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7

120.第120章 雙生花(24)

     郭胖子見我神色不對,有些不耐煩的說,「九哥,你人沒事就是好事,至於昨天夜裡發生什麼事,有啥好查的,就讓它過去唄!咱們把劉建平一家三口的屍體隨便埋了完事,哪裡還需要這樣大費周章。」郭胖子在一旁勸道。

    「是啊,九哥,死胖子這話說的對,發生過什麼事,有啥好查的,指不定就是你昨天夜裡做了一個夢。」陳天男勸道。

    「不可能是夢,哪有這麼真實的夢,我明顯記得我做過一些事,可現在居然沒有痕跡,最重要的是,我昨天走進這靈堂,感覺明顯是自己的行為,怎麼現在就好像我什麼都沒做過一般?」我給他們解釋一番,這正是我納悶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昨天到底做了啥。

    「你第一個見到誰,做了什麼事,讓那人過來對一下就好了啊?哪裡需要這樣去猜測。」郭胖子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有時候不得不說一句,郭胖子這人雖然色了一點,但,不經意之間扯出來的話,還是挺有用,至少,他現在這句話就提醒了我。

    我朝門口的劉頎喊了一聲,「劉所長,將昨天夜裡在靈堂內的公安喊過來,我想搞清楚昨天夜裡到底發生啥事了,不然等會入殮會惹惱死者。」

    不一會兒功夫,進來七八名公安,王鐵柱也在其中,他們臉上都有些疲憊之色,看上去好似昨天夜裡沒休息,讓我奇怪的是,這些公安好像很怕我,只要我眼光在誰身上打量一眼,他們的身子就會顫抖一下。

    我也沒管他們的反應,就問王鐵柱,「昨天夜裡丟過我沒?」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立馬就將頭低了下去,顫音說:「丟過!」

    「我有沒有讓你睡棺材?」

    「沒有」

    「我有沒有燒黃紙?」

    「沒有」

    「我有沒有折半柱清香?」

    王鐵柱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好像折過,好像又沒有折過。」

    「到底是折過還是沒有折過?」我有聲音有點大。

    他估計被我問的也有些火了,說:「你讓我們不要待在靈堂內,我們哪曉得你在裡面干什麼,聽到你在靈堂內鬼叫一聲,我們衝進去,就看到你從棺材內跳了出來,拿半柱清香在戳自己。」

    「不是他戳的,我看到他身後有個女鬼,是那女鬼戳的。」旁邊一名公安插話。

    「亂講,他身後明顯是個男鬼,那鬼腦袋都快斷了,拿著半柱清香戳他。」另外一名公安插話。

    站在一旁的另外幾名公安,也加入到爭吵當中,有人說男鬼,有人說女鬼,大致上的意思是,昨天夜裡我被鬼附身了,才會走出那一番動作。

    聽著他們的話,我就感覺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也顧不上他們是公安還是百姓了,怒叫一聲,說:「別TM別吵了,王鐵柱,你來說,昨天夜裡你看到了什麼?」

    他正了正神色,說「我沒看到他們嘴裡說的什麼鬼,就見到你自己戳自己,對了,從你進入靈堂後,我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我想進去看看,他們拉著我在外面抽煙。」

    我想,我已經明白了,若是沒有猜測錯的話,他們所看到的東西,應該並不是什麼鬼魂,而是受靈堂氣場的影響,讓他們的視覺受到干擾,從而產生一種幻覺,這種幻覺會把人的大腦中最想看到的人顯示出來,公安目前最想看到的估計就兩個人,一是劉建平,二是車禍死亡的那女人,畢竟,抓捕劉建平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們也頭痛得很。

    王鐵柱沒看到那東西,應該是他身子的原因,就我們八仙這一行來說,胖是一種富態,越有富態的人,越難遇到那種詭事,更加別提見到一些髒東西。

    至於我的情況,應該也是受氣場影響,我在進入靈堂的那一刻,因為職業的原因,或許改變了靈堂內的氣場,讓那股厄運壓在我身上,失去了自我。

    但是,我進入靈堂那一刻,潛意識中是認為,我進去做『道事』,所以,就算被氣場影響,仍然會堅持自己的本意去做,直到,我潛意識中認為要躺進棺材的時候,那種潛意識虛弱下去,才會發生昨天夜裡的那幕。

    就像有些人在睡覺,他迷迷糊糊的醒來,潛意中認為自己該去上班,洗臉、刷牙、吃早餐、上班,這一切進行的很順。但是,一旦被外界東西驚到,起身一看,自己還在床上躺著。

    這種情況,比所謂的夢游更有深度,說直白點就是深層次的夢游,讓人出現這種真實的『夢』,會出現這種情況,有兩種原因。

    一是人的身體極度疲勞,二是身體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也就是所謂的磁場,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沒得解釋的原因,就如我昨天夜裡遇到的一般,解釋不清楚。

    我將這些東西解釋給那幾名公安聽,他們愣了一會兒神,可能覺得我說的有理,也沒問什麼,臉色緩了下來,對我也沒先前那般害怕了。

    反倒是郭胖子在旁邊嘀咕了一句,說:「九哥,不對啊,如果真如你說的這般,你怎麼會拿半柱清香去戳自己?這有些解釋不通啊!除非你有自殺傾向。」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沒給他們解釋,只是在心中嘀咕了一句。或許,那女鬼是程小程的雙胞胎姐姐或妹妹,她不允許我給劉建平辦理喪事,才會出現那一幕。而那男鬼或許就是劉建平,他的屍身回來,見到我搶了他的棺材,不找我拼命才怪。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解釋不清楚,有些事情就是這麼詭異,就如生活中有人說見到鬼了,有人說看不見,誰真誰假?誰分辨的出來?我一向的宗旨就是,對死者保持足夠的尊重,禮儀盡最大的努力去做好,棺材盡全力抬的平緩,其它的事情,只能隨遇而安。

    看著身上的白紗布,我沒有後悔去睡棺材,至少我沒死,假如我潛意識中沒這股執念,不去睡棺材,這空靈堂,十之八九就要躺人進去,而且十之八九就是荷花村的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7
121.第121章 雙生花(25)

     弄清事情真相後,郭胖子他們幾個人拉著我就走,死活不讓我給劉建平入殮,說啥我身體疲憊不適合,讓楊言去接青玄子過來幫忙。

    我有些生氣,先前已經跟他們說的清清楚楚,若是再這樣弄下去,這場喪事可能會遇到更多怪事,更何況這場喪事跟程小程的病有關,我能干站著嗎?

    他們推推拉拉的將我扯到靈堂門口,我生氣地說:「放開我,誰敢阻止我,別怪我陳九,翻臉不認人。」我這話說的有點狠,但是,在職業面前,我一直就是這種性格,有些時候因為這性格鬧成朋友反目成仇,當然,這些是我後來才遇到的事。

    「行啦,別扯了,我九哥的性格就是這樣,他認定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去做,誰也阻止不了。」郭胖子在一旁,將陳天男跟楊言的手打開,讓我一個人站在那。

    我抬腿走了三步,全身上下宛如被千萬根繡花針同時刺進肉裡一般,痛的我忍不住倒退一步,深吸一口涼氣,轉身看向楊言,問他有沒有東西能止痛。

    他猶豫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說:「你電話中說,這次會出事,我帶了不少藥品,其中有一種叫利多卡因的藥品,可以麻醉你局部地方,麻醉過後疼痛感會大大減輕甚至沒有,但是,每次只有2小時的時效,過後那種疼痛又會回來,你必須每隔兩個小時麻醉一次,另外,麻醉後,你的身體會失去知覺,熱冷不分,就算是身體被火燒著了,你依舊沒半點感覺,九哥,一次喪事而已,真的要這麼拼嗎?這樣對你身體傷害很大啊!」

