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三棲特種兵 作者:人一介 (連載中)

 
regn13 2018-8-10 22:38: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87 19489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60章 地煞五體投地

    麥軻一聲清嘯,拔地而起,不明底細的人只以為這是凌空飛渡的輕功,其實不過是麥軻打開了自己上衣的第一個鈕扣上的裝置,這個裝置是負責騰空飛翔的。

    眼看就要把敵人捲入天罡地煞陣,卻看到敵方一人騰空而起,也沒有看到他腳踏飛梭飛劍什麼的,就認為麥軻比那些本來就是傳說中存在的輕功水平更高。其實他們連那個水平的飛行也只是聽說,從來沒有見過,如今突然見到麥軻這種超過傳說的輕功,心神不由為之一奪。

    東方白晝看到麥軻騰空,轉眼到了大陣的上方,心中頓時生起不妙的感覺。心中已經認定,決不能讓他呆在我們的上方。為此,他就要命令所有人原地暫停,用弓箭把他趕走。你在天上無遮無蓋,總不能呆長久吧。

    他想得確實不錯,可是麥軻已經不給他機會了!知道這些人的棘手,制伏他們的手段不會很多,他絕對不會失去這次出其不意的機會。

    只見麥軻飛到五丈高度,猛然一個置空動作,兩手各作一個扇形劃動,同時指向走在前面的地煞陣。目力好的人,可以看到隨著他兩手劃動,一串黑色的物體,如同蜜蜂看到芬芳的野花一樣,從他的指尖飄出,踴躍地直奔地煞陣中每一個丄人。

    原來是麥軻對這個神秘古陣使用了他最有效的武器-暗器。這是麥軻穿越以來第一次大規模使用這種強力高效攻擊手段。因為他要儘量減少傷亡,又不能讓他們纏住。同時,他也對他自己的暗器水平非常有信心。“暗器一出,強敵服輸”,豈是戲言?

    只見麥軻的暗器一顆接一顆地滑出指尖,像一條黑線,秩序井然地進入了地煞陣,直等到每隻手各發出三十六枚,黑色的物體才停止繼續流淌。

    這時第一枚暗器剛剛到達標的,也就是地煞陣最後一排最右邊的那位丄人。分毫不差地擊中在他肺俞穴上。

    這是人身三十六死穴之一,中之重者置人死地,輕則使人失去活動能力。麥軻按計畫好的勁力,勁頭拿捏得恰到好處,擊中以後,那位丄人立即眩暈,往前撲倒,五體投地。這個力道並沒有導致當事人死亡,只是讓他倒地不能動彈。

    好像多米諾骨牌效應,後面的一排九個人一秒鍾不到,全部倒在地上,姿勢也是和第一個人如出一轍,都是標準的五體投地。

    最後一排丄人倒地的同時,前面第一排也同樣倒地,不同之處是從最左邊的那位丄人開始的。原來這是麥軻左手暗器攻擊的效果。

    接著,這個前後倒地的韻律又各進行了一個半來回,地煞陣的八排七十二位丄人全都一個姿勢,五體投地,倒伏在地。因為他們都是統一的後背著力,所以毫無例外,都是向前栽倒,四肢和頭部一起著地。

    麥軻身穿的這件名為“靈珠如意衫”夾克,裡面裝備有一千顆硬過鋼鐵的球狀暗器。所有暗器都是由一種韌性極大的野蠶絲線固定,在夾克的背面形成條理清晰的網絡,使暗器只能沿著固定的通道運行,而不會四處散開。

    麥軻發射暗器的時候,全身內力高速運轉,那些暗器便順著這個網絡系統運行到出口。這些出口主要在雙手處。運用內力發出的暗器,就如同自動武器一樣,源源不斷地激發出去,十秒鐘之內可以把這千枚暗器一掃而光,火力強度勘比重型機槍。

    火力強度可以媲美重型自動武器,卻有重型武器無法比擬的獨特優點。這個優點在麥軻穿越前的時代尤其重要,因為那個時代為了防備恐怖襲擊,別管這個襲擊是真實存在,還是人們用來當作實現某種目的的藉口,到處都安裝有金屬探測儀器。那些跟金屬沾邊的武器,別管是冷的還是熱的,都無所遁形。

    有一次他和特種兵戰友混入敵人營壘內部,就是帶著這件裝備,安然無恙地通過敵人重重檢驗,進而出其不意,用這種暗器為主要武器,端了敵人的老窩。

    看到眨眼功夫自己的精兵強將如同風吹野草一般倒伏於地,東方白晝傻了眼。這種震撼效果別說沒看到過,想都沒想到過。即使強如這些丄人,讓他們去打沒有武功的人,也沒有這麼容易吧。

    平時智慧百出的十萬宗傳人現在手足無措了。繼續打吧,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不打吧,難保對方故技重演,也給天罡陣來這麼一下子。

    即使不挨打,那些在趴在那裡繼續五體投地的丄人怎麼辦?丟了那些人,哪怕自己是現任宗主的長子外加法定傳人,也只能吃不了兜著走。歷史上的一位久已確定的傳人就是因為失誤致死一個丄人,就被打入了冷宮,一輩子再也沒有出頭之日。我要是丟了整整一陣丄人,估計要開傳人掉腦袋的先例了。

    其實東方白晝有點過慮了。他如果抓住時機,果決地向麥軻發起地對空攻擊,憑著那些武功比地煞丄人更高的天罡丄人,即使不能殺傷他,也肯定能把他嚇退。

    麥軻自己知道,干翻了地煞陣,他已經感到精疲力竭了。剛才發射的過程中,他不但要運用內力運動它們,而且要用內力激發它們。飛行五丈的距離固然耗費內力,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要用二倍的力量發射,才能攻破對方的防禦,達到平時的效果。

    他雖然武功高強,必竟不是機器。所以,暫時的僵持對他是最好的局面。如果可能,他早就把天罡陣也順帶破掉了!

    麥軻繼續置空,對敵人保持威懾。他是藉機休息,反正不用他出力,他的特殊服裝自然完成這個任務。而敵方呢,看他還有能力從容飛渡,想當然認為他還有餘勇可賈,從而被他居高臨下所震懾,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大家都有空閒,就把注意力轉移到那些依然五體投地的丄人身上。麥軻關心的是自己的預定的力度是否恰如其分地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是既不想死人,也不想制不住敵人,造成更大麻煩。

    東方白晝關心的是這七十二位丄人到底死沒死。如果死了,那可真是一了百了;如果沒死,也許還有迴旋的餘地。他剛才觀測了這三個武力強橫的傢伙,滿清的軍隊,縣府的衙役,成堆論片地被打倒,卻沒有血流成河,甚至一個死人都沒有看到,可見他們不是心黑手辣之輩。

    想到這裡,這位本身就非常心黑手辣的東方院長,未來的十萬宗宗主,心裡升出一絲僥倖,很是希望麥軻依然如同以前一樣,對待地煞陣沒有那麼心黑手辣。

    既然有這樣的心理,就不能再坐等挨打。於是他一改歷來的寡言少語,仰頭向麥軻招呼:“這位大俠,我們是否好好談談?您也下來,天上那麼冷,時間長了,別凍著您老。您說是吧?”

    得,這位還來點京腔京味,果真不愧是皇城家族的後代。

    “還打不打?”麥軻一看對方服軟,給他來個板上釘釘,進一步敲定和他談判的基調。

    “不打了,不打了!我看都是誤會。來來來,我們一起聊聊天。”一邊說,一邊指示那三十六天罡丄人解散了陣型,其實是換了另一種更隱蔽的陣式。他表面上放鬆,心裡又哪敢真正的放鬆啊。

    麥軻一眼看透對方的表面文章,也不揭破,只要敵方想緩和激列的對峙,麥軻就非常歡迎,反正主動權在自己的手裡。

    看著麥軻從置空狀態緩緩而降,別說飛梭飛劍,他腳下根本就沒有,連最起碼的祥雲都不見,就那樣動都不動降臨而來。這三十六天罡丄人,另加一個東方宗主,都再一次震驚。不但沒有一絲與之對敵的情緒,還普遍地產生了一種拜服的心理。

    “既然不打了,我可以讓你們平安撤離。今後只要你們不主動找我的麻煩,我也不會主動找你們動手。”麥軻沒有跟他們廢話,下來以後,直接對東方白晝亮明自己的立場。

    “啊……?”東方白晝面色一苦,沒想到麥軻這樣直奔主題。他還想兜幾個圈子,緩和關係呢。看來對手不是善茬,小奸奇謀不會起什麼作用。他也只好改變策略,提出自己最大的疑問:“那些倒地的人,死沒死?我們可以帶走吧?”

    “他們沒死。不過,你們想他們死的話,就可以把他們帶走。”麥軻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的同時,接著給了他一包斷腸散。

    這個東方白晝還真不敢斷然不信。他又提出要求,請麥軻允許他派兩個人去查驗一下那些依然五體投地的丄人。麥軻點頭應允。知道他們是不死心,要眼見為實,也要試試自己是否能夠施救。

    結果那兩個人折騰了有一刻鐘,沒有任何效果。唯一確認的是這些暈過去的丄人都沒有死,呼吸雖然低沉,但是都很平穩。

    東方白晝聽了手下的匯報,也就徹底死了心。這兩人在他手下,一個是點穴功夫最好,另一個是醫術最高。這二人束手無策,可見麥軻所言無虛,還是聽他安排好了。

    因此,東方院長就同意了麥軻的要求,自己走人,把地煞陣的七十二丄人都留給了麥軻醫治。這個至少是他向宗主匯報的理由。他自己心裡卻明鏡一樣,這些人都是麥軻手上的人質,從今以後無論作什麼事情都會束手束腳了。

    麥軻沒有注意到的是,他這裡從凌空制敵,攻破地煞陣,到智慧屈敵,壓服天罡陣,都被另一撥人暗中看到。這些人就是隨後趕來的天地會眾人,主要是大龍頭胡有祿和他的主要助手。他們分出一半人馬過來助陣,正好目睹麥軻破陣屈敵。

    這種實力加智慧的展現,比千言萬語更有力量。對他們的震撼也是前所未有的。如果說天罡丄人產生的是被壓服之下的敬畏服氣,這些會黨就是心悅誠服,從心靈深處強烈地湧出一股隨他而去的願望,走遍天涯海角也無所畏懼。

    就是今天這種心理變化,為今後會黨成員成為太平天國的中堅力量之一打下了堅固的基礎。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61章 裡應外合突圍

    經過簡短的談判,東方白晝屈辱地簽訂了城下之盟,把七十二地煞丄人留給麥軻醫治,自己帶著三十六天罡丄人,垂頭喪氣地走了。

    經過會黨眾人身邊時,群豪對他們大聲嘲笑,指指點點,他們也沒有心情理睬了,完全失去了以往對這些草莽英雄不屑一顧的高傲。

    胡有祿帶領大家上來,剛剛目睹老對頭十萬宗被虐,這些人個個都是心懷大開,揚眉吐氣。

    胡有祿告訴麥軻會黨眾弟兄已經一分為二。其中六百人繼續和官兵纏鬥;另外的六百人已經一起過來,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麥軻聞聽,覺得這樣也好,東門外的伏敵肯定更難對付。不知道那些燒炭人的情況如何了。正在這時,一陣更加嘈雜的喊殺聲傳來,雙方似乎仍然在對峙。

    只聽轟隆隆一陣大響,東門的城門已經被打開。原來趁麥軻和胡有祿說話的功夫,韋常麾和馮運陝跑去搶關了。二人跑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城牆根,二人就準備施展特種兵絕技,攀牆而上。

    正在這個時候,身邊人影一閃,跑到他們前面去了。注目一看,原來是那個覃七!這位“馬頭七”果然迅捷異常,快逾奔馬,後起先到,超過了這兩位特種兵,第一個登上了城牆。

    自己明明先起動,反而被這個覃七後發先至,這還了得?於是二人也是爆發了自己的小宇宙,一個鷂子翻身,高高躍起,和覃七同時登頂。

    城上的守衛目睹了城內遠近不同的數場大戰,尤其是打破地煞陣的麥軻,給他們的心中留下了不可抗拒的深刻印象。帶著這個心理,他們對能擋住這幾個來到自己面前的變態是半點信心也沒有。

    見到三個人一下跳上了城牆,士兵們“哇”地發聲喊,就四散逃跑了。那個守城都尉左攔右擋,一個也沒有留下,只剩下他一個光桿司令。

    他還要上來和三人混戰,被覃七搶上一步,當胸一拳,打得飛起,跌落在城牆的箭垛上面,又一個翻滾,掉下了城牆。

    韋常麾因為攻城的緣故,沒有帶著他的兩把大錘;當然更沒有騎那匹烏錐馬,見覃七一拳砸飛守城武官,從地上揀起一把大刀,挑起來就向吊橋的絞索砍去。只聽“咔嚓”一聲,那條小兒手臂一樣粗細的絞索,就被斬斷。然後一陣嘩啦亂響,沉重厚實的大門轟然墜落塵埃。

    看著麥軻等人和天地會六百英雄魚貫而出,韋常麾給了覃七一拳,笑著說,“小夥子,功夫不錯呀!有沒有興趣和我們一起幹?”

