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幻想] 茅山捉鬼筆記 作者：時間2011 (連載中)

第3579章 人丁狀況

    路飛笑道，「看來，二姨太是徹底失寵了。可憐啊，被打入冷宮了。」

    魔鉞笑道，「話說，這種結局還算不錯。我本以為，薇兒的父親會把她活活打死呢。」

    路飛笑道，「不就是偷情嗎？何苦要打死呢？不如休了算了，倆人徹底分手，不是對大家都好嗎？」

    魔鉞笑道，「放在現代社會，自然是會採用離婚這種手段了。可是在那個時代，人們對於出軌女人的處理，還是很極端的。而且，一旦發現自己的太太或者姨太太出軌，一般都不會採用離婚這麼文雅的做法，而是會採取比較極端的做法，比方說，毒打致死，甚至是遊街示眾浸豬籠。所以我說，薇兒的父親把二姨太打入冷宮的做法，已經是相當文雅了。」

    路飛笑道，「嗯，對了，村長，你剛才不是說，薇兒的父親有五個太太，除了五姨太和大太太之外，其餘三個姨太太都挨過打嗎？剛才你講了二姨太挨打的原因，那麼現在，你能把三姨太和四姨太挨打的原因說說嘛。」

    村長點頭，「這個自然是可以的。剛才我說了二姨太挨打的原因，相信你們仔細一聽，就會明白，二姨太之所以挨打，是因為她太輕浮了。作為女人，不論婚前多輕浮放蕩，甚至是青樓裡的粉頭，男人們都不會計較，對於男人來說，只要娶回家的女人，肯踏實跟自己過日子，只是專心地服侍自己一人，就心滿意足了。所以說，女人們最要不得的就是婚前浪，婚後更是接著浪，女人們的浪，換來的指定是出軌這類的桃色醜聞。現在就說說三姨太和四姨太挨打的原因。」

    路飛笑道，「三姨太和四姨太太挨打是不是也是因為勾搭店小二呀？既然按照咱們剛才的分析，得出的結論是，那個時代的女性，由於自己的丈夫有多個老婆，無法得到專寵，時常獨守空房，難免會做出出軌偷情的事情來。所以我推測，三姨太和四姨太也是因為勾搭店小二被打。」

    魔鉞笑道，「你還真是自作聰明啊。這都被你想到了，不過呢，我感覺挨打的理由不一定是因為勾搭店小二，畢竟那個時代的女子，作風保守的居多，像二姨太那種個性豪放的女人終究只是少數。再說，像女人勾搭小二這種事，大部分女人還是做不出的。」

    村長笑道，「嗯，路飛的分析沒有錯。三姨太和四姨太挨打，的確不是因為勾搭小二，而是另有隱情。現在我就說說，那兩位姨太太為啥挨打。要說兩位姨太太挨打，還得從他家當時的家庭狀況來考慮。」

    路飛皺眉，「嗯？他家當時家庭狀況，按照當時的社會背景來看，應該是屬於富裕人家，這有什麼好考慮的。」

    村長笑道，「唉，看來是我的表述有問題。其實我該說的，要從他家當時的人丁狀況來考慮。」

    路飛皺眉，「人丁狀況？聽不懂了，這人丁二字，也太官方用語了。」

    魔鉞笑道，「我說路飛，你豬腦子嗎？人丁狀況，指的是，家裡有幾口人，幾男幾女，其實也就是指家庭成員的構成。」

    路飛笑道，「好吧，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也就是家庭成員的構成，我家裡人丁簡單，只有爸爸媽媽和我，三個人而已。」

    村長笑道，「好了，你們都別扯了，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我說了三姨太和四姨太之所以挨打，是有他們家族的人丁狀況有關的。而且她倆是同時挨打。」

    路飛驚道，「啊哈，還是同時挨打？那就真的很有趣了。」

    村長笑道，「是的。剛才我說過，整件事還得從他們家族的人丁狀況說起。當時，五姨太剛進門，雖然深受丈夫的寵愛，可是還未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在家中的地位，還不好說。只能說是可上可下，如果她生了兒子，地位自然是扶搖直上，如果她是個下不出蛋的雞，那她的地位可就不好說了。大太太生下一個女兒之後，就得了怪病，不能生育了。否則，按理說，如果大太太生了兒子，那麼繼承整個家業的理應是大太太所生的長子。相信聽到這裡，你們也應該明白，其實家庭裡的人丁狀況，直接影響到將來子女的繼承權。由於大太太生了一個女兒之後，就不能生育了。這消息引起了其餘四個姨太太不小的騷動，四個姨太太幾乎同時在想，在這種時候，如果我先生了兒子，那整個家產的繼承人豈不就是我兒子的嗎？哦，對了，這件事是發生在薇兒沒出生之前，當時，不光大太太生的是女兒，其餘三個姨太太，老二老三老四也生的都是女兒，薇兒的母親五姨太剛過門，還沒孩子。當時整個家族的人丁就是這麼單調，四個太太生的都是閨女。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由於大太太不能生育，四個姨太太的地位都是平等的，都是姨太太，自然是誰先生了兒子，誰生的兒子就是繼承整個家業的人了。當時，府裡的形勢可謂是萬分的微妙，四個姨太太為了早點懷孕，爭相表現自己，想盡一切辦法爭取到丈夫臨幸的機會。四個姨太太的心思，薇兒的父親自然是懂得，唉，這裡乾脆稱呼他做陳先生好了，反正他出門辦事，任何人見到他，都會恭恭敬敬地喊一聲陳先生的。陳先生對於四個姨太太的心思，自然是很清楚，看見四個姨太太爭著賣力地服侍自己，也只是叫廚娘每天燉了王八湯來補身子，盡力地迎合著四個姨太太。畢竟，在那個時代，生女兒被認為是沒用，因為女兒早晚要嫁人，一旦嫁人，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只有兒子才是自己正宗的血脈，能把自家的香煙延續下去。那個時代的家庭，講究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所以說，對於一個正統的封建家族來說，傳宗接代才是頭等的大事。」

第3580章 祖傳藥方

    路飛笑道，「這種家庭真是複雜啊。一個男人娶了五個太太，而這五個太太當中的四個，生的都是女孩。」

    魔鉞笑道，「是啊。原本來說，像這種封建家庭，因為男尊女卑的緣故，女人的地位很低，所以在這種家庭，生了兒子的女人，地位立刻會直線飆升。這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四個姨太太玩命地爭取侍寢丈夫的機會，好讓自己懷孕，生出兒子來，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路飛咳咳兩聲，「艾瑪，又是什麼母憑子貴的那一套，好膩。」

    魔鉞笑道，「膩什麼？這才叫真實呢。別說是過去了，就是現在，不也照樣是母憑子貴嘛。」

    村長笑道，「好了，你們倆先打住，還是聽我接著說下去吧。剛才說到當時府裡的關係十分微妙，四個姨太太明爭暗鬥，只為了爭奪侍寢丈夫的機會。為了得到侍寢丈夫的機會，二姨太跟盲人師傅學按摩，其餘三個姨太太也各自偷學床上工夫，據說五姨太還專門找了妓館裡的粉頭學習床技，每天偷練什麼用屁股壓雞蛋的工夫。」

    路飛驚道，「喂，這裡停一下，解釋一下，什麼叫做屁股壓雞蛋的工夫。」

    魔鉞哈哈大笑，「屁股壓雞蛋都不懂嗎？這可是青樓的獨門絕技，據說每個粉頭在入行之前，老鴇子們都會讓她們在床上鋪上好些雞蛋，然後讓粉頭上床，雙手撐住身體，屁股坐在那些雞蛋上，屁股來回地晃悠，但是雞蛋不許碎。一旦壓碎雞蛋，立刻挨打。」

    路飛立刻坐在地上，用雙手撐住身體，把屁股抬起來，來回晃悠，笑道，「是不是這樣啊？」

    魔鉞點頭，「對啊，就是這樣。」

    路飛笑道，「這看上去很容易啊。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啊。原來，每個粉頭在入行前，練的居然是這麼古怪的功夫。」

