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1
537.第530章 收鳥(51)

     我想問蘇夢珂具體原因,可想起她現在只是一具行屍走肉,也就打消了心中的念頭,將她扶到床上,我怕再次發生偷屍的事,在床底下瞧了瞧,沒啥動靜,這才朝門口走了過去,伸手拔開門栓,令我納悶的是,這門好像是兩面鎖,裡面外面都上了鎖了。

    起先我以為是房門做的太緊,用力掰了掰,這才發現外面好像用一條鎖鏈鎖住了門栓,這特麼見鬼了,裡外都鎖上,那鎖門的人咋出去的?

    我有些慌神了,在房內轉了幾圈,發現,這房間除了一扇窗子,其它位置都是密封的,那窗子是用橫豎的木條做成,中間有個圖騰,仔細的看了看,那圖騰是燕子。

    這讓我想起,剛進入萬名塔時,在那廣場上有一處水泥柱子,那柱子上也雕刻著這種燕子,難道說,這種燕子是苗族的圖騰?

    我想了一下,苗族的圖騰好像有燕子,但,絕對不是這種燕子,要知道圖騰上這種燕子與我們平常所見到的燕子簡直是一模一樣,苗族出了名的神秘,怎麼可能拿這種燕子做圖騰?這好像有點說不通。

    我在那圖騰上摸了摸,入手的感覺有些冰涼,形狀較小,翅膀尖窄,凹尾短喙(hui),足特小,奇怪的是,那燕子的喙隱約有些金色。

    金色的喙?

    我愣了一下,普通燕子的喙都是深灰色或者深黑色,很少有金色的,難道這不是燕子而是喜鵲?也不對,喜鵲的體形要比燕子大的多,應該不是喜鵲才對。

    我在原地待了幾分鐘,實在想不出來這是什麼鳥類,只好透過窗戶的縫隙朝外面看了過去,外面的景致很陌生,不像是石家的柴房,反倒有點像在蘇家。

    我會這麼想,是因為我看到我所在的位置好像是半山腰,借著月光,隱約能看到一條燈籠路,我記得第一次來蘇家的時候,經過一條燈籠路,難道這是蘇家?

    想到這裡,我朝外面喊了幾句,有人沒?

    一連喊了七八聲,沒人理我,這讓我泛起難來了,先不說石家柴房發生啥了,就說這房內的布局,很明顯是婚房,難道說我現在跟蘇夢珂已經結陰婚了?

    不對,我記得老秀才跟我說過,他說,湘西這邊結陰婚過程極其復雜,要好幾天時間,而我只昏迷了半天的樣子,陰婚不可能完成了。

    可,現在這房間的一切又算啥?哪有還沒結婚,先將男方跟女方關在一個房間的道理,這於理不合,我相信蘇家絕對會恪守傳統,不會破壞傳統。

    那,眼前這一切算什麼事?

    一時之間,我腦子亂得很,只能賣力的又喊了幾聲,令我糾結的是,每次發聲都沒人理我,就算外面傳來一些輕微的動靜,也僅是一瞬間而已,立馬又會陷入死寂。

    瑪德,到底發生啥事了。

    我暗罵一聲,沮喪的回到床邊坐了下去,抬眼看了看蘇夢珂,她依舊那副表情。

    時間這東西,總在不知不覺中流失,很快,我在這房內待了兩三個小時,外面的月光漸漸黯淡下去,整個房間的光線也隨之暗了一些。

    我心裡有些煩躁,自從進入萬名塔,發生太多怪事了,先是所謂的婚事是假局,後是蘇夢珂身死卻如同活人一般行走,再後來又是蓮姑姑、石寶寶、以及喬婆婆與蓮姑姑的關系,還有那麻家。

    也不曉得咋回事,我總覺得,這麻家與蘇家應該有啥關系,一則是麻家的復活術,二則是蓮姑姑那本命蠱居然能令死人行走,這兩者應該有所關聯。

    隨後,我將進入萬名塔後的事,一件件地捋了一次,悲劇的發現,這次來萬名塔一直在被人算計,更為悲劇的是,我壓根不知道被誰算計了,就知道應該有人在操控這一切。

    對於那幕後之人,我有幾個猜測,一個是蓮姑姑,一個是喬婆婆,一個是石家那個從未謀面的石三天,以及麻家那個懂復活術的巫師。

    對於這四個人,蓮姑姑的可能性最低,喬婆婆其次,嫌疑最大的則是石三天跟麻家那人。至於為什麼要促成這樁陰婚,說實話,我不信他們是為了圓蘇夢珂的夢想,總覺得他們應該有些別的目的在裡面,具體是啥目的,我說不出來,但,我隱約覺得他們應該是針對我或針對某件事。

    想通這些,我不知道這萬名塔還有誰值得我信任,還有誰能解開我心中所有的疑惑,我首先想到喬伊絲,按說我跟她交情還不錯,但,這事牽扯到喬婆婆,我對她的信任直線下降,再者,她本身也摻合到這件事當中。

    我第二個想到郎高,奈何他跟我同時進入萬名塔,所知道的事情應該也不多。

    第三個想到的是蓮姑姑,我可以看的出來,她對蘇夢珂的母女情是真真切切的,她是一心為了蘇夢珂,畢竟,她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只為圓蘇夢珂一個夢,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她的嫌疑才最小。

    話又說回來,那蓮姑姑雖然值得相信,但是,為了找到蘇夢珂的屍體,此時的她應該不在人世了,這條線算是徹底斷了。

    頓時,我陷入沉默當中,一手托著下顎再次將所有的事情捋了一次,漸漸地我發現我疏忽了一個人,蘇夢珂的父親,蘇大河。

    坦誠說,這個蘇大河給我的感覺並不是很好,先是婚事上的表現,後是白天時,他對陰婚的態度有些曖昧,那蓮姑姑一說陰婚,他立馬回去准備,絲毫沒理會蘇夢珂的去向,這不像是一個父親該有的動作。

    難道這一切是蘇大河在搞鬼?不像啊,那人只是有些錢財,應該沒這本事,再者說,錢財在這萬名塔好像沒啥用,不然那蘇家也不會排在八大家的末端。

    可,如果不是他,那這一切的謎團又是怎麼回事?

    想著,想著,我猛地想起一個非常熟悉的人,青玄子,對,就是青玄子,這道士也來湘西了,用他的話來說,我犯桃花劫,他來這是為了幫我,可,來萬名塔好幾天了,壓根沒看到他人影。

    我這剛想到青玄子,門口的位置傳來一陣響動,有點像是開鎖的聲音,我面色一喜,死死地盯著門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1

538.第531章 收鳥(52)

     大概等了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郎高,他先是朝外面瞥了一眼,然後貓著身子走了進來,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還愣著干嗎,趕緊給我回衡陽。」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問他:「不是要結陰婚麼?咋忽然回衡陽?」

    他走到我面前,又瞪了我一眼,嘆氣道:「陳八仙,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有原則的男人,這次,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別那麼多廢話了,趕緊給我回衡陽。記住,我這次放你出去,算是還了你幫我舅舅的事,咱倆以後互不相欠,我郎高不認識你這號人。」

    一聽這話,我更加納悶了,他說的舅舅是我剛入行那會在李家村辦的喪事,也就是李哈子的喪事,那次托蔣爺洪福送了一塊玲瓏血碑給李哈子,那郎高一直記著這事,說是欠我一份人情。

    沒想到,他這次居然把那事提了出來,這讓我摸不著頭緒,就問他,「郎所長,咱們之間是不是有啥誤會?」

    他冷笑一聲,瞥了那蘇夢珂一眼,不知是氣憤還是咋回事,他竟然一把抓住我衣領,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煽了下來,特別痛,煽得我雙眼冒金星。

    他說:「陳八仙啊陳八仙,你TM是不是瘋了,連死人也不放過,如果你真的想,老子帶你去東莞啊!你TM當真給我衡陽人長臉。」

    說著,他一手死死地拽住我衣領,抬手又要煽下來。

    這下,我特麼也是火了,莫名其妙被人煽一耳光,莫名其妙被人罵一通,這事擱誰身上也會發火。

    當即,我一把抓住他即將煽下來的手臂,就說:「郎高,你特麼把話給老子說清楚,老子干啥事了?瑪德,你今天不給老子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沒了。」

    「喲呵!」他譏笑一聲,說:「還跟我沒完沒了,你自己干的事你自己能不知道?老實告訴你,蘇家已經打算把你跟蘇姑娘合葬,讓你做個風流鬼。」

    說著,他在自己臉上狠狠地煽了一巴掌,特別響。瞬間,他臉上就顯出四個指掌印,懊惱道:「以前遇到你這種畜生,老子一槍斃了你,只是老子欠了一份人情,不得不放你離開,不然老子就是忘恩負義了。」

    說完,他抬手又狠狠地煽了自己幾個耳光,衝我吼道:「滾,你給老子麻利地滾,所有的事情老子替你承擔下來了,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聽著這話,我越來越疑惑了,這郎高我的性子我清楚的很,他一向嫉惡如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次怎麼會這麼矛盾,還有他說的合葬跟風流鬼又是怎麼回事?

