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0
140.第140章 雙生花(44)

     在麻村打量一會兒後,我朝村內走了進去,此時的村裡格外冷清,只有幾名老人低著頭在堂屋門前燒黃紙,我走了過去,朝其中一位老人,問:「老奶奶,我想打聽一下,你們村子是不是昨天夜裡炸墳了?」

    那老奶奶抬起頭,一口老衡陽話,詫異地問,「細伢子,你怎麼跑到我們村來了?」

    我定睛一看,眼前這位老奶奶我認識,在柳楊鎮的時候她去接人,我問她要了一小綴頭發,朝她笑了笑說,「真巧,沒想到在這遇到您。」

    那老奶奶在我臉上盯了一會兒,緊張地說:「細伢子,你的臉搞麼子了,咋變成咯樣了,趕緊去我屋裡克,我替你上點藥!」說著,她放下手中的黃紙,拉著我就要往她家走去。

    老年人心善,我不想她擔心,連忙罷了罷手,朝她撒了一個謊,說:「沒得事,跟朋友鬧著玩,用水彩筆亂畫的。」說著,我朝郭胖子打了一個眼神,他立馬回過神,尷尬的說:「老奶奶,是我畫的!九哥沒得事。」

    她疑惑的看了我跟郭胖子一眼,也沒再說什麼,就問我來麻村有什麼事?我將炸墳的事提了一下,她拉著我在堂屋的門口坐了下去,又喊了她孫兒的名字,說是給我們端幾碗糖開水來。

    剛坐下來,我有些心急,就問她:「老奶奶,麻村到底咋了?最近是不是死了年輕的姑娘?」

    她嘆了一口氣,說:「哎!這話說來有些長,前段時間,我們村子軍伢子的閨女董嘉怡死了,那女娃子生的老漂亮了,只可惜福緣太淺了,剛懷孕沒得三個月,去縣城買點藥,就被貨車給撞死了,連腦殼都被撞斷了,那貨車司機撞完人就跑了,估計也不會有啥好下場。」

    聽到這裡,我心中已經肯定了,那董嘉怡十之八九和程小程是雙胞胎,讓我沒想到的是董嘉怡居然懷孕了,這特麼有點坑啊!孕婦被撞死,怨氣重啊!

    那老奶奶見我沒有說話,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繼續說:「董嘉怡出事那天,軍伢子在家一天老是心緒不寧,就擔心閨女出事,跑到縣城一看,聽到閨女被貨車撞死了,軍伢子就把屍體拉了回來,也沒做道事,買了一口棺材偷偷摸摸埋在我們後山的祖墳。按照我們老班人的規矩來講,這短命的人是不能埋在祖墳的。村裡人看軍伢子挺可憐,早年生了一對雙胞胎,小的被人拐走了,現在大的又出了車禍,我們做人也得講良心,就默認他將董嘉怡埋在那。哪裡曉得,昨天夜裡墳頭被雷劈了,我們都曉得那是被雷劈的,可軍伢子不信,愣是說被人用炸藥炸的,拿著菜刀就把我們村子的人,都趕到後山去了,說是讓她女兒來抓真凶。」

    「他為什麼不信?」我在一旁低聲問道。

    「哎!」老奶奶嘆了一口氣,說:「軍伢子也曉得埋在祖墳是不行的,一直就防著我們村裡人去挖墳,我們哪裡有那缺德嘍,他這是絕戶了在耍瘋!」

    我心頭有些疑惑,他閨女既然懷孕了,就應該還有女婿,也算不得絕戶啊,我把心中的疑惑跟老奶奶說了出來。

    她說:「哪裡嫁人嘍,董妹幾肚裡的孩子是誰咯都不曉得,在醫院檢查說是肚裡懷了一只貓。」

    「貓?怎麼會懷上貓啊?」我驚呼一聲,太奇怪了,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可能會懷貓?有些匪夷所思。

    「我哪裡曉得嘍,醫生是這樣說,我們就是這樣聽,不過,我們村子的野醫生說,董妹幾肚子是懷個人,可能是醫院故意害她。」老奶奶解釋一句。

    聽完這話,我沉思下來,就問楊言,「長毛,你是醫生,你覺得正常人會懷貓嗎?」

    他搖了搖頭,說:「按照醫學來說,完全沒有這個可能,人類跟貓類在基因結構上完全不一樣,精zi跟卵子根本不能結合,怎麼可能會懷貓,以我之見,肯定是醫院的醫生對董嘉怡有啥想法,故意這樣說,陷害她!」

    楊言還想說什麼,那老奶奶打斷他的話,說:「也不一定是陷害,董妹幾從小就愛貓,有只貓她養了十幾年,一直跟在她身邊,我們村裡有些不正經的男伢子就說,那只貓成精了,董妹幾跟它好上了,就懷了貓。」

    我想了一會兒,在農村貓狗成精之類的話題不少,以訛傳訛的,也分辨不清真偽,就問老奶奶,「那貓現在在哪?」

    「死了,董妹幾下葬的當天晚上,那貓自己跳井裡淹死了,還是我親眼看到的,就在那個位置跳下去的。」說著,老奶奶站起身,伸手指了指堂屋不遠處的一口水井,說:「那天晚上,那只貓好像通靈了一樣,圍著那口水井轉了老半天,最後跳了進去。」

    「您敢確定是跳進去的嗎?」我疑惑問。

    「我親眼看到的,哪裡會出錯,那貓就像人跳井自殺一樣,騰的一下跳了進去,它屍體還是我給撈上來的,我覺得那貓可憐,就挖了一個坑把它埋了。」老奶奶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好似在為哪只貓感嘆。

    「是黑貓嗎?」問完這句話,我們幾個人都憋住呼吸不敢說話,這一切太詭異。

    她點了點頭,說:「是黑貓,全身黑漆漆的,腳上還綁了一根紅繩子。」

    聽到這裡,我們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在彼此眼神中看到一股害怕,昨天夜裡我們在墳場遇到的那只黑貓,恐怕就是董嘉怡養的那只黑貓。

    「老奶奶,您能告訴我,那黑貓埋在哪嗎?」問完這句話,我能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就埋在後山,跟董妹幾的墳頭沒隔多遠。」老奶奶伸手指了指後山。

    我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疑惑,跟老奶奶匆匆告了一別,讓老王跟高佬去劉建平墳頭看那只黑貓是否真的被埋了下去,我帶著郭胖子、陳天男、楊言以及劉頎就往後山走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0
141.第141章 雙生花(45)

     去後山的路上,郭胖子有些害怕,就問我,「九哥,你說貓真的有這麼通靈?主人死了,它就自殺?咋感覺有點像電視的殉情啊?」

    我一邊向山上爬去,一邊說:「貓跟狗都有靈性,古時候這樣的事情也有不少,詩人陳子昂生前愛狗,他死後那條狗就一直守在他墳頭,這種事情不好說,我心裡也沒底。」

    「九哥,會不會是有人在搗鬼?」楊言在一旁插話。

    我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確定的說,「現在不好說,先確定一下,那只貓的屍體在不在後山。」

    說完,我想起董嘉怡的怨氣重,就算被旱天雷擊中墳頭,怨氣消散一些,但是比起普通死者,她的怨氣肯定要重的多,畢竟她是懷孕出車禍的,算得上是一屍兩命。

    我擔心郭胖子他們的氣運壓不住死者的怨氣,就在他們額頭畫了一個卐字,又念了一段咒語,算是給他們加個保險。

    爬到後山半腰時,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爭吵聲,「董軍,給你臉不要臉,還TM懷疑老子炸你閨女墳頭,老子要想炸你閨女墳頭,你偷偷下葬的時候,老子就給你挖了出來,哪需要等到昨天夜裡來炸。」

    「就是你這狗曰的炸我閨女墳頭,你怨恨我將閨女埋在你爹墳頭旁邊,怕壞了你家風水,我好幾次看到你在我閨女墳頭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你沒按啥好心,昨天夜裡借著打旱天雷的勢頭,用炸藥炸了我家閨女的墳頭,不然,你家哪來的那麼多炸藥。瑪德,老子今天豁出去這條命不要,也要殺了你全家,以報我閨女在天之靈。」

    一聽這爭吵,我就知道應該快到墳場了,帶著郭胖子他們加快腳步,來到墳場一看,光禿禿的一片地,周圍的樹木被大火燒的干干淨淨,黑漆漆的地面盡是樹木燃燒過後的灰土,在一座墳頭的旁邊,圍了十幾個人,其中一人站在墳頭上,他身穿一件灰色的長袖,右手舉著一把菜刀,正凶神惡煞的朝另外一名中年大漢揮舞著手中的菜刀,旁邊幾名公安正在勸說,也不敢上去。

    我正准備開口說話,就聽到身旁響起一道槍聲,是劉頎掏出手槍朝空中開了一槍,他大步跑了過去,嘴裡罵罵咧咧地說:「那個誰,你TM炸了人家閨女的墳頭就趕緊承認,別TM讓董軍傷到無辜的百姓。」

    一聽這話,我眉頭皺了起來,這劉頎情況有些不對,先前老奶奶已經說了,墳頭可能是被旱天雷給炸的,他咋還來添亂呢?