    魔鉞笑道，「嗯，這個動作本身是沒有難度的，可是你要是一直撐住，來回地扭動腰肢，屁股還不沾地的話，連續做一兩個小時的話，你還能撐住，我就算你贏。」

    路飛聽到這裡，立刻癱在地上，繼而一骨碌爬起來，拍拍屁股，驚道，「我擦！連續做一兩個小時，你以為我是鐵打的嗎？其實剛才那樣撐住身體，真的很彆扭，別說是連續做一兩個小時了，就是堅持半個小時，我想我自己也會崩潰的。」

    魔鉞笑道，「所以說呢，你千萬別以為那些粉頭們吃青春飯也是件容易事，你要知道，一個粉頭每天可不止只接一個客人，她們每天基本要接三四個客人，所以老鴇子讓她們練好腰部力量，是很有必要的。」

    路飛點頭，「我明白了，原來這個所謂的，屁股壓雞蛋的功夫，其實是鍛煉腰部的力量啊。」

    魔鉞笑道，「對啊，難不成你認為她們是在練著玩嗎？」

    村長笑道，「好了。我現在接著說下去，你們的討論先告一段落吧。當時陳家的情況就是這麼複雜，為了爭得侍寢丈夫的機會，四個姨太太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什麼招數都使出來了。而陳先生呢，每天吃著各種補藥，喝著各種補湯，盡力地周旋在四個姨太太之間。這五個人，為了早點生出兒子來，也是拼了。最終的結果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四個姨太太當中的兩個懷孕了。懷孕的是三姨太和四姨太，不走運的二姨太和五姨太，肚子仍舊是平的，沒有動靜。不過呢，她倆雖然沒有身孕，可是陳先生臨幸她們的機會卻是多了些，因為陳先生不喜歡跟懷孕的女人親熱。府裡上下的人，也都在為二姨太和五姨太鼓勁，希望她倆也能早點懷孕。可是誰又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出了二姨太跑到綢緞莊去撩店小二的醜事，二姨太被毒打一番，徹底失寵，也被陳先生永遠地打入了冷宮。而當時，也不知是怎的，五姨太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所以當時，三姨太和四姨太就成為了炙手可熱的競爭對手。很明顯了，這位姨太太當中，誰先生出兒子，誰的兒子就是整個家族的繼承人了。所以，兩個太太都很想知道自己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那個時代，還沒有B超這麼先進的技術，有關於腹中胎兒是男是女的說法，也只是憑著穩婆去瞎猜了。但是，對於三姨太和四姨太來說，當然是希望自己生兒子，而對方生女兒了。於是兩個姨太太忙活起來，開始燒香拜佛，希望佛主保佑自己生兒子。就在這個時候，有個穩婆找到三姨太，說她有個祖傳的偏房，吃了之後，百分百生兒子。三姨太聽見這話，自然是開心，因為現在，她所擔心的就是自己腹中的胎兒。穩婆的偏方，她自然是笑納了，而穩婆呢，得了銀元，自然也是開心的。至於那個偏方，對於三姨太來說，只是一堆中藥名稱而已，她把偏方交給貼身丫鬟，丫鬟去藥店按照方子抓了藥，拿去廚房，囑咐廚娘煎藥，然後，三姨太按照穩婆的叮囑，每天沐浴完畢，喝藥，每天如此。陳先生不喜歡藥味，又嫌棄她有身孕，更不肯去她房裡了。不過，她也不在乎了，反正肚裡有貨了，丈夫來不來臨幸，真的無所謂了。本以為事情就這麼順利地走下去了。誰知，事情是不會這麼順利，總是會有變故。原來那個穩婆是貪財的傢伙，她看見這麼容易就把藥方賣給了三姨太，覺得這家人有錢，最起碼他們的錢好賺。於是她又賄賂下面的丫鬟老媽子，跟四姨太認識了，然後穩婆再次使出遊說的本事，跟四姨太說了藥方的事，還信誓旦旦地說，只要按照她的藥方行事，絕對生的是大胖兒子。媽呀，大胖兒子？這四姨太可是日思夜想的，恨不能自己立刻臨盆，生出一個帶把兒的兒子來呀。聽見穩婆這麼說，正好說到她的心裡去了。當下，也不猶豫，立刻掏出銀元，買了藥方。」

第3581章 上當了

    路飛笑道，「這——有點意思了。這個穩婆真狠啊，一個藥方賣給兩個女人。賺雙倍的錢。」

    魔鉞笑道，「嗯，原本來說，她這麼做，的確沒啥問題，生意人嘛，頭腦都是精明的，能多賺一份錢，人家幹嘛不賺呢？但是，現在的麻煩是穩婆把藥方賣給了兩個女人，而且這兩個女人互為競爭對手。接下來的劇情應該很有趣了。」