    我罷了罷手,說:「每場喪事,我都是全力以赴,不能出現絲毫差錯,替我注射一些利多卡因吧!」

    說著,我把手臂伸了過去,醫生有時候就是這點好,無論任何時間,身上都會有注射器跟藥品,楊言見我把手伸了過去,他苦笑一聲,掏出一瓶微量的藥劑、注射器,在我手臂注入一些利卡多因。

    大概過了十分鐘的樣子,全身的疼痛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是,相比先前已經好的太多,我沒再說什麼話,就讓劉頎去村裡要來劉建平一家人的生辰八字。

    他說:「村裡早就准備好這些東西,偌,給你!只不過,那小女孩的生辰八字沒有,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找塊涼席裹著,挖坑埋了就行。」

    對於這風俗,我比較無奈,但也無可奈何,接過劉頎遞過來的紙張,大致上瞧了瞧,八字沒什麼問題,忌諱的東西比較少,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我讓郭胖子他們三人去搗鼓那小女孩的屍體,哪裡曉得,楊言一聽有屍體可搗鼓,歡叫一聲,拉著郭胖子跟陳天男的手臂就朝村口擺放屍體的位置走去,嘴裡吆喝著:「兄弟們,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醫生。」

    看著他們的背影,我也是醉了,我還是一病號呢,一聽到屍體就特麼連醫生的身份都忘了。

    這時,劉頎在我身後推了一把,疑惑的問:「陳八仙,我們派出所的人,對鬼神這事很忌諱,那幾個沒出息的一大清早就在散布謠言,說靈堂鬧鬼。雖然你解釋的合情合理,但是,那群公安的膽子我心裡有數,你看這樣行不行,讓他們先回派出所,我留在!」

    我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眼,沒想到這劉頎滿嘴跑火車,竟然還會如此關心屬下,這一點讓我對他刮目相看,反正那些公安留在這也沒啥用,就對他說:「行,讓他們先走吧!」

    隨後,我們倆商量了一下入殮的事,我讓他多准備一些紅包,等會什麼時候需要紅包,就送過來給我,紅包大小隨派出所的心意。

    將要注意的一些事情告訴劉頎後,我將老王跟高佬叫了過來,讓他們倆等會幫忙入殮,畢竟這屍體入殮,必須盡最大的能力,將屍體拼好,我是個病號,這些事情,我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他倆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相互對視了一眼,老王開口說:「九伢子,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我愣了一下,問他:「什麼話,你說出來就行了。」

    「按照我們八仙的規矩來講,來別的鎮子做喪事不符合行規,必須要經過這片地頭的八仙同意,不然,我們這就算搶生意,到時候,那些八仙刁難起來,我們恐怕走不出柳楊鎮。」老王給我解釋道。

    我還沒來及開口,劉頎先發火了,他說:「這算哪門子規矩?他們不接的喪事,還不准別的八仙接?我們柳楊鎮哪個八仙敢說這話,老子明天把他關號子裡面去。」

    老王嘆了一口氣,說:「劉所長,您有所不知,我們八仙這行,雖然只有那麼一些人,可規矩多的要死,若不是老秀才托夢給我說九伢子有危險,老漢實在不願去別的鎮子抬棺材,不想五十多歲還被人指著脊梁骨罵,不通道理。」

    說完,老王盯著我,說:「九伢子,你雖然在我們東興鎮名氣挺大,可在這柳楊鎮,你什麼根基都沒有,若是真的辦了這場喪事,這地頭的八仙是不會讓你走去柳楊鎮,脾氣暴躁一點的,恐怕喪事的時候就會來鬧事。要知道這劉建平是絕戶之人,家裡沒有後人撐腰,那些八仙的可是肆無忌憚,你最好考慮清楚。倘若你非辦不可,最好還是先給柳楊鎮的八仙打個電話,問問他們的意思,他們不願意做,讓給你做,咱們才不會歪理。」

    老王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八仙這行就是這樣,這也不是說規矩多,而是農村的經濟來源就那麼一點點,若是每個地方的八仙都東竄西竄的,那別的八仙就沒活路了。當八仙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哪個不天天盼望著死人,只有死人了,才有經濟來源。

    我朝老王點了點頭,說:「行,我給這地頭的八仙打個電話,也算是拜碼頭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8
122.第122章 雙生花(26)

     我問劉頎拿了一個電話號碼,他說這號碼的主人叫陳道生,是柳楊鎮名氣最大的八仙,柳楊鎮大大小小的喪事都會出現他的身影,為人較為陰險,經常把棺材抬到半路,然後要求主家加紅包,人稱陳八仙,外號陳扒皮。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人竟然跟我稱呼一樣。不過,在性格上,卻是相差甚遠,至少我干不出來那缺德事,但,迫於在他的地頭,這個電話還是要打的。

    我掏出手機,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響了很長時間,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說:「誰啊?」

    我連忙,「你好,我是東興鎮的八仙,受劉頎所長的邀請,來柳楊鎮荷花村辦理劉建平一家三口的喪事,跟您拜個碼頭,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我之所以對他這麼客氣,主要是因為我越界了,在語氣方面要盡量客氣一些。

    哪知電話那頭,什麼話也沒說,啪的一聲就把電話掛了,我有些愣了,疑惑的問老王,「他這什麼意思?」

    老王沉著臉,說:「他意思很明顯,就是不希望咱們摻合這事,九伢子,咱們走吧!破了規矩不好!」

    假如是一般的喪事,我或許會聽老王的話,一走了之,讓他們來辦理喪事。可現在的問題是,這壓根就不是一般的喪事,更為重要的是,這事牽扯到程小程。

    「我想留下來辦完這喪事。」我給老王說了我的決心。

    「咱們鬥不過陳扒皮他們,這是他們的地頭,我跟老王先前也商量了一會,這喪事我們不能辦,一旦辦了,咱們跟柳楊鎮的八仙就是徹底鬧翻了。老王那句話說的很對,咱們能不能走出柳楊鎮都是未知數。」高佬在一旁插話。

    那劉頎一直站在旁邊聽著,聽到高佬這話的時候,他把手槍掏了出來,在手中揚了揚,說:「你們有什麼好吵的,老子請你們來辦喪事,他陳扒皮敢鬧么蛾子,老子一槍斃了他。」說著,他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劉所長,這喪事,我們真的沒辦法…」老王的話還沒說完,劉頎罷了罷手,說:「你們八仙那點破事,我哪能不知道,衡陽台都報道幾次了,那是擱在別的地方,在柳楊鎮,我劉頎說了算。」

    說完,劉頎將目光看向我,問:「陳八仙,其它的事情,我幫你解決,你給句話,這喪事干還是不干。」

    「九伢子」

    「陳八仙」

    老王跟高佬的聲音同時響起,我猶豫了一會兒,說:「干,陳扒皮他們不願接,我才插了進來,算不得搶生意,咱們也沒歪理。大不了,抬棺材的時候,分幾個名額給他們。總不能他們不做的喪事,所有人都不准做?難道讓死者在靈堂躺一輩子?」

    劉頎聽後,一掌拍在我肩頭上,笑哈哈地說:「小子,我很欣賞你,這郎高推薦的人選果真沒錯,我事先還以為你小子膽小怕事,會臨陣脫逃呢!」

    老王他們倆人見我答應下來,苦笑的搖了搖頭,也沒說什麼,我走到他們面前,給他們倆人一人派了一支煙,說:「老王、高佬,我知道你們倆覺得咱們歪理了,認為我不能接下這喪事。可我做人有自己的底線,那陳扒皮他們因為害怕背屍,讓靈堂空了一天半的時間,差點害死荷花村的村民,若是真讓他們來做這喪事,恐怕會鬧不少怪事出來,咱們做八仙的,不能死守著規矩,咱麼要對得起死者!」

