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3
547.第540章 第一百六十五張 收鳥(61)

     說到這裡,肯定有人會說,蘇夢珂的母親可以出面干涉喪事吖?

    對於這個問題,我只能說,喪事這一塊,講究的是以男性為重。正所謂,出門看衣,進門看人,這個看人,看的就是男人,這倒不是我輕視女性,而是習俗使然,我也是不得不為之。

    於是,我衝郎高打了一個眼色,就說我心裡有分寸,他好似明白我的意思,也沒再說什麼,就問我啥時候去石家。我想了一下,衝蘇大河說,「蘇先生,這樣吧,你給蓮姑姑打個電話,我跟她說幾句,去石家就不必了,一則夢珂仙逝有些時間,她的事不能再拖延,二則我想蓮姑姑回來,有些事情還需要請教她。」

    他愣了一下,說了一句好,拿手機摁了幾個數字,傳來一陣嘟嘟的手機聲音,約摸響了三四下,裡面傳來一陣忙音,那蘇大河衝我苦笑一聲,說:「她正在氣頭上,不接我電話。」

    「打給石家的人,就說我找蓮姑姑。」我說。

    他嗯了一聲,很快,他將手機交到我手裡,我接過手機,說了一句『喂』,裡面傳來蓮姑姑的聲音,她語氣有些急促,「小九,什麼事?」

    我整理了一下詞彙,開口道:「蓮姑姑,小九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電話裡沉默了一下,又說:「是不是蘇大河那畜生威脅你了?」

    一聽這話,我對這蓮姑姑立馬高看幾分,只是一句話,她便聽出來是石三天的事。當下,我也沒跟扯什麼虛,直接說:「他沒威脅我,是我自願替他求個情,還望您看在夢珂的面上,放那三天一馬。」夢珂那個字,我咬字特別重,意思是提醒她蘇夢珂的喪事還沒處理。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一下,低聲道:「你…你…你確定是為了蘇蘇?」

    聽著這話,我知道那蓮姑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就說:「對,是為了夢珂,還望您三思而後行,人性叵測,大事為重。」

    良久,電話那邊沒有聲音。

    我有些急了,又說了一句,「蓮姑姑,看事看重點,別被表面的事給迷惑了,特別是夢珂的事。」

    很快,電話那邊傳來蓮姑姑的聲音,她說:「小九,謝謝你。」

    我懂她這句謝謝的意思,她是謝我提醒她,我也沒矯情,就說:「蓮姑姑你先回蘇家,小九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對了,一定要讓石三天待在石家。」

    最後這話,我是告訴她,別讓石三天那畜生給跑了,弄好蘇夢珂的事再找他算賬。

    她會意過來,說:「好,等我半小時。」

    隨後,我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那蘇大河,他問我事情辦得怎樣,我說,蓮姑姑馬上回家,石三天應該沒事。

    他聽我這麼一說,差點沒哭出來,死勁朝我說謝謝,手中不停地派煙,到最後,他干脆把整包和天下給我遞了過來,我沒跟他客氣,接過煙,就讓他先出去,我跟郎高有些事情商量,他衝我彎了彎腰,又說了一聲謝謝,讓我有事招呼他就行。

    待他離開後,那郎高迫不及待地湊了過來,說:「陳八仙,我看錯了你,你咋能替石三天那畜生求情。」

    我苦笑一聲,將心中的打算跟他說了出來,讓他先不要聲張,把蘇夢珂的事情處理好再說,他哦了一聲就問我,打算處理蘇夢珂的事,是陰婚,還是復活,還是直接辦喪事把她下葬。

    對於這個問題,我不好回答他,就告訴他,等蓮姑姑回來,看她打算怎麼辦。

    我們在房內等了一會兒,門再次被推開,我以為是蓮姑姑回來了,站起身就朝門口走了過去,哪裡曉得進來的是蘇大河,我問他什麼事,他衝我笑了笑,說:「金絲楠木棺材放哪?」

    我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對於這邊的習俗我並不是很清楚,只好跟他說,「先將棺材放在廣場,用一塊紅布蒙起來,剩下的事,等會再商量。」

    他嗯了一句,衝我彎了彎腰,退了出去,值得一提的是,臨出門的時候,他給我塞了兩包煙,一個手機,說是看我身上沒手機,死活要塞給我。

    對於這外來的財物,我沒有要,也不能要,將手機還了回去,留下兩包香煙,將他打發出去,又跟郎高扯了一會兒。

    約摸扯了十來分鐘,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心頭一喜,應該是蓮姑姑回來了,立馬站起身,雙眼盯著門口的位置。

    開門的是蓮姑姑,她神色有些急躁,身上的衣服有幾處破損,一見我,就說:「小九,你這麼急叫我回來,要商量什麼事?」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指了指她衣服破損的地方,問道:「您這是?」

    「不提這個,你要商量什麼事?」她瞥了那人皮一眼,神色有些萎縮,臉上的皺紋更是深了幾分,眼角的位置隱約有些淚花。

    「夢珂的喪事。」我開口道。

    「喪事?什麼意思?不結陰婚了?」她一愣,語氣有些冷。

    一看她表情,我心中一沉聽她語氣勢必要結陰婚,難道這結陰婚與蘇夢珂的復活有關?於是,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您打算復活蘇夢珂?」

    她一愣,說:「蘇大河跟你說了?」

    我點了點頭,就說:「蓮姑姑,以您的智商應該不至於相信世間真有復活一說吧?您要知道……」

    話還沒說完,那蓮姑姑揮了揮手臂,打斷我的話,說:「我相信蘇蘇一定能復活,只要你跟她結陰婚,她一定能復活,從前我不相信復活這種事,現在我特別相信這種事,這是我最後的希望,也是母親最後的寄托。」

    說到最後,她嚎啕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格外傷心,當真是聞著落淚,聽者傷心。令我愣在一旁壓根不知道咋辦,就知道那蓮姑姑是個可憐的母親。

    世間很多事,在外人看來很迷信,很不可思議,甚至可以說是迂腐,正是經歷了蘇夢珂這事,我才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迷信,而是精神寄托,又或者說是一個人的精神支柱。我相信以蓮姑姑的智商絕對知道世間沒有復活這麼一種說法,她是放不下蘇夢珂,寧可信能復活,也不願接受身死的事實。