    路飛笑道，「最可惡的是，穩婆跟兩個女人說的話都是一樣，都是保證她們生兒子。」

    魔鉞笑道，「做生意的人嘛，自然是買主想聽什麼，就說什麼了。」

    路飛笑道，「可是，世上真的有這麼神奇的藥方嗎？可以百分百地保證地懷孕的女人生出的是兒子嗎？」

    魔鉞笑道，「我能說那是扯淡嗎？因為世上根本就不會有那種藥方，能保證有身孕的女人生兒子。」

    路飛笑道，「嗯，我明白了。那就是說，她們兩個全都上當了。」

    魔鉞點頭，「是的，百分百是上當了。」

    村長笑道，「好了。你們先不要吵了，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話說當時，府上的三姨太和四姨太同時買了藥方的事，她們相互之間並不知曉，但是，這事在哪裡漏了呢？在廚房漏了。怎麼回事呢？因為四姨太買了藥方之後，也是囑咐貼身丫鬟去藥方抓藥，然後四姨太的貼身丫鬟也是把藥交給廚娘，讓廚娘去煎藥。這廚娘一看藥方，立刻愣住了，啊？怎麼回事？這四姨太吃的藥怎麼跟三姨太的方子是一樣的呢？小丫鬟嘴上訓斥廚娘多事，囑咐她好好煎藥。可是等小丫鬟出了廚房，還是找四姨太學舌去了。四姨太聽了，大吃一驚，啊？媽呀，這是咋回事呢？那個老婆子把藥方賣給我的時候，可是信誓旦旦地保證，這個藥方她只賣給我一個人的。怎麼三姨太也有這個藥方呢？小丫鬟皺眉，不如咱們去找三期太問問看。四姨太搖頭，傻丫頭，你以為能問出什麼來？三姨太現在是跟我飆著勁呢，問她，等於沒問，她是不會說真話的。小丫鬟皺眉，喲，那四奶奶，咱們可咋辦呢？我現在懷疑，那老婆子在忽悠咱們，她很可能把所謂的祖傳藥方賣給了你和三姨太兩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不好辦了。這些話，即使小丫鬟不說，四姨太也想得到，她皺眉琢磨半天，立刻帶著小丫鬟來到廚房。那廚娘正在煎藥，看見小丫鬟帶著四姨太趕來了，而且兩人都陰沉著臉，知道大事不好，只得趕緊站起來，跟她們打招呼，四太太，藥剛煎上，還沒好呢。等藥煎好了，我讓小丫鬟給你端過去。四姨太寒著臉，點點頭，藥的事，不著急。廚娘見四姨太面色陰沉，哪裡還敢多嘴，只得低下頭，不做聲了。四姨太歎氣，聽說，我這藥方跟三姨太給你的藥方是一樣的？廚娘不知她要說什麼，只得照實回答，嗯，的確是一樣，我剛才不但把三姨太的丫鬟送來的藥方跟你的藥方做了對比，發現是一樣的，還仔細地檢查了三姨太的藥和你的藥，的確都是一樣的，分毫不差，就連藥方上的份量都是一樣的。四姨太聽了，眉毛往上一挑，嗯？三姨太的藥方，你給我看一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廚娘哪裡還敢掖著藏著，立刻把三姨太的藥方拿出來，四姨太拿過藥方一看，再拿出那穩婆給自己的藥方一對比，立刻恍然大悟，唉，看來我果然是被那個老婆子給算計了，就連藥方上的筆跡都是一模一樣的。小丫鬟歎氣，哦？筆跡一樣，那豈不是說明，藥方是同一個人所寫？四姨太點頭，嗯，的確都是那個老婆子的筆跡。看來這個老太婆是個騙子，她把藥方賣給了我們兩人啊。小丫鬟歎氣，可是現在，要怎麼辦好呢？四姨太看了廚娘一眼，小丫鬟立刻明白主子的意思，扭臉瞪著廚娘，厲聲道，哼，今天的事，你不許說出去。那廚娘早就嚇得渾身發抖，聽見小丫鬟訓斥她，立刻哆嗦道，放心，別說是四奶奶的事，就算是姑娘你的事，老奴也斷不敢亂說的。這事，放在我這裡，就只當是爛在我肚子裡好了。小丫鬟冷哼一聲，嗯，諒你也不敢說，你要是敢說出來，四奶奶立刻把你趕出府去。廚娘嚇得差點沒跪在地上，別，四奶奶，我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雙親尚在，膝下還有三個未成年的孩子要撫養，我丈夫身體差，不能幹活，只能在家養著。現在全家人都指望著我養活呢。你可千萬不能趕我走啊，如果你趕我走，我家裡人都得餓死了。廚娘說完，放聲大哭。四姨太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去去，忙你的去吧。只要你不多嘴就行了。好了，我們不妨礙你做事了。轉身招呼小丫鬟，走，咱們走。那廚娘嚇得夠嗆，直到四姨太和小丫鬟走遠了，她才敢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歎口氣，走到爐膛邊，去添柴。爐膛裡的火燒得正旺，木柴在火裡辟辟啪啪地響，廚娘呆呆地看著爐膛裡燃著的木柴，聽著木柴在火焰中炸裂的聲音，心裡想的卻是遠在家鄉的親人。辟啪——兒子又長高了吧？辟啪——女兒再過三年，就可以出嫁了，一旦嫁出去，家裡的負擔又能輕好多。辟啪——丈夫的身體好些沒有？父母的身體可好？每次寄到家裡的錢，夠不夠給他們買藥的呢？這邊廂，廚娘待在廚房裡，坐在爐膛邊，靜靜地思念家人。可是那邊廂，四姨太已經挺著肚子，帶著小丫鬟回到自己的臥房。四姨太板著臉，小丫鬟眉頭緊皺，倆人都是滿臉愁容。此情此景，恰好被站在窗邊的三姨太看見了，三姨太抿著嘴，幸災樂禍地笑道，喲，老四這是怎麼的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不拉幾的。三姨太的小丫鬟笑道，三奶奶，四奶奶不開心，那豈不是正好嘛，難不成你還希望她每天開心嗎？」

第3582章 解鈴還需繫鈴人

    路飛笑道，「有點意思，這事在哪都沒漏，居然是在廚房漏的？」

    魔鉞笑道，「是的，原因也很簡單，兩個姨太太雖然都拿了藥方，可是他們畢竟要去廚房煎藥的。所以說，廚娘把藥方一對比，立刻就能發現問題了。整件事，從邏輯上來說，一點毛病都沒有。」

    路飛笑道，「對啊，沒毛病，的確就是這樣。順理成章地被發現了。」

    魔鉞笑道，「嗯，事情倒是沒有毛病，只是這件事的出現，給原本就競爭激烈的繼承人位置又蒙上了一層未知的陰影。」

    路飛笑道，「這三姨太和四姨太，正鬥得熱火朝天，這麼一來，局勢更加複雜化了。」

    村長笑道，「好了，你們別再說了，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那邊廂，三姨太跟貼身丫鬟正撩著窗簾看熱鬧，這邊廂，四姨太主僕倆正怒氣沖沖地回到自己的臥房裡去，哪裡注意到三姨太主僕倆正撩著簾子偷看她們呢。四姨太回到自己的臥房，吩咐小丫鬟把門關嚴實，自己累得癱在椅子上只喘粗氣，歎氣道，唉，果然是不行了，才只是到廚房走一趟，就累得渾身發軟，虛汗潺潺。小丫鬟笑道，唉，四奶奶不是有了身孕了嗎？有身孕都是這樣。你之前懷著大女兒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四姨太皺眉，那都是兩年前的事了，現在的我，哪裡還能跟那時候相比呢？那時候年輕，體力好。可是現在，兩年過去，我的體力差了很多，跟之前沒法相比了呀。小丫鬟笑道，四奶奶，你在說什麼笑話呢？兩年前，你才十七歲，現在你還不到二十歲呢。說什麼體力差呀，人只要沒過二十歲，身體素質就不會差到哪裡去。四姨太笑道，你懂什麼？女人身子呀，是不能破的，第一次破，就是丟了那層膜。第二次破，就是生孩子，所以說，連破兩次之後，女人身體的氣就損失了很多，身子就會越來越差的。你這小姑娘，還啥都不懂呢。等你將來嫁人了，生了孩子，就會明白，沒生孩子和生過孩子之後，你的身體前後會差多遠。小丫鬟驚道，四奶奶，真的能差這麼多嗎？你說得我都不敢嫁人了。四姨太笑道，傻丫頭，不管怎樣，女人終究是要嫁人的。女人就是這個命，女人的一生，要完成的任務就是嫁人，生兒育女，這是亙古不變的法則。誰也不能免俗。小丫鬟苦笑，唉，四奶奶，現在別再為我擔心了。你還是趕緊想想你自己現在怎麼辦吧。你現在該趕緊想辦法把家產的繼承權抓在手裡。只要你生的是兒子，三姨太生的是女兒，她就沒戲唱了。四姨太歎氣，嗯，這個道理，我自然是懂的。不過，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那個老婆子，讓她想法讓我一人生兒子，讓三姨太生女兒。小丫鬟點頭，嗯，沒錯，是這個道理，沒錯的。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到那個老婆子。所謂解鈴還需繫鈴人，既然那個藥方是老婆子給的，她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對了，找到她之後，還得跟她好好算一賬呢，都是因為她黑心，把一家貨賣了兩家，才導致目前這種結果。四姨太皺眉，原本我該親自去找那個可惡的老婆子，可是現在，我這身子骨是真的不行了。別說是去找那個老婆子了，就是走到咱家的廚房，我都累得一身虛汗。小丫鬟歎氣，嗯，沒事，找那個老婆子的事，就交給我吧。四姨太點頭，這種事也只能委託你去辦了，別人的話，我不放心。小丫鬟笑道，四奶奶放心，這事我一定辦得漂漂亮亮的。說完，伸頭看看外面的天，歎氣道，喲，天色不早了，我該出門了。四姨太點頭，快去快回吧。話說那小丫鬟邁著小碎步，來到之前那個穩婆的住處。那穩婆住在城外的貧民區，就跟現在的平民窟差不多，那裡跟城裡截然不同，只有骯髒的街道和破爛不堪的土房子，馬路上污水橫流，路上隨處可見死去的小動物的屍體，那些動物的屍體早就腐爛發臭，也沒人處理。小丫鬟捂著鼻子，走在髒污不堪的馬路上，感覺氣都透不過來。路上所見的人，也大多是衣衫襤褸的，滿臉油泥的。她看見那些人，嚇得渾身發抖，那些人看見她也跟看大猩猩一樣，直勾勾地盯著看，因為在平民窟裡居住的人，很少有像她這樣衣服整潔乾淨的，他們全都是頭髮蓬亂，又髒又臭，幾乎還沒走近他們，就可以聞得見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騷臭味，那是一股子長久洗澡的人身上特有的酸臭味。小丫鬟跟他們擦肩而過的時候，盡量不拿正眼看他們，低下頭，走得飛快，得虧了小丫鬟是貧苦人家出身，從小沒有裹腳，走得還快些，否則，要是裹著腳，可是走不了那麼快。小丫鬟循著記憶中的路線一直往前走，果然找到之前，穩婆住的那個小茅屋，那屋子雖然破舊些，可是在這片平民窟裡，也算是稍微齊整像樣點的房子了，至少屋頂不漏雨，屋子的密封性也還好。不像那片地方其他的房子，屋頂漏雨，牆壁四處透風，到了冬天，屋裡比外面還要冷。為啥這麼說呢？很簡單，外面的話，還有陽光照著，大冬天的，只要有陽光，就能有點暖和氣，要是沒有陽光，真的就是陰冷陰冷的，比方說那些四處透風而陽光又照不進去的破房子，就是如此。穩婆的屋子是不掛牌的，看上去就跟尋常的民宅一個樣，不過，小丫鬟認得她家的門，因為那片破房子裡，唯獨她家的門上掛著一副年畫，那是一個胖娃娃拔蘿蔔的年畫，年畫上，白白淨淨的胖娃娃，胳膊腿兒跟藕一樣白嫩，光著身子，只穿一件紅肚兜，撅著屁股拔蘿蔔。至於為啥要掛這副年畫，小丫鬟和四姨太當時沒有問，不過，據小丫鬟自己的理解，應該是跟穩婆的職業有關，穩婆的主職業雖然是專門給產婦接生的。但是，如果產婦在孕期內有什麼不適，也會登門拜訪她，請她出主意。」