    說完這話,我在他倆身上打量了一眼,繼續說:「你們倆回東興鎮還是留在這裡幫忙?無論你們怎麼選擇,你們都是我陳九的長輩。」

    他倆神色愣了愣,老王點燃煙,深吸幾口,跟高佬交換了一個眼神,說:「干就干吧,反正一把老骨頭了,臉皮也厚了,不差這點事!」

    隨後,我們幾人隨意的扯了幾句,揮去心頭的那些不快,將心思全部放在這場喪事上。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的樣子,我們拿掃帚把靈堂內打掃干淨,用溫水又衝洗了一遍,讓靈堂內皎潔如新。

    然後,我們去搬劉建平夫妻倆的屍體,至於那小女孩的屍體,已經被郭胖子他們三個人扛走,至於埋哪裡,我也沒啥興趣知道。畢竟,小孩的屍體,一般是不受重視的,只要埋掉,燒點黃紙、蠟燭元寶即可。

    搬來劉建平夫妻倆的屍體後,荷花村過來幾個村民幫忙,其中有一人是村長,對我們表示一番感謝,隨後也在靈堂內忙碌起來。

    忙碌了一會兒後,一些准備工作幾乎做完,我在兩口棺材內,撒了一些炭灰鋪墊在最底面,目地是讓它吸收死者的怨氣,這炭灰的效果比柴灰的效果要好,一般都是用在枉死之人的棺材裡。

    隨後,我又在上面撒了一些黃紙,加起來是108張,再在黃紙上面鋪上一床金黃【色】的棉被,然後將劉建平妻子的屍體裝在右邊那口棺材。

    劉建平的屍體有些麻煩,我讓老王他們搭把手,先將他的身子抬了進去,再將他四肢按照原來的樣子,裝在屍體上。他腹內的腸子,我也重新梳理一番,再塞進他肚子裡面,又將綁在他脖子的白布扯下來,怕弄斷他的腦袋,我讓老王他們一直用手扶著死者的腦袋,生怕他斷了。

    把死者的屍體放入棺材後,看似很簡單,實則累的要死,弄完這些,我已經是大汗淋漓,那些汗水滲入我的傷口,全身又痛又癢。但,為了讓喪事能順利進行下去,我咬著牙堅持下來。

    剛入完殮,老王擔憂的看了我一眼,說:「九伢子,這劉建平一家人死的這麼慘,等會的道事恐怕不好弄,你身體有傷,讓我跟高佬來弄,你在一旁吆喝號子,你看行不行?」

    我搖了搖頭,說:「這枉死之人,你恐怕不行,一不小心就會著了死者的道,到時候你出點啥事,我咋回去跟王嬸交代?你還是跟高佬他們,先去挖兩口墓穴吧,人手不夠的話,你叫荷花村的村民幫忙,下午五點前挖好兩口墓穴,我給他們算兩天的工資,至於抬棺材的八仙,等中午吃飯的時候,咱們再商量一番。」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8
123.第123章 雙生花(27)

     老王聽後,沒再多說什麼,他跟我一起辦過不少喪事,深知我的脾氣,就跟我說:「那行,你做道事的時候,自己注意點,提防陳扒皮他們那群八仙來搗亂,不然到時候,得罪死者不說,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說完,老王便讓村長帶他們去挖墓穴,臨走之前對我又是一番囑托。

    待他們走後,我走出靈堂,打量了一下,靈堂門口是一塊空地,有一百多個平方,上面鋪了一些水泥,應該是農忙的時候用來曬稻谷的。

    就劉建平的喪事來說,我打算不按照傳統的喪事去辦,而是用過『奈何橋』這種方式去替死者超度,減輕他生前的罪孽,讓其能夠早日投胎轉世。

    過奈何橋需要大場地,眼前這塊水泥地正好,有人肯定會問,不是陰間才有奈何橋嗎?那我只能告訴你,看完下文你就知道。

    我把我過奈何橋的事對劉頎說了出來,他聽後既沒反對,也沒支持,就說:「你想咋辦,就咋辦,這事我不懂。」

    說句心裡話,我並不是很想用過奈何橋這種儀式去辦喪事,這過程極其復雜,講究的東西也多,若是死者不願過的話,還會鬧不少怪事。

    但,眼前這種情況,除了奈何橋,根本沒有別的辦法,倘若用傳統的喪事去辦,劉建平沒有後人,開路需要很多人親屬跟著開路道士圍著道場去轉,沒人的話,這路就算白開了,只會加深的怨氣。

    想到這裡,我讓劉頎幫忙去借十三張八仙桌,放到這坪地,我則去找一身黑色的衣物,主要是我一身的白紗布,看上去一身都是白色,作為這次喪事的主辦人,這樣穿肯定不行。

    在荷花村借了一身黑色衣物後,由於辦枉死之人的喪事,衣服不能有衣領,我將衣服上面的衣領給剪了。至於原因麼,這衣領就好比一根繩索,穿著有衣領的衣服辦喪事,據說會讓死者在陰間不舒服,好像被繩索拉住脖子一般。

    將衣服弄好後,我在靈堂內燒了一些黃紙,又在劉建平的棺材左側放了一條木凳,在木凳上放了三個雞蛋,這雞蛋放的位置較偏,分別是放在木凳的邊緣,假如有個風吹草動,這雞蛋就會砸在地上。

    放雞蛋的用意,就是防止過奈何橋的時候,死者不願過奈何橋,他的魂魄會在靈堂亂竄,這三個雞蛋就能起到鎮住死者的作用。

    當然,普通的雞蛋是不行,這種雞蛋必須是黑母雞誕下的才行,好在荷花村有一戶人家,他兒子患了一種怪病需要用黑母雞的雞蛋補身子,我這才借來三枚雞蛋。

    擺好雞蛋後,我拿了一把菜刀放在死者棺材的右側,這菜刀的作用是辟邪,本來可以不用放的。但是,想到死者生前撞死過人,怕那人的鬼魂前來報復,這才放菜刀,把事情想的周全一些,肯定沒得錯。

    至於死者妻子的那口棺材,我也做了一些措施,在她棺材下面撒了一些白石灰,又在白石灰上面畫了一個卐字的符號,以此來鎮住她的煞氣。

    同樣的兩口棺材,我用了不同的措施,原因很簡單,這場喪事的主角是劉建平,只要搞定他,這場喪事基本上就能完美落幕。

    做完這一切,我朝兩口棺材作了三個揖,點燃一些蠟燭元寶,插在棺材的四周,點燃一封鞭炮,算是拉開喪事的序幕。

    不得不說一句,荷花村的村民在喪事這方面比較齊心,我從靈堂走出來的時候,那坪地不但多了十三張八仙桌,還多了十來個人,都是前來幫忙的,看到我後,他們集體跟我道了一番謝,說啥,我菩薩心腸才會接下這場喪事。

    這話弄的我郁悶不已,我接這喪事的主要原因絕對不是良心有多好,而是因為程小程的事,才會跟這喪事扯上關系。不然的話,這價錢,我死活不會接下來,更何況,死者生前還撞死過人,我一生最恨那些肇事逃逸的死者,絕對不會可憐死者。

    不過,心裡是這樣想,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不然會寒了他們的心,我朝他們拱了拱手,說:「應該的,應該的。」

    這時,劉頎走了過來,他問我奈何橋要怎麼搭建,我說:「先用六張八仙桌搭接一座奈何橋,最下面擺三張八仙桌,第二層是兩張八仙桌,第三層是一張八仙桌,再用兩塊簸箕,分別綁在第三層那八仙桌的左右兩側。」