    我招呼郭胖子跟陳天男他們去找那黑貓的屍體,跟著劉頎的腳步就走了上去,一把搭在他肩頭上,輕聲說:「劉所長,我看這墳頭十之八九是被旱天雷給炸的,不像是人為的。」

    他一把打掉我的手,說:「我爺爺的墳頭就是被哪個天殺的給刨了,到現在還沒找到真相,我這輩子最見不得別人挖祖墳,以我之見,董嘉怡的墳頭就是被人給炸的,那旱天雷哪有這麼巧,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墳頭上,別說什麼天罰,當真有天罰,這世界就沒得壞人了。」

    說完,他走了過去,抬腿就是一腳踹在那人腹部,緊接著又是一拳砸了過去,怒罵道:「草你母親的,憑什麼炸人家閨女的墳頭?」

    「劉所長,我真沒炸他閨女墳頭,我用祖上十八代的名義起誓,我沒炸他閨女的墳頭,我家那些炸藥是用來炸魚的啊!」那人在地面痛苦呻yin一聲,也不敢還手。

    看到這一幕,我也是醉了,這劉頎的爺爺墳頭被人刨了,對破壞墳頭的人,特別厭惡,以至於喪失了理智,這也怪不得他,在農村的第一大忌就是刨墳,一旦被刨墳了,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這是恨屋及烏。

    我走到劉頎身旁,一把抓住他即將揮下去的拳頭,他用力有些猛,拉的我手臂生痛的很,我說:「劉所長,你冷靜點,你是過來執法,不是過來揍人。」

    他愣了一下,也沒再繼續打那人,就朝旁邊那幾名公安喊了一聲,「把所有人給我趕走,就留下董軍跟地下這人。」

    這話一出,不需要公安動手,那些圍在墳頭的村民,一窩火全散了。我苦笑一聲,這劉頎在柳楊鎮的威信,果真沒有吹牛皮,只是這種威信是好,是壞,也不好去評價。

    我在劉頎身上打量了一眼,不願再多說什麼,便抬步走到墳頭,看了一下眼前的這座墳。

    只見,這墳頭的中間,閃開一道口子,足有碗口那麼大,隱約能看到裡面黑漆漆的棺材,口子四周的泥土全被雷電燒焦,有些泛黑,只要是明眼人就能看出,這墳頭是被雷劈了。

    那董軍偏偏認為墳頭是炸藥炸的,他這番行為,可能正如那老奶奶說的,是在耍瘋。人一旦感覺到生活無望,都會做出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

    在墳頭打量了一會兒,我抬手朝那道口子伸了進去,不知道是清晨氣溫較低,還是什麼原因,裡面特別涼,就好像是冰窟一般,我能清晰的感覺到,手臂上起了一層冰榕子。

    一般墳頭,因為地質的關系,再加上下葬時的暖墓,墳墓裡面都是熱氣騰騰,就算沒有熱氣,附近的土壤至少會帶一點溫度,像征著後人的氣運。

    可這墳頭裡面居然是冷冰冰的,這倒不完全是風水的問題,而是死者的怨氣太重,以怨氣改變墳場的氣場,假如旱天雷沒雨劈中這座墳頭,讓這董嘉怡繼續葬在這裡,整塊墳場的風水恐怕是廢了,甚至會影響到麻村的整體運勢,搞不好麻村就會出現人丁凋零。祖上傳下來的規矩一般都不會出錯,這也就是在農村,短命的人不讓其歸祖墳的原因。

    只是,麻村的村民心善,沒顧及祖上的規矩,讓董軍把閨女葬在這,差點破壞麻村的風水,好在這旱天雷劈的及時,有時候不得不說一句,好心總會有好報。

    發現這一情況後,我不敢馬虎,朝著劉頎喊了一句,「找黑布蒙墳,准備做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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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第142章 雙生花(46)

     劉頎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就問我:「蒙墳干嗎?」

    我說:「等會太陽出來,曬到墳頭會傷了董嘉怡的屍骨,搞不好會出大事,你趕緊去村子找些做道事需要的東西。」

    他聽後,帶著那幾名公安就走了,整個墳場就剩下我跟董軍以及不遠處正在尋找黑貓屍體的郭胖子三人。

    待劉頎走後,我抬眼打量那董軍一眼,發現他的相貌跟程小程果真有些相似,就問他:「你是否生過一對雙胞胎?」

    他疑惑看了我一眼,將手中的菜刀扔在墳頭旁邊,語氣有幾分傷感,說:「是啊,早年生了一對雙胞胎,大的躺在這墳頭裡,小的被人販子拐走了!」

    說完,他坐在墳頭的一旁,掏出一根煙,也沒遞給我,自己一個人抽了起來。

    我走了過去,在他旁邊坐了下去,心裡挺忐忑的,假如以後不出現意外,眼前這中年漢子可能會是我的岳父,我掏出一根煙點燃,深吸了幾口,開門見山的說,「我有你小女兒的消息。」

    他好似沒聽到我的話,只顧著抽悶頭煙,我心頭一愣,又將剛才的話重復說了一次,他還是那副表情。

    待他抽完一根煙後,抬頭看了我一眼,說:「細伢子,別再安慰我了,這十多年,我將湖南省翻過來了,壓根沒打聽到我小女兒的消息。你這樣說,無非是想知道董妹幾的事,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女兒沒懷孕,她是得病了,肚裡有個腫瘤,看上去像懷孕而已。」

    說著,他面色變得有些猙獰,惡狠狠地說:「都是那些該死的醫生以及村民們,上門求親被我女兒拒絕後,就造謠說她懷孕了。若不是看著我閨女還沒嫁人生子,真想拿把菜刀,將那群亂咬舌頭的王八,殺個干淨。馬拉個巴子,就這樣毀我女兒的清白,死後還沒落個好名聲。」

    聽到這裡,我已經愣住了,壓根不知道說什麼,董嘉怡竟然沒懷孕,而是腫瘤?可那老奶奶說,她懷孕了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心裡想了一下,那老奶奶不會騙我,而董軍現在的表情告訴我,他不可能在說假話。倘若真的是這樣,那老奶奶可能是受風言風語的影響,懷孕的事極有可能有人在造謠。畢竟,求親不成反污蔑,這種事情在農村也不是沒有先例。

    「知道是誰造謠嗎?」我輕聲地問了一句。

    他又掏出一根煙點燃,吸了兩口,拿出一張照片給我看了看,照片上的女孩非常漂亮,跟程小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是那女孩嘴唇旁邊有顆黑痣,而程小程沒有,不然的話,我很容易誤以為照片上的女孩子就是程小程。