    我越想越覺得這事有些不對,那郎高肯定對我有啥誤會,不然,以郎高的性子絕對不會打我。

    想到這裡,我一把抓住他手臂,就說:「郎所長,到底發生啥事了?你倒是把事情說清楚啊!」

    他瞥了我一眼,冷聲道:「你TM把蘇姑娘給那啥了,你TM還有臉說。」說著,他一把抓住衣領,又要打我。

    一聽這話,我愣住了,我把蘇夢珂那啥了?這特麼扯什麼瘋話,我陳九就算再不是個人,也絕對干不出那種喪盡天良,天怒人怨的事。

    「到底怎麼回事?那柴房內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我一把打掉他手臂,衝他怒吼一句。

    他好似發現我表情不對,面色一喜,就說:「那事真不是你做的?」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在你心裡我陳九能干出那種事?」

    他搖了搖頭,在我身上瞥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蘇夢珂,說:「可,進入柴房時,的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抱著蘇姑娘,再加上蘇姑娘的處/女之身被破,都以為是你破了蘇姑娘的處/女身。」

    「草!哪個挨天雷劈干的。」我爆出一句粗口,渾身被氣的抖了起來,不是因為我被冤枉,而是替蘇夢珂鳴不平,麻/痹,連死人都不放過,這TM簡直就是泯滅人性。

    那郎高一把摁住我肩頭,拍了拍,說:「陳八仙,你先冷靜一下,這事不是你干的最好,你也不需要逃離萬名塔,可以留下來將這事徹底弄清楚,還蘇姑娘一個安心,也還你自己一個清白。」

    我一把打開他手臂,也沒跟他再說話,就走到蘇夢珂旁邊,將她扶了起來,在她身上看了看,先前一直納悶她眼神怎麼變得有些戾氣,想必跟破身的事有關。

    看著,看著,也不曉得咋回事,我眼角有些濕潤,就覺得蘇夢珂太過於可憐,年紀輕輕便與世長辭,即便死了,居然還被人給……。

    先不說我跟她的關系,就是看到陌生女人死後被那啥,我也絕不會坐視不理,這種事簡直就是人神共憤。

    「夢珂,我一定會讓那人付出代價,哪怕豁出這條命,也一定會讓你安安心心地走完最後一遭。」這話我是一字一句地跟她說的。

    不知是她聽見我的話,還是屍體有啥化學反應,她眼角竟然掉出兩滴眼淚,滑過她那絕美的臉龐,掉在地面。

    隨著這眼淚掉落,屋內充斥著一股特別怪異的腐臭味,我彎腰看了看那眼淚,不是眼淚,而是…而是屍水,她的屍體已經扛不住自然界的腐蝕,開始化屍成水了,哪怕她體內存在著所謂的本命蠱,依舊抵抗不住自然現像。

    我站起身,一把抱住她,緊緊地抱著她,我怕她就這樣化成一灘屍水,只剩下摞摞白骨,我怕再也看不到她,我怕,我真的好怕。

    抱著她冰冷的屍體,我歇斯底地喊:「夢珂,為何世間對你如此不公,為何死後還要遭受這等人神共憤的事,為何好人命不長,禍害卻遺千年,這到底是為何啊!」

    喊完這話,那郎高在我背後拍了一下,說:「陳八仙,逝者已死,我相信蘇姑娘泉下有知,不願看到你為她傷心,她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她希望你能查出禍害她的人。」

    我沒有理他,依舊緊緊地抱著蘇夢珂,那郎高拉了我手臂我幾下,又說:「陳八仙,忘了跟你說,喬婆婆死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1
539.第532章 收鳥(53)

     一聽那郎高的話,我愣了一下,扭頭瞥了一眼,就問他:「怎麼死的?」

    他嘆了一口氣,說:「那蓮姑姑為了找到蘇姑娘犧牲自己僅剩的幾天生命,那喬婆婆為了讓蓮姑姑能與蘇姑娘有重見之日,便…便犧牲她自己,為了蓮姑姑換的一年壽元。」

    聽著這話,我瞥了蘇姑娘一眼,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母親是女兒的半邊天,那蓮姑姑為了救女兒,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而喬婆婆同樣是為了救女兒,不惜自己生命。

    或許,這種情感不是我這外人能理解的。但是,我知道這種母女情感世間少有,又或者是我眼闊不夠,沒親眼見過這種情感。

    就我所見到的而言,某些母親為了一些彩金,愣是活生生拆散一對鴛鴦,甚至造成人命案件,有的地方更甚,嫁女兒的舊習已不復存在,而是用結婚這塊遮羞布大肆『販賣』女兒。情,已成了遙不可及的東西。經濟,漸漸取締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我在那蘇夢珂身上看了很久,腦子一直在想喬婆婆與蓮姑姑的事,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就覺得蘇夢珂有這樣的母親是她的榮幸,又覺得蓮姑姑有喬婆婆這樣的母親是她的榮幸,周而復始,當真是應正了我們那邊一句古話,屋檐滴水代接代。

    那郎高見我沒說話,拉了我手臂一下,問道:「陳八仙,接下來怎麼辦?」

    我想了一下,松開蘇夢珂,就問他:「喬婆婆出事了,那喬伊絲咋辦?她現在在哪?」

    他深呼一口氣,說:「她抱著喬婆婆的屍體哭了一晚上,這會正在她家守著老人家的屍體。」

    說著,他好像想起什麼,又說:「對了,陳八仙,喬婆婆死的時辰不好,好像要在家待上七天,你看,是先解決蘇姑娘的事,還是…?」

    我想了想,喬婆婆上了年齡,哪怕是為了救人而死,也算是喜喪,再加上她死的時辰不好,只能暫時將喬婆婆的事擱在一旁,先解決蘇夢珂的事。

    於是,我跟那郎高說:「先解決蘇夢珂的事,至於喬婆婆,先停屍吧!」

    那郎高想說什麼,我連忙罷了罷手,說:「就這樣決定吧,如果喬伊絲有啥想法,也顧不上了。畢竟,夢珂的事較急,喬婆婆的事還有幾天時間,可以緩一緩。」

    說完,我們倆將心思全部放在蘇夢珂的事情上,我先是問了一下郎高那石家柴房的事。他說,那柴房一邊有光線,一邊沒光線,當我踏進沒光線的地方時,我身影便消失在他視野範圍內,他想過去找我,可腳下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縛住,壓根邁不動步子。

    大約等了三個小時,整個柴房亮了起來,他就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抱著蘇夢珂,至於柴房為什麼會陡然全部亮了起來,他並不知道原因。

    就這事,我們倆人說了一會兒,誰也沒能說出那三小時內到底發生過啥。不過,有一點是他給我提的醒,他說,柴房內有股農藥味。

    就這話,我想起一件事,喬伊絲給我的藥丸是農藥味,還有喬家床底下那個洞的盡頭也有農藥味,現在那柴房也有農藥味,這三者是不是有啥聯系?

    我將心中的疑惑跟郎高說了出來。

    他想了一下,就說:「要不我們去問問喬伊絲?」

    我罷了罷手,說:「喬伊絲正沉浸在喪親之痛,不好打擾她,咱們還是自己先查一番。」

    那郎高點了點頭,朝門外瞥了一眼,輕聲道:「蘇家商定的時間是凌晨五點給你們舉辦陰婚,現在快四點了,我猜他們應該快來了,咱們若是直接跟他們說jian屍的事不是干你的,他們肯定不信,你看這樣成不,咱們先離開這房間,剩下的事慢慢來。」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始思索那柴房內到底發生過啥,又是誰要冤枉我?

    坦誠說,對於柴房的事,我記憶模糊得很,壓根不知道到底發過啥,隱約記得有個跟我長的一樣的男子出現在柴房,難道jian屍的人是那男子?