    本來覃七還以為和這些人已經是一家人了,聽到他這麼問,就有點不高興地說,“當然!要不我一直幫助你們打架幹什麼?”

    老韋聞聽哈哈大笑,伸出手去,一把抓住覃七的手,邊搖邊說,“太好了!太歡迎了。找時間咱再比比速度,看看到底誰快。”

    眼看大家都已經出城,這三個人各自一個跟頭翻到城外,跟了上去。

    聽到前面一陣陣廝殺聲不斷傳來,眾人不禁加快了腳步。麥軻和胡有祿一邊走,一邊低聲商議,如何用最有效的方式提供支援。

    大約二里外的通衢大道,兩撥人馬正在交戰。原來曾玉珍等頭領接連收到兩次警告以後,就特別小心,放出了一波又一波偵探,把大道兩旁和前面的必經之路都作過徹底檢查以後,才帶領大隊通過。

    路上,曾玉珍有反覆詢問了首先回來的曾沄正,以及後來回來的黃玉琨。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最深。他雖然年輕,辦事卻非常穩重。他轉告的麥軻意見,已經使他信了個八成。見到黃玉琨以後,這位在紫荊山燒炭人中頗有威信的訟師,也是他非常相信的人之一。

    通過這二人的雙重確證,使得曾玉珍雖然沒有和麥軻打過交道,卻對他吩咐的事情已經堅信不疑,往前行進也更加謹慎。還沒到麥軻描述的有官兵埋伏的地方,他就命令大隊停住不走,索性就開始安營紮寨,似乎在做長期駐紮的準備。

    他這一穩紮穩打,有人沉不住氣了。半裡地以外的官軍,在那樹叢中,土溝裡埋伏了一夜,眼看就進了伏擊圈,而且剛才不久,已經派人去給王將軍送信,按預期發生的事情當作實際情況報告了,如果他們不上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更嚴重的,謊報軍情!

    一想到這裡,負責指揮的趙將軍臉上的冷汗唰的流了下來。謊報軍情可是掉腦袋的大罪!焦急當中,他也沒想想,他心目中一直認為是烏合之眾的這些人,為什麼毫無徵兆地停了下來,而不是如同以前預期的那樣,急忙忙亂哄哄地趕去救人。

    於是,為了彌補以前的時候,他下令所有埋伏的官軍都起來現身,隨他去攻擊那些亂民。他的計畫也不錯,趁他們立足未穩,營寨沒有建成的時候,把他們打亂,然後再伺機消滅。

    他這個三千人的隊伍,屬於滿清綠營,戰鬥裡在滿清軍隊中是最強的。趙將軍心裡的算盤撥拉的山響,即使是正面交鋒,我三千久經戰場的綠營兵,對付你二千烏合之眾,也是小菜一碟吧?頂多增加一些傷亡。

    這位趙將軍官拜千總,不但武力高強,而且身經百戰。無論是個人鬥將,還是佈陣排兵,都是強手。他騎馬在前,後面跟著他的三千兵丁。雖然一夜埋伏,沒有睡覺,也沒有吃飯,現在一看不用在那裡乾耗著,要去收拾那些沒有多少戰鬥力的鄉下佬,還是呈現出一股踴躍的鬥志。

    到了敵人營寨之前,趙將軍命令大家紮住陣腳,然後前去挑戰。一個騎馬舞刀的都尉跑到敵人的營門,大聲喊叫,讓他們派人和他打過。

    可惜喊的聲音很大,對方卻理都不理。那個都尉大怒,趙將軍也覺得對方不按常理出牌。心裡還暗暗襯度:該不是他們太怯戰,嚇的不敢出來吧?

    既然你們不出來,我們就進去!趙將軍看那位都尉已經怒不可遏,當即撥出八百綠營兵勇給他,讓他率領,衝過去踏破敵營!

    看守營門的亂民,一看大隊人馬衝了過來,嚇的四散跑開。本來就草草而就的營門也根本擋不住盛氣而來的八百兵勇。結果營門及附近的營寨如同指糊的一樣,被沖得稀巴爛。

    這些人如入無人之鏡,實際也真的沒遇到人。帶隊的都尉再魯莽,也嗅出了一絲不尋常來。大約進去有二百米,當到隊尾也進了營門,那個都尉心生悔意,就要命令這些兵勇趕緊退出去。

    可惜已經晚了。只聽一聲呼哨,響徹營區,四面八方都湧出人來。營門左右各跑出一對人馬,霎時就堵死了營門,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出不去。

    對外那隊領頭人是一員老將,看年齡已經有五十歲左右,胯下一匹劣馬,掌中一柄九環大刀,臉上皺紋密佈,顎下白鬚飄飄。

    綠營中一員武將欺他年高,沒等趙將軍命令,揮舞一桿丈八長槍騎馬衝來。趙將軍也沒有禁止,心想這位武將功夫不錯,妥妥地就能把對方的老將滅掉。果然還是不會佈兵排陣,在這個靠武力決勝的戰場,派一個老頭子打頭陣,豈不誤事?

    趙將軍那裡還沒有嘀咕完,只聽“咔嚓哎呀”兩聲,那邊已經結束了。他還琢磨今天這個傢伙怎麼利索起來了?抬頭一看,一下傻了眼,倒落馬下的是自己那位將軍,對方的老將依然端坐馬上,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曾爺爺,打的好!天養,殺得漂亮!曾叔叔,老當益壯!”

    對方一片喝彩聲響徹雲霄,趙將軍才知道這個眨眼之間就殺了自己一員大將的老將叫曾天養。關雲長殺華雄,都要等一杯剛燙好的酒快放涼了才完成任務,這位看來風蝕殘年的老將軍殺人的效率比關公可是高多了。

    再看曾天養,還是端坐馬上,眼睛半睜半閉,靜如止水。

    “這位老將不好對付!”趙將軍心中暗襯。只好自己出馬了。他還真不願意上前挑戰,問題是裡面還有八百人被包了餃子呢。不勝了這個把門的,就別想救人了。

    再說裡面包的餃子。被包的是八百綠營兵勇,包餃子的是一千六百燒炭人。正常情況下,綠營兵一對二即使沒有勝算,也不會失敗。但是今天就不行了。

    被人突然包圍,心裡就先亂了套。在加上這些燒炭人是為了救人,士氣特別高漲。在曾家父子兄弟的帶領下,如同猛虎下山一樣,衝向亂成一團的羊群。這些被圍住的人不少跪地求饒,幾個負隅頑抗的傢伙,被十幾個一哄而上,迅速解決。

    不大功夫,八百人如同滾燙澆雪,轉瞬融化。只有那個武將帶著幾個武力高強的心腹,殺到了他們進來經過的營門,卻被一員年輕小將縱馬挺槍攔住,正是領隊攔截的曾沄正。

    兩人刀槍並舉,迅速交換了十幾招,那員武將窺到曾小將軍一個破綻,舞刀直進。沒想到這是一個誘阱,等到刀路走老,小將軍輕抒猿臂,款扭狼腰,一把把他生擒過馬。

    歡呼聲再次響徹雲霄,這些是給曾小將軍的。

    正和曾天養纏鬥的趙將軍見對方老少爭輝,人人建功,自己的八百兒郎也全軍盡墨,看來不好交賬。外帶自己真的不服氣,我堂堂百戰雄兵,難道還不如這些燒炭佬?

    他也發了狠,喝令所有餘下的兵勇全都壓上,今天一定要把他們滅掉!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62章 麥軻處理丄人

    敵人雖然此前被滅掉了八百,在人數上還是佔優。兩千二百綠營精銳全力攻擊,這些雖然英勇,卻終究不是職業軍人的燒炭人馬上壓力倍增。

    幸虧有老將曾天養,敵住敵方主將趙將軍;小將曾沄正抵擋住綠營另一個都尉,把綠營的兩大主力攔住,才勉強頂住了敵人的進攻,守住營盤沒有馬上被攻破。

    趙將軍一看戰局僵住,虛晃一槍,脫離與曾天養的纏鬥,跑到一個高崗,專注於指揮。發現哪裡防線薄弱,就調集大股清兵集中攻擊。

    這一下防守馬上捉襟見肘,不斷有防線被突破。

    這時曾玉珍正在指燒炭人作戰,傍邊站著黃玉琨。這二人一路就不斷商討如何對敵。剛才的“誘敵深入,關門打狗”就是二人的共同智慧。

    對全局看得更仔細的黃訟師覺得到了關鍵時刻。因為他看出自己一方已經抵擋不住,同時估計麥軻他們也該完事,來接應他們了。於是他向曾玉珍提出使用最後一招。

    曾玉珍點頭同意,大喝一聲:“天女散花!”

    那些正在和敵兵交戰的燒炭人聽到這個命令,飛快地從衣袋裡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包包,一仰手就向敵人的臉上拽了過去。

    只聽一陣“噗噗”的響聲,包包所到之處冒出一團團黑霧。霎時間,就有五六百兵勇被打中,大約有一半被打到臉上。

    突然,一片淒厲叫聲從敵營中響起。黃玉琨定睛一看,那些被打中面部的都在嚎叫。沒被打中的,以及那些雖然打中,卻不是面部中包的,都不約而同地後退十幾步,和這些燒炭人脫離接觸。

    黃玉琨趁此機會,趕緊問曾玉珍那些包包裡是什麼,能夠瞬間大規模殺傷敵人。

    “其實很普通的。那些黑霧狀的東西是炭粉,燒炭的時候沒有用處的東西。不過這些炭粉只能迷眼,卻不能給敵人重創。

    “真正厲害的是我家小子提議加進去的那種東西,”他手一指血染征衣的曾沄正,給出了謎底:“就是一種叫做朝天椒的粉末。”

    別說是眼睛了,就是嘴舌都經受不住那種巨辣。老黃也是很熟悉這種辣椒。一想剛才這招的名稱,偏於古板的老黃也不禁從心底流露出笑意。

    還天女散花吶!別說一群黝黑的大漢離搖曳多姿的天女遠了點,那種摻了辣椒的黑炭末怎麼也沒有辦法和甜美的鮮花掛鉤。

    不過想起各路會黨,他們的切口往往是顛倒一句話的順序,這個天女散花至少還能聽得懂。這個最後一招要是那些會黨幫派發出同樣的命令,就是“花散女天”了。

    這最後一招果然厲害,被打到面部的兵勇,馬上失去了戰鬥力。眼睛疼痛,瞬間失去視力,都讓他們心裡恐慌,不由得厲聲慘叫。那令人心膽俱裂的淒厲叫聲,像一股瘟疫傳染給所有參戰的清兵,讓他們心生退意,再也沒有先前那種勇往直前的心志。

    趁這個機會,曾玉珍指揮眾人趕緊收縮防線,調整人手,準備迎接敵人最後關頭的狗急跳牆。

    現在清兵一方再一次減員,直接受傷的多達四百人,都是眼睛失明。是暫時還是永久,還是個未知數,但是目前當務之急是要對他們進行救治。所以還要派出人手去幫助他們,因此,二百名兵勇又被分流。

    幸虧他們原來埋伏之處有一條小溪。營裡懂醫術的將佐建議給這些人清洗眼睛。趙將軍採納了這個主意,命令這些人趕緊去那裡洗眼。被分配照顧這些人的二百人,每人領著兩個,迤邐去了。

    傷兵剛剛離開,趙將軍兩腿一夾胯下戰馬,帶著自己的衛士衝了出去。口中大呼:“全都跟我上!”