    董軍嘆了一口氣,說:「我女兒生的漂亮,上門求親的太多,我不知道是誰在暗中造謠!若是知道的話,我女兒也不會出這種事!」

    我有些疑惑,造謠跟出車禍有啥關系?就問他:「怎麼說?」

    他將煙頭往地面一扔,怒道:「我女兒在夢裡告訴我,她是被人推到貨車下撞死的。瑪德,哪個人咯麼沒良心嘍,我女兒才十八歲啊!就下咯樣的狠手!」

    他一邊說著,一邊坐在地面嚎啕大哭起來,「我在縣城報警,那些公安說我講胡話,拿了一段錄像給我看,錄像裡我女兒手裡提著藥,正在過馬路。忽然,她身子莫名其妙的往前傾斜,就好像有人在後面推了一把,被經過的貨車掛到身子,拖了好長一段距離,我女兒的頭都被掛斷了。我把心中的疑惑跟公安說了出來,公安說那一下是卡帶了,我跟他們去理論,就被轟了出來。」

    我被驚的說不出話來,董軍說的這種情況,完全有可能是真的,因為那天朱開元帶我去看車禍現場,那旁邊有根水泥柱剛好豎在馬路中間,支撐著上面的高架橋,造成了攝像頭的盲區。

    想到這裡,我掏出手機給朱開元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他的語氣有些急,問:「陳九,喪事辦得怎麼樣?程小程有救沒?」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就說:「你去趟車禍現場,查看一下那路段的攝像頭是不是有盲區,重點查下馬路中間的那根水泥柱。」

    他問為什麼,我把董軍講的一些事情告訴他,然後又跟他說:「假如董軍說的是事實,那就不是交通意外,而是他殺,死者的怨氣會更重,程小程可能不止瘋那麼簡單,搞不好就會被拉去當替身。」

    他沉默了一會兒,也沒說話,我怕他不答應幫忙,連忙說:「朱開元,我就一抬棺匠,在縣城裡面沒半個朋友,只有靠你幫我看去去,待這件事情過後,你讓我陳九做什麼都行。」

    他怒道,「陳九,你TM拿我當什麼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程小程能早日康復,只是你剛才說的這事,我覺得他殺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在看那段錄像的時候,也發現了那怪事。當時,我以為那路段有些詭異,出現卡帶也不算奇怪,就沒細想,現在被你這麼一提,我才想了起來。」

    隨後,我們又聊了一下那錄像,發現確實有很多問題,現在的情況非常明了,董嘉怡是他殺的可能性高達90%,整件事變得撲朔迷離,我心裡一下子就沒了分寸。

    掛斷電話後,我深呼幾口氣,調整自己的心態,朝董軍慎重地說,「董叔叔,我是真的有你小女兒的消息。她叫程小程,現在被一戶有錢人收養,董嘉怡出車禍那天,程小程也在現場,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瘋了。以我的判斷可能是董嘉怡的煞氣衝到她,也有可能是雙胞胎上輩子的仇恨,影響到程小程的命理,具體怎麼回事,我也沒搞清楚。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程小程變瘋跟董嘉怡有關。」

    說著,我抬眼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神色絲毫沒有變動,依舊在那抽著悶煙,給我一種冷血的感覺,我苦笑一聲,繼續說:「我現在需要董嘉怡的生辰八字以及她生前的一些嗜好、願望,替她做一場道事消除她心中的怨氣,只有這樣程小程才可能有救,不知您能不能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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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第143章 雙生花(47)

     聽完我的話,董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只顧著抽悶頭煙,大概等了七八分鐘的時間,他才緩緩開口,問:「你說的是真的?」

    我點了點頭,說:「先前看了您閨女的照片,我發現她跟程小程長的一模一樣,我以祖上的名義起誓,絕對沒有欺騙您。」

    他的反應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輕輕地哦了一句,然後繼續抽煙,待手中的煙快滅的時候,他站起身,說:「我女兒的生辰八字是,1988年,5月4日,她平常沒啥別的愛好,就是喜歡養貓,她去縣城買藥之前,還一直招呼我照顧好那貓,生前的願望就是找到她的胞妹。」

    說完,他走到那墳頭前,蹲了下去,朝著裂開的那道口子,喊:「董妹幾啊,做父親的這輩子沒有大能力,讓你生前蒙受不白之冤,就算連死後也沒落個好名聲,做父親的心中有虧啊!現在有你胞妹的消息了,假如你泉下有知,就放過你胞妹啊!」

    看到他的這番行為,我松出一口氣,董軍相信我的話了,至於他的反應為何有些冷淡,想必是經歷了大悲大喜,不知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情緒。

    畢竟,作為一名父親,在失去一個女兒的同時,又得到一名『女兒』的消息,他內心的感受並不像電視上演的那種大喜,倘若笑,又如何對得起墳頭裡睡的董嘉怡?

    我輕步走了過去,站在他身邊,沒有說話,腦子裡面將董嘉怡的生辰八字算了一下,很平凡的八字,她的怨氣完全來自於她所遭遇的事。

    「董叔叔,死者已逝,讓我替她做場道事,破除她的怨氣,讓她早日投胎轉世,指不定下輩子你們還是父女!」我伸手拍在他肩頭。

    他沒有搭理我,蹲在墳頭抽悶煙,我眼尖的發現,他眼角有些濕潤。我不好再說什麼,就朝郭胖子他們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他們三人垂頭喪氣的走了過來,郭胖子說:「九哥,沒找到那黑貓的屍體。」

    說句實在話,對於這個結果,我心中早已猜測出來,那黑貓的屍體十之八九是在劉建平的墳頭,我怕耽誤做道事的吉時,給老王打了一個電話,問他找到黑貓的屍體沒?他說,找到了,就在劉建平的墳頭,壓根沒埋進去。

    聽著老王的話,我沒有半點驚訝,人飼養動物的時間長了,動物就會有些隨主人的性子。倘若沒猜錯的話,那黑貓是想替董嘉怡報仇,正好碰到我跟郭胖子去撒尿。

    至於死貓為什麼會跑那麼遠,我不知道原因。畢竟,有些事情是沒法解釋,若是非要說,我只能講,或許那黑貓認為死後的鬼魂可以替主人報仇。

    想到這裡,我跟老王說了一聲,讓他把黑貓的屍體帶到麻村來。有人肯定會問,為什麼在荷花村的時候,劉建平會同意將黑貓跟他合葬?我只能說,劉建平心中有愧吧!

    具體是什麼原因,我就不清楚了,因為我是一個活人,沒有死過,不懂人死後會怎樣,也不知道所謂的地府到底是什麼樣子,我能做的,只是用禮儀或我知道的方式,去揣測死者的意願,從而去滿足死者的需求,讓他們安安心心地走完陽間這最後一程。

    就在這時,劉頎跟幾名公安,抬著一張八仙桌以及一些道事所需要的東西,讓我奇怪的是,他們身後跟著七八名怒氣衝衝的老人,就連我認識的那老奶奶也在其中。

    我讓郭胖子他們將董軍扶到一旁,便抬步朝那老奶奶走了過去,我還沒開口,其中一位年紀較大的老人,一把拽住我的衣領,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煽在我臉上,嘴裡罵道:「哪裡來的細伢子,一點規矩也不懂,哪有給短命鬼做道事的理,你這是要害死我們麻村所有人啊!」

    我被這耳光煽的有些懵,按照風俗來講,老大爺的話句句在理,哪有給短命鬼做道事的理,從風俗上來講,的確是我錯了。

    可,除了用道事破除死者的怨氣,其它法子我也沒有啊!先前想著董嘉怡的事,居然忘了這岔子。

    我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有些疼,也不敢發火,尷尬的笑了笑,說:「老大爺,是我考慮欠周全,您老多多包涵,我一定想個法子,讓道事不破壞麻村的祖墳,更加不會破壞麻村的風水,您老覺得意下如何?」

    那老大爺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道:「不行,我們默認軍伢子將他閨女的屍體埋在祖墳,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現在還要做道事,萬萬不可能,你小子給我滾出去,不要做這斷子絕孫的事。」