    迫於這種想法,我不願傷了一個母親的心,也不願蘇夢珂帶著遺憾離開陽間,便衝那蓮姑姑說一句,什麼時候辦陰婚。至於辦陰婚能不能復活蘇夢珂,坦誠說,我不信,只能祈禱老天爺會降下奇跡,就如一些植物人忽然醒過來一般。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3
548.第541章 收鳥(62)

     那蓮姑姑一聽我說陰婚,立馬站了起來,就說:「東西已經准備好,只要你願意,明天就可以結陰婚。」

    我嗯了一聲,也不好再說什麼,就問她我需要做什麼,她說:「你什麼也不需要做,所有的儀式,已經請好人,你只要聽從那道士的吩咐即可。」

    「道士?」我一愣,有些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按說這萬名塔屬於湘西,舉辦陰婚之類的祭祀應該請巫師才對,咋會請道士?這好像有點說不通。

    她點了點頭,說:「那道士好像是衡陽人,據說跟你還是熟人,這幾天有事外出了,明天中午應該能回來。」

    一聽這話,我立馬想起青玄子,在鳳凰城的時候,我見過他,據他說我犯了什麼桃花劫,他來這是幫我的,這幾天一直沒見過他人,先前還想問郎高來著,沒想到蓮姑姑居然將他請來了。

    「那道士是青玄子嗎?」我衝蓮姑姑問了一句。

    她點了點頭,說:「好像是這個名字,你們明天見面就知道了。對了,小九,你可知道陰婚又叫搭骨屍,所以,結陰婚的話,恐怕要在你身上取一樣東西。」

    聽著這話,我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所謂搭骨屍,就是從男女雙方身上各取一小截骨頭相互交換,放入棺材,就如陽間結婚交換結婚戒指一樣。

    「你想取什麼?」我看著那蓮姑姑疑惑問道。

    「骨頭。」她開口道。

    說著,她好像怕我誤會她,連忙伸手指了指我左手的大拇指,開口道:「小九,你不是斷了一截大拇指麼,不知那拇指骨可還在?」

    我抬起手看了看大拇指處,當初在東興鎮因為壞了規矩,自斷一截大拇指,為了讓自己長點記性,也沒去醫院接上,老王便讓我把那拇指埋在東興鎮附近。

    當下,我跟那蓮姑姑說:「那拇指骨在衡陽,恐怕明天送不過來,」

    「哦!」她愣了一下,又說:「可否叫人送過來?」

    我想了一下,自從遛馬村的事後,我在東興鎮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能幫忙送東西恐怕沒幾個人,要是老王還在的話,肯定能讓老王送,而現在老王生死未蔔,真要送東西的話,恐怕只能讓高佬幫忙。

    不過,我離開東興鎮時,高佬跟我說,他跟瘦猴要去廣州干苦力謀生,也不知道去了沒。

    當下,我問那蓮姑姑要了一個手機,撥通了高佬的電話,響了一會兒,電話傳來高佬的聲音,他說了一句衡陽話,「喂,拉咯?我在忙,有事快點廣。」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我心裡有些苦澀,都說離家的人對家鄉的聲音倍感親切,更何況我這種第一次離開家鄉的毛頭青年,就是這一句話,令我聲音有些哽塞朝電話說了一句:「高佬,是我。」

    「陳八仙?」電話那邊遲疑了一會兒,喜道:「你咯甲伢子總算給我打電話了,在湘西咋樣?有沒有遇到啥怪事?趕緊跟我廣下,讓我跟瘦猴去吹吹牛皮。」

    「還行!」我收拾一下情緒,重重地吐出幾口氣,說:「我在湘西遇到一些事,需要你幫我送點東西過來,對了,你現在還在東興鎮麼?」

    「遇到麻煩事了?」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我嗯了一聲,將萬名塔發生的事跟他悉數講了出來,又問了他一句,還在東興鎮麼?

    這次,他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沉默了一下,就在他沉默這會功夫,我聽到電話那邊有些噪雜聲,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在車站,因為我聽到瘦猴的聲音。他說,高佬,快點,再不走,就趕不上火車了。

    一聽這聲音,我心裡更加苦澀,若不是我,他跟瘦猴哪裡需要一把年紀還外出干苦力。當下,我聲音有幾分哽塞,「高佬,是我對不起你們,待我回東興鎮時,你們一定記得回來東興鎮,讓…讓…」

    說到這裡,我壓根不知道能給他們承諾什麼,因為我發現我一窮二白的,什麼都給不了他們,而他們對我卻是無私的奉獻著。後來我問高佬他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他們說了四個字,令我久久不能釋懷,他們說,袍澤之情,(說的是同行之間的感情)

    「哎呀,你咯伢子廣咯話就見外了,我們是啥關系,那可是八仙,咱們八仙不就是相互幫助麼,不然那棺材啷咯能抬上山勒。」高佬在電話笑罵了一聲,又說:「這樣吧,你把地址發到我手機上,我等會給你送過來,對了,你需要什麼東西吖?非得從老家送過去?」

    「還記得我左手的大拇指麼?」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記得啊,咋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忽然好像想起什麼事,驚呼道:「陳八仙,你不會是拿大拇指結陰婚吧?草,這事你可得千萬別犯傻,我聽老王說,活人的斷骨是不能跟死人下葬,一旦下葬,你下輩子的身子就廢了。」

    「我有分寸。」我回了一句。

    「你有個P分寸,我跟你說,陳八仙,別的事我可以幫你,但是這大拇指我決計不會給你送過去,相反我還要把你大拇指給藏起來。瑪德,哪個缺德鬼居然要活人骨頭下葬,這TM不是損陰德麼,也不怕叫天雷給劈了。」高佬罵罵咧咧一番。

    「死的是我妻子。」我衝電話說了一句,「我知道這事的後果,但是有些事不得不為,我不希望我妻子帶著遺憾離開世間。」

    我這麼說,是因為我怕高佬真把那大拇指藏起來。畢竟,當初埋那大拇指的時候,是他挖的坑,填得土,萬一他真把那大拇指給藏起來了,蘇夢珂咋辦?