    這個趙將軍也是一個狠厲果斷的主,知道自己的連番失利,把自己逼入了絕路。再不決然行動,反敗為勝,不但自己的名聲大受影響,今後仕途無望,就是自己現有的頂戴花翎也必將不保,甚至可能丟了性命。那個新來的向榮可不是善茬。

    心驚怯戰又精疲力竭的兵勇,一見主將拚命,也都激發出最後的潛能,一聲吶喊,跟著壓了上來。

    雖然清兵只剩下一千六百人,燒炭人還是接近二千人,但是真要正常對捍,烏合之眾還是不敵正規軍隊。前面他們用智慧和巧計消耗了敵人大量有生力量,延遲了自己的失敗速度,最後還是免不了實力的真正對決,不能避免失敗的結局。

    所以,這些清兵以正大光明的正面交鋒,堂堂正正地步步深入,燒炭人的防線就再也防守不住了,傷亡也不斷出現,並且逐漸加大。

    曾玉珍焦急地望著城裡的方向,可惜視野被前面的樹林和丘陵所阻,什麼也看不到。黃玉琨也心裡憂慮,深恐那邊的事情不順利,導致麥軻預計的援助不能及時到達,致使剛才的諸般努力也都前功盡棄。

    這時防線已經多處被突破,燒炭人雖然依然英勇抵抗,但是已經無法攔住進攻的清兵。一些清軍兵勇已經在歡呼勝利。

    眾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麥軻這時已經凌空飛臨雙方交戰的上空,鎖定了正在那裡橫衝直撞的敵方主將。見到形勢非常危急,他也不做他想,一個垂直下降,臨到趙將軍頭頂。然後凌空一探,一把將他從馬上提起,另一隻手順勢而為,制住了他的穴道,打斷了他的拚命掙扎。

    “都給我住手!”麥軻大喝,聲震全場。

    全場所有人,不管是清兵,還是燒炭人,全都往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正看到手提趙將軍,置空而立的麥軻。

    “哎呀,難道是神仙下凡?”

    滿清兵勇拚命鼓著的一口氣瞬間洩掉,停止了一切進攻行動。

    燒炭人繃緊的心弦頓時放鬆,“終於來了強援!”也沒來得及仔細想想這中間的異常。

    “這就是麥軻,我轉達的是他的命令。果然信誠君子,如期而至。”黃玉琨也終於舒了一口氣,指著懸空之人,對曾玉珍介紹,

    可是他也萬萬沒有想到,麥軻會用這樣華麗的方式到達,用這種非比尋常的手段解決問題。

    交戰雙方住了手,可是有人正在摩拳擦掌,做好準備要大打出手呢!這就是會黨眾人了。

    尾隨而來的會黨大龍頭胡有祿,一見麥軻如同事先商量好的方法,果然一招制敵,一舉威震敵膽,雙方都住了手,豈能客氣?

    當下一聲大吼:“上!都給我拿下!”

    如同惡浪見到羊群,六百會黨勇士嘩啦一下就把這些已經束手就縛的清兵給吞沒了。

    此時,麥軻已經來到了曾玉珍和黃玉琨二人面前,先讚揚了二人幹得好,又把趙將軍交給曾玉珍,交代他好好看管,和那些清兵一起,等待他最後處理。

    又為他介紹了韋常麾馮運陝二人,並且吩咐二人協助處理清兵俘虜。

    然後,對黃玉琨說,“你跟我來!”

    二人騎馬又回到了城裡。黃玉琨原來就騎馬,是這些燒炭人特意給他準備的,表示對他的尊重。麥軻的馬則是曾玉珍自己的坐騎,給他乘坐的。沒有急事,他也不能總是在天上飛來去不是?

    一路暢行無阻,二人很快就來到了剛才大破地煞陣的地方。路上麥軻已經和黃玉琨說明了他們重新入城的原因。

    這七十二丄人還在那裡人事不知呢!

    由於急著迎接城外的燒炭人,麥軻顧不上處理他們,只好讓他們五體投地的姿勢保持的長一些,等急事幹完再來給他們換個方式。反正麥軻心裡有數,這樣的狀態對這些功夫精深的武人來說,時間再長些也沒有妨礙。

    一見到這些人都用一個姿勢趴在那裡,黃玉琨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這些人是什麼人,他可以一清二楚。每一位丄人的大名都是如雷貫耳,絕對能根治小兒夜哭的主,現在卻在那裡五體投地,老老實實地趴著,太顛覆六識了。

    麥軻上去給一個人解了穴,讓他能夠說話。對方晃了晃腦袋,看到周圍都是自己的同伴趴著,神情一愕,反應不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剛才事情發生得太快,他還沒注意,就被點中穴道,昏倒在地。

    麥軻問他,“說說你們都是什麼人?”

    那人沒有回答,還是東張西望。

    傍邊黃玉琨來了勁,對於逼供信這一套,他是十分嫻熟。於是,他大聲插話,“看什麼看!趕快回答問題!否則,你也別在這裡站著說話了。難道你還想和他們一樣趴著?”

    這時那位丄人才感覺渾身痠疼,大概是趴了太久的關係。除了不舒服以外,更要命的是那種姿勢太羞辱了。他們只有見到皇帝的時候才五體投地行大禮。而他們一生也沒見到過皇帝,現在不知道給誰行禮呢。

    他可不想再次受辱。於是趕緊回答:“我們都是丄人。”

    他的口音還挺重的,麥軻聽到的是“商人”。

    商人?這個和他們的角色有點差距。

    看他們疑惑,那個丄人有點著急,大聲辨別:“不是商人,是商人!“

    還是商人。

    一看沒有解決問題,他急中生智,用手在地上用力劃了一橫一豎,橫在下,豎在上,大聲說,“就是這個字,商!”

    還是商。

    幸虧黃玉琨古文水平不錯,解釋說“這個是古字,同上。”說著寫了一個“上”字。

    麥軻這才明白,原來“丄人”就是“上人”!可他們好好的“上人”不用,為什麼用“丄人”?他就向那個丄人提出這個問題。

    剛剛如釋重負的這位丄人,趕緊搖腦袋,說這個問題太深奧,他不懂得如何回答。

    接著一指離他不遠的一個丄人,“你要問他才行。他是我們中唯一的狀元,學問可高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63章 斯文演示斯文

    麥軻順著那個丄人手指看去,大家都趴著,沒有什麼分別。黃訟師飛跑過去,把被指的那個人翻過身來。

    麥軻再看,發現這個人和其他丄人比較,還是有顯著不同。主要的不同,是他有那種書卷氣,不像其他人那樣粗豪狂野,看上去是一個斯文人。

    麥軻上前也把他的穴道解開,把剛才的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麥軻一邊問,一邊卻在仔細地觀察他的舉動。只見他注目了一會麥軻,又把視線對現場來一番掃瞄,尤其是那些五體投地的同伴,然後轉過目光,再一次正對麥軻,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如果我的觀察不錯,這些人都是被你點穴制服。我們的那位東方院長也扔下我等不管了,是這樣吧?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能不能請你先給我解惑幾個問題?”

    這小子果然不簡單,先給麥軻來個以攻為守。大概覺得有點突兀,他又補充說,“我知道這是個不情之請。不過,如果不問清楚,我回答得好壞都沒有意義。沒有意義的事情,我是不會幹的。所以,還是請你先滿足我這個小小的請求。”

    本來麥軻就好說話,而且對方即使當了俘虜,麥軻並沒有剝奪他們的基本權利。尤其對具有基督教信仰的麥軻來說,他還想給他們傳福音哩,就更不會歧視虐待他們了。

    所以他就爽快的答應了他,心裡還好奇,這個武人中的文人,到底能問出什麼問題。

    “你會如何對待我,還有其他這些丄人?”那個斯文丄人問了第一個問題。

    “我有一套鑑定辦法,可以測量你們說話的真實程度。根據你們的態度,我會有針對性地對待你們每一個人。不過呢,我這裡可以先給你一個底線:我不會處死一個人,不管他的態度如何。”

    麥軻看到對方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看來他最怕的就是對他們這些丄人大開殺戒。這些人積累的仇恨那真是比山都高,比海還深。別的不說,如果麥軻把他們交給天地會處理,對方肯定把他們不是千刀萬剮,就是點天燈。

    “我代所有的兄弟謝謝你。為了報恩,我也向你保證,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這些人也不會傷害你的性命;還要盡力報答你的不殺之恩。”那個斯文丄人說完就要行叩拜大禮,被麥軻一把托住,沒有拜下去。

    他也沒有堅持,稍停又問,“我還想知道,對最好的回答你要怎樣對待?最壞的呢?”

    這傢伙可真會問問題,都是關鍵性的。麥軻也沒有瞞他,把兩個極端的可能都告訴了他。

    “回答最好的,當場恢復自由。但是必須加入我們。加入我們以後,所有待遇和我們自己人一樣。回答最差的,對待就是和最好的回答恰恰相反,一生不得自由。”

    “對不起,我好像問題更多了!如果你允許,我想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好,你問吧。”麥軻笑著回答。心裡話,別說一個了,十個八個我也滿足你。麥軻平生最喜歡這種願意講道理的人。

    “你一切都根據我們這些人回答的好壞確定,那麼你的好壞標準是什麼呢?”斯文丄人斯斯文文地問。

    好傢伙,這個問題更關鍵,不過麥軻也不知道如何簡單幾句話就能描述清楚。但是他還是得說,否則對方肯定會心裡牴觸。

    “大體說,就是你們對我和我方所有人的態度如何。認為自己是和我們一樣的自己人,就是最好態度;中立沒有抉擇的,就是不好不壞的態度;反對我們的,就是壞態度。

    “得到自由的標準,就是要達到第一種態度。達不到的就會被監禁在我們的特殊監獄裡,永遠不能出來。

    “比如你,如果你現在就決定加入我們,你馬上得到自由;如果不加入呢,就會被限制在我剛才說的那座監獄,直到你的心態徹底改變。

    “你如果一開始就堅持與我們為敵,就會直接進入底層監獄,要逐步升級才能最後被釋放。或者你進去以後,你的敵對心態繼續惡化,你就被趕入監獄中更深的低層。”

    “這些我真是不懂。”斯文丄人禁不住再次插嘴,“你說的那些觀察和確定一個人的態度,誰來做呀?做得準確可太難了。”

    他苦笑了一聲,接著說,“比如我自己吧,如果我心裡很反對你們,但是為了出去,嘴裡卻說我支持你們。這個如何區分?”

    麥軻當然不能直接告訴他真相是什麼。不過即使告訴他,他也不懂。所以就說他有一個寶物,可以檢測和鑑定每個人真實的心態,分毫都不會差。然後笑著對他說,“要不你先進去試試?”

    斯文丄人雖然心裡萬分好奇,但是他認為自己還是離這個東西越遠越好。心中的秘密豈能曝露給他人!他自嘲地笑了笑,轉移了話題,“你不是有問題嗎?現在可以問了。”

    麥軻有點鬱悶,我不是一開始就問你了嗎?看來你老先生根本就當耳旁風了。只好又把那個問題重複了一次。

    “看來你對皇家的事情瞭解的還少,否則你就不會問這樣的問題了。你清楚當今皇上哥兒幾個的名字嗎?你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那可沒有一個是常用字。你知道這樣做的用心何在嗎?”

    麥軻只好老老實實地搖頭。他還真沒琢磨這裡的奧妙。

    “有兩個用意。第一,突顯皇家的特殊。第二,避免好多人必須改名。你想想如果皇帝叫做張三,根據儒家‘為尊著諱’的原則,天下得多少人需要改名呀?”

    看來這位也是一個大膽悖逆之徒,竟然敢拿皇帝開涮。不過,麥軻完全同意他的這兩個理由,尤其是第二個理由,實踐的意義很大,難怪為皇帝兒女選擇名字是一個很大的學問。

    比如當今皇帝的六弟奕訢的訢,實際上讀音和意思都是“欣”,但是絕對不能替換,“訢”字的偏旁也不能簡化成“讠”,而只能是“言”。

    “這個丄人的丄,也基本有這兩個含義。首先,老宗主東蒿是正經的皇族,他的特殊觀念根深蒂固,所以他就選擇這個特殊的古字,用“丄”代替“上”。同時,這個字也避免和別人重複。我看效果還不錯。起碼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聽說過別家也用這字的。

    “還有這個字的形狀,也是別有寓意。你看那一豎直立在橫上,正是腳踏實地,頂天立地。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麼丅人院又是怎麼回事?”麥軻接著問。

    “唉!這都是老宗主搞的名堂。說是便於管理,維護秩序,實際上是一團糟,簡直是胡鬧!”

    看來這哥們對宗主也是諸多不滿,所以提起來就沒有很多的尊重。

    他接著吐嘈,看來心情鬱積已經非只一日。

    “他覺得給那些非衛士出身的人命名為丅人,他們就絕對是丅人了。他用那個“丅”字,就是認為丄人絕對在上,丅人絕對在下,中間的一橫是不可混淆,不可跨越的分水嶺。這也是這條規定的原因:任何一個丄人院的人都對任何一個丅人院的有不可反抗的領導權。

    “這個制度實際是從老宗主的家族傳統而來,也就是任何人都分成主人或者奴隸這樣的制度。而漢族的制度,包括大清入關以來的制度,都是可以打破這種一成不變的主人和奴隸壁壘的制度,身份可以互相轉變的。這個丄人院丅人院的僵死規定豈不可笑?