    「方位有什麼講究嗎?」劉頎遞了一根煙給我,疑惑的問。

    我接過煙,點了點頭,說:「最上面的那兩面簸箕,要跟劉建平的棺材對直,還需要扯一條二十七米長的白布,從棺材的尾部拉起,將整座奈何橋用白布包起來。」

    「這樣就行了?」他好似不相信我的話。

    我沒有給他解釋,就說:「先搭建奈何再說,剩下的事,你看著就行了。對了,劉所長,這過奈何橋可不是鬧著玩的,煞氣特別重,要是陳扒皮他們這時候來鬧事,不但我會出事,恐怕整個荷花村都會出事,以我的意思,你最好讓先前的那些公安回來,守在在進村子的路口,就算陳扒皮他們來了,那些公安也可以跟他們糾纏一會兒。」

    「臥槽,陳八仙,你小子不相信我是吧?老子手中這把槍絕對不是吃醋的,他們要是敢來鬧事,我嘣了陳扒皮。」他很牛氣的說。

    我有些無奈了,說,「劉所長咱能別吹牛麼?人家來鬧事,你就嘣了他?這話你自己信嗎?」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行啦,你小子辦好你的喪事就成,陳扒皮的事,你真不需要擔心,老子在柳楊鎮不像郎高那小子,前怕潑婦,後怕紀律,簡直跟個娘們似得,老子一句話,有時候比王鎮長的話還要管用,就算縣長下鄉考察,看到我都要給我一個慈祥的微笑,我跟你講,上次省裡來人……」

    聽他越吹越離譜,我連忙罷了罷手,說:「我不管你多厲害,只要別讓陳扒皮來鬧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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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124章 雙生花(28)

     劉頎看我對他的話不是很感興趣,他有些生氣的說:「小子,今天陳扒皮敢來,老子就讓你看看我劉頎的本事。」

    跟他相處時間不長,但是,我已經習慣了他的吹牛,也沒再搭理他,朝前來幫忙的村民喊了一聲:「大家過來幫忙搭下奈何橋。」

    我因為身上有傷,那些八仙桌搬不動,就站在靈堂的對面,豎起大拇指放在眼前,朝劉建平的棺材看了幾眼,利用兩點一條直線的原理,調了好幾次位置,總算找到一個准確的位置,就讓村民搬一張八仙桌放在這個位置。

    隨後,在這張八仙桌的前後,擺上兩張八仙桌,三張八仙桌與棺材形成一條直線。

    然後,再在上面放兩張八仙桌,這兩張八仙桌需要隔開六公分的距離,最後又在這兩張八仙桌上面,再放一張桌子。

    擺好桌子後,我讓村民們在第三層桌上綁上兩塊簸箕,這綁簸箕的繩索,需要用粗麻,粗麻有孝的意思在裡面,對過奈何橋有所幫助。

    做完這一切,劉頎拿了一卷白布過來,說:「村裡以為劉建平沒有後人,沒准備這麼多白布,這白布在別人家裡借來的,沒關系吧?」

    我愣了一下,按照風俗來講,喪事所用的白布是不能借的,借誰家的白布,誰家就會倒霉一段時間。當然,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我讓劉頎跟那戶人家去說,過奈何橋的時候,需要在額頭上貼一塊紅色的東西,不要出來觀看即可。

    他點了點頭,丟下白布就走了,我讓村民們鋪開白布,搓成一條拳頭的白線,然後用一頭綁在棺材尾部,再將棺材蓋蓋上,露出死者的頭部。

    值得一提的是,棺材蓋的一角要挨著白布,我怕出事,就用膠水將白布粘在棺材蓋上。

    「陳八仙,這白布咋扯過去,直接從靈堂扯出去,還是怎麼弄?」我身旁一位較瘦的村民問我。

    我在靈堂打量了一眼,這人問的話很對,一般搭建靈堂的白布,需要從堂屋的門口位置扯出去,意為死者下輩子當官,步步高升。

    可眼前這靈堂是臨時搭建的,別說門頭就連門都沒有,只是用木板圍了一個房間,進口的位置空曠的很。

    我想了一會兒,就讓那人找兩根粗壯的桐樹,豎在進口的位置,充當門頭。

    那人點了點頭,很快就背了兩根桐樹過來,在靈堂進口的位置挖了兩個50公分深的洞,再將桐樹的一頭埋了下去,旁邊用石頭陪著,乍一看,有門的感覺。

    我伸手搖了搖桐樹,挺結實的,就讓那人找一條梯子,拿著白布在桐樹上繞上一圈,然後,拉著去奈何橋的位置。

    一條白布要將整座奈何橋包起來,是個技術活,一般人是完成不了的。我也顧不上身上的疼痛,從那人手中拿過白布,先在第一張八仙桌的一側桌腿繞了一圈,扎實,然後找來一條小木凳,放在地面,往第二層爬去。

    我剛爬上第二層,渾身疼得要死,額頭上的汗水就冒了出來。但是,讓別人搭建我不放心,畢竟等會背著死者的『影子』過奈何橋是我的活,萬一扎的不結實,從上面摔了下去。

    先不說奈何橋怎樣,單獨說我一身傷從上面摔下來,不斷腳也會斷手,所以,這一個環節我必須親力親為。

    我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在第二層的八仙桌一側桌腿,又繞了一圈,怕不夠結實,我一只腳抵著桌腿,用力拉了拉,直到拉不動為止。

    隨後,我讓人把木凳遞上來,又往第三層爬去。這第三層是個重點活,因為它是最頂層的位置,搖晃的力度比下面要大,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一層需要用白布將簸箕上半部的邊緣包住。

    爬到第三層,我依照先前一樣在桌腿繞一圈,扎實,然後將白布稍微分開一些,罩在簸箕的邊緣。

    本來白布可以起到固定的作用,但是,罩住簸箕的邊緣後,那種優勢就不見了。

    我想過把簸箕拿掉,可這樣以來,奈何橋就不叫奈何橋了,哪有橋沒有護欄的?這簸箕就起到護欄的作用,有畫龍點睛的意思在裡面。

    弄好簸箕後,我往後方的第二層爬去,依照先前的法子,將白布綁上,只不過,因為簸箕的原因,我不敢扎的太緊,主要怕拉力太大,會將簸箕壓破,一旦壓破,這是不吉,可能會惹惱死者,不肯過橋。

    將奈何橋的一側綁好後,我拉著白布在另一側搗鼓了一會兒,一連忙碌了一個多小時,整座奈何橋呈現在我面前,看上去有點橋的氣勢在裡面,只是這橋,全是白色的居多,就好像這奈何橋是從棺材那個方向投射出來影子,讓人有種膽怯的感覺。

    「老鄉,麻煩你在每一層的八仙桌前面,放上一條小木凳,當橋梯。」搭建好奈何橋,我朝身旁那人說,那人點了點頭,就去找凳子了。

    我正准備去安排另外七張八仙桌的擺放位置,身上陡然傳來一陣劇痛感,我掏出手機一看,9點半了,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利多卡因的藥效已過,好在楊言離開之前,將藥跟針管放在我身上。

    我也顧不上什麼醫學講究,掏出藥瓶敲碎,拿著注射器吸了一些藥水,就往手臂上刺了進去。

    就這麼一刺,身上的疼痛就緩解多了,醫學上有些東西的確好用,就如這利多卡因。

    在原地等了幾分鐘,抽了一根煙,待身上的疼痛消失後,我開始安排村民擺放另外七張八仙桌。

    這七張八仙桌是用來過渡,所謂過渡,就相當於過橋之前要走的陸路是同一個道理。假如直接背著死者的『影子』過奈何橋,死者的怨氣過重,容易讓奈何橋出現意外,甚至塌橋。

    所以,在過奈何橋之前,需要先抵消死者的一部分怨氣,而抵消死者的怨氣,就需要用這七張桌子擺一個『七星北鬥陣』來為死者過渡。

    這七星北鬥陣,在喪事上用的比較頻繁,小喪用三張桌子擺,一把喪事用五張桌子擺,大喪才會用到七張桌子。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8
125.第125章 雙生花(29)