第3583章 姐姐

    路飛笑道，「嗯哼，這下好了，解鈴還需繫鈴人，四姨太派小丫鬟去找穩婆。這下，看那穩婆又要怎麼說？」

    魔鉞笑道，「對啊，穩婆把一個藥方賣給兩個買主，這種事，她的確是需要解釋的。畢竟她賣貨的時候，可是承諾只賣給一個人的。」

    路飛笑道，「這種事還要解釋嗎？不就是想多賺錢嗎？而且就這麼直接去問，人家穩婆也未必會說實話的。」

    魔鉞笑道，「嗯，反正錢都到手了，你再去找人家，人家保管還有一通說辭。」

    村長笑道，「好了，你倆先別說了，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小丫鬟走到穩婆的門口，盯著髒污不堪的木門上掛著的那副年畫發呆，木門上滿是污漬和塵土，還滿是蟲蛀的窟窿眼，當然，那副年畫也好不了多少，年畫上胖娃娃藕一般白嫩的胳膊腿兒已經褪色為了象牙白，而且年畫上也滿是被蟲蛀的窟窿眼，這是看上去有些殘破的年畫，還缺了一個角，那缺失的一角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扯下來的，缺口處還有著參差不齊的毛邊。不知怎的，小丫鬟的視線落在那個毛邊上，一動不動的，居然僵立著，沒有上前敲門。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佝僂，乾癟瘦削的老太婆忽然出現在眼前，咧開沒牙的嘴巴，衝她嘿嘿一樂，姑娘，你找誰？由於那老太婆是忽然出現的，而且她的樣子又實在醜的可怕，小丫鬟嚇得啊地慘叫一聲，拔腳就跑，就跟大白天見到鬼一樣恐懼。老太婆咧著沒牙的嘴巴，嘿嘿地乾笑兩聲，唉，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沒禮貌呀，跟她說話，她連理都不理，不但不理，還尖叫一聲逃跑。話說我這個老婆子看上去居然有這麼可怕嗎？沒禮貌啊。老太婆佝僂著身子，看著小丫鬟遠去的背影，歎口氣，推門進屋了。在說那小丫鬟邁開大步，在街上狂奔，可是沒跑多遠，就踩到一隻死老鼠的屍體，唉，按說，那死老鼠很大，連頭帶尾巴的，足有三十多公分長，身體也比較肥碩，這麼一隻大塊頭的老鼠，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步速走路，自然是能看見的，但是，現在小丫鬟是驚慌失措地奪路而逃，自然是看不清地面上的狀況了。當然她能踩到死老鼠，也是因為地上的小動物的屍體太多了，什麼死貓死狗，一大堆，沒人處理，全都躺在馬路上，有的屍體已經被碾成了肉醬，薄薄的一層，癱在地上，昔日充滿了活力的身體只剩血肉模糊的一個薄片。小丫鬟踩到死老鼠之後，只覺得腳下踩著一個軟綿綿的玩意，低頭一看，是死老鼠的屍體，連驚帶嚇的，啊地慘叫一聲，跌倒在地，正好趴在地上，而那只死老鼠的屍體，就在離她的鼻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腥臭難當的腐臭味湧進她的鼻腔裡，她實在忍不住，一骨碌爬起來，跑到路邊，抱著路邊的白楊樹，哇哇地吐了起來。路邊那些衣衫襤褸的行人像看怪物般地看著她，她不耐煩地朝他們擺手，去去，別看了，沒見過美女嗎？等那些行人全都散開之後，她也吐得差不多，此時她的意識才漸漸恢復，她才想起自己跑到這種鬼地方，是為了來找個穩婆的，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呢？想到這裡，自己都感覺好笑，四姨太囑咐的事，她居然都能拋之腦後，而且她人都走到穩婆的門口了，居然就這麼跑了。當然，這一切的原罪，還是因為那個醜陋乾癟的老婆子，如果不是剛才被她嚇住，自己也不會轉身就跑，這該死的老太婆。她怎麼會忽然冒出來呢？小丫鬟仔細回憶當時的情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個老太婆是打哪裡冒出來的。這死老太婆，好死不死的，幹嘛出來嚇我？混蛋，唉，小丫鬟嘴上再罵，還得回去，沒辦法，答應了四姨太，一定要找到那個穩婆的。嗯？等等，這個醜陋的老太婆怎麼跟那個穩婆長得這麼像？小丫鬟仔細回憶那個老太婆，抓著頭皮，歎氣道，嗯？世上真的有這麼想像的兩個人嗎？穩婆也是醜婆子，因為她太醜，而且又因為她是給產婦接生的，職業不是很好，所以她一輩子沒有嫁人。當然，也有很多村民認為，之所以沒人敢娶她，是因為她樣子丑，而非職業，其實女殺豬匠，接生婆，還有專門給屍體化妝的女化妝師，也多的是，人家都能嫁出去，是因為樣子還過得去。男人們畢竟是視覺動物，只要女人長得漂亮，做什麼職業都無所謂，但是，如果女人太醜的話，即使做的職業再高尚，也會給男人們以望而生畏的感覺。小丫鬟站在路邊，仔細回想那個老太婆的樣子，感覺她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十歲的穩婆，嗯哼？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啊。除非她們是姐妹倆。至於穩婆有沒有姐姐，小丫鬟還真的是無從得知。小丫鬟雖然也是外地來的鄉下姑娘，可是她進了府裡做了丫鬟之後，一直住在城裡，很少出城，除非是主人有特別的吩咐，就像今天這樣。一般來說她是不會隨便出城的。再說，現在兵荒馬亂的，城外經常有土匪出沒，那些不入流的土匪時不時地會光顧一下平民窟，去搶劫比他們活得更淒慘的可憐的窮人。小丫鬟琢磨半天，最後認定，那個老太婆指定是穩婆的姐姐。小丫鬟歎口氣，轉身往回走了，沒辦法，四姨太吩咐她來找穩婆，現在，她都還沒見到人，怎麼能掉頭就走呢。儘管那老婆子的醜樣和死老鼠的惡臭，都讓她感覺觸目驚心，可是眼下，她還是得往回走。因為剛才沒跑出多遠，所以她走回去，也只是用了幾分鐘時間。再次站在那個貼著一張殘破年畫的髒兮兮的木門跟前，她的心禁不住狂跳起來。她舉起手來打算敲門，可是那老太婆的醜臉驀地浮現在眼前，她哆嗦一下，把手放下了。」