    我有些無奈了,朝劉頎使了一個眼神,打算用他的名頭去唬唬老大爺,哪裡曉得他竟然假裝沒看見,抬著八仙桌就朝墳頭走了過去,我看到他屁股上有個鞋印。

    臥槽,敢情這家伙在麻村已經領教過老大爺的厲害了,我正准備跟老大爺說道幾句,就覺得身子一沉,扭過身看去,老大爺一腳踹在我腰間,嘴裡罵罵咧咧,「小子,趕緊滾出麻村,別逼老子發火,當年抗日的時候,小日本看到老子都得規規矩矩的,你小子竟然敢來破壞我們村子的風水,比那小日本還要可惡。」

    聽著這話,我心拔涼拔涼的,剛才還在納悶劉頎那暴脾氣這次咋老實了,原來這老大爺是抗日英雄啊!這也難怪了,遇到抗日英雄,劉頎哪裡敢出大氣,除非他身上那身衣服不想穿了。

    這下,我有些為難了,若說不做道事,董嘉怡的怨氣肯定不會散,搞不好程小程會丟了命,麻村也不會安寧,若是能找到推董嘉怡的殺人凶手,或許就能破了她的怨氣。

    可,一時半會去哪找殺人凶手,只能先用道事破了她的怨氣,然後再找到殺害她的凶手,只有這樣才有可能讓程小程不治而愈。

    我揉了揉被踹的有些疼的腰,朝老大爺說:「老英雄,咱們打個商量,您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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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第144章 雙生花(48)

     那老大爺瞪了我一眼,好像不屑於跟我說話,掏出一根煙鬥抽起旱煙來。

    我衝他笑了笑,說:「老大爺,您看這樣行不,我替董嘉怡做一場道事,然後用特殊的手法將她的墳頭與你們麻村的祖墳隔離,絕對不會影響到你們村子的風水。」

    他微微一愣,說:「還有這種手法?小老頭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聽說過?」

    我說:「這種手法會折陽壽,一般的人不舍得用,所以您老應該沒聽說過。」

    他若有所思了一會,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說:「細伢子,你莫不是誆小老頭?當年我抗日那會,小日本可沒這個勇氣。」

    我朝他彎了彎腰,說:「老大爺,您是抗日英雄,沒有您跟您的戰友,哪有我大中國現在的繁榮,陳九尊敬您都來不及,哪裡敢誆您?」

    他好像很享受我的話,滿意的點了點頭,緊接著,他眼神變了一下,關心地問:「細伢子,做這場道事要折多少年陽壽啊?」

    我伸出一根手指頭,緩緩地說:「一年!」

    他還想說什麼,從口型來看應該是勸我放棄做道事的念頭,我對他罷了罷手,說:「做這場道事,不單單是為了消除董嘉怡的怨氣,更是為了救我女朋友!」

    說完,我朝他再次彎腰表示感謝,轉身向墳頭走了過去,劉頎偷偷地向我豎了一根大拇指,輕聲說:「你牛,那老頑固都被你說動了。」

    我斜了他一眼,說:「那老大爺心裡善良,只是脾氣暴躁了一點,人還是很好說話。」

    隨後,我跟劉頎講了幾句話,便開始布置法壇,我先是看了一眼東邊,隱隱約約能看到太陽的影子,我怕太陽照到墳頭裡面的棺材,扯著黑布就蒙了上去。

    然後,我將八仙桌放在墳頭的前面,再在八仙桌上擺一竹筒糯米、三牲、一碗清水,再用紅紙寫上董嘉怡的生辰八字放在竹筒旁邊。

    擺好這些東西後,我點燃七柱清香朝著東邊方向恭恭敬敬地拜了七次,將清香插在糯米上。

    緊接著,我在地面尋了七顆大小差不多的石子,再找來一把小鋤頭,在墳頭的前後以及墳頭兩肩的位置,挖了六個小坑,大概半個拳頭大,大拇指的深度,然後將六顆石子放入坑內。

    值得一提的是,放入石子後,我在每個小坑裡面又燒了一張黃紙,再用泥土蓋了上去。

    最後一顆石子,我把它放在墳頭的正中間,也就是被旱天雷劈中的那道口子。

    我的這翻動作,其實就是布陣,先前跟那老大爺說,用特殊手法將董嘉怡的墳頭隔離,說的就是這種方法。

    切莫小看這七顆小石子,它們有大作用,用來充當陣眼。而這個陣,在我們八仙這行被稱為七絕陣,與道家的七絕陣有些格入。

    道家的七絕陣是用來壓魂,甚至滅魂,直接讓鬼魂消滅在天地之間,算的上是一大殺招。至於道家的這種陣法威力是真是假,我不敢妄下斷論。

    而我們八仙的七絕陣,是利用『陣』這個字,去影響氣場的流動,也就是以陣御氣,將墳頭的氣場與整塊墳場的氣場隔離,類似於玄幻小說中的隔空。當然,這七絕陣可沒玄幻小說中那般厲害。

    所謂七絕陣,就是絕了陣內與陣外的氣場,不會因為陣內發生某些變化,影響到整塊墳場的氣場,以至於破壞風水。

    在古時候,一些皇陵就會用到七絕陣。不過,皇陵的七絕陣是怕陣外的氣場影響到陣內,造成龍氣外泄,跟我所用七絕陣的效果,恰恰相反。

    布好七絕陣後,我咬了咬舌尖,噴了一口熱血在墳頭,這一口熱血是整個七絕陣是最重要的一環環節,別看只是一口熱血,這裡面就含了我一年的陽壽。

    有人肯定會問,只是一口舌尖血,至於損一年陽壽麼?那我告訴你,在一些禮儀或者道事上,一口熱血足以損陽壽。若是不信,噴完熱血後,再找個有本事的算命先生,推算一下八字,陽壽就會真的少一年,至於什麼原因,一時半會也解釋不清楚,大致上是命理受到影響。

    就在我剛噴完一口熱血後,身子晃了晃,額頭上的汗珠就冒了出來,好似有些東西離開我的身體。

    我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大概過了三分鐘的時間,身子恢復一些,我擦掉額頭的汗水,走到八仙桌前,點燃一些黃紙燒在桌前,嘴裡念了一段很長的咒語。

    待咒語念完後,我右腳猛地跺在地面,嘴裡怒斥了一聲,「絕!」

    話音剛落,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墳頭上那黑布莫名其妙的鼓出來一些,上面那顆石子仿佛要從黑布上掉下去,這一幕,嚇得周圍那些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雙眼緊緊地盯著我。

    一見這情況,我心裡也是害怕的狠,端起身旁的那碗清水,往嘴裡倒了一些進去,然後朝著墳頭就噴了過去,這時,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黑布好似被什麼東西撐起一般,上面隱隱約約現出兩個手掌引,從手型來看,應該是年輕女子的手印,那手印不停地變著形狀,好像在掙扎。

    就在這時,董軍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一掌拍在我後背上,嘴裡罵著,「你TM是不是想滅了我女兒的魂魄,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隨著他這一掌拍下來,我整個身子好像被一塊巨石砸中一般,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這種布陣最怕的就是被人打擾,先前以為安撫好董軍,應該不會出啥么蛾子,沒想到他還是過來了。

    我也不怪他,任哪個父親看到墳頭的變化都會生氣。畢竟,那掙扎的手印,代表著墳頭裡面那人正在受苦,我朝著郭胖子他們喊了一聲,「將他拉開,讓董嘉怡墳頭的氣場漏了出來,麻村就要倒霉了。」

    說完,我沒再理會董軍的辱罵,猛地端起清水,又朝墳頭噴了一口,也不曉得咋回事,這一口清水噴下去,那黑布竟然消停了,安安靜靜地蓋在墳頭上,我心中暗松一口氣,總算將氣場成功隔離了,接下來可以安安心心地處理董嘉怡的事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1
145.第145章 雙生花(49)

     我本以為這次隔離氣場非常成功,哪裡曉得,剛放下碗,那老大爺走了過來,他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眼,支吾道:「細伢子,你這種方法我見過,那精血是不是代表著你的陽壽?」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精血代表我的陽壽,我這是用陽壽將氣場隔離,您老不會還想動手打我吧?」

    他罷了罷手,說:「細伢子,恐怕你這次不止一年陽壽。」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八仙桌山的清水碗,說:「碗裡那麼多血,你噴了出去,估計得十年陽壽!」