    想到這裡,我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他,那男子的氣質偏向浪子型,不至於干這種人神共憤的事,不是他又會是誰?還有蘇夢珂的屍體怎麼會陡然出現?

    有些事情不想還好,越想腦子越亂,索性之下,我也不再想那事,就跟郎高說,「咱們先帶著蘇夢珂離開這房間。」

    「啥,你還要帶著蘇姑娘走?」他微微一愣,驚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咱們倆人能不能逃出去還是個問題,帶上她的話,肯定逃不出,搞不好還沒走幾步就被蘇家的那些保鏢給抓了回去,我倒是沒什麼,頂多挨一頓揍,你可不同,是要被他們活埋的。」

    「管不了那麼多!」我回了他一句話,說:「只有把夢珂帶在身邊我心裡才會踏實。」

    「陳八仙,你瘋了吧!」他瞪了我一眼,不滿道:「這裡是蘇家,四周已經安排不少人守夜,不敢說一只蚊子飛不進來,至少要進來一個人肯定不可能,蘇姑娘待在這裡最安全。」

    「不行,我必須帶上夢珂。」我一口否定他的意思,這也沒辦法,蘇夢珂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我怕這次與她分別,下次看到的就是一摞摞白骨。

    當然,這只是一部分的意思,更為重要的是,我隱約覺得蘇夢珂待在這房間,還會出事,具體出啥事我不知道,直覺告訴我一定要帶著她離開。

    那郎高見我態度堅決,嘆了一口氣,也沒再說話,就在房內找來一條繩子,那繩子是紅色的,有二指粗,三米長,他將那繩子扔在我面前,說:「既然要帶蘇姑娘離開,你背著她,我在前面給你開路,無論遇到什麼事,你只管往前走,別回頭。」

    我撿起繩子,用力拉了拉,挺結實的,就問他:「那你咋辦?」

    他罷了罷手,說:「這個你別管,趕緊背上蘇姑娘,記住,綁牢點,別半途掉了。」

    我懂他這話的意思,死人不是那麼好背的,也沒再說話,就讓郎高搭把手,將蘇夢珂扶在我背上,然後用繩子綁了起來,我怕她掉下去,特意在她臀部多繞了幾圈,方才將她背了起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2
540.第533章 收鳥(54)

     剛背起蘇夢珂,我背後一沉,差點沒摔倒,好在郎高在旁邊拉了我一把,說:「小心點,別有心理負擔。」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心裡卻苦澀的要命,便讓郎高走在前頭,我跟在他身後,我們倆人先後出了門。

    剛出門,外面是一條過道,裝潢的很華麗,就像電視裡五星級酒店的走廊一樣,布滿了那種叫不上名字的燈,地面鋪了一層地毯,看上去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感覺。

    「往那邊走?」那郎高停住身形,朝左右兩邊瞥了一眼,問道。

    一聽這話,我也是醉了,就說:「你剛才怎麼進來的?」

    他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說:「這蘇家跟迷宮一樣,我哪裡摸得清方向。」

    我想了一下,他說的挺對,一些有錢人的房子的確是這樣,便朝四周看了看。說實話,我也摸不清方向,好在我懂一些風水,只要這房子是按照風水格局來蓋的,方向應該錯不了。

    當下,我看了看房子,發現過道左右兩邊的盡頭都有一個拐彎處,讓人分不清出口是哪邊,一旦走錯,很有可能越走越遠,搞不好會直接走到保鏢面前去,當真是自投羅網了。

    我愣了一下,開始回憶進入蘇家後的情況,我記得蘇家的門口是朝北,而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西北方,於是,我伸手朝左邊指了過去,說:「門口應該在那個方向。」

    「真的?」他一愣,有點不相信我。

    我點了點頭,「只要大致方向沒錯,門口應該是在那個方向。」

    說著,我催了郎高幾句,就讓快點走,他嘆了一口氣,沉聲道:「陳八仙,你可得看准了,我記得進來的時候,門口那邊沒啥人,若是走錯很有可能被保鏢給抓個正著。」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跟老秀才學過一點風水,再加上老英雄的隨身手札以及那本陰宅秘笈,我對風水也算是頗有心得,就說:「放心吧,走!」

    他聽我這麼一說,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正准備說什麼,我連忙罷了罷手,也不跟他說話,背著蘇夢珂便朝左邊走了過去。

    大約走了二十來步,我的猜測沒錯,這過道的盡頭是一間房子,這房子我知道,有點類似我們那邊二層樓房的梯樓,也就是俗稱的炮樓。

    我面色一喜,徑直地推開門,就見到這房子不是很大,只有五六個平方,最裡面有一道門,那門是虛掩的,隱約能看到門的外面依舊是過道。

    這下,我算是明白為什麼郎高說蘇家建的跟迷宮一樣了,敢情一個過道,還弄個房子來區分,這蘇家對風水倒是頗為講究。

    推開門,我還沒來得及走進去,就渾身一抖,這房子的氣溫比過道的氣溫要低不少,至少有七八度的氣溫差,這令我微微愣了一下,便隨意的朝房內掃了一些,就見到這房子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插了兩柱清香,那清香比我們平常見到清香要黃一些,長一些,應該是大寺廟用的供香。

    就在這時,那郎高跟了上來,他見我愣在那,輕聲道:「愣著干嗎?趕緊走啊!」

    我朝那供香指了指,說:「這房間有些不對勁,平常供香,要麼一柱,要麼三柱,要麼五柱,很少有人供兩柱。」

    他一愣,順著我手指的地方看了看,就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或許是當地的習俗,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搖了搖頭,說:「無論哪裡的習俗,大多同根同源,除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大體上應該差不了多少。」

    「你的意思是?這房間有問題?」他看了我一眼,不確定的問。

    我點了點頭,說:「黃紙跟清香不落虛空,只要燒黃紙、點清香,陰間勢必會收到,但是,像這種點兩株清香,好像有些門道在裡面。」

    「什麼門道?」他問。

    我拍了拍腦袋,我記得以前好像在哪聽人說過點香的規矩,一時之間壓根想不起來,要是老王在這就好了,以他的資歷應該知道緣由。

    那郎高見我沒說話,有些急了,就說:「陳八仙,你倒是說話啊,實在想不起來就走吧,時間不等人。」

    我有心將這房間看個透徹,苦於背著蘇夢珂逃離蘇家,壓根沒這個時間,無奈之下,只好作罷,就示意郎高走在前頭,我則跟在他後面,朝另一道門口走了過去。

    也不曉得咋回事,剛出門口,我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盯著我看,心裡極度不舒服,扭頭一看,什麼都沒有,唯有那八柱清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靜靜地飄著煙。

    我皺了皺眉頭,定晴朝那房間再次看了一個遍,除了那八柱清香壓根沒別的東西,這是咋回事?剛才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盯著我。

    「陳八仙,你又發什麼愣啊,再不走就走不掉了。」郎高在前面催了一句,他聲音有些急促。

    我嗯了一聲,壓下心頭的疑惑,正准備跟上他的腳步,先前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就覺得背後被人盯得涼颼颼的。

    這下,我的倔脾氣上來了,也顧不上郎高的話,扭頭就朝房內走了進去,那郎高輕聲罵了兩聲,「陳八仙,你TM又發病了啊!」

    我沒有理他,徑直地走進房間,先是朝東方那個位置看了看,那地方兩柱清香燃燒的特別怪異,一柱長,一柱短,長的那柱火星特別暗,隱約有熄滅的痕跡,短的那柱火星卻異常明亮。

    按說,火星明亮的那柱清香應該燃燒的快才對。可,現在的情況卻截然相反,明亮的那柱清香居然燒的慢,這不符合常識,已經超出自然現像。

    就在我愣神這會功夫,我身後傳來噗通一聲,緊接著,就響起郎高的聲音,他顫音道:「陳…陳…八仙,你…你…你背後…有…有…」

    聞言,我將頭慢慢地扭了過去,就看到蘇夢珂的後腦勺,起先我沒在意,直至我看到郎高坐在地面,才想起我先前背蘇夢珂的時候,她的頭是朝我這個方向。想到這裡,我渾身一抖,差點沒跪了下去。

    就在這時,我耳邊傳來一陣『咯吱、咯吱』聲,那蘇夢珂的頭竟然慢慢地朝我扭了過來,四目相對,她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則死死的看著她。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2
541.第534章 收鳥(55)

