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三棲特種兵 作者:人一介 (連載中)

 
regn13 2018-8-10 22:38: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87 19483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8
第40章 運籌帷幄長才

    在老曾右手的是文人四位:李鴻章,左宗棠,胡林翼,容閎。

    右手第一人是李鴻章,雖然比左宗棠年輕,但是因為是老曾的學生,所以文人推他為首。

    李鴻章(18-1901),晚清名臣,洋務運動的主要領導人之一,桉徽河肥人,世人多尊稱李中堂,亦稱李河肥,本名章銅,字漸甫或子黻,號少荃(泉),晚年自號儀叟,別號省心,謚文忠。

    早年李鴻章進北經求學,拜多位名人為師。然而,最令李鴻章慶幸的是,他在初次會試落榜後的“乙丙之際”(即1845~1846年),即以“年家子”身份投帖拜在瑚南大儒曾國藩門下,學習經世之學,奠定了一生事業和思想的基礎。

    當時,曾國藩患肺病,僦居城南報國寺,與經學家劉傳瑩等談經論道。報國寺又名慈仁寺,曾是明末清初思想家顧炎武的棲居所。

    面對內憂外患,強烈的參與意識使曾國藩步亭林以自喻。他在桐城派姚鼐所提義理、辭章、考據三條傳統的治學標準外,旗幟鮮明地增加了“經濟”,亦即經世致用之學一條。

    曾國藩增加的這一條,實際是最關鍵的。沒有這一條,前面的義理、辭章、考據作得再好,也沒有什麼用處。不用在現實世界中,等於前面的都是無用功。而且沒有實踐的檢查,到底前面的對不對,也無從得知。

    為了經世致用的目的,而研究義理、辭章、考據,也為這樣的研究注入了活力,實際也為這樣的研究指明了方向。

    其實,到底這樣的致力於經世致用對不對,從曾國藩和李鴻章這對師徒的成功經歷中便可一目瞭然了。

    那些義理、辭章、考據學問做得很好的想必比比皆是,他們都被歷史湮沒得杳無痕跡。

    而曾國藩和李鴻章依然時常被後人提起,便答案清楚,更別提當時那種依靠經世致用的良好發揮導致的救死存亡了。

    李鴻章不僅與曾國藩“朝夕過從,講求義理之學”,還受命按新的治學宗旨編校《經史百家雜鈔》,所以曾國藩一再稱其“才可大用”,並把他和門下同時中進士的郭嵩燾、陳鼐、帥遠鐸等一起,稱為“丁未四君子”。

    太平軍起,曾、李各自回鄉辦理團練,曾氏又將自己編練湘軍的心得諄諄信告李鴻章,足見期望之殷。但是,到了咸豐八年(1858年)冬,李鴻章入曾國藩幕府襄辦營務,負責起草文書。

    他那時生活散漫,晚睡懶起,曾國藩教訓他:“少荃,既入我幕,我有言相告,此處所尚惟一誠字而已。”言訖拂袖而去,李鴻章“為之悚然”。

    其後桉徽巡撫翁同書(同治帝、光緒帝之師翁同龢長兄)對太平天國戰爭時棄城逃跑,曾國藩起草《參翁同書片》時採用李鴻章之草稿:“臣職份所在,例應糾參,不敢以翁同書之門第鼎盛瞻顧遷就”(當時翁同書之父翁心存正處高位),並因此更欣賞李鴻章的才華。

    咸豐十年(1860年),李鴻章統帶淮揚水師。湘軍佔領桉慶後,被曾國藩奏薦“才可大用”,命他回河肥一帶募勇。

    李鴻章雖然不是湘籍,卻與曾國藩誼屬師生,所以一同被邀參與這重要籌謀。

    在李鴻章下首的是左宗棠。左宗棠(1812年11月10日---1885年9月5日),漢族,字季高,一字朴存,號湘上農人。晚清重臣,軍事家、政治家、著名湘軍將領,洋務派首領。

    左宗棠少年時屢試不第,後轉而留年就讀於長沙岳麓書院。留意農事,遍讀群書,鑽研輿地、兵法。後來竟因此成為清朝後期著名大臣,官至東閣大學士、軍機大臣,封二等恪靖侯。

    1852年(咸豐二年),當太平天國大軍圍攻昌沙,省城危急之際,左宗棠在郭嵩燾等人的勸勉下,應瑚南巡撫張亮基之聘出山,投入到了保衛大清江山的陣營。

    左宗棠在炮火連天的日子裡縋城而入,張亮基大喜過望,將全部軍事悉數託付給左宗棠。左宗棠“晝夜調軍食,治文書”、“區畫守具”,各種建議都被採納,並立即付諸實施,終於使太平軍圍攻昌沙三個月不下,撤圍北去。左宗棠一生的功名也就從此開始。

    1854年(咸豐四年)3月,左宗棠又應瑚南巡撫駱秉章之邀,第二次入佐瑚南巡撫幕府,長達6年之久。

    其時,清王朝在瑚南的統治已岌岌可危,太平軍馳騁湘北,昌沙周圍城池多被佔領,而湘東、湘南、湘西廣大貧苦農民,連連舉事,此伏彼起。

    左宗棠焦思竭慮,日夜策劃,輔佐駱秉章“內清四境”、“外援五省”,苦力支撐大局。同時,革除弊政,開源節流,穩定貨幣,大力籌措軍購:軍械、船隻。駱秉章對他言聽計從,“所行文書畫諾,概不檢校。”

    由於左宗棠的悉心輔佐和籌劃,不但瑚南軍政形勢轉危為安,出省作戰連連奏捷,其它各項事務也取得顯著成效。

    左宗棠出佐湘幕,初露崢嶸,引起朝野關注,時人有“天下不可一日無瑚南,瑚南不可一日無左宗棠”之語,一些高官顯貴在皇帝面前競相舉薦,咸豐皇帝亦給予了極大的關注。

    接著是胡林翼。胡林翼與左宗棠同齡。胡林翼(1812—1861年),字貺生,晚清中興名臣之一,湘軍重要首領,瑚南益陽縣泉交河人。因鎮壓太平天國革命有功,與曾國藩、左宗棠、彭玉麟被史學家並稱為“中興四名臣”。1861年9月30日,因病嘔血死於桉徽軍中。謚文忠,追加太子少保,兵部侍郎。

    胡林翼入仕早於曾國藩兩年,但其仕途坎坷,官運不佳,直到咸豐四年投靠曾國藩時,方剛剛被任命為桂州的一個實缺道員。胡林翼曾是曾國藩的部下,位至封疆皆有曾國藩的奏薦之力,從未擔任過欽差大臣,胡林翼所管轄的地域限於瑚北。

    胡林翼曾言“一部《水滸》,教壞天下強有力而思不逞之民;一部《紅樓夢》,教壞天下之堂官”。

    1855年3月,升瑚北布政使,率大軍回援碔昌;4月,碔昌失守,奉詔署瑚北巡撫,負責南岸軍事,與曾國藩策劃圍攻碔漢。次年12月,破碔昌城,實授瑚北巡撫。此後,繼續在各個方面,全力支持曾國藩。

    1857年派兵援蘆州。1858年攻陷久江。次年謀劃攻取慶。1860年移營墨山。次年進駐太瑚,調兵遣將,出謀劃策,並大力籌餉,以釐金、鹽課為主,兼行各種捐輸。注意整飭吏治,引薦人才,調節各方關係。

    胡林翼曾多次推薦左宗棠、李鴻章、閻敬銘等,為時人所稱道。因鎮壓太平天國有功,與曾國藩、左宗棠被史學家並稱為“中興三名臣”。

    1861年春,太平天國西征軍入瑚北,碔昌勢危,他急回援。9月5日,所遣之軍會同曾國荃湘軍攻陷桉慶。同月30日,因病嘔血死於桉徽軍中。

    最後一位是容閎,也是最年輕的,比李鴻章還要年輕五歲。這個人也最特殊。因為他是中國第一位留學生,而且學成以後回來,要報效祖國。

    1835年,七歲的容閎跟隨父親前往傲門,並於是年入讀當時仍附設於倫敦婦女會女校之馬禮遜紀念學校,由獨立宣教士郭士立(原屬荷蘭傳道會)之夫人負責教導。

    1839年中英交惡,郭夫人因此離開傲門,但容閎仍於馬禮遜紀念學校中就讀。同年美國教育家勃朗牧師抵達澳門,馬禮遜紀念學校正式獨立。

    1842年,由於香港割讓英國,故馬禮遜紀念學校遷往襄港,容閎亦隨之遷往襄港繼續學業。1847年,勃朗牧師返回美國,離開時帶同容閎、黃寬及黃勝三人前往美國留學。

    其後只有容閎一人留在美國升學,黃勝因病返港,而黃寬則於1849年轉讀蘇格蘭愛丁堡大學。容閎赴美後於麻省之孟松預備學校就讀,1850年畢業後考入耶魯學院,為首名於耶魯學院就讀之中國人。

    1852年,容閎入籍美國。1854年獲士畢業,其後返回中國,曾經進入楠京,與太平天國的洪仁玕會面,提出以西方文明引入中國的“治國七策”,洪秀全則授予一枚四等爵位的官印。最後容閎拒絕賜封離開。他後來先後在光州美國公使館、襄港高等審判廳、尚海市海關等處任職。

    1870年,容閎倡議派幼童前往泰西肄業之計畫,獲其好友丁日昌之贊成,並且得到曾國藩、李鴻章的支持,成立“駐洋肄業局”。

    1872年,120名幼童分批前往美國留學。雖然以後中途生變,不得不中斷學業提前回國,這一批留學生返國後對於中國之現代化均有貢獻。當中最著名的為外交官唐紹儀、劉玉麟、中國鐵路之父詹天祐、襄港政府襄港行政局首任華人官守議員周壽臣等。

    不過,所有這些都屬於小打小鬧,因為主事之人並沒有看到和重視實質。現在就看老曾是否能給他提供根本改變的條件,讓他大展身手了。

    所有這幾位運籌帷幄,經營管理的長才,不管在原來的歷史中是時間上的錯過,還是在地理上遠隔,都被老曾這種提前預防性的行為,糾合在一起。

    人還是那些人,能力還是那些能力,在新的指導和組合下,將要有一番不一樣的作為。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8
第41章 打虎弟兄上陣

    對面的是曾氏四虎:曾國潢、曾國華、曾國荃、曾國葆。曾國藩向他們一一看去。弟兄幾個平日聚少離多,興亡關頭,卻一同上陣了。他們中最年長的國潢剛屆三十,最小的國葆才二十二歲。國華二十八,國荃二十六。

    史上記載,曾國潢(1820—1886年),原名國英,字澄侯,族中排行第四。曾麟書第二子,捐監生出身。他比長兄曾國藩小九歲。而比其弟曾國葆大八歲。

    這樣,在兄弟五人中,長兄在外讀書做官,他就自然而然地成為其他四個兄弟中的長者。

    所以他比其他幾個弟弟懂事得早,幫父親料理家務所佔去的時間當然要就多一些。

    1851年1月太平天國起義爆發於光西后,其影響很快波及瑚南。湘鄉境內相繼發生幾起小規模的會黨起事,曾國潢立即幫同父親曾麟書組織鄉團,並配合湘鄉知縣前往鎮壓。

    當然,曾國潢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操持家務上。正如他在給曾國藩的書信中表示:“弟初學農學圃頗能領略田園真趣。”

    1852年底,曾國潢隨兄曾國藩前往昌沙助理訓練湘勇,兼治餉糈之事,後來,又隨同到恆陽訓練湘軍。

    他辦事老練細緻,深的曾國藩讚許:“澄弟自到省幫辦以來,千辛萬苦,鉅細必親。在衡數月,尤為竭力盡心。”

    因其父曾麟書中風癱瘓,曾國潢只得離開軍營歸家盡心侍奉,同時兼辦鄉團。

    其父於1857年去世之後,曾國潢全面主持家務。為使在軍中的兄弟無後顧之憂,他在督課子侄、謹守半耕半讀的家風方面盡力按照兄長的囑咐去做。

    曾氏後裔之所以大都成為有用的人才,尤其是曾紀澤等兄弟輩能夠做出有利於國家民族的事業,在一定程度上與曾國潢對他們在青少年時期給予的多方關照、耐心督教是有極大關係的。

