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重生之我是我二大爺 作者︰蠢蠢凡愚QD (連載中)

 
as000538 2018-9-18 15:04:1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44 353720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4 16:59
第212章:論:看誰都像窮逼的生活

    在很多人的印象之中,龍江這一帶是不毛之地,沒有什麼歷史傳承——但是其實不然。

    古代先民時代不說了,龍江這片兒確實沒啥活動文明人口。但是後來渤海國興起,再後來的和宋朝相愛相殺百餘年的遼金,在經濟文明建設上雖然不能和南方相比,可是也流傳下來許許多多的東西。

    特別是清朝一朝,作為龍興之地東北一直有八旗守龍脈,更設有類似現在大衛戍區一樣的邊防軍事單位,以及類似龍江將軍這樣的高級別長官鎮守。外加上後來滿洲國建立,一些從皇的遺老遺少從京城奔赴東北,也帶來的大量的老物件。

    不過因為侵略者搜刮,國寶級的東西留存下來的比較少。

    所以東北這邊的文物古董特點,總結下來就是渤海國時期,金,清的物件比較多。而在這些時期的物件之中,除去滿洲國時期的那批之外,官方的東西少,民間的物件多。

    再有就是,作為一直不是在干仗就是走在干仗路上的遼金女真,流傳下來的兵器甲冑特別多,這一點是在整個中華所有地區都不常見的。

    因為在任何一個中原王朝看來,兵器甲冑都是兵家利器,都是不穩定因素,所以必須制式武裝,用完統一回收回爐重造。

    李憲面前這個足有二十多平方米的大地窖裡,東面一整面牆的架子上滿滿當當全是這樣的東西。

    被眼前景象震撼了好一會兒,李憲才被大狼狗在架子周圍亂嗅翻找的聲音驚醒,忙扯著狼狗將其緊緊的綁在自己胳膊上防止作妖,拿著手電一點點看了過去。

    兵器並非都是什麼鐵器,什麼馬刀類的大件很少,多是一些不過胳膊長短的短刀,或是小臂長短的短劍。但是與劈刺類的東西相比,類似什麼角弓箭囊,圓如滿月的清弓,三叉箭鏃,哨子箭鏃以及火銃這些東西比較多。再就是甲冑,馬以及各式各樣的護心鏡。有堆在那裡黑乎乎一團的鎖子甲,還有清宮劇裡面那種八旗甲,將那盔甲抖落開,李憲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咦呀、

    鑲黃旗的,讓人不禁想到開心鬼放暑假裡那位屁股上被人杵了兩根兒銀簪的主兒。

    對於這些兵家的東西,李憲向來不感興趣。

    而相比於東面這幅架子,其他三面牆上的物件可就有意思多了。

    很顯然,高三相當重視這地窖裡面的東西,雖然木質架子不怎麼樣,但是每一個物件都打理的極有規章,而且看樣子是精心保養過。

    可能是出於自身見識不行,東西歸的很散亂,瞧著模樣似乎根本就沒有按照年代區分,而是以類別直接區分開了。

    另外三面牆多是雜件,基本沒有什麼瓷器書畫類的東西。事實上老東北這些東西真沒傳下來什麼,之前北大荒的時候在地裡翻出來不少,但是那時候人大多認為地下出來的瓷器晦氣,直接一大板鍬拍碎。

    可也得說,東北地區的瓷器字畫少有精品,要說瓷器還得是騷客雅士多如牛毛的南方。

    不過佛像可是真多。

    其中有南邊面半面牆幾乎都是佛像,藏傳裝束的祖師金像,怒目大威金剛,還有翡翠彌勒等大小不一,材質不一的,看得李憲眼花繚亂。

    而最有意思的是北面牆上,都是一些小件的雜物。很多東西一眼就知道幹嘛的,諸如各式的銅鏡,精美絕倫但是看著年代就不長的鼻煙壺。誥命的金鳳簪,女人的肚兜,上面刻著蓮花的燈台,雲龍紋的大花壺,還有各式各樣根本辨認不出什麼時期的錢幣。

    但是更多的是不知道幹啥,不過一看就蠻厲害的東西;四四方方,裡面反凹刻著類似錢幣的模具一樣的物件。吹了氣的避孕套上長了兩隻腳似得,沒有一點兒圖案的大罐子。反正各種稀奇古怪。

    研究了好半天,李憲才走到了西面牆,用手電掃了一樣上面的東西,他當即就有種不想再奮鬥了的衝動。

    這面牆架子上的東西不多,可一看就是值錢的玩應兒!

    嗯,在他的印象裡,古董就是玉石類的值錢。

    隨便將一個翠綠的扳指套在了手上,將那一排玉石物件逐一翻看之後,李憲抄起了一串掛在脖子上能纏著蛋那麼的珠子。

    這東西,他一打眼兒就喜歡上了。

    珠子通體藍色看不出什麼質地,上面點綴紅色瑪瑙的計捻和背雲,正下方綴著一塊通體翠綠雞蛋黃的玉牌,以及類似孔雀翎造型的金鑲玉墜。雖然長,但是看著並不複雜。

    將扳指摘了下來,李憲直接將這串珠子纏在了手腕上。

    在這屋裡所有的東西裡面,出了一套十六枚上面用金漆刻著行書小詩和胡開文紅色印章的煙墨之外,李憲再沒見到類似那天高三送自己的文房東西。

    到了這兒,他才意識到那天高三去找自己,或許真是想息事寧人。

    不過現在想這麼多都沒意義——這貨頭七都燒了。

    李憲只能看著滿地窖的古董,眼含熱淚道一聲三哥走好。

    眼淚裡緬懷的成分少得可憐,有種類似中了彩票的激動倒是真的。

    不過就連這點兒淚花也是一瞬即逝,看了看腳下沒再找到象牙而略顯懊惱的大狼狗,李憲一瞬間就忘了之前的恩怨。

    打這時候起,他怎麼看這狗怎麼順眼。

    瞧瞧這小綠豆眼,多特麼有神!

    瞧瞧這狗嘴和狗鼻子,多挺拔!

    瞧瞧這腰背,壯實!威武!

    賊眉鼠眼的樣兒吧您瞧瞧.......

    小東西……真招人稀罕。

    「好樣的,今晚請你吃大餐。」李憲親暱的拍了拍狗頭,引來本就沒找到象牙心情不爽的大狼狗一陣白眼。

    房子裡的秘密,李憲不敢讓外人知道。就連這次來都沒用周勇開車,而是以自己練車為由晃晃蕩盪開著那台切諾基自己過來的。

    這些東西他也不敢再放在這兒了,想了想,拿出了大哥大,打通了宅子裡的電話,將蘇輝叫了過來。

    這孩子嘴嚴實,能存住話。

    好容易鎮住蘇輝的驚詫,讓其一定要保守住秘密,在地窖裡面挑挑撿撿,將自己認為最值錢的東西一股腦搬上了車子,又將大鍋蓋好,將蘇輝拿過來的大鎖頭重新鎖好了房門,李憲才回了宅子。

    趁著宅子裡的人都睡下了,和蘇輝將東西一股腦的搬到了自己的炕櫃的保險箱裡。

    放在這兒,他不擔心。

    打楊淑珍被綁架之後,公安局那邊兒在豬毛屯設了個派出所。而派出所的位置,就在宅子斜對過。

    門外十多個警員看著,宅子裡常年住人。要是這樣的地方也能丟東西,那李憲沒話說——自認倒霉。

    接下來的三天,李憲和蘇輝晝伏夜出,趁著小洋樓那邊兒高家五兄弟打的烏煙瘴氣之時,鼴鼠一般將地窖裡邊兒的東西一股腦都運回了宅子裡。

    確認連根兒鐵絲兒都沒漏下之後,李憲便雇了推土機,直接將那一片平房鏟倒。一整片殘垣之中,或許誰也不知道在一間貌不驚人的小平房鍋台下,曾經有處藏寶地……

    經過幾天的清點,李憲將那些古董又重新分了下類。當然,出於自己對古董知識較高三沒強到哪裡去,也是用的類別分法。

    統計所得刀劍一共三十多件,完整甲冑七套,火銃五柄,馬鞍九座。各類箭鏃五十多隻。鼻煙壺三十三個,老式懷表六隻,佛像六十多座,其中金質佛像二十座,玉石瑪瑙類佛像十七座,其餘多為鎏金。古幣三百餘枚,各朝各代都有。雜件蠻多,大大小小一百三十五件,多半猜不透是哪個朝代幹啥的。玉石件共四十九件,同樣不止價值幾何。

    在所有的古董之色,一個嬰兒巴掌大的紋龍白玉牌子,一方造型古樸,通體銅製上面用隸體大字刻著「天門軍印」的印章,以及已經被他戴到了手腕上面的朝珠,他格外喜歡。

    雖然無法確定價值,但是看品相和質地,感覺不是什麼簡單東西。

    想著財不外漏,而且目前高三的遺產風波還沒過去,李憲不敢聲張,只能將這些東西一股腦放入炕櫃,都藏到了自己屋裡。想著以後風頭稍微鬆松,再帶幾件去堅定一下,看看能值多少錢。

    不過越是這麼想,心裡面也是刺撓兒的。

    這種感覺大致就是跟大街上撿了一枚亮晶晶的戒指,想知道倒是是幾百塊錢的鋯石還是值十幾萬的鑽石差不多。

    不過也沒辦法,得忍。

    只能自己晚上在被窩偷偷笑。

    不過也沒偷著笑幾天。

    剛進了七月,伏天開始,邦業悶熱了起來。

    李憲盯著黑眼圈起來,強忍住看誰都想說句「窮逼」以及「李二霍四劉萬發,老子就他媽李二」的衝動,在大街上逛了一圈,拎著豆漿大果子回到宅子,便接到了劉偉漢的電話。

    電話裡,劉偉漢硬氣的很,也澎湃的很,聽聲音比李憲都膨脹。

    「貸款批下來了!兩千萬!孫書記特地交代,財政那邊好容易以咱們邦業地方政府名義,擠出來的日元貸款。來之不易,來之不易啊!」

    一聽是日元貸款,想了想現在93年,馬上日元對人民幣就匯率就要動起來了,李憲嘴咧的老大。

    「能不能多貸點兒了還?」

    「你還想要多少?」

    「三五千萬不嫌少,十億八億不嫌多!」

    聽到李憲的胃口,劉偉漢感覺不太妙——李憲這個人,已經膨脹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4 17:12
第二百一十四章:李老師上線

      看著李憲的面色,鄭唯實冷哼了一聲,也不顧周圍老王和老秦的勸慰,拿起酒杯自斟自酌了起來。

  李憲撓了撓頭,忽然覺得不對。

  他一屁股擠開老秦,坐到了鄭唯實的身邊:「鄭爺,我乾爹和蘇媽在一起,跟我和蘇婭有什麼關係?」

  中華直系不允許結婚,1950年旁系5代以內不許結婚,1980年修改為旁系3代以內。

  雖然後來不管國內還是國外都有遺傳學家證實只有直系親屬結婚後代畸形概率大一些,旁系後代畸形實際上出現概率不是很大,詳細可以參考李嘉誠和表妹結婚,維多利亞女王和她表哥,愛因斯坦,貝多芬,牛頓,希特勒,達芬奇……不過達芬奇的後代近親結合到一起了,結果悲劇。

  可是自己和蘇婭,貌似……什麼關係都沒有。

  而且,阿哥阿妹好做親是誰說的來著?