     這七星北鬥陣,在喪事上用的比較頻繁,小喪用三張桌子擺,一把喪事用五張桌子擺,大喪才會用到七張桌子。

    當然,所謂的七星北鬥陣,並不一定必須要用七張桌子,說直白點就是打著七星的主意,例如三張桌子,它擺出來的形狀是凸,一張對著棺材,剩下兩張放在左後、右後的位置,像這種擺法,適合窮苦人家,沒什麼後人的。

    說到這喪事,不得不提一句,這社會說白了,還是錢當家,有錢就大辦,沒錢就小辦,反正喪事幾乎差不多,差的不過是熱鬧程度。但,熱鬧不代表死者一定走的順順利利,能代表的只是後人臉上有面子,說某某有多孝順。

    在一些地方,不知是人心變了,還是社會怎麼了,很多有錢人,把喪事當成面子來辦,覺得喪事辦得越熱鬧,自己臉上越有面子,一能彰顯自己的財力,二能向附近的人彰顯自己的孝心。

    可,死者生前,後人對死者卻是不聞不問,原因無它,只是因為別人看不到。不得不說一句話,善待老人比喪事更重要。假如老人走的不甘心,就算再豪華、再隆重的喪事,也抵不掉老人的那股怨氣。

    在我們這邊有句古話,『臨死嘆一聲、抵人十年香』,這話的意思是,死者在臨終前嘆一口氣,燒香拜佛十年也抵不過那一聲嘆氣,扯的有點遠了,言歸正傳。(題外話:請善待老人,大辦喪事不如趁老人活著,多敬孝意,切莫出現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情況,更不要打著喪事的幌子,去增那所謂的面子。)

    三張、五張、七張桌子,看似只是多了兩張桌子,實則裡面關乎的門道特別多,代表死者的後人要轉多少圈,需要多少後人,用什麼樣的道士去領路,又需要到哪些服裝去搭配、再加上生肖相衝、儀仗,等等因素,裡面的門道太多太多。

    而我這次用的七張桌子,只是單純的過渡,並沒有其它的意思在裡面,所以,它的過程沒有其它喪事那麼復雜難搞。

    這七張桌子的擺放位置,第一張擺在靈堂左側,對應天上的天樞星,以下的六張桌子,分別按照,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總共七個星位,將奈何橋圍在中間,每張桌子上放一塊木牌,分別寫上七星的名稱,(有些地方是寫東南昭明羅果神位,)每張桌子的下方插上一柱清香,再在它旁邊放上一塊巴掌大的瓦片。

    擺完桌子後,我讓村民敲了一聲銅鑼,點燃一封炮竹,然後在奈何橋左側燒了一些黃紙,插上三柱清香,作了三個揖,算是完成了搭橋。

    搭建完奈何橋,就需要給死者『造影』,也就是俗稱的影子,這造影過奈何橋頗為講究,自古就有一句話,女不造影過橋,男不造影過河。所以,女性死者的影子是不能過奈何橋,我也剛好省了一個步驟,只要給劉建平造一個影子即可。

    所謂『影子』,其實就是一種像征,拿一些稻草扎成一個稻草人,然後給稻草人穿上死者生前穿過的衣服,再在衣服上,用朱砂筆寫上死者的生辰八字。

    造影的過程很簡單,大概花了三十來分鐘就弄好了,我再給它套上劉建平生前的衣服,乍一看,還真別說,有些像那麼回事。

    再接下來,就需要給影子通靈,也就是俗稱的請鬼上身,不過,因為時間的關系,我打算把通靈留到中飯過後再做,那樣以來,可以直接開始過奈何橋一系列的喪事。畢竟現在已經臨近中午,大家肚子有些餓,更何況,郭胖子他們去埋小女孩的屍體還沒回來。

    我把影子放在棺材的左側,掏出手機給郭胖子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我還沒開口說話,郭胖子就怒喊了一聲,「九哥,你快點過來,楊言那貨死活不肯讓小女孩下葬,說要把屍體研究透徹才下葬。」

    瑪德,就知道楊言那長毛醫生不靠譜,我心中怒罵一聲,就問郭胖子在哪座山,他說,沒多遠,就是荷花村斜對面的一個小山坡,專門埋小孩的。

    我抬眼在四周看了看,離我大概二百多米的位置,有座小山坡,那山坡說不來啥感覺,看上去平平坦坦的,是一塊埋小孩的好地方,不會招來不祥的東西,干擾小孩的安寧。

    我跟劉頎打聲招呼,讓他把中飯以及下午過奈何橋的一些事情安排下,便抬步朝那小山坡趕了過去。

    一路上我怕耽誤時間,一直都是用跑的,好在利多卡因的麻醉效果挺好,身上倒也沒有傳來疼痛的感覺。

    趕到那小山坡的時候,郭胖子正怒氣衝衝的朝楊言罵著:「長毛,你特麼是不是神經病啊,人家小女孩才這麼點大就死了,你竟然還要把她的屍體解剖成這樣,我特麼真後悔認識你這號人,太丟臉了。」

    陳天男在一旁勸道:「算啦,小胖子,每個人的職業不同,心理想法自然不一樣,對我們而言,小女孩是一具屍體,對他來說,就是一支小白鼠,畢竟,醫生這行,心理多多少少有些變態。」

    那楊言一直低著頭在搗鼓什麼東西,也沒搭理他們倆,時不時傳來一兩聲歡笑,說:「屍體在野外擺了幾天,她身體的一些器官竟然沒有壞死,太不可思議了。」

    聽到這裡,我再也受不了,那陳天男說的對,每一行看待事物的想法不一樣。但是,對於抬棺匠而言,肆意解剖死者的屍體,就是對死者的不尊重,容易惹來禍事。

    我心中的怒火燃燒起來,大步走了過去,抬手就是一拳砸在楊言背上,緊接著又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罵道:「你特麼神經病啊,對死者尊重點,這樣做會惹來禍事,你們幾個都TM的要倒大霉。」

    郭胖子他們倆顯然沒想到我會發這麼大的火氣,拼命的拉住我的手,說:「九哥,九哥,別生氣,他就是好奇的研究一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8
126.第126章 雙生花(30)

     楊言從地面爬起,揉了揉被我踹過的地方,走了過來,衝我尷尬的笑了笑,說:「九哥,別生氣,我就是想看看她體內的器官,並沒有不尊重她。」

    「瑪德,把她的屍體都解剖了,還是尊重她是吧?」我冷哼一聲,又是一腳踹了過去。隨後,將目光瞥向他旁邊的小女孩,只見小女孩赤身裸ti躺在地面,脖子被隔開一道口子,裡面的不少器官被掏了出來,肚子上有一道三寸長的口子,心肝脾胃肺全被掏了出來,放在旁邊。

    看到這一幕,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甩開郭胖子跟陳天男的手,拳腳如落雨一般全數砸在楊言身上,他好像知道錯了,不敢躲,任由我的拳腳砸在身上,嘴裡一直喊著,「九哥,九哥。」

    打了三四分鐘,我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地面,找陳天男要來一支煙點燃,深吸幾口,沒好氣地朝郭胖子說:「你跟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不阻止他解剖小女孩的屍體?」

    「我阻止不了啊,剛挖好坑准備埋了,那長毛趁我倆不注意的時候,把屍體弄了出來,一刀就朝脖子割了去,動作干淨利落。」郭胖子說。

    「這期間,沒發生什麼怪事?」我問。

    「沒有,風平浪靜的。」陳天男在旁邊搭腔。

    這下,我心頭有些疑惑了,死者最忌諱的就是屍體被踐踏,這楊言的行為,何止是踐踏,簡直就特麼是赤果果的侮辱,瑪德,這情況有些不對啊,怎麼可能會風平浪靜。

    我不敢過多的休息,站起身,將小女孩的器官塞進她身子裡面,然後替她穿好衣服,用涼席裹了起來,最後讓郭胖子倆人幫忙,將她抬入坑裡,覆上泥土,一座小墳頭弄好了。

    隨後,我讓他們三人跪在小女孩的墳頭,我在旁邊燒了一些黃紙,插上三柱清香在墳頭,又念了一些超度的經文,這期間一直風平浪靜的。

    越是平靜,我心裡越是不安,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來講,小孩的屍體沒什麼可講究。但,那是建在屍體不被破壞的前提下,現在這情況,明顯的不對勁啊。