第3584章 她可不是什麼好人

    路飛笑道，「這城外的平民窟，條件也太差了吧。話說街上這麼多動物的屍體，也沒人處理一下嗎？」

    魔鉞笑道，「那個時代，兵荒馬亂的，人命還如同草芥呢，更何況是動物呢，那些小動物的命運就更是悲慘了。哦，對了，你剛才沒聽見村長是怎麼說的，那個時代，城裡的每條街上，都躺著好幾具倒臥呢，你說城外馬路上，有好些動物的屍體，真的沒啥好奇怪的。」

    村長笑道，「好了，你們倆打住吧，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當時小丫鬟站在那扇破舊的木門跟前，打算敲門，就在這個時候，她身後傳來兩聲咳嗽聲。小丫鬟回頭一看，不禁傻眼了。她發現身後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那老頭頭髮鬍子都白了，可是，因為疏於打理，頭髮鬍子上沾滿了污物，糾結在一起，臉上的油泥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離著他足有一丈多遠的距離，就已經聞到他身上的酸臭味。老頭手裡拿著一個缺了口的土碗，還拄著拐棍。不過，他看上去雖然蒼老瘦削，可是腰板挺直，氣色還好。小丫鬟看見他這身打扮，立刻意識到他是做什麼的了，不禁皺眉道，嗯？要飯的叫花子嗎？那叫花子老頭立刻點頭，嗯，是的，老朽本是外鄉人，流落到此地。本想憑著自己的力氣換點飯錢，老朽之前在城外的碼頭上，以替主顧們搬運貨物為生，可是誰能想到，忽然打起仗來，你也知道的，小鬼子進了咱們中國，佔領了城市，碼頭也歸了他們，他們砸毀了碼頭上的一切，碼頭不能停船了，我們這些可憐的搬運工也就集體失業了，我們從之前的自食其力變成了乞丐。說到這裡，老頭潸然淚下，姑娘，我也是自尊心的。我並不想做叫花子，只是我現在實在找不到工作，而且我又沒辦法回到家鄉去，我聽同鄉說，小鬼子把我的家鄉已經佔領了。而且小鬼子還在我家鄉的小村子裡殺人放火，做盡了壞事。而且——說到這裡，老頭忽然梗住，說不下去了，捂著臉，吭哧吭哧地哭了起來。小丫鬟驚道，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呀，別哭啊。老頭哽咽道，而且我同鄉跟我說，我的家人全都被小鬼子殺光了，我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這世上只剩下我光身一人了。我的妻子孩子都被小鬼子殺了，他們的屍體被小鬼子澆上汽油之後，再焚燒，那些小鬼子簡直不是人，他們就是一群畜生啊。他們把人不當人看，百般虐待，再殺害。說到這裡，老頭再次放聲大哭。小丫鬟聽得心酸，的確，小鬼子的暴行，她也曾經親眼目睹過，那些傢伙，簡直不是人。可是，此刻，小丫鬟一個弱女子又能做什麼呢，只是從貼身口袋裡拿出一個手帕來，手帕裡包著幾枚銅板，她把那幾枚銅板遞給老頭，唉，老大爺，你的遭遇，的確太不幸了。可是現在時局不穩，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被小鬼子搞得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就請你收下吧，別嫌少。老頭擦去淚水，用顫抖的手接過錢，把那幾枚銅錢放在掌心裡，看了又看，不住地歎氣，錢啊，一切罪惡的源頭。你說小鬼子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國家不好嗎？他們大老遠的，漂洋過海的，來打咱們中國，不也是為了一個錢字嗎？話說這孔方兄的魅力，就這麼大嗎？小丫鬟苦笑，老大爺，你糊塗啊。人家小鬼子打咱們中國，可不只是為了一個錢字，而是為了侵佔咱們的國土，咱們的國家地大物博，物產豐富，而他們自己的國土，只有彈丸之地而已，他們人口稠密，資源有限，所以他們需要擴張自己的國土，需要佔領更多的資源。老頭苦笑，唉，不管是擴張領土也好，佔領資源也罷，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一個錢字。小丫鬟歎氣，唉，小鬼子攻打咱們中國，倒霉卻是咱們這些老百姓。說到這裡，小丫鬟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唉，你看看我，糊塗了，我來辦事的，怎麼站在這裡，跟你討論起國家大事來了。其實，打不打仗的，根本就不是咱們老百姓能決定的事，所謂的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就是這回事，無論國家興衰，苦的永遠是百姓。好了，不扯了，我該去辦事了。我只是給人家做丫鬟的，財力有限，只能幫你到這種程度了。說完，轉身，打算去敲門。老頭驚呼道，姑娘，慢著。小丫鬟驚訝地轉過身來，看著老頭。老頭歎氣，你是要找那個穩婆嗎？小丫鬟點頭，是啊，我家主母讓我來找她，有事要問她的。老頭扭臉看看四下無人，才壓低嗓門道，姑娘，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想給你提個醒。小丫鬟見老頭神色緊張，不有地有點慌了，啊？老大爺，你是什麼意思吧？老頭指著緊閉的木門，低聲道，我可是聽說，那個穩婆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你要是有啥事，千萬別去找她。小丫鬟聽了，大吃一驚，啊？她究竟哪裡不好了？老頭笑道，這還用說嗎？貪財，黑心，為了錢，什麼事都幹得出。小丫鬟驚得合不攏嘴，此刻，她腦袋裡琢磨的是，穩婆把同一個藥方賣給三姨太和四姨太，這種做法算不算貪財黑心。還沒容她細想，身後的木門咯吱一下，打開一條門縫，門縫裡傳出一聲冷笑，隨即，冷冰冰的話語也傳了出來，老叫花子，你的廢話還真多呢。老頭嚇得哆嗦一下，立刻拔腳就跑，眨眼間，就跑出老遠。小丫鬟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卻見那老頭遠遠地停住，衝著她打手勢，那手勢，她看得懂，他是在喊她立刻離開。看見老頭那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她也想跑，可是無奈，她的腳像是被釘在地上，根本無法挪動。」

第3585章 出遠門了

    路飛笑道，「老叫花子的出場，的確令人心酸啊。」

    魔鉞歎氣，「唉，當時的現狀就是這樣，小鬼子闖到中國大陸，燒殺搶掠，無所不為，相信那個老叫花子也只是無數受害者當中的一個。不過，我覺得老叫花子的告誡，小丫鬟應該接受。」