     我盯著那蘇夢珂看了十來秒鐘,頭皮一陣發麻,壓根不知道怎樣發泄內心的恐懼,就覺得整個人都懵了,冷汗直冒,手臂上被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一股涼意從腦門直灌腳底,令我雙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陳八仙,屍變了,快甩開她。」那郎高也不曉得哪來的勇氣,衝我喊了起來,吐詞特別清晰。

    聽著他的話,我第一感覺是甩開蘇夢珂,一手掰住她肩頭,就准備將她甩開。

    就在這時,我想起我們以前的種種,哪裡忍心甩開她,只好任由她直勾勾地看著我,我則扭過頭,盡量不去看她。

    人,有時候奇怪的很,越是不想,心裡越是癢的很,老是想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這不,哪怕我心裡害怕的要命,還是忍不住朝後瞥了一眼,就這麼一眼,我差點沒奔潰。

    只見,那蘇夢珂的頭顱傳來一道撕裂的聲音,漸漸地,她頭顱裂開一條縫隙,臉上那槍傷的疤痕也逐漸裂開,從裡面爬出好多蟲子,那蟲子米粒大小,渾身通黑,源源不絕地從頭顱跟臉頰爬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我根本不知道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內心的害怕,就覺得雙眼發黑,差點沒暈過去。好在我見慣了死人,一手猛地掐在大腿上,劇烈的痛疼感讓我稍微鎮定一些,伸手拍掉那不知名的蟲子。

    不拍還好,這一拍,那些蟲子好像受到驚嚇,像米篩過糠一樣,從蘇夢珂身上抖了出來,順著我身子從地面爬了過去。

    我入行一年時間,從未見過如此恐怖一幕,整個人的行為已經不受思想控制,四肢並用,不停地抖掉那些蟲子。

    這過程大約持續了三四分鐘的樣子,我根本不知道那三四分鐘是怎樣過來的,就知道那些蟲子從蘇夢珂身子爬出來後,並沒有在我身上停留,而是朝這房間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爬了過去。

    待那些蟲子走後,我額頭全是汗水,就連眼睫毛上都是汗水,我伸手擦了擦汗水,正准備看身上有沒有殘留的蟲子,就發現背後特別輕。

    扭頭一看,蘇夢珂不見,再看,就發現蘇夢珂的衣服掉在地面,一張人皮掛在我背後,一縷縷青絲倒掛在我胸口的位置。

    看到這裡,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那蘇夢珂能行屍走肉恐怕是那些蟲子的功勞,也就是喬伊絲所說的本命蠱。

    一想到本命蠱,我立馬納悶了,喬伊絲的本命蠱我見過,拇指大,這蓮姑姑的本命蠱咋全是小蟲子?這根本不像本命蠱。

    我剛生出這個念頭,那人皮有動靜了,我起先以為那裡面有啥東西壓根不敢動,直到那東西在我背後慢慢蠕動,我硬著頭皮朝背後摸去,入手的感覺特別柔軟,是人皮,我不敢拍,畢竟我背後掛的蘇夢珂的人皮,若是拍下去,就是對屍體不敬。

    「郎高!」我喊了一聲郎高,「過來幫忙!」

    那郎高支吾一聲也不敢過來,就問我干嗎,我說:「先把屍體卸下來。」

    他愣了一下,顫音道:「蘇…蘇姑娘只剩下一張人皮,你…你…你直接拿下來就行了吧?」

    一聽這話,我心裡有些不舒服,無論是人皮還是完整的屍體,在我眼裡,那都是死者,無論死者親與近,該有的尊重必須有。

    當下,我就說:「想吃死人飯,就必須學會尊重死者,否則,早點回去當你的所長。」

    說完,我也沒理會他的反應,一手摁在腰間,朝牆壁走了過去,將身子挨緊牆壁,腳下慢慢彎下去,目的是讓人皮慢慢地滑下去。

    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則能讓人皮以最輕的動作滑到地面,二則,讓死者挨著牆壁,預兆著死者下輩子有靠山,也算是一種祝福。

    那郎高或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見我一個人在搗鼓屍體,便朝我走了過來,伸手顫抖的摁住那人皮,就說:「接下來怎麼弄?」

    我瞥了他一眼,他閉著眼睛,額頭有細微的汗水,想必他內心也是怕的要命。這也沒辦法,別說他一個剛入行的外行人,就連我這內行人看到人皮都害怕。

    我衝他點了點頭,說:「摁住人皮,別讓她膝蓋的皮跪在地面。」

    說著,我腳下漸漸滑了下去,剛開始的動作挺順利,滑倒一半的時候,那蘇夢珂的頭發死死地貼在我胸口,我輕輕地拽了一下,那頭發好像粘了膠水一樣,壓根拽不動。

    這令我眉頭皺了起來,也管不上那麼多,就讓郎高騰出來一只手摁在那人皮的腰間,我則盡量將身子往下彎,直至整張人皮從我背後脫落。

    待整張人皮從我背後脫落,那郎高一手抓住膝蓋的皮,一手抓腰間的皮,將整張人皮在我背後稍微拉開一些,咋一看,就像扯了一塊帆布。

    「陳八仙!」那郎高瞥了我一眼,顫音道:「你胸口的頭發咋辦?」

    我想了一下,有人說,死者身上某樣東西留在活人身上,意味著死者對活人有啥未滿的心願,按照這種說法,蘇夢珂的頭發粘在我身上應該是對我有啥心願。

    她對我的心願,難道真如喬伊絲說的,結陰婚?

    想到這裡,我在房內看了看,想找幾柱清香問問她的意思,令我失望的是,這房內沒香。

    無奈之下,我只好讓郎高將人皮扯高點,我則跪了下去,嘴裡呢喃了幾句,大致意思是問蘇夢珂是否真的要結陰婚,若是真要結陰婚,就讓她的頭發從我胸口脫落,若是另有其它心願,就讓她晚上給我托個夢,我一定盡力滿足她的心願。

    話音剛落,那頭發沒啥動靜,反倒是從頭發裡爬出一個奇怪的東西,像是蟑螂,又不像蟑螂,它渾身通黑,一對前觸腳特別大,隱約有些倒鉤,一對眼睛呈棕黑色,先是看了看我,衝我揮了揮觸腳,然後從我胸口跳了下去,『嗖』的一下朝房間外溜了出去,在地面留下一長串血跡。

    一看到那東西,我立馬想到本命蠱,難道剛才那玩意是蓮姑姑的本命蠱?如果真是這樣,那先前的小蟲子又是咋回事?為什麼蘇夢珂的肉體跟骨頭會被那些蟲子侵蝕的干干淨淨,還有就是,蘇夢珂體內全是蟲子,那玷污她身子又是咋回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2
542.第535章 收鳥(56)

     我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實在想不明白,那郎高在旁邊催了一句,「陳八仙,搞麼子勒,快點弄好蘇姑娘的…屍體。」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想,就准備跟郎高商量怎樣把蘇夢珂的頭發弄掉。就在這時,我胸口的位置傳來一陣酥麻感,這讓我心中好奇的命,扯開衣領一看,我愣住了。

    只見,那頭發竟然死死地貼在我左胸,伸手一拉,特別痛,就好像那頭發鑽進皮膚裡一般。

    咋辦?