    “不過,最近卻發生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斯文丄人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什麼事情?”一直在當忠實聽眾的黃訟師插話。看來職業相關,對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特別高的興趣。

    “現任宗主東方曉的二公子,丄人院院長東方白晝的親弟弟,東方黑夜,打破了傳統,堅決不呆在丄人院,哪怕是副院長都不干,卻去當了丅人院的院長。

    “他的父親和長兄雖然氣的要死,卻沒有辦法阻止。因為歷代的規矩,不管是形成文字的,還是約定成俗的,都只有丄人如何管制丅人,丅人如何服從丄人;也有禁止丅人成為丄人的。唯獨沒有禁止丄人成為丅人的規定,當然更沒有這樣的先例。誰放著現成的特權不用,卻選擇被特權轄制呀?除非是瘋子。

    “東方黑夜這個另類,實質就是這樣的瘋子,可是又沒有人敢說他是瘋子,實際上也沒有人能說他是瘋子。因為在年輕一代,他敢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奇怪的是,這個斯文丄人說他的時候,還帶有一股欣慰的神情。

    “你似乎挺欣賞他的,是吧?”善於察言觀色的麥軻眼光毒辣到能洞察秋毫,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大的蛛絲馬跡。

    “是有點吧。”斯文丄人竟然略微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這可是自從談話開始,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神情。“說來他算是我的學生。劣徒作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全是受我影響的結果。”

    “哈哈哈哈!”麥軻一陣大笑。黃訟師也忍俊不禁。

    這傢伙更是一個另類,有其徒必有其師,誠如斯言!有其師必有其徒,也必然不錯!

    這師徒二人在那個環境裡,還能搞出這種名堂來,人才呀!不僅僅是人才,而且是特大人才呀!慢著,特大也不止,簡直就是超級特大人才!

    麥軻被這傢伙引發了好奇心,就想更多瞭解一下他的情況。於是問道,“和先生說話很有意思。在繼續談下去之前,我能不能問一下先生的尊姓大名呀?”

    斯文丄人對麥軻這個人還比較有好感,可是對這句話,又是一陣吐嘈,“什麼事呀!到現在還想起要問我姓什名誰。”不過只在心裡磨叨,沒有說出來。

    “姓斯,名文,斯斯文文的斯文。一表斯文,斯文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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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訟師改行獄長

    “估計沒少人說你有辱斯文。”麥軻看這傢伙自己對自己的名字的介紹都頗有玩世不恭的味道,童心大起,也不禁和他開起玩笑來。

    “不過,我還估計你根本不在乎。因為你的斯文不是他們的斯文。”麥軻繼續說。

    “一點不錯。幾乎所有人都這樣說我。但是讓我在乎的只有一人,就是我的老爸。雖然他也是一輩子都做這樣佔山為王的買賣,對我卻使寄予厚望。”斯文臉上流露出緬懷神情。

    “他對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不要做有辱斯文的事情。我知道他的斯文具有特殊的意思。概括地說,就是我這個人,要活的精彩,不能愧對這一生。所以,若有可能,我就隨心所欲。”斯文這樣解釋他老爸給斯文下的定義。

    “聽這位丄人說你還是舉人,這又是怎麼回事?”麥軻指了指那個叫他舉人的丄人說。“難道官府允許你們這樣的人參加科舉考試?”

    “哪裡會有這樣的事情,期望他們有這種大度,除非日從西出。”斯文看來對滿清統治的整個系統都充滿成見。“我實際是暗度陳倉,繞過那一套規定參加的。我的目的也不是一舉成名,陞官發財,不過是想看看我的實際水平如何。”

    接著他簡單地敘述了他的方法。說來也簡單,就是如同後世的捉刀代筆,冒名頂替。不同的是,那個當事人是被迫的,被這個斯文轄制,不但同意用他的名字參加考試,而且答應永遠不洩露這個秘密。

    “結果如何?後來他告訴別人了嗎?”黃訟師性急插嘴。聽這些秘聞,他覺得比調查案情什麼的有趣太多了。

    “嘿嘿!永遠不會洩密的。因為我考試的結果,轉讓給他了。那小子也真是不錯,竟然把我的好名次銜接的天衣無縫,最後一舉獲得頭名狀元。

    “這個狀元本身就不簡單了,每科只出一名。更厲害的是他還是‘三元及第’。你知道什麼是三元及第嗎?”

    見到麥軻又是搖頭,他不禁有些恨鐵不成鋼,批評他說,“看你也是一個讀書人的樣子,怎麼這些基礎的東西都不懂?”

    他那裡知道,面前這位如果說現代知識,那是相當豐富,對古代那些東西,他也只能說是只知皮毛了。對科舉這套實行了一千多年的考試制度詳情,他又哪裡會都知道。

    斯文大概是為人之師習慣了,不禁就把麥軻當成了可教之才,諄諄善誘地給他解釋了“三元及第”的意思,最後強調,“從大隋開始到大清目前為止,一千多年間,三元及第的總共才有十三個人,大清佔了兩位。我參與的那個,是最後一個。”

    麥軻聽了斯文這一番解說,對這個科舉制度有了大體的瞭解。同時也覺得這個斯文要去教書,肯定會深得學生喜愛,拿個最佳教授的獎狀是沒跑的。

    原來所謂的三元及第中的三元,是指科舉制度中省級考試和以上級別考試的第一名,不包括省級之前的秀才考試。成為秀才只是具備了參與省級考試的資格。

    第一元的正式名稱是解元,這是省級考試“鄉試”所有考試合格考生中的第一名。凡是通過這個考試的,都叫作舉人,也就是被這個省份為國家推舉的傑出人才。

    斯文考試通過,並且是第一名,正式的頭銜應該是解元,而不是一般的舉人。不過在一般人眼裡,舉人已經一步登天了,而且更名聲響亮,而解元被人知道的面就比較狹窄,所以第一個丄人說他是舉人也不錯。

    再上一級就是國家級的考試了,相當於後世的全國通考。這個考試的名稱叫會試,會試的第一名是會元。這些通過會試的考生都是貢士,也就是說他們符合了給皇上當貢品的資格。

    最高級就是廷試,也叫殿試,第一名獲得者成為狀元。那要經過層層選拔,多人把關,最後皇帝御筆親批以後才能獲得。所謂天子門生說的就是這個人在皇帝那裡也過了關的。

    可見三元及第實在是鳳毛麟角一般的稀缺。及第,也就是通過那個級別的考試,還比較容易;但是以連中三元的成績及第,就實在太難了。不但需要才華橫溢,而且必須牛運衝天。

    還有一條,雖然比較可笑,但是卻絕對不能少。就是這個人的自然條件一定要好;否則,你給皇上舉薦一個缺胳膊短腿,或者是嘴斜眼歪的,皇上看著不舒服,龍顏大怒,定個“有礙觀瞻”的欺君大罪,所有參與舉薦的人和當事人,就都麻煩大了。

    “你怎麼沒繼續考下去?”麥軻奇怪地問斯文。

    “我本來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在那個選拔系統中試試我的本事,而不是陞官發財,伺候那些皇親王族,考過鄉試,發覺不過如此也就失去了興趣。

    “另外我和那個被替代者也差不多有這個君子協議,就到這一步。當然我堅持下去,他也只能老老實實接受,一開始就沒有他的同意,我不是照樣取代了他。”

    “不過,這小子的運氣也是逆天,我這麼一打岔,他不但沒有氣餒,反而愈挫愈勇,一路過關嶄將,直登最高峰。估計要是我的話,頂多考試可以和他比肩,打通各方面的關係,就遠不如他了。後面的每一步,處理好與相關人等的關係,獲得他們的支持,比考試本身還重要。”

    “好!這個問題就到這裡。你回答得不錯。可以得滿分。我也跟你學了不少知識。看來以後我也要叫你老師了。”麥軻半玩笑半認真地給斯文作了一個階段性總結,然後轉入下一個問題:“仔細聽清,斯文老師,下一個問題至關重要:你願意加入我們嗎?”

    正在談性大發的斯文突然被打斷,不禁一楞。如果他選擇的話,他到願意永遠這樣談下去。他發覺麥軻這個學生比那個東方黑夜更符合自己的心意。那小子雖然生性跳脫,但是面對斯文的時候,大多都是唯唯諾諾,哪如麥軻,總是那麼讓人覺得充滿挑戰?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他還得回答麥軻這個問題。明知道不同回答會令他生命步入不同道路。

    直接投降,實在不甘心;拒絕合作,也不是他的心意,因為他想了想,實在沒有什麼可以堅持的。其他的選擇?似乎麥軻沒有提供。

    這個善於決斷,不管不顧的傢伙,第一次躊躇不決,心思不定了。

    麥軻也不催他,一邊等待他的選擇,一邊和黃玉琨說起他的思想改造系統,俗稱監獄。首先一件事情就是邀請他出任這個系統的代理獄長,職責就是全面管理這個監獄,監查其中的所有犯人,實現對每一個人的改造計畫。

    黃玉琨極其興奮地接受了這個邀請,成為將要建立的太平天國的首任監獄長。從現在開始,只能給人幫閒的黃訟師,就變成了令犯人聞之色變的監獄大王了。他的特殊潛能也得到了充分發揮。

    隨後,二人有談到,在這個監獄裡建立不同的分部。其中一個分部是給那些不思悔改的丄人預備的,其他幫派會黨,武林人士都可以進入這個分部。另一個分部是監禁那些土豪劣紳,比如前些日子捉住的寧家叔侄。第三部分是給滿清皇室和王族預備的,比如那個什麼十萬宗的宗主就勉強可以住進去。

    旁邊那位聽眾簡直忘了他還要回答問題了,不由被二人的談話內容所吸引。當然心裡也一直不停地吐嘈。你們口氣也太大了吧!東方宗主是說拿就拿住的?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比他不差,不是說拿就拿了?

    斯文剛想把思緒從吐嘈別人轉回到自己命運的抉擇上,麥軻和首任監獄長的談話內容又把他吸引住了。

    原來二人正在說管理監獄的一個措施。每一個部都在犯人中推舉一個人當副部長,負責聯繫犯人和監獄長,上通下達。日常的工作,就是對自己管轄的犯人教育,保證他們遵守監獄的紀律。

    聽到這裡,斯文突然心中一道亮光閃過,我如果做這個事似乎挺符合我的願望的。不妨爭取一下。看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是個大拿,也似乎比較好說話,就主攻他了!

    於是他幹咳了一聲,“二位打擾了,有個事情可不可以商量一下?”口裡叫二位,卻盯著麥軻一人。

    “有答案了?”麥軻笑著問他。“沒有的話還可以在繼續思考,我們可以等待。監獄的計畫還沒完善呢。”

    “也不算最後確定。我想我還是先進你們的監獄比較好。反正以後有機會出來。不過我有個條件,進去以後,我能不能擔任你說的那個副部長?”

    “不是不可以,你如果打定主意進去的話。不過呢,你也得做點什麼事情,表現一下,算你的功勞,才好安排你負責那個職位。”麥軻雖然覺得這個結局不是太理想,但是他也不能牛不飲水強按頭。只好在壓榨他的利用價值上多下功夫了。

    斯文想了想說:“有了!那些還沒有醒過來的丄人,我最熟悉他們的狀態。我可以幫助你們認定哪些人可以不用進監獄,哪些人必須進監獄。如何?”

    麥軻正在想著下一步就做這件事情呢。有這個熟知內情的傢伙幫忙,必定事半功倍。這個辦法不錯。

    於是就對他說,“這個可以算一件功勞。但是對我們來說並不是那麼太重要。不用這些鑑別過程,往監獄裡一放,那個寶物就能自動鑑別。說說還有沒有其它的吧?”