  應該有這回事吧?

  聽到李憲的低聲解釋,鄭唯實放下酒杯,高深莫測的一笑。那眼神裡,明顯寫著——孩子,你太年輕了。

  就在李憲不懂其中所以之時,蘇婭拉著蘇輝和蘇媽,來到了他們這一桌。

  破天荒的,小妮子手裡端了杯酒。

  她先是來到了老吳面前,拉著蘇輝深深一鞠躬。

  端起了酒:「叔。」

  沒出聲,但是口型是這個口型,一旁的蘇輝聲音很低,但是從了自己的姐姐一同稱呼。

  「哎!」老吳激動地站起了身,手腳有些無措,接了敬酒,一口嚥下。酥麻也是滿臉的通紅,對於她來說,邁出這一步,真不容易。

  敬完了老吳,蘇婭拉著蘇輝走到了李憲面前。

  看著她臉上平靜而決然的微笑,李憲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她想幹嘛。

  蘇婭在他面前站定,又端起了酒杯。

  嘎巴嘎巴嘴,猶豫了再三,終於開了口。

  「哥。」

  還是口型。不過臉上那表情,就像是為什麼事情去做了斷。

  這不是個好兆頭。

  「噗。」

  一旁,看著蘇婭那複雜而決絕的眼神,鄭唯實自顧自哈哈大笑。

  趁著周圍一片歡騰,李憲沉下了臉,對蘇家姐弟二人一招手,「去我屋,有話和你們說。」

  臨到了門口,李憲對蘇輝擺了擺手,「小輝,我和你姐說點兒事情。你……」

  李憲和蘇婭的事情蘇媽是不知道的。但是蘇輝卻是最先清楚的一個,甚至於李憲的心意,他比蘇婭更早知道。

  嘴上還戴著絨毛的小伙子穩穩的點了點頭,門口多了個衛兵。

  強行拉著蘇婭進了屋,李憲關上了房門。將自己剛在炕頭的一幅筆紙掏了出來往炕桌上一拍,大馬金刀的坐在了炕沿兒邊。

  「今天我要和你說個清楚。不比劃,落實到紙面。」

  很霸氣,李憲覺得這件事情自己有霸氣的資本。

  從頭到尾,自己都是主動的那個。之前沒有取得進展就罷了,就當是撩妹陶冶情操。可自打河邊生死大劫之後,這事兒他放不下。
  自己不能總這麼被動。

  蘇婭猶豫了一下,拿起了紙筆。

  「你剛才那是什麼意思?」李憲敲了敲桌子,他很生氣。

  昏黃的燈泡下,蘇婭咬著嘴唇動了筆,可能是需要理清自己也不通暢的思路和混亂,她寫了很久。

  「娘不開心了二十多年,現在和吳叔在一起,我替她高興,想她活得快活點。我不想讓咱們兩個的關係,讓娘把邁出去的這步退回來。」

  李憲接過紙條,拍了拍大腿,「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別人會笑話的!你乾爹和我媽在一起,我再和你在一起,那成什麼了?沾豆包?」蘇婭直接扯過李憲手裡的本子,寫到、
  這種思維李憲很難理解,可是在這個時代生活了這麼長時間,他多少懂一些。雖然是干親,但是像這種情況,還是屬於母女嫁父子,東北話裡叫沾豆包——和的意思差不多。

  很蠢的一種的道德標準。

  但是你不得不服的是,類似丈夫死了妻子守寡守潔。生不出來兒子女人在家抬不起頭,洞房鬧得和輪劍一樣還美其名曰給面子這些和正常三觀完全合不來的事情,確確實實延續了幾百上千年,而且看樣子還有繼續下去的意思。

  「為了你媽,你就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就問你這個事兒。不用考慮別的,我就問你是還是不是。」

  李憲有些氣悶,他也將這種情緒表達了出來,點著蘇婭的本子,問到。

  天可憐見,此時蘇婭的反應像是第一次搞對象,被問及「我和你媽掉河裡你先救誰」的小男生。

  新觀念和老觀念的衝突,在這一刻跨越了二十多年,成功的讓一個心事過重,受過太多苦難,且在不久之前又體驗到了什麼是幸福感的小丫頭陷入到了「天啦嚕,這兩個人怎麼會同時掉到水裡」的巨大困擾。

  一張有些蒼白,憋得面頰有了血色,汗毛上迅速染了一層汗珠的小臉,呈現在了李憲面前。

  看著這自以為成熟,但是滿腦子都是超我,忘了自己的幸福和家人的幸福同樣重要的小啞巴,李憲的臉虎不住了。

  「噗、」

  一秒破功。

  對自己在意的人,他的狠心總是很有限。

  李憲笑了。

  蘇婭卻更加不安。一雙腳錯在一起,低下了頭不敢和他對視,似乎是上學遲到了的學生。

  見到這個模樣,惡趣味讓他直接挑起了蘇婭的下巴,「說,老師早。」

  在七年之後才會上映,張柏芝現在還是個十四歲的小蘿莉。

  很顯然,這個梗和之前「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最近壓力很大,需要人晚上陪陪」一樣,來的太早。

  蘇婭退後了一步,又慌亂又迷茫。

  李憲決定不逗她了。

  做人要講道理。

  「我不是逼你,可是人始終是要對自己負責的,對吧?我們不說別人,就說你媽。你爸走後,她把自己封閉了二十年,過的不快樂或者說很糟糕。這個你最清楚了,對吧?」

  蘇婭點了點頭。

  見講道理的套路生效,李老師放柔了嗓音:「她這是對自己的放逐,是在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所以過去二十年她所承受的痛苦,其實並不值得可憐。不過好在她現在想開了。可你呢?你現在所處的位置,和當年的她其實差不多。」

  蘇婭眨了眨眼睛,她想反駁說這一切都是那個拋妻棄子的男人所造成的。

  可是一想,為了這樣的一個人,母親這麼多年受的苦,真的值麼?

  雖然不愛聽,但是她覺得李憲說的話是有些道理的。

  李老師的教育還在繼續:「只不過她是被動的失去,而你還是有選擇的。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瞭解,如此的優秀,要長相有長相,整個邦業你找一找看一看尋一尋,比我好看的小伙子有麼?這麼長時間反正我是沒看到的。」

  蘇婭想罵他不要臉。

  可是想了想,雖然自己說自己長得漂亮讓人很不自在,這也確實是事實。

  就算是吧。

  李憲很滿意蘇婭沒有反駁,覺得自己的牛皮吹的可能有點兒大,補充道:「比邦業更遠的地方,可能小几率會有比我長得好看的,可是他們有我有錢麼?就算是他們有比我好看又比我有錢,可是你得知道,我今天所擁有的所有東西,都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呀。綜上所述,像我這麼好看,這麼有錢又這麼有本事,而且對你還有意思的人,真的是這世界上獨一份的啊。蘇婭,你現在搖搖頭,可能明天我就被人搶跑啦。到了那個時候,你有極大可能性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有理有據,簡直苦口婆心。

  蘇婭張開了一張小嘴。

  愣了好久,才拿起了筆紙。

  「那我該怎麼辦?」

  字裡行間透著虔誠。

  「當然是聽我的。」

  李憲給自己的課時推向了結尾:「我給你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讓蘇阿姨和我乾爹的敢情升溫,最好是讓他們兩個把婚事辦了。這段時間裡你和我在名義上是兄妹。可你心裡要清楚,這是為了他們。咱倆之間的感情,你心裡一定要有數。」

  「我還想著過段時間去帶你看看嗓子,看看能不能治好。」

  李憲畫了大餅,不過畫的貌似有點兒扁——看著蘇婭的表情有些黯淡,他馬上轉口:「不過不管治不治得好,我都想要帶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見識和學習一些新的東西,你這麼聰明,肯定會學的很快的。」

  蘇婭這才開心,點了點頭。

  好孩子!

  李憲很欣慰,「最後,現在你和我已經是名義上的兄妹了。我們可以適當的拉近一些關係,每天早上和晚上,你都要過來關懷關懷哥哥,這個能做到吧?」

  門外,聽著某個傢伙的瘋狂洗腦輸出,蘇輝幽幽的歎了口氣。

  他覺得,他姐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好危險。

  「幸虧他有錢,不像是個販賣人口的。」

  蘇輝這麼想。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4 17:12
第215章:近處是山崗

    李憲覺得自己和蘇婭目前最難搞的地方還是意識上的距離,這讓他感覺自己任重而道遠。對於感情,他其實是一個很謹慎的人。撩是一回事,但是懂不懂情心裡一直有很清晰的度。

    一旦喜歡上了,他想要完美。

    蘇婭的心思很重,想得多。性格上雖然不內向,可是可能是因為很多事情不能向外及時表達的關係,這個傢伙有時候太過武斷。

    這樣不好。

    所以就得讓她變好。

    按照李憲的想法,是想將蘇婭帶出邦業,跟在自己身邊呆上一陣子。這丫頭心思太巧太靈了,只要給她一定的時間,接觸除了邦業這一畝三分地之外的地方,看到了已經豐富起來的世界和色彩,她肯定會開闊很多。

    這一點他毫不懷疑。

    不過這是長期的事情,急不得。

    晚上時候,遭受了徹底打擊的鄭唯實喝的酩酊大醉,捧著酒瓶子高呼「人算不如天算巧」,最後被老吳三人強行抬回了房間糊弄睡過去才算了事。

    次日一大早,鄭唯實就跟李憲辭別,說是在這呆了太長時間,想干休所那群老夥計了。

    曾經一度以為自己無限接近幸福,然後又突然之間知道那是幻覺,對老頭的打擊很大。

    李憲大致能明白那種感覺。其實就是跟吃雞差不多;隊友落地成盒,自己獨狼幾波如同盧姥爺一般的浪操作,三級甲三級頭滿配m4外加八倍鏡消音awm打進決賽圈。結果被一個只有一身吉利服的老陰筆給偷死。