    路飛笑道，「那你說的不是廢話嗎？小丫鬟之所以去找穩婆，是四姨太吩咐的，你說四姨太是她的主母，她能違背主人的意思，掉頭就走嗎？」

    魔鉞笑道，「按照你的說法，儘管老叫花子一再提示她，喊她離開，但是，她還是會走進那個破房子裡去嗎？」

    路飛點頭，「是的，有句話是怎麼說的，豬羊入屠戶之家，一步步地來尋死路。」

    村長笑道，「好了，你們別再扯了。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當時，小丫鬟看著老頭逃走，再聽見門內傳來的陰冷的笑聲，早就嚇得渾身發抖，哪裡還有力氣逃走，儘管她知道老頭說的是對的，可是她就是邁不開腳步，當然，此時她無法離開，還因為她想起了四姨太的囑托，她這次來，並不是來平民窟微服私訪的，她是來辦事的，她必須見到那個穩婆。就在驚魂未定的時候，門縫裡忽然伸出一隻乾癟枯瘦滿是褐色老年斑的手，朝著她勾勾手指，姑娘，進來。門內傳來的蒼老沙啞的聲音讓小丫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無端端的，她就想起那個乾癟消瘦的老太婆來。門內的人見她沒有反應，索性又說了一句，快點呀，怎麼回事？磨磨蹭蹭的。小丫鬟這才清醒過來，結結巴巴地問了一句，哦，那個穩婆在家嗎？話音剛落，她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腕被那只乾癟的手抓住，用力往裡一扯，她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一頭撞進了屋裡。屋裡光線很暗，一股子濃郁的檀香味，她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適應屋裡昏暗的光線，看清那屋子是用一個影壁隔開的，影壁衝著大門的方向供著關老爺，屋子的正中央供著觀音送子的畫像，畫像上觀音神態安詳，眼瞼下垂，低頭俯視著懷裡的胖娃娃，那小娃娃正伸著小手，笑瞇瞇地看著觀音娘娘，整個畫面很和諧。畫的正下方，擺放著供桌，供桌上放著時鮮水果，還點著香茗，供桌前，放著兩個蒲團，之前所見的那個老太婆就閉著眼睛端坐在蒲團之上，老太婆咳咳兩聲，姑娘，你找誰？由於之前，老太婆一直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端坐在蒲團上，現在忽然睜開眼睛說話，嚇得小丫鬟啊地喊了一聲，捂著眼睛，不敢看她。老太婆笑道，姑娘，莫害怕，我知道你是有事才來的，放心，我是好人，有啥事儘管跟我說吧。說完，居然咧嘴，刻意笑得很慈祥。可是這笑，在小丫鬟看來，卻是笑裡藏刀，不懷好意。此時，反覆迴盪在小丫鬟耳邊的，就只有老頭剛才說的一句話，她不是好人。嗯？既然老頭說她不是好人，那她指定就是個壞人了。嗯？還是不對啊，老頭說的那個穩婆不是好人，可是這個老太婆應該是穩婆的姐姐，既然穩婆不是好人，那她的姐姐也指定不會是好人了。此時，小丫鬟的腦子亂得一團糟，胡亂地分析老頭剛才說的話，得出的結論是，面前的這個老太婆也不會是什麼好人，因為她們姐妹倆生活一起，每天黏在一起，相互影響，久而久之，性格也會變得相似。相信這老東西跟穩婆一樣，也是個壞人。既然對這個老太婆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對她自然也就心生戒備了。小丫鬟看著老太婆近乎諂媚的笑容，立刻冷哼一聲，你幹什麼？是不是瘋了？幹嘛把我硬生生地拖進來。老太婆咧開沒牙的嘴，笑了，我看你站在門口，猶豫不覺的，感覺很彆扭，一著急，就拉了你一把。小丫鬟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紅印，撅著嘴巴道，哼，你看看你，把我的手腕都給抓紅了，使這麼大的力氣幹嘛？不是想把我的手給扯斷吧？老太婆不好意思地笑道，姑娘，你想多了，我剛才著急了，的確是用了點力氣，可是我並沒有打算把你的手扯斷啊。你千萬別誤會啊。小丫鬟假裝生氣，咳咳兩聲，嗯，我知道了。我不是來找你，穩婆在哪裡？還有，你跟穩婆是什麼關係？老太婆笑道，穩婆是我的親妹子，你來找她呀，她現在恰好不在。小丫鬟聽說穩婆不在，立刻著急了，心說，自己大老遠地跑來，難不成是白跑一趟？趕緊問道，哦，她不在，那她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呢？老太婆泛黃的眼珠子一轉，咳咳兩聲，哦，那個她出遠門了。小丫鬟驚道，啊？這會兒出遠門？不是那麼巧吧？老太婆把泛黃的眼珠子一翻，冷冷地道，對啊，就是這會兒出遠門。而且她去了很遠的地方，暫時是回不來了。聽到這樣的話，小丫鬟禁不住尖叫一聲，差點癱在地上，心說自己大老遠地跑到這個又髒又臭的平民窟裡來，居然是撲了一個空嗎？老太婆見小丫鬟臉色蒼白，看出她很失落，不由地笑道，姑娘，我看你風塵僕僕地趕來，指定是累了，只可惜我妹妹不在，要不你有啥事，直接跟我說吧。此時，小丫鬟失望至極，聽見老太婆這麼說，恨不能立刻損她兩句，心說你妹妹不在，你能拿什麼主意呢，藥方子是你妹妹賣的，又不是你賣的，儘管心裡有一百個看不上這個醜陋的老太太，可是眼下，小丫鬟還不打算發作出來，只是苦笑道，哦，她回不來啊，是有這麼一個事。我家四奶奶從你妹妹手裡買了祖傳的藥方，說是給我家四奶奶只要按照那個方子服藥，吃了之後，保準生兒子。老太婆把眼睛一瞇，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哦，姑娘，你說的藥方呀，我知道，那的確是我家祖傳的藥方，吃了生兒子，靈著呢，只是不知道，這藥方跟你要說的事，究竟有啥關係呢？」

第3586章 魂遊

    路飛笑道，「這個穩婆還是會趕巧呢，人家找上門來，她居然出遠門了？」

    魔鉞笑道，「我倒是覺得，穩婆未必出遠門了。」

    路飛笑道，「嗯，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她也許是故意躲起來，不見小丫鬟的。」

    魔鉞笑道，「事實是怎樣，我也說不好，總之，我感覺穩婆居然把同一個藥方賣給了住在同一個宅院裡的兩個姨太太，而且這兩個姨太太正在為家產的事，打得不可開交，做了這種事，她多少總會避避風頭的。」