    曾國華(1822年7月14日-1858年11月15日),曾國藩六弟。曾國華號溫甫、一號深齋、行寬六。清太學生。

    道光二年(1822年)壬午五月二十六日子時生。過繼給曾麟書三弟曾驥雲。早年為監生。

    道光二十六年鄉試落第,後來參與操辦團練。咸豐七年二月(1857年2月),丁父憂,“隨文正奔喪歸”。咸豐八年二月(1858年4月),入李續賓部“襄辦軍務”。

    立功歷保儘先選用同知、賞戴藍翎統帶瑚南兵勇、咸豐八年十月陣亡於桉徽蘆州參河。三十六歲而亡,誠為可惜。

    旋被追贈道員照道員例從優議恤加贈太常寺卿追贈通議大夫,入祀京師昭忠祠、及夲籍陣亡地方府城昭忠祠。國史館立傳、御賜葬銀賜一壇、賞騎都尉世職,予謚愍烈。贈資政大夫。

    曾國荃,出生於1824年,去世於1890年,字沅甫,譜名傳恆。瑚南昌沙府香鄉人,曾國藩的九弟,屢試不第,湘軍將領,人稱“九帥”。

    早年隨兄曾國藩籌建湘軍,清咸豐六年起獨領一軍,因攻打太平軍有功賞偉勇巴圖魯名號和一品頂戴。同治三年(1864年)以破城功加太子少保,封一等伯爵。

    1856年(咸豐六年)率湘軍赴援姜西省基安,對太平軍作戰,稱吉字營,為曾國藩的嫡系部隊。

    1860年5月圍攻桉慶。1861年9月攻陷。1862年(同治元年)授遮江按察使、姜蘇布政使,5月圍天京。

    1863年擢遮江巡撫。1864年7月攻陷天京。1866年調瑚北巡撫,因對捻軍作戰失敗。1867年稱病退職。

    1875年(光緒元年)後歷任閃西、柵西巡撫,陝甘總督,繼署兩光總督。光緒十年(1884年)署禮部尚書、兩江總督兼通商事務大臣。

    光緒十五年(1889年)封一等威毅伯,加太子太保銜。1890年在楠京病卒於任上,終年66歲。謚“忠襄”。

    曾國荃除了仕途通暢文治不錯以外,武功方面也頗有建樹。

    1856年,曾國藩率領的湘軍在姜西瑚口慘敗後,被太平軍圍困楠昌周圍的狹小地區,處境十分險惡。

    曾國荃為了救援其兄,與基安知府黃冕勸捐募勇3000人,援救姜西,連陷桉福等地,進圍基安。

    太平軍憑險死守,等待援兵,攻城非常困難。曾國荃等採取挖壕築壘的戰略,實行長圍久困之策。

    以後攻桉慶,陷天京,曾國荃都以挖壕圍城取勝,因此有了“曾鐵桶”的外號。

    天京事變後,洪秀全起用了陳玉成、李秀成、林紹璋等一批青年將領。首先陳玉成率部攻克蘆州,後又配合李秀成在烏衣渡大敗清軍,接著又乘勝追擊,直下瑚口,攻破清軍的姜北大營,解了天京之圍。

    隨後又在戰略要地參河鎮之戰全殲湘軍精銳之師6000餘人,湘軍大將李續賓、曾國華同時斃命。

    正當曾國藩因為三河鎮的慘敗痛苦不堪的時候,曾國荃率領他的湘軍,攻破了基安城。曾國藩從基安之役中,看到了九弟曾國荃倔強不屈的性格和帶兵打仗的才能,認定他是個可以擔當大任的人物。

    自此以後,曾國藩就把曾國荃率領的吉字營湘勇看作是自己的嫡系部隊,處處予以照顧。

    曾國荃果然不負兄長的厚望,作戰勇猛,攻無不克。可見曾國荃在五兄弟中第一能打之人。

    曾國荃最大的戰功就是攻克桉慶,經過三個艱苦卓絕的攻防戰,大量的太平軍精兵被絞殺殆盡,其中包括陳玉成的四千精銳。最後終於奪取了這個戰略要地,洞開了防守天京的大門。

    滿清以曾國荃“智勇兼施”賞加布政使銜,並賞穿黃馬褂。

    幼弟曾國葆最年幼,卻死得最年輕,享年僅僅三十三歲。

    曾國葆(1829年─1862年),字季洪、又字事恆。1859年因悲憤兄國華戰歿於參河鎮,加入湘軍作戰且改名為曾貞干,於討剿太平天國“包圍天京”之前哨戰以寡擊眾,大破各路來援李秀成太平軍十萬。建功甚偉。

    可惜的是,他卻在1862年12月因操勞過度,病逝於楠京雨花台湘軍大營內,“包圍天京”戰略遂改由兄長曾國荃接手於1864年克竟全功。

    曾國葆死後,花翎知府追贈內閣學士,予謚靖毅,姜寧、桉徵、瑚南建立專祠。

    曾國藩為幺弟國葆作墓誌銘,其中有言:“智足以定危亂,而名譽不併於時賢;忠足以結主知,而褒寵不逮於生前;仁足以周部曲,而妻孥不獲食其德;識足以祛群疑,而文采不能伸其說。嗚呼予季!缺憾孔多。天乎人乎?歸咎誰何?矢堅貞而無怨,倘彌久而不磨。”極贊其忠智雙全,仁識皆備。

    以曾國藩的鑑人之明,對於在座的文武長才,他早就心裡有數,也是他要經世致用的依仗和底牌。在光州與麥軻交談以後,他對這些人的長處又作了重新評價,也對原來想好的一些安排作了調整。

    今天他要運籌帷幄,以孔孟之道千年之底蘊,作一次盡興的努力。成則立於世界之巔,敗則不留任何遺憾。

    “眾位兄弟,可願陪我一戰?”他稍作解釋以後,就詢問大家。該說的都和大家談過,關鍵就是願意不願意做事,甚至是冒險。

    “願隨大人赴湯蹈火!”眾人沒有絲毫猶豫,異口同聲回答。

    “好!我滌生在這裡發誓。今後不管遇到什麼情況,我與諸位禍同當,福同享!”

    “下面我宣佈各人的分工:

    “常孺,仲岳,你們二人負責選拔湘勇,各三千人;智亭,你全權負責操練。選人和操練的標準都是十人長。”

    “謹遵大人號令!”江忠源,羅澤南,塔齊布三人起立回答。

    “雪琴,我把最重大的軍務交給你獨力承擔。你負責籌建湘勇水師,起碼要能夠抗衡千條敵船的力量!”老曾眼前又浮起麥軻的船隊。

    “謹遵大人號令!”彭玉麟起立回答。

    “漸甫,你負責所有的統籌考慮和安排。我不在的時候,其他人都聽你調遣指揮。”

    “是!謝謝恩師信任!”李鴻章也學武將那樣站起來接受命令。本來他還想說說自己擔憂別人不聽指揮,可是沒敢說。大人可不喜歡囉嗦。

    “季高,貺生,你們二位擔任左右軍師,貺生可以側重水師。但是,軍事是一盤棋,你們必須全面考慮,統籌安排。”

    “是!”左宗棠,胡林翼沒有多言,應承下來。

    最後是文人之末容閎,老曾看了看他,知道他沒有字啦號的,所以直接叫他名字了,“容閎,我給你一個特殊的任務。外國的好東西,只要對軍事和民生有用的,不管是產品,還是技術,都給我買過來。”

    “好極!這個我熟悉。只要有錢就行。”

    眾人不禁有點鄙視他,就這小子提錢!

    不過老曾倒是理解,跟外國人打交道,尤其是商人,沒錢是寸步難行的。

    “好,需要錢找他要。”他指了指自己的大弟曾國潢說。

    然後,指示大弟說,“首先從家裡的積蓄出,然後動員所有鄉紳捐納。這個我會幫助你。”

    “大哥說了算。”曾國潢也站起來說到。

    “我們呢?”另三個弟弟急了,站起來問。

    眾人一陣大笑。老曾卻沒有笑。戰事一起,五兄弟不知道還能保留幾人。嘴裡卻冷冷地說,“都去你塔大哥那裡接受訓練!”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42章 國藩捲入立儲

    曾國藩交代完大計,在坐的文武精英,曾氏兄弟就要離去。這時候,從裡屋走出康福,對眾人說,“各位大人,且慢離開,我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要請各位大人議斷。”

    對這位新收的衛士,大家都不認識,聞言全都轉眼看向曾國藩。

    老曾就把康福簡單介紹給大家,說他是自己的衛士頭領。他的四大暗衛是不會在這個場合提及的。然後他轉向康福,“價人,你有什麼事情,直接和各位大人說說吧。”

    價人是康福的字,二人的關係是亦屬亦友。雖然康福一直叫老曾為大人,老曾卻一直對他以朋友相待,因此對他的稱呼也一直用的字。

    “我認為你們的安排中缺乏了最關鍵的一環。”康福直率地說。

    “那是什麼?”塔齊布急問。

    “曾大人的安全。”康福沉聲說道。“難道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們要想再看到麼?你們能夠期望一直都是今天早上那樣的僥倖麼?”

    康福到現在還是一陣後怕。如果弟弟三鏢齊發呢?如果刺客比弟弟武功更高呢?況且還有更厲害的火器!任何一種情況發生,後果都是不堪設想。

    在場的人都是驚出一身冷汗。說得再好,沒有了曾大人居中調度,也是枉然。這果然是重中之重。

    同樣文武雙全,才華與曾大人相酹的左宗棠對康福拱手為禮:“謝謝小兄弟,提醒的好!你既然提出這個問題,想必已經成竹在胸。你說說該如何做?”

    看著老曾鼓勵的目光,康福說出了自己的計畫。

    他的基本設想就是成立一個專門的護衛隊,一天十二時辰輪流執勤,不管是在駐地,還是在路上,都不能疏缺。這些人必須是絕對可靠,武藝高強,熟悉各種冷熱兵器。人數定製一百二十人。

    稍微討論了一下,大家就同意了這個建議。並且異口同聲地推薦康福做這個衛隊的隊長。至於衛隊成員人選,也有康福負責,從在座的各人所屬力量中任意挑選。

    這件事情也提醒了曾國藩,今天的這些下屬也是個頂個地不可缺少。所以他也沒經過討論,命令他們也都建立在自己的衛隊,定編六十人。

    這裡的事情一結束,老曾匆匆回家一趟,拜別了依然臥床,但是已經有了起色的老母親,就返回了北經。人還在路途,他的心早就憂慮滿清最高層的人事更迭了。這也是為什麼已近年關,他卻沒有留在瑚南與家人團聚的原因。

    道光帝雖然也和前任滿清皇帝一樣,兒女眾多,但是成氣候的也就是四皇子和六皇子。他最器重的長子早逝,二皇子和三皇子夭折,四皇子就成了長子的替代人。所以道光對他的期望和喜愛不言而喻。

    五皇子長相醜陋,生性粗鄙,不得父親喜愛,而且被過繼出去,所以不在皇儲的視野之內。因此對四皇子的太子位置造成潛在威脅的就是六皇子了。偏偏這六皇子又極端聰明,好學敏銳,口才便捷,極討父皇的歡心。

    皇家的教育當然也是頂尖水平的。一個極為有趣的現象就是,皇帝老爸特別重視漢家文化的教育,專門成立了一個機構,稱為上書房,只收皇子做學生。未來的皇帝肯定從這裡出。

    不但有專門培養皇帝的教育機構,還有一套承包到人責任制。也就是為每位皇子選擇專門的老師,這位老師也就是學生的授業恩師。

    這對師生的關係堪稱鐵桿,因為一旦成功,學生就是皇帝,老師就是帝師。當皇帝的老師,既是榮耀非凡的成功勛章,也是炙手可熱的權利象徵。

    四皇子,滿清的習慣管皇子叫阿哥,他的名字是奕詝,專管老師是杜授田。六皇子的名字是奕訢,授業老師換了幾次,其中一位影響力最大的是卓秉恬。

    這兩位老師為了自己的學生能夠承繼大統,展開了長期的爭戰。從官職上說,杜授田遠遠低於卓秉恬。前者最高是上書房總教習,大概相當於教務處主任,品秩是從二品。而卓秉恬則長期擔任大學士,各部尚書,品秩是一品或者是從一品。

    雖然品秩低,杜授田卻有自己的優勢。一是可以專心致志,反正教導人是他的主業;二是他比較有經驗,而且家傳的老成持重;尤其重要的是第三點,他有一位志同道合的老友:曾國藩。

    關於爭儲的策略,二人一起秘密研討過。二人一致認為,如果憑能力,四皇子沒有半點勝利的可能。一個頂多是高於常人,文武稀鬆;另一個天資聰明,文武雙全。

    二人制定的策略就是把一些最基本的素質當作武器,拙中藏巧,利用人心,出奇制勝。結果在杜授田這位出名的忠實古板之人的耐心等候中,機會終於出現,並被充分地利用了。

    一日,四皇子到上書房請假,適值左右無人,只有杜授田在那裡堅守崗位。四皇子便向他長揖,並說請假一日。杜老先生問他何事?皇四子答稱奉父皇命,赴南宛校獵。

    像獵豹一樣等待時機的老杜馬上敏銳地感覺到時機來了!老杜便對他面授機宜,與他耳語道:“四阿哥至圍場中,但坐觀他人馳射,萬不可發一槍一矢!而且還要約束從人,不得捕一生物。”

    四皇子不懂,誠實地問道:“照這麼說,如何覆命?”