    我低頭一朝,瑪德,那碗裡紅艷艷的,剛才被董軍拍一下吐出來的鮮血,全數落在碗裡,我特麼真是欲哭無淚,掐指算了算自己的八字,瑪德,少了八年陽壽。

    直到這時候我才明白,難怪剛才一口清水噴出去,那黑布就消停了,搗鼓老半天,那是我七八年陽壽,不消停才是怪事了。

    隨後,我朝老大爺道了一聲謝,也沒把這事放在身上,畢竟,有些東西在命裡早已注定,與其反抗,倒不如順命而為。

    待那老大爺離開後,我將八仙桌上的東西重新整理一番,打算開始替董嘉怡朗誦經文,消除她心中的怨氣。

    因為下葬很久了,經文念的時間有些長,一直到下午三點的時間,才算念完,這期間我一直坐在墳頭,怕死者責怪我不誠心,就連清水都沒來得及喝上一口。

    待念完經文後,墳場就剩下我們一眾八仙以及董軍,其他人已經熬不住,回村了。

    我在墳頭燒了一些黃紙,說了一些好話,又招呼楊言開車去鎮裡買了一些紙糊的車子、房子、手機等等一大堆陰間用品。

    燒完那些東西,我總覺得心裡不舒服,就掏出陰陽卦在董嘉怡墳頭打了幾次,問她怎樣才肯放過程小程,一連打了八次,每次不是陰卦就是陽卦,死活不出寶卦。

    就在我以為自己的法子出現問題的時候,老王跟高佬他們來了,手裡提著一個麻袋,走到我面前,老王說:「九伢子,真TM見鬼了,我跟高佬將這黑貓的屍體裝好後,就往麻村趕來,路上一直迷路,手機也打不通,轉了大半天,這才趕到麻村。」

    聽著這話,我好像明白了什麼,老王遇到的這種情況,十之八九是那黑貓在作祟,也沒跟他多說什麼,拿著那黑貓的屍體,在董嘉怡墳頭的左側,挖了一個坑,將黑貓腳上的紅繩解開,就埋了進去。

    我怕再次出現意外,就在黑貓的墳頭放了一枚方口銅錢,又念了一些經文。

    隨後,我又來到董嘉怡的墳頭,開始打陰陽卦,連打三次,還是先前那樣,我特麼都快抓狂了,按照董軍的講述來說,她生前的愛好,我一一試過,就特麼不靈,這於理不合啊!

    按照我的認知來說,死者一般作怪,都是因為生前某些事沒有得到解決。假如說,死者耿耿於懷殺害她的凶手,我先前在朗誦經文的時候,就不會那麼平靜,絕對會出現怪事。

    可,我朗誦經文的時候,一直是平風浪靜,這倒不是說死者願意放過殺害她的凶手,而是,她表示接受我的經文,願意散去一身怨氣,去地府投胎轉世。

    但是,現在這情況,明顯又不對,我連續在墳頭猜了很多事,陰陽卦一直沒出現過寶卦。

    這時,郭胖子走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指了指我手環,說:「九哥,是不是這一截手指頭的原因?」

    我順著郭胖子手指的地方看去,就發現我手環上正帶著一截手指頭,瑪德,一直忙碌著道事,居然忘了我手環上還帶著董嘉怡的一截手指頭。

    我猛地站起身,找來一張黃紙,我怕董嘉怡因為雙胞胎的原因不願放過程小程,就將雙胞胎老奶奶的頭發纏在那截手指上,然後用黃紙包了起來,丟進她的墳頭。

    隨後,我又在墳場的周圍挖了一些泥土,將她墳頭重新整理一番。

    做完這一切,我讓郭胖子、陳天男、楊言、老王、高佬以及劉頎跪在墳頭,剛開始他們說,哪有亂跪墳頭的道理。我說,從劉建平的喪事開始,咱們就已經沾上董嘉怡的怨氣,若是不能讓她徹底放手,回去可能會出事。

    他們聽我這麼一說,才勉強的跪了下去,臉上有些不情願,我也沒管那麼多,就跪在他們的中間,朝董嘉怡的墳頭磕了三個頭,然後拿出陰陽卦,嘴裡說:「該做的事情,我們一眾八仙已經悉數做到,至於殺害你的凶手,劉頎劉所長一定會盡全力替你抓到凶手,倘若你泉下有知,願意放過我們與程小程,還請給個明示。」

    說完,我雙眼微微閉緊,將手中的陰陽卦拋了出去,我們幾個人誰也不敢睜開眼睛去看那陰卦,因為這一卦太重要了,等了大概七八分鐘的時間,董軍的聲音傳來,他說:「你們別跪了,是寶卦!」

    我睜開眼一看,真的是寶卦,當時的那種心情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我朝著墳頭猛地磕頭,嘴裡不停地說:「謝謝你放過程小程,謝謝你放過程小程。」

    他們站在旁邊沒有拉我,因為他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我心裡有多善良,而是這事關系到程小程,所以我才會拖著一身傷,也要把這事辦好。

    我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個頭,就感覺額頭上有血流了下來,順著臉頰留到嘴邊,我依舊沒有停下來。

    對我來說,只要董嘉怡願意放過程小程,別說磕頭,就是要了我這條命,也在所不惜,不圖別的,只因為程小程是我女人、是我最難以忘懷的初戀。

    「細伢子,別磕了,我女兒既然已經答應,那程…程…程小程小姐應該會沒事的。」董軍走到我面前,將我拉起身。

    我伸手擦了擦臉頰的鮮血,朝著董軍鞠了一躬,真誠地道了一聲謝,至於謝他什麼,我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他在說程小程小姐這五個字的時候,聲音特別苦澀。

    我跟董軍又說了幾句,邀請他去縣城看程小程,他沉默著沒說話,我知道他擔心打擾程小程的生活,也沒有強制要求他去看程小程。

    畢竟,對於一個樸素的農民董軍來說,女兒生活的富裕就足矣,哪怕自己女兒管別人叫爸爸。站在人倫的角度來看,董軍的確是一名合格的父親。

    郭胖子站在一旁一直沒說話,待我跟董軍說完後話,他走了過來,一手搭在我肩頭上,好奇地問:「九哥,我有幾個疑問,一是董嘉怡的心願是找到程小程,她為什麼還要害程小程,二是,殺害董嘉怡的凶手都沒找到,為什麼她會同意放過程小程?有些說不通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1
146.第146章 雙生花(50)

     一聽郭胖子的問題,我愣了一下,緩緩開口,說:「第一個問題,或許是董嘉怡的怨氣已經壓過她的心願,又或許是雙胞胎的原因,具體怎麼回事,只有董嘉怡心中才清楚吧!」

    說著,我瞥了一眼墳頭,心中也是頗為苦澀,女人的清白在農村比什麼都重要,而她只是因為生的漂亮,得病後長了一個腫瘤,就謠言四起。或許她內心希望自己生的醜一些,平凡一些,就不會有這麼多事端,我只能說,她內心的那種痛苦不是我這個外人可以想像的。

    至於郭胖子的第二個問題,說句心裡話,這個問題我也很是郁悶,劉建平只是一個貨車司機都遭來橫禍,那個推她的凶手,怎麼可能平安無事。

    而現在她既然答應放過程小程,那就說明推她的那個人絕對出事了,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想到這裡,我一把打掉郭胖子的手,轉身問劉頎,附近有沒有死人。他還沒說話,我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朱開元的電話,他聲音很急促,「陳九,那個路段又死人了。」

    「誰死了?」我疑惑的問。

    「董慶生,被一輛貨車活生生的壓死,腦袋都掛斷了。」他說。

    「什麼時候的事?」我連忙問。

    「一個小時前,我正在那路段查看你說的水泥柱,就看到董慶生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整個身子卷進貨車輪子下,這一切是我親眼看到的,可就是看不到人。」說著,電話那頭愣了一下,繼續說:「因為我是目擊者,被帶在派出所問話,直到現在才出來,你說這事,是不是跟那董嘉怡有關?」

    我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心中卻釋然了,只有這樣才說的通董嘉怡為什麼會放過程小程,那是因為她的仇已經報了。

    至於雙胞胎的仇恨,或許是我繞在她手指頭上的頭發起了作用,人的善惡,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掛斷電話,我問董軍知不知道董慶生這個人,他臉色當即就變了,激動地問我,「是不是他殺了我女兒?」

    我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他一個小時前出了車禍,死狀跟董嘉怡一樣。」

    「哈哈哈!報應!」他大三聲,緊接著,身子一松,直愣愣地倒了下去。

    他這反應將我們嚇了一大跳,我彎腰在他鼻子探了探,有氣,只是興奮或悲傷過度暈了過去而已,心中松出一口氣。

    隨後,我們將墳場的東西整理一番,放了一封鞭炮,抬著董軍回了麻村。

    在麻村待了接近一個小時,董軍醒了,他告訴我,董慶生也是麻村人,打小就喜歡她女兒,曾經多次上門求親,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董嘉怡對董慶生一直沒好感,再說哪有同村人通婚的?