    我微微一愣,又伸手拽了拽,壓根拽不動,反倒扯得我皮膚有些生痛。

    那郎高見我愣在那,以為我在發愣,就說:「陳八仙,你倒是快點啊,你是不是忘了咱們現在身處蘇家,再拖延下去,你小命不要了啊!」

    聽著這話,我心裡也是急的很,手頭上又扯了那頭發幾下,跟先前一樣,那頭發死死地貼緊我左胸。

    瑪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裡暗罵一句,再次朝那頭發看去,就發現左胸的位置有塊紅色的印記,就好像用燒紅的鐵烙在上面,隱約能看到那頭發已經鑽進皮膚裡。

    看到這裡,我嚇了一大跳,按常理來說,死者的頭發一般都是垂直而渙散,壓根不可能鑽進人的皮膚。可,現在的情況是,那頭發愣是鑽了進去,還特麼扯不出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到一道急促的腳步聲,一聽這腳步聲,我暗叫一聲不好,正准備喊郎高躲起來,就見到原本虛掩的門被推開了,開門的是蓮姑姑,她臉色有些蒼白,兩鬢的頭發白了不少,特別是額頭的皺紋,深邃的很,用一句笑話來形容也不足為過,只要一笑,那皺紋能褶死一只蚊子。

    她一進門,先是瞥了我一眼,然後瞥了郎高一眼,面色一喜,開口道:「小九,你們咋在這,我找的你好苦。」

    聽著這話,我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按照郎高的說法來講,這蘇家的人打算將我與蘇夢珂合葬,咋聽她的語氣有點不對?這讓我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當下,我衝她尷尬的笑了笑,也沒說話,反倒是郎高在旁邊說了一句,「蓮姑,您咋找到這來了?」

    那蓮姑姑愣了一下,眼睛在那人皮上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也沒回答郎高的問題,就問我:「蘇蘇呢?」

    我伸手指了指胸前,又指了指背後的人皮,跟她把先前發生的事情大致上講了一下。

    她聽後,面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二話沒說,直接走到我面前,先是單膝而跪,面朝東方,嘴裡念了一長串我聽不懂的話,看她那語氣應該是咒語之類的東西。

    約摸念了一分鐘左右,她猛地站起身,在喉嚨處摁了三下,又念了幾句聽不懂的話,然後揮掌而下,直愣愣地拍在胸口。

    說來也怪,隨著她這一掌拍下,那蘇夢珂的頭發竟然從我左胸掉了下來,更為怪異的是,我左胸凸出一塊巴掌大的位置,那上面的皮膚格外黑,隱約有點像什麼東西圖形。

    我伸手摸了摸,入手的感覺特別粗糙,壓根不像我自己的皮膚,反倒有點像被什麼東西附在上面。

    「這是?」我看著蓮姑姑,疑惑問道。

    她沒有理我,雙眼無神地看著那人皮,伸手輕輕地觸摸,淚眼婆娑而下,嘴裡一直重復一句話,「蘇蘇,我的蘇蘇,是為娘對不起你,是為娘對不起你。」

    「事已至此,您老節哀順變!」我壓下心中的疑惑,朝她安慰了一句。

    她還是沒有理我,繼續剛才那番話,這令我有些束手無策,只能靜靜地待在一旁,那郎高想說什麼,我衝他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開口說話。

    就這樣,我跟郎高一直守在蓮姑姑旁邊,直到半小時後,那蓮姑姑忽然站了起來,讓郎高把人皮交給她,我問她要干什麼,她說,她有用。

    按照我的意思,這蘇家的人有些奇怪,不太想把蘇夢珂交給她,正准備阻止,哪裡曉得,那郎高直接把人皮交到蓮姑姑手裡。

    「謝謝!」那蓮姑姑衝郎高說了一些感謝,將頭瞥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您老還有事?」我衝她問了一句。

    她點了點頭,支吾道:「小九,先前的約定,你可還願意?」

    我一愣,不太確定她的意思,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陰婚還是合葬?」

    「什麼合葬?」她脫口而出,詫異地看著我。

    一聽這話,我心中大概有了個猜測,便看了那郎高一眼,他衝我搖了搖頭,意思是蓮姑姑不知道合葬的事。

    看到這裡,我心中舒出一口氣,若是沒有猜錯,所謂的合葬應該是那蘇大河在搞鬼,這蓮姑姑可能完全不知情。

    當下,我也沒打算隱瞞什麼,便把心中的所有猜測悉數告訴那蓮姑姑,就連對蘇大河的懷疑也說了出來。

    她聽後,老半晌時間沒有說話,一直靜靜地看著那人皮,足足看了十來分鐘時間方才抬起頭,先是在我身上瞥了一眼,然後緩緩開口道:「小九,你的猜測有幾分把握。」

    我想了一下,也不好把話說死,就跟說了一句大實話,我說:「沒有證據,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也可能是我猜錯了。」

    她一愣,皺了皺眉頭,說:「你的猜測依據是什麼?」

    我指了指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清香,說:「其一,這房間八柱清香有些不符合習俗,其二,先前在石家柴房聞到一股像農藥的氣味,那氣味跟喬伊絲給我的一種藥丸氣味極其相像,我鬥膽猜測,那柴房內應該跟喬家有些關系,而您是喬家的人,所以,您應該懂得那種藥丸的制造。」

    那蓮姑姑一聽這話,在身上搗鼓了一會兒,掏出一枚藥丸,跟喬伊絲給我的藥丸一模一樣,氣味也是那種農藥味,她將藥丸遞給我,就說:「是這種?」

    我接過藥丸聞了聞,立馬點了點頭,說:「對,就是這種氣味,我在石家柴房聞到過。」

    她面色一沉,「你的意思是,蘇大河在我身上偷了這種藥丸。」

    我點點頭,就說:「據我所知,那蘇大河應該不懂蠱,偷您身上這種藥丸應該是避蠱,才會在柴房留下那種氣味。」

    我會這樣猜測,是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透露著一股邪氣,特別是那氣味,在很多地方都出現過,我先前一直懷疑喬婆婆跟喬伊絲。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喬婆婆身死,以我對喬伊絲的認識,她倆應該不會干這種事,再加上蘇夢珂破身,我便把懷疑對像放在男性身上。

    這件事牽扯的男性不多,一是石家三兄弟,二是麻家,三是蘇大河。

    坦誠說,我從頭到尾從未懷疑過蘇大河,畢竟,那蘇大河是蘇夢珂名義上的父親,應該不會行那畜生不如的事。

    正是這個心理,讓我一直把懷疑對像鎖定在石家三兄弟身上,才忽略了蘇大河的存在。

    就在剛才,那郎高說,蓮姑姑不知道合葬時,我心中一下子就明悟了,這才把懷疑對像放在蘇大河身上。

    還真別說,一懷疑蘇大河,我頓時就覺得所有事情都能解釋通,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我醒來後會出現在蘇家。

    那蓮姑姑一聽我的話,連忙翻了翻身上的藥丸,疑惑道:「我身上一共三十三粒避蠱丸,一粒沒少,小九,你是不是猜錯了,蘇大河跟我結婚差不多有十幾年了,對我兒女一直不錯,應該不會干那事。再者說,他…他…那方面不是男人,怎麼可能破了蘇蘇的身子。」

    「什麼不是男人。」我有些不明白她最後那話的意思。

    她一愣,苦笑一聲,就說:「他不是男人,沒有男性功能,不可能破了蘇蘇的身子。」

    一聽這話,我恍然大悟過來,剛來萬名塔時我還在納悶,那蘇大河跟正常人沒啥差別啊,咋能娶蠱師呢,搗鼓老半天,他竟然是性/無能。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問題來了,首先是石家柴房內到底發生過什麼,其次是誰把我弄到蘇家,再者這房間的八柱清香是什麼意思?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2
543.第536章 收鳥(57)

     那蓮姑姑見我沒有說話,眉頭皺了皺,沉聲道:「小九,我男人的身子我清楚的很,要說他以前有點心狠,我信,要說現在我卻有些不信。」

    說著,她在我身上看了看,又說:「是不是你懷疑對像有誤?」

    我沒有說話,開始動搖心中的想法,假如把所有事情的疑惑悉數代入到蘇大河身上,整件事情就會變得順理成章,而那蓮姑姑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她說蘇大河不是男人,這一點應該假不了。可,如果不是他,這一切又咋解釋?

    想了一會兒,我將心中那些疑惑悉數跟蓮姑姑說了出來。

    她聽後,用商量的語氣說:「你說的柴房,應該是布了什麼障眼法,至於這八柱清香,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我把大河過來問問?」

    我搖了搖頭,就說:「沒必要,假如真不是他,於你,於夢珂都是好事,假如是他,我希望您老能站在母親的角度處理問題。」

    我會這麼說,主要是怕她偏袒蘇大河。畢竟,人心這東西誰也說不准,天知道蓮姑姑會不會為了那蘇大河拋棄自己女兒,就像我隔壁村,早些年一對夫妻,老婆為了老公的欲望,愣是給親生女兒下藥,這事不得不防。

    那蓮姑姑聽著我的話,在我身上深深地瞥了一眼,一字一句地說:「小九,我首先是一位母親,其次才是一個男人的妻子。」

    聽著這話,我心中一松,就讓她把蘇大河叫過來,委婉的問下這八柱清香的原因,以免破壞夫妻之間的感情。

    她點了點頭,轉身看了看那人皮,又看了看郎高,讓我們出去避一避。值得一提的是,她對那人皮格外看重,讓我切莫破壞人皮任何地方,我問她為什麼,她說她有辦法讓蘇夢珂站在我面前。