    老杜進一步指導這個笨苯的學生:“覆命時,四阿哥須如此如此,定能上邀聖眷。這是一生榮枯關頭,須要切記。”

    四皇子似懂非懂,但是他的優點是尊師重道,決不違背老師的要求,因此答應而去,準備完全照老師所說去做。

    行到圍場,諸皇子包括六阿哥全都興高采烈,爭先馳逐,獨他一人呆呆坐著,諸從人也遵照四皇子的要,束手侍立。

    諸皇子各來問道:“今日校獵,四阿哥為什麼不出手?”四皇子只說是身體微恙,所以不敢馳逐。就此敷衍過去。

    獵了一日,各回宮覆命。諸皇子皆有所收穫,六皇子奕訢獵得禽獸,比別人更多。入報時,尚露出一種得意模樣。偏偏四皇子兩手空空,沒有一物。

    道光帝見到潛在的儲君這樣不爭氣,不但沒有超群的表現,反而連一般的水平也沒有達到,不禁怒道:“你也去馳獵一整日,為何一物未得?”

    預想中的驚慌和羞愧沒有看到,四皇子從容稟道:“兒臣雖是武功遜色,若馳獵一日,當不至一物不得。只因兒臣思念時當春和,鳥獸方在孕育,故而不忍傷害生命,致干天和。且兒臣亦不願就一日弓馬,與諸弟爭勝。”

    道光帝聽到此語,不覺轉怒為喜,暗暗沉吟,“看不出四阿哥這麼大度,將來以次為人君,我才放心得下。”

    當下也不多言,對那些獲獵優勝者照常賞賜,鼓勵有加,都有所得。對四皇子雖然沒有懲罰,但是也沒有獎勵,依然兩手空空。只是立儲的心意已經極重地偏向了四皇子。

    接著又發生了一件事情,道光皇帝欲進一步考察二人的心性和能力,就把四阿哥和六阿哥一同召來,要聽他們對詢問的回答,作為根據確定最後皇儲誰屬。

    其實,道光皇帝一直對六皇子的出眾能力特別欣賞,期待自己百年以後能中興滿清帝國。但他又擔心自己一生兢兢業業守成的滿清天下被兒子丟失,不願意冒險行事,而趨向於穩重守成。其實這也是所有老人的普遍心理。

    這個事實也是兩位針鋒相對的帝師制定策略的基礎。是銳意進取,還是老實守成,沒有一定,端看皇帝的心情更傾向於那個方向。或者說要估計,皇帝更有可能向哪裡傾斜。

    接到召見的諭旨以後,二人又分別請教了自己的授業恩師。卓秉恬給六阿哥支招說,如果皇上有所垂詢,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其實,這也是堂堂正正的招數,就是以己之長,克敵之短。如果正常交兵,文武雙全的六阿哥當立於不敗之地。

    而另一方呢,繼續貫徹自己的既定方針。杜授田對四阿哥說,“阿哥如果條陳時政,智慧和知識絕對不敵六阿哥。只有一招可以取勝。如果皇上自稱老病,聲稱不久就不能繼續當這個皇上了,你不用說別的,只要伏倒在地,流淚痛哭,表達你的孝子對父親的不捨。”

    兩個皇子果然都按計所行,結果效果也如同所期。老六繼續以能力得到父皇的誇讚,老四則以仁孝感動父親,令父皇大為欣慰喜悅。

    由此,儲位最後確定。後來的歷史資料披露,這個關於儲位的確定,就在這次垂詢以後,被道光帝御筆寫下,放在了特製的密匣中保存,一如滿清前輩皇帝的傳統所為。

    這固然可以顯出背後籌劃者的鬥志鬥勇,孰高孰低;也說明了後來精明強幹的恭親王此時還沒有掌握嫻熟的政治鬥爭技巧。

    現在曾國藩緊迫地要趕回北經,就是因為他接到了杜授田的傳信,說道光皇帝最近的病體每況愈下。

    雖然心裡有數,自己的籌謀應該成功了,四阿哥承繼大統應該是老皇上的定意;但是皇家的事情向來複雜詭秘,應該警惕天有不測風雲。所以催促他盡快回北經。

    到了滿清京都,曾國藩沒顧得休息,立刻前往上書院去見杜授田。這時已經接近正午,二人都是徹夜未眠,而且上午也一直都沒有休息。

    老杜一見老曾終於趕了回來,鬆了一口氣,告訴他現在的情況。

    今天早上,皇上把宗人府宗令載銓,御前大臣載垣、端華、僧格林沁,軍機大臣穆彰阿、賽尚阿、何汝霖、陳恩孚、季芝昌,內務府大臣文慶,都召入圓明園苫次,這是皇上養病的地方,在慎德堂裡面。

    “估計儲君之迷馬上就會水落石出了。”杜授田介紹完情況以後說道。

    這時圓明園內,道光帝已經命令到達的眾位大臣去到正大光明殿匾額後面,取出一直藏在那裡的秘匣。

    靜貴妃也在場。這靜貴妃正是六皇子的生母,也是四皇子的養母,雖然對二人都付出了極大的關愛,但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她還是想做最後的努力,讓自己的親兒子當上皇帝。所以她暗中指示這些顧命大臣遲延這個開啟密匣的程序。

    這邊靜妃想拖延到皇帝去世後再作文章,老皇帝豈能容忍?當下一拍坐著的墊子怒道:“你們沒有聽到朕之諭旨嗎?”

    看著拖不過去,一些年紀較輕的大臣只好去把密匣取來,當眾打開,拿出皇帝的朱紅色御筆立儲決定。果然,繼位人是四皇子奕詝。

    出人意料的是,御旨上並非只一個名字。六皇子奕訢也在上面,被封為恭親王!這在滿清歷朝也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事情。

    大家也沒有時間詢問什麼,因為這時道光帝已進入彌留狀態,掙紮著對眾人頒下顧命:"爾王大臣等多年效力,何待朕言。此後夾輔嗣君,總須注重國計民生,他非所計。”

    諸臣只有唯唯聽命。飽受內憂外擾,經歷一生勞苦的道光皇帝,一息殘喘,延到日中,悵然賓天而去。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43章 籌謀深得聖眷

    滿清第九位皇帝咸豐,在他的老師杜授田和當代最有智慧的曾國藩聯手幫助下,終於登上了皇帝的寶座,是為滿清入關以後的第七位皇帝。

    他以忠孝愛心取勝,當然不能不把這個名聲保持到底。事實上,他的本性也確實與此相符,兩位出謀劃策的功臣也確實是對症下藥地指導了這個學生。這個學生呢,也算作本色表演。

    對那失敗的競爭者六阿哥奕訢,他按照老皇帝的遺囑封為恭親王,而且是“世襲罔替”。這裡關鍵是“世襲罔替”四個字,體現了這個封位的特殊性。

    滿清從開始就確定的十二等皇族爵位,所有的都是世襲,而罔替的就必須經過特殊恩准,由皇帝親封。整個滿清十二朝,一共才封了享有“世襲罔替”的皇族十二人,其中十人是親王,二人是郡王。

    如果沒有罔替二字,世襲依然是世襲,卻每次承襲都要降級繼承爵位。一直降到規定的級別才保持不變,就以這個級別一直傳遞下去。

    更厲害的是,這個降級還不是一級一級的降,而是跳級降,只要到第三代就降到了最後一級。比如親王爵位,這是一級爵位。他的兒子繼承的時候,就降到奉恩鎮國公,這是第五等爵位。

    等到孫子繼承的時候,就從這個五等爵位再降四級,降到奉恩鎮國公,這是第九等爵位。然後後代子孫就永遠繼承這個奉恩鎮國公爵位了。

    對比世襲罔替親王和郡王,他們的後代繼承人永遠是親王和郡王。可見同樣是世襲,有沒有罔替差別可就太大了。

    因為有這個雷打不動的特徵,人們也叫這樣世襲罔替的親王為“鐵帽子親王”。滿清整個歷史才只有十個這樣的親王有幸戴上鐵帽子,可見他們的地位多麼重要。簡直比皇帝還稀缺,因為滿清出的正式皇帝就多達十二位。

    比如那個多爾袞,簡直就是太上皇。其實恭親王也是影響重大,經歷三個皇帝,擔任過總理大臣的皇室成員,豈是等閒之輩。

    新任皇帝除了按照老皇帝的意思封了六弟奕訢為恭親王以外,還惠及其他兄弟。就連已經過繼出去的五弟奕誴也封為惇親王。對十歲的七弟奕譞封為醇郡王,六歲的八弟奕詥封為鐘郡王。連剛剛五歲的九弟奕譓也封為孚郡王。

    這一通封王安頓了皇室,接下來就該整頓朝綱和對付老皇帝留下的爛攤子了。這當然離不開自己的恩師杜授田。咸豐皇帝首先封賞了他的擁戴大功,升他為協辦大學士,由原來他的最高官階從二品,直接進到了從一品,越過了正二品。

    杜大學士更是精勵圖治,不但自己廢寢忘食,而且不忘記幫了大忙的曾國藩。幾此藉機提起以後,新皇帝明白了自己成功得登大寶還有這樣一位背後擁立的大功臣。

    尤其是聽了自己那位言語謹慎的老師把他誇得古今中外無人能及,是自己鞏固皇位,改變現狀的絕大助力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要老師把他召來,當面垂詢,商榷大事了。

    三人會面的地點是皇帝的御書房。選在這個地點也表明了新皇帝把曾國藩當成了絕對的心腹,因為御書房不但是皇帝閒暇讀書寫字的地方,也是他收藏機密的所在。只有關係特別密切的人才能進入。

    曾國藩當然知道這次召見的重要和新皇帝對他的親近,由此他特別感謝老朋友杜授田。如果不是他對新皇帝遞話過去,這些暗中的圖謀誰會知道?

    到皇帝的御書房去,老曾也是大姑娘坐轎頭一次,不禁有些緊張。幸好有老杜老馬識途,一邊引路,一邊輕聲給他介紹。

    不一會,二人來到了一棟大屋跟前。曾國藩舉目望去,只見上下兩層,一幅匾額橫掛正中,上書“倦勤齋”三個大字。老曾知道這就是御書房了。

    一位唇紅齒白的少年公公迎了出來,說皇上吩咐了,你們來了就直接進去。

    二人進了御書房,老曾雙眼描過去,只見一個清瘦的青年坐在那裡。他趕緊低頭,以免犯下“偷覷君顏”的欺君大罪。雖然只是一恍之間,可是心裡還是留下深刻的印象,“新皇不免太瘦了一點。”

    杜授田告訴新皇帝這就是曾國藩以後,曾國藩就趕緊向前,向皇上行三跪九叩大禮。後者受了,然後說,“曾先生請起,賜坐。”

    這可是雙重的特殊恩待了。管曾國藩叫先生,顯然是和杜授田一樣對待。賜坐給他也是額外的恩寵,一般大臣奏事,都是跪著說話。

    曾國藩心存感激,更加激勵了忠心報皇恩的心志。也就不去推讓,身體筆直,端坐在小公公拿來的錦墩上。

    皇上見二人坐好,就開口說明了今天召見二人的目的。

    “曾先生的擁立大功,朕已經知道。朕必倚靠你為股肱之臣。朕初登大寶,百廢待興,特召兩位先生前來,還望不吝賜教。首重整頓朝綱,其次掃除亂象,不知二位先生有何妙策,可以教朕?”

    曾國藩當然是有備而來,而且這兩個問題他是一直都在尋求解決辦法,有不少想法。可惜以前他沒有條件去照辦,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至此得蒙垂詢,真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不過,他不會冒昧搶話,亂了秩序。畢竟老杜和皇帝的關係更密切。而且他也更清楚皇帝的想法。因此,他就等著老杜先說。

    老杜果然穩重持恆,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皇上初登大寶,一切以穩定為主。對於朝綱,臣建議皇上選派一二能員,暗中調查外地官員。待證據確鑿以後,就對有問題的官員撤職嚴辦。”

    皇帝說到,“先生說得不錯,穩定為上。朕可以特派欽差去做這樣的事情。一旦貪官污吏被清理一淨,情況會大有改善。”轉過臉對曾國藩說,“先生以為呢?”

    曾國藩一邊聽這二人對話,一邊心裡不以為然。這樣的對策當然不能說是錯誤,但是卻嚴重的時機不對。曾國藩可知道下面的亂民起事迫在眉睫,靠現在的這個朝廷,用目前的這種方式是絕對對付不了的。

    下面的各級官府確實問題很多,但是關鍵的問題是在朝廷中樞。不從根子上解決問題,是沒有辦法抗過今後的難關的。這個朝廷的問題,不是機構臃腫,辦事低效。這樣說是太輕微了。

    而是顛倒是非,混淆黑白。尤其是一些手中握有重權的皇室大員,簡直就是倒行逆施,什麼事情都是越辦越壞。這些人當政,時局不但不會好轉,而且會越來越壞。那些亂民不但無法鎮壓,滿清統治都會很快陷入窮途末路。

    老曾斟酌了一下詞句,思考了一下到底應該怎樣把自己的擔憂表達出來,然後把自己針對這些擔憂的措施提出來。最後他決定,還是直接晾問題,敞開自己的心懷,提出建議。接受的話,我肝腦塗地,也會促使其實現;若不聽從,只能看它滅亡,我也無能為力。

    “啟稟聖上,臣認為結束亂局當用重典。若依然任奸黨弄權,紊亂朝綱,臣擔心不至久遠,國將不國矣。微臣近日回湘探望母病,嘗聞南方諸省亂黨風起雲湧,此起彼伏。各級官員,欺上瞞下,隱匿不報。

    “更有一可慮之事,基督教已然擴散,彼外來傳教者,及本土入教人等,以堅韌心志,持恆傳導,讓諸多愚民,知曉並認同該基督教信仰。

    “還有甚者,許多落第秀才亦參與其中。臣憂亂黨與基督教互為連接。一旦此混合形成亂局,朝中再互相制肘,則大局崩壞無救矣!”