    大致就是胸口有一口老血梗住,想要噴還噴不出來的感覺。

    這個李憲不能強留,讓他回去冷靜冷靜也好。省的在這天天看著老吳和蘇媽,心裡頭膈應的慌。

    不過李憲相信以老鄭的智慧和城府,這些事情他能想明白。

    和吳勝利半輩子的老兄弟了,不至於因為這個徹底決裂。

    王林和和老秦見老鄭狀態不好,也生了去意。本來老吳和蘇媽確定了關係,整個人正處於飄飄忽忽的狀態,見三個老兄弟要走,忽然有些悵然。

    想了想,他將楊淑珍用黑泥雕刻的那套象棋拿了出來,找到了已經收拾好東西等著李憲安排車的鄭唯實。

    「老鄭……」吳勝利嘴還是笨,關鍵時刻話上不去。

    宅子大門之前,見到老吳一臉期期艾艾的模樣,鄭唯實微微一笑,「你他娘的。老子贏了你半輩子,輸了一次。」

    老吳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有點兒不好意思——畢竟老鄭這麼多年都挺照顧。就連李憲這乾兒子也是鄭唯實出道兒騙來的。

    就連之前跟鄭唯實搶蘇媽的時候,倆人雖然吵吵嚷嚷,但是也天天在一起。現在看形勢,他肯定是要留在宅子裡了。可是想著老兄弟回到干休所孤孤零零,他心裡又不舒服。

    在李憲看來,大致就是背叛了基友的感覺。

    看著那副象棋,鄭唯實咧嘴一笑,看了看王林和又看了看秦大石,「瞅見沒有?我就說這老王八蛋不地道。現在有了老伴兒,就像脫離咱革命隊伍了。把象棋都送出來了。咋?」

    他錘了吳勝利一拳,「你以後就天天在這宅子裡等死了?別他娘的跟我整這套,好好對小蘇,可是你也不能天天跟人膩一起。以後天天上午去幹休所報道,帶著象棋。不過先說好了啊,你得自己個來。我們干休所革命隊伍純潔,全是老光棍。你他娘的要是敢帶老伴兒去,小心我們專政你!」

    「哎!」

    見兩個人終於又能像以前一樣說話罵娘,老吳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板寸,笑的格外憨厚。

    ……

    宅子現在的修繕工作已經基本完成,王清河兄弟幾個已經完成了任務,自打李憲高了衛生紙和白酒之後,裝修隊的事情已經全部交給了王清河幾兄弟。

    現在的鐵皮蓋和瓷磚牆體已經在邦業周邊流行了起來,現在進了七月已經是忙不過來的時候,前幾天也已經回去了。只留下張啞巴和幾個老瓦匠,對宅子的瓦楞和一些門窗進行細索的修補。

    張啞巴的棺材活兒最近也接了不少,想著之前自己賣棺材賺第一桶金都是人家張啞巴出的力,李憲特地通過自己的關係聯繫了縣醫院,在醫院裡給張啞巴打了廣告。

    這等於是直接來了個b2c模式,而且還是區域壟斷的b2c,老張的棺材現在徹底的火了。

    要不是感激李憲,非要留在這裡將一些蘇輝幹不了的活兒整完,照理張啞巴也早就該走了。想著總不能纏著人家不讓人賺錢,李憲從干休所回來之後索性也讓張啞巴收拾收拾,想把宅子修繕先停了,冬天沒事兒的時候再接著做。

    送了三老回來,張啞巴再帶著蘇輝一走,李憲感覺宅子裡一下子冷清了起來。

    他有點兒後悔了——宅子買的太大了。那麼多房間,現在住人的就只有四間。太曠啦簡直。

    叉腰站在宅子裡,李憲想著自己是不是應該把老朱一家找過來。畢竟在楊淑珍的那批黑陶賣了之後,老朱已經開始張羅著要買新房子了。然後這老槓精還捨不得剛剛和豬毛屯處好的鄰里街坊,一直二意絲絲的,拿著錢不動手。

    讓這家人住在宅子裡,倒是個辦法。

    只不過想著朱娟那恨不得想吃了自己,以及朱靜那虎視眈眈,天天琢磨著報上一箭之仇的賊眉鼠眼,李憲就渾身哆嗦。

    這倆貨,讓他有點兒打怵。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宅子門外,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聽見那一聲「憲子在嗎」的大喊,李憲樂了。

    「七寸!」

    門口,聽著這聲應,一個帶著厚厚的眼鏡,大腦袋小細脖的傢伙探身進來了。

    一個多月不見,梁永和瘦了一圈,顯得腦袋更大了。

    見了李憲,他微微一笑,「憲子,你這地方可真不好找。」

    「那是!好找的地方住著有什麼意思?」李憲迎上前去,狠狠的拍了拍梁永和的肩膀,指著這貨手裡拎的蛇皮網兜子,佯怒道:「來就來了,怎麼還帶東西?」

    之前從京城回來的時候,李憲告訴過梁永和宅子的地址,但是這傢伙當時失魂落魄,一直沒過來。

    梁永和撓了撓後腦勺,「也沒啥,一點兒水榛子。想著你上學的時候愛吃,給你整了點兒。」

    梁永和來了,李憲很高興。當即讓蘇媽拾掇了兩個小菜,就在自己房間的大炕上安排了起來。

    看過大宅子,梁永和有點兒拘謹。

    不過兩杯酒下肚,上下鋪四年的感情就回來了。

    「怎麼這麼有時間?」李憲盤腿坐在炕上,嚼了口油炸花生米,含糊問到。

    梁永和略一沉吟,「憲子,我辭職了。」

    垮嚓。

    李憲一激動,腿劈的太大,西褲的褲襠扯開了。

    「昂昂?」

    當初為了這個工作,你可是跳過樓的啊大兄弟!

    梁永和似乎也知道自己的黑歷史,不好意思的一笑,「我現在一點兒牽掛都沒了,想出去闖一闖。」

    李憲好生將他打量了一遍,有點兒欣慰。

    抬頭,他看了看牆上掛著的有點兒少兒不宜的泳裝美女日曆,見日子已經過到了七月中下旬。

    嗯,93年。這個到處都是希望,公務員和理想之間相比還處於完全劣勢的時代。年輕人有了夢想,還有地方追尋,而且還有希望成功的年份。

    「你想去哪兒?」

    「不知道。」梁永和撫了撫眼鏡。

    大中午,窗外的蟬叫得格外歡快。

    他指了指窗外,「以前我一直覺得,林業局對我來說就是挺遠挺有出息的地方了。那時候有我爹媽在,我感覺這就是我的根。可是現在這根沒了,我就想出去闖闖。去找找我自己的枝巴叉巴。」

    李憲捂著褲襠,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宅子外面,就是豬毛屯外林業局那起伏的山崗。

    好像確實,有那麼一點兒太小太不起眼了。

    「京城,或者深市吧。」

    想了想日後那輝煌和繁盛,李憲列出了兩個選項。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4 17:13
第216章:競爭者來了

    梁永和的辭職其實是偶然也是必然。

    偶然之處在於前些天農信方面搞了一個內部的業務評比,信用社業績突出者可以獲得去省裡的會計師進修資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憑借梁永和的工作表現,這個機會十拿九穩。

    但是偏偏他就出意外了。

    梁永和自打到了農信之後,就連星期六星期天都在加班加點的工作,幾乎是一個人扛起了林業局信用社信貸處所有的髒活兒累活兒。

    一個從來沒請過假的那種小蜜蜂。

    領導曾經多次在單位內部表揚梁永和的刻苦和實幹,但是在單位裡,最沒用的人就是能幹活兒的人。

    這一次評優,信用社直接用近期梁永和因家庭原因工作狀態不好為由,將提名給了別人——這人是某領導的某侄子。

    打這兒,梁永和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錯了。

    在梁永和之前的思維裡,在林業局找個好工作,把父母接到局裡去住從此不用再面朝黃土背朝天,這就是人生理想。

    但是很可惜,隨著山路上四輪車的傾倒,老兩口在四輪車下喪命。沒有了關於父母的未來暢想,梁永和在農信裡已經失去了動力和忍受的能力。

    所以辭職是必然。

    必然在理想的中道崩殂。

    幾倍小燒下肚,梁永和和李憲都有點兒喝多了。

    炕桌上面的菜除了花生米幾乎沒怎麼動,兩個人索性端了花生米,斜靠在支起來的窗前,看著宅子外面遠處的群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憲子。」

    梁永和拎著酒瓶子,臉紅的跟起了痱子的小孩兒屁股。

    李憲睜開已經朦朧的眼睛,「嗯?」

    「你說,以前我就覺得林業局可大了。在這兒我有可多的事兒想幹了,整個房子,找對象,結婚,生孩子,把我爹媽接過來,哎呀,沒頭沒盡,想都想不完……可是現在看,就感覺這太小了。就像……就像……」

    或許是喝多了,梁永和有點兒詞窮。

    李憲逛蕩逛蕩就瓶子,笑了:「就像一眼能看到頭。工作,結婚生子,然後一輩子都這樣兒。」

    「嗯吶!」梁永和一拍大腿,「我就想這日子太簡單了,沒了我爹媽,在這兒真是沒啥意思。可是我又想不明白我出去能幹啥。從小到大我就想著有出息有出息,可是我沒想過自己具體咋能有出息、你說,我是不是沒理想啊?」

    李憲一咧嘴。

    他娘的,最近這都是怎麼了。

    真逼著老子去當人生導師?