    就這話,驚得我壓根說不出來話來,反倒是郎高問了她一句是不是大羅金仙下凡,她只是苦笑一聲,並沒有回答郎高的問題。

    隨後,那蓮姑姑去找蘇大河,我則拾起人皮,領著郎高躲進那婚房,也不曉得咋回事,那郎高說蘇家戒備森嚴,保鏢特別多,而我們在走廊走了一個來回,愣是沒看到保鏢,這讓我奇怪的很。

    剛回到婚房,我把門反鎖上,就問郎高咋回事,他說他先前聽蘇大河說今晚要加強戒備,我又問他有沒有聽到蘇大河具體說戒備什麼,他說他不知道。

    對此,我也是醉了,那郎高恐怕誤會了什麼事,假如蘇大河要戒備的是我,這婚房附近肯定布滿保鏢,而現在的情況卻是婚房附近別說保鏢,就連常見的佣人都沒有,這一點說不通,至於婚房為什麼會上鎖,說實話,這也是我疑惑地方。

    我們在婚房等了約摸二十來分鐘的時間,門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聽到這聲音,我心中一緊,就朝郎高做了一個揮棒的動作,他會意過來,順手撈起一條板凳躲在門後。

    見郎高准備好後,我清了清嗓子,朝門口喊了一句,「誰?」

    「我,蘇大河。」門口傳來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令人分辨不清說話之人的情緒。

    「蓮姑姑呢?」我沒有急著開門,而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有急事去了!」他聲音有點冷。

    我一愣,蓮姑姑有急事去了?什麼急事比蘇夢珂的事情還要急?我有些不信那蘇大河的話,就問他:「蘇先生,蓮姑姑跟您說了我的猜測吧?」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良久過後方傳來一道聲音,「你的猜測沒有錯,這事我的確有嫌疑。」

    聽著這話,我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按照我的意思,這門不能開,一旦開了,萬一我猜測的事是真的,我跟郎高恐怕要交待在這。

    可,萬一我猜測的事是錯的,就有鳩占鵲巢的嫌疑,再者說,這房子是蘇家的,他若真要對我們不利,這房子恐怕也是阻不了,倒不如坦然面對。

    想到這裡,我朝郎高揮了揮手,走到門前,打開門,就見到那蘇大河依靠在門邊,手裡點著一根香煙,那香煙燃燒了一小半,地面有好幾根煙頭,想必他在門口徘徊了很久方才敲門。

    「蘇先生,蓮姑姑有啥急事去了?」我衝他尷尬的笑了笑,問道。

    他一愣,在我身上打量了一會兒,猛地朝我就跪了下去,抬手就是一掌煽在自己臉上,聲音特清脆,說:「小九,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這突來的變化,令我有些束手無措,壓根不知道這蘇大河是什麼意思,只好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問他:「蘇先生,您是不是有啥事?」

    他說:「是我對不起蘇蘇,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蓮兒,是我對不起這個家,是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小九,我求求你了,這事別再糾纏下去了,讓蘇蘇早點入土為安。」

    聽到這話,我心中更加疑惑了,這事咋回事?這蘇大河怎麼忽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難道我猜測的事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蘇大河所為?

    我面色一沉,冷聲道:「是你偷走夢珂的屍體?是你破了她的身?」

    他微微一愣,搖頭道:「小九,求你別問了,只求你早些讓蘇蘇入土為安,莫讓她再受半點委屈。」說著,他又跪了下去,抬手在臉上煽了幾個耳光,一個比一個響亮。

    見他這番動作,我知道就算再問下去,估計也問不出來啥,一把抓住他肩頭,就問他蓮姑姑到底干嗎去了,他支吾老半天,說:「找…找…找人去了。」

    「找誰去了?」我冷聲道。

    他沉默了一下,面色閃過一絲尷尬,支吾道:「找我…細伢子去了。」

    「啥,找你細伢子去了?」我驚呼一聲,這蘇大河不是性/無能麼,哪來的孩子?還有喬伊絲說過這蘇大河沒有親生子嗣,而現在?

    那蘇大河好像知道我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說:「對,找我細伢子去了。」最後那幾個字,他咬字特別重。

    一聽這話,我心中愈發疑惑,這蘇家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家庭,難道真如網上說的,有錢人的世界咱們這些小P民不懂?

    當下,我就問他:「那細伢子是你親生的?」

    他點了點頭,也沒說話,抬頭瞥那人皮一眼,嘴角抽搐了幾下,竟然無聲地抽泣起來,豆大般的眼淚掉了下來,看上去倒有幾分傷心欲絕的感覺。

    看到這裡,我忽然恍然大悟過來,難道…,如果真是這樣,那蘇大河他…。

    想到這裡,我一下子就火了,一把攥住那蘇大河的頭發,二話沒說,抬手就一拳砸了下去,正好砸在他肚子上,連砸三拳,那蘇大河也沒躲閃,嘴裡就說,「打得好,小九,打重點,這是我欠你們的。」

    聽著這話,我怒火中燒,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夢珂死的太冤了,太TM冤了,這一切竟然是…。

    我越想越憤怒,手頭上的力氣也是愈來愈大,一拳比一拳用力,不知道是他皮厚,還是我平常缺乏鍛煉,才砸了不到二十拳,就氣喘連連,我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猙獰道:「同樣是子女,為什麼差別這麼大,為什麼,你為什麼要…。」

    說著,我怒吼一聲,緊握拳頭,照著他太陽穴就砸了下去,還未砸到那蘇大河太陽穴,旁邊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我手臂,說:「陳八仙,你夠了。」

    我扭頭一看,是郎高,他怒氣衝衝地看著我,「陳八仙,你TM這一拳下去,那蘇大河不死也會殘,你TM是不是想下半生在號子裡面度過。」

    說著,他另一只手摁住我肩頭,「你TM給老子冷靜點。」

    「滾,我要殺了他,這是畜生,連自己女兒也…」我腦子只有一個想法,我要殺了那蘇大河,至於其它事情,我壓根沒想過,只想著殺了他,才能解心中的恨。

    『啪』

    那郎高抬手一掌煽在我臉上,特別痛,他怒道:「陳八仙,你TM給老子正常點,殺了他,你進號子,你父母咋辦?你的初戀咋辦?喬姑娘又咋辦?」

    隨著這一掌煽下來,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正准備說話,那郎高在我另一邊臉又煽了一巴掌,「陳八仙,這是法治社會,以法治人。」

    聽著這話,我瞬間冷靜下來,有時候不得不說一句,人在憤怒的時候,真的很恐怖,稍有不慎就會墜入無歸路。就算現在想起那一幕,我背後也是一陣冷汗,當初若沒有郎高在旁邊,我或許會因為一時的憤怒殺了那蘇大河,而我下輩子則在號子度過。

    那郎高見我冷靜下來,先是扶起那蘇大河,不知是他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快到床邊的時候,他手頭一松,那蘇大河『噗通』一聲坐在地面,也沒說話。

    「陳八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咋無緣無故爆揍他,還有他怎麼不還手?」那郎高走到面前,在我兜裡掏出一包煙,給我遞了一根,替我點燃,再自己點燃一根,然後將煙放入口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2
544.第537章 收鳥(58)

     聽郎高這麼一問,我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煙霧,說:「那是畜生。」

    說完這話,我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在地面,連吸幾口煙,衝郎高說,「在法律上jian屍會判多少年?」

    他沉默了一下,說:「這屬於侮辱屍體罪,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才三年?」我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又問:「再加上偷屍呢?」

    「衝死不過五年有期徒刑。」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手頭的拳頭不由緊了緊,冷聲道:「是他?」

    我懂這話,搖了搖頭,「不是他。」

    「那是誰?」他問。

    我想了一下,這郎高當過所長,年齡又長我幾歲,見識應該比我多些,也沒跟他隱瞞,就告訴他,偷屍jian屍的人應該是蘇大河在外的兒子。

    他聽後,在那蘇大河身上瞥了一眼,疑惑道:「他兒子?什麼意思?」

    我吸了一口煙,說:「那蘇大河在外面還有個兒子,應該是私生子,是那人偷了夢珂的屍體,也是那人把夢珂給…。」

    說到最後,我一下子又火了,這也沒辦法,這種事擱誰身上也不好過,我自然也不例外。

    當下,我一把將手中的煙蒂甩掉,站起身,又准備朝蘇大河衝了過去,那郎高一把拉住我,說:「陳八仙,你TM給老子冷靜點,先把事情搞清楚,你為什麼要揍他,即便他是那人父親,你也沒資格揍他。」