    接著,曾國藩就把他從兩光巡撫葉名琛那裡間接收集的資料,加上直接從麥軻那裡聽到的基督教知識和現狀,都說了出來,配合他前面的回答。

    “前朝北經也有基督教,當時已被前朝聖上嚴格禁止。似乎無大影響。現在果真如此嚴重?”杜授田比較瞭解滿清早期發生的事情,知道康熙初期的時候,還對基督教挺寬鬆的,所以一聽老曾的介紹,覺得難以相信,會有那樣大的危險。

    “臣對其危險遠未描畫精細。與我大清糾葛之外夷,皆以基督教立國。彼輩難免亦對吾大清作如是想。未雨綢繆總好過臨陣磨槍。”老曾對皇帝解釋。雖然是老杜問的,他總不能把皇上拋一邊,跟別人去扯。況且這些問題,估計也是聖上關心的。

    “如此曾先生有何對策?”

    “臣有二策。前者快刀斬亂麻解決朝綱紊亂;後者建立根基對抗亂黨。

    “欲振朝綱,必除文華殿大學士。穆彰阿受累朝知遇之恩,不思其難其慎,同德同心,乃保位貪榮,妨賢病國,小忠小信,陰柔以濟奸回;偽學偽才,揣摩以逢主意。

    “從前戎務之興,穆彰阿傾排異己,深堪痛恨。如達洪阿、姚瑩之盡忠宣力,有礙於己,必欲陷之;耆英之無恥喪良,同惡相濟,盡力全之。似此固寵竊權者,不可枚舉。

    “穆彰阿欺瞞先皇,肆行無忌,若使聖明早燭其奸,則必立置重典,斷不姑容。可恨該員至今恃恩益縱,始終不悛,且自恃老臣,欺瞞聖上。如此上乖天道,下逆天情,必致變生不測。伏乞聖上明察,果決處之。”

    老曾說完以後,老杜又補充了一些具體內容。皇上也對一些細節進一步詢問。

    這個時候曾國藩也再一次回憶了自己和穆彰阿的一些往事。說起穆彰阿,和自己還是頗有關係。不管是自己考取功名,還是十年十次陞遷,都有他的影響在起作用。

    作為道光皇帝的首席秘書長,穆彰阿負責處理所有與皇帝相關的事務。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對所有官員實施管理,也就是當滿清的組織部長。因此,曾國藩可以說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不但是曾國藩,所有的官員都是如此。所以,客觀上來說,曾國藩可以算作穆彰阿的門人弟子。如果不是生死存亡,哪怕穆彰阿很平庸,很不好,老曾也不會反對他。

    而且這時候反,風險還很大。萬一新皇帝對這個皇室重臣心存倚重呢?畢竟穆彰阿是先皇託付的顧命大臣,而且是身居首位。

    可是,為了大清的江山這個大局,為了身家性命這個切身利益,老曾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別說是一般的提拔與被提拔者的關係,即使是至親,必要的時候也要大義滅親!這時候明哲保身,不啻是自取滅亡。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44章 皇上御允團練

    君臣三人,或者說是師生三人,一通嘀咕,就決定了穆彰阿大學士的命運。不久以後,這位皇家秘書長,滿清組織部長,就被撤消一切職務,永不敘用。

    那個為虎作倀的耆英下場更慘,先是被撤職,隨後就被皇帝賜死,理由是擅自回京。

    林則徐此時已經從伊犁流放之地回來,皇上撤除了過去加給他的所有懲罰,加封太子少保,先行修養。待病體痊癒,再敘大用。

    接著轉入了下一個問題,如何建立根基對抗亂黨。老曾繼續說他的構想。這是更關鍵的一部分,直接影響他在瑚南的部署。

    “我朝以前鎮壓白蓮教造反,就是用團練出力。因為那時八旗兵和綠營就沒有戰鬥力了。團練則不同。它的實質是民轉兵,因為不轉不行,不轉就會被消滅。所以團練目的是保護自己。

    “這就沒有了八旗兵和綠營那樣的弊病。不會因為長期的養尊處優失去戰鬥力。也不會沒有目標混日子。

    “其實,中國歷史上歷朝都有團練。有的朝代甚至是主要的武力。即使有了庸兵制,團練也是輔助武力。

    “因此,臣提出的應對方案就是建立團練,以團練應對各地亂黨。別指望那些八旗兵和綠營兵了。那些亂黨都是生力軍,有絕大的動力和活力,所以也要用有同樣活力和動力的團練去對付,才能保住他們的親人和財產。”

    皇上和杜授田贊同老曾對滿清現有軍隊的評價。雖然二人沒有親身經歷,對那些八旗子弟個頂個的窩囊,還是非常清楚的。綠營兵早年還是有些戰鬥力的,現在完全步入了八旗兵的後塵。

    “如此,曾先生有何詳盡策劃?”皇上詢問老曾。

    “此事又簡單,又複雜。”老曾回答。“簡單地說,無非是要人要錢;複雜地說,正好朝廷缺人又缺錢。”

    見二位聽眾有點茫然的眼神,老曾繼續解釋。

    “團練主事之人必須有革新思想,不能什麼都靠朝廷給他指示。同時,他也必須和當地的地主鄉紳團結協作。這就要求主事人有足夠的威望和能力。

    “至於需要的錢財,朝廷不可能再拿出來。現有的需要還捉襟見肘呢。朝廷一年兩千萬兩白銀的歲入,除了官員的俸祿,基本上都被那些派不上用場的軍隊給佔了。”老曾當然知道這個情況。

    “然也。創建團練尚可,卻無公帑支用。朕雖登基日短,亦深知其窘。”咸豐帝被稱為滿清最節儉的皇帝,雖然有他個人不尚奢華的原因,但是主要是國家多事,處處都需要錢。而斂錢的來源卻越來越縮小。

    “若辦團練,需要的錢財只能是府州縣衙自己籌措。”杜授田也強調說。

    我一開始就沒指望朝廷出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亂未起,尚且如此;一旦亂黨佔領地方,財源只能更被壓縮。所以老曾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表示贊同二人的意見,誰負責團練,誰就同時負責籌集經費。

    在挑選主持團練的人選的時候,杜授田和曾國藩提出了幾個人都沒有通過,不是才能不夠,就是缺乏府州縣的經驗。最後,老曾請命,自己承擔這件事,皇上才覺得滿意。當場任命老曾為總團練使,負責全國各地建立團練,主要在兩姜,兩瑚,以及兩光等行省。

    隨後又涉及到中樞各部的配合與協調,為了保證團練能夠順利,皇上也算狠厲,連續給曾國藩加封了四個侍郎官位。算上他原來的禮部侍郎,他現在是五個部的侍郎了。

    另外四個部分別是兵部,刑部,吏部,工部。這樣總團練使這個欽差大臣,就不是需要處處向別人乞討,而是有兵,刑,吏,工,禮部為後援,除了依舊缺錢以外,可算萬事俱備了。

    在中樞的聲援,現在杜授田是第一副秘書長,穆彰阿已經確定被拿下,所以實際上杜授田掌管大權。

    如此,就最大程度上為曾國藩的大展拳腳作了準備。他原來還想請皇上特批,把他在瑚南安排的那幾位文武幹員,都凋歸他的手下,這下也不用了。他們的級別目前都不高,自己人事部副部長權利足夠使用。

    最後,他還和皇上要求了一件事情。

    “聖上容稟:臣曾數次建言消減驕兵冗員,以當今為用兵之時而擱置。臣欲前往之數省亦駐旗兵綠營,可以不予裁減,但乞聖上容臣對其逐步替換。”

    “曾先生請明言,如何替換彼等?”皇上問道。杜授田也側耳聆聽。

    “若其傷殘,死亡,年老,生病,而無力側身軍伍者,凡八旗兵,則勿用其後系子孫彌補承繼。綠營兵者,則勿加徵召新丁。由此空閒之軍晌轉撥給新建團練。過不多時,彼等將不裁自解。”

    “朕量該項事端糾纏甚繁,可緩行。若無後裔甘心承繼其缺,先生即可收回晌額,轉給團練。如此若何?”

    老曾覺得這樣更好,那些貪生怕死之輩在這多事之秋,估計多半都要退避三舍了。

    到此為止,曾國藩的主要期望都基本得到了滿足,為他的湘軍大計準備了關鍵的條件,也決定了他一手建立和領導的湘軍,延遲了太平天國的速勝。

    第二天,杜授田以協辦大學士的名義召開六部聯合會議,宣佈了皇帝對曾國藩的任命。這個會議本應穆彰阿主持,但是他已經感覺到了新皇對他不喜,所以託病缺席。

    知道杜授田是皇帝的老師,而且人很端正,這些六部高官沒人敢輕視他。聽到對曾國藩的任命,這些官場老手就知道這位老皇帝面前的紅人,又一次成功地成為現任皇帝的新寵。雖然心裡不服氣,表面還是熱情洋溢的祝賀。

    當他們聽到總團練大臣這個欽差頭銜的時候,大多數都是不知其然。杜授田簡單地介紹了一下這個欽差的目的以後,就要求大家全力配合。大家表面上也都應承了。

    只有戶部官員聽說沒有他們的事情,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沒有坐穩,杜授田就警告說,一旦動亂發生,南方糜爛,歲入的根基被毀壞,戶部就成了無米下鍋。現在還是儘可能支持團練的努力吧。

    這個警告果然起了作用,在以後的年月,曾國藩要求把那些原來撥給八旗兵綠營兵的兵晌撥給團練時,他們就做了很好的配合。否則,曾國藩即使有皇帝的諭旨,也不能上門去奪。

    例行公事以後,曾國藩專門和杜授田就工部的事務討論了一番。工部的漢尚書現在由杜授田擔任,他又是協辦大學士,所以工部實際在他的掌握之中。那位滿尚書特登額基本不管事。

    曾國藩特意把閎容介紹給他,告訴他閎容在今後團練的強大上會起到關鍵的作用。請他對閎容大力支持,尤其在官辦工廠使用的技術方面,多聽聽閎容的意見。若有可能,率先使用西洋的技術。

    這二位雖然給新皇帝出主意的時候,用的是傳統道德,忠孝為本,骨子裡一直是“經世致用”為根基。所以提起向洋人學習技術,不但沒有半點遲疑,而且都是興趣很高。

    聽了曾國藩的介紹,知道閎容專門在美國長時間學習過,杜授田馬上給了他一個官職,工部郎中,專門負責尋找和引進高明技術。

    閎容也挺高興,還是跟著高人,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個官位可是正五品,也是司局級中層幹部了。他在跟隨曾大人之前,別說當官了,說話都沒人聽。

    他現在手頭上還真有一個好東西。

    前幾天一個美國同學找到他,說給他介紹一位研究武器的天才。這個人不知道怎麼聽說中國經常打仗,覺得他的武器一定大受歡迎,就辛辛苦苦地搭乘一艘商船來到中國。

    閎容和他見面後,那個美國人自稱他叫馬克沁,來自緬因州。他先是把一些手工畫的圖形給他看,說他的這個東西叫機器槍,可以自動發射。每分鐘高達一百發子彈。

    見閎容似懂非懂,半信半疑,他就神神秘秘地從他那包得嚴嚴地背包裡套出一堆東西,和碎銅爛鐵沒什麼區別,只有一條明晃晃的鏈子還像點樣。

    可是在馬克沁靈巧的雙手轉動下,這堆碎銅爛鐵很快就變成了一件武器,和他圖上的那管機器槍一樣。不過馬克沁說了,這個只是正常品的一半大小,還是一個模型。

    “你看好啊!”他指著一百米以外的一棵大樹說。那棵大樹有半米粗細。他們的見面地點是一處野外山地。

    只聽一陣“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巨響,那個大樹轟然倒下,時間剛過三十秒鐘。

    閎容看得目瞪口呆,這要是打人,多少也不夠殺的呀!

    而且這速度也太快了!那一長串至少有五十顆吧?