    不過梁永和的這個問題他自己也深有體會。

    打小,老師在啟蒙班的時候就問小朋友們未來想做什麼。以《我的理想》為題寫篇小作文。

    當時班上孩子有說想做警察抓壞人的,有說想當醫生救死扶傷的,還有說想當科學家登上月球的。雖然當時的李憲就已經知道當科學家充其量只能把猴子和人送上太空,自己上月球的那是宇航員。

    當人是年紀輕輕就如此睿智。

    可是然並卵——他還是挨揍了。

    他當時特別羨慕豬毛屯裡一個開麵包車給各個商店送貨的宋老三,這傢伙手腳不乾淨,送了貨之後往往自己扣點兒東西,不是汽水兒就是冰棍兒,當時的小李憲覺得,這可能是世界上最特麼幸福的生活了——吃好吃的不要錢啊。

    不過這個可能算是理想的理想,在被全班小朋友嘲笑一頓,老師告訴了李匹之後,他就挨了一頓大鞋底子。

    後來腫著臉,改成了「我的理想是當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

    寫的不錯,而且深有拍馬屁和捧臭腳的嫌疑。

    看了那篇無限抬高人民教師地位和社會作用的作文之後,班主任大爽,連連稱讚李憲好好努力將來必成大器。

    說的就跟她這個人民教師已經成了人生贏家一樣。

    李匹也很高興,認為自己一頓大鞋底子讓兒子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當時李匹林技校畢業後考了教師資格證,在林業局一中成為了一名光榮的歷史老師。

    6歲的小李憲用這一篇作文同時搞定了兩個可以隨意拿捏自己的人,但其實到頭來還是沒想明白自己的理想。

    一直到上了大學,對自己未來的人生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規劃。

    他打心眼兒裡羨慕那些有想法,並且可以為之奮鬥努力的同齡人。

    可惜的是,自己從來就不是有理想的人。提起這倆字,他就一陣迷茫。迷茫了整整十幾年,直到回來了,也沒找到所謂的人生目標。

    見李憲鎖著眉頭不說話,梁永和撓了撓頭,「憲子,你理想是啥。現在實現了吧?」

    正在想著小時候那頓大鞋底子的李憲一咧嘴。

    想了想,道:「我特麼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想要啥。不過非要說理想,我只知道自己不想要啥……我覺得,這個也應該算。」

    「那你不想要啥?」

    李憲灌了口酒,眼睛有點兒亮:「把自己陷在一個地方,行屍走肉的活上一輩子。」

    他拍了拍若有所思的梁永和,「走吧七寸,林業局這太小了,不論是回過頭看看後邊還是抬起頭看看前邊,都一眼能望到頭。出去過過望也望不到邊兒的日子。」

    梁永和點了點頭,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都再也沒說話。

    ……

    當天倆人都喝多了,直接窩在李憲的炕上對著打起了呼嚕。

    次日早上,李憲接到了恆源那邊打來的電話。

    這樣的電話以往每個星期一次,匯報關於公司過去一周的情況。可是這一次,有些不太一樣。

    打電話過來的是負責公司運營的司揚,而不是負責財務的尚菲。

    「李總,有麻煩了。」

    迷迷糊糊接起了電話,對面就這麼一句。

    「怎麼回事?」

    這一段時間隨著央視廣告的投放,新穎的《唯你彩虹》在一線城市反響熱烈,加上唯你護翼衛生巾本身不錯的性能品質,恆源那邊發展的不錯。

    之前李憲給公司管理層定下的200萬盈利已經超額完成,在北上廣深四個城市,恆源的業務部除了和代理商積極的展開營銷之外,更是拿下了幾個大型的商超,進一步擴大了唯你護翼衛生巾的市場份額。在短短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將一線城市市場佔有率從百分之十六提升到了百分之三十一,增幅差不多一倍。

    而濱城的紅花廠那裡,也憑借招商辦擔保,拿下了一筆七百萬的銀行貸款,引進了新生產線擴大了產能。

    不論是發展還是前景,都很喜人。

    「李總你這兩天沒看電視?」

    那邊兒的司揚問了一句。

    李憲忙下地,光著腳丫子走到了堂屋,將電視機打開,怒了。

    一個被花花綠綠的色塊和黑色條條圖案填充的大圓,赫然出現在了電視機屏幕上。

    星期二上午,所有台都放一個節目——電視測試卡。

    我看你姥姥!

    「什麼事兒直接說!」

    「安樂也推出了護翼型衛生巾,正在央視打廣告!而且他們還買下了《八仙過海2》的片中廣告。李總,安樂現在的銷售渠道和聲勢可是比咱們強太多了。這麼一來,咱們肯定會受到影響,我們想請示請示,能不能把咱們的廣告時段往黃金時段挪一挪,或者乾脆加大投放的時間?」

    聽到這個消息,李憲有點兒尷尬。

    搞紙業和衛生巾的時候,競爭這個因素他就料想到了。可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而且競爭者,還是目前國內衛生巾市場的老大。

    安樂。

    「我過去。」

    想了半天,他回了這麼一句。

    當天下午,李憲和梁永和一起登上了前往冰城的火車。只不過一個向北,一個東。

    冰城火車站外的小廣場上,滿滿當當全是人。

    李憲扔掉了手裡掐著的煙頭,在站前一群扛著大包小包,被汗酸味籠罩的旅人堆裡和梁永和握了握手,「七寸,真不用?你知道,我現在不怎麼缺錢。」

    梁永和這次出來兜裡就三千塊錢,在李憲看來,這點兒錢不夠自己花兩個月的,可是梁永和拒絕了他的所有好意——包括拿出一筆錢幫助創業的事情。

    「憲子,心領了。可是欠你太多了。沒事兒,都有電話,我要是混不下去了肯定找你。」

    梁永和笑的憨厚,眼神卻異常堅定。

    「嗯。」

    李憲不再多說什麼了。

    「去大連的d5776進站了,檢票檢票!」

    車展檢票廳門口,一個大蓋帽拿著擴音器喊了一聲。大包小包們動了,李憲被擠得活橡根海草。

    「走吧憲子,到了地方我給你打電話!」

    梁永和一把摟住了李憲,狠狠的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將他推到了人流之中。

    在那些各式的三角兜子和大旅行包之中,李憲一面被裹挾著往前,一面回頭看了看梁永和。

    人流太密,梁永和一轉眼兒就瞅不見了。

    行李包的縫隙裡,只能看到被艷陽照得發白的天空,和幾處聳立在樓頂上的塔吊。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4 17:14
第217章:明智不明智

    5776列列車妥妥的慢車,老綠皮見站就停,大站長停小站短停,幾乎是「褲衩褲衩」剛加速變成「庫庫庫庫」沒多久,一聲「呲狗」剎車就過來了。

    這樣的車想他速度起來,那是不可能的。

    李憲著急到了冰城之後買的是硬座,但是上了車感到自己這一路怕是且得等著,就去補了臥鋪。

    這年頭火車上就跟個動物園兒似的,什麼奇葩都能見到。硬座車廂的人間百態和尿騷味李憲已經是體驗夠了,但臥鋪裡也差不多。除了能躺著直直腰之外,跟硬座沒啥區別。

    多給了五塊錢票錢,李憲撈了張下鋪。

    本想著迎來自己的會是小孩子的哭鬧,大人的臭腳丫子,以及滿車廂的異味,可是沒成想進了娜姐車廂,李憲特麼傻眼了;

    車廂裡雖然人不少,可是那叫一個井然有序!

    要不是自己已經站到了93年的地界,他還以為自己的穿越了。

    只見過道之中,整整齊齊站了一排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可是不管這些人是穿著襯衫帶著大黑邊眼鏡也好,還是乾脆穿著破了洞,印著某某籃球隊的紅背心也罷,動作可是高度協調一致;

    一個個微合著雙眼,正在腳踩七星,搓手頓足,一幅......武學宗師風範。

    那景象,李憲曾經見過——二次元漫展的肥宅自娛自樂區。

    透著一股難言的羞恥。

    很明顯這些人都是一起的,但車廂之中哪怕不是他們一夥兒的人,此時看見這個架勢也都安安靜靜的在自己的舖位上靜靜觀看。

    看到這些人在過道上比劃的時候,連過來檢票的檢票員,都站在了車廂之外,沒敢打擾。

    眼睛裡,居然還透著那麼一點點敬畏。

    練氣功的李憲見過,早前在林業局裡就有,不過可能是林業局人少的關係,也可能是太特麼窮,窮到練不起氣功的程度,所以始終沒看到這麼有陣仗的氣功團。

    邦業倒是有很多,不過豬毛屯那邊兒吃飯都成問題,練氣功的多是業餘。性質就跟後來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差不離兒;吃完晚飯沒地兒溜躂。那幹點兒啥?練氣功吧——這玩應兒流行。

    流行是真的流行,同時代很多的香江賭片之中,什麼特異功能,反派氣功大師,都是從這兒來的。

    可以說,在沒有廣場舞的時代,中華的主要室外運動和活動,都是靠著氣功撐起。

    就是這麼厲害。

    過了足有十多分鐘,那二十多人才收了功,帶著滿面紅光回到了自己的舖位上。

    李憲這才沿著空出來的過道裡找到了自己的舖位。東西還沒收拾好,便見到自己對面下鋪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拿起了本兒書,《中華養益——輔助工程篇》。

    見到李憲一個勁兒的盯著書看,那男子對李憲微微一笑。

    看起來頗有素質的一人。

    「小兄弟,感興趣?」

    見到李憲點頭回意,那男人放下了書,從舖位上正起身,笑呵呵的對李憲問到。

    不感,不敢!

    溜了,溜了!

    李憲一個寒顫趕緊縮回了自己的舖位上挺屍。

    看到李憲戒心挺重,那眼鏡男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的重新拿起了書。

    旅途實在是太漫長,現在有沒有手機,對氣功這個在新中華歷史上曇花一現的東西,李憲最終還是沒忍住。

    在睡了不知道幾覺,最後實在百無聊賴之下,和對鋪的男人交談了起來。

    談話中得知,男子名叫李金生,原是雞西一個中學的老師,後來深感氣功魅力,辭職後專門加入了當地的氣功協會,開始練習中功。

    這一次,就是和協會的同志一起去濱城的氣功協會交流學習的。

    聽著那一套一套的理論,感受著對方文質彬彬外表下的狂熱,大七月李憲後背一陣發寒。

    足足做了半天一宿,火車才慢悠悠的停到了濱城站。

    七月下旬濱城可是個旅遊的好地方,下車的人很多。李憲找了半天,也沒找著出租車,最後只能無奈的上了個人力三輪,說明了恆源公司的地址,慢悠悠的上了路。

    人力三輪車路過一個街角的時候,李憲又看見了李金生。

    此時的李金生正站在一個電話亭之前,滿臉的不耐煩和暴躁。

    「我練功還不是為了家好?等我學成了,開宗立派成了大師,咱媽的病也能治好,你們娘倆也能跟著享福,你個老娘們兒不懂,嘰歪啥?走的時候我看你兜裡不還有七十多塊錢嗎?行了,這次交流據說張大師親自過來指導,機會難得。等我回去再說吧!」

    聽到這番對話,李憲暗自搖了搖頭。

    李金生嘴裡的張大師他知道,小學時候學校組織看反邪教育片裡登過名字的主兒。

    這位中華養益功創始人可是在中華大地上火了好一陣子,據說在傳功期間用氣功治好過一個已然完全失去了生命體征的車禍受害者,用意念能殺死動物,推動半噸重的巨石。最牛逼的時候光手下的職員就有超過十萬人,靠著賣書賣秘籍賣錄影帶磁帶身價過億。

    諷刺的是,這位後來事發逃到了美國,和女秘書一起喪命一場車禍——一身氣功硬是沒救得了自己個。

    特麼開掛不開到底的騙子。

    龜速向前的三輪車上,李憲往地上吐了口痰。

    ……

    恆源公司已經是如臨大敵。

    作為一家剛剛成立了不到三個月的公司,很明顯目前的管理層對於競爭的處理能力還有欠缺。

    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在李憲帶的節奏裡順風局打慣了。冷不防匹配到了排位大神,心發虛手發抖,連補刀都要縮回塔下。