    斯文又琢磨了半晌,想不出別的事情可以作為籌碼。麥軻正好藉機把他往自己的設想上引,就給他提供一個選擇:“我們將來對壘十萬宗的時候,你如果願意幫我們勸他們投降的話,我們就同意你當這個副部長了。”

    斯文腦筋轉了幾圈,覺得這個可以答應。同時他覺得需要他出面勸降的機會不多。憑眼前這個傢伙的實力,多半也和自己的命運一樣,一照面就解決問題了。

    於是斯文就答應下來。不過又提出一個附帶要求:遇到東方黑夜的時候,儘量不要傷害他。他希望把他帶來和自己見面,師生有事情要交代。

    這對麥軻也不是什麼大事,就痛快地答應了。

    然後幾個人就過去解穴,鑑別。天國的監獄系統有了領導機構,有了成批量的犯人,正式營業了。以後每年的這一天,天國上下,不僅僅是監獄系統,還有所有被這個監獄改造成新人的天國各行各業精英,都會慶祝這個“監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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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麥軻聯合會黨

    在斯文的幫助下,對其餘七十位丄人的分門別類進行的很順利。每到一個丄人面前,老黃負責翻身,斯文負責區分,麥軻負責解穴。那位最先被麥軻解穴的丄人,跟在斯文後面,讓幹啥就干啥,看來也是斯文的一個鐵桿擁踅。

    麥軻在解穴的時候,留了一手,凡是斯文確定可以加入麥軻一夥的,馬上就解了穴,讓大牛集中照管他們。這個大牛,就是跟著斯文跑前跑後,第一個被麥軻解穴的那位丄人。斯文叫他大牛,其他人也就跟著叫他大牛了。

    最後的結果是二一添作五,共有三十五名上人被斯文認定會跟麥軻走。這些被首先解穴的人,集中在一起,先由斯文給他們把情況大略說了一番,然後把麥軻的兩種對待對他們說清楚,最後又特別說明,這是他斯文確定的可以受到優待的人。如果任何人不同意,還可以重新回到那些人當中。

    說著,斯文手指那些仰臥在地的人,加大聲音說,“看到沒有,這些是我認為不會投降的。他們要在監獄裡度過今後的一段時間,直到有了和你們一樣的認識,才能從那裡出來,得到和你們一樣的優待。”

    斯文果然是做教授的料!麥軻暗襯,這些話即使是他自己說,也不會更透徹。況且自己的威信和斯文就無法比較了。這些人至少目前是只認斯文,不知道麥軻是老幾。

    “有沒有不同意歸順麥軻的?”斯文在結束時,聲調平穩地問。

    沒有反對意見。只有後排一個大個甕聲甕氣地問:“我想知道一下,斯文老師是不是也和我們一起歸順?”

    斯文臉色一澀,隨後又大聲說,“我有要緊的事情,暫時和你們不在一起。但是大牛會和你們一同歸順的。”

    傍邊的大牛一聽,急忙小聲對斯文說,“我想跟著你,老師!”被後者一眼瞪了回去,乖乖地閉口不言了。

    “這大牛雖然比較笨,總想當我的學生,我卻一直嫌他太笨,沒有收。今天我正式把他納入我的門下,以後你們聽他的,就如同聽我的。”

    大牛頓時激動萬分,高興地哭了起來,這一天他等太長時間了。當即一邊語調哽咽地說:“謝謝老師!”一邊上去就給斯文來個跪拜大禮。後者坦然受了。

    麥軻在那裡事不關己地看熱鬧,既不鼓勵,也不干涉。他清楚這些人主要就是靠這樣師生兄弟關係維繫團結。

    沒想到的是,那個大牛囉哩囉嗦地感謝完老師,回頭“咣當”一聲又給麥軻跪下了!

    麥軻這傢伙整個一個莫名其妙,還左右看看,是不是大牛給別人磕頭,自己擋了道了。

    傍邊斯文插話了。“看什麼看,就是給你磕頭呢。我這個學生嘴雖然苯點,心可不苯。尤其是恩怨分明,那是不摻半粒沙子的。他當然知道我收他為徒,都是你促成的。”

    麥軻這才明白,自己的無心插柳,長成這麼大一棵柳樹。他可不能像斯文那傢伙坦然受拜。大牛今後就是我的兄弟,受了他這一拜豈不亂了套。

    當下搶了上去,一手就把大牛拉了起來。嘴裡還不停地說話,“我說兄弟,有話好好說,我這裡可不能隨便跪拜。只有造物主是敬拜對象。沒有人可以有這個待遇。”

    大牛被一手拉起,再也跪不下去,心裡話,“我大牛向來力大如牛,今天怎麼幹什麼都不行呢。”嘴裡也沒閒著,回麥軻,“我不管,只要是我的恩人,我都要跪拜感謝。”

    現在麥軻體會到什麼叫對牛彈琴了。忽然聲音一變,厲聲說:“參加我們一夥,首先一條就是要絕對服從命令。你剛來就想違抗命令嗎?”

    斯文又來和稀泥,對大牛說,“你聽麥軻的吧。這是他的新規矩。不然的話,老師也幫不了你。”

    麥軻趁機把自己特種兵的觀念灌輸給他們。說大家在一起,就是親兄弟,絕對可以把後背完全放心的交給兄弟。大家每天都是互相援手,同生共死。每個人的命都是別人救的,要報恩,哪裡報得過來?

    接著,麥軻也不囉嗦,當即宣佈這些人組成自己的親衛隊,隊長由大牛擔任。

    親衛隊一成立,麥軻交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演練天罡陣,並且承諾,自己也會抽時間參與他們,幫助他們提高。這個天罡地煞陣雖然被自己一舉打破,其實真正的威力並沒有展示出來,尤其是對付一般人應該是很有威懾力的。

    同時他給這些人定了一個目標,就是他們這個天罡陣和跑回十萬大山的那個天罡陣對壘的時候,一定要勝過他們,並且收服他們,然後讓他們組成地煞陣。

    此話一出,三十六人頓時群情振奮,摩拳擦掌,這個遠景太有吸引力了。連斯文都不禁微微動容。

    這小子真是好魄力!自己的決定是否錯了?

    這一切都被麥軻收入眼底。丄人院一百單八丄人盡入我觳中矣!

    麥軻心裡的如意算盤是把地煞陣練得強似天罡陣,甚至強過天罡陣,豈不是威力成倍增長嗎?他哪裡是真的想讓這些原來的地煞陣丄人壓那些天罡陣丄人一頭呀。

    隨後麥軻把剩下的三十五位丄人的穴位解開,這些都是被斯文鑑定不會投降的。慎重起見,麥軻還是一一問過。果然沒有一個願意歸順。這證明了斯文這傢伙確實眼光毒辣,鑑人準確無比。

    “什麼時候讓他和老曾比比鑑人術,看看孰高孰低。”麥軻不禁聯想起曾經在廣州一晤的那位中興大臣。

    既然不願意接受優待,事情就簡單了。麥軻當即從裝備袋取出三十五個微型系統,把後來解學的這些丄人一一禁錮,交給首任監獄長黃玉琨掌握。

    對斯文,麥軻為了表示對他的尊重,在路上不給他下這種禁錮,而是保持自由身,幫助黃獄長把這些犯人押解去桂港,暫時交給彼得。

    上了禁錮以後,外人看他們和平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實際的滋味如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尤其是他們心生不軌,或者罪惡之念進一步深重以後,難以忍受的痛苦馬上降臨,迫使他安分守己,去惡從善。

    這個系統簡單說,就是一個根據罪惡值實施懲戒的系統。系統的測量和懲戒都是自動的,是直接洞察人心的精確度量,而不是看外在的行為。也就是說,現實世界現存的法律系統,是根據一個外在的惡行量罪定刑,這個系統是根據當事人的惡念在靈魂層面實施刑罰。

    還有一個顯著區別就是它的實效性。現實世界中的犯罪,不是犯罪,只有被證明的犯罪才是犯罪。今天犯的罪,很可能十年以後,才被繩之以法,甚至永遠逍遙法外。而這個系統呢?惡念一興,懲罰立至。當然前提是已經在這個系統之中。

    麥軻解決了丄人問題,就要返回東門外,看看那裡的戰場時候打掃完畢。還沒動身,大隊人馬已經從東門永入。一看正是燒炭人和會黨聯軍。人人興高采烈,神采飛揚。這場勝利堪稱大勝,完勝。

    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和他們並行的俘虜,各個無精打采,垂頭喪氣。俘虜隊伍似乎比勝利著的隊伍還要長。

    估計監獄長又有事情看了。麥軻看著那些被俘的清軍將佐,雖然被迫老實行走,滿臉怒容和不服氣和是暴露了他們心底的反抗。

    具體的事情麥軻不管,支援留下抵抗城中清兵的會黨自有天地會去安排;安置俘虜的事務有曾玉珍等人處理。麥軻要做的是和胡有祿談談與會黨合作的問題。

    在麥軻的計畫中,會黨是一隻久經考驗,意志堅定,實力雄厚的力量,如果處置合宜,必定成為太平天國軍事力量的中堅,至少是之一。

    這次會黨不請自來,除了展現他們的強大機動力和強悍戰鬥力以外,更體現了他們願意合作,胸懷大局。胡有祿此人,又是光西會黨的大龍頭,手握決策大權。這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

    所以上次分別之際,曾經約定,到東門外的事情處理完畢,再見面細談。於是,二人再次見面,也沒有寒暄,找到附近一所空房,直接就將來的合作事宜交談起來。

    為了取信於人,二人先給對方介紹了自己這一方的情況和將來的打算。麥軻當然不會說他穿越相關的那些事,只是說創立了拜上帝教,準備用不同方式回擊滿清政府,土豪劣紳的鎮壓和欺辱。而從現狀來看,民族矛盾,宗教信仰衝突,不可避免地要引起鎮壓和反鎮壓的戰爭。所有一切都是為那個不可避免的戰爭做準備。

    “唉!我們就複雜多了。我們光西的會黨都是洪幫的底子,和光東的三合會同出一源。他們受到的鎮壓非常嚴厲,以至於本來的名號都不能用,只好改為三合會。實際還是從洪幫的洪字演化而來。

    “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雖然一直以反清復明作為宗旨,和滿清不間斷地鬥爭,無數弟兄為此付出了生命。可是效率卻非常差。我今天來,就是尋找長期合作的盟友,一起努力,一定要推翻滿清,恢復我大明統治。”

    “胡大哥能在光西聚集多少兵力?還有你們和其他行省天地會聯繫如何?”

    “起碼十萬,最大可能二十萬。我們和光東三合會聯繫最多,和其他行省的會黨也有聯繫。如果需要,可以使聯繫更緊密,更暢通。”

    “我有這個想法,胡大哥看行不行。在光西境內,胡大哥準備十五萬兒郎。如果武器糧草有困難,我可以解決。同時,準備專門人員,對其他行省內的會黨聯繫,讓他們各自在省內積蓄力量。編制上會黨自成一軍,打仗時,聽從統一指揮。你看如何?”

    “我看沒問題。實際上這也是我想的。尤其你能為我們解決武器和糧食,更是幫了大忙。”

    就一些細節又做了一些補充討論,然後二人就握手達成合作協議。從此會黨成了太平天國的基礎力量之一。

    這個會談歷史稱為“麥胡盟”,形容這是一個弟兄之間的盟約。二人會談用的無名小屋,也在天國建立政權以後被列為重點保護文物。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66章 斯文重生得救

    麥軻處理完被俘的地煞陣七十二丄人,結束了與天地會大龍頭胡有祿的會談,馬不停蹄地來到最後一個戰場,也就是那個刑場高台附近。那裡的清軍和天地會的一半力量一直纏鬥在一起,直到剛才東門外戰場的得勝之兵趕去幫忙。

    麥軻和胡有祿趕到的時候,這裡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果然是人多好幹活,之前還頑強抵抗的清軍,馬上就支持不住了。

    賈先生和賈知縣率先逃跑,王將軍留在後面指揮剩餘的清軍掩護。燒炭人和會黨眾人一擁而上,就把這些清兵沖散了。最後只有王將軍在那個送信的小將掩護下才得以逃脫。其他清兵非死即傷,投降和活捉的只有二十多人。

    麥軻臨時徵用了知縣府衙作為臨時辦公場所。把各方首腦都召集在一起,安排下一步的工作。一會兒功夫,大家都來齊了。

    燒炭人一方有曾玉珍,曾天養,還有小將曾沄正。曾沄正本來年輕威望不夠,但是他在今天的整個交戰過程中表現非常優異,先是進城聯絡,帶回非常寶貴的信息;然後在交戰中英勇殺敵,立下大功。所以被破格允許來參與會議,倒不是因為他是老曾的兒子。

    會黨一方有胡有祿,還有一位是朱紅英,也是會黨的一位龍頭老大。二人一直合作無間。雖然二人並非同屬一個堂口,但是朱紅英一直以胡有祿馬首是瞻。剛才胡有祿去東門外支援,就是朱紅英留下阻擋清軍。現在二人聯袂而來。

    再有就是黃玉琨這個新任監獄總長,他現在基本還是光桿兒司令,只帶了個副部長級幹部,就是那個丄人部的斯文。說起來他還不是自己人,但是麥軻在通知開會的時候,特意交待黃玉琨把他帶來,否則黃獄長可不敢擅自作主。

    接著是歷史上太平天國的二位天王,馮雲山和韋昌輝;還有七王之一的秦日昌。直到戰爭結束,看到沒有危險了,馮雲山才被從那個木籠中攙扶出來。他身體軟弱,需要幫助才能行走,所以那兩個立下功勞的不速之客覃七和陳二也列席了會議,但是沒有發言權。

    最後就是麥軻自己的弟兄三人了。馮運陝和韋常麾現在正在麥軻的左右就座。其中馮運陝弄了一個本子,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拿在手裡轉來轉去。這也是老馮的習慣性職責了,過去兄弟盟開會研究事情,凡是需要記錄的,都是他的事。他手裡拿的,是從裝備包裡掏出的鋼筆。這種現代玩兒意古人自然不認識。

    麥軻假裝咳嗽一聲,吸引大家注意,然後宣佈本次多方會議開始。

    第一項當然是大家介紹一下,以便互相認識。介紹的重點是會黨,燒炭人。麥軻對坐在自己左右的哼哈二將馮運陝和韋常麾,只是簡單地說是自己的兄弟;當然也沒有覃七等二人的事。

    介紹到斯文的時候,出了一點插曲。斯文的真實身份還真的讓大家吃了一驚,尤其是死對頭會黨的人。胡有祿還好點,畢竟他看到了麥柯大顯神威,如何秋風掃落葉一樣制服地煞,嚇跑天罡。另一個龍頭老大朱紅英就不同了,他一下子站起來,往外就走。心裡甚至想到這是十萬宗擺設的鴻門宴。

    麥軻只好把情況給大家作了比較詳細的介紹,尤其是告訴大家斯文將在特殊的監獄系統中呆一段時間,不改頭換面就一直住下去,所以大家也不用擔心十萬宗的報復。

    這才使大家安心。被胡有祿拉住的朱紅英也轉回來重新入座。從眾人的反應看,可見這個十萬宗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這時候,馮運陝把一張寫好的字條遞給麥軻。麥軻一看,是一張戰果統計表。接下來他就把這個結果向大家作了通報。

    首先第一項,活捉了七十二個丄人,把十萬宗丄人院的整個地煞陣連鍋端了過來。他說到這裡看了斯文一眼,“不好意思,包括在座的斯文副部長。”

    大家還以為這位斯文會不好意思,誰知,他不但無動於衷,還來了一句,“不勝榮幸!”