    一邊過去看結果,馬克沁一邊告訴他,這是半梭子彈,共五十顆,半分鐘射完。由於這是小型槍,威力只有正常時的一半。如果需要,材料齊全,還可以把正常型的加大,那威力也同樣提高。

    閎容一聽,馬上確定這絕對是曾大人最需要的技術。於是,他今天也把他帶來了,最後請曾大人決定,是否要他的技術。

    閎容心裡說,即使不要,也決不能讓他去別人那裡!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45章 返寶洞得珍衫

    在曾國藩杜授田二人的觀看下,馬克沁再次進行了射擊表演。最後剩下的五十發子彈一掃而光。

    看到百米以外石牆上密密麻麻的彈孔,這二人也是驚詫莫名。

    杜授田本就心地良善,也就罷了;曾國藩這位歷史上的曾剃頭,心地狠辣無比,殺起人來,眼睛都不在眨的,這時也不禁感到心臟緊縮。這要是打人,三五個都一穿就透。

    老杜在那裡思考這種東西實在是有傷天和,不應該出現。老曾的第一個反映和閎容一樣,這個人決不能落入敵人之手。他的產品是否使用,如何使用,以後再說,要先把他這個人控制起來!

    於是,二人笑眯眯地誇讚了馬克沁一番,給了他一筆足以讓他動心的銀兩,並且聘請他為大清監造局做事,官封員外郎,從五品,直接受閎容管轄。

    他的工作職責是監督製造這種機器槍,並且研究新品種。為了他的安全,還給他配備了九個衛士,一天到晚輪流保護他,保證他的安全。

    馬克沁很高興。拿到一大筆錢不說,每月還有固定的收入。除了錢多以外,還有專人保護。這種特殊待遇他可是做夢也想不到的。怪不得不少人都有一個中國夢。

    當然沒有人告訴他,那些護衛主要的任務是監督他。這些護衛當然也不會看到他有危險而不救,保護他的安全也是他們的責任之一。

    這些衛隊成員的來源也非同一般,都是康福為曾國藩挑選的衛隊人選。

    武功高強不說,各個都是出身清白,一水的地主子弟。領頭的是康福的一位同門師弟,本來是曾大人衛隊的副隊長,可以和康福輪值帶領衛隊保護曾大人的。

    還有一樣讓馬克沁特別喜出望外的事情,就是滿清居然給他提供房子和飯食!

    這個房子還特別方便,就在工部官營作坊的傍邊。那裡給他準備了一個小型四合院,足夠他和衛隊居住的。

    這要是在美國,起碼有三分之一的錢要花在住房上。這可有節省了不少大洋。從此,這位機關槍的祖師爺就在這裡定居下來。

    安頓好了馬克沁,老曾叮囑閎容絕對不能讓這位造槍超級高手脫離掌握。必要的時候,可以格殺勿論。寧可自己不用,也不能跑到敵人手裡去。同時,要盯緊是否還有同樣的人才。

    老杜和老曾繼續就如何使用這種武器討論了一番。老杜建議不要使用。老曾也是沉吟半晌,難下決斷。最後二人商定,先著手生產,是否使用,以後看情況再說。

    老曾這邊緊鑼密鼓,忙得一塌糊塗。麥軻那邊這幾天卻顯得悠哉悠哉,當然不過是表面上的。也許彼得倒是真的。他和孟若飛新婚不久,正是蜜裡調油階段。別說他的性格本就豪放,就是狹隘,這個時候也會變的輕鬆愉快。

    當船隊回航來到兆州附近的黑龍潭峽谷的時候,前一段時間經歷的危險和激戰彷彿歷歷在目。這時大家的心情已經大有不同。

    彼得舉目望去,好一處天然要隘!他海軍上將的軍事素養馬上告訴他,這裡真是一船當關,萬船莫開的軍事要塞。

    只要這裡當中一卡,裡面廣闊的溪江流域頓時安如磐石。而如果要從這裡出擊呢,船隊可以順流而下,一瀉千里,富饒的竹江三角洲頓時收入囊中。

    於是他建議麥軻,立即在這裡修建要塞工事。麥軻十分贊同。於是派出船幫的兩條龍駐守在這裡。同時監督要塞的建成。所需要的工人和物資,由當地的寧家提供。

    被選中的兩條龍,一個是第一條龍定江龍,孟忠。他沉穩忠實,做人做事都極為可靠。另一個是第三條龍是守江龍,孟節。他先祖全家盡忠,陷敵後寧死不降,頭可斷,節不變。二人集忠誠沉穩為一體,最適合這樣的穩固防守。

    彼得和麥軻勘察了峽谷的兩邊,又對黑龍潭的周圍作了周詳的巡測,確定在主峰上建立要塞的主體工程,也就是後世的碉堡群。

    然後在黑龍潭的四周建立圍牆,高八尺,寬四尺,頂上可以行人,也可以推車運送物質。圍牆上面,每隔十長就建立一個塔樓,可以供十個人在裡面守望或者休息。

    在那個地下河的進口上方,麥軻專門囑咐定江龍孟忠鑿出一條通道,可以供三個人並排上下。他要求孟忠不要把地下河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這不但關係到裡面山積的財寶,而且是十分重大的軍事機密。

    孟忠被任命為龍潭要塞旅旅長,要塞駐軍滿員三千人。這支水師部隊的基地設立在蕩天湖,就是前不久彼得指揮船幫水師大勝寧家水師聯軍的地方。

    在這裡安排要塞建築期間,麥軻和彼得又去了一趟藏寶洞。上次只有麥軻看到了,彼得當時去探測地下河流向何處。回來以後,又忙於應付寧伭的攻擊,所以彼得還不知道都有什麼寶藏呢。

    當麥軻打開幾個洞穴的門以後,彼得的下巴差點沒有掉下來。雖然他沒有麥軻對古董那麼懂行,身為頂尖特種兵,他對這些可不會耳目閉塞。現代人有其中任何一件,都是大富翁了。

    看到麥軻眼花繚亂地開門技術,彼得不得不服氣。“當時幸虧是你留下來尋寶了。如果我做的話,就是明知道里面有貨,我也完全束手無策。”

    雖然知道穿越過來的這個時代,這些東西沒有後世那樣令人震撼眩目的價格,彼得還是想弄兩件。他有點嬉皮笑臉地向麥軻提出請求。麥軻起初不想答應,這些東西離開了這裡,難保丟失損壞。

    可是架不住彼得再三要求,並且問麥軻是否取過什麼。這時麥軻才想起自己曾經拿走了兩根九節鞭,還有一本聖經。這樣一想,他也就不再阻攔。

    看到彼得只取了兩朵晶瑩的翡翠花,麥軻大為驚奇,問道:“你怎麼其他東西不要,單要這個?”

    彼得不好意思的一笑,“我這是準備給若飛的。我還沒有給過她什麼像樣禮物呢。”

    這時麥軻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位視錢財如糞土的弟兄堅持呢,原來是為了討美人喜歡。

    二人又打開了一個收藏武器的洞穴。麥軻是想給彼得找一件得心應手的冷兵器。

    結果二人發現了一把重劍,長有一米五六,重達五十斤。鋒利無華的長刃,泛著冷森森的青光。麥軻揪下一根頭髮放在劍刃上,輕輕一吹,頭髮立刻斷為兩段。

    彼得大喜,馬上挎了起來。那劍鞘也是樸實無華,和彼得的特製衣服顏色很般配。

    麥軻心中浮起自己以九陽神功為基礎改造的孤獨九劍劍法。要是給這傢伙裝備上這種大巧無工的技能,說不定能給武林開出一朵奇葩。

    麥軻自己也轉了一圈。沒想到還真發現了一樣好東西。這是一件如同後世夾克一樣的東西,竟然和師母在他出師的時候送給他的一樣。麥軻不禁暗道神奇,“沒聽說有第二件呀。”

    他原來的那件在穿越的時候沒有帶過來,難道這是一種補償?

    麥軻隨手一抖,把它攤開,只見夾克的裡層滿滿地排列著橢圓形的珠狀物。大小與大個的美國山核桃相似。

    麥軻想拿起一枚仔細看看,發覺每一枚這樣的珠子都被一些網狀物所限制。網作黑色,與珠子顏色接近,若不注意,很難發現。

    麥軻把這間夾克穿上,大小還挺正好。只是感覺到那些圓球略略有些硌得慌。真的如同原來的那件一樣!

    他也想起師傅曾經給給講過的這件東西的來歷。

    原來那一排排的圓珠都是暗器。圓珠是用一種特殊的山木製成。這種山木只在崇山峻嶺的懸崖峭壁上生長,木質極其堅硬,通常不易獲得。

    這件夾克有個名字,叫做“靈珠如意衫”,由一千顆硬過鋼鐵的球狀暗器組成。全部暗器由一種韌性極大的野蠶絲線固定,在夾克的背面形成條理清晰的網絡,使暗器只能沿著固定的通道運行,而不會四處散開。

    靈珠如意衫是武林至寶,更是李氏祖輩的傳家之秘。據傳是李氏遠古上輩的一位暗器大師窮畢生精力才創製出來。

    那位不知名的暗器大師把暗器的理論和應用都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階段。他研製出的暗器千變萬化,多種多樣。不僅形式有別,更兼功能各異。

    比如說,有的暗器和劇毒混在一起使用,不但那些見血封喉見血而亡的暗器令人不寒而慄,那些帶有毒粉毒氣的暗器讓人粘上即死聞之喪命的就更是使人聞風喪膽了。

    那位先輩不知是否掌握了一些現代的力學原理還是碰巧,竟研製出一些能夠變換方向的暗器,發射出來忽而向西,突然轉北,眼看在東,轉瞬朝南。

    想一想當時的情景,兩人面對,四周無人,正在你一槍我一刀地打得熱火朝天,突然一把飛刀從後面呼嘯而至,直奔後腦勺兒而來,對手肯定被唬得魂膽俱亡,不被砍倒,也得嚇癱。

    有響動還好,若飛刀無聲無息地猝然而至,恐怕腦袋被摘還不知道呢。這就可以想像人們對這位李氏前輩的懼怕程度了。

    所以,武林人士就贈給了他一個綽號:鬼手奪命。此號一出,人人讚同,久而久之,他的真名就被人遺忘了。

    別的暗器都已散失,唯有這件靈珠如意衫流傳下來。李師父是直接從他祖父那裡繼承的,同時繼承的還有與靈珠如意衫有關的所有傳說。

    儘管只有這一件傳世,它卻匯聚了鬼手前輩暗器絕技的精華。李師父如數家珍,一件一件地把這件靈珠如意衫的絕妙之處展開。

    首先是這一千顆珠都有幾種可選功能,李師父取出一顆做示範。

    第一種選擇就是每枚暗器既可有毒,又可無毒。李師父說到此處,指著暗器的一個色彩鮮明的紅色圓點說:“這個紅點兒表示有毒,平常是用蠟封住的。如果發射時不動它,暗器的功能就和平常的暗器一樣。倘若使用之前把蠟封溶掉,那就帶有劇毒了。”

    “會有多毒?”麥軻記得他當時這樣問道。

    “一枚暗器毒死一頭大象綽綽有餘啦!所以,一定要慎用。”李師父回道。“而且,我們都沒有特效的解藥。一旦擊中,中毒者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

    李師父把暗器翻了一個身,指著另一邊的藍色圓點說:“這裡裝的是迷魂藥。一旦擊中對手,就會使其立即喪失知覺。如果不想殺入,只想令其喪失戰鬥能力,就用這種功能。”

    “那麼這種迷藥的強度有多大呢?”麥軻又問。

    “不過是能把一頭野水牛當場迷倒而已。如果目標是人的話,不管他多麼高大強壯,都不用擔心劑量不足了。”

    接著李師父讓麥軻注意暗器的尾端,那裡有一些黃色的斑點。李師父告訴我那些黃點的後面是通風孔,是起控制方向用的。通過打開不同方向的通風孔,射手就能調節暗器運行的途徑和方向,使對手無從得知暗器的來路,防不勝防。

    不過李師父又進一步強調,暗器的這項功能之運用,必須與高深的內功結合,才有顯著效果。

    “麥軻!你在作什麼?難道我們不走了嗎?”

