼻的氣味一瞬間將周圍數丈方圓的範圍瀰漫。

  是火油!

  趙韙面色微微一變,抬頭看向那距離城關足有十丈高的飛舟,若對方用火攻的話,自己還真沒什麼辦法抵禦。

  「啪啪~」

  又是兩個火油罐從天而降,整個城牆上已經被刺鼻的火油味給籠罩,不少蜀軍將士已經開始往城下跑。

  「將軍,怎麼辦?」龐樂慌慌張張的跑到趙韙身邊道。

  只是嚇唬人的。

  趙韙皺了皺眉,對方丟火油罐的密度不大,這麼半天,也隻丟了十來個,若真是有心火攻的話,幾百上千個火油罐往下扔,此刻白水關恐怕已經是一片火海了,對方只是威嚇,並不想真的火攻。

  只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但將士們的士氣已經隨著這些火油罐扔下來,徹底被摧垮了,只看那些瘋狂往城下湧的將士,就知道葉昭這一招對士氣的打擊有多大,就算他下令嚴守,也不可能了。

  「退入城中,準備巷戰!」悠悠的嘆了口氣,如此一來,等於徹底放棄了白水關的堅城之利,天險亦不復存在,但就算自己不退,將士們都跑了,如何抵擋城外虎撲而來的大軍?

  在趙韙的指揮下,守關將士終於不再擁擠,雖然還會慌亂,但至少不至於把人直接從城牆上給擠下去。

  接下來,就是巷戰了,這也是唯一能跟葉昭接戰的機會,否則,他恐怕是連葉昭的兵馬都沒見到,就得潰敗了。

  「主公,管將軍傳來訊號,蜀軍退入了關城,似是要與我軍巷戰!」一名旗官飛奔來到葉昭帳中,躬身道。

  「命丁力迅速搶占城牆高地,但無我命令,或是蜀軍挑釁,莫要出戰!」葉昭將一枚令牌交給傳令兵道。

  「喏!」傳令兵接過葉昭的令牌,轉身飛奔而去。

  「恭喜主公,白水關算是破了!」戲志才微笑道:「不過若能成功將那趙韙說降,則巴郡盡歸主公。」

  「那就去會一會這趙韙。」葉昭笑著站起來道:「諸位可隨我去往城關,一覽這白水關風貌如何?」

  「正有此意。」戲志才微笑道。

  當葉昭帶著戲志才、典韋以及幾名隨軍參軍走丁力搭好的雲梯登上白水關時,丁力已經命人打開城門,城牆附近已盡數被漢中兵馬占據,不少將士背土上城,將之前砸下來的火油掩埋,避免城牆失火,

  葉昭跟戲志才走到城牆的另一邊,俯視城郭,白水關乃純粹的軍事要塞,城中並無百姓,城中防務也非民房,而是依照九宮八卦方位佈置的巨大軍營,若此時攻進去,蜀軍還有一戰之力。

  「軍心已失,不足為慮也。」葉昭仔細看了片刻之後,回頭看向眾將笑道:「誰人願意前去,說降那趙韙?」

  「主公,末將願往!」丁力踏前一步,對著葉昭躬身道。

  「你要如何說降於他?」葉昭看著丁力,笑問道。

  「如今白城關已破,我軍主力已然佔據城牆,一旦開戰,必定勢如破竹,主公不欲多造殺孽,特命末將來說!」丁力朗聲道。

  這基本上是說降的常規流程,也確實附和眼前的情況,城牆都被佔了,兵力不佔優勢的情況下,退路又被斷絕,蜀軍已經成了甕中之鱉。

  不過這也只是常規而已,或許可以說服趙韙投誠,但無法令其甘心為葉昭效力,葉昭廢這麼大的功夫,可不只是為了白水關三千蜀軍而已,他要的,是趙韙背後的巴蜀士人集團,若非如此,僅憑一個趙韙,還不至於讓葉昭如此大張旗鼓的親自過來。

  「丁將軍所言,也不無道理。」戲志才微笑道:「只是丁將軍可知,主公為何要如此費盡心機來招降那趙韙?」

  「這……」丁力還真不知道,打仗是葉昭一手帶出來的,但要說這看人心的本事,他卻沒學過來。

  「白水關三千兵馬,包括那趙韙在內,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趙韙身後,有巴郡乃至整個蜀中門閥在背後,若那趙韙真心來頭,可助主公輕易取下整個巴郡,如丁將軍所言,或許可領趙韙被破投降,卻不會心服,也不會幫主公說服巴蜀士人來投。」戲志才微笑道。

  「那該如何說?」丁力向戲志才請教道。

  「丁將軍之前所說並無錯,先讓那趙韙知道,除白水關之外,葭萌、梓潼已為我軍所奪,令趙韙莫要奢望那蜀軍援軍,此刻劉焉恐怕還不知道此事。」戲志才笑道:「至於之後,告知那趙韙,我主非是貪圖這蜀中,實是聽聞劉焉苛待蜀中士人,不忍蜀中士人受難,方才率軍來攻。」

  丁力看了一眼戲志才,聽起來,跟自己之前說的似乎差別不大,但感覺上,卻少了幾分勝者該有的氣勢。

  目光不由得看向葉昭。

  「就照軍師所言去做。」葉昭點了點頭道。

  「喏!」丁力躬身領命,轉身離開,安排好防務之後,便命人遞了拜帖,孤身入關,找尋趙韙商議此事。

  趙韙並未立刻答應,希望葉昭能夠給他一些考慮時間,葉昭也不著急,三關到現在,已經算是徹底拿下了,下一步便是巴郡,盡量在劉焉反應過來之前,拿下巴郡,讓漢中大軍在蜀中能有一個立足之地。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20
第五十二章決定



  葉昭的崛起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還是很勵志的,出身寒門,自幼拜得名師,十六歲便出仕鎮守邊塞,兩年的時間裡,文能治理地方,將昔日一座戶不滿三千的小城經營成為一座戶籍過萬的大城,更將塞外胡族玩轉於鼓掌之間,再後來,更是斬了鮮卑單於。