    聽完他的講述,我心裡五味俱全,看似平凡的事,只因人心險惡,就這樣發生一場悲劇,害了三個家庭。

    離開麻村時,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再次邀請董軍去看看程小程,他說,「等她嫁人後,我再去看她。假如現在去看她,一旦讓她養父養母知道,她會被趕出家門失去那種優越生活,回到農村默默無為一輩子。我希望我她有出息,希望她將來能嫁戶好人家。為了我女兒的將來,我不能去看她,也懇請你不要將我的存在告訴她。」

    說著,他就要給我下跪,我嚇了一大跳,哪有未來岳父跪女婿的道理,這是要遭天雷劈的,我連忙拉住他,說:「程小程有您這樣的父親,是她一輩子的幸福!無論將來如何,她肯定會回到您身邊!」

    隨後,我們又扯了幾句,大致上都是關於程小程的事,期間,他問我跟程小程是什麼關系,我說是她男朋友。話音剛落,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臉色變化很大,他一掌拍在我肩頭,說:「細伢子,雖然你長的醜,但是,我相信你將來會出有出息,因為你有男人的擔待。」

    我特麼也是醉了,老子醜嗎?在我們坳子村就屬我最好看了,就連那劉寡婦對我的『美色』都垂涎三分,怎麼到他這裡,就變成長的醜了?

    「九哥,別糾結了,你現在的樣子挺醜!」郭胖子走到我身邊,一把摟著我肩頭,指了指我臉上。

    「是啊!九哥,再不去縣城治病,恐怕會更醜!」陳天男也走到我身旁,伸手摟在我肩頭。

    「九哥,雖說董嘉怡的怨氣已散,可你身上這傷,是該去縣城醫院了。」楊言在我身後笑道。

    被他們這一說,我才想起身上還有傷,朝董軍笑了笑,就被郭胖子跟陳天男倆人架著我朝楊言的車子走去,身後傳來董軍的聲音,「細伢子,照顧好我女兒,要是她少一根毫毛,到時候別怪我!」

    我朝身後揮了揮手,喊了一嗓子,「我活著的一天,就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上了車子後,我整個身子宛如虛脫一般,無力地靠在車位上。

    這時,劉頎走了過來,敲了敲車窗玻璃,說:「陳八仙,這次謝謝你了,算我劉頎算你一個人情,以後有啥事打電話給我,別的本事沒有,打架還是有幾把刷子。」

    我笑了笑,說:「劉所長,我是拿錢辦事,你沒必要謝謝我,小弟倒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替我把老王跟高佬倆人用警車送他們回去。」

    說完,我從陳天男手中拿過辦喪事的兩萬五千塊錢,將喪事的錢大致分了一下,我賺了一萬三千多,老王他們每人也賺了兩千,對於這樣分錢,他們沒有異議,畢竟這次我是拿八年陽壽命換來的。

    我留下三千給自己去醫院看病,將剩下的一萬遞給老王,讓他交給我父親去還債。

    老王笑呵呵的接過錢,對我豎了一根大拇指,說:「九伢子,想的挺周到哈,只要這次用警車送我回村子,看那婆娘還敢對老子指手畫腳不。她敢再罵我,就讓劉所長抓她蹲號子。」

    我苦笑一聲,這老王平常在男人面前,霸道的很,唯獨在他堂客面前,就跟老鼠遇到貓一樣,大氣都不敢坑一聲。我安排劉頎送警車送他回去,就是想給老王長長威風,沒辦法!我們衡陽的男人,骨子裡都有些大男子主義。(堂客:老婆的意思)

    我們又隨意扯了幾句,劉頎把他的電話號碼留給我,帶著老王、高佬以及那幾名公安,拉響警燈,朝我們村子那個方向開了過去。

    這一幕看的我羨慕不已,我甚至可以想像的到,老王回到村子後,那一臉得瑟的樣子。畢竟,被警車送回去,在我們農村是非常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待看不到警車的尾燈後,我示意楊言開車去縣城,就在這時,郭胖子的電話響起,他對著電話問了幾句話後,一把將手機砸在車裡,怒道:「九哥,程小程被搶走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1
147.第147章 雙生花(51)

     聽著郭胖子的話,我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問他:「怎麼回事?」

    「程小程那潑婦媽,帶著幾個人將程小程搶走了,說是高僧有辦法救她女兒。」郭胖子怒道。

    「瑪德,真TM扯蛋,董嘉怡這邊的問題已經解決,程小程應該恢復了,還特麼扯什麼高僧。」我身子特別虛弱,強打起精神,問:「你媽那邊怎麼說?」

    「我媽說,一個小時前程小程已經不鬧了,只是眼神有些呆滯,看上去好像情況好轉了,只是沒過幾分鐘她媽就來了!」郭胖子氣呼呼地說。

    可能是藥效的時間快到了,我身子越來越虛弱,全身宛如針扎一般的痛,也沒再搭理郭胖子,我掏出手機,撥通朱開元的電話,沒幾秒鐘電話就接通了,他說:「陳九,我已經將事情告訴小程她父親了,她父親有個朋友是西藏高僧,聽說程小程的事情後,說是需要去西藏補魂,我現在陪同伯母帶程小程去西藏,感謝你這幾天為小程所做的事情。」

    他說完這話,電話傳來一陣忙音,我再撥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瑪德,一連撥了十幾個電話,全提示關機,我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呼吸變得異常急促,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四肢不由自主地抽搐起來,說話也是斷斷續續,「長…毛,送…我…去找…程小程。」

    「九哥,你先別激動,咱們到縣城把病治好再說。」楊言扭過頭看了我一眼,朝郭胖子他們,說:「九哥這是情緒極度奔潰,你倆快替他捏四肢,搞不好以後四肢就會經常性的抽搐。」

    「瑪德,你開快點啊!」郭胖子朝楊言吼了一嗓子,一把抓住我手腳,用力捏著,旁邊的陳天男也不敢怠慢,他們倆抓住我四肢開始揉捏,敲打。

    他們的這番動作,絲毫沒減弱我四肢的抽搐,反倒是抽的越來越嚴重。

    即便這樣,我腦子依舊在想程小程的事,本以為治好她後就可以跟她回到以前。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這樣,送去西藏補魂,這是何等笑話,一個人的魂魄如果真的出現問題,怎麼可能補的回來,所謂去西藏絕對有貓膩。

    想著,想著,我腦子越來越重,全身的酸痛也是愈來愈強,『嗡』的一聲,暈了過去,在暈迷之前,我仿佛看到程小程向我在招手。

    一連昏迷三天,我才醒了過來,悠悠地睜開眼睛,就發現我躺在病房裡,郭胖子、陳天男以及楊言正坐在床頭聊天,郭胖子說:「天哥,你不是有錢人麼?現在九哥變成這樣,都是朱開元那雜碎害的,能不能想辦法整死他!出事了,我去蹲號子!」

    「郭胖子,你腦子進水了吧!殺人是犯法的,讓九哥知道你這樣做,不但不會感謝你,反而會狠揍你一頓,咱們目前應該想辦法知道程小程他們去了西藏哪兒。」陳天男在郭胖子腦袋上敲了一下。