    彼得剛才已經出去練他新得的重劍去了。練了一會,還不見麥軻出來,就大聲提醒他。

    “好好,這就走。”麥軻的回憶被打斷,才想起在這裡的時間已經夠長,該趕快回去了。

    不管是怎麼回事了,先把這件瑰寶帶回去,用著再說。到底為什麼又多出一件,希望有機會以後問李師父吧。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46章 吳仁曉遭纏擾

    麥軻和彼得從藏寶洞出來,船隊起航,繼續西行。快到桂港的時候,麥軻收到了兄弟盟的一位弟兄送給他的緊急情報。

    這位弟兄的名字是吳仁曉,在穿越前專攻情報戰。麥軻收服了丐幫以後,就把丐幫的情報系統交給了他。最近他去了北經,原因是丐幫的人跟蹤曾國藩到了那裡,發現有不尋常的跡象。

    作為穿越的一員,他當然也知道曾國藩的重要。在昌沙嚴厲等人對曾國藩刺殺未遂,雖然不是他的指令,事後還是報告給他了。那麼多人聚集,肯定不是平常的朋友一起喝茶聊天。

    到了北經不久,果然就傳出曾國藩得到重用的消息。當五個中樞職能部的副部長這件事,雖然也有點駭人聽聞,但是遠不如滿清總團練大臣這個任命重要。

    這可比歷史上曾國藩擔任這個職務整整提早了三年!不僅僅如此,還是全國總團練大臣。這當然不能和只管一個行省相提並論。

    所以,這個消息一經確實,他就直接動用他與麥軻之間的秘密通道,向他匯報了這件事情。

    另一件事情就是馮雲山再次被當地的團練抓捕。據可靠消息,這次抓捕,再也不會像前兩次那樣,讓他有機會逃脫。那個團練首領王作新決意把他以謀反入罪,置於死地。

    這個消息是縈無恝報給他的。說起縈無恝,吳仁曉還真是一肚子甜酸苦辣。這是他穿越以後發展的第一位情報工作人員,也是他的副手。

    到目前為止,二人一直都沒有讓對方真正服氣,除了在情報工作上,縈無恝服從吳仁曉的領導外,這二人見了面就要過過招。

    開始的時候,吳仁曉還有點厭煩縈無恝的糾纏不休,一次偶然的失誤,發現這個身手不凡的同行竟然是女兒身,情況就變得有點小曖昧。

    再後來,吳仁曉又調查清楚了她的背景。這位能飛簷走壁的高手,屬於一個遍及全國的幫派組織。這就是鼎鼎大名的“神機閣”。他們有個招牌聲譽:“只要我收錢,神仙也難瞞”。

    意思是說,你如果出錢讓我調查一個情報,只要求我收了錢,就等於說這個活我接了。而一旦接了活,就一定能把情報搞到手,哪怕是神仙也擋不住。

    這個縈無恝是年輕一輩的頂尖高手,也是老幫主豔無荇的關門弟子,同時是她心目中內定的接班人。縈無恝這次親自出馬的原因,是神機閣收到了兩光總督行轅的召令,讓他們調查洪秀全等人的活動。

    為什麼總督府會讓他們做這件事情呢?還得和神機閣的性質和歷史掛起勾來說。原來它的性質是一種公開性的服務,是靠收集情報這樣的服務賺錢。這樣就需要官府的批准,甚至有時還要有官府的支持。

    這樣一來,神機閣和官府就建立了互相支持的關係。官府為其需要提供一些方便。作為回報,神機閣則承當官府一些收集情報的任務。

    沒想到這次的任務卻非常棘手。前兩次派的人手全部鎩羽而歸。尤其是第二次派去的,是神機閣功夫排名第三的高手。,也是縈無恝的大師兄。這位是平時除了尊敬師父,讓著師妹,對什麼人都不服氣。

    可是這次回來卻垂頭喪氣。聽他解釋說,對手太厲害了!還沒有照面,就一敗塗地了。只有當他們都被活捉了以後,那個人才露面。也沒有找他們的麻煩,問了他們來的目的,警告他們不要再來以後,就把他們放了。

    當縈無恝問他什麼樣子的時候,大師哥沒好氣地說,“就是一個小白臉!除了陰謀詭計,肯定什麼都不中用!”

    看著大師哥的樣子,縈無恝心裡清楚,這位大師哥肯定是心生嫉妒了。他什麼都好,就是心胸狹窄,容不得別人高過自己。

    她也明白大師兄對自己的心意,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對大師哥的感覺只有兄妹,沒有別的。

    她也沒再細問,也不能讓師父勞動,就只有自己出馬了。結果就陰差陽錯地形成了目前這個局面。

    現在縈無恝一想起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還禁不住又羞又惱。不過,這也怪不上別人,誰讓她經不住那個可恨傢伙的激將法,接受了吳仁曉的賭約呢。吳仁曉,哼!果然無人曉得你肚子裡都有什麼壞水!

    原來麥軻去光州臨走之前,安排吳仁曉負責洪秀全等人的安全,保護對象也包括未來的太平天國四大天王。他在拜上帝教成員中選拔了一些人,稍加訓練,就分成三班,監視這些人周圍的動靜。

    前面兩波神機閣來的窺測人員,就被這些人發覺和解決了。等縈無恝一到,這些臨時人員頓時覺得跟蹤她特別吃力,所以趕緊報告給吳仁曉。

    吳仁曉一見縈無恝的路數,就知道和前面的兩波人是一夥。總是這樣無休無止和他們糾纏,也是一件麻煩事。於是他就想出了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這天傍晚,黃昏已逝,夜色還沒有完全降臨。縈無恝照例潛伏到洪秀全他們的住所附近,伺機竊聽或者捉人。她正在聚精會神地盯著前方,突然有人從側面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大驚,跳了起來,情不自禁地就要大叫。剛剛“啊”了半聲,意識到這裡不是叫的地方,又趕緊用手摀住。

    轉過臉來一看,一張英俊的白淨臉龐,掛著捉弄人的壞笑,近在咫尺。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見對方沒有進一步的行動,也就停下。定睛一看,還是那張臉,比自己高出半頭,那壞壞的笑容似乎更盛了一些。

    就是這張臉,初次見到就給她留下了長久的記憶。以後,竟然在午夜縈迴的時候,多次出現在她夢境中。

    “你是誰?為何如此無禮?”縈無恝迅速調整了情緒,來個惡人先告狀。

    “我是誰?你不是來找我好幾天了嗎?你這可是第三波了。到底有什麼事呀?”

    這時縈無恝已經確定這個小子就是讓大師兄敗走麥城的傢伙。英俊到這種罕見的程度,也難怪大師兄嫉妒哈。

    更令她驚異的是他的輕功。這是什麼水平?到了我身邊那麼近,我竟然一無所覺?別的也許不如人,我的輕功可是神機閣當之無愧的第一,連師父也甘拜下風。

    縈無恝當然不能告訴他真正的目的,只得發揮本身的優勢,給吳仁曉一個胡攪蠻纏,“我就到這裡看看,不行嗎?”

    “那當然行。既然你可以看看,我就更可以了,我也看。”說罷就站在那裡不動,眼睛卻盯著縈無恝。

    一會功夫,縈無恝就忍無可忍了。衝他嚷嚷,“你可真是無賴。幹嗎跟我學?跟我學也就罷了,幹嗎老是盯著人家看?”

    吳仁曉只顧得想把對方趕走解決麻煩了,也沒有注意“人家”只有女孩子才會說。就按自己的計畫跟她交涉,“我勸你也不用多花心思了。我跟你打個賭,如果我輸了,我就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如果你輸了呢,就再也不要給我添亂。你看如何?”

    “這樣啊。我不干。你輕功那麼高,武功肯定也不低,比起來還不是你穩贏?”縈無恝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要比也行,我提項目,並且按我提出的條件比。”

    “這不是便宜都讓你佔了?我輸了好處你得;我贏了你沒有損失。”

    這時候縈無恝已經想好了條件,覺得自己是萬無一失,穩贏不輸。一想到可以撈回一局,腦袋一熱,就答應了吳仁曉一個條件:如果我輸了,我就服從你的安排,時間一年。

    “這還差不多。就這樣辦。”

    吳仁曉知道古人重偌,言出必行,也不用簽字畫押一類的東西,倒是省去不少麻煩。答應了以後,就不動聲色地聽對方說條件。心裡卻暗暗高興,正愁人手不足呢。

    聽對方答應,縈無恝隱隱有了被騙的感覺,怎麼那小子的壞笑又加了幾分?

    帶著這個擔心,她提項目,講條件的時候,就加倍小心,更加嚴苛。經過討價還價,最後確定比三項。

    第一項是輕功。也不用到別處去,就在村邊。那裡有一棵大樹,足有三丈高。兩個人一起跳,誰能跳上大樹,站在更高的地方就算誰贏。

    縈無恝加給吳仁曉的不平等條約是他必須綁上兩隻手!一邊說,一邊從腰間解下一條丈八紅綾,把吳仁曉的兩手加兩臂捆了個結結實實。原來這是她的常規武器,所以隨身攜帶,正好方便使用。

    見到捆綁完畢,縈無恝開心起來,拍拍吳仁曉的臉,笑道:“別跳太高,否則掉下來抓不住東西,豈不要嘴啃地?”

    吳仁曉也不理她,心裡有點納悶,怎麼有點處子味道?難道這傢伙有問題?他是從那紅綾上聞到了輕微的氣味。穿越之前養成,隨身帶來的聞香試人本領,在這種場合只是牛刀小試。

    二人來到樹下,縈無恝喊了一聲“跳!”就雙腿登地,雙手上揚,“嗖”的一聲竄了起來。她用的是神機閣祖傳輕功,名字叫作“雨燕穿雲”。

    這款武林聞名的輕功果然了得,縈無恝飛得又快又穩,姿勢優美。飄飛了足有兩丈,然後輕柔地停在一根細枝上,上下輕輕浮動。

    覺得穩贏的縈無恝,帶著勝利的心態,去關注一下吳仁曉。這小子是不是正在地上趴著?

    這一看就發現,那小子果然還在下面,不過不是趴在地上,而是在緩緩上升。速度雖然不快,但是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停止!

    不一會,竟然升到了和她同樣的高度。更可怕的是,上升還沒有停止,也沒有減速!

    最後,縈無恝眼睜睜地看著吳仁曉升到樹冠頂端,平穩地就停在那裡。看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縈無恝忽然感到心裡一陣悸動,甚至生出一股仰望的情緒。

    她哪裡知道,吳仁曉穿越前是名副其實的無人曉。而他這個名聲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他強悍的輕功。他的輕功是武林中兩種最厲害的輕功糅合而成:武當梯雲縱,大理凌波微步。

    縈無恝在那裡驚駭仰慕,吳仁曉卻站在樹頂苦笑,這真是勝之不武啊。

    對方輸了這一場以後,下一場會有什麼新花樣?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47章 解穴誤觸禁區

    二人從樹上下來,吳仁曉還是那個樣子,不動聲色,面帶笑容。可是縈無恝卻怎麼看怎麼彆扭。感覺他笑裡藏刀,就氣沖沖地對他說,“你別得意,還有兩場呢!”

    “沒問題呀。接著來。你畫下道,怎麼比?”

    縈無恝其實心裡已經沒底了。思索了一陣,說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上午,我們在村西犀牛嶺見面,再比其餘的兩場。”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都來到了犀牛嶺,縈無恝已經想好了對付吳仁曉的辦法。說第二場比暗器。

    比暗器好啊,撞到我槍口上了。吳仁曉心中暗樂。兄弟盟的暗器老師可是麥軻。雖說自己的暗器水平不能和麥軻比,弄個第二估計沒人和他爭。

    這時,縈無恝又接著說出幾條比試的條件。兩個人相距兩丈,每人打對方十暗器,按打中多少計算成績,誰打中多誰勝。

    “沒問題。”吳仁曉回道。

    “等等,重要的還沒說呢。比賽整個過程,你都要蒙上眼睛!不管是你發暗器,還是被打的時候都一樣。”

    原來厲害在這裡。聽聲辯器可是我們學習暗器的第一課。

    不知道對方的水平是高是低,吳仁曉儘管認為這種比試可以應付,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索性就決定放棄這一場比賽,全力以赴應對最後一場。

    縈無恝正打著如意算盤要虐對手,一聽吳仁曉認輸,大失所望,“你也太賴皮了,怎麼還沒比就認輸?不行!先要打過。”

    “什麼不行!讓你贏了還不願意。說吧,第三場比什麼?你我最後一決雌雄。”

    一決雌雄?那還用決?縈無恝甩了甩腦袋,我這是怎麼了?跟自己女兒身有關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怎麼總是往外冒?都是這壞小子鬧的。

    縈無恝把根源歸給了吳仁曉,才心靜一些。腦袋也靈光了一點,有平時百分之八十的水平。

    “好,就比三場。第三場比賽是-”她眼珠一轉,突然一個絕妙的主意冒了出來,“暗器!還是暗器。在第二場的規則保持不變的情況下,再加上一條:比賽的時候,你必須背對著我!”

    嘻嘻嘻嘻嘻嘻嘻,這回看你還怎麼躲?繼續認輸呀,你?