  其實到此時為止,葉昭做的事情雖然夠大,但知名度也僅在幽並之地流傳而已,趙韙知道葉昭,正是在當時所知,其實一開始,劉焉是有心將葉昭收歸旗下,派三子前去接替馬城,固然也有幫三子張目的意思,但葉昭卻得了護烏桓校尉之職,也有劉焉在幕後做推手,只要時機成熟,劉焉就會向葉昭拋出橄欖枝。

  可惜事與願違,劉瑁之死實際上跟葉昭沒多大關係,這點劉焉自己也知道,只是有時候,人的情緒會大過理智,喪子之痛也讓劉焉對葉昭生了厭惡,招攬之意也就不了了之,甚至還暗中支持過當時郭勳那些人對葉昭的打壓。

  再然後,葉昭調回了中原,接下來就有些開掛了,治理地方不說,若只是斷案厲害的話,葉昭升遷不可能那麼快,但隨後的黃巾之亂,成了葉昭一步登天的落腳點。

  黃巾賊看似勢大,但葉昭可是常年在邊關與胡人周旋的名將,那些看似有些誇張的戰績,其實在幽州許多知道葉昭過往的人來看,並不意外,幽州五萬黃巾賊,不也是被劉焉打的抱頭鼠竄麼?

  黃巾亂起,對於身處中原之地的葉昭來說,正好是發揮其本事的大舞台,時勢造英雄也就如此了,而後葉昭一路升遷,到洛陽為官,入了劉宏眼界,深得劉宏器重,而牧野一戰,更是讓葉昭徹底成了這大漢天下無法忽視的人物。

  事實上,當初劉焉派他來鎮守白水關的時候,趙韙已經隱隱有種感覺,葉昭入漢中,必謀蜀中,自己與葉昭碰撞是無法避免的。

  若說在劉宏死前,葉昭怎麼看都是忠臣的話,那劉宏死後,葉昭的種種不作為,放任何進、董卓操控天子,就能看出葉昭有著屬於自己的野心了。

  他不可能甘於困居漢中,趙韙曾想過葉昭接下來鞏固漢中之後,恐怕就是對蜀中或是三輔之地用兵了,如今看來,葉昭最終選擇了蜀中,要先得蜀地,而後再坐觀天下。

  在此之前,為了迎接隨時可以到來的惡戰,趙韙努力將白水關加固,訓練將士,各種守城物資不斷囤積,更親自帶人在白水關四周查看有無遺漏和破綻。

  很多時候,真正努力過了,才會明白什麼叫絕望!

  現在的趙韙就是這種感覺,雙方的戰鬥根本不在一個等級,空軍對於這個年代的人來說,太過超前了一些,暫時來說,根本沒有有效的應對方法,只能挨打,如果有足夠的縱身空間,未必沒有辦法對付,那東西飛的也不算高,若是能夠將巨弩架起來齊射,未必不能擊落,但在關城這樣相對狹窄的地方,尤其是城牆上,根本沒有太大的空間讓他們縱深,專門去對付這東西。

  葉昭派人前來招降在趙韙預料之中,仗打到這個地步,其實就算他不降也沒用,城牆已經被人家拿了,後路又被斷,就算自己不降,帳下將士恐怕也會降的。

  一死以全忠義?

  這種事情,趙韙沒想過,他是劉焉舊部,對劉焉也有忠誠這是沒錯,但要自己用命來詮釋這份忠誠,他做不到。

  他不只是劉焉的臣子,同時也是巴蜀趙家的重要成員,他還有家族需要照顧,還有家人需要他,如果氣節真的那麼為世人認可的話,那些一死以全忠義之人也就不會顯得那般可貴了。

  沒有立刻答應丁力,是因為趙韙從丁力的話中聽出了另一重意思,葉昭需要他幫助奪取巴郡,若自己真的如此做了,就等於徹底背叛了劉焉,這讓他有些猶豫,投降是一回事,但投降之後立刻便調頭去攻擊舊主,傳出去對他的聲名可是一件不小的打擊。

  不管對於劉焉如今大量啟用東州士壓迫蜀中士人的手段有多麼抵觸,但跟了劉焉這麼多年,要讓他徹底與劉焉決裂未免有些不厚道。

  「將軍,那漢中使者走了!」副將龐樂、李異從門外進來,看著一臉愁眉不展的趙韙,躬身道。

  「嗯。」趙韙只是點了點頭,繼續沉思,他現在可說是窮途末路,生死只在葉昭一念之間,降是肯定降了,但葉昭的潛在條件是否答應,徹底加入葉昭的戰船,這才是他現在猶豫不決的主要原因。

  「將軍……」龐樂和李異沒有離開,看著趙韙欲言又止。

  「何事?」趙韙看向兩人,皺眉問道。

  「軍中已有不少將士偷偷向漢中軍投誠,我等雖然派人阻止,但還是有不少人逃去了那邊。」龐樂躬身道。

  「莫要攔了。」趙韙聞言,有些心灰意懶的揮了揮手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種事早在他預料之中。

  「如今我軍後路已斷,又失了險關,末將以為……」龐樂小心的看了趙韙一眼道:「不如我等一起降了吧,那葉侯乃大漢駙馬,論官爵未必就比那劉焉低多少,且劉焉入蜀以來,百般迫害我蜀中士人,搞得如今蜀中民怨四起,將軍此時投降,蜀中士人只會拍手稱快,絕不會為難將軍。」

  趙韙聞言,抬頭看向龐樂,又看了看李異,冷笑道:「二位來我這裡,便是勸我投降?」

  「不錯!」龐樂咬了咬牙道:「大勢已定,我等負隅頑抗也不過加大傷亡,這些將士,可都是蜀中兒郎,將軍何忍他們無辜送命?」

  「非我不願,實不能爾!」趙韙嘆了口氣,搖頭道。

  「為何不能?」李異沉聲道:「將軍守關至今,對劉益州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未曾有任何虧欠,但那劉益州是如何對將軍的?以將軍的身份,卻淪為邊關守將,何其薄也。」