    村長笑道，「你們啊，又開始議論了。還是閉嘴，聽我說下去吧。當時，老太婆一臉無辜的模樣，真不知她是裝的，還是真的，總之看上去很無奈。乾癟晦澀的臉上，表情還有幾分無奈。小丫鬟情急之下，也分辨不出，這老太婆到底是咋回事，見她問起，只好照實回答，唉，是這麼回事，我家四奶奶買了你妹妹的方子之後，吩咐廚娘按照方子煎藥，可是我們從廚娘那裡瞭解到，我們府上的三奶奶也是在用同樣的方子煎藥。老太婆皺眉，哦？這就是說，你們府上的兩位奶奶都在用我妹妹的方子在煎藥，哦，我好像懂了。三奶奶和四奶奶都在用我妹妹的方子煎藥，可是這又能有什麼問題呢？小丫鬟聽見老太太這麼說，氣得差點沒把門牙給咬崩一個，啊？你是不是傻？你妹妹說好的祖傳藥方，還說好了只賣給四奶奶一個人。可是現在三奶奶手裡也有你妹妹的藥方。而且我們四奶奶對比過兩張藥方上的筆跡，很明顯，兩個藥方上的字跡完全相同，一看，就是同一個人寫的。所以說，事實就是，你妹妹說話不算話，把同一個藥方賣給了我家的三奶奶和四奶奶。老太婆明知自己的妹妹沒理，還在幫妹妹掩飾，嗨，不就是個藥方嘛，賣給你家三奶奶是賣，賣給你家四奶奶也是賣，咋就搞得這麼誇張呢？小丫鬟聽了，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說你個老東西，在你看來，當然都是一樣的，可是在我家那兩個奶奶看來，這問題可就嚴重了，因為這生男生女的，牽扯到將來的家產繼承人，所以這事可不是鬧著玩。可是這種事，眼下又不方便當著老太婆的面說出來，只好咳咳兩聲，厲聲道，那個，這裡面好多事呢，一時半會兒的，我也跟你說不清楚，總之你別問這麼多了，反正現在，你妹妹把同樣的藥方賣給了我家的三奶奶和四奶奶，這事就是不行。老太婆笑道，姑娘，這有啥不行的，我妹妹的藥方是保懷孕的女人生兒子，你家三奶奶和四奶奶同時服用了我妹妹的藥方煎的藥，那將來她倆一臨盆，你們府上豈不是一下子添了兩個男丁，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小丫鬟見那老太婆說得一股勁，笑得連臉上的皺眉都舒展開來，更是火大，我說老婆子，你是真迷糊還是裝迷糊啊？我跟你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扯這麼多幹啥呀？老太婆盯著小丫鬟緊繃的臉，打量了半天，才嘖嘖道，哦，我好像懂了，你的意思是，不希望府上的三奶奶和四奶奶同時生兒子。小丫鬟心裡暗罵，多明白呀，這種事，還需要我說出來嘛。可是現在，由這個長相醜陋的老太婆自己說出來，也許更好些，於是冷笑道，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嘛，還用我說出來嘛。老太婆乾笑兩聲，嗨，你看我這老糊塗，也不知你們年輕人心裡都在琢磨啥。小丫鬟怒道，老婆子，你別再裝傻了，我現在跟你說真話吧。我是四奶奶的貼身丫鬟，現在我家四奶奶讓我來找你妹妹。就是想讓她想辦法。說到這裡，小丫鬟忽然感覺自己的言語太過於直接，話到了這裡，反而不知自己該怎麼說下去了。倒是那個老太婆，要鎮定的多，湊到小丫鬟跟前，笑瞇瞇地道，姑娘，你家四奶奶究竟有啥吩咐呀，直接說出來就是了。小丫鬟咳咳兩聲，我家四奶奶的意思說，想找你妹妹想辦法，讓三奶奶生女兒，讓四奶奶生兒子。好容易把這話說出口，小丫鬟自己也感覺輕鬆了許多。老太婆裝出很為難的樣子，唉，這個事嘛，還真是不好辦了。藥方是我妹妹開的，可是她現在人不在呀。小丫鬟臉上的笑容僵住，嗯，我知道，你不是說她出遠門了嗎？那她指定是不在的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呢？老太婆皺眉，這我可說不好，她有個毛病，叫做魂遊，這個毛病幾乎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一次，每次一犯毛病，醒來之後，發現自己都是在遠離家鄉大約十里開外的地方，有一次魂遊，她居然跑到了離家鄉幾十里地的地方，哎喲，那一次，可是了不得，她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才走回家。小丫鬟自打從娘胎出來，還是第一次聽說魂遊這種事，驚得合不攏嘴，啊？竟然還有這等怪事嗎？魂遊？這種情況是如何發生的呢？老太婆苦笑，至於是怎麼發生的，我也說不好，而且這種事，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她就是像往常一樣睡在床上，結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離家鄉很遠的地方了。小丫鬟哭笑不得，唉，這種事還真是古怪，我真的是從未聽說過呢。老太婆苦笑，唉，別說是你，就是我這個親姐姐，對她的這種毛病，也是摸不著頭腦呢。她反正是不定期地發作一次。每天早晨起床，只要看見她還安靜地躺在床上，我的心立刻就平靜下來了，如果發現她床上沒人，被子亂做一團，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又魂遊到什麼地方去了。每逢這種時候，我只好一人待在家裡，默默地等待她回家。小丫鬟被老太婆的描述嚇得直打寒戰，結結巴巴地道，嗯，那個，你妹妹是不是經常這樣，動不動就魂遊？老太婆搖頭，不，不是經常。不過，像這種令人不可思議的魂遊的狀況，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一次。」

第3587章 煙囪

    路飛笑道，「關於這個魂遊現象，很多書上都有描述，似乎是一種無法解釋的奇怪現象。哦，我本來是想說生理現象來著。可是，我仔細想一下，好像這種現象也不屬於是生理現象。至於這種現象究竟是屬於什麼現象，似乎還有專門的學者在研究呢。」

    魔鉞笑道，「這難道不是一種靈異現象嗎？睡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十里遠以外的地方。」

    路飛笑道，「具體屬於什麼現象，似乎也沒有準確的定論，只是知道，以目前的科學水準來說，還無法解釋這種奇怪的現象。」

    村長笑道，「好了，有關於魂遊的現象，你們就先別討論了。反正這世上的怪事太多了，永遠都有解釋不清的謎團。我還是接著說下去吧。儘管老太婆說得振振有詞，小丫鬟聽了也是脊背發涼，但是，小丫鬟對於老太婆的話，仍舊是半信半疑，畢竟，剛才那個老叫花子告訴小丫鬟，穩婆不是好人，當然，捎帶的，也認為這個老太婆也不是好人。既然老太婆是個壞人，那麼壞人的話，自然是不能信的。然而，老太婆卻像是根本不在意小丫鬟臉上疑慮重重的表情，而是繼續說下去，我們姐妹兩個，說來也真是可笑，我和她都是終身未嫁，好在她還比我幸運些。在她年輕的時候，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小伙子追求過她，可惜的是，小伙子的父母死活不同意，說我妹妹成天給產婦接生，身上沾了產婦的血，而產婦呢，那些迷信的老人們都認為，產婦身上的陰氣是最重的——小丫鬟聽到這裡，禁不住扯開喉嚨，驚呼道，啊？產婦身上的陰氣重？這話是怎麼說的？老太婆笑道，小姑娘，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呀？小丫鬟驚道，老婆子，我哪裡懂呀？你說的都是些神神鬼鬼的事，我是真不明白啊。老太婆用白眼球楞一下小丫鬟，冷笑道，唉，小姑娘，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算了，乾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產婦在生產的時候，會大量出血，出血的話，體內的氣就會減弱，你該能想像得到，一個女人，咳咳，其實，不光是女人，就算是男人，體內的氣如果減弱，身體裡的陽氣也會嘩嘩地往外洩露。每個人體內的陽氣都是一定量的，陽氣洩露之後，陰氣就會趁虛而入了，這樣一來，產婦體內勢必就聚集了大量的陰氣。小丫鬟苦笑，我還以為，有關於產婦身上的陰氣重這一點，你能有啥高見呢。鬧了半天，你就是想說明，是因為產婦在生產的時候大量出血，因為體虛而引起的陰氣重而已。老太婆搖頭，唉，你只說對了一半。或者說只是一小半，產婦身上的陰氣重，一方面的原因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有一個原因是，在產婦生產，嬰兒即將臨盆的時候，會有無數遊魂前來投胎，那些遊魂們圍著產婦飛來飛去，全都惦記鑽進產婦的肚子裡，爭取到投胎的機會，可是，你也知道，即使來再多的遊魂，也只能一個遊魂有投胎的機會。小丫鬟冷笑，老婆子，你又瞎扯什麼？有關於小鬼投胎的事，我可是聽家鄉的老人們說起過的。據說，哪個小鬼投胎到陽間的哪戶人家，都是閻羅王定好了的。哪能是隨便哪個遊魂都能去投胎的？老太婆笑道，唉，我說姑娘你真是個急性子。我話都沒說完，就被你打斷了。你剛才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哪個小鬼投胎到哪戶人家，這種事早就被閻羅王定好了的，一旦投胎時間一到，這裡需要說明的是，小鬼投胎的時間恰好就是產婦臨盆的時間，在這個時間段裡，小鬼先是由兩個鬼差押著，趕到投胎的人家去，然後，在這種時候，因為產婦生孩子，正常來說，那戶人家肯定是關門閉戶的，而且，稍微講究點的人家，肯定是事先請了和尚道士，把家裡的門窗用符給封死了，為的就是防止遊魂在鬼差趕到之前，提前鑽到產婦的肚子裡去。小丫鬟哈哈大笑，你真是笑死我了，如果那些人家提前請了和尚道士把門窗封住，防止遊魂們進來，那麼現在，我問你，門窗被封死之後，鬼差和小鬼不也進不去了嗎？老太婆笑道，你這個傻丫頭啊，你懂什麼？投胎的時辰一到，鬼差押著小鬼趕到投胎人家的門口，他們並不是從門窗進去的。小丫鬟驚道，啊？不是從門窗進去的？那他們是從哪裡進去的呢？老太婆笑道，你可真是腦子不夠用，既然門窗都被封死，你現在好好想想，一棟房子，如果門窗都被封死的話，外面的小鬼想要進到屋裡，那他們會從哪裡進入呢？這下，可把小丫鬟給難住了，這——我哪裡知道？我既不是小鬼，又不是鬼差，他們要從哪裡進入產婦的家，我是一點都猜不到。老太婆笑道，你呀，就是腦子木。你現在想想看，門窗都被封死，唯一能進入的房子的入口是——說完，伸手指著房頂，咳咳，我再提示你一下，屋頂上有什麼呀？小丫鬟順著老太婆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見爐子，爐膛裡的火焰正燒得熾烈，呼突突直響。即使不用站在爐子邊上，都感覺暖融融的。此時爐子上正做著一壺水，水快開了，呲呲的，直冒熱氣。小丫鬟看到這裡，不禁脫口而出，啊？難不成是爐子？這鬼差和小鬼居然會從爐子進入產婦的家嗎？老太婆笑道，唉，你又說錯了，其實，準確來講，只是小鬼進入產婦的家，鬼差是不會進去的，鬼差只負責把小鬼送到地上，然後小鬼自己進屋。小丫鬟歎氣，哦，原來是小鬼自己一人進屋啊。可是，你剛才說的從爐子進入屋裡，我感覺有點誇張啊。老太婆笑道，哎呀，你的腦子啊，真是木頭疙瘩，我的意思不是說小鬼從爐子進入屋裡，既然你腦子這麼木，那麼我現在接著提示你，你現在順著爐子往上看，能看見什麼？小丫鬟順著爐子往上一看，只看見黑糊糊的煙囪，於是皺眉道，嗯？難不成是煙囪嗎？」