    「啥,你啥時候結婚了?陳八仙,你可別騙我,活骨下葬是大事,你自己的身子還要不要了?」他耐著性子又給我講了幾句,大致上是,活骨下葬會招來霉運,身子的骨頭也會酸痛,老了以後更會得一些骨頭上的病。

    那高佬說了一大堆後果,又對我說:「陳八仙,我知道你沒結婚,也知道你擔心我把你大拇指藏起來,今天我勸你一句,無論是誰死了,這個陰婚你不能結。」

    我正准備解釋幾句,他又開口了,他說:「陽間的人,陰間的鬼,陰陽不能亂,那陰婚是死人與死人結婚,哪有活人什麼事,陳八仙,千萬別聽信外人的話,耽誤你自己一輩子。」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死的那人是跟我有莫大的關系,若不能滿足她最後的心願,我這輩子無法安心。高佬,這事你就別再勸我了,若是你不方便,把我大拇指挖出來,我讓阿大替我跑一趟。」我有些急了。

    「你…你,老王說得沒錯,你咯甲伢子就是死腦筋,聽不進別人的勸。」他嘆氣一聲,說:「你把地址發過來,我等會給你送過去。」

    說完,電話裡傳來一陣忙音,想必那高佬是動氣了,我苦笑一聲,這也沒辦法,世間事就是這樣,明知不可為,卻偏偏就做了,就如我跟高佬說的一樣,假如不做這事,我這輩子恐怕真的無法安心。

    掛斷電話後,我發了一個地址到高佬手機上,再將手機還給蓮姑姑,又問了她一些陰婚的事,她告訴我,結陰婚與結婚的程序差不多,唯一的差別是陰婚只能在晚上進行。

    我嗯了一聲,抬頭看了看外面,不知不覺外邊已經有了一絲光亮,天,已經逐漸亮了起來。我死勁地搓了搓臉頰,驅除了一些疲乏感,我擔心高佬找不到這裡,便將高佬的相貌大致上跟蓮姑姑說了一下,讓她派一個人到鳳凰城去接高佬。

    她說了一句好,便出去了,房內留下我跟郎高以及那張人皮。

    坦誠說,看到那人皮,我心裡矛盾的很,便挨著那人皮坐了下去,掏出煙點燃,深深地吸了幾口,吐出煙圈,在腦袋上重重地敲了幾下,令我神志稍微清醒了一些。

    「陳八仙,你真打算結陰婚?」那郎高走到我旁邊坐了下來,又問我要了一根煙,點燃。

    我嗯了一聲,也沒說話,腦子一直在想陰婚的事,難道蓮姑姑真的打算利用陰婚復活蘇夢珂?

    一想到復活,我腦子更加亂,又死勁地捶了腦子幾下,再次掏煙點燃,深吸幾口口。

    「陳八仙,你是不是在擔心什麼事?實在不行,這陰婚不結了?」郎高試探地說了一句。

    「不行!」我搖了搖頭,說:「我欠夢珂很多,若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到,那與畜生何異?」

    說完,我瞥了一眼那人皮,伸手撫摸了幾下,呢喃道:「難道蘇夢珂真能復活?」

    「陳八仙,你沒發燒吧?你也開始信復活這種子虛烏有的事了?」那郎高在我額頭探了一下,說:「都啥社會了,你還信這套?不說別的,就說這蘇姑娘只剩下一張人皮了,你告訴我咋復活?」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句不知道,心中卻在祈禱能有奇跡降臨,畢竟,這湘西素來神秘的很,指不定真能復活蘇夢珂。

    隨後,我們倆坐在房內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會,直到天大亮,門外走進來一名保鏢樣式的男人,身著黑色西服,手裡端著兩份早餐,他將早餐放在桌子上,便離開了。

    我有心問他幾句,不過,想到這保鏢估計不知道啥事,也就打消念頭,跟郎高匆匆地衝了一頓早餐,又在房內待了一會兒。

    這一待就是一上午,值得一提的是,九點多的時候,那蘇大河來了一趟,說是夢珂的弟弟跟閨蜜來了,問我要不要去見一面。

    我心裡煩躁的很,哪裡有心情見他們,跟他說了一句不見,便將他打發出去。

    下午兩點半的樣子,我跟郎高正昏昏欲睡,我感覺身子被人碰了一下,睜開眼,就見到蓮姑姑手裡拿了一張紅紙,她旁邊站著一名道士,嚴格來講是一名熟悉的道士,正是青玄子。

    那青玄子一見我,笑了笑,說:「小九,我們又見面了。」

    我冷哼了一聲,以前對這青玄子感覺挺不錯的,自從遛馬村那事一出,我對他的好感度降低了不少,就隨意的衝他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還記著那事吶?」那青玄子湊了過來,在我肩膀拍了拍,語重深長地說:「小九,師傅說你犯桃花,果真不錯。」

    「何出此言?」我疑惑道。

    「你猜小道在蘇家看到誰了?」他神秘一笑,問道。

    「誰?」我問。

    「還記得我們一起曲陽,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對兄妹不?」他笑了笑,問道。

    「記得啊,他們怎麼了?」我越來越疑惑了。

    「那對兄妹中的王初瑤,還記得不?」他呵呵一笑,「剛才小道在門口見到那妮子竟然在蘇家,倘若小道沒記錯的話,喬伊絲那姑娘也是這萬名塔的人,現在加上王初瑤,小九啊,年輕雖好,別濫情啊,不然,容易損陰德。」

    一聽這話,我瞪了他一眼,就說:「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哪有你說的濫情。」

    「哎喲!」他笑了一聲,說:「以小道之見,恐怕未必吧,剛進門那會,那小妮子一個勁地問我,她的九哥過的咋樣,怎麼沒去衡陽找她,你聽聽,要是對你沒意思,哪裡會這麼熱乎。」

    「老不正經的。」我冷哼一聲,站起身,不想搭理他,便走到蓮姑姑身前,問她:「婚事准備的怎樣?」

    她聽我這麼一問,就說:「准備的差不多了,就差你的拇指骨以及……。」

    我一愣,這蓮姑姑怎麼說話吐吐吞吞的,就催了一句:「以及什麼?」

    「你的家。」她瞥了我一眼。

    「我家?」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我家在衡陽,這裡是湘西,咋平白無故的扯到我家去了。

    她尷尬的笑了笑,說:「事情是這樣的,以往的陰婚是陰人與陰人,而你與蘇蘇的陰婚是陽人與陰人,這就需要將蘇蘇嫁到你們陳家,再能繼續接下來的事,問題就在於你不是本地人,換句話說,你家不在這,蘇蘇沒地方可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3
549.第542章 收鳥(63)

     聽那蓮姑姑這麼一說,我想了一下,這倒是個問題,即為陰婚,那必有娘家與夫家,這娘家自然是蘇家,而夫家則是我家,而我家壓根不在這,那夢珂總得有個地方嫁才行,總不能出嫁在蘇家,接嫁也在蘇家吧?這樣以來,我不成倒插門女婿麼?