    吳仁曉也有點傻眼,沒想到對方這麼聰明,竟然想出了這樣能夠的對策。事先還真沒有規定,不能重複比一種武藝。

    對方無賴我可不能無賴。雖然這樣有點挑戰性,我認真對付也就行了。

    接下來,縈無恝還是親自把吳仁曉的雙眼蒙上。這次沒有用那條丈八長綾,用的是一條三四尺長的窄巾,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

    吳仁曉聞到一股比上次更清晰的味道,還是處子的體香。“難道這位是賊,專門偷香竊玉?”吳仁曉一瞬間有點走神。

    把眼睛緊密地矇住以後,縈無恝命令吳仁曉轉過臉去,把事先準備好的十個核桃交給他,當作暗器使用。核桃的外面沾著白色的粉末,打在身上會留下白點。

    用核桃代替暗器也是二人定下來的。既然不是你死我活,當然不能用真實的暗器。什麼有毒的,倒勾的,爆炸的,更不能用。

    按規定是縈無恝先打。說是距離兩丈,縈無恝只走出去一丈五尺,就停在那裡。還好,發暗器之前,還想著打一聲招呼,“看鏢!”就開始反射,就不管對方是看到還是看不到了。

    吳仁曉雖然蒙著眼睛,背對發暗器者,卻對縈無恝的小動作,還有大動作,都瞭如指掌。

    他和麥軻學暗器,基本功就是聽聲辯器。麥軻曾經把他們關在黑屋子裡,伸手不見掌,用一種類似發球器的設備,把這種暗器往裡面發射。

    經過一段時間的密集訓練,他們各個練得聽力非凡。那些發射得又快又準,甚至還帶旋轉和拐彎的暗器,都再也不能近身了。吳仁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用常見的軍用手槍對他射擊,都能被他跺過。

    因此,背後那位的走路聲,發射暗器聲,甚至心跳和呼吸聲,都清晰地傳入了吳仁曉的耳中。比規定的距離短五尺,他更是心裡有數。

    儘管喜歡耍小聰明,縈無恝暗器功夫還真是不錯。只見她話音未落,一個核桃“唰”的一聲就到了吳仁曉的後背。既然按打中的數目比成績,當然要打大塊地方。

    吳仁曉輕飄飄一個平行移動,半步凌波微步就解決了問題。這時,兩個核桃一左一右,同時來到。原來縈無恝也知道第一顆暗器不會奏效,跟著就是一招左右開弓。

    吳仁曉雄壯的身軀忽然一個扁側,兩個核桃,擦著兩肋呼嘯而過。他的身形剛剛回覆為背對對方,第三波暗器高速旋轉著,卻沒有任何聲音,悄然而來。

    吳仁曉的耳朵是什麼水平,用裸耳能聽到微聲波的主,比這再輕微的聲音也能捕捉得到。只見他的上身突然前傾,離地一尺飛了出去。三個核桃頓時落空,空飛了出去。

    吳仁曉擺脫了危機以後,一個空中剎車,又飛著退了回來。對於他來說,這種平著飛退飛進,如同梯雲縱一樣。只是把往上的發動力量,轉為平行使用了。

    這時候,第四個層次的攻擊,也被縈無恝發動。只見攻擊者兩手兩腳同時發力,把最後的四個核桃射向吳仁曉。其中兩個長驅直入,殺向吳仁曉的後背。

    另外兩個,用腳踢出高效旋轉的弧旋形,饒到吳仁曉的前面,向他前胸撞去。縈無恝這看家本領一出,對方如果是一般水平,馬上就得乖乖就縛。她倒沒指望真能打倒他。只要能中一二顆,就算達到目的。

    打出以後,她也沒等看結果,就往後退去,下面該她挨打了。

    好一個吳仁曉!他聽到四道風聲,以不同的風聲向他席捲而來,一招梯雲縱拔地而起,升起一丈多高。四個核桃沒有擊中目標,只好零散落地而去。

    這時縈無恝已經後退了一丈,比規定的界限還遠了五尺。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吳仁曉駕馭著梯雲縱,把她的核桃盡數跺過。心裡不禁閃出對失敗的不甘。

    還沒等她安靜心神,只聽吳仁曉一聲斷喝,“該我了!”沒看到他如何動作,“嗡”!一群麻雀向縈無恝的頭頂罩了下來。

    原來這是吳仁曉的核桃暗器,全部十枚傾巢而出。由於居高臨下,縈無恝真的不知道向哪個方向躲閃。正在猶豫不決,一枚加了速度的先鋒,正中她背部的肺俞穴上。

    這是人身三十六死穴之一,中之重者置人死地,輕則使人失去活動能力。吳仁曉的勁頭當然拿捏得恰到好處,只是讓對手短暫地不能動彈。

    接著,其它九個核桃如乳燕投林,也紛紛地落在她的身上,沒有一枚落空。

    其它的核桃沒有和第一枚那樣,都打在死穴上。力道合適,一枚就解決問題。為了保險,吳仁曉還是打中了另一處死穴,前胸的乳中穴。

    縈無恝被打中死穴,呆立當場。看到那小子也不著急,慢悠悠度步而來,氣得她雙眉倒豎,二目圓睜,恨不得咬他幾口,方解心頭之恨。可惜不但不能如願咬他,連說話都不能。

    到了近前,也不給她解穴,只是一個一個的數白點。前後數了幾遍,自我嘟囔,“好像十個,似乎一個也沒有落空。”

    又裝模作樣地在自己身上找了幾圈。“咦?難道沒有一個?我跺得很是手忙腳亂來著。”

    又對縈無恝說,“你中了十下,我沒中一下。我數學不好,你算算是不是我贏了?”

    看縈無恝在那裡又皺眉又瞪眼,他還在那裡裝傻充愣,說道,“你也算不好?那好,你先在這裡等著,我去找人幫我算算。好不好?”

    縈無恝大急,真要把她仍在這裡,不定發生什麼事情呢!於是顯得更著急了,可惜依然不能動也不能說。

    這小子繼續使壞,“奧,我忘了你不能說話了。要不,我先讓你能夠點頭搖頭吧。我問你問題,同意的點頭,不同意就搖頭。”然後就把她後背的穴道解了一半。

    “先問比賽結果。比賽你贏了?”

    縈無恝忙不迭搖頭。此事不趕緊敲定,這魔頭不定有什麼花樣折騰人呢。

    “那麼是我贏了?”

    縈無恝趕緊點頭。

    “哈哈,那你就要給我打工了,整整一年。對吧。”他一高興,冒出了一個現代詞彙。

    雖然不懂打工是什麼意思,跟他贏了賭局有關,大約就是受他支配吧。縈無恝也趕緊把這個頭也點了。

    “好!好!好!我終於有幹活的了。”吳仁曉好高興。接著就問她是否希望給她穴道解了,縈無恝迫不及待地重重點頭。

    她當然願意先解啞穴,起碼可以罵他兩句出氣。可是吳仁曉卻不能讓她如願,把這個穴留在最後。免得聽她嘮叨。

    倒數第二個穴是乳中穴,吳仁曉還大咧咧地和解其它穴位一樣,又柔又捏的,絲毫沒注意到當事人已經滿臉通紅,呼吸加速。聽到呼吸急促,他還以為是被他氣得呢。

    這小子一時麻木,鑄成大錯,還想取笑他氣量太窄,兩手拍了拍乳中穴兩旁的高起。嘴裡嘟囔著,不要生氣了,馬上就好。直觀感覺這小子的胸肌還比較發達,就是不太結實,觸手略顯鬆軟。

    他剛覺得有點不對勁,耳邊響起了高音雷暴:“你這壞人,往哪裡拍呢?”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48章 雲山陷入牢籠

    吳仁曉被嚇了一大跳,怎麼啞巴會說話了?一沒留神,解穴的兩手又碰到穴位兩旁的高聳。

    “你還不住手!”雷暴繼續轟鳴。

    原來過度的羞怒,竟然衝開了她後背的穴道,明明是剛解了一半的。縈無恝也是急怒交加,指斥衝口而出。說完了,才覺得異常,我的穴道不解自開了?

    這時,前面的穴位已經解完,吳仁曉遭到指斥,有點莫名其妙,退後了幾步,向縈無恝看去。

    一個滿面嫣紅,羞怒交集的縈無恝,俏然站在那裡。那個潑辣而豪爽的縈無恝卻不見了。

    就是再麻木,也知道事有怪異了。何況吳仁曉不但不麻木,還十分醒目,剛才只顧爭鋒贏比賽,就沒有想到其他。

    同時,吳仁曉也是不太熟悉清代的習俗。畢竟在那個時代,女子拋頭露面還是與傳統相悖的。所以女子非要與男子爭鋒的話,大多都要把自己的真面目隱藏起來,扮成男裝。

    所以就有了這樣的陰差陽錯。

    吳仁曉一明白對方是紅妝,回想到自己剛才的舉止,冒昧的地方真是太多了。既然冒犯了,當然要勇於承認錯誤,而且還要承擔責任,如果有責任要承擔,對方也要求自己承擔的話。

    好一個吳仁曉,果然大丈夫做事敢做敢當!隨即拱手一揖,“冒犯姑娘,萬分抱歉!看我無心的份上,原諒則個。若怒氣難消,對我懲罰,我也認了。”

    哼,算你識相。我要想想用什麼辦法懲罰這小子,才解我心頭之恨。

    她在那裡琢磨辦法,吳仁曉提議,“要不咱們的打賭就算了,用我的勝局賭注彌補你的損失?”知道他是女子,深恐她不能幫忙,徒添麻煩。

    “那可不行,大丈夫一言,駟馬難追。”

    吳仁曉暗中腹誹,“明明是個小女子,偏要充什麼大丈夫。”也不再多嘴,繼續等她下文。

    “怎麼彌補,等我想好再告訴你。現在你說說,你要我怎麼幫你?”

    就這樣錯出錯進,縈無恝成了吳仁曉穿越以後的第一個助手。不久以後吳仁曉就發現,神機閣的能量還真不小,堪稱滿清時期最好的情報機構。採集和分析情報的手法在那時也是首屈一指,當然和吳仁曉的那種沒法比。

    覺得她有培養前途,縈無恝就把一些後世的技術和經驗傳給她。比如密碼技術,每一項這種玩意,都讓縈無恝佩服得五體投地,世上竟然有這樣鬼神難測的技巧!

    再後來,吳仁曉就確定縈無恝為自己的助手。吳仁曉這次去北經,就把金田總部的事情交給她照看,從而第一時間得到了馮雲山被抓的情報。

    麥軻得到這兩個情報,第一個感覺就是歷史變了,必須準備對付提前三年出台的團練。太平天國的起義和前期擴展,有或者沒有到處都和太平軍對立的團練,是大不一樣的。

    麥軻總結了一下,他們這些人穿越過來以後,對起義的幫助,主要在水師和丐幫兩個方面。當然這只是物質和人力方面的準備。

    從信仰的匡正上說,改變了洪秀全一個人,等於改變了起義的性質和方向。而這個改變是無可替代的,有了這個正確的基礎以後,其他的事情可以逐步來。

    曾國藩這個滿清總團練大臣,並非空手套白狼,什麼都從最初開始。他的關鍵作用是把一團散沙聚攏起來,把分散的地主武裝集中起來,統一調度,統一指揮。

    其實這也不是中國獨有的軍事組織方式。如果滿清政府不閉塞的話,他們應該知道美利堅合眾國一直就是這種方式。美國第一任總統華盛頓其實就是一個民兵大隊長。

    美國後世一直堅持的居民持槍法,就是這個軍事制度的延續。人人都是民兵,這是一項權利,也是一項義務。公民權不是說說而已,人人都要擁有它,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人人都要保護它。

    既然是主人,當然就該想擁有什麼,就擁有什麼。想剝奪我持槍權,門都沒有。反倒是你,政客當膩了,你也別在那坐著了。所以,美國的政客們,要想繼續吃這碗飯,哪怕你玩狀告上帝的鬧劇,也別反對居民持槍。

    據說凡是反對居民持槍的政客,無一例外,都被趕下了台。換一句話說,所有在台上的政客,都是支持居民持槍的。可見在美國,自從建國以來,居民持槍,或者叫做全民皆兵,是天經地義的。也是一個不用特別注意就自然存在的事實。

    再說,沒有槍,我如何保證我私有權神聖不可侵犯?神聖不可侵犯,當然是我有自由用任何手段,只要我覺得必要和合法就行。取消我持槍權,不是先定下我的這個權利受限制?

    儘管居民持槍在美國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在滿清統治下,這就變成了一件非常重大的變革。曾國藩得到滿清中樞特命,來主持團練,這當然是給了漢族的地主鄉紳絕好的機會,壯大自己的實力和影響;同時也必將激起他們的鬥志和潛能,使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誓死保衛自己的生命財產。

    在這之前,滿清統治下的團練,是一種經過官府特批的臨時武裝,是為瞭解決一個具體危機成立的。事情辦完以後,就必須解散。

    比如這次抓馮雲山的人就來自這樣的組織,這在吳仁曉的情報中有專門說明。根據這份情報,抓住馮雲山的這個團練頭領叫王作新,是紫荊山區一個鄉村的地主,曾經考取過秀才。

    王作新見到馮雲山到處鼓動村民,傳揚基督教,反對清政府,就申請到縣府,重新興起團練,再一次捉獲了馮雲山。

    麥軻知道,真實歷史中,馮雲山在準備起義和發展前期,是實質上的軍師。在太平天國原來的制度中,軍師是總執行官,而國王只是名義上的首腦。可見其關鍵作用。

    到目前為止洪秀全等人本身的準備,包括宣教,招兵,糧草裝備,都是馮雲山一手籌劃和操辦,穿越成員跟他對手的那位弟兄,還沒有完成超越。

    這件事情必須先解決。於是麥軻啟用了特殊通道。

    呼叫一發出,麥軻的三哥馮運陝就接聽了。

    “麥軻,我在等著你。我已經知道馮雲山被抓。在過去這段時間裡,我一直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準備穿越。現在我們怎麼辦?”