  趙韙搖了搖頭,這個中利害關係,豈是如此簡單,看著兩人道:「兩位也認為當降?」

  「將軍恕罪!」龐樂和李異躬身道。

  「也罷!明日出降!」趙韙深吸了一口氣道。

  「將軍英明!」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21
第五十三章人有傷虎意,虎亦有吃人心



  梓潼,旭日東昇之際,遠遠地便見一支部隊由遠及近,城樓上的將士目光瞬間警惕起來,如今這梓潼關,已經被葉昭的特戰營佔據,只是旗號卻依舊打著蜀軍的旗號。

  一夜之間,梓潼關八百將士被顧誠帶著特戰營給血洗了一遍,恐怖的是,除了那些死去的人之外,除了第二天血腥氣重了一些之外,梓潼關中往來客商根本沒人察覺到梓潼關的變化。

  生面孔多了一些,不過梓潼關作為巴蜀門戶,再往南便是閬中,這人員調換也是常有的事情,往來客商、山民可管不到官府的事情,直到顧誠將城中屍體清理乾淨,都沒人察覺出異樣來。

  「將軍,一月之期未到,不是壓糧隊伍,而且人數不少,怕不下萬人,是否關閉城門?」一名特戰營隊率來到顧誠身邊,狼一般的眸子看向緩緩行來的部隊,這些人是從軍中挑出來的精銳,見過血,加上葉昭的訓練,莫看只是一個隊率,方到尋常軍隊之中,單是武藝就不比尋常軍侯差多少,而特戰營,顧誠軍銜最高也不過才到軍侯,尋常將士那也是能在普通軍中憑本事當上屯將的人物。

  「莫要輕動!叫將士們隨時準備作戰!」顧誠搖了搖頭,看著遠處徐徐而來的將士道:「隨我下城!」

  「喏!」

  顧誠只帶了兩名隨從下城,策馬出城,徑直迎向來軍。

  「來者何人!?」不等對方斥候前來詢問,顧誠便先聲奪人,搶先一步來到軍前,大聲喝道。

  「我乃別部司馬張修!」軍中飛馬奔出一將,上下打量著顧誠,皺眉道:「你是何人?陶然何在?」

  「可否出示印信?」顧誠卻不理會,朗聲道。

  「大膽,五鬥米師之名,爾未曾聽過麼?」張修身側,一名將領怒視顧誠道。

  張修乃五鬥米教之主,民間號曰五鬥米師,雖然如今向劉焉效忠,但張修卻更喜歡旁人稱自己為五鬥米師。

  顧誠沒有理會,只是看向張修道:「請恕末將無禮,軍中隻認軍令!」

  「你……」那將領大怒,便要喝罵,卻被張修止住。

  「無妨!」張修欣賞的看著顧誠,自懷中取出一枚印信交給身旁的將領,笑著看向顧誠道:「不知這位將軍身居何職?」

  顧誠裝模作樣的確定了印信,又將印信交還給那面色不善的將領,翻身下馬,對著張修拱手一禮道:「職責所在,望將軍恕罪,在下乃梓潼關守備軍侯,並非將軍。」

  軍侯也是葉昭給的官職,雖然是葉昭親自訓練出來的精銳,但在未立功勳之前,這特戰營也不好給太高的軍職,難以服眾。

  「不過一小小軍侯!」張修身旁的將領不屑的冷笑一聲道。

  「好了。」張修擺了擺手道:「陶然校尉可在城中?」

  「陶將軍數日前患了瘧疾,如今在府中養病,請了幾位醫匠都不願照拂,如今在府中修養…… 」顧誠猶豫了一下,躬身道:「若將軍要探望的話……最好帶幾名醫匠一起。」

  「不必!」張修連忙擺手道:「本將軍只是隨口一問,如今梓潼關中何人主事?」

  「正是末將。」顧誠拱手道。

  「本將軍奉命前往白水關駐軍,途徑梓潼,文書已給你看過,盡快放行!」張修接過部將送回來的印信看著顧誠道。

  「將軍恕罪,此事末將無權答應!」顧誠一臉為難道:「末將並非梓潼守將,此事需得陶將軍首肯方可……」

  「混賬,我家將軍此行乃奉了州牧之命,豈不聞兵貴神速,若耽擱了軍情,你如何擔當得起?」部將怒道。

  「這……」顧誠想了想,對著張修拱手道:「不知將軍是否可在梓潼關盤桓兩三日,末將……末將這便派人去請示陶將軍,只要陶將軍蓋了印,末將立刻放行。」

  「只是蓋個印,如何需要這般長時間?」張修皺眉道。

  「將軍恕罪……」顧誠苦笑道:「將軍當知,那瘧疾十分麻煩,不瞞將軍,陶將軍府中家將以及家丁僕役皆已染上了瘧疾,不得已之下,我等幾名軍侯商議將他們盡數封閉於府內,如今要重開府門,需設祭壇……」

  顧誠突然看向張修,笑道:「倒是忘了,將軍便是天師,不如將軍隨我等一起前去,一來祭拜鬼神,這二來也可直接蓋了印,或許還能幫陶將軍治愈瘧疾!」

  五鬥米教在巴郡一帶流傳甚廣,蜀人也多信此道。

  「這……」張修聞言連忙擺手道:「不必!本將軍軍務在身,鬼神不近,要重新請神,需齋戒七日,還是讓旁人去吧。」

  開玩笑,旁人或許覺得鬼神之說可畏,但作為五鬥米教頭號神棍,張修雖是修得鬼神之道,但卻從未見過鬼神,平日裡施術救人也只是隨便燒張符紙伴水讓人喝下,若好了自是他的功勞,若不好便是患者心不誠,正因如此,蜀人都信鬼神,但作為五鬥米教教主,張修內心裡對鬼神之說卻是根本不信,如今一府人都患了瘧疾,他哪敢過去。