    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咋辦,那郎高在旁邊嘀咕了一句,「要不,在廣場搭建個家?」

    一聽這話,我立馬同意下來,就衝蓮姑姑說:「郎所長這主意不錯,在下面簡單的搭建個房子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不行!」那蓮姑姑一口否定這提議,說:「隨便搭個棚子,哪裡稱得上是你們陳家,必須要真正的嫁到你們陳家。」

    「為何?」我疑惑道。

    「結婚是兩個家庭的事而不是兩個人的事,六禮不可少,婚房不可少,雙方父母不可少,我不能讓我女兒隨便嫁入你們陳家,即便這是陰婚,我決計不能讓蘇蘇受半點委屈。」她瞥了我一眼,冷聲道。(六禮:納采、問名、納征、請期、親迎。)

    一聽這話,我面色沉了下來,先前說好我父母不能出面,那六禮更是扯淡了,晚上結陰婚哪有時間准備這些東西,至於婚房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了。

    想到這裡,我疑惑地瞥了那蓮姑姑一眼,問道:「按照您的要求,這陰婚無法結了?」

    她搖了搖手,說:「你家的條件我調查的清清楚楚,讓你准備這些東西肯定做不到,不過,我有個主意,只要你對蘇蘇有一絲絲感情,你應該會同意這個主意。」

    「什麼主意?」我愣了一下。

    「萬名塔有一處祠堂,離喬家沒多遠,是我蘇家出錢建的,只要你願意在祠堂的神壇豎上你的靈牌,我便讓蘇蘇嫁入你陳家成為陳家的兒媳。當然,若是你對蘇蘇沒有感情,我說的這些都是空話,你可以就此離開。不過,壞話我說在前頭,一旦你離開萬名塔,剩下來的事,也怪不得我喬蓮兒不講江湖道義。」她看著我,不鹹不淡的來了這麼一句話。

    聽著這話,我詫異的瞥了一眼她,未答應結陰婚之前,她對我的態度還算可以,怎麼一下子轉變這麼大,先是用六禮之類的東西為難我,現在又要在神壇豎上我的靈牌,這特麼簡直就是置我於死地,哪有活人豎靈牌的道理,一旦豎上靈牌,我特麼就成了活死人,活生生地詛咒我早些死。

    「蓮姑姑,您這要求恐怕有些過份了。」邊上的郎高朝那蓮姑姑說了一句。

    「過份?」她冷哼一聲,面色一變,猙獰道:「當初在曲陽,我家蘇蘇若不是為了救陳九,她會死嗎?不會,絕對不會,這一切的緣由都是陳九,沒有他,此時的蘇蘇正在我懷裡撒嬌,現在我只要求他豎個靈牌,這要求過份嗎?」

    說著,她將手中的紅紙遞了過來,說:「小九,你也別怪我,若是你同意就在這紅字寫上你的生辰八字,有可能的話,連同你父母的生辰八字一並寫上。」

    我沒有伸手接紅紙,而是冷冷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你陰我?」

    「談不上陰你,有些事不得不為。」她笑了笑,將紅紙往前推了推,說:「你要知道我死了一個女兒,而你只是豎一塊靈牌,無從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你賺了。」

    「呵呵!」我冷笑一聲,「從一開始你便開始算計我?千方百計的讓我同意陰婚,目的就在於復活夢珂?」

    她沉默了一下,從兜裡掏出一個奇怪的東西,那東西是木質的,長約一寸,寬約半寸,渾身通黑,上面雕刻了一些圖騰,有點像是燕子,渾身散發著一種奇特的氣味,細聞之下,是農藥味。

    一聞到這氣味,我背後一涼,不可思議的看著她,顫音道:「偷屍的是你並非石三天?」

    她將那東西在手裡拋了拋,說:「或許是我,或許不是我,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陳九已經同意陰婚,也觸碰到蘇蘇的人皮,所以,接下來的事情,你得聽我的安排。」

    說完,她咬了一下食指,滴了一滴鮮血在那東西上,嘴裡又念了幾句聽不懂的咒語。

    隨著她開始念咒,也不曉得咋回事,我左胸傳來一陣炙熱感,掀開衣服一看,就見到左胸的位置長了一些肉瘤子,伸手一摸,入手的感覺格外刺手。

    看到這裡,我心中一沉,瑪德,上當了,從一開始我便掉進她的算計當中,搞不好這一切都是她算計好的,甚至那石三天都可能是編出來的,唯一的真相是,她不顧一切的想復活蘇夢珂。

    至於喬婆婆的死,可能是她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打同情牌,博取喬婆婆的同情,不知道喬婆婆用了什麼秘法將頻臨死亡的她,延長三年壽元。

    瑪德,這女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那喬婆婆可是她親生母親,她…她…她居然連喬婆婆也算計。

    「草擬大爺!」我一下子就火了,握拳就准備揍下去。

    她一把抓住我手臂,特別痛,「陳九,看在蘇蘇的面上才會布這麼大的局,否則的話,當初直接從衡陽將你給抓了過來,哪裡需要浪費這麼多時間,你TM還長臉了不成。」

    說著,她一手抓住我手臂,一手握緊那東西,嘴裡又開始念咒,約摸念了七八秒鐘,奇怪的事情發生,我左胸居然有什麼東西要竄出來,也顧不上手臂的疼痛,我伸出另一支手緊緊地捂住左胸,手掌傳來一陣奇特感,好像有什麼在蠕動。

    「找死!」邊上的郎高一見這情況,怒罵一聲,抬腳就衝那蓮姑姑踹了過去。

    「小子,你嫩了點,真當我蘇家的飯菜那麼好吃。」那蓮姑姑冷哼一聲,抬手朝郎高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嘴裡念了一個字,「蠱」。

    隨著這『蠱』字出口,那郎高臉色一變,緊接著,就見到他雙手捂住肚子蹲了下去,大汗淋漓。

    「瑪德,你這老巫婆對他做了什麼?」我心下一狠,伸手就朝他手中那木質的東西抓了過去,她手臂一閃,輕易地避開我手,嘴裡又開始念了一長串咒語。

    就在這時,一直在邊上看戲的青玄子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喬蠱師,玄學協會有約定,不得對普通人下手,你這番行為恐怕有欠考慮,小道勸你一句,趕緊收手。」