    想著下午還有奈何橋要過,我也沒時間去想那麼多,就打算辦完奈何橋再買些貢品來賠禮道歉。這也沒辦法,誰叫那長毛醫生喊我一聲九哥,不然的話,這種人就該讓他出點事。

    有時候的一些事,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這社會也不是你以為的你以為的就會變成以為的,就在我准備轉離開墳頭的時候。

    楊言出事了。

    他先是渾身震了一下,倒在地面,四肢不停地抽搐。後是嘴裡開始胡言亂語,更為奇怪的是,他嘴裡吐出來的聲音,明顯不是楊言的聲音,很是尖銳,有些刺耳,好像是小孩子的聲音,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這一情況,把我們嚇壞了,我愣了幾秒鐘後,怕郭胖子和陳天男跟著出事,讓他們倆在跪在墳頭,死勁磕頭不要停。他倆見到這一幕時,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哪敢不聽我的話,當即就跪了下去,死勁的磕頭。

    瑪德,我心裡暗罵一聲,走到楊言身邊,掰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嚇了我一大跳,他的眼珠好白,就像魚肚的那種白,嘴裡格外臭,這種臭有點像屍臭味。

    說句實在話,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慌了神,完全不知道咋辦,忽然想到老秀才的一句話,他說,處男的童子尿能夠辟邪,我也顧不上旁邊有人,對著楊言的腦袋就是一泡尿灑了下去。

    有些事情由不得你不信,就在我一泡童子尿下去後,楊言四肢立馬停止了抽搐,就連眼珠也恢復了正常,奇怪的是,他身上那種屍臭味只是變淡了一些,並沒有完全消失。就算到了今日今地,他身上那股屍臭味,依舊沒有消失。

    他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向我道謝,也不是問發生什麼事,而是對著墳頭跪了下去,拼命磕頭,磕的那個響聲,聽的我是一愣一愣。

    約摸磕了一百個頭,楊言才站起身,額頭已經磕的稀巴爛,隱隱約約能看到白色的骨頭,我問他咋這麼拼命磕頭。

    他看了我一眼,語音沉重的說,「我剛才聽到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她說,這次小小地懲罰我,讓我以後不要沒有經得別人的同意,肆意解剖別人的屍體,她還說,讓我協助你辦好她父母的喪事。」

    聽到這裡,我沒有說話,有些事情就是這麼詭異,沒得什麼解釋,在場的我跟郭胖子他們倆都沒聽到那道聲音,唯獨楊言聽到了,這只能說明一件事,人,一旦做了虧心事,總會有得到報應那天,總會見到或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那就要看個人平常的行為。

    我們四人的心情很沉重,集體朝著小女孩的墳頭跪了下去,燒黃紙、燒清香,又將她墳頭整理了一番,並許下承諾,一定會盡全力辦好她父母的喪事,讓她安心的上路。

    做好這一切,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中午12點半,離下午過奈何橋還有一個半小時,我們四人急匆匆地趕回荷花村,這一路上,楊言因為小女孩的事,一直沉默不言。

    我們回到荷花村的時候,正好在村頭碰到老王他們一行挖墓穴的人,我問他挖好了沒,他說,挖好了一口,下午五點之前努把力,應該能將另外一口墓穴挖好。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一眾八仙很自然的坐在上席,菜肴算不上好,都是一些比較清淡的,這也能理解,畢竟,劉建平沒有後人,一切開支都是村裡湊跟鎮政府資助一些,能把喪事辦下去就不錯了,哪裡還會在乎吃什麼東西。

    吃完飯後,我讓郭胖子、陳天男、兩人去協助老王他們挖墓穴,這枉死的人,我不敢留在村裡過夜,萬一鬧出什麼怪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身上的罪孽。

    我之所以留下楊言,就怕我身上那個『凶』劫會應在這場喪事上,有他在身邊,至少能有一些應急措施,畢竟我也是人,我也怕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8
127.第127章 雙生花(31)

     待老王跟郭胖子他們走後,我帶著楊言來到靈堂,那劉頎要跟著去靈堂,被我制止了,我安排他守在村口,以防陳扒皮領著一眾八仙過來搗亂。起先他死活不同意,說啥他的名字在柳楊鎮就是一塊招牌,只要陳扒皮知道他在這,就不敢來。

    我勸說了好長時間,才將這尊活菩薩勸到村口,我怕他不分事情輕重,給郎高打了一個電話,把事情的輕重悉數告訴他,讓他一定要警告劉頎。

    來到靈堂後,我讓楊言朝劉建平夫妻倆磕了幾個頭,燒了一些黃紙,算是略表心意吧!

    隨後,我在靈堂內打量一番,一切都是先前那般模樣,並沒有什麼改變,我心頭舒出一口氣,從旁邊拿起劉建平的影子,放在棺材尾部,又找來一根竹片,用墨汁從頭淋到尾,一頭接著棺材,一頭接著影子,起到一個魂魄過渡的作用。

    傳聞竹片是過奈何橋的必備物,在現實生活中,竹能渡水,而陰間的習俗,大多是按照陽間的習俗來,具體怎樣,誰知道呢?畢竟死過的人,也沒幾個人回到陽間過,就算回陽間,那人說的話,又有幾個人會相信?頂多說那人作了一場夢。

    弄好竹片後,我點燃三張黃紙,在塗滿墨汁的竹片上掃了一下,這一招是驅除竹片的濁氣,讓死者的魂魄能順利的附身到影子上。

    緊接著,我嘴裡念了一些咒語,最後喝了一口清水,朝著影子噴了出去。

    這一口清水噴出去,靈堂內的氣溫頓時就低了一些,我能清晰的感覺到身子四周有些不對,具體什麼,說不上來,這就是一種感覺。

    我也不慌,干了這麼長時間的八仙,多多少少懂一些,有些東西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只要禮儀周到,就算生前再惡,再壞,他死後依舊需要讓我們這些八仙,好好送他一程,這是中國幾千年傳承下來的,已經深入到中國人的骨髓裡,並不是社會多發達,就能忘記的東西。

    我在原地等了三分鐘左右,在棺材尾部燒了一些黃紙,然後伸手將影子背在背後,很輕,就如平常的稻草人一般輕。

    這時,楊言走了過來,他說:「九哥,這樣背著不好吧,你身體有傷,長時間用手將影子托在背後,會造成肌肉抽搐,不如用繩子綁在你身上?」

    我想了想,若是用其它東西將影子綁在身上,會造成死者的魂魄不舒服,唯獨麻繩好像可以。我不是很確定的跟他說:「找根麻繩試試,若是影子的重量沒變,就用麻繩綁在我身後。」

    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不到一會兒功夫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一根麻繩,小拇指粗。

    他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說:「九哥,要不要綁?」

    我『嗯』了一聲,說句心裡,這是我第一次背影過奈何橋,很多東西都不是很懂,只能抱著試試的態度,無論是做喪事,還是抬棺材,只講究一個道理,禮儀。(後人俱在,背影過橋的是死者的長子。)