  深吸了一口氣,壓住心情,張修笑道:「那本將軍便在此紮營,等侯三日,三日之後,請將軍務必將印信送回。」

  「將軍放心!」顧誠有些為難的點了點頭,對著張修一拱手道:「那末將這便告辭了。」

  「嗯。」張修點了點頭,命人就地安營扎寨不提。

  顧誠帶著兩名隊率回了城之後,額頭才滲出不少汗水,看向兩人笑道:「比他娘打一仗都累!」

  兩名隊率也是心有餘悸,三個人跑去敵軍陣前將敵軍主將給忽悠了一頓,聽著沒什麼,但身臨其境,心裡有鬼的情況下,在那千軍萬馬面前,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復的下場,哪怕是百戰老兵心裡也有些發顫。

  「還是將軍厲害,若是我的話,怕是沒辦法如將軍這般應付自如。」一名隊率笑道。

  「立刻去葭萌關通知管將軍,蜀將張修率重兵前來,其意不明,讓其通知主公,看主公如何應對?」顧誠呼了口氣之後,看向兩名隊率道。

  只有三天時間,就算是特戰營將士,也不可能在三天的時間裡從這裡到白水關跑個來回,往返葭萌關都費勁,只能先去葭萌關從管亥那裡坐上飛舟,然後去白水關看葉昭的意思,若白水關還未被攻破,蜀軍又有大軍前來,那這梓潼關就沒有繼續守下去的必要了。

  「喏!」兩名隊率肅容一禮,其中一人轉身便去安排人手去葭萌關,另一名隊率看了一眼洞開的城門道:「將軍,是否把城門關上?」

  「若關城門,反而會令那張修生疑,三天之內,梓潼關一切照舊,三天之後,再視情況而定!」顧誠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放棄了這個打算,作為特戰營中,葉昭精挑細選出來的主將,顧誠除了各種技能學得快之外,最重要的還是在洞察人心方面有著常人無法啟及的天賦,否則若隻論勇武的話,管亥和典韋哪一個都比顧誠更能勝任這特戰營主將之位,葉昭卻偏偏讓顧誠擔任主將之職並非沒有原因,至少這洞察人心的本事,顧誠是最讓葉昭滿意的一個。

  「喏!」隊率點了點頭,便與顧朝分開,各自安排巡務,表面上雖然照舊,但整個梓潼關內,所有特戰營將士神經都緊繃著。

  為了避免張修派人來探查,顧誠還專門煞有其事的請來了道士在陶然的府邸驅煞,至於陶然,實際上在特戰營將士逼問其梓潼關各種情報之後,就已經因為挨不過酷刑,活生生被折磨死了。

  兩天後,葉昭收到葭萌關傳來的訊息。

  「張修?」葉昭看向身旁的趙韙,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趙韙最終還是選擇了投降,也答應了葉昭幫忙跟蜀中世家牽線,但不參與葉昭與劉焉之爭,也算是對故主的忠義。

  「此人乃五鬥米教之主,在巴蜀一帶頗有地位,為百姓所信奉,皇叔入蜀之後,將此人招納,如今率軍來此,怕是皇叔亦有對漢中用兵之心。」趙韙面色複雜的看著葉昭,他沒想到連梓潼關都被葉昭給拿下了。

  更可怕的是,張修竟然全然沒有察覺那梓潼關已經換了主人,聽這前來報信之人的意思,張修顯然將梓潼關的漢中將士當成了蜀軍,沒有絲毫生疑。

  這般無用,怕是會被葉昭算計,一旦張修兵馬覆滅,葉昭隨時可以揮軍閬中,蜀郡不敢說話,但這巴蜀一帶,怕是無人能擋葉昭兵鋒,如此一來,葉昭入蜀已成定局,這剛剛安穩沒有多久的蜀中,怕是又要遭逢新一輪的洗牌了!

  「哈~」葉昭聞言笑著搖頭道:「若非本將軍早到一步,若待張修兵馬前來,屆時要破這三關怕是不易!」

  趙韙沒有回應,這世上的事沒有如果,事實就是,如今三關已被葉昭所得,張修怕是難逃葉昭算計。

  「立刻回去,告訴顧誠,放那張修過關,只是過關之後,便封死城門,做好戰備,斷了那張修退路,管亥,你先行帶空軍回葭萌關布防,丁力,即刻拔營,準備迎戰蜀軍!」葉昭起身道。

  「喏!」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25
第五十四章投降也要殺



  張修一臉嫌棄的接過顧誠送來的通關印信,一想到這東西被身患瘧疾的陶然碰過,就渾身不自在,看都沒細看便扔進了皮囊裡,對著顧誠道:「現在,本將軍可以過關否?」

  「末將已命人打開了關門,將軍隨時可以過關。」顧誠躬身道。

  「甚好,軍情緊要,本將軍要立刻過關,改日再去探望陶將軍。」張修簡單的應付了兩句之後,便帶策馬繞過顧誠,匆匆往梓潼關而去,那樣子,似乎顧誠也得了瘧疾一般。

  藉著大軍過城的機會,顧誠暗中安排人清點一番張修所部數量,此番張修竟然帶來了一萬大軍。

  在張脩大軍離城之後,顧誠便迅速戒嚴關卡,封鎖城門,將城中百姓盡數驅逐出城。

  「一萬?」已經趕到葭萌關的葉昭在一天後得到了顧誠送來的情報,手指敲了敲扶手道:「只有一萬兵馬,應該是先鋒,後方恐怕還有大股兵馬。」

  一萬兵馬,聽起來不小了,若沒有葉昭的到來,一個漢中郡,能養一萬兵馬已經不錯了,而且又是打著突襲的主意,但葉昭來了,劉焉不可能隻派一萬兵馬前來吞併漢中,所以葉昭斷定張修的這一萬兵馬應該只是先鋒,想要佔著突襲的便宜,先在漢中搶占幾處要地立足。

  「主公,末將願率空軍先打頭陣!」管亥出列,有些興奮的對葉昭道。

  「這空軍用得多了,容易讓人摸索出應付法子。」葉昭搖了搖頭道:「空軍當用作奇兵,若是什麼都要空軍來做,那還有其他部隊有何用?」

  「空軍如何應付?」管亥不信道。

  「法子多了。」葉昭搖了搖頭,這飛舟實際上就是熱氣球的變種,缺點很多,氣球雖然用獸皮代替,但依舊脆弱,不說用巨弩可以射破,很多時候自己就能把自己給點了,而且造價昂貴,沿途飛行耗損也不低,這也是葉昭不准備大規模製造的原因。