    話音剛落,那蓮姑姑冷眼看了一下青玄子,開口道:「別忘了你師傅的話,你來這是幫我舉辦陰婚,而不是干涉我的決定。」

    「路見不平事,小道自然要管上一管。」那青玄子腳下往後退了退,掏出一柄長約三尺的桃木劍,左手結成道指,不懷好意地看著蓮姑姑。

    「你要跟我動手?」那蓮姑姑冷哼一聲,說:「你師傅當年欠我一個人情,難道你要讓你師傅做那忘恩負義的小人?」

    那青玄子一聽這話,渾身一怔,悻悻地收回桃木劍,朝我做了一個歉意的動作,說:「小九,家師曾招呼小道,莫讓你在湘西丟了性命,現在並未危及到你性命,小道…小道…」

    我沒有理他,也沒有時間理他,因為我左胸疼痛的要命,宛如萬針刺心般的疼痛,差點沒令我叫出來,好在我忍耐力還算可以,右手死死地捂住左胸,猙獰地朝那蓮姑姑吼道:「老巫婆,你TM到底打算干什麼。」

    「呵呵!」她冷笑連連,說:「事已至此,也沒什麼跟你隱瞞,我的要求很簡單,在那紅紙上寫上你的生辰八字。記住,是准確的生辰八字,只要差一個字,我能讓你瞬間身死,就連你那朋友也活不了。」

    說著,她一腳踩在郎高肩頭,繼續道:「你這朋友在我蘇家吃了不少飯菜,那裡面下了不少蠱繭,只要我發動蠱繭,後果你是知道的。」

    「畜生,你TM就是畜生!」我朝她罵了一句。

    「無所謂畜生不畜生,只要蘇蘇能復活就行!」她朝那人皮瞥了一眼,面露柔情之色,嘀咕道:「蘇蘇,我的蘇蘇,你馬上就能活過來了。」

    看到這裡,我恍然大悟過來,她要我的生辰八字恐怕是打算用我剩下的壽元換取蘇夢珂的復活,只是,這樣真的行得通?我記得古往今來,好像沒任何一個人復活過,這蓮姑姑恐怕已經瘋了吧?

    我正准備開口說話,她面色一凝,冷冷的瞥了我一眼,開口道:「我相信你已經將事情猜的差不多了,也不怕告訴你,你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蘇蘇對我那麼重要,而你卻是害死蘇蘇的元凶,若不是對你有所圖,我會對你和顏歡笑?」

    說完,她哈哈大笑起來,「可笑你居然真的以為我對你還可以,哈哈哈,也對,若不是你徹底信我,也不會有現在這一幕,也不會騙那老婆子將天神牌給我,更不會讓我看到蘇蘇復活的希望。」

    一聽這話,我立馬明白過來,她說的天神牌恐怕就是她手裡那東西,換句話說,喬婆婆的死也是由我引起的?不對,我記得蘇大河說過,引我來萬名塔的是喬婆婆的主意,難道…這蓮姑姑從一開始就騙了喬婆婆?還是喬婆婆不忍她過度傷心?

    不對,不對,正所謂知女莫若母,以喬婆婆的智慧應該能猜到那蓮姑姑的手段,她不會做如此沒分寸的事。畢竟,喬婆婆給我的感覺一直很慈祥,決計不會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復活將我騙來萬名塔,除非…

    對,只有這樣才能說的通所有事。

    念頭至此,我心頭一松,就衝那蓮姑姑說:「怎樣才能放過我跟我朋友?」

    「陰婚,復活蘇蘇。」她面無表情的說。

    「好!我全力助你,不過,你必須解了我朋友身上的蠱繭。」我直接跟她說出我的要求。

    「好一個重情重義的陳九,自身難顧的情況下居然還惦記著你朋友的生死,不愧是我女兒看中的男人。」她微微一笑,打了一個響指。

    很快,門外走進來一名保鏢樣式的男人,那蓮姑姑對那男人說:「三碗白糖水加半勺鍋爐水解開他的蠱繭,再將他從萬名塔趕了出去。」

    說著,她好像想起什麼事,又對那男人說:「讓你去火車站接人,接到了沒?」

    那男人朝她彎了彎腰,說:「那躺火車下午六點才能到,我們的人守在火車站出口,只要他出現,立馬能給您送過來。」

    她點了點頭,朝那男人揮了揮手,那男人從地面一把扛起郎高走了出去。

    待他走後,那蓮姑姑先在我身上瞥了一眼,然後看了看青玄子,好像想對青玄子說什麼,那青玄子罷了罷手,說:「你放心,我青玄子干這行幾十年了,說過不插手你與小九的事,便不會插手。」

    「好,希望你能像你師傅一樣。」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而是彎腰在那床底下搗鼓了一會兒。

    很快,她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長長地麻袋,那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將麻袋撐的鼓鼓的。緊接著,她又從床底下翻出一個蛇皮袋,從裡面掏出一塊紅色的木板,那木板是正方形,約摸一米二的邊長。

    掏出木板後,她將那木板放在房屋中間,值得一提的是,這房屋中間以北鬥七星陣的樣式擺了一些蠟燭,那蓮姑姑正是將木板放在那北鬥七星陣的中心。

    擺好木板,她從蛇皮袋相繼取出,香盅一個、清香三柱、黃紙半刀以及七枚黑色的石子。說實話,那黑色石子平凡之極,有點像我們下棋用的黑子,不過,那石子被打磨的很亮,隱約能看到一絲反光。

    掏出這些東西,她將香盅、清香、黃紙放在那木板上,然後拿著七枚石子走到我面前,開口道:「取你身上七個位置的七滴鮮血。」

    「哪七個位置?」我沒有拒絕她的要求。

    「眼皮、鼻梁、耳根、舌尖、肚臍、食指、腳底。」她瞥了我一眼,將七枚石子擺在我面前,開口道:「按照順序依次滴上一滴鮮血。」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3
550.第543章 收鳥(64)

     我愣了一下,心中有些拿捏不准,就看了看青玄子,想看看他的意思,只見他衝我點了點頭,又張嘴說了一句啞語,從他嘴唇我大致上看出他的意思,他說的是,放心吧,有小道在。

    看到這裡,我放心下來,找來一枚繡花針先在眼皮上刺了一下,滴出一滴鮮血在第一顆黑色石子上,然後依次刺破眼皮、鼻梁、耳根、舌尖、肚臍、食指、腳底六個位置,再將鮮血滴在那黑色石子上。