    大家都傻了眼,連麥軻都有點佩服了。他這可不僅僅是榮辱不驚了,根本就是對榮辱不屑一顧。

    第二項,打垮了滿清軍隊,造成敵人傷亡以外,還活捉了三千清軍,包括千總一名。繳獲戰馬三十匹,刀槍劍戟,斧鉞鉤杈若干。

    第三項,奪得縣城一座,繳獲官銀三萬兩,糧食十萬斗,各種物資若干。

    這個數字一出來,滿座歡呼,當然斯文除外。

    這可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勝利。不說燒炭人想都想不到,即使久經戰火考驗的會黨眾人也沒有獲得過這種全面的勝利。他們也許出其不意地佔領過一些地方,這種大規模活捉清軍的事情可從來沒有過。

    麥軻對大家說,“我們這次勝利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不但我們沒有想到,我們的敵人也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真是費盡了心機!

    “再次捉住馮雲山弟兄,揚言要在刑場行刑,誘使擁護馮弟兄的燒炭人前來相救。卻在東門外設下包圍圈,想來個一網打盡。

    “在監獄裡和刑場上,他們也做了充分準備,不管是劫獄還是劫刑場,都會落入他們的圈套。

    “除此以外,他們還動用了隱藏的力量,讓十萬宗派出最強的天罡地煞陣一百單八將。如果不是我們也做了相應的準備,光這些人就頂十萬大軍了。

    “可惜,他們再施展千般詭計,也是人算不如天算,擋不住我們的勝利。

    “你們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麥軻問道。

    沒等大家回答,麥軻就直接給出了答案:“因為神在我們這一邊!

    “因為神在我們這一邊,我和我的弟兄來到這裡和各位弟兄並肩戰鬥。

    “因為神在我們這一邊,馮運山弟兄雖然被捕受刑卻沒有失去生命。

    “因為神在我們這一邊,燒炭人短時間集合而來,行路匆匆卻沒有進入敵人的包圍圈。

    “因為神在我們這一邊,覃七和陳二兩位弟兄主動幫忙,把馮弟兄救出虎口。

    “因為神在我們這一邊,天地會的弟兄和我們不期而遇,在關鍵的時候擋住了敵人,破壞了敵人的陰謀。

    “因為神在我們這一邊,斯文先生雖然還不是自己人,卻幫助我們做了許多我們做不了的事情。

    “因為神在我們這一邊,黃玉琨訟師才有能力有心願作第一任獄長,管理那些不願意歸順的人。

    “正如聖經所說,神使萬事共同效力,讓愛神的人得益處。是神把所有這些因素都集合在一起,讓我們取得這個勝利。

    “所以,我們感謝神,把一切榮耀頌讚都歸於神。”

    麥軻說的這些,在座的大多似懂非懂,不過麥軻已經在他們的心中建立起穩定的信任根基,所以他們也不管懂不懂,都老實聽著。麥軻其實也就是這個意思,我先跟你們灌輸一下,什麼時候真懂,自然有聖靈按他的時間動工。

    只有那個斯文與眾不同。他一邊聽麥軻講述,一邊若有所思。等他說完,他就提出要求,要跟麥軻找個時間聊聊,他有一些問題要問。麥軻答應了他。

    “我們下步怎麼辦?”胡有祿和曾玉珍同時問。

    “今天就在這裡休整一夜,明天就撤離,各回原處。現在還不是攻城略地的時候。我們撤離這個縣城,估計滿清方面會隱瞞不報,所以能把和敵人攤牌拖到符合我們計畫的時機。”

    對於清軍俘虜,大家商定,願意投降的平均分給會黨和燒炭人兩家。不願意投降的則交給麥軻。麥軻馬上就丟給了旁邊躍躍欲試的秦獄長,瞬間就讓他的監獄機構增加了一倍。

    “在分散回家之前,大家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做好,就是押送俘虜把所有的繳獲物資都送到貴港的船上去。”麥軻在散會之前交待最後一件事情。

    別人都走了,麥軻還得忙。他把辨別俘虜的交給自己的兩個兄弟,讓他們帶領胡有祿和曾玉珍一起完成這個任務,一定要在今夜搞定。

    最後只剩下麥軻和斯文,還停留在縣衙這個碩大的會客室。

    斯文見人走光,馬上不再斯文。站起來急忙問麥軻:“你說的神是真的嗎?我是第一次聽到有這樣的神。我想知道更多,你能不能給我說說?”

    麥軻心裡一陣激動。這分明是聖靈已經在斯文的心裡動了工,他才這樣渴慕真道。果然是風隨己意吹,沒想到在這個時間這種場合這個人身上結了果。

    於是麥軻就向斯文傳了全備福音,告訴他基督教信仰的核心是信耶穌得永生。同時告訴他,神的大能無處不在,但是只有信了神以後,才能真正理解。

    “比如剛才我們說的勝利,如果不信神,你就會歸結於運氣好啦,智慧高啦,甚至天氣好什麼的。信神以後,你自然知道神掌管一切。從此以後,你就不會遇事瞎求告,有難亂抱怨了。別管順境逆境,你都會只依靠神。”

    “聽你一說,果然十分有理。”斯文反饋道。

    “但是這只是看事。基督教信仰關鍵是人的改變。”麥軻特別強調。然後就告訴他,人人都是罪人,都要為自己的罪負責,就是用自己的生命贖罪。耶穌卻為罪人替死贖罪。所以人要認罪,認耶穌是主才能重生得救。

    斯文強壓激動心情,仰頭閉眼沉思了有一刻鐘,然後對麥軻說,“我是罪人,我願意認耶穌為救主和我生命的主人。”

    麥軻心中充滿了感恩,握住斯文的雙手:“我在主內歡迎你!”

    然後帶領他做了決志禱告,禱告詞和小乜時一樣。

    天使天軍再次歡呼,又一個失喪的靈魂得救!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67章 重新任命斯文

    斯文成了新人。這是他自身的感受。

    以前他覺得自己雖然不拘小節,但是始終保持大節不虧。現在他認識到自己以前只是小節有些方面還說得過去,頂多是不算最差;但是在最關鍵的大節上虧得一塌糊塗。

    以前自己一直對造物主和救贖主一無所知,還以為自己學富五車,整天沾沾自喜;現在想起真是無地自容,所知道的不過無知頑童的玩意。

    以前自己好為人師,有意無意地拿自己的頭名舉人資歷炫耀,現在想想,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自己的那點知識當學生恐怕都不夠格。

    別說和神比了,眼前這個麥軻,我就差遠了。武功學識還在其次,看他那個見識,我就望塵莫及。

    我真是又有罪又愚昧,一無是處,絲毫無用啊。這樣看來,我不是不僅辜負了我老爸對我的期望,更是愧對造物主對我的創造目的嗎?

    大凡驕傲自負的人,一旦受到挫折,都會更加沮喪,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擺脫這種情緒。顯然,斯文也陷入了這個怪圈。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成了基督徒以後,就想把以前自己所有的一切統統扔掉,而不是讓這些東西為新的生命主人服務。

    麥軻對這樣的思緒瞭解得非常透徹,馬上給斯文進行聖經輔導。

    “斯文弟兄,不要過度否定自己。作為一名基督耶穌的門徒,我們要否定的是不符合神的旨意的動機,方式,和目的。如果這三個方面都解決了,你原來所有的一切能力,知識,財富,裝備,智慧,都可以繼續保留和使用,為神服務。”

    麥軻給他解釋了基督教信仰的原則,然後舉例說明。

    “比如,你有當老師教學生的特長,你就可以繼續發揮,為的是榮耀神,讓愛神的人得益處。弟兄自己試試按照我剛才說的原則實踐一下你的新生命,如何?”

    “好!我就試試。”麥軻的話如同一道亮光,給他顯明一條大道,直通無垠的天際。心裡忽然閃出自己以前心中深藏的遺憾。那就是自己拿到解元以後沒再繼續,也就沒有機會與皇帝廷對了。好,我現在就把這個回答當作面對天地的主回答他的考問吧。我的生命主人,可比那個勞什子皇帝大太多了。

    “從動機上說,我教學生不再是為了自己出名,也不是為了維護滿清統治,或者為其他什麼人服務,而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是罪人,知道神對他們的要求是什麼,然後回到神的家裡,就如同你我一樣。”

    看到麥軻頷首讚許,斯文大受鼓勵,繼續說第二項內容。

    “從方式上說,我認為最主要的是有了師生之間的新型關係。我不會再高高在上,而是為學生服務,因為他們是神要我做工的對象。”

    麥軻再次頷首肯定,進一步告訴他,“你說的方向和基礎都對。具體方法神有完備的教導。這些教導都記載在聖經裡。聖經是我們基督教信仰的最高權威。回頭我給你找一本。”

    “第三點,我教書的目的就是讓人得救,因為只有罪人得救,才能榮耀神,達到神造人的目的。”

    “很好!總的目的就是這樣。不過從你具體教書的內容看,有可能是為了實現這個目的的一部分,而不是目的本身。但是不管哪一個部分,都不能和實現這個目的的努力背道而馳。當然,也不能影響這個目的的實現,或者對這個目的的實現毫無幫助。”

    “好好,謝謝麥軻……弟兄!我知道了,記住了。一定如此去做。”斯文理順了這個問題,如釋重負。

    停了一會兒,斯文忐忑地問。“我又重新考慮了一下我原來的選擇,覺得再去監獄似乎就不妥了。我可不可以改變工作?”

    麥軻沉吟了一會兒,對斯文說:“斯文弟兄,神有神的旨意,而且他的旨意高於人的想法。神早就知道你的這種改變,但是並沒有阻止你,而且在你選擇了以後才拯救你,這說明了神對你的安排的特殊意義何在。

    斯文露出迷惑的神情,一邊看麥軻說話,一邊思索。

    “聖經教導我們,基督徒不是要改變職業,而是在原來的職業上改變生命。生命改變以後,在神興起我們的職業上為神做工。

    “總的來說,神為什麼在那個職業上,或者擴大說來,在那個環境裡救了一個人,就是要讓那個被救的人與神同工,也在那個環境救人,拯救那些在同樣環境中需要拯救的人。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的副部長職務不但沒必要換,而且不應該換。好,我就保持一成不變。”

    “謝謝弟兄!我們在不同的位置為神做工。不過,我要提醒弟兄一件事情,你的職位不是一成不變,而是有了本質的改變。”

    斯文的眼神流露出一點迷惘。麥軻這位弟兄怎麼回事啊?一會兒不變,一會兒怎麼又大變了?