  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他不能自己揭短。

  「我等便在葭萌關設伏!」葉昭想了想,出城設伏的話,時間不夠,而且對於周圍道路也不熟悉,倉促佈置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來。

  「葭萌關往北,左右皆是懸崖,命人在兩側懸崖佈置礌石,待那張修過關之後,便立刻投放,管亥與丁力各領一支人馬伏於左右兩側,待那蜀軍大亂之時,伏兵盡出,旁人不管,第一時間擊殺那張修。」

  其實張修在巴郡同樣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只是這種影響力他不想要,並非葉昭排斥宗教,只是當宗教跟政權結合在一起的時候,對政體本就是一種巨大的威脅,而這張修顯然不是一個願意安安分分的當自己的教主的人,否則也不會加入劉焉的勢力。

  葉昭的觀念裡,五鬥米教可以存在,宗教這種東西,堵不如疏,但教主人選,必須慎重,至少像張修、張魯這樣影響頗深,卻又牽扯政治、軍事的人,葉昭可沒打算放任自流。

  「喏!」眾將聞言,齊聲領命,各自前去部署。

  張修抵達葭萌關已經是六天以後,因為之前在梓潼關被擋了幾天,這一次張修提前派人帶著印信前來通知葭萌關守軍開關放行,也省去了葉昭找藉口,畢竟連著兩處險關守將都出了問題,難免惹人生疑,雖然張禕不可能出面去迎接張修了,但葭萌關城門大開,城中將士該幹嘛幹嘛,如尋常一般,也讓張修只是腹誹了幾句這張禕不懂禮數。

  畢竟張禕乃劉焉老部下,受劉焉信任,跟他向來不怎麼對付,如此表現也算正常。

  大軍順著官道徑直出城,後軍剛剛出了城門,卻見城門轟然關閉,一枚響箭帶著尖銳的嘯聲撕裂空氣,射向天空,銳利的嘯聲遠遠傳開。

  走在軍前的張修聞聲連忙回頭,卻正看到葭萌關城門被緊緊閉起,心中頓知不妙,緊跟著,便聽到一陣隆隆巨響,無數山石從兩邊的懸崖砸落下來,這葭萌關外,乃是一處峽谷,葭萌關正卡在峽谷中央,此刻後路被斷,除了往前衝,連躲避的路都沒有。

  一枚枚磨盤大小的石塊從天而降,下方的將士慌亂的躲避,但這麼多人擠在一塊兒,哪有躲避的餘地,張修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石塊砸落,滿天飛卷的塵土中,有鋒利的碎石飛濺四射,猶如一枚枚細小的利箭一般射穿無數蜀軍將士的身體。

  只是片刻,葭萌關前的土地已經被鮮血染紅,無數將士被砸的血肉模糊,倒霉的甚至被直接砸成了肉泥,更有不少將士倒在地上,哀鴻遍野。

  張修怔怔的看著這一幕,臉頰被一枚飛過的石子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火辣辣的疼,但相比於心中的震驚,傷口的疼痛並不能掩蓋心中的驚駭。

  「張禕想做什麼!?」張修豁然抬頭,看向葭萌關的方向,憤怒的咆哮道。

  周圍的蜀軍將士慌亂的四處躲藏,兩側懸崖上出現大批弓箭手,開始對著混亂的蜀軍傾瀉箭簇。

  張修的怒吼聲猶如一個信號一般,不等他話音落下,遠處矮一些的山巒之後,突然一聲鑼響,兩支人馬齊齊殺出,直撲混亂的蜀軍。

  「漢中兵馬!?」張修看到這些突然殺出的伏兵,心中一怔,隨即恍然,這葭萌關,竟是在蜀軍毫無察覺得情況下,已經被葉昭攻破了……或者說,那張禕投敵叛變了!?

  「莫要慌亂!莫要慌亂,集結禦敵!」張修拎起手中的長槍,看著混亂奔逃的將士,連連開口怒喝,將散落周圍的將士召集起來,至於張禕是否投敵,此刻已管不了那許多了,先解決眼下才是關鍵。

  說話間,管亥、丁力已經各領一支人馬殺出,高喊著降者不殺的口號殺進來,猶如兩把尖銳的匕首一般將本就混亂的蜀軍截斷。

  嘶喊聲,淒厲的哭嚎聲在葭萌關外響成了一片,同時葭萌關城門洞開,典韋也率領了一支人馬出城,踩著碎石出來,咆哮著殺向亂成一團的蜀軍。

  很多蜀軍將士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便被打的暈頭轉向,只能跟著混亂的部隊一起,沒頭蒼蠅一般亂晃,有聰明的連滾帶爬的滾到角落裡,丟掉兵器,跪地請降,更多的卻是相互擁擠,衝撞,沒頭蒼蠅一般亂撞,不少人死在了自家將士的手中。

  張修帶著親衛,聚集起一些人,只是在自家將士的亂闖之下,難以結成陣型,只能帶著人沒命的往前衝,葭萌關已經被堵死了,只有衝出伏兵的包圍,才有一線生機。

  突圍之後去哪裡,張修也不知道,但總好過現在留在這裡等死。

  絕境之下,人的潛能也是最容易爆發的時候,但見張修手中一桿長槍舞的密不透風,狠辣無比,所過之處,少有三合之敵,身後跟隨的蜀軍將士眼見自家將領如此神勇,也重拾了一些士氣,跟著張修吶喊著往外衝去,亂軍之中,倒也殺出了一條血路。

  不過張修如此搶眼,很快吸引了丁力和管亥的注意力。

  管亥叫丁力繼續率軍清繳張修部下將士,他則帶了親衛,拎刀直接迎著張修而去。

  一名軍侯攔在張修身前,挺槍縱馬,直殺向張修,卻被張修一槍刺落馬下,緊隨而至的馬蹄踩斷了那軍侯的大腿,慘叫聲中,被隨後而來的蜀軍踏過,沒了聲息。

  管亥見到這一幕大怒,厲聲喝道:「大膽張修,竟敢殺我將士,還不把頭留下!」

  這話有些不講理,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不殺敵,便是被敵人所殺,此刻張修哪有功夫跟管亥說理,眼見管亥衝來,也不多想,抖手就是一槍閃電般直奔管亥胸膛。