    慌得一筆。

    李憲進了司揚辦公室的時候,一眾管理正在開會。研究的,就是要不要對代理商進行政策性優惠,防止可能來臨的銷量下滑問題。

    見到李憲到了,眾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具體的情況李憲已經在電話裡知道了,面對眾人的惶恐,他笑著擺了擺手。

    「衛生巾的市場太大了,先別說現在唯你護翼的銷量還沒有受到影響,就算是受到影響,又能怎麼樣?」

    李憲自然有他有恃無恐的道理。

    面對眾人對這個公司實際老闆言論的錯愕,李憲伸出了手指,「還記得你們當初做的那個行業調查報告嗎?中華目前的衛生巾目標市場需求量每年足有六百多億片。這是什麼?」

    他拿了粉筆,在辦公室的黑板上叮叮噹噹寫下四個大字——「高頻剛需」。

    「可是現在,全國所有的衛生巾廠家,合計產量才十幾億片。在這樣的大環境下,我們的對手不是某一個廠家或某一個產品。我們的對手,是整個中華市場上的婦女在生理期期間對衛生巾的使用意識!」

    剛進門,李憲的言論就震醒了這兩天被焦躁籠罩的年輕人們。

    「可是李總,眼前的事情怎麼辦?安樂這一次就是奔著咱們來的。又是央視廣告,又是新型護翼新產品,咱們才剛剛在市場上站穩,這次怕是招架不住啊。」

    「招架得住。」李憲呵呵一笑,「安樂那邊兒不是想讓咱們從一線市場滾蛋麼?不用理他,同樣是護翼衛生巾,同樣也是央視打廣告。先不說他能不能頂的動咱,想要咱們撤出一線市場他能不能做到。就算他能,咱們不是還有二線,甚至三四線市場呢嗎?」

    拍了拍屋裡每個人的肩膀之後,李憲鳩佔鵲巢,一屁股坐在了司揚的辦公桌後面。

    「去,召集業務部門開會。從今天起,唯你護翼要向橫向發展,讓咱們的競爭對手看看,這個市場到底有多大,他們跟咱們別著勁來,到底……明不明智!」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4 17:15
第218章:老/女司機帶路

    雖然李憲也做衛生巾,但是對於安樂,他是帶著一絲發自心底的尊敬的。

    作為做個穿越者,很容易的事情或者說是和同時代人相比的優勢,在於對未來結果的心知肚明——哪怕對過程一知半解。

    這很容易就會讓人產生一種「老子他媽開掛了,就跟上帝一樣」的錯覺。

    李憲還是很清醒的。

    安樂這個品牌在八五年的時候就進入女性護理行業,這在計劃經濟而且中華女性生理期用品屬於一個空白的時代,簡直是突破性的一樁生意。

    在當時的大環境下,能將幾百萬投入在這裡,不得不說安樂創始人的魄力。

    這種對未來沒有預測,只憑借商人本身對利潤和市場判斷進入行業的投資行為,在李憲看來是真本事。

    比自己強多了。

    所以他雖然一隻腳從衛生紙行業踏入了關聯性較高的衛生巾行業,可初衷是為了賺錢,並不是和誰搶生意。

    有錢大家賺嘛,市場這麼大,這麼空白,對吧?

    可是很明顯,這種思維在商業環境中是天真的。

    胡建,晉江安海,恆安實業。

    無獨有偶,公司之中也正在舉行關於新型護翼衛生巾的市場總結報告。

    「徐總,目前新產品已經在北上廣深全面鋪開了,廣告跟進的事情也已經辦妥。返單的情況很好,在過去的一周之內,僅浦市一地,三十八家經銷商就賣出了四萬三千片,終端銷售的反響也相當不錯。」

    會議室裡,總經理徐連傑對這個業績相當滿意。

    事實上公司自去年開始就考慮引進護翼型衛生巾生產線,對現有的安樂巾進行升級。可是賣了八年的時間,安樂巾目前已經拿到了中華衛生巾市場百分之四十的市場份額,換代的成本太高,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去做這一塊。

    可是隨著唯你護翼的面世和在全國一線城市熱銷,讓恆安這個女性護理產品的老大,按耐不住了。

    介入行業早,不僅僅意味著名氣大,更意味著恆安搶佔了先機,走在了國內所有女性護理用品公司的前頭。

    這種優勢,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一個人扛著鋤頭來到了一片無主荒地的感覺。自己開墾出來的田是自己的,但是那些未經開墾的地,潛意識裡也是自己的。

    見著別人染指,心疼。

    所以在看到了唯你護翼熱銷之後,恆安下定了決心,推出了之前一直懸而未決的新產品。而新產品進入市場的首個目標,就是唯你。

    「那個恆源唯你現在銷量怎麼樣,你們調查了沒有?」

    徐連傑今年四十,正處當打之年。可是額頭上橫縱的皺紋,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更老一些。

    和許許多多的民營企業家一樣,這個務農出身的老總,有著過於敏感的危機意識。正如十年前下定決心從服裝廠改行衛生巾廠是因為擔心越來越多的同類廠家崛起,會帶來越來越薄的利潤一樣,隨著91年開始外資湧入,國內國營私營衛生廠開始冒頭之際開始,恆安就像是一條死死守護著自己骨頭的大狗一般,踩著先人一步天地寬的基石,對著四面八方的挑戰者亮起獠牙。

    很累,但是換來的卻是「市場第一」這塊金字招牌。

    「徐總,現在看來唯你的銷量沒什麼變化。通過浦市閔翔超市的銷售調查來看,上一周我們的安爾樂上架大促,唯你護翼的貨架銷量下降了2個百分點,幾乎沒什麼變化。」

    「加大促銷力度!加大地方廣告投放力度!」銷售經理的報告做到一半,徐連傑揮手打斷,「我要他們在半年之內,從一線市場退出去!」

    ……

    「之前我們的報告顯示,全國只有三十分之一的適齡女性會在經期使用衛生巾,而出去偏遠地區,根據我們在衛生部拿到的資料來看,全國一二線城市之中,這個比例也不過才有二十五分之一。我想我們可以從衛生巾的使用意識,特別是年輕的女性群體這一塊入手。」

    濱城恆源,李憲捲著袖子,親自帶著一群小弟研究二線市場的開拓策略。

    鉛筆已經將白紙畫亂七八糟,可是上面圈定勾畫的核心卻很清晰。

    「李總,按照你的思路,我們可以針對高校和各個企事業單位。那裡的年輕適齡女性比例更多。」

    面對銷售團隊之中一個女性職員的提議,李憲用鉛筆虛點了一下以示表揚,「好主意,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

    想著李憲之前在邦業林業局那陣免費贈紙,讓新浪特優短時間內走紅的營銷手段,立刻有人提議也依葫蘆畫瓢,針對高校和單位女性學生或職工來個免費體驗活動。

    這就有點兒不妥了,李憲笑著擺了擺手,「成本太大了,搞衛生紙的時候一卷才勾幾分錢的成本,現在衛生巾這麼玩兒可真玩兒不起。」

    都是年輕人,李憲的年齡和公司裡大多數的管理人員都差不多,交流起來沒有顧及。與其說是在開會,更像是大學裡一群人圍在一起研究一道難題怎麼解。

    雖然效率有點兒低,但是在這個過程中的交流,全讓人感到格外輕鬆。

    被否決的人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的想法還是打一打慈善的名義。」李憲將鉛筆扔在了紙上,雙手撐著桌子,看著眾人道:「你們說,咱們聯合各地的醫院婦科,搞個冠名的女性健康義診,在義診過程之中派出當地的銷售團隊,對前來參加義診的女性進行唯你護翼衛生巾的宣傳,怎麼樣?」

    眾人的眼睛亮了。

    「很好的主意啊!不過我認為為了提高效率,義診這個形式有些不妥。改成婦科健康專題講座呢?直接把講座放在大學裡,然後提前以醫院的名義對社會進行報紙和廣播的宣傳。」

    「其實不衝突的嘛,講座的時候也可以抽出一些前來參加的觀眾,進行現場的義診。現在有婦科疾病的,除了那啥生活不乾淨的,無非就是生理期護理不到位的,我們可以把這一點充分的利用起來。提前和醫院的大夫和專家打好招呼就好了嘛。」

    在這樣的場合之中,女性職員的點子要比男職員多太多。

    看著公司業務部裡那些金花不斷的將李憲的主意完善補充強化,男同志們面紅耳赤的同時,只能用別樣的眼神看著。

    「臥槽,雖然不太懂,但是聽起來好厲害!」

    看著一群帶路的女司機,他們眼睛裡都冒著小星星。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5 20:52
第219章:攘外必先安內

    國家是否發達,除了gdp之外,更取決於全民醫療事業體系建立的是否完善,很明顯93年的中華還遠遠不是一個發達國家。說是發展中國家,都勉強的可以。

    去醫院看病,在許多的家庭看來還是一件大事;換句話說,在醫保體系還沒建立起來之前,不是每一個工薪階層都能去得起醫院的。而各個單位的體檢,也往往流於表面和形式。

    農村那邊兒還是大病等死小病止痛片,醫療條件好一些的城裡,醫院也絕不像後來那樣人滿為患,很多醫保卡餘額花不完的老頭老太太天天長在裡面。許多的婦女即使是被婦科病困擾,一般也都是用抗生素硬挺。

    一直到幾年後的98年,婦科病才真正的被重視——重視的信號就是,別管真好不好的「他好我也好。」

    所以,恆源公司的業務們不知道,他們現在所做的這個針對女性的婦科講座,無意之中成了一個劃時代的事情。

    因為在此之前,從未有過大規模的,真正意義上的的女性婦科健康知識普及。

    哪怕是以商業為目的的。

    恆源這邊健康講座的事情很快確定了下來,這樣的活動還不太常見,聽說有贊助費,各個接到了聯絡的醫院婦科情緒都很高漲。

    特別是一些專家,這樣又有名又有利的事情扔過來,簡直是搶破了頭。

    二線市場的開拓不是一個立竿見影的東西,深耕代表著一點點的培養市場。

    可是《唯你護翼衛生巾大型免費婦科疾病專家講座》,卻實實在在掀起了一股熱潮!