    也不曉得咋回事,剛滴完第七滴鮮血,那原本是黑色的石子,竟然像變戲法一般變了顏色,由黑色變成暗紅,顯得格外刺眼,我以為看花眼了,死勁搓了搓眼睛,再次看去,沒錯,的確變了顏色。

    那蓮姑姑好像很滿意我的反應,咧嘴一笑,說:「能不能復活蘇蘇,就看這還魂石有沒有作用。」

    說完,她沒再理我,徑直朝房屋中間走了過去,她先在紅色木板上鋪一層黃紙,然後將那七顆還魂石擺了上去,值得一提的是,這七顆還魂石是按照北鬥七星陣擺的,與外面那白色蠟燭擺成的北鬥七星陣相呼相應。

    看到這裡,我好像有些明白她打算干嗎了,也明白她為什麼會將青玄子請過來,道家有曰:人生始化曰魄,即生魄,陽曰魂,用物精多,則魂魄強,本從形氣而有,形氣既殊,魂魄各異,附行之靈為魄,謂初生之時,耳目心識、手足運動,啼呼為聲,此為魄之靈也。

    道家認為,謂人有七魄,各有名目,第一魄名屍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陰,第四魄名吞賊,第五魄名非毒,第六魄名除穢,第七魄名臭肺。

    這七魄為人身的血,第一是眼睛的血,眼睛的血是澀的,第二是耳朵的血,耳朵的血冷且不易凝固,第三是鼻子的血,鼻子的血是鹹的,第四是舌尖的血,舌尖的血是甜的,第五是肚臍的血,肚臍的血是熱的,容易凝固,這五血被道家稱為為五根血,剩下二血,手指血代表天,腳底血代表地,七血齊,七魄聚,再通過一些秘法,可活死人,肉白骨。

    而蓮姑姑現在用的這種方法,可能是利用我身上的七魄,再通過一些秘法,打算重新塑造蘇夢珂的肉體,只是,這種方法只是道家的野史。說白點,就是民間謠傳,就如道家有些秘笈說,人可以自有翱翔在空中,這特麼就是西游記看多了,用科學的話來說,這地球是有吸引力的,人體不可能脫離這股力量。

    想通這些,我看了看青玄子,那蓮姑姑之所以把他請來,一則他是個道士,二則是他師傅的原因,正因為如此,我推斷那蓮姑姑在玄學協會應該沒啥地位,不然決計不會請青玄子,而是另外請一些道行高深的道士了。

    這倒不是我損青玄子,而是我跟青玄子一起辦了不少喪事,他的本事我是心知肚明,要說處理一些靈異事情,青玄子或許行,可像這種復活的大事,他肯定不行。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蓮姑姑用黃紙在木板上搭了一個座塔,塔身約摸二尺高,一尺的直徑,看上去有點像我們老家燒磚用的磚窯,四周布滿小洞。令我疑惑的是塔尖上居然放著所謂的天神牌,而天神牌上又立了一只用黃紙折的燕子,約摸半個拳頭大。

    一看到那燕子,我心中疑惑萬分,從進入萬名塔那一刻開始,燕子的圖騰便時刻出現在我四周,先是廣場上那根柱子上雕刻著燕子,後是這房間內的木窗,那上面也雕刻著燕子,現在天神牌上又立著紙折的燕子,難道這燕子是萬名塔的吉祥物?

    想到這裡,我腳下朝青玄子那個方向移了幾步,正准備開口說話,那蓮姑姑扭過頭瞥了我一眼,在她眼神中我看到一絲殺機,好似只要我開口說話,她便會立馬將我扼殺。

    我縮了縮脖子,也不好再問,反倒是青玄子給我打了一個奇怪的眼色,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拋了一個疑惑的眼色,就見到他左手在背後微微動了一下。

    我一愣,立馬朝他背後看去,他左手握住一張符箓,那符箓特別奇怪,並不是我們平常見到的符箓,而是紅色的,上面勾畫了一些特別奇怪的圖形,不知是看慣了那燕子圖騰還是咋回事,那圖形在我看來居然有點像是燕子。

    當下,我警惕地瞥了蓮姑姑一眼,她正全神貫注地搗鼓那小塔,我心頭一松,便朝青玄子靠了過去,在他左邊一尺的位置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那青玄子將紅色符箓朝我遞了過來,又在他左胸的位置拍了一下,意思是讓我把符箓放在左胸。

    我點了點頭,不動聲息地將符箓接了過來,緊緊地拽在手心。

    我這邊剛收好符箓,那邊的蓮姑姑陡然直起腰,瞥了我一眼,冷聲道:「站那近干嗎?滾過來點火。」

    一聽這話,我心中火大的很,礙於心中的打算也沒說話,就朝她走了過去,問道:「點什麼火。」

    她面色一沉,伸手指著紙折的燕子,說:「從燕尾的位置點火,記住,只可點一下,一旦這一下沒點著,我敢保證你父母在坳子村活不到年底。」

    瑪德,赤果果的威脅,我心中暗罵一句,從身上掏出打火機,正准備點火,她一把打掉打火機,怒道:「你不是抬棺匠麼?怎麼一點常識都沒有?」

    說著,她掏出一個火折子塞在我手裡,「但凡祭祀類的明火,都需要用天然火。」

    我一愣,這倒是實話,據說用天然火用燒黃紙最有誠意,不過,我們喪事習慣了用打火機點火,久而久之,對這習俗也就沒講究了,現在聽她這麼一說,倒是給我上了一課。

    當下,我接過火折子,鼓足氣吹了一下,那火折子迸出一絲火星子,我拿著火折子就朝那燕尾點了過去。

    忽然,『呼哧』一聲,那燕尾立馬燃了起來,差點燒到我眉毛,好在我反應還算快,立馬朝後退了兩步,就見到那火勢衝天,將整間房照的特別明亮,詫異的是,那火焰呈現出來的顏色是藍色,偶爾會爆出幾道『劈裡啪啦』聲。

    瑪德,只是一個紙折的燕子哪會有這麼大火勢,我心中一愣,再次朝那燕子看去,就見到我這輩子都無法相信的一幕。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3
551.第544章 收鳥(65)