  此時他被逼出了潛力,手風正順,這一槍刺出,倒也頗為精妙,若是遇上尋常將士,恐怕很難抵擋,只可惜,他遇到的是管亥。

  「找死!」眼見槍來,管亥也不躲避,一刀劈出,張修只覺手中槍桿一顫,隨後卻是一輕,定睛看時,卻駭然的發現手中長槍已經被人斬斷了一截。

  正自驚駭間,管亥手中大刀一輪,第二刀已經斬到。

  張修面色大變,不及細想,連忙將手中的槍桿往上一頂,想要架住這一刀。

  「嗤~」

  堅木所做的槍桿,竟被管亥一刀斬斷,刀勢不止,朝著張修落下來,匆忙間,張修只能將身子一仰,避開了腦袋,刀鋒將他胸前的鎧甲斬裂,也多虧了之前的招架,卸去了管亥這一刀的銳氣,否則,就算有鎧甲保護,這一刀下去,也足夠將他開膛破肚。

  「將軍且慢動手,張修願降!」眼看著管亥重新掄刀斬來,而張修已經避無可避,面色大變,連忙大聲道。

  「噗~」

  刀光在張修驚怒的目光中掠過,鮮血噴濺著人頭衝天而起,管亥在一眾蜀軍將士驚駭的目光中,冷漠的收刀,凶狠的目光掃向一眾蜀軍將士:「賊首已誅,爾等還不投降!」

  連張修都掛了,餘眾哪還有心思繼續奮戰,一個個頹喪的丟掉手中的兵器,紛紛跪地請降。

  遠處,丁力那邊的戰事也接近了尾聲,蜀軍驚慌失措之下,被殺的潰不成軍,哪還有心思頑抗,大半請降,少數頑抗者也被迅速撲殺,至此,劉焉派來偷襲漢中的先鋒部隊全軍覆沒,連主將張修都戰死,葉昭入蜀之路已經被徹底打通。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25
第五十五章新問題


  張修帶來的部隊,折損近半,餘者多半投降,還有一些殘廢的傷者,被清理戰場的將士就地格殺。

  或許以現代人的觀點來看,這樣做有些殘忍,但在這個年代來看,卻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這些傷者就算招降了也沒用,若是不管,反而落個惡名,管吧,醫治費用就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而且救活了以後呢,失去了勞作能力,也不能打仗,官府也沒那麼多錢去供養這些人一輩子,若是任其自生自滅,悲慘的一路活到死,倒不如一刀抹脖子來的乾淨。

  一架飛舟飄飄蕩蕩的起飛,準備去梓潼傳令,只是剛起飛還未飛遠,在地上將士驚愕的目光中,飛舟上面的燈籠突然散開了,大股的黑岩從中湧出來,如同一朵烏雲一般向空中飄去,飛舟快速的向地面跌落,上面傳來將士們的慘叫。

  轟~

  一陣令人牙酸的目透碎裂聲中,飛舟撞在葭萌關外的牆壁上面,承載將士的騰框帶著將士翻滾著從空中落下,在地上翻滾了幾次,沒了聲息,內部積攢的大量煤灰飄飄蕩蕩的如黑色的雪花一般從空中飄落下來,周圍大片地面被染成了黑色。

  有膽大的上前查看,裡面的兩名將士已經被摔的不成人形。

  「第幾起了?」葉昭很快得到了消息,帶著人前來查看,命人將死去的將士埋葬,沉默片刻後,看向身旁的管亥問道。

  「自空軍組建之後,這已經是第二十三個自行毀壞的飛舟。」管亥聞言,面色有些難看道。

  葉昭讓人去將隨行的匠人召集過來,又讓人將散落滿地的飛舟殘骸帶回去研究。

  「主公,非是我等不盡力。」當看到葉昭帶回來的殘骸之後,為首的匠人苦澀的看向葉昭道:「此物雖好,但有幾點卻難以處理。」

  「這飛舟的皮囊要將升騰的煙霧聚攏,獸皮縫合便需要緊密,所以線頭不能太細,而且縫合之處要用其他獸皮覆蓋,至少要疊加三層才能保證不會洩露,而且縫合的絲線也不能過粗,但尋常絲線又不夠堅韌,很難支撐飛舟長途作戰;另外煙霧之中積攢的粉塵也會不斷隨著煙霧填充入飛舟之中,時間一場,內部積累大量煙塵,也會加大那上方燈籠的承重。」

  一群匠人也紛紛發表者自己的觀點,問題不少,但歸根結底就兩個,一個是燈籠也就是說氣囊的縫合問題,另一點就是填充煙霧,時間一久會積攢大量灰塵,葉昭雖然能做出這東西,但限於材料和技術問題,對於這兩點他還真沒什麼辦法攻克。

  「有沒有辦法解決?」揉了揉太陽穴,這麼強悍的利器對於這個時代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若就此放手,葉昭不甘心,但再這麼下去,空軍內部恐怕就會人心渙散。

  「有!」年紀最大的一名裁縫對著葉昭躬身一禮道:「我等按照主公的一些教導進行過推倒,這製成的飛舟,一般可以飛行千里左右,但因為做工不一,質地也有差別,若要確保安全,飛行五百里,便要更換燈籠,將舊的燈籠拆開重新縫合,清理內部積塵,只是如此一來,所需用度極大。」

  「沒有其他辦法? 」葉昭皺眉道,五百里,聽起來不少了,但實際上,也不過相當於從南鄭飛到閬中就差不多到頭了。

  「請恕草民無能,除非如我等為主公打造的那挺飛舟一般,主公的飛舟,估算至少可以飛行千里才需更換。」幾名匠人相視苦笑一聲,搖頭道,這是他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葉昭的飛舟體積大,用料也是最好的,安全性上自然遠高於一般飛舟。