    他拿著麻繩將影子綁在我身上,問我:「感覺如何?影子變重了沒有?」

    我抖了抖背後,沒啥變化,跟先前一樣輕。就將手臂從影子後面抽了回來,只是剛才那一會兒功夫,手臂變得特別沉重,若是有知覺的話,我應該是酸疼。

    弄好影子後,我朝棺材作了三個揖,燒一些黃紙,拿了一個瓷碗倒立在棺材蓋上,招呼楊言,等會我喊摔碗的時候,一定要即時摔,他答應下來,站在棺材旁邊。

    隨後,我找來一把新菜刀,左手持菜刀,右手放於胸前,走到靈堂的門口,外面站了不少村民圍觀,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嘴裡念道:「眾友人,眾村民要聽清,孝人菜刀舉在空,寶鋼之下有事情,這塊寶鋼不一是一般銅,南鬥六星掛過號,北鬥七星討過封,老君爐上煉三年,征東使它去掛帥,征西使它做元戎,征南使它安天下,征北使它立戰功,漢高祖斬白蛇,使得就是這寶鋼,如今手頭這菜刀,乃是寶鋼所錘煉,要想跑棺萬不能,上打三聲魂魄附,下打三聲魂魄離,五鬼殃煞躲一邊,福祿鬼神保安全,一路平安早營地,親友富貴萬代年。」

    念完這詞,我拿著菜刀在旁邊桐樹上方敲了三聲,然後朝楊言揚了揚手,示意他砸碗,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我就聽到身後傳來碎碗的聲音。

    雖說很順利,可我心裡並不敢松解下來,枉死之人的喪事,不可能這麼順利,前頭越是順利,後面的事情恐怕會更難搞。

    我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說句實話,我希望這個環節出現問題,這樣以來,可以解決的辦法很多,可現在,瓷碗一甩就碎,我又不能改變什麼,只好放下手中的菜刀,從旁邊拿了一塊招魂幡,將喪事繼續進行下去。

    這招魂幡有些特殊,它下頭是尖尖的一塊鐵,上頭是用白布做成的一塊幡,上面寫有劉建平夫妻倆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按照劉建平的生辰八字來說,他今年四十有六,我讓楊言找來四十六張黃紙放在地面,然後舉著招魂幡,猛地戳了下去,將黃紙戳穿,露出尖尖的鐵頭。

    依照正常的喪事來說,應該將劉建平妻子的壽命算在裡面,再加上等量的黃紙。可這次的喪事太特殊,對他妻子我沒啥好怕的,就擔心這劉建平鬧事。再說直白點,一家三口,都是因劉建平而死,又是他死的最慘,就屬他的怨氣最重。

    弄好招魂幡後,我抬步邁出靈堂,朝圍觀的村民說了一聲,「凡年齡為12、24、36、48、60、72,84歲的人,趕緊離開,切莫觀看,小心犯了衝,我陳九可沒得法子來救人。」

    話音剛落,依稀依稀的有七八個人離開,剩下的人一臉好奇的看著我,看那表情,他們對過奈何橋這事,特感興趣。

    這也沒辦法,等會在奈何橋上,按照風俗來講,我需要扮演牛頭,打開『陰間之門』,再對大家講一些段,然後向喪事的主家以及在場的村民討紅包。農村的娛樂少,有這樣的樂子,他們自然不願離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8
128.第128章 雙生花(32)

     我怕有些村民為了看樂子,不舍得離開,清了清嗓子,說:「大凡生肖相衝,趕緊離開,莫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這煞氣重,一旦相衝,不死也會脫層皮。」

    在農村就這樣,有些話就得重復說幾次。我這話一出,果真又有幾個人姍姍地離開,時不時回頭在我身上看了一眼,眼神中盡是不舍。

    看著剩下的村民,我在他們身上打量一眼,背著劉建平的影子,右手持招魂幡,邁入七星北鬥陣,一邊走著,嘴裡一邊念著經文,走七步跪一次,三步作一次揖。

    別看這水泥地就這麼點大,用桌子擺起來,距離還是有些遠,我在七星北鬥陣內轉了十八圈後,腦袋暈乎乎的,好在背後的影子不重。不然,我非得虛脫不可。

    這轉十八圈,在喪事上叫做龍十八,意思是龍有十八節,背著死者的影子轉完十八圈,意味著死者下輩子投胎轉世,能步入龍門。

    隨後,我在原地休息了十幾秒,點燃十八張黃紙,朝著奈何橋點燃,嘴裡念:「龍有十八節,今有黃紙十八張,龍佑劉建平踏入龍門,繁榮富貴萬萬年!」

    念完,我朝楊言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點燃鞭炮,頓時『劈裡啪啦』的鞭炮聲響徹靈堂附近,緊接著,楊言代表劉頎遞上一個紅包,很薄,估計也就是12塊錢。

    我接過紅包,拉長嗓門說:「收到主家紅包一封,預祝主家,壽山壽海壽長生,生子生財生前程。」說著,我朝楊言作了一個揖,表示禮儀。

    接下來要做的事很費體力,我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將鞋脫掉,扔在一旁,掏出打火機,將招魂幡下面的黃紙點燃。

    緊接著,我猛地站起身,鑽進七星北鬥陣裡,腳下的步伐特別快,我需要在黃紙燒完之前,將七張八仙桌下面的瓦片,全部戳破,只有這樣才能順順利利地登奈何橋,這中間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需要重新來。

    如果有後人,在這個環節,後人可以驅趕領路之人,驅趕的方式很多,但,不外乎兩種,一是把黃紙點燃丟在地面,燙領路人的腳,二是用點燃的清香去燒領路人的衣物,這兩個方法的意思是讓領路人快跑,別耽誤死者過奈何橋的時間。

    我鑽進七星北鬥陣後,跑到第一張八仙桌面前,先是鼓足一口氣,吼了一聲,『吒』,舉著手中的招魂幡,猛地戳向瓦片,清脆的碎瓦聲響起。

    我面色一喜,朝楊言罷了罷手,示意他燃放鞭炮。注:七張八仙桌,破七次瓦片,需七封鞭炮,鞭炮聲起到渡煞的效果。

    楊言在這方面反應挺快的,一見到我的動作,立馬點燃鞭炮。待鞭炮聲一響,我又跑到第二張八仙桌,將瓦片戳破,進行的很順利。

    我一口氣連碎六塊瓦片,心頭松了不少,跑到第七張八仙桌面前,黃紙被燃燒的還剩一點火星子,只要戳破這塊瓦片,就能順利登上奈何橋。

    我怕出現意外,這一次用的力度比前幾次都要大上許多,舉著招魂幡,猛地戳了下去。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招魂幡的尖頭,順著瓦片的背面向左邊滑了過去,瓦片完整無損的躺在地面,上面只有一道劃痕,是招魂幡的尖頭所造成。

    只是這麼一下,不止我臉色變色了,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一下,這瓦片不碎,大家心中都知道這意味著死者不肯過奈何橋,說明他生前還有心願沒有完成。

    好在中午吃飯的時間,我怕出事,就向村民打探了一下劉建平的事,他的心願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想到這裡,我面色稍微松了一些,也沒吭聲,就讓楊言找來四十六張黃紙,再用招魂幡刺穿,隨後,在七星北鬥陣內轉了幾圈。

    我一邊在七星北鬥陣內轉,嘴邊一邊念叨著劉建平生前的心願,腳下的步伐有些快,再次轉到第七張八仙桌時,我先朝桌子作了三個揖,然後舉著招魂幡刺下去,還是先前那樣,招魂幡從旁邊溜了過去,瓦片根本就刺不破。

    這下,那些圍觀的村民就翻了天,一次刺不破,可能是滑手了,這倆次沒刺破,可就不是滑手了,而是真正的出怪事了,有些膽小的,已經嚇得開始往家裡退去。

    整個場面,瞬間變得特別安靜,誰也不敢說話,都怕一開口就得罪死者,就算那往回走的村民,他們的腳步也非常輕。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按照道理來說,喪事以『順』為主,這個順就是順著死者的心願去做,只要說中死者的心願,這個環節就不會出現問題,可現在情況又咋解釋?難道我在村民嘴中打探來的消息是假的不成?