    郭胖子有些不服氣,看向問:「長毛,你呢?也是這個意思?」

    楊言想了一會兒,面露難色,沉吟道:「小胖子,情況沒有你想像中壞,九哥的身子只是極度疲乏再加上身上那些傷才會顯得這麼虛弱,至於他四肢抽搐,那只是情緒奔潰,很多人的身子都有這種毛病,九哥的愛情讓他自己去辦,咱們做兄弟的不好干涉,我相信九哥不會被愛情打敗,咱們八仙不是那麼弱的人,咱們肩頭背負著一片地頭的喪事,將來…」

    看著楊言越說越激動,我猛地咳嗽一聲,白了他一眼,說:「長毛,別裝了,你早就知道我醒了。」

    我剛出聲,郭胖子一把壓在病床上,哽塞著說:「九哥,那天送你來醫院,你渾身抽搐,身上那些小洞不停地冒血,醫生說你沒得救了,把我們嚇壞了。」

    陳天男站在床邊輕聲喊了一句,「九哥!」將頭扭到一旁,伸手擦了擦眼角。

    看著他們的反應,我心裡一暖,笑了笑,說:「我給自己大致上推算了八字,除掉折損的陽壽,我能活87歲,雖然不知道准不准,想必也差不了多少,你們幾人放寬心,就我面相來說也不是短命相。」

    「九哥,說到陽壽,在麻村的時候,你說折七年陽壽怎麼回事?」楊言在一旁問我。

    「那個啊,是福是禍我也不清楚,不過,我能肯定後面的事情會那麼順利,跟我那七年陽壽有關,聽說活人的陽壽對死者來說,是一筆大功德。」我想了想,解釋道。

    楊言哦了一聲也沒再說話,我勉強坐起身子,依靠在病房上,看向陳天男,問:「天男,現在可以說說你這段時間怎麼聯系不上?」

    「九哥,我…」陳天男面色難得一紅,吱吱唔唔道:「我被我家老頭抓去相親了,如果沒出意外,昨天是我婚期。」

    「啥?相親?」郭胖子驚呼一聲。

    「胖子,你找死是不?」陳天男瞪了郭胖子一眼。

    我朝郭胖子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就問陳天男,「到底咋回事?」

    「艾!」他嘆了一口氣,說:「上次回家找關系救你,我父親跟我談了一個條件,當時急著救你,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哪裡曉得我父親那坑貨的條件是讓我娶媳婦。說是娶了媳婦能管著我,要是個美女,我陳天男也就認了,草他三大爺,居然給我找了一恐龍,說是清華的高材生,還特麼比我大三歲,我父親那坑貨說啥女大三抱金磚,九哥,你說,咱一純情小青年,能娶麼那種大齡女青年麼?」

    「能,清華高材生,男人夢寐以求的女神。」郭胖子在一旁插話。

    「滾。」陳天男朝著郭胖子屁股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行啦,別鬧了!那妹紙現在人呢?」我問陳天男。

    「應該在我家吧!她發短信給我說,我這輩子都是她的人,逃也逃不了!」陳天男哭喪著臉說,「九哥,能不能讓我在你身邊打個下手,不要工資,只要您不趕我走就行。」

    我沉著臉說:「胡鬧,你父親經商多年,看人的眼光肯定差不了,他給你相中的妹子,哪會這麼差,趕緊回去跟人姑娘好好相處,不要辜負人家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1
148.第148章 雙生花(52)

     「九哥,你是我親哥,切莫拋棄我啊!我一旦回家那婆娘會活撕了我。你是不知道,有次去吃飯,那上菜員多看了她幾眼,瑪德,她將人家兩顆門牙活生生地掰了下來,九哥,您老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你一定要救兄弟我脫離苦海。」說著,陳天男快哭了。

    說句心裡話,我對那姑娘倒是有幾分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姑娘,能將天不怕地不怕的陳天男嚇成這樣。

    陳天男見我沒有說話,苦著臉說,「九哥,您老倒是給句話啊!現在除了您老這裡,我是實在沒地方去了,您老就發發善心別趕我走。」

    我笑了笑,總算有人能制得住這家伙了,就對他說:「你暫時跟我在一起吧!過年的時候我陪你回趟家,若是那姑娘真如你說的這般,我盡量讓那姑娘打你輕一些!」

    我們幾人在病房聊了很長時間,他們閉口不提程小程的事,我有些忍不住,就問郭胖子,「胖子,程小程在你家最後的情況是怎樣的?」

    郭胖子愣了一下,好似在回憶,說:「我昨天回了一趟家,問我媽那天的具體情況,她說程小程的情況好像沒有完全恢復,來搶人的那幾個人,有一個是和尚,帶著一個紅色的餃子帽,是個喇嘛,聽說是佛教密宗的某個得道高僧,有些本領,他看了一眼程小程,說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話。他說,八仙難過海,雙生不獨活,修得三年佛,人間能團圓。」

    聽郭胖子的話,我愣了下來,看這話的意思,那喇嘛應該是有些本事,好在並不是朱開元說的補魂,而是去修佛心。所謂修得三年佛,我以前聽老秀才說過,若是一個人前世殺孽或罪孽過深,就需要到佛教去靜修佛心,以此贖罪。

    雖然不知道佛家那套說法是真是假,但是,中國有不少人去西藏修佛心,以圖現世報,究竟是宗教洗腦式的信仰,還是真有其事,只有三年後去西藏才能知道。

    讓我納悶的是喇叭說的第一句話,八仙難過海,不知道他這句八仙是打頭詩還是指真正的八仙,又或指我們抬棺匠的八仙,這句話讓我有點弄不明白。

    若是指真正的八仙,那這句話的意思是,程小程要活下來困難重重。若是指抬棺匠的八仙,這話恐怕就是暗示我要防海,我一個抬棺匠幾乎都在陸地下葬,去海邊的幾率近乎零,除非…海葬。

    想了一會兒,我也分辨不出來那話到底是那層意思,就我個人而言,我很希望那話是暗示我,只有這樣程小程在西藏才能平平安安。

    想通這些後,我徹底從陰霾中走了出來,只是三年時間我等得起。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在醫院養身體,值得一提的是,在醫院的第四天,臉上那些青色的東西消失了,而我又變回先前那個帥帥的陳九。

    在醫院住了十三天,身子總算恢復過來,這十三天期間,楊言在我醒來後的第三天下午回省城醫院了,郭胖子跟陳天男一直在醫院附近的網吧打傳奇。

    出院的費用讓我有些咋舌,不多不少,剛好兩千塊錢,沒多一分也沒少一分,在出院那一刻,我心裡將劉頎祖上十八代罵了一個遍,瑪德,當初就是這坑爹的所長跟我談價,剛好差兩千塊錢,沒想到全用醫院了,我那麼多血算是白流了。

    至於我身上的『凶』字劫,我在路邊攤找了一個相術師替我相一個面,就問了他一句,我臉色有啥不對勁沒?那人在我臉上盯著了一會兒,說:「細伢子,你這面相將來有前途啊!」

    我沒有跟他說更多的廢話,掏了十塊錢給他,也沒再理會他。這種路邊相術師,要說他們是假的,那倒不至於。按照派系來分,他們也屬相術師那類。只是這類人學藝不精,只能看一些非常簡單的東西,例如我身上的『凶』劫,是大劫難,表現的非常明顯,路邊相術師一般能看出來。

    那相術師說我面相將來有前途,我就知道我的『凶』字劫過去了,倘若我我身上那個『凶』字劫沒有度過去,他絕對會誇大其詞,目地就是為了多拿些錢財,如此撈錢的機會路邊攤是不會放過的。

    說句心裡話,就那幾天的事情來說,我壓根分不清『凶』字劫是在哪度過的。不過,人生嘛!就應該開開心心的,何須要想那麼多,只要知道結果就行了,想多了,活得累。

    出院後,我在郭胖子家待了三天,那三天時間我一直待在程小程睡過的房間,看著那張床,我心裡也是苦澀不已,雖然只是短暫幾天,可,那幾天對我來說,意義非凡。因為,我知道我心中的那個她,依然愛著我,足矣!