    冰城,醫科大學,諾大的禮堂人滿為患。原定兩千人的現場,生生的擠了四千來人。

    參加講座的群眾歲數普遍不大,大多是一些在校大學生或者是各單位的女性職員。

    現場講座進行的和專項報告會一樣。

    在哈醫大婦科的兩名專家,將目前婦科疾病的危害以及生理期護理不當,性生活不潔等不良習慣造成的婦科疾病,以及先期疾病不得到及時診療所可能帶來的一些惡果進行普及之後,現場很多女同志都被嚇哭了。

    進入到義診環節,場面差一點兒就沒控制住,幾百人蜂擁上台,差一點兒將台上的專家給擠下台去,引發剛剛發生在日本的歌星被踩踏致死事件。

    虧得保安和現場的醫科大學生極力組織,才避免的一場危機。

    可是因為場面實在是太過火爆,原定一個半小時的講座,一個半小時的義診,時間被拉長到了六個小時!

    兩名專家說到最後嗓子都已經嘶啞,講座才作罷。

    女性的恐怖之處,在於這個群體有著幾乎變態的社交傳播能力,以及將低等情況升級為中等,中等情況升級為高等,高等情況升級為世界末日的特殊能力。

    當第一天的講座結束之後,隨著第一批參加了講座,知道了婦科疾病嚴重性質的女同志回到學校和單位進行了一波宣傳,以及報紙上關於講座的新聞面世,次日,哈醫大婦科門診竟然人滿為患,業績一下子提高了五倍之多!

    而與此同時發生的,就是市面上的衛生巾大熱。

    作為講座冠名品牌,唯你護翼的銷量迅速升高,其起到的效果,甚至高出了以往任何經銷商活動。在短短的兩天之內,之前平均每天出貨量將將達到兩萬片的冰城,銷量竟然生生的提升到了七萬多片!

    經銷商的備貨不足,竟然直接導致了唯你護翼衛生巾在市面上脫銷。

    而在其他恆源經銷商已經覆蓋的地區,類似的情況也都在上演。

    專家講座之後,沈洋一地的唯你護翼銷量達到了八萬五千片每日,這個銷量甚至達到了此前唯你護翼在全國內最主要的浦市市場銷量。

    ……

    這邊的異動,讓正在一線城市大作促銷,意圖將為你護翼擠出市場的恆安深感不安。

    現在市場上衛生巾品牌已經不像幾年前那麼稀薄了,事實上目前除了國內的幾個國營廠都有自己的品牌之外,類似寶潔的護舒寶已經在華建廠生產,而原本已外貿進口形式在中華有一定市場基礎的花王樂而雅和金佰利的舒爾美,也已經放出了在中華國內投資建廠的消息。

    這些資本的介入,對於恆安來說不是什麼利好的消息。

    這段時間以來,徐連傑都處於一種焦躁之中。

    可是在所有的競爭對手之中,不知怎麼的,他格外的重視這個恆源唯你。

    冥冥之中,這個之前一文不名,突然興起的品牌,讓徐連傑就像是看到了路邊蹦出來的一個拿著大刀的草莽。讓他格外有危機感。

    而對方在市場上表現出來的油滑和難以捉摸,也讓他格外頭痛。

    促銷活動在北上廣深四地進行的很順利,幾天的時間下來,廣告配合促銷,安爾樂護翼已經後發先至,成功的在一線城市之中成為了護翼型衛生巾的龍頭老大。在市場份額上超過了唯你,甚至銷量直逼同門師兄安樂,拿到了每日平均四十萬片的銷量。

    可問題是,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的唯你護翼,雖然在一線城市的銷量萎縮了近百分之十。但是,二線城市的銷量增幅卻上升了近四倍!

    徐連傑就感覺,自己的房子邊兒上,一顆隨時可能將房子頂塌的大樹已經開始迅速滋生起來。

    心裡不舒服。

    會議室中,匯報完近一周業績的恆安的一眾管理沒從徐連傑的臉上看到應該有的高興,有些不知所措。

    「徐總,是不是我們這個促銷的成果您不滿意?」

    會議室裡,銷售部經理硬著頭皮問了一嘴。

    「攘外必先安內。」

    徐連傑似乎是沒聽到問話一般,自顧自的輕聲說了一句,「你們認為,應該用什麼辦法,才能把唯你的這股邪風鎮下去?」

    面對這個問題,會議室裡眾人面面相覷。

    半晌,一向最知道徐連傑心思的副總石博文吹了吹桌子上的浮塵。

    「現在我們才是市場裡的老大,我們有資金,有客戶基礎,有完整而且和我們高度契合的經銷商網絡。想要拖住同類競爭對手,其實很簡單。」

    「博文,詳細說說。」徐連傑這才回過神,看了看自己的副手,敲了敲桌子。

    「他們幹什麼,我們幹什麼就行了。」

    濱城。

    正泰酒店四層,也就是恆源公司的所在地。

    所有部門忙作一團,業務處的電話此起彼伏,到處都是經銷商前來要貨的電話。下面忙成這個樣子,就連李憲都親自下場,兼職起了接線員的工作。

    就在他剛剛應付完一個打電話求爺爺告奶奶要貨的經銷商之後,司揚匆匆跑到了他的面前。

    「李總,他奶奶個腿兒,恆安那邊兒也開始開始搞專家講座義診了!」

    「啊?在哪兒?」

    「北上廣……還有二級區域市場!他們的經銷商網比我們的大,幾乎我們做過的地方他們現在都在做,我們沒做過的地方,他們也在做!」

    啊哈?

    聽到這個消息,李憲拎著電話的手僵住了。

    這是什麼情況?

    一線市場老子都讓給你們,橫向擴展二線市場了,怎麼還趕盡殺絕呢?

    恆源一直都是自己跟自己玩兒的好好的,沒抱過誰家孩子跳過枯井啊!

    「李總,這怎麼辦?我們原本打算趁著第一批的義診效果好,等這一批的影響消化下去之後再整一頓呢。這,這他娘的讓人給撿了漏啊!」

    司揚很憤怒。

    李憲砸了咂嘴,他現在覺得自己有點兒天真了。

    他看透了市場,卻忘了人性和商業競爭的本質。

    在這個名利場上,沒有什麼和平可言。貪婪和掠奪,才是這裡永恆的主題。

    「跟我學,白毛綠。白毛綠,吃狗屁。」

    他一咧嘴,小時候的一套騷嗑禿嚕了出來。

    「哎呀李總,就別罵人了,現在咋整?」

    「既然想你死我活,那就玩兒命吧。」

    李憲將電話掛穩了,拿起了一旁的西裝外衣,「咱們公司現在賬面上還有多少錢?」

    「沒什麼錢了,這一段時間擴建廠房,添置設備把盈利都吃進去了。現在差不多還能有個百十來萬,都是這兩天代理商們打過來的貨款。」

    「哦、」李憲心裡有了逼數。

    自己是個窮逼。

    「給我準備出來吧,看這樣,咱還得玩票大的。」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5 20:52
第220章:馬家軍

    李憲自認為是一個比較隨和的人,而且面對93年這樣還高度不成熟的市場,競爭的因素他一直看的比較淡。

    這感覺就像是面對一條全是胖頭魚的大河,反正上下游都能網到魚,既然你相中了我現在的這個位置,那我就讓給你好了。

    可討厭的是,從上游躲到了下游,你還追過來用屁股把老子往河裡拱——這就很過分了。

    明顯是想吃獨食嘛。

    李憲就是這感覺。

    面對涉足衛生巾行業,甚至是自己自打從商以來第一次和全國性大企業的正面競爭,他不準備再讓下去了。

    人生就像是黃瓜一樣,放在廚房,它就是蔬菜,放在茶几,它就是水果,放在床上,那它就是日用品。

    特殊的環境下,應該擺出不同的姿態。

    完成了佛系向道系轉換的李憲,想讓不明白行情,被眼前區區二十億片衛生巾市場蒙蔽了雙眼的恆安瞧瞧——自己,也特麼不是好欺負的!

    可是貧窮,限制了他想把安爾樂日的喵喵叫的雄心壯志。

    尚菲那邊兒擠了又擠,終於搞出了一百五十萬的可移動資金。

    「李總,要是不想黃攤子,現在就只能拿出這麼多了。」

    「才這麼點兒?」聽著這個數字,李憲極度不滿。他想著怎麼樣手裡也得有三百萬,才敢去趟京城,玩一把大的。之前做的早間廣告全下來,還貳佰壹拾萬呢,這區區三百萬能玩兒什麼大的?

    掌管著公司財政大權的尚菲見李憲不滿,可委屈壞了。

    這段時間廠子搞擴建,為了擴充產能,廠裡的盈利除了維繫日常工廠和公司的開支之外,都已經砸到了新廠房上面。一個多月以來錢是沒少賺,賬面盈餘兩百多萬,可是花的也不少。就這,也才將將滿足場地平整和廠房建造費用。一處建好的鋼架構廠房裡面添置設備的錢,還是嚴時琳刷臉跟銀行貸了筆款子。

    聽著尚菲訴苦,李憲沉著臉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

    回到賓館之中,李憲先是給央視廣告部那邊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近期廣告排檔的事情,可是得到的答覆,卻讓他大吃一驚。

    央視的廣告時段,現在竟然全部停止招商了。據說,是要有一輪比較大的改動。

    隱隱約約之中,李憲覺得某些重大的歷史事件可能要出現了。但是在腦海之中仔細的將93年央視的動作回憶了一番,他發現除了cctv2套在今年開通之外,似乎沒有什麼特別重大的事件。

    想什麼東西想不起來,就特別的困擾。

    在賓館裡蹲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李憲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能立刻改變目前自己的被動局面。

    晚上的時候,嚴時琳回到了濱城。

    這一段時間這個冒牌女富豪忙的可以,之前為了取得政府的信任和重視,在李憲的安排下嚴時琳贊助了兩所學校,順便許諾對濱城的福利事業盡力。

    雖然當初純粹是裝逼的,可是濱城這邊可是當了真。

    隔三差五的就請嚴時琳參加各種活動,美其名曰是參觀,其實就是變相的求捐助。

    沒有李憲的應允,嚴時琳可不敢往外花一分錢——實際上她也沒有錢。按照李憲的安排,為了不至於嚴時琳這個大花瓶露餡,每個月嚴時琳要在公眾場合露個面,但是活動經費是要李憲特批的。

    除了這個之外,嚴富豪每個月工資才一千五。也就將將能達到恆源公司管理層的工資線而已。

    只不過對於嚴時琳來說,工資倒是其次了,走到哪裡都享受女王般待遇的感覺,才是她留在大陸的根本原因、

    正泰酒店,李憲的房間。

    看到一步裙白襯衫,賣相上已經向職業女性靠攏,而且似乎微微胖了一圈的嚴時琳,李憲顯得有些沒精打采。

    「這些天玩兒還開心?」

    放下手裡的浴巾,李憲光著膀子,將嚴時琳讓進了臥室。

    在李憲跟前,嚴時琳還是比較放鬆的。雖然裝逼很有樂趣,但是時時刻刻的端著,也挺累。

    踢掉高跟兒鞋,將自己一下子拋在了沙發上。揉著兩條長腿,訴起了苦。

    「大陸的政府現在都瘋掉啦,他們什麼都想幹。又想振興教育,又想羊民富足,又想振興體育。這幾天我被隨港商協會一同邀去省城,政府想建一座體育館,想讓港商們出資。真是……」