    我朝圍觀的那些村民喊了一聲,「大家快想想,劉建平生前有啥心願未了。」

    頓時,他們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來,不過,他們說出來的心願,跟我中午打探出來的消息一樣,剛才在七星北鬥陣內,我已經說過了,這些都不對。

    咋整?瓦片不碎,一上奈何橋肯定出事。

    就在這時,楊言走了過來,他說:「九哥,劉建平的心願是不是跟車禍有關?畢竟他現在已經是絕戶之人,那些心願肯定不對。」

    聽著這話,我想想也覺得在理,就對著第七張八仙桌說:「劉建平,假如你心裡還牽掛著上次的車禍,我一定滿足你的心願。」

    說完,我舉著招魂幡猛地刺了下去,『砰』的一聲,瓦片碎了,圍觀的那些村民面色一松,就連楊言站在一旁,也會心的笑了笑。

    可,我笑不出來,相反,我全身的神經緊繃起來。沒想到這場喪事真的跟上次的車禍扯上關系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真的難搞了。

    「九哥,咋了?瓦片已碎,你還發什麼愣啊?」楊言在一旁推了我一把。

    我沒有說話,就示意他點燃鞭炮,他點了點頭,點燃一封鞭炮,『劈裡啪啦』聲傳來,我的心,隨著聲音也懸了起來,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奈何橋恐怕不好過。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19
129.第129章 雙生花(33)

     待鞭炮聲停止後,我面色凝重的站在奈何橋面前,心裡七上八下的,不敢輕易上橋,在我們八仙這行一直流傳著一句話,『上橋容易過橋難,就如地府走一遭』。

    愣了大概好幾分鐘,最後一狠心,不過奈何橋,這劉建平的怨氣是不可能散的,更加不能找出程小程的病因。

    我先朝奈何橋的方向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又燒了一些黃紙,清香表示禮儀。

    我緩緩抬起左腳,踏在小木凳上,一用力站在木凳上,然後伸出右腳塔在八仙桌上。只要邁上八仙桌,就算上了奈何橋,若是普通的奈何橋,我不會這麼緊張,可這次是枉死之人的奈何橋,由不得我不緊張。

    剛踏上奈何橋,我渾身就是一陣涼,感覺背後好像什麼東西盯著我,我赫然轉身,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這下,我心頭更加緊張了。

    按照過奈何橋的習俗來講,在第一層八仙桌上,我需要扮演牛頭給大家講一些段子,在農村講的段子,都是一些黃【色】笑話,不然再好笑的笑話,在農村都沒啥效果。

    因為這奈何橋難過,我的興致不是很快,只給他們講了我在學校聽別人講的兩個黃【色】笑話。

    第一個是,一男青年在公交車上看到一少婦的衣領開得很低,春光乍泄,男青年眼睛盯著少婦的胸部,道:「真是桃花盛開的好地方。」

    少婦聽後,撩起裙子就說:「還有生你養你的地方。」

    第二個笑話是,某公交車上,一男人撞到一潑婦身上,潑婦大怒說:「你TM三條腿都站不穩啊。」那男人素質較好,對著潑婦罷了罷手,說:「算啦,我不跟你爭吵,你橫豎兩張嘴,吵你不贏。」

    不得不說一句,在農村,再高雅的黃【色】笑話,到了他們那,立馬能明白過來,這倆黃【色】帶來的效果還是挺好的,獲得了村民的哈哈大笑跟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以及那些婦人的嬌羞聲。

    這短暫的熱鬧衝淡了現場的緊張氣氛,我心裡也是舒出一口氣。可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我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這種感覺很玄,就是想那麼一下,心跳就變快了。

    隨後,我又向『主家』以及在場的村民討要了一些紅包,圖個吉利,他們或許覺得我笑話講的不錯,很多人遞了一些紅包過來。

    這時,楊言走到奈何橋下面,說:「九哥,快2小時了,你先打一針利多卡因,不然,這奈何橋恐怕還沒過完,你先痛暈了。」

    說完,他想爬上奈何橋,我罷了罷手,說:「把藥水跟注射器用黃紙包著遞上來,我自己來打。」

    這奈何橋不同一般的奈何橋,一旦有生人爬上來,會破壞整座奈何橋的氣場。

    隨後,我接過他遞上來的藥水,在手臂上注入利多卡因,背著影子,就准備打開『陰間大門』。

    所謂打開陰間大門,就是開yin門,只是一個儀式,並不是真正的開yin門。當然,真正的yin門也沒這麼好開,就算中國最頂尖的道士,也不敢說有開yin門的本領,有些東西聽聽就好。

    這開yin門的儀式很簡單,只需要三張黃紙、三柱清香、三根蠟燭以及死者的三套衣服,燒於奈何橋第一層中間那張八仙桌的下方即可。

    燒這三樣東西的人是楊言,待他燒完這東西後,我用招魂幡在那灰塵上戳了一下,沾上少量的灰塵,然後用拇指在上面刮下那灰塵,塗在自己額頭上。

    這開yin門的儀式算是完成了,我背著影子就往第二層奈何橋爬去。有些時候,人的感覺真的好奇怪,我腳下剛動,又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我,轉過身,還是那樣,沒人。

    我被這感覺弄的心裡發毛,但,想到下午要把劉建平夫妻倆送上山下葬,時間有些緊迫,我也顧不上心裡的害怕,硬著頭皮爬了上去,就在馬上要爬到第二層的時候,我感覺背後有股寒氣襲來,我猛地轉身,瑪德,還是什麼都沒有。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太陽正旺,哪來的寒氣?莫不是有髒東西在盯著我?

    想到這裡,我也不敢往上爬,就讓楊言到劉建平夫妻倆的棺材燒黃紙,又讓他找些村民,在奈何橋下面敲鑼打鼓,以這鑼聲鎮住那髒東西。

    頓時,喧天的敲鑼打鼓聲傳來,尤其是那銅鑼聲,刺得我耳朵有些生疼。我呼出一口氣,向上爬去,就在這時候,一雙冷冰冰的手,猛地在我腦袋上推了一把,讓我額頭『砰』的一聲磕在八仙桌上。

    我猛地扭過頭,瑪德,還是什麼都沒有,就好像剛才是我自己撞在八仙桌一般。

    「九哥,你沒事吧!是不是身上的傷痛發作了?」楊言在下面緊張的喊道。

    我搖了搖頭,不敢把剛才那感覺說出來,一旦說出來恐怕那些敲鑼打鼓的村民立馬會散了,沒有敲鑼打鼓的聲音,這奈何橋就會變得更加難過。

    「九哥,實在不行,就下來吧!應該沒啥大關系!」楊言在下面繼續說道。

    說句心裡話,我有些害怕,現在的情況已經非常清楚,明顯有髒東西在附近,那髒東西不願我背著劉建平的影子過這奈何橋,至於是誰,我心裡只有一個人選,出車禍那女人,也就是程小程的雙胞胎姐姐或妹妹。

    我朝楊言說:「剛才是不小心磕到了,應該沒啥大關系,你讓村民們的鑼聲再敲響一些。」

    說完,我繼續往上爬去,在過奈何橋之前我就知道,肯定會有髒東西來搗亂,好在我運氣較好,在來柳楊鎮的時候,遇到了一對雙胞胎老奶奶,在她們身上扯了一些頭發。

    想到這裡,我一邊向上爬去,一邊在從腰間摸出那老奶奶的頭發,我怕這樣還有不夠,又將煙盒裡面的那根手指頭拿了出來,先用頭發纏在上面,然後打上一個結,掛在手臂上。

    雖然這番行為看起來有些惡心,可,眼前這情況,我只有這樣做才有可能安全過這奈何橋,不為別的,只因為葬經上說,人體遺骸,得天地之氣,遺骸故顯,魂之氣則弱,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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