  「五百里……就五百里吧!」葉昭嘆了口氣,雖然條件限制,無法大規模生產,但有總好過沒有,就算只有五百里,關鍵時刻也能發揮到極大地作用,不過這飛舟造價本就高昂,這麼一來,維護成本也是不低。

  不過有總好過沒有,有了這個開頭,只要不斷研究,未來總有機會做出性價比更高的飛舟來。

  「先將如今的飛舟重新更換一遍,我不想再聽到有將士因為飛舟自毀身亡的消息。」看了看眾人,葉昭沉聲道。

  飛舟再昂貴,但這首批空軍可是葉昭手把手帶出來的,這麼無端端的折損了上百個,已經令他肉疼了,若再按照這個速度損失下去,不說空軍士氣如何,以後他還如何招募新的空軍?沒了人操作,再好的東西都沒用。

  「喏!」幾名匠人聞言終於鬆了口氣,他們很擔心葉昭會因此拿他們來問罪。

  「三關已下,但張修既然已經來此,蜀中大軍應該不遠,我等當儘早做好準備,立刻傳令紀靈、方悅二將,率部入蜀與我軍主力匯合,丁力所部,先往梓潼關駐紮,若蜀軍至,則堅守梓潼,探清敵軍虛實之後,再做打算,大軍隨後便至!」處理完飛舟的事情,葉昭看向眾人道。

  「末將領命!」丁力起身,對著葉昭拱手道。

  「末將去安排人手傳令。」管亥情緒有些低落,畢竟他是作為空軍主將的,原以為可以大展拳腳,卻沒想到只是打了一仗,就出了這麼多的問題,看起來,想要靠空軍揚威,短時間內是做不到了。

  「主公,不知末將何時聯絡巴蜀豪強響應主公?」趙韙起身,對著葉昭躬身問道。

  「這個不急,待我先打贏這一仗,揚威蜀中之後,到時候趙將軍再去聯絡,說服這些巴郡士人也容易許多。」葉昭微笑道。

  實際上是有些不放心趙韙,雖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在關乎利益的問題上,還是不要太高看士人的節操好,不否認有那麼一些真正的君子,氣節之士,但世家之中,還是首重利益,如今葉昭還沒拿得出足夠的威懾力,要讓這些蜀中豪強現在就歸附,對方提出的條件跟自己戰勝蜀軍之後提出的要求絕對是有區別的。

  收人得靠真誠,但跟士人打交道,還是多談談利益的好,葉昭輕鬆,對方也輕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7-23 15:26
第五十六章決議



  葉昭和戲志才匯合了方悅紀靈兩部人馬抵達梓潼關已經是隔了一個月之後,但梓潼關卻沒有任何敵踪。

  「這就有意思了!」葉昭看完這段時間的情報,甚至蜀中還送來了一次糧草被丁力接收了,雖然不多,但白給的沒理由不要。

  將情報遞給一邊的戲志才道:「這劉皇叔不會以為憑藉張修那一萬人馬,便能攻占漢中吧?」

  葉昭佔據漢中的消息可不是什麼秘密,劉焉肯定知道,否則也不可能在白水關屯聚三千兵馬那麼多人,似白水關這等先要之地,平日裡有個八百人便足矣鎮守,更別說還將趙韙給派來。

  「劉焉自是不可能如此不智,不過若有人希望張修敗亡,卻也不難理解。」戲志才微笑著看向一旁的趙韙道:「君年兄以為如何?」

  趙韙聞言,皺眉道:「先生贖罪,州郡決意,還未傳至白水,三關已然被破,在下實不知究竟是何人主軍,不過張修其人在巴蜀雖有名聲,卻是奉行鬼道,蠱惑百姓,為士人不齒,但也不至於拿上萬將士的性命來陷害於他!」

  「或者,君年兄可以想想,那張修若死,何人可以受益?」戲志才微笑道。

  「五鬥米教在巴郡一帶百姓中頗有人望,不過在我等眼中,也不外如是,張修昔日曾與張角齊名,但若要效仿那張角之事,這巴蜀雖大,卻也無他容身之處。」趙韙微笑著搖了搖頭:「如今雖然步入官場,能統領千軍萬馬,也不過是皇叔欲藉其人望,安撫巴郡人心爾,要說利害衝突,在下想不出何人。」

  「那五鬥米教之中又如何?」葉昭突然問道。

  「五鬥米教?」趙韙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張魯!」

  「張魯又是何人?」戲志才奇道,同時更好奇這姓張的是不是普遍喜歡裝神弄鬼?昔日有張角三兄弟以鬼神之論禍及天下,如今蜀中亦有張修、張魯之輩。

  「此人若說出身也算顯赫。」趙韙笑道:「其人乃留侯之後,說起來,也算是望族之後,然自其祖父張陵起,偏好鬼神之說,創了五鬥米教,如今那張魯也是五鬥米教之中威望頗高之人,只是不知何故,這道統旁落於張修之手,只是二人關係頗為親近……」

  留侯,便是張良,與韓信、蕭何並稱漢初三傑,而且是三人之中,唯一善終的一個,張魯作為張良後人,單說這齣身,在整個大漢朝都算得上頂尖。

  「軍師以為如何?」葉昭扭頭,看向戲志才笑道。

  「雖不敢斷言,但竊以為,這征討漢中主將,便不是那張魯,恐怕此人在軍中也頗有地位。」戲志才微笑道。

  別看五鬥米教是張修做主,但官場上可不管你在宗教之中的地位,更看重門庭,張魯作為留侯後人,論出身,能拋開那張修十萬八千里,在官場上自然走的也會更順一些,張修做先鋒,張魯當主將完全合乎情理。

  戲志才言外之意,顯然認定了這張魯欲致張修於死地,按兵不動,坐等張修敗亡的消息傳來。

  「各方哨探可有所獲?」葉昭回頭,看向身旁的丁力等人道。

  「回主公,我等遍查方圓五十里,並未察覺大軍痕跡。」丁力躬身道:「詢問降軍,也是語焉不詳,並不知道蜀軍主力方位。」

  葉昭站起身來,走到身後一張巨大的地圖面前,皺眉看著地圖道:「君年,若是你領軍,當在何處屯兵?」

  「若是在下,當屯兵閬中!」趙韙躬身道。

  「閬中?」葉昭疑惑的看向趙韙,又看了看地圖道:「若是閬中,未免過遠了一些?」

  梓潼位於閬中以西,直線距離就有一百五十里左右,但蜀道難行,蜀軍可沒有飛舟這種交通工具,就算是葉昭,大軍要去閬中,也不可能都用飛舟送過去,行軍的話,怕是不下三百里甚至更遠。