    聽到嚴時琳抱怨,擦著耳朵的李憲笑了:「那你就捐啊。」

    「捐捐捐,捐你個大頭鬼。別說姑奶奶沒錢,就算是姑奶奶真有錢,也不能做提款機啊!一起去的港商們都沒有出手,就是的嘛,現在事情都已經辦下來了,誰還會拿自己的錢往外灑?真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咩?」

    看著嚴時琳一臉的不滿,李憲呵呵一樂。

    行,有點兒商人思維了。

    小騙子這段時間跟商人堆裡混,沒露餡就已經是優等,現在思想上也提升上來了,有前途。

    「那你們沒人掏錢,政府那邊兒就這麼甘心讓你們回來了?」李憲將浴袍穿好,拿了已經泡好的方便面擠到了沙發上。

    方便面是康師傅的,泡沫塑料似的碗,開水一燙一股子塑膠味兒。

    嚴時琳一把奪了過來,將插在碗上的叉子一拔,唏哩呼嚕的就吃開了——也不嫌燙嘴。

    「哪裡能那麼甘心?看見港商都跟紅了眼的狼一樣,體育場捐助的事情沒搞掂,就帶我們去參觀體育隊。說隊員們如何如何艱苦,說大陸的運動員如何如何的不容易。搞的我們不掏錢就像是罪羊一樣,好討厭。這明明是政府應該做的事情。」嚴時琳吃了一嘴的油,嘮叨完了,絲毫不顧形象的用手背抹了抹嘴。

    「不過卻也不容易,很多運動員都是鄉下的。要是沒有成績,或者是退役,國家就給一丁點的補助打發回老家。特別是女運動員,練得一身肌肉,醜死了。最後要是沒有成績,回家嫁羊都沒羊要。好慘。」

    這李憲笑不出來了。

    中華自譽為體育大國,運動員都是職業化。可是只有職業化的名頭,沒有職業化的福利,各省各地區的體校源源不斷的輸送新鮮血液,但是新陳代謝下去的老人,除非特別優秀獲得是為國家得到過榮譽的,否則安排妥當的確實不多。

    往往都是過了競技巔峰期,不再年輕之後直接將帶著一身傷病的運動員打發回地方,好一點的安排個工作,運氣不好的自生自滅。

    著實令人唏噓。

    「這都是你從哪兒聽來的?」李憲一皺眉,「給我留口湯!」

    此時,一碗方便麵已經被嚴時琳收拾了個乾淨,她打了個飽嗝,「嗝……在田徑隊和那些姑娘們談天的時候知道的呀。」

    「姑娘?」李憲猛地一抬頭,「田徑隊?」

    遼省!

    「馬家軍?」

    「什麼馬家軍?她們教練好像叫馬羊俊。」

    李憲將那沉著厚厚一層料的方便麵湯接過,禿嚕了一口,然後看了看茶几上的日曆。

    七月二十七日。

    宜結盟納彩,不宜祭祀。

    「時琳,這個體育事業,你沒準兒還真就得支持支持。」

    將方便麵湯喝的一乾二淨,李憲狠狠將麵碗摔在了垃圾桶裡,對嚴時琳一揮手——滿臉的豪邁。

    他找到突破口了。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5 20:53
第221章:死撲街

    對於中華的體育運動員和團體李憲知道的不少。可是因為年齡的關係,他所知道所熟悉的是後來一代,比如丁俊暉,馬龍,張繼科,劉翔,姚明。

    可是在他小時候,李匹和朱靜看電視,有兩個體育賽事不能錯過。一個是中華女排,另一個就是女子田徑——哪怕那個時候女排已經沒落,田徑隊往往跑不出什麼好成績。

    每每看到比賽結果的時候,兩個人都會齊齊的歎口氣——啥時候能再牛逼起來啊。

    李憲對那一聲歎息印象特別深刻。

    女排的輝煌時期比較長,在李憲的印象之中,整個八十年代中後期,中華女排在袁偉平的帶領下都是所向披靡,鐵鎯頭郎平在當時的中華相當於活著的花木蘭,風光無量。

    而眼把前的馬家軍,就迷了很多。

    後來網絡發達,李憲財經查過這個特殊田徑團體的信息,發現基本上馬家軍活躍的年份,僅僅在九三到九五年之間。不過他對馬家軍的主要印象,卻不是因為成績,而是因為後來綜藝頻道幾乎不間斷的小品重播。

    令他印象尤為深刻的是黃紅和侯躍文的那段小品《打撲克》。

    小品之中,黃宏拿出了馬仁軍的名片,被侯躍文一張記者名片管住了。

    當時的台詞是這樣的「等會兒,記者,查查您那興奮劑的事兒。」

    小品的畫面一切,坐在春晚現場的馬仁軍面色鐵黑。

    在當時,馬家軍走到哪裡,金牌就拿到哪裡,記錄就破到哪裡。

    這個成績打個比方就是:月薪800塊的人,突然一下子變成月薪800萬,你覺得他突發橫財沒幾天蹦頭的時候,他還掙起來沒完了,月月800萬,看的你直瞪眼。

    所以西方世界關於馬家軍服用禁藥的事情,一直盯得很緊。風波鬧得還大,可是沒查出個一二三來。

    小品之中,黃宏隨後在台上起身,背著雙手一幅老婆被人摸了的憤慨,接下來的台詞是:「拿走,你一說這個我就來氣。外國人得了冠軍就啥說的沒有,我們中國人到了金牌就興奮劑啊?告訴他們,不是馬家軍打了興奮劑,而是馬家軍給十二億中國人乃至世界華人打了一支興奮劑,我們中國早晚有一天要像馬家軍一樣,跑在世界最前頭!」

    小品到了這兒,台下一片掌聲雷動。不過鏡頭之前隨著眾人一起鼓掌的馬家軍全體,面色有些僵硬。

    隨後的兩年,馬家軍大量的隊員包括王軍霞出走,整個田徑隊陣容崩塌。有人說是因為禁藥風波,有人說是利益分配不均,馬仁軍對待隊員苛刻。

    馬家軍迅速沒落,但是直到最後興奮劑的事兒也沒有個定論。

    可以說,馬家軍的輝煌是短暫的,而且一直被興奮劑的陰雲所籠罩。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在當時田徑一等選手集中在肯尼亞、埃塞俄比亞等非洲國家,二等選手集中在歐洲美國,三等才是亞洲,中國人在中長跑上幾乎沒有任何優勢的情況下,馬家軍的出現無疑是將中國人的自信和驕傲燃了起來。

    而點燃這種激情的時間,就是在馬上來臨的八月。

    這對於李憲來說,已經足夠。

    興奮劑?

    呵呵,90年代所有國家的運動員屁股底下都不乾淨,還真就誰也別寒摻誰。

    由此,不作考慮。

    嚴時琳得了李憲的令,也不顧外面的天都黑了。拿起李憲之前給配的大哥大,撥通了濱城市招商辦孫國義的電話。

    當得知嚴時琳在參觀了省田徑隊,對那些與自己年輕相仿,但是大多出身農村的的女子田徑運動員的訓練環境和健康狀態格外憂心,有心想和田徑隊有進一步的接觸,拿出一筆錢來對其贊助的想法之後,孫國義當即跟打了雞血一般。

    「嚴女士,我明天就安排省田徑隊的領導和負責人過來,和您當面洽談!」

    「還有那些運動員。」嚴時琳提醒了一句。

    「當然!當然!」孫國義連連答應,掛斷了電話。

    事實上,省體育局經費短缺已經是很長時間的困擾了。遼省作為一個運動員輸出大省,本身的體育選拔體系是比較龐大的,但是與之相對應的事業投入卻一直少得可憐。

    省內幾個大型的體育館還都是五六十年代修建的,幾十年下來,很多的體育館都已經再也將就不了了。在沈洋的省體育中心,籃球隊和羽毛球隊下雨天是不訓練的——體育館漏水,外面下大雨屋裡下局部暴雨,就破到這個程度。

    所以這一次利用外商捐助來籌款的事情,是體育局求到了省裡,再由同樣捉襟見肘的省財政對各地區下達的一個任務。

    個地方雖然不樂意,但是還都得支持。

    就在嚴時琳打了電話沒多久,便收到了省體育局一個領導的電話。電話聊了足足二十多分鐘,奔波了一天的嚴時琳說到最後眼睛都睜不開了,終於挺到了這位領導又一番感謝,聲稱已經在訂票明天一早就帶領女子田徑隊趕到之後,嚴時琳放下手裡的大哥大,直接在沙發上睡過了去。

    李憲租的正泰酒店不是什麼好地方,之所以住在這裡主要是屠方便,畢竟樓下就是恆源公司的辦公處。

    屋裡連空調都沒有。

    看著嚴時琳小臉紅撲撲的捲縮在沙發上,白色修身襯衫領口解開了三顆。下面黑色蕾絲文胸若隱若現,一步裙已經被她在沙發上蹭上去一半,隱隱露出裡面的內衣。一雙比例相當黃金,裹著黑色連體襪的長腿輕輕搭在沙發上。

    可能是走了太多的路,那纖細圓潤的小腳有些泛紅。透過連體襪被撐薄的地方,顯露出一抹水蜜桃的顏色。

    李憲有些挪不開眼睛。

    聽著沙發上輕輕的鼾聲,他走了過去。伸出手,將手指輕輕的搭在了嚴時琳的腿上。

    腿部傳來的陣陣酥麻,引得睡夢之中的嚴時琳眉頭輕蹙,睫毛微微有些顫抖。半夢半醒之中,她覺得今晚,貌似要發生點兒什麼。

    她有些期待。

    啪!

    可就在下一秒,她的臉上就不輕不重的挨了一下。

    「幹嘛啦!」

    一個骨碌從沙發上起身,嚴時琳的聲音有些憨憨的、

    與其說是不滿,更像是撒嬌。

    「不是告訴過你,穿著一定要講究嗎?」李憲皺著眉頭,指了指她的連體襪,「你自己看看,這露個大洞像是什麼樣子?以後內衣不准穿國產的。這不符合你的人設,上海華高的檔次太低了,以後要買就買華歌爾的。知道沒有?」

    看著自己圓潤的長腿上,那只有雞蛋大小的褲襪破洞,嚴時琳一陣失神。

    「太晚了,我今天累了,懶得送你,就睡這吧。」李憲看了看表,對咬著嘴唇正在從沙發上起來的嚴時琳說到。

    「啊!」一聽這,嚴時琳的臉頰泛起了意思紅暈,「那,那怎麼睡?我,我先去洗個澡好吧?」

    李憲揮了揮手,「你隨意。」

    說著,拿起了自己的衣服和包,出了門,「我再去開間房。」

    看著被輕輕關上的房門,嚴時琳瞪大了眼睛!