    “弟兄不要著急。你剛剛信主,還不太熟悉基督徒看問題的兩個不同視角。我給你簡單說說,你很快就會明白。

    “簡單說,不變的是外在的形式,這個外在的形式也可以說是神準備的物質條件。這些物質條件本來是神創造的,讓人使用為神的目的服務,結果罪人誤用濫用了它們。

    “這不是物質本身的錯,也不是環境的錯,而是使用物質的人,在環境之內的人的錯。因為人不改變,物質怎麼改,環境怎麼換,依然是罪人犯罪;相反,人改變了,同樣的物質條件,同樣的環境,也會行出榮耀神,讓神悅納的事情來。

    “這個角度看問題,我想斯文弟兄能夠理解。是不是如此?”麥軻進一步和斯文確認。

    “我勉強能理解,雖然依然費了我好大的力氣。你這些新名詞,新概念我可聞所未聞。比舉人考試那些題目難太多了。”

    麥軻暗自好笑,“沒讓你作牧師資格考試那些題呢。你見到那些題才知道什麼叫難答。”轉念一想,自己要去考舉人,恐怕也得敗北,別的不說,那八股文的格式,我就達不到要求。”

    麥軻甩了甩腦袋,把這些漂移的思緒拉回來,接著說另一個更重要的視角。

    “外在的物質條件雖然不變,環境雖然依然如故,你的工作實質卻天翻地覆,所以說是根本的大變。我給你舉幾條變化讓你看看,你就知道這個視角看問題是何等重要了。

    “首先我們前面說過,一旦你改變了人生,你做事的動機,方式,目的,都改變了,你也用教書為例聯繫實際了。但是這些都不是空對空,而是都有豐富的具體內容的。在這個基礎上,你的職務,你履行職務的每天事務,都有了具體的目的,也有了明確的方向。

    “我們計畫作的事情就是要讓神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如何做到這一點呢,當然要把現在滿清的統治除卻,因為它是最大的障礙。所以你的工作是這個大局的一部分。具體來說,你要盡最大可能把監獄裡的人變成為這個大局服務的人。

    “既然我們都為了一個目標,就不是你一個人在單打獨鬥。你在那裡有什麼需要,所有的弟兄姊妹都會幫助你。同時,你也要幫助有需要的弟兄姊妹。這個包括以前和你說的,如果和十萬宗對壘的時候,需要你出手,你就要幫助。

    “不同的是,以前是條件和責任,現在是出於自願了,因為弟兄姊妹之間感同身受,同甘共苦。整體如同一人的戰鬥顯然和個人的努力大不相同。這個弟兄應該想像得到,即使經驗不是很多。

    “不錯,我可以理解,大家一起幹活會增加更多樂趣。現在我很嚮往。”斯文大概是以前一直比較孤獨,所以提起這個很有感慨。雖然有一些學生崇拜他,但是那不能代替志同道合的喜悅的。

    “最重要的性質不同,就是你教學的成果不同。你以前最成功的就是把你的學問傳授下去,了不起的結果,也頂多是你的學生青出於藍勝於藍了。即使這個也是可遇不可期,百年不遇。

    “現在呢,你的目的和必然結果都是改變人的生命,其實質都是把一個必死的人,從死亡之中救拔出來,成為有永恆生命的人。你說這個變化有多大吧!我覺得以前你即使教出一萬個青出於藍的人,也不如一個得到永生的人的萬分之一。

    “那根本就沒有辦法比較,我覺得這個意義最重大。回頭我要把東方黑夜他們都叫過來,再重新作我的學生。”斯文完全贊同麥軻的說法。

    “還有一點特別重要。你雖然是我任命的,是這個監獄系統一個部分的副部長,但是這只是表面上的。”麥軻繼續給斯文列舉重大不同。

    “實質上呢,你是神的代表,因為你是唯一一位基督徒。根據神造人的旨意,每一個人都是神派在地上代表神管理地球的代表。

    “但是犯罪以後,就不能勝任這項使命了。基督徒是被神重生的人,所以自然應該把這個代表使命承擔起來。

    “你履行你的職責,自然不能忘記這個使命。做神的代表,自然是要保證神的旨意的實現,彰顯神的榮耀。估計你還沒有想到這個層次吧,斯文弟兄?”

    “根本就沒有想到,我一個罪人還有這個榮幸作神的代表。看來我只能兢兢業業,死而後己了。”斯文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可以做神的同工,擔負這樣的使命,與神國的建造有份。

    “有鑑於此。你的表面工作也有調整。儘管這個調整和前面所說的根本變化比較微不足道。黃玉琨依然是獄長,在監獄事務管理上你依然服從他的管理。但是在信仰方面,你要負起領導責任。

    “你的首要任務是轉變黃玉琨這個人,然後是轉變其他所有人。為了適應你這個新的任務,在你原來副部長的職務之外,我任命你為負責信仰工作的副獄長。”

    信仰副獄長。恩,這個官銜挺特殊的。“沒問題,你安排我做什麼我都盡力做好。反正有問題我會找你。這個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麥軻保證。心裡卻加了一個條件句:“只要你能找到我。”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68章 麥軻勸誘趙雬

    麥軻結束和斯文的問題解答以後,二人又聯袂去看分辨俘虜的結果。麥軻使命在身,從未怠懈;斯文成為新人,新官上任,自然也是干勁十足。況且這個時候多瞭解一些那些進入監獄系統的人,對今後改變他們也是大有助益。

    二人到達的時候,分辨俘虜已經進入尾聲。三千俘虜有一千同意歸降,被胡有祿和曾玉珍二一添作五瓜分了,每家各得了五百壯丁。

    另外一千堅決不投降,就交給了黃獄長,黃獄長當時就把麥軻給他的禁錮裝置給他們每人用上了一個。

    剩下的一千俘虜比較麻煩,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確定他們的歸屬。原來這些都是傷兵,大菸鬼,或者是老弱病殘,根本就是掛名吃糧混飯吃的主。他們倒不是不想歸順,問題是兩家誰也不要他們。

    即使進監獄也行,本來老黃比較心軟,心想也就是多吃點糧食而已,要進就進來唄。

    誰知道,一試之下,那個思想改造系統根本不收。這些老弱殘兵剛到系統門口,就被斷然拒絕了。

    看來這個系統比人公正,不冤枉一個好人的原則執行得非常徹底。

    既然沒有人要,恐怕只有兩條路可走了:或者殺,或者放。不過這種生殺大權不在他們手裡,必須是麥軻的決定才行。正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恰巧麥軻過來。

    於是他們就向麥軻敘述了他們的工作結果以及最後這一千俘虜的問題。對這些沒人要的累贅,這三個人的意見完全不同:一個主張殺,一個主張放。老黃傾向於放,又覺得放虎歸山不妥,等於沒有什麼主張。

    麥軻既然胸有天國,天國原則上包括所有人,這所有人當人不排除老弱病殘。恰恰相反,這些弱勢團體正是天國特殊祝福的人群。麥軻作為基督徒,當然懂得這個真理,更不能違背這個聖經的教導。

    對這樣的一個具體問題,麥軻當然早就有了相應的辦法應對。聽了他們的問題以後,先做了一番自我檢查,抱歉自己沒有事先告訴他們這樣的人怎麼安置,然後指示他們只要安排人手照應和監管這些沒人要的俘虜即可,讓他們幫助先把繳獲的物資運走,然後再來安置他們。

    借此機會,麥軻再次強調,絕不能無故殺人。即使確實該殺,只要不對自己和別人造成生命威脅,就一定不要殺。至於限制他們的危害,我們不是有這個監獄系統嘛。

    胡有祿和曾玉珍帶領他們分到的五百人走後,麥克和斯文找到黃獄長,然後一起去見那些不肯投降的俘虜,他們都已經被黃獄長正式關入獄中。

    到了這些俘虜居住地,只見一千名被解除了武裝的清兵都擠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只有那位領兵的趙千總受到一些優待,自己住一個小小的單間帳篷。

    麥軻和斯文巡視了一番,看到這些俘虜的狀態雖然不是很好,還是過得去的,起碼沒有受到什麼虐待。這要比清軍對待俘虜的亂黨好太多了。

    當然這是麥軻反覆強調堅決要求的結果,否則他們的下場也會與那些被捉的亂黨不相上下。麥軻是比照自己出身的軍隊紀律要求的,更別說他自己的基督徒信仰基礎了。

    巡視完畢,沒有發現什麼大的問題,就來到了趙千總的住處。幾人敲門以後進去,看見主人正在當中的地上靜坐。

    麥軻舉目觀看,仔細留意了他的五官和身材。雖然白天交戰的時候麥軻活捉了他,當時還真沒顧得上給他相面。

    只見對面這位被俘而不投降的敵將,五官清楚端正,額寬鼻直,眼正口闊,真是相貌堂堂,甚至有那麼一點不怒而威的氣勢。

    再往下看,只見他腰細肩寬,腿壯臂長,身材勻稱,全體協調。雖然被俘,依然神定氣閒,不卑不亢。

    他在地上閉目端坐,背挺身直,聽到腳步聲響,眼睛略睜,掃了麥軻等人一眼,又復關閉。

    麥軻也學他一樣,坐在地上,對趙千總說:“我們可以談談嗎?”

    剛才的一掃,趙千總已經認出麥軻就是活捉他的人。聽他說要談談,就點頭同意,自己反正也沒有事情。另外,看來這位武功高得不像話的年輕人,還位高權重,正好問問他要把自己這些人作何處理。

    “我們先介紹一下自己吧,我是麥軻,是我們這一方的代表。”

    “常山趙雬。”

    常山?趙雬?還手使長槍,難道是趙子龍的後裔?

    “順平侯,虎威將軍,五虎上將趙公子龍是你什麼人?”麥軻也是三國迷,對三國故事和史實都有相當瞭解,所以聽了趙千總的話以後,急忙詢問。

    “正是先祖!”趙雬聽麥軻用尊稱提他趙家的祖先,很是感激,氣不禁順了許多,配合回答問題也主動多了。

    “可是我看你的槍法不似正宗趙氏槍法呀?”麥軻在活捉他之前,居高臨下地觀察過他。所以才有此問,因為他自己對趙雲的三套槍法非常熟悉,如果見到正宗趙雲槍法,沒有不馬上認出來的道理。

    趙雬不禁面色一紅,愧色瞬時就取代了剛才的得色。後輩的武功稀鬆平常,先輩的武功越高,恥辱不是越大嗎?我還有什麼得意的本錢?

    不過,趙雬還是保留了趙子龍的勇氣的,當下就說出了原因。原來子龍槍法傳到他這一代的時候,不但招式殘缺不全,而且三套槍法只剩下了一套。

    失傳的兩種槍法恰恰是威力強霸的蛇盤七探槍,以及落馬朝陽槍。只有招數最多的夾竹梅花槍法,傳留下一些殘缺不全的招數。

    失傳的就不用說了,趙雬傳承的這套槍法本來是基本槍法五槍,每一槍又幻出五槍,然後再每槍化出五槍,一共一百二十五槍。

    可是真正到他手裡的,基本槍法只剩下三槍,每槍也只幻出三槍,然後每一槍又只能化出三槍,總共才二十七槍。

    槍法不全,導致威力大減。趙子龍超一流武將,到了趙雬這裡,墮入了默默無聞的末流。趙雬進取心還是有的,可惜他不是那種驚才豔豔之流,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琢磨出三招,湊齊了三十招。

    前面提到過,麥軻在特種兵期間,對中華武功的研究非常有深度。這不但歸功於他的恩師李師傅對他的武功根基打得非常紮實,而且得力於特種兵收集的武功門類齊全,研分析的手段非常強大。

    麥軻的拿手兵器九節鞭的基本功法來源之一就是槍法。

    脫胎於西楚霸王項羽的霸王槍法,被滅楚興漢的漢代武將所掌握和流傳下來。到了東漢末年,著名武術宗師童淵對這些武功槍術予以改造提高,遂成為以技巧見長的絕世槍法。這就是趙雲槍法的由來。

    特種兵取各家武功技法之強,而且本身就是頂尖的水平,讓後把它們集中在一起,不斷去粗取精,又有了大幅度提高。

    在精挑細選的過程中,趙雲的三種槍法都被選中作為基礎參照之一,麥軻實際上又找到了另一種槍法,就是百鳥朝鳳槍法。而這種槍法被選中的原因,使因為它和趙雲也有淵源。

    因為百鳥朝鳳槍法也是趙雲的師傅童淵所創,不同的是,這套槍法沒有傳給趙雲,而是傳給了趙雲的兩個師兄,童淵的另外兩個徒弟張任和張繡了。這是他們仗以成名的拿手活。

    “雬兄,你有字號嗎?總叫你的大名似乎不太尊重。不過你可以叫我麥軻,我這是名號雙用的。”麥軻打算交了這個朋友。既然他是趙雲的後輩,憑他對趙雲的推崇,給他後代一點穿越福利也是心甘情願,理所當然的。

    況且他也想了,這個趙雬看體型和性格還真是練武的料。反正他在監獄裡也沒事,正好把趙氏家傳武功練熟,也算是我做的人才儲備。

    至於他現在不肯投降,真的沒有多大關係。我一直監禁他到滿清滅亡,他想不投降也沒有效忠對象了。到時候再讓他去擴張國土,重現當年趙子龍的威風,豈不很爽?