第3588章 傻子

    這一次，村長沒等路飛插嘴，而是直接說了下去。

    「老太婆一直張大沒牙的嘴巴，等著小丫鬟回答，直到小丫鬟說出煙囪二字，她才像是如釋重負般地點點頭，嗯，對啊，就是從煙囪進入產婦家中。凡是有點道行的和尚道士都明白，產婦家中的門窗都需要用符封死，可是唯獨煙囪是不能封死的，如果煙囪被封死，那麼投胎的小鬼就進不來了。小丫鬟皺眉，哦，那投胎的小鬼進不去產婦的家裡，那麼會發生什麼狀況？老太婆笑道，如果是煙囪這個通道被封死，投胎的小鬼進不去產婦的家，也就無法投胎了。小丫鬟驚道，哦，就只是無法投胎這麼簡單嗎？其實我關心的是，如果是小鬼不能投胎，那個新生的胎兒會發生什麼？老太婆歎氣，那個新生的胎兒自然是會正常出生了，只是新生的胎兒沒有魂。小丫鬟聽了，驚得合不攏嘴，啊？沒有魂？什麼意思？老太婆笑道，你這姑娘，真是腦子笨。正常人出生之後，都是有魂魄的，所謂的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可是呢，這種新生兒卻因為小鬼投胎失敗而沒有魂魄。小丫鬟驚道，老婆婆，你別解釋這麼多了，我知道新生兒沒有魂魄了，那麼沒有魂魄的新生兒，會怎麼樣？老太婆笑道，唉，我說你啊。腦子是真的木。正常人都是有三魂七魄的，這三魂七魄當中，缺了哪一個，人都變得癡呆傻，總之，不會是正常人的模樣了。老太婆看見小丫鬟的目光中仍舊滿是疑惑，只好繼續解釋道，你是笨啊。那種沒有魂魄的新生兒，是天生的傻子，他們的一生都是癡癡呆呆的。小丫鬟吃了一驚，眼前驀然浮現出小時候家鄉的一個傻孩子，那孩子跟她同歲，叫做傻牛兒，傻牛兒是真的傻，成天在垃圾堆裡撿垃圾吃，晚上跑到豬圈裡，跟豬睡在一起，而且還因為跟豬搶食被豬咬傷過。村裡的長輩都說，傻牛兒這種狀況，屬於是認知有問題，他關鍵是搞不清自己是人還是豬，似乎大部分時候，他都把自己當成一頭豬，因為他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豬圈裡，跟豬一起嬉戲玩耍，晚上睡在豬圈。本來，他就這麼一直鬧下去，似乎也沒人會在意。因為他家裡人早就不管他了，至於村裡其他人，更是懶得管他的閒事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誰家都有一攤的破事，怎麼都管不完。哪裡有工夫去管他？在傻牛兒十三歲那年，還是鬧出事來了。出事那天，正好趕上一頭母豬分娩，其實母豬分娩是很正常的事，每頭母豬每年都會分娩兩次，誰也沒當回事，甚至連養豬的大叔也沒當回事，反正都是老母豬了，隨便給它的窩裡多加點柔軟的稻草，再給它的食槽裡多加點飼料就好了。養豬的大叔平時很忙，基本都在山上打豬草，養了好些豬，這些嘴巴都得吃啊，那時候，糧食是緊缺商品，人都吃不飽，豬的話，更不能拿糧食去餵了。所以大叔都是去山裡打豬草來餵豬的。然而，豬草這種東西是不管飽的，豬吃了不頂餓，就總得吃。所以大叔每天一多半的時間都在打豬草，打滿兩大筐，用扁擔挑著回家，放下之後，再挑著空筐子出去，再打兩筐。所以，那頭母豬生產，大叔也沒空照看，只是把那頭母豬分出來，放在小隔間裡，讓它自己慢慢生去。大叔走的時候，還特意去看那頭母豬，發現它看上去煩躁不安，時而在豬圈裡轉悠，時而臥在稻草堆裡，不住地悲鳴，知道它馬上要生了。於是走過去，拍拍它的腦袋，笑道，加把勁，你好好的，爭取給我家多添幾個豬崽，等我回來，好好地犒勞你就是了。那母豬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哼唧哼唧地應和他。大叔歎口氣，挑著筐子，又上山了。邊走邊歎氣，唉，打不完的豬草啊。這一切似乎沒什麼不對勁，那頭豬已經生過五六窩小豬崽了，是頭老母豬了，壓根不需要他照管什麼，而且每次，它生豬崽，大叔都是放心地上山打豬草。等大叔擔著豬草回來，母豬也已經生完豬崽了。可是這次，顯然是不同了。大叔擔著滿滿兩大筐豬草回來之後，像之前一樣，興奮地跑到那頭母豬所在的小隔間跟前，果然發現母豬已經生完小豬崽了。那些粉嫩的小豬崽正擠在一起，臥在母親身邊，安詳地睡著了。大叔數了數，一共是九個小豬崽，開心極了，媽呀，又添了九個豬寶寶，好姑娘，你真棒啊。大叔禁不住彎下腰，伸手去拍母豬的腦袋。這本是大叔跟母豬之間親暱的交流方式，可是他發現，那頭母豬正低頭舔著一頭小豬，其實，母豬會低頭舔自己的孩子，這毫不奇怪，可憐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即使是一頭母豬，它也該有舔犢之情，但是，這裡要說的是但是，那頭小豬的樣子，卻是把大叔嚇了一跳，你完全猜不到那頭小豬的樣子。那頭小豬安詳地躺在母豬身邊，閉著眼睛，就像任何小嬰兒一樣。哦，請原諒，這裡居然用了小嬰兒這個詞，大家都知道，小嬰兒是用來特指人類的剛出生的小孩，而剛出生的小動物只能被稱為小崽子，然而，那頭小豬的樣子，恰好就是一個長著小嬰兒腦袋豬身子的怪物。等大叔看清那頭小豬的模樣之後，立刻嚇得啊地慘叫一聲，拔腳就跑。那大叔就跟中了邪一樣，一路跑一路喊，在村裡亂跑，引得村民們全都跑出來圍觀。可是那大叔似乎是因為受驚過度而變得興奮異常，怎麼都停不下來，一直在村裡狂奔，他的妻子孩子在後面追著他，一邊追一邊哭，也是，家人見他忽然變成這樣，還以為他瘋了，全都嚇壞了，最後，還是村長帶著幾個精壯小伙子，把大叔攔住，才算讓他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