  「主公有所不知,這閬中四面環山,三水環繞,若屯軍於此,十分方便。」趙韙躬身道:「而且若自閬中出兵,可走水路直抵葭萌關而不必繞道梓潼,水路也不過兩百餘里,而且沿途多山川,荒無人煙,不易被察覺,水路行程極快,可日行五十里,若趕夜路,三日便可抵達葭萌關下!」

  「蜀中也有水軍?」戲志才奇道。

  「自是有的,但不多,不過閬中一帶靠這江河為生之人不少,只需徵集民船,再從官府抽調一些可以運輸輜重的貨船,便可載人直抵葭萌關!」趙韙笑道。

  葉昭看著地圖,扭頭看向眾將道:「派人迅速往閬中一帶探查,方悅,你立刻乘我飛舟返回葭萌關,以免遭了偷襲!」

  「喏!」方悅對著葉昭一禮,也知道事情緊急,不多耽擱,領了兵符便離開,乘坐飛舟趕往葭萌關布防。

  深深地看了趙韙一眼,如此重要的欣喜,若非自己問到,這趙韙從未主動提及,看來此人雖然答應了投誠,但心中恐怕對自己還有所保留。

  「諸位且去歇息,紀靈整頓方悅兵馬,若探明蜀軍動向,隨時準備發兵。」葉昭又對紀靈道。

  「喏!」紀靈起身,躬身一禮道。

  安排了一些瑣事之後,葉昭令眾人各自回營歇息。

  「我軍佔據梓潼已有兩月之久,消息難免走漏,若那張魯知曉,我軍想趁機攻破閬中便不易。」葉昭留下戲志才,與戲志才一道走在府中,皺眉思索道。

  「主公準備如何處置那趙韙?」戲志才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處置?」葉昭聞言一怔,隨即恍然,搖頭道:「他雖未主動說明,卻也並未刻意坑害於我,蜀中時局未明,明哲保身也無可厚非,為何要處置?」

  「主公心胸寬廣,屬下佩服!」戲志才微笑道。

  「你就不必捧我了。」葉昭失笑道:「若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他日如何鋒指天下?」

  「不過此事幸得及早察覺,否則若讓那張魯偷襲梓潼,斷了我軍歸路,這三萬大軍怕是要盡數折損在此!」戲志才說到此處,也有些心有餘悸。

  「希望能趕得及。」葉昭看向戲志才道:「張魯此人,志才可了解?」

  「屬下昔日雖也曾遊歷蜀中,但與蜀中士人卻並無太多交集,聽君年所言,此人似乎更偏向宗教一些,屬下更無從得知。」戲志才搖頭道。「若葭萌無礙,倒是可誘此人來攻,我軍可趁勢攻占閬中,不但可以斷去蜀軍退路,能得閬中之地,主公也可在這巴郡立足。」

  葉昭點了點頭,事情還沒確定,現在定計有些過早,不過若能將張魯這一支人馬端掉,至少攻略巴郡是不成問題了。

  五天之後,前去探查閬中的探子終於回來。

  「主公,已確定閬中確有大批軍隊駐紮,只是我軍探子並無蜀人,不通巴蜀之言,不好貿然靠近探查。」丁力躬身道。

  「足夠了。」葉昭點了點頭,昨日方悅已經將飛舟放回,葭萌關暫時無憂,方悅已經開始著人沿著河岸建立烽火台,一旦發現敵軍走水陸而來,葭萌關也會迅速知曉做出應對。

  後方暫時無憂,當是考慮接下來的行動了。

  「主公眼下有兩條路可走。」戲志才看著葉昭,沉聲道:「其一,便是率軍襲擊閬中,斷去張魯歸路,先破張魯,再圖巴郡;其二,便是暫且不理那張魯,有方悅將軍在,又有漢中兵馬支援,葭萌足矣守禦,主公可率軍攻略綿竹關,直襲成/都,一舉擊破劉焉,只是如此一來,蜀中必亂!」

  這次軍議,葉昭並未叫趙韙前來,雖說理解趙韙的態度,但葉昭不能將軍中機密盡數相告,畢竟這等關鍵時刻,若將軍事盡數坦誠相告,趙韙一個念頭,足矣左右這場戰爭的走向。

  張魯屯兵閬中,這個位置自主性很大,卻同樣將蜀軍暴露在葉昭的攻擊之下,相比於閬中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蜀郡方向卻是一馬平川,更利於大軍作戰,更重要的是,劉焉既然有心得漢中,恐怕大半兵馬已經派出,此刻正是成都最虛弱的時候。

  「我軍已在梓潼逗留一月,消息難免走漏!」葉昭沉吟道:「此戰,吾不願耗費太多時間,若解決了張魯,一步步攻略巴蜀,必然耗日持久,既然如此,不如直擊蜀郡,攻破成/都,張魯之危自解!」

  「主公英明!」戲志才微笑著對著葉昭一禮,他也更傾向於第二條路,畢竟張魯手握重兵,也比不上拿下成/都來的實在,雖然成都告破,巴蜀會亂上一陣子,但葉昭屆時只需各個擊破便可,畢竟葉昭不同於劉焉當初入川時勢單力孤,葉昭有著自己的勢力,不必如當初劉焉一般束手束腳,被世家威脅,不得不啟用東州士,而且趙韙遲遲不肯幫葉昭聯絡蜀中豪族,想要首鼠兩端的態度,也讓葉昭失去了耐性,既然劉焉可以啟用東州士,葉昭同樣可以。

  「丁力領三千兵馬留守梓潼,保證兩道不失,紀靈清點其餘人馬,隨我直擊綿竹關!」葉昭站起身來,朗聲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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