    思索至此,麥軻已經相當胸有成竹。有這三套完整的趙雲槍法,頑石也動心了。

    “我的字是承祖,但是由於太給祖宗丟臉,從來也沒有公開使用過。”趙雬羞愧難當地說道。

    “好!承祖,如果有這樣的機會,你可以得到你的先祖趙雲的槍法,全部三套,完整無缺,讓你去光大趙氏門楣,不但承繼能先祖遺留下來的好東西,而且能大幅度提高,你要不要抓住?”

    剛才還坦然而坐的趙承祖,“嗖”的一聲跳了起來,敏捷程度堪比少年,一步邁到麥軻面前,把麥軻拉起來,嚷道:“在哪裡?如果有這個機會,我願意做牛做馬來換!”

    看來這位老兄真的是太迫切想要這個東西了。麥軻也沒有和他較勁,隨著他的拉拽起來,“承祖兄不要著急,哈哈,你已經等了幾十年,還在乎這點時間?坐下坐下,我們慢慢聊聊。”

    轉過頭來,對黃獄長說,“我一直忙,還沒有吃晚飯。能不能給我們弄點飯菜來,我要和承祖兄邊吃邊談。有酒也順便來兩斗。”

    又對斯文說,“斯文弟兄,你是和我們一起聊天,還是回去睡覺?我們估計一時半會不會結束,你不必陪我們熬夜。”

    斯文也是武林中人,聽到有機會可以瞭解一些失傳的秘籍,興趣大增。況且,他是剛剛改變了生命,正在興奮頭上。當即回答:“這種好機會我豈能錯過,當然參加你們!”

    麥軻對待命的老黃說:“那就預備夠三個人用的。你要參加就四個人的。”

    老黃說:“我比不過你們年輕人,就不參加了。”說罷,轉身就去備飯取酒。

    結果,這三個傢伙連吃帶喝折騰了半夜。趙雲的後代趙雬得到了三套槍法,高興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一高興,就答應了麥軻,成為這些滿清俘虜的獄中總管,也就是滿清部的副部長。

    這是繼斯文以後的第二個副部級幹部。
regn13 發表於 2018-8-10 22:39
第69章 夜闌賊訪麥軻

    三人吃飽喝足,就要散夥,各自休息。沒想到這位趙雲後代,趙雬趙承祖,又有花樣兒。他見麥軻起身要走,“撲通”就給他跪下了。

    這可不是他酒醉犯糊塗,也不是一時衝動,更不是骨頭軟,而是深思熟慮的結果。從得到趙氏祖傳三套槍法開始,他就思考如何對待麥軻。結果他反覆權衡,最後決定一定要以師徒之禮待之,儘管麥軻起碼比他年輕二十歲。

    他也不管麥軻是不是與滿清敵對,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了。反正這樣的恩德給了我,我雖然無法報答,總要盡力就是。作他的徒弟,一是可以服侍他老人家;二是方便學習。一舉兩得。

    麥軻可完全沒有想到,給趙雲的後代當師傅?這個有點太拔高我的身份了!

    麥柯當場就要拒絕他。但是右手伸出拉住趙雬的時候,又轉了一個念頭。如果他作了我的徒弟,對改造那些清兵可是大有幫助!

    況且,從對三套槍法的瞭解和應用的融會貫通上來說,當今時代我要謙虛說是第二,還真沒有人敢說第一。即使和從古至今的所有的槍法大家比,我也不逞多讓。估計就是和趙雲本尊對上,我也敢和他大戰三百回合。

    不過麥柯伸出的手並沒有縮回來,還是繼續前探,把趙雬一把拉起來。“認師傅可以再商量,但是要起來說才行。”

    結果二人一通討價還價,最後達成協議,麥軻作趙雬有實無名的師傅。也就是說,二人的關係不變,麥軻佔點便宜,對比自己打二十歲的老趙叫大哥;但是大哥在這三套槍法上如果有任何問題,作小弟的麥軻都無條件地教會他。

    定好這這個關係,麥軻興致大發,當場抽出兩條九節鞭,束作大槍,給兩個觀眾表演了一套無敵九式。

    那位斯文還好,只知道麥軻耍得甚是得心應手,好看至極。趙雬就不同了,他雖然武工稀鬆,眼光卻是不俗。沒想到麥軻竟然使出這種想都想不到的高超武技!一時震驚的無以復加,嘴巴大張,可以吞下一個小號西瓜。

    麥軻嘎然收式,對趙雬說:“大哥好好練。你把那家傳三套槍法練好,打好基礎,我就傳你這套槍法。”

    麥軻和斯文走後很久,趙雬還站在那裡不動,消化今天受到的震撼。也難為老趙了,他一輩子受到的衝擊也沒有今天一天多。

    儘管他思想了許多,有的甚至沒有什麼確定性,有一條他是板上釘釘了。不管麥軻怎樣說,他都要如同師傅一樣對待他,絕對不會改變。

    麥軻回到了縣衙,原來知縣休息的那間房子給他預留了。斯文當然是和那些犯人住在一起,不管他的使命變化多大,他的表面身份還是個犯人。

    儘管知道周圍都是自己人,麥柯還是沒有放鬆警惕。在選擇了窗子右邊的一個屋角,站立在那裡,心裡想著“我也作作知縣大老爺”,立刻酣然入睡。他也是幾天沒有很好休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右耳一動。有人前來!雖然動靜非常輕微,有如飛鳥劃過空間,麥柯還是立刻就捕捉到了,而且馬上確認這是輕功有了相當火候的夜行人來訪。

    麥軻聲色未動,繼續睡覺如前,連呼吸的節奏都絲毫沒變。就聽到來人的腳步更加輕微,看來是非常小心謹慎之輩。但是可以判斷出,來者依然是奔麥軻的這個住處趨近,顯然是把麥軻當作目標的。

    轉眼之間,來人就到了麥軻住處的窗子前面。稍微停頓了一下,又開始動作。麥軻雖然呼吸如故,近在咫尺也不會聽到他呼吸的聲音,卻可以睜開眼睛觀看。只見左下角的一個窗格中的窗紙慢慢印濕,隨後一根管子伸了進來,裡面輕輕地冒出一股淡淡煙霧。

    麥軻知道這是古代人用的化學武器,裡面冒出的煙霧不是含毒就混有迷藥,可以致人死亡或者昏迷不醒。為了保險起見,麥柯從裝備袋裡輕輕取出一個微型超薄防毒面具,捂在鼻子上。

    這種最新型的防毒面具,可以讓這些特種兵在核爆的灰燼中行走,而決不會被那些核武器的各種威能所傷害。用在這個場合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外面的人放了一會煙霧,覺得足夠劑量了,就把那根管子抽了出去。然後一把非常鋒利的刀子,把窗子中間的幾道窗櫺割斷,形成一個臉盆大小的圓洞。

    緊接著外面的那個人哧溜一聲,就從那個窗洞中鑽了進來。麥柯可以看到來人身手非常敏捷,頭部先進,然後全身如同行雲流水,哪兒都不沾,就飛躍而進。隨後腰部用力,站立在屋地中央。

    來人的視線首先盯在靠盡裡面牆壁的那張床上。仔細一看,不禁大驚,床上竟然沒有人。趕緊轉了一個圓圈,掃視四周,尤其是各個角落,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難道這小子喜歡睡在床底?”來人一個健步衝到窗前,一把把床掀翻。床底下也是空空如也。“這就怪了,眼看他進了這屋,我才決定給他個下馬威的。可是怎麼就不見了呢?難道真的如同仁曉說的那樣,有神出鬼沒的本領?”

    雖然這話是故意壓著嗓子說的,如果麥軻的九哥吳仁曉在這裡,一定知道來人是誰。

    來人沒有最後死心,把翻倒的床鋪又翻了幾個個,還提起抖抖,似乎裡面可以藏人似的。隨後又在屋子的四周,尤其是四個角落,仔細地搜尋了一番,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沒有就算了,我明天再來找他吧。說著又是一個鯉魚跳龍門,哧溜一聲,從進來的窗洞又飛躍而出。到了窗前,沒有任何停頓,就竄上了縣衙的屋頂,然後一溜煙離去。

    來人自以為來無影去無蹤,卻不知道身後一道人影也尾隨而去。而這道黑影就是麥軻。來人之所以找不到他,因為他根本就沒在屋裡。

    原來來人以曼妙的身法一躍進屋的時候,剛一離開窗洞,站穩在地上的功夫,麥柯來一招移形換影,幾乎在同時,也是一個後躍式鯉魚跳龍門,從那個窗口翻了出去。那時來人只顧盯著前面的床看,卻沒有想到人從後面已經溜走了。

    麥軻在後面不緊不慢地綴著,看看這個深夜到訪的不速之客到底什麼來路。他一邊跟,一邊心里納悶,這人的輕功身法怎麼有點像我創造的那個輕功組合?麥柯曾經把凌波微步和梯雲縱強強搭配,合成一種新的慶功,被所有特種兵兄弟們所喜愛。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麥軻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的特種兵弟兄。不但不是和他一起穿越的幾個,而且不是其他沒有穿越的弟兄。原因嘛,麥柯當然清楚,就是這個人要領不對。掌握要領是每一個要學這套功法的人必須達到的前提要求。麥軻心裡說,這個也是要弄清楚的問題。

    在快要出城的地方,那裡有一間大屋,前面行走的人直奔而去,看來那是這個深夜客人的老巢。麥軻看到目的地已到,陡然加速,把凌波微步發揮到極致,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前面的人超過,直插大屋的後院。然後一個梯雲縱,飛身進到二樓,順手打開窗戶,溜進了屋子裡面。

    進屋以後,麥柯順手又把窗子關好,然後四面一看,屋裡除了一張床以外,別無它物。麥軻當機立斷,俯身鑽入床底,仰面躺在床下。屏住呼吸,等待來人。

    這時前門傳來腳步聲,嘩啦作響的鑰匙聲,鑰匙開鎖的聲音,隨後門吱的一聲被打開。接著聽到脫鞋墜地聲,淅淅索索的脫衣聲。這還不算,還聽到來人的嘟囔:“臭仁曉,壞仁曉,只告訴說你的兄弟神出鬼沒,又不告訴我具體怎麼神出鬼沒,看我怎麼找你算賬!”

    “有點不對!這似乎是個女聲!她怎麼又和六哥很熟的樣子?”麥軻有點難以淡定了。

    難道這是六哥說的神機閣縈無恝?有了這個方向,他把精力集中在嗅覺上,固然一陣淡淡的女子體香時隱時現地飄入自己的鼻端。

    看來六哥和這個女子關係非比尋常,成為自己的六嫂可能性極大!自己來偷窺六嫂似乎太令人尷尬。我是出去坦白交待呢,還是繼續藏下去,等她走後我再撤退?

    麥軻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難以抉擇的情景。正在他尋思不定的時候,猛聽一聲嬌喝:“哪裡來的大膽狂徒,還不給我滾出來!”

    還沒等麥軻做出反應,哐啷一聲,遮掩麥軻的床鋪被一把翻開,這回底下可不是沒人了,看來今天麥軻該有這一劫,定要在床底下被抓個正著。

    這個女子正是縈無恝,她也體驗了一次堅持就是勝利。我在你家掀床沒有捉到你,到我家我堅持掀,終於捉到了把?

    說來也真是巧。麥軻自己的嗅覺就夠靈敏的了,沒想到碰到一個比他更厲害的。縈無恝的嗅覺簡直是出類拔萃。因此,在麥軻有了懷疑,進而嗅出女子的體香的時候,稍微對自己的控制有些鬆懈,就被縈無恝捉到了蛛絲馬跡,何況是一個男子的氣味,就更敏感了。

    接著縈無恝又觀察到窗子有打開的痕跡。她在上面作的記號已經被人挪動。至此,她已經確定有人潛入了她的房間。

    而房間的空間有限,能藏人的地方更加有限,也就是床底下還能勉強藏人。於是她故技重演,大喝一聲,就把自己的床給掀翻了。為了找人,她只能這樣,倒不是她真有翻掀床的習慣。總不能也趴到床底找人不是。

    這一下床飛人見,麥柯只好就這樣與他極有可能的未來六嫂相見了。既然無處藏身,他也就以賴為賴,繼續躺在那裡。也不說話,只是笑眯眯地看著大發雷霆的縈無恝。

    “你是什麼人,快說!為什麼跑到我屋裡來?”縈無恝大聲審問。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破窗而入,進入我住的地方,然後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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