    「他有資格!」那蘇大河也不知哪來的氣力,竟然從地面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手臂摁在胸口,對我說:「小九,子不教父之過,是我沒教育好兒子害了蘇蘇,假如打我能讓你解氣,照胸口打,打重點。」

    聽他這麼一說,我火更大了,抓住他衣領揚手就要打下去,那郎高抓住我手臂,怒聲道:「陳八仙,你不覺得這事很怪?」

    我一愣,扭頭看著郎高,問他:「哪裡怪了?」

    他面露凝重之色,說:「你對他兒子的身份不好奇?」

    我微微一愣,先前就知道那蘇大河有個兒子,至於他那兒子哪來的,是誰,我壓根不知道,現在聽郎高這麼一說,我的好奇心被勾了出來,手頭上的力氣不由少了幾分,就問那蘇大河,「你兒子是誰?」

    他表情一怔,也沒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拼命朝我磕頭,說:「小九,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剛下去的火,蹭的一下又上來了,瑪德,讓我救他兒子,這特麼簡直是打了我一巴掌,又特麼要割我一刀,我哪裡還忍得住,抬腳就要踹下去。

    「陳八仙,聽他把話說完。」邊上的郎高怒喝一聲。

    我收回腳,對那蘇大河冷聲道:「把話說完。」

    「謝謝!謝謝!」他朝我又磕了幾個頭,一骨碌從地面爬起,搬過來幾條凳子,讓我們坐下,又掏出煙給我們派了兩支,我看了看那煙,是和天下,據說要一百塊錢一包。

    我們也沒客氣,接過煙,點燃,就問他怎麼回事,他告訴我們,他兒子是石家第二子,也就是那石寶寶的哥哥,石榮的弟弟,石三天。

    一聽他說石三天,我腦子第一想法是,這蘇大河跟那石家女主人偷情了,那郎高跟我想法好像一樣,脫口就問蘇大河:「你偷情了?」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我家細伢子是我跟前妻生的,並非存在偷情一說。」

    這下,我更加疑惑了,他兒子是石三天,而那石三天又是石家的人,咋成了他親生兒子了?這不是偷情是什麼?

    他好像看出我的疑惑,說:「我兒子取名,蘇山行,剛出生三天便夭折了,我也是因為這事才失去男性功能。」

    「哦?」我一愣,問道:「這中間有啥隱情?」

    他嘆了一口氣,說:「我前妻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不懂蠱蟲之術,而我也只是普通商人,對於蠱蟲之術,只有敬畏,從未想過去沾惹,直到我兒子夭折時,那石柳找上我,說是他家兒子天生沒魂,問我想不想讓我兒子復活。」

    「復活?」

    「復活?」

    我跟郎高同時出聲問道。

    他點了點頭,繼續道:「對,就是復活,那石柳說她有秘術能讓我兒子復活,代價是我失去男性功能,你們沒當過父親,不懂當父親的滋味,別說失去男性功能,就是要了我這條命,我也會同意。」

    「你兒子真復活了?」我脫口而出,一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這不是廢話麼,他兒子要是沒復活,現在的事情咋會發生。

    他點了點頭,說:「算是復活了吧,那石三天體內就是我兒子的魂魄。」

    一聽這話,我立馬感覺有些不對勁,他兒子剛出生三天便夭折,就算真復活了,他憑什麼斷定那石三天體內就是他兒子的魂魄?我將心中的疑惑的問了出來。

    他苦笑一聲,說:「起先我也懷疑過,那石柳讓我找一算命先生,報上我兒子的生辰八字算一算就知真假,我聽了她的話,在外面找了一算命先生,我兒子真的活著,真的活著。」說這話的時候,他神色很激動,雙手不停地顫抖。

    這下,我有些納悶了,那石柳讓他找算命先生,目的應該是根據人的生辰八字去推算人的壽元,難道那算命先生是石柳請來故意坑蘇大河的?

    想到這裡,我就問他要了他兒子的生辰八字,他說,83年5月初一,寅時生的。我掐指算了一下,這八字的命理有些奇怪,明顯是夭折之命,卻偏偏還活著,更為蛋疼的是,從八字中我推算出,八字的主人竟然能活到七十有三,前者是夭折,後者卻是七十有三,這兩者衝突的很,卻出現在一個八字上,當真是太奇怪了,難道那石柳真把他兒子復活了。

    邊上的郎高見我沉著臉,就問我:「陳八仙,推算的結果是什麼?」

    我沒有理他,而是看向蘇大河,問道:「石柳事先知道你兒子的八字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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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5.第538章 收鳥(59)

     那蘇大河聽我這麼一問,神色一緊,說:「那時候我跟石家並無往來,她應該不知道我兒子的生辰八字,再加上我兒子是半夜出生,就算她知道我兒子是哪一天出生,絕對不會知道具體時辰。」

    一聽這話,我想了想,同住萬名塔,要說知道別家孩子的出生年月日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他兒子是寅時出生,那個時間段的人都在睡覺,難道是外人告訴那石柳,讓她事先推算出蘇大河兒子的八字有問題,再來蘇家行騙?

    念頭至此,我將心中的疑惑跟那蘇大河說了出來。他笑了笑,說:「我前妻順產,沒有驚動外人,換句話說,我兒子的生辰八字只有我跟我前妻知道,外人根本不知道,正是基於這點,我相信石柳是真的復活我兒子了。」

    我愣了一下,直覺告訴我,那石柳不簡單。於是,我就問他:「你兒子復活後,那石柳有沒有要求你做什麼事?」

    他想了一下,說:「大事倒沒有,就是讓我找一處陰涼房間,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插上八柱清香,早晚供香一次,說是以此保證我兒子的魂魄不散。」

    「就是走廊那個房間?」邊上的郎高插了一句話。

    他點了點頭,說:「對,就是那個房間,這二十幾年,我早晚都會插上八柱清香,只希望我兒子能健健康康地活著。」

    聽著這話,我沒有再說話,而是想起那喬伊絲的一句,她說石三天是整個萬名塔最愛夢珂的一個人,如果喬伊絲的話不假,蘇大河這當父親的自然是想撮合他們,而蘇夢珂心裡卻裝著我,或許就是這一點,蘇夢珂從曲陽回來後,那蘇大河便對她產生了一絲排斥,或多或少有些不待見她,再因為種種因素導致蘇夢珂被jian屍。

    想到這裡,我心中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都說世間多數恩怨都源於情,這話著實不假,那蘇大河對石三天是父子情,願為其做任何事,而石三天對蘇夢珂是愛情,同樣願意為其做任何事,或許能正是這所謂的情,才會發生這樣的事。

    至於蘇大河在這件事充當什麼角色,又做了哪些違背良心的事,我沒興趣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怕知道後,我會忍不住性子暴揍他一頓,甚至打死他。

    而眼下明顯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我只想著好好安葬蘇夢珂,讓她安安心心走完最後一遭,人世間的事,就讓它隨著喪事而消失殆盡。

    然而,有些事情並不是我想怎樣就能怎樣,就在我腦子剛生出那念頭時,邊上的郎高一句話點醒了我,他問蘇大河,「既然那石三天是你兒子,引誘陳八仙來萬名塔,為什麼會是石榮跟蘇姑娘結婚,而不是石三天,還有你為什麼要讓陳八仙跟蘇姑娘合葬?」

    坦誠說,我也想知道原因,便死死地盯著那蘇大河,等待著他的回答。

    只見他嘆了一口氣,說:「三天外貌奇醜無比,平常不善於言語,讓石榮跟蘇蘇結假婚,也是無奈之舉,至於讓小九合葬,也算是我對蘇蘇的一點補償吧,雖說她不是我親生女兒,但,好歹是我名義上的女兒,我…我…我愧對她啊!」

    說著,他朝著那人皮跪了下去,嚎啕大哭起來,說:「蘇蘇啊,以前我以為你萬事會聽話,便把你當兒媳婦一樣寵著,疼著,只希望你有一天能嫁給三天,能為我蘇家傳宗接代,哪裡曉得,你出去一趟便愛上了別人,為父…為父…心裡苦啊!」

    聽到這裡,整件事方才清晰起來,或許蘇夢珂愛上我是一個錯誤,或許我不該出現在蘇夢珂的世界裡,又或許世間事就是如此,誰又能說的清。

    不過,我心中始終有個疑惑,那石家的柴房內到底發生過什麼事?那個跟我長的一樣的人又是誰?難道那人就是石三天?不對,蘇大河說石三天奇醜無比,而那人卻生的有幾分帥氣,與奇醜無比這四個字壓根沒任何關系。