     瑪德,只是一個紙折的燕子哪會有這麼大火勢,我心中一愣,再次朝那燕子看去,就見到我這輩子都無法相信的一幕。

    只見,那紙折的燕子身上在熊熊烈火中居然毫無損傷,燕身中部的位置顯出一道奇怪的痕跡,那痕跡約摸小拇指寬,貫穿整個燕身,在那痕跡上我隱約看到自己的樣子,我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死勁揉了揉眼睛,沒錯,就是我自己。

    看到這裡,我內心一涼,這紙折的燕子跟我們平常用紙折出來的東西並無二樣,那上面怎麼會有我的樣子,這特麼活見鬼了。

    那蓮姑姑一見那痕跡,哈哈大笑起來,她笑的特別歡,時而瞥了我一眼,時而瞥了那紙折的那一眼,嘴裡一直重復一句話,「傳說是真的,是真的,蘇蘇真的能復活。」這話她大約重復了十來次。

    忽然,她面色猛地一變,嘴裡念叨了幾句苗語。

    隨著她這一開口,那燕子身上的火也不曉得咋回事,宛如被人牽引一般,陡然就朝下方燒了過去。

    瞬間,整個小塔燃燒起來,奇怪的是,那火勢並不是很大。相反,隱約有熄滅的趨向,這令我心中奇怪的很,先前那巴掌大的燕子火勢那麼大,咋整座小塔燃燒起來的火勢卻如此之小?

    就在我疑惑這會,那蓮姑姑一把抓起邊上的麻袋,從裡面捧出一黑漆漆的東西,那東西好像是活的,在她手心無規則地蠕動,定晴一看,是蟲子,那蟲子小的有些離譜,蟲身只有繡花針尖頭那般大,渾身散發一種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她捧出那些蟲子後,我起先以為她要施什麼蠱,心中不由一緊,警惕地看著她,生怕她將那些小蟲子潑到我身上。這也沒辦法,對這蓮姑姑,我是真心怕了,這人為了復活蘇夢珂,依然成了喪心病狂。

    哪裡曉得,她捧著那些蟲子,看都沒看我,而是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小塔,待小塔燃燒到三分一的時候,她猛地將那蟲子扔了進去,嘴裡猙獰地吼道:「復活吧,復活吧!」

    她聲音特別刺耳,刺得我耳膜生疼的很,就連一旁的青玄子也皺了皺眉頭,面露沉色地盯著那小塔。

    「道長,她這是干嗎呢?」我輕聲地問了青玄子一句。

    他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倘若小道沒猜錯的話,她這是打算用明火焚燒蟲子,再將剩下的灰燼裝進那人皮裡面,目的是復原肉體。」

    一聽這話,我不由一愣,這一幕只會在電視劇中出現,沒想到今天居然親眼看到這一幕,就問他:「能復原嗎?」

    他搖了搖頭,反問道:「小九,你活了近二十年,什麼時候見過死人復活?」

    我明白他的意思,也沒說話,心中卻苦澀的很,有人說,人死如燈滅,這是自然界的鐵律,那蓮姑姑或許憑著一些虛無縹緲的傳說,再加上自身蠱術的神奇,便認定人死了是可以復活的,這…或許是人心,又或許是一位母親對女兒的近乎變態的愛。

    只是這種愛,在我這外人眼裡,卻顯得有幾分瘋狂,甚至有些反感這種母愛,俗話說的好,凡事適可而止即可,這蓮姑姑對蘇夢珂的母愛,已經偏離人世間正常的母愛,甚至可以說,為了蘇夢珂,她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殺人犯法。

    正是這種近乎變態的愛,造就了多少滅門慘案,造就了多少親人離別。

    想到這裡,我有心阻止蓮姑姑,但想到心中的打算,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繼續看那蓮姑姑往小塔裡面扔蟲子。

    待她將整個麻袋的蟲子悉數扔進小塔內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這期間,我跟那青玄子偶爾會說幾句話。他告訴我,蓮姑姑的這番行為源於苗族的一個傳說,這傳說講的是,南北朝有一位商人的妻子不幸離世,商人萬分不舍,傾其身家,將世間懂蠱的蠱師聚在一起,目的是復活他的妻子。

    由於年代久遠,復活的過程青玄子並不知道,不過,結果卻在民間廣為流傳,有人說,商人對妻子的愛打動了上天,再加上苗蠱的神奇,他妻子復活了。

    萬事都有雙面性,有人說好,必有人說壞,也有人說,商人為了復活他妻子,做過不少喪盡天良的事,不但沒能將他妻子復活,反而惹怒上天降下天雷,將那商人活生生地劈成黑炭。

    當然,這是民間傳說,至於真假,無從考證。

    那蓮姑姑扔完蟲子後,朝我招了招手,面無表情地說:「你過來。」

    我走了過去,一股極臭的腐臭味襲來,令我皺了皺眉頭,問她:「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我?」

    「滴三滴食指血進去。」她指著那燃燒中的小塔。

    「為什麼?」我疑惑道。

    「照做就行。」她的聲音很冷。

    我愣了一下,沒再問她,便按照她的吩咐,割破食指,滴了三滴鮮血進去。

    「再扔三根頭發進去。」她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

    這次我沒再問為什麼了,反正問了也是白問,就扯下三根頭發扔進那小塔,說:「還需要做什麼?」

    「跪下!」她語氣一變。

    這下,我有些受不了,我這人對下跪特別講究,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讓我平白無故對一座小塔下跪,這壓根是不可能的事。

    於是,我瞥了她一眼,說:「這個要求無法做到。」

    「是嗎?」她冷笑一聲,一手抓住我肩頭,用力一捏,特別痛,「人在屋檐下,我勸你放棄心中的堅持,否則別怪我無情。」

    「隨意!」我面色一沉,罷了罷手。

    那蓮姑姑聽我這麼一說,語氣一轉,開始給我打起悲情牌,她說:「蘇蘇為了救你才會受傷,正因為那槍傷才會引發舊疾,你對她就沒一點愧疚?」

    一聽這話,我想了一下,對於蘇夢珂的死因,我一直無法釋懷,就說:「我欠她的,無需你提醒,該做的事,我一樣不會少,不該做的事,我一件不會做。」

    「那你認為復活蘇蘇是不是該做的事?」她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說。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4
552.第545章 收鳥(66)

     聽那蓮姑姑一問,我微微一愣,這個問題不好回答。憑心而論,我十分願意復活蘇夢珂,也特別期待蘇夢珂能復活,但是這明顯不可能。畢竟,人生不是小說,不可能存在復活。

    即便如此,我對蘇夢珂的復活還是抱了幾分期待,只不過這種期待不是用秘法將她復活,而是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夢醒了,蘇夢珂活了。

    然而,殘酷的事實告訴我,這一切並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存在。

    當下,我重重地敲了敲腦門,正准備回答她的問題,我忽然想起眼前這蓮姑姑不是死了麼,她是怎麼復活的?