    「吔屎啊你!性無能!死撲街!」

    沙發上,一陣狂魔亂舞,皮質沙發下的彈簧被踩得一陣呻吟。
as000538 發表於 2018-10-5 20:53
第222章:奇葩一朵

    銀帆大酒店,李憲陪同嚴時琳一起見到了遼省體育局的幾個領導和馬仁軍一行。

    那些客氣的過分的領導李憲沒興趣,之所以和嚴時琳一起來,主要是對馬家軍比較感興趣。

    在他的印象之中,這個遼省土生土長的田徑教練狂的很。曾經他看過一個影像資料,關於馬家軍的。當時的馬仁軍正處於人生中的巔峰,舉手投足之間透著無限豪氣。

    那句「鎖破sei(的記錄),就破sei,鎖讓sei破sei就破!」的豪言壯語,讓李憲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體育搞好了,吹牛逼腰桿子是真硬實。

    可是很明顯,現在的馬仁軍還沒有後來的氣魄。

    他還僅僅是一個稍有成績的女子田徑隊教練而已,見到嚴時琳這個回大陸尋親的港商,傳說中億萬富豪的太太,還有些拘謹不安,生怕自己說錯話一般,在一眾體育局的領導身後只顧著乾笑,不言不語。

    他這樣,幾個姑娘就更是。

    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運動服,從進了賓館的會客廳後就一直沒說話。

    會客廳之中,嚴時琳端莊的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正對著一群體育局的人神侃。

    「昨日自我回到濱城之後,心情便狗狗不能平靜。我與這些運動員年紀相仿,看到她們在如此艱苦的條件下訓練,我感到心裡特別震撼。你們知道,自從在澳洲畢業回港之後,我的羊生就一直處於無序和混亂之中。

    家裡的生意都有父母和阿公打理,我完全找不到羊生的方向。我曾經用瘋狂的購物來麻痺自己,每天十幾萬幾十萬的往出花錢,可是有一天,當我站在中環皇后大道中的古奇裡面,意識到如果我願意,甚至可以將所有我喜歡的品牌店舖都買下來之後,我覺得羊生都再也沒有方向。

    如此空虛和無趣的生活,讓我一度想到自殺。」

    在她對面,一群領導的笑臉都僵硬的抽動了。

    他們,好想要這樣空虛和無趣的羊生……

    「後來我阿公跟我說,你這樣的人生沒有意義。就拿錢讓我經商,可是賺錢對我來說同樣沒有任何的意義,作為家裡唯一的繼承羊,我就算奮鬥一輩子,到最後也不過就是繼承家裡十幾億美元的資產而已。這著實讓人苦惱。」

    一群領導捂著心臟乾笑著頻頻點頭。

    他們,好想好想有這樣的苦惱……

    站在嚴時琳身後的李憲面無表情,但是看著一群被打擊的心臟病快發作的領導,他已然憋出了內傷。

    不錯,裝逼技能提升的很快。

    不過怕嚴時琳再吹下去就會把自己的身世和李嘉誠串聯起來了,站在她身後充當助力的李憲不動聲色的踢了踢她的沙發。

    嚴時琳馬上話鋒一轉:「但是後來,體育表現出來的魅力讓我不可自拔。通過昨天的參觀,這些姑娘的堅韌讓我內心深感震撼。你們知道的,我現在在濱城有個企業,其實本來就是為了玩玩的。但是現在我想將它做好,不是為了自己謀私利,而是想用賺來的錢投付到更多的慈善事業上。現在,為了激勵自己振奮自己,我決定拿出一筆錢來,資助這支女子田徑隊。」

    「嚴女士能有這樣的胸懷和對人生的感悟,著實令人佩服!」見嚴時琳終於說了正題,一個體育局的領導霍然起身,高高的挑起了大拇指。

    眾人自然是一陣附和。

    「那嚴女士,準備捐助多少錢?」

    「阿憲。」嚴時琳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對身後的李憲勾了勾手指。

    李憲一躬身,俯身到了她的身邊。

    「我的私羊賬戶裡還有多少錢?」

    「五百多萬。」李憲一點頭,給出了答案。

    「美金?」嚴時琳一皺眉頭。

    李憲一愣,這跟劇本不一樣!

    看著嚴時琳眼睛裡的俏皮,他不動聲色的一瞪:「額、人民幣。」

    「我這麼窮的嘛?我記得上個月還有四百多萬美金呢?你是怎麼為我理的財?我雇你是吃白飯的咩?」嚴時琳瞪了回去。

    小娘皮!跟這兒跟我抖激靈是吧!

    昨天晚上勾引未遂今天跟這兒報復是吧?!

    在周圍領導的狐疑之中,李憲深呼了口氣,「是這樣的,上個月您一口氣定了四台法拉利,蘇富比拍賣會上又花了一百多萬美金,之後又捐給兒童基金會兩百多萬。而且小姐,下個月老爺子過大壽,這五百萬您恐怕也不能全花出去,得留下點準備壽禮。」

    聽到「主僕」二人這一番對話,在場的一眾領導擦了擦汗。

    不行了不行了,以後這樣的人還是少接觸。

    人和人比,想死的心都有……

    嚴時琳很明顯對自己的財務狀況不滿,一揮手,轉而對在場的領導一笑:「錢的事情是俗物,讓阿憲和你們男人商量。一會兒阿憲代表我安排各位,我個人想和姑娘們一起逛逛,某問題吧?」

    得到了領導們的同意,嚴時琳立刻雀躍的拉著田徑隊那些姑娘們離開了會客廳。

    看著嚴時琳離去的背影,李憲鬆了口氣,心說這小娘皮得治治了。

    「憲……先生?」

    不知道李憲姓什麼,幾個領導湊上前來,對李憲微微一笑,「您看贊助的事情?」

    面對一群體育局的領導和拘謹的馬仁軍,李憲點了點頭,抬手看了看表,「不急,你們大老遠過來,想必都已經累了。咱們先吃飯。」

    ……

    銀帆酒店餐廳的一間包房之中,看著桌子上的菜式,一群體育局的領導驚呆了!

    菜不是什麼特別名貴的菜,沒有什麼海鮮鮑魚熊掌山參。

    就是北方比較常見的八菜一湯。

    在場算上馬仁軍,正好八個人。

    可是,在每一個座位之前,都擺著一塊閃亮的勞力士——市面上九千多塊一隻的那種!

    而在座位之前的湯碗之中,清水之上,一個用百元美鈔疊著的小船,飄飄蕩蕩。

    看著眾人瞪圓了的眼睛,李憲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家小姐不能親自陪同,怕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

    「見諒,見諒!」幾個人吞了口口水,訥訥的在李憲的相請下入了座。

    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請吃飯的!

    李憲微微一笑,用純白色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端起了酒杯,對看著面前勞力士錯不開眼珠的馬仁軍問道:「馬教練,女子田徑隊一年的經費是多少?」

    「三十萬……」馬仁軍幾乎是機械的,給出了答案。

    「哦、」李憲點了點頭,「那攥住就一百萬一年吧。少是少了點兒,不過多少算是我們家小姐的一些心意,各位請不要笑話。」

    「不笑話,不笑話!」

    「不少了,不少了!」

    本來有人資助就是意外之喜,況且面對眼前這麼大的手筆,領導們都懵了。

    李憲端起了酒杯,呵呵一笑:「不過我們小姐有個不情之請,她希望田徑隊能冠上我們恆源唯你衛生巾的名。特別是在接下來的國際賽事之中,看到我們的恆源唯你伴隨運動員們一起在賽場馳騁,她會很高興的。這個,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困難?」

    「沒有!」

    「應該的!」

    飯桌之上,一片堅決。

    李憲點了點頭,「那一會兒我讓下面的人把合同拿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來來來,我敬諸位一杯!」

    ……

    事情辦得相當順利,下午,李憲就拿到了體育局領導蓋章和馬仁軍簽字的合同,並支付了一百萬的所謂贊助,實則是冠名權費用。

    將人送走,他回到了正泰酒店。

    嚴時琳出去帶著田徑隊的隊員們逛了一圈也累了,當李憲沉著臉打開她房門的時候,她剛剛從浴室出來。

    見到李憲,女人的八卦本性立刻顯露了出來:「哇!中午的時候我帶著那些姑娘參觀了咱們的公司和廠子,你知道咩,她們好厲害,訓練的把月經都訓練沒了!根本都不用衛生巾的!我還特意看了她們的肌肉,好健壯啊!就像男人一樣!」

    看著圍著白色浴巾,手舞足蹈一臉八卦的嚴時琳,李憲直接走上前去。

    「你、你幹嘛?」

    「我讓你看看什麼叫健壯!」

    說著,李憲一把將慢慢向後躲去的嚴時琳環住,直接用咯吱窩夾了起來。

    「啊!非禮啊!」

    嚴時琳被胳膊夾住,兩條潔白纖細的小腿不斷對著空氣踢打,將腳上的一次性拖鞋摔上了床。

    李憲隨手抄起桌子上一本雜誌一卷,照著嚴時琳的屁股就抽了過去:「讓你抖機靈!知不知道要是我一個沒反應過來就露餡兒了!」

    啪!

    「呀!」

    啪啪!

    「疼疼疼疼!老闆,老闆,人家錯了!放我下來啊!」

    啪啪啪啪!

    「哎嗯……」

    啪啪啪啪啪啪!

    「……」

    李憲是動了真氣,嚴時琳現在牛皮吹得很大,要是萬一在哪兒讓人看出馬腳,查出她壓根兒就是個樣子貨,那對於恆源來說可就麻煩了。

    現在這小娘皮竟然不嚴格按照計劃來,而是利用演戲的便利來拿捏自己,這還了得?

    今天不把你打得喵喵叫,老子以後怎麼治國平天下?

    李憲心裡這麼想。

    前頭幾巴掌下去,他一巴掌抽下去還能聽見反饋,可是打著打著到了後來,竟然發現自己咯吱窩下面沒了動靜。

    他手上可是真使了勁兒的。

    力道下去,雜誌震得自己手都發麻。

    見嚴時琳反應不對,他回頭看了看鏡子。

    只見鏡子之中,嚴時琳死死的抱著自己腰,手上青筋畢露。

    滿臉的紅暈,咬著嘴唇媚眼如絲。

    身子,還在微微的顫抖。

    一幅......蠻享受的樣子?

    這一刻,李憲覺得自己......好像撿到了一個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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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的高雄人,但是心裡想回台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