    有人說,人生最苦莫過於陰陽兩隔,對那時的我來說,人生最苦莫過於,明知道她活著卻看不見她,這種苦,才是真的動人心扉,撥動著活人的心弦,以致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離開縣城那天,我帶著陳天男跟郭胖子直奔坳子村,回到家裡,我發現母親雙腿比我離家時要好上很多,父親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許多,以前那個一貧如洗的家庭,總算度過最艱難的時候。

    讓我詫異的是,那喬伊絲一直住在我家沒走,她見我的第一句話非常冷,「九爺,我明天去曲陽,咱們曲陽再見。」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對我冷淡下來了,只好點了點頭。讓我更加詫異的是還在後面,喬伊絲見到郭胖子,不分青紅皂白揍了他一頓,然後帶著耳塞,繼續沉侵在黃家駒的音樂當中。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起床准備送喬伊絲去鎮上搭車,卻發現她早已不知所蹤,桌上用紅紙寫了一組奇怪的數字,11910289。

    我拿起紅紙看了老半天,死活沒弄白喬伊絲想表達什麼,便把紙條收了起來,打算有時間再慢慢研究。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大大小小的喪事接了十幾場,都是平平安安的,沒出啥怪事。當然,我付出了勞力、精力,腰包也鼓了一些。大部分錢用來還債,就剩下郭胖子父親的五萬塊錢沒還。

    時間這東西就如細沙,總是在指尖不經意地流走,轉眼間就到了2005年的大年三十,家家戶戶正准備過個熱鬧年,我手機卻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看,是陌生電話,我眉頭皺了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5:22
149.第149章 陽棺(1)

     我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沉重,說:「請問你是陳八仙嗎?」

    「嗯,您哪位?貴姓?」

    電話那頭愣了一下,說:「免貴姓閻,小名閻十七,我們老板的母親這幾天可能會仙逝,想請一個人把喪事全部承包下來,要求只有一個,不怕沒錢,就怕不熱鬧。」

    聽這語氣,好像是個有錢人,我疑惑的問了一句,「打算花多少錢辦喪事?」

    「一百萬!」

    瑪德,我愣住了,當這麼長時間的八仙,花十幾二十萬辦喪事的有錢人,我倒是遇到一兩個。瑪德,一百萬辦一場喪事,我特麼頭一次遇到,我呼吸有些緊促,毫不猶豫地說,「在哪?什麼時候?需要多少人?」

    「到時候再聯系你!」電話那頭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把電話掛斷了。

    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大過年的不會被人消遣了吧?我想順著那號碼再撥過去,又覺得大年三十,沒必要跟陌生人計較。

    這時,郭胖子跟陳天男走了過來,他們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我家,臨近過年,郭胖子母親催了幾個電話,這貨賴在我家不走,一直拖到大年三十,打算年夜飯前趕回家。

    至於陳天男更加悲催,他父母從小年那天開始,一天三四十個電話催著回家過個團圓年,他每次只說了一句話,「有她在家的一天,我死活不回去。」

    「九哥!」郭胖子走到我面前,一手搭在我肩膀上,說:「天哥覺得鄉下太悶,打算跟我回縣城過年,你有沒有興趣去我家過年?」

    我罷了罷手,說:「我在家陪父母過年,你們倆去縣城老實點,別特麼一天到晚待在網吧打傳奇!」

    說完,我扭頭看向陳天男,說:「大過年的,父母都盼著子女回家團圓?你真的不回去?」

    他點了點頭,說:「我也想著回家過年,問題是,那潑婦在我家,我一回去,估計這輩子就出不來了。」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也不好再說什麼,每個人所堅持的東西不一樣,只好說:「你們倆路上注意安全,等有活的時候,再給你們倆打電話。」

    「好叻!」郭胖子他們倆吆喝一聲,肩搭肩的離開我家,回縣城去了。

    待他們離開後,我轉身走進廚房,母親坐在灶頭燒火,父親正在忙碌著炒菜,見我進來後,父親問了一句:「你那倆個朋友回縣城了?」

    我嗯了一聲,在母親身旁坐了下去,說:「母親,您腿腳還有些不便利,讓我來燒火,您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吧!等會弄好年夜飯,我去叫您。」

    母親看了一眼,笑了笑,說:「九伢子,自從遷了你爺爺的墳頭,我雙腿漸漸地恢復了,雖然有些瘸,燒個火還是沒問題的。」

    我點了點頭,跟母親坐在灶頭聊了起來,父親時不時插幾句話。雖說我們家過年有些冷清,但是,相比平常,笑臉多了。窮人嘛!總有自己過年的方式,吃不上山珍海味,心裡樂呵著高興就行。

    做好年夜飯後,已經臨近黃昏。按照我們這邊的風俗,旁晚的時候,需要貼春聯,然後每家每戶端上三牲去堂屋供祖先,再一起商量村子明年一些東西的分配,例如某某池塘今年承包給誰,村長輪到哪家來當?

    母親腿腳不方便,貼春聯的活,是我跟父親來做,父親端著米糊站在門口,我蘸著米糊在門頭糊著。

    相比我家的冷清,村內另外幾戶人家熱鬧的很,家家戶戶的音響飄出卓依婷那的過年歌,無論多少年過去了,這過年的歌,永遠都是那幾首,雖說聽的有些膩了,但,聽在心裡還是蠻開心的,因為,這是過年獨有的音樂嘛!平常沒得這個耳福。

    「九伢子,貼春聯勒?」老王手裡拿著幾幅對聯走出房門,他身後跟著一個姑娘,大名叫什麼我忘了,就知道小名叫二丫,比我大兩三歲,長的還算清秀,聽老王說,這二丫好像在啥名牌大學念書。

    「老王,你上次說把你閨女介紹給我當媳婦,咋二丫回來這麼久,你都沒坑聲了啊!」我笑了笑,朝老王打趣道。

    「九伢子,你就別想勒,老王閨女是名牌大學生勒,哪裡看得上你這抬棺匠!」父親在一旁笑道。

    「老陳啊!你這話就說錯了!你家九伢子要是能看上我家二丫,趕明日就給他倆辦訂婚酒席,你覺得咋樣!」老王放下手中的春聯走了過來,掏出一包煙,給我和父親一人遞了過來。

    我接過煙,朝那煙盒瞥了一眼,好家伙,芙蓉王,平常老王都是5塊錢的白沙,大過年抽煙的檔次都高了。我點燃煙,深吸幾口,朝著二丫打趣道:「二丫姐,你爹把你許給我,你有啥想法沒?」

    「我是我爹撫養大的,婚姻大事我聽我爹安排!」二丫嬌羞一聲,將頭埋得很低。

    她這話倒不是說看上我,而是二丫這姑娘在我們村子出了名的孝順,從小到大就沒忤逆過老王的意思,老王說啥她就聽啥。所以,老王對這二丫也是疼愛的很,平常有啥好吃的都是先讓女兒吃,吃剩下的再拿給他兒子吃。

    就這事,老王跟他媳婦沒少吵架,她媳婦總是這樣罵的,你咯甲獨眼龍,別咯都是重男輕女,你居然重女輕男,也不曉得你祖上哪塊墳頭埋錯地方了,把你咯慫貨生嗒下來。

    還真別說,二丫這話堵的我是啞口無言,惹得老王在一旁大笑幾聲,隨後,我們幾人又聊了一會兒,好幾次老王想開口說的別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做我們八仙這行,這點眼力勁還是有得,看到老王那表情,我就知道他可能有些事情找我,而這事可能是關系到喪事,若是放在平常,他肯定張口就說了,可現在是大過年,像喪事這種話,說出來就不吉利,也會惹得父親反感。

    我朝老王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去他家說,他點了點頭,就跟父親說,「老陳啊!我家買了一瓶好酒,反正離村裡供祖先還有點時間,我跟九伢子去幾口小酒,等會讓他給你帶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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