    就在這時,那蘇大河哭了約摸三四分鐘時間,不知是想通了一些事還是咋回事,忽然就站了起來,走到那人皮面前,摸出一把匕首,低聲說了幾句苗語,猛地舉起匕首照著胸口就捅了下來。

    說實話,我不想救他,一則是蘇夢珂的原因,二則我對蘇大河沒絲毫同情,相反我很樂意他死在我面前。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這蘇大河看似與這件事沒啥關系,實則應該做了一些事,畢竟,我醒來後是在蘇家,還有蘇夢珂的屍體是在喬家被盜,要知道那時候我們剛到喬家沒多久,這中間肯定有人向那石三天通風報信,而這人必定是蘇大河。

    我不救,不代表沒人救。這不,那郎高一見這情況,一個箭步跑了過去,一把抓住那匕首,手中一抖,那匕首『哐當』一聲掉在地面。

    「讓我死,讓我替我兒子贖罪。」說著,那蘇大河蹲了下去,撿起那匕首又要刺下去。

    看到這裡,我心中一沉,瑪德,搗鼓老半天是替他兒子贖罪,他自己並無半點悔意,真TM操蛋,居然一心放在親生兒子身上,難道他不知道這世間上並無復活這麼一種說法麼?難道他不知道那石柳或許在利用他?難道他不知道他所謂的親生兒子只是一種心靈寄托,並不存在血緣上的關系?

    當下,我冷笑道:「別演了,你的演技很差,直接說事。」

    這話一出,那蘇大河一愣,尷尬的笑了笑,也不說話,反倒是郎高面色一沉,罵了一句:「草泥馬怪,下次死遠點,別讓我看到。」

    說著,那郎高走到我面前,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聲道:「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明知道他演戲也不提醒我,害的老子白緊張了。」

    我苦笑一聲,說:「虧你還是當過所長的人,你見哪個要自殺的人,還會跟外人講普通話?跟自己人講苗語?」

    他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沒好氣地說:「我只是沒你這麼冷血,看著有人在面前自殺,還能觀察那些細微的東西。」

    我沒有理他,而是再次看向蘇大河,不耐煩地問道:「到底有啥事求我?」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3
546.第539章 收鳥(60)

     那蘇大河見我這麼一問,立馬換上一副笑臉,又掏出那和天下給我遞了一根,給郎高遞了一根,他冷哼一聲沒要,我則沒管那麼多,接過煙,點燃,深吸幾口,也不說話,死死地盯著那蘇大河。

    「小九。」他親切的叫的我一聲,那語氣別提有多好,「事情是這樣的,蓮兒知道三天的事已經氣衝衝地去了石家,誓要弄死三天,我們這邊的風俗你也知道,男人沒啥地位,都是女人當家作主。所以啊,我就想厚著臉皮讓你跟蓮兒說說好話,讓她放過三天,你放心,只要你要讓她放過三天,我絕對不會虧待你。」

    說著,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張銀行卡,我看了看是農業銀行的金卡,他繼續說:「這裡面有一百萬,密碼是卡後六位數,算是見面禮,事成後,我再給你三百萬。」

    我沒有接那銀行卡,而是在他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蘇先生,我只是外人,不見得蓮姑姑就會聽我的話,這錢還是留著給夢珂辦一場盛大的喪事吧!」

    「不…不…。」他罷了罷手,說:「只要你開口,蓮兒一定會聽你的話。」

    「為何?」我疑惑地看著他。

    「小九,難道你不好奇,我們為什麼要用假婚把你引到萬名塔來?」他神秘一笑,將那銀行卡塞在我手裡。

    我揮了揮手,將銀行卡還了回去,就問他:「為何要將我引來?」

    他想了一下,自顧點燃一根煙,說:「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我也沒必要跟你隱瞞,引你過來是喬婆婆的提議,她老人家說你身上有股很奇怪的氣,跟你的職業有關,據說這氣能讓蘇蘇的身子得以緩解,甚至能將蘇蘇的魂魄寄放在你身上,讓你與蘇蘇同體,一則能讓蘇蘇以另外一種狀態復活,二則也能緩解蓮兒的失女之痛。」

    一聽這話,我背後驚出一身汗,就覺得這事太過於不可思議,一直以來,死者死了就是死了,哪有復活之說,而聽那蘇大河的語氣,好像真能復活蘇夢珂,這有點扯了吧?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假結婚那天,那巫師將一只死公雞復活的事,難道這世間真有復活之說?

    「你確定能復活夢珂?」我看著那蘇大河,一字一句地問。

    「以前應該能吧,現在蘇蘇的身子被破,可與不可還是未知。正是復活這個原因,只要你跟蓮兒開口求情,三天必定無大礙。」他衝我一笑,再次將銀行卡塞了過來,繼續說:「小九,三天即便犯下如此大罪,他始終還是我兒子,還望你看在一個父親的面上,替我說說好話。」

    說著,他衝我跪了下來。

    我愣了一下,這蘇大河十之八九是真信了他兒子還活著,我想說破那石三天所謂的復活是假的,不過,想到他二十多年以來一直把石三天當親生兒子,假如告訴他實情,恐怕會引起他性子大變,搞不好,蘇夢珂的喪事會得不到妥善的處理。

    想了一會兒,我決定假裝答應他的請求,先以蘇夢珂的事為重,至於其它事情,等辦完蘇夢珂的事再弄。

    想通這裡,我立馬將那蘇大河拉了起來,又將他給銀行卡塞進口袋,說:「你的要求我可以同意,不過,事先說好,我得提個要求,還有就是蓮姑姑會不會聽我的話,我可不敢保證。」

    「謝謝,謝謝!」他衝我連說三聲謝謝,又要跪下去,我一把拉住他,說:「先聽我的要求,再下跪也不遲。」

    「好,您說。」他語氣一變,對我態度一下子變得恭敬的很。

    「夢珂是你女兒,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女兒,你必須按照這邊最隆重的風俗將她入土為安。」我開口道。

    「就這要求?」他看了看我,不可思議地問。

    我點了點頭,「就這要求。」

    他還是有些不信我的話,又問,「小九,您確定您的要求是讓我隆重的將蘇蘇下葬,沒有其它附加要求了?」

    我搖了搖頭,說:「世間人不為名,便是為利,名這東西你給不了我,而利你已經承諾給我幾百萬了,我還能要求啥?」

    他愣了一下,微微點頭,「您說的對,只要您能讓蓮兒放了三天,我再給您加五百萬。」

    一聽這話,我詫異的看了看那蘇大河,很快,我便釋然了,五百萬對於我這樣的窮苦人家來說是天文數字,恐怕一輩子也賺不了那麼多,對於有錢人來說,或許只是九牛一毛,這就是貧富差距吧。

    那蘇大河見我沒說話,以為我嫌錢少,又開口道:「要不再加一千萬?」

    我連忙罷了罷手,說:「只要能風風光光地將夢珂下葬即可,錢這東西你看著給就行了。」

    「好,一切以您的話為重。」他衝我彎了彎腰,試探性地說:「那現在麻煩您去一趟石家?」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了頭,為難道:「現在?我走了,夢珂咋辦?」說著,我指了指那人皮。

    「這個你放心,我立馬叫人拉一副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保證蘇蘇在陰間能過的舒舒服服。」他一邊衝我說,一邊掏出手機,摁了幾個號碼,又說了幾句苗語,應該是吩咐人拉棺材。

    就在這時,一直沒開口的郎高咳嗽了幾聲,插話道:「陳八仙,你們搞麼子鬼,蓮姑姑不是要復活蘇姑娘麼?還有陰婚咋辦?你們咋能商量她的喪事呢,是不是太急了些??」

    我懂他的意思,不過,眼下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必須先安撫好蘇大河,不然,蘇夢珂的事很容易出岔子。不說別的,假如這蘇大河以主家的身份將蘇夢珂隨便挖個坑埋了,又或者干脆把蘇夢珂的屍體放在屋子裡,不做任何儀式,我們這些外人肯定無法干涉。

    就算要干涉,我壓根不知道以什麼身份去干涉。畢竟,我們這行講究的是個禮,而我干涉喪事的話,於禮不合,只能給主家出些主意,聽不聽完全在於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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