    “三哥好。你現在何處?”

    “我正在去桂港的路上,知道你就要回來。”這時聲音變低,聽馮運陝說道“還有,洪秀全也一起過來了。估計也是得到了消息。”

    “也好。這件事情他本應參與。我也需要和他瞭解一些馮雲山的情況。”

    他要求馮運陝帶著洪秀全今天晚上在桂港見面,地點就在彼得的軍艦上。

    對歷史上真實的馮雲山,麥軻是作過調查的,所以瞭解他的一些大概情況。他生於一八一五年,死於一八五二年,年僅三十八歲。又名乙龍,號紹光。和洪秀全同鄉,也是客家人。

    馮雲山自幼喜讀經史、天文、地理,曾參加科舉考試,後在村中設館授徒,以塾師為業。他能作太平天國的軍師,可見他對這些學科都很精熟。太平天國的曆書也是他編寫的。

    要知道他是在在哪裡編曆書的,就更對他的大才感慨不已了。他是在坐牢的時候完成這件事情的。這個曆書要對照當時滿清的時憲書,也就是官方的曆書,又叫夏曆;又要基本採用陽曆的系統;還要遵循聖經中的曆法原則。同時,監獄也不會給他預備參考資料。

    馮雲山是拜上帝會的始創人之一,也是太平天國運動初期的重要領袖之一,官封南王,尊號七千歲。去世的那年六月,太平軍路經蓑衣渡時,馮雲山被埋伏於此的清軍江忠源部炮火命中,傷重身亡。

    作為最早的核心成員,太平天國起義在很大程度上是馮雲山促成的。如果他不是過早去世,也許天京事變不會發生,楊韋內亂不會出現,石達開也不會憤而出走。太平天國天王級別的人物中,麥軻對他惋惜最甚。

    傍晚時分,船隊到達了桂港,馮運陝和洪秀全已經在那裡等待。麥軻把彼得介紹給洪秀全,說是來幫忙的外國友人,和我們的信仰一致。

    馮運陝見了彼得一楞,這傢伙和那個彼得相似,但是什麼時候成了海軍司令,又什麼時候娶了夫人?原來彼得成婚只有加文他們幾個獻唱的人知道。

    彼得見馮運陝傻了眼,高興得咧開大嘴直樂。也不給他解釋,衝他眨了眨眼,就把他交給了麥軻去負責回答他的問題。

    拋下這三個人,彼得去照看卸貨。他把軍艦開來,自然不會空跑一趟。軍艦的底倉,藏著一千支最新式燧火槍,是給未來的洋槍隊預備的。除了槍支,還有彈藥和預備配件。彼得這次是把海軍倉庫搬了家。

    這時哈俐等國際友人精神煥發地忙和開了。在航行的路上,這幾位都是忙得很。麥軻給了他們權利,可以在船幫和海盜中間選擇洋槍隊員,名額暫定五百。另外五百必須是真正的洋人。這首批洋槍隊員現在正在當搬運工。

    這時,麥軻和馮洪二人已經進入軍艦的會議室,還沒坐穩,洪秀全就急著說,“麥軻,快想辦法救紹光!沒有他,舉事絕難成功。”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49章 秀全推崇雲山

    看到洪秀全著急,麥軻安慰他道,“洪弟兄少安毋躁。你先把情況說清楚,救起人來就會更有把握。聽說馮雲山已經是第三次被抓,這次是什麼原因,如何被抓的?”

    洪秀全按奈住心中的焦慮,說道,“紹光和我是從小的朋友,他比我只小一歲。他住在鄰村,離我家三里路。他的家道雖然殷實,他自己卻靠做蒙館塾師為生。我和他小時候一起玩,後來又一起上學,他作塾師的時候,我都和他一起,可謂非常熟悉,志同道合。

    “道光二十三年,我們一起創立的拜上帝教。說實話,如果不是他打定主意,意志果決,我還真是難於走出這一步。所以借基督教的名義準備起事,與其說我挑頭,不如說是他為主。

    “我和紹光是道光二十四年二月開始建立拜上帝教會眾的。那時和紹光以及其他幾位同道一起,到了光東北部山區,打算在八瑤山區建立根基。雖然歷盡艱辛,成效卻不大。

    “同去的人有的動搖了,跑回了家。就連我自己也猶豫不決,最後打定主意先返回老家。紹光卻沒有動搖,不但沒有回家,還繼續向西,不久就到了光西的紫荊山區。

    “那時紹光實打實地一無所有,和聖經上描述的那些門徒一樣。他到了一個叫做古林社的小村,想找一份雇工,也好有飯吃。可是等了一天也沒有人雇他,只好在一處路邊小店暫時住下。

    “第二天,還是沒人雇他。紹光只好向店主借了一個糞筐,撿拾牛糞,然後賣給農民,換點糧食度日。

    “他一個殷實人家的少爺,不但放棄了優裕的生活,還做這種最卑賤的事情,我比不上他。他要是不能成功,老天也太沒有眼了。這當然是我那時的想法。

    “現在,我懂得了一切都有神的掌管,神的的旨意一定能成全。這一段時間牧師加文沒少和我交談這方面的事情。”

    麥軻趁機開導他,“所以洪弟兄你也不要著急。一切都有神的掌管在。你繼續說,他到了紫荊山區以後有何進展?”

    “除了揀糞,他也做那些挖土挑泥,割禾打穀等農活,反正是別人不干的髒活累活都是他幹,這樣才勉強生存下來。也多虧他有武功的根底。

    “這一天,他給一個監生叫作曾槐英的家裡幹活。大熱天,正干的渾身大汗,忽然一陣涼風吹來,他頓時大感愜意,興致勃發,高聲吟唱了一曲古風,就是上古舜帝作的《南風歌》。

    “‘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

    “我這位兄弟憂國憂民的情懷,從這首古風中一覽無餘。他反對滿清不是為自己陞官發財,而是救民於水火,挽國於倒懸。

    “事有湊巧,那位曾監生正好在附近乘涼,聽到自己雇的短工竟然這樣文雅,不禁大感詫異,便和他交談起來。

    “隨後紹光就用他嫻熟的經史知識折服了這位監生。爾後這位監生就推薦紹光重操舊業,到另一個村子做了塾師。從此他的生活才算比較安定。

    “紹光趁此機會,在教書之餘,深入到紫荊山區。那裡有一座山,名字是平在山,聚集了許多燒炭人。他們長年在深山中,斫木燒炭,食不充飢,衣不蔽體。

    “紹光就和他們聊天,把基督教的信仰告訴他們。當然是我們事先商量的那種,不但簡單,而且很多錯誤。

    “主要是說閻羅、菩薩都是妖精,幫助滿清害窮人的。惟有上帝愛護窮人。上帝是獨一真神,人人都是上帝所生所養。

    “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應該同拜上帝。拜了上帝,人人有衣有食,無災無難。

    “紹光就通過這樣的交談,讓他們意識到滿清政府是造成這一切災難和壞處的根源,使他們對現存的制度發生憎恨。

    “於是就把他們組織起來,在平在山創立起拜上帝會,這是我們第一個有一定規模的會眾團體。”

    洪秀全沒好意思說的是,馮雲山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聲稱是洪秀全派他來的,而洪秀全就是神給他們派來的救世主,導致這些人都每天盼望這位救世主快來救他們。

    “後來,我也去了平在山。見到紹光在短短的三年裡,就開創出一個前所未有的局面,喜出望外。然後我們就每天繼續傳福音。

    “不久,附近鄉村貧苦農民加入拜上帝會的就有二千多人。於是我們幾個人,包我和雲山,還有當地幾位弟兄,就禱告求神給我們一個起事的基地。

    “為了擴大影響,我們就去附近的像州縣,那裡有一個很大的廟宇,叫做甘王廟,據說是為了紀念南朝一位姓甘的護國大將軍而建。節日期間,周圍百里的愚民百姓都去那裡覲拜上香;平時也是香火鼎盛。

    “我們去那裡就是把甘王廟拆毀。讓那些人看看,這個受人香火的所謂神靈,不但保護不了他的信徒,連他自己都保護不了。一推就倒,一搗就蘭,一堆泥土而已。”

    “效果如何?把廟砸了,那些人就跟著你們走了嗎?”麥軻問道。

    “沒有。”洪秀全聲音乾澀了一下,“我們這些激烈的行為,非但沒有讓那些愚民猛醒,從而追隨我們;反而打草驚蛇,引火燒身。

    “結果那些本來就對我們反感的地主鄉紳,就和官府聯合起來,對我們採取了嚴厲的限制,並且懸賞捉拿為首之人。

    “就是這次捉拿紹光的那個王秀才,在那時暗中組織起團練,事先查實紹光和那些燒炭人聚會的返回路線,在半路設伏,把他捉住了。

    “他們捉住紹光以後,就要把他押往最近的官府,就是大湟江司。那天也是湊巧,王秀才和他的兄弟把人捉住以後,在村子裡保正的家裡休息了一下,就被紹光發展的一個信徒,叫做盧六的燒炭工人所乘,帶領知道消息趕來的其他信徒,一起圍住保正的住宅,把紹光救了回來。

    “本來以為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沒想到才過兩天,那個秀才地主又帶領更多的團練兵丁,如狼似虎地衝進了紹光的住所,把他抓住。同時被抓的還有盧六和其他幾個。

    “這次他們也學乖了,不在任何地方停留,抓了人直接送往大湟江司。

    “同時,那個抓人的王秀才還雙管齊下,一張狀紙直接捅到縣衙,說紹光他們聚眾數千,意圖造反。

    “這個罪名太大了,縣衙即使想隱瞞都沒有那個膽量。所以就派了衙役到大湟江司把紹光和盧六帶到縣衙。

    “在滿清法律裡,這種謀反罪狀,列在十惡大罪之首的,不但本人要被處極刑,家屬還要連坐。

    “同時,滿清的各級官吏有十分害怕沾手這樣的案例,因為一涉及造反,往往稍有不慎,就會被株連。

    “結果人是抓了,那個知縣賈柱才往上報的時候,就沒有人受理了。一來怕牽連,二來來嫌麻煩。

    “沒人接手,那個知縣只好自己審理,於是就要求原告王作新到縣衙和被告對質。

    “可是,那個秀才地主抓人時踴躍,告人時果決,需要他出庭對質就害怕了,所以一直躲著不去。同時,人們普遍認為,出庭作證這樣的出頭露面,是很不光彩的。

    “因此,這個案子就一直拖著,不能結案。

    “本來原告不露面,被告應該被無條件釋放;可是腐朽的滿清官府卻把它當作斂錢的機會。只要相關人等不說話放人,人就要一直關著。

    “面對這個腐敗的官府,那些本來就飢寒交迫的燒炭人,只好籌集款項,從自己必須的生活費中撙出錢來,交給那些貪官污吏。

    “一直到五個月以後,錢才湊齊。那個知縣假惺惺地宣稱紹光是“教人敬天,是動人為善,並無為匪不法情事”。

    “錢也花了,還沒有罪,那個知縣依然宣佈紹光是無業游民,必須押遞出境,遣返原籍,交給那裡的地方官管束。

    “這個時候,那位盧六已經病死獄中。盧六是紹光發展的拜上帝會核心人員,是燒炭人的領導者。他在搗毀甘廟等行動中尤為奮力。過早死去實在可惜。

    “比較有意思的是押解紹光的兩個衙役,還沒有出光西邊界,就被紹光說動。不但釋放了紹光,而且願意丟掉官差,加入拜上帝會。

    “結果他們一起半途而返,重新回到了紫荊山區。

    “不知道那兩個差役現在在哪裡,作什麼事情?”麥軻問。想起自己帶過來的思想改造系統,以後需要有專人負責,也許這二位是合適人選。

    “他們一直跟著紹光做事。這次應該可以見到他們。”

    麥軻接著問洪秀全,這次馮雲山被抓和上二次有什麼不同。

    洪秀全想了想說,“也許和新換了皇帝有關,這次滿清各級衙門似乎對鎮壓我們雷厲風行起來。比如這次抓紹光,是王作新領導的團練和衙役一起行動的。我覺得紹光生命堪虞。”

    “既然如此,我們連夜行動。一會我們兩個趕去拯救,洪弟兄你就不要去了,這次船隊來帶來了不少洋槍,還有其他重要物資。你需要指揮他們都安全搬回去。還有洋槍隊的訓練也要安排好。”

    本來洪秀全還想一起去救人,一來這些物資的搬運確實重要,二來自己的武功和這兄弟倆比,就差的太遠,他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自己還是不要去幫倒忙了吧。

    臨走之前,洪秀全又透露了一個消息,縣衙監獄的守衛隊長韋昌輝也是拜上帝會的一個成員,不過處於外圍狀態。若有需要,可以找到聯繫。

    得,又一個天王級別的人物捲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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