    一想到這個,我渾身一怔,脫口而出,「你咋還活著?」

    她好像沒明白我的意思,面露疑惑之色看著我,問道:「你說什麼?」

    「你為了找到夢珂的屍體,不是身死了麼?」我說。

    剛說完這話,我立馬後悔了,假如這一切只是一個局,她的死十之八九可能是假的。可,如果真是這樣,那喬婆婆為什麼會死?

    她哈哈一笑,說:「你說這個啊,很簡單,我們喬家有秘法能讓頻臨死亡的人延長壽元,當然,也不是說喬家人都會,這門秘法只有我母親一人會,她將這門秘法用在我身上,我才能得以延壽三年。」

    「從一開始,你便已經算計好了?所謂找屍體是假的?目的是弄死喬婆婆?」我面色一沉,冷聲道。

    「對,那老東西家族觀太重,早些年讓她收蘇蘇為徒,那老東西說蘇蘇不是喬家人,死活不肯教,這種人活著也是浪費糧食,倒不如早些死去。」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特別平淡,好似在說陌生一樣。

    聽著這話,我對這蓮姑姑算是徹底失望了,沒再問她任何問題,因為所有事我已明了於心,再問什麼都是浪費時間。

    當下,我將問題拉回到正規,就問她:「除了下跪,還有其它事情沒?沒有的話,我在旁邊等著你。」

    她面色一沉,一手抓住我喉嚨,怒聲道:「你的意思是蘇蘇不值得你下跪?」

    「她值,你不值。」我一把打掉她手臂,冷聲道:「屋檐滴水代接代,今日你能算計你母親,它日,你子女也會有樣學樣,好自為之吧!」

    說完,我沒再理她,徑直地走到青玄子旁邊,找了一條凳子坐了下去,翹起二郎腿,然後點燃一根香煙,深深地吸了幾口煙。

    我會這麼做,是因為祭祀方面的下跪,只是表達對天地的一種尊重,我相信就算不下跪,她肯定有辦法代替。

    果真,那蓮姑姑一見我動作,面色冷了下去,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陳九,今日,我就問你,跪還是不跪。」

    我自顧地抽煙,沒有理她。

    「好,很好,沒想到蘇蘇找了一白眼狼。」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從蛇皮袋掏出三個紅色的塑料杯子,倒上一些白酒,立於東方,嘴裡又說了幾句苗語,然後將那三杯白酒倒進那小塔內。

    做好這個,她扭頭又瞪了我一眼,說:「若不是陰婚需要你,我敢保證你活不到明天。」

    說完,她沒再理我,又繼續在那小塔面前搗鼓什麼東西。約摸搗鼓了將近半小時,那小塔的火勢越來越小,隱約有熄滅的趨向,房內也被腐臭味彌滿。

    就在這時,那蓮姑姑找來一塊紅布,那紅布的中間用黑線繡了一只大大的燕子,值得一提的是,那燕子的翅膀格外大,一對爪子好像抓著什麼東西,定晴一看,是龍,這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那紅布上面是燕子無疑,可它為什麼抓著一條龍?

    當下,我瞥了邊上的青玄子一眼,輕聲問道:「道長,那紅布是不是有點不妥?」

    他輕笑道:「應該是按照十二生肖排位,龍代表蘇姑娘的生肖,意為燕歸來,預示著蘇姑娘肉體重生。」

    「真有用?」我問了一個白痴問題。

    「這是寓意,就好比逢年過節,都會說上一句,恭喜發財。」他朝我解釋了一句。

    我有些懂他的意思,也沒再問他,便朝那蓮姑姑看去,就見到她倒了一些奇怪的液體在那紅布上,然後將紅布蓋在小塔上,奇怪的是,隨著這紅布蓋下去,那小塔的火焰立馬熄滅,就連一絲煙也沒冒出來。

    看到這裡,我心中一愣,難道是我見識短?這世間真有秘法能復原肉體?

    就在我愣神這會,那蓮姑姑席地而坐,雙手交叉於胸前,嘴裡碎碎念地念著一些聽不懂的話,大約念了三四分鐘時間,她額頭迸出一些細微的汗水,好似念那些東西很費力。

    陡然,她猛地站了起來,聲如洪鐘地喊了一個字,「蠱!」

    話音還未落地,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紅布竟然無規則地動了起來,宛如有人在下面拿著棍子往上戳,更為怪異的是,我看到紅布上那的燕子動了,沒錯,就是動了,一對翅膀翩翩起舞。

    「這…這…」我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伸手指著那紅布。

    相比我的震驚,那青玄子平靜的多,他在我肩膀拍了拍,說:「江湖小把戲而已,用不著吃驚。」

    我一愣,就說:「什麼意思?」

    「以後你會知道的。」他笑了笑,沒再說話。

    見他不願解釋,我也沒再問,心中卻一直納悶燕子的翅膀怎麼會動,還有那紅布怎麼莫名其妙的動起來,難道真如青玄子說的,只是江湖小把戲?就如那些江湖人士說什麼單手入油鍋,實則是醋代替。

    想了一會兒,我實在想不出原因,便壓下心中的疑惑,再次朝那蓮姑姑看去,就見到她面色凝重地看著那紅布,猙獰道:「神啊,至高無上的蠱神,請接受我的請求,讓蘇蘇肉體再生,為此,我願上刀山下油鍋,還望您老降下恩澤,還我一個活蹦亂跳的女兒。」

    說完,她朝那小塔跪了下去,拼命地磕頭,嘴裡一直重復剛才那段話,那態度倒是誠懇的很,就連我都看得都有於心不忍,為了復活蘇夢珂,她倒是蠻拼,只是,其結果似乎早已注定。

    那蓮姑姑在地面磕了約摸三四分鐘時間,額頭都磕出鮮血來,也沒半點停止的傾向,這讓我著實驚訝了一把,正准備走上前拉她起來,青玄子一把抓住我手臂,衝我搖了搖頭,說:「這邊對磕頭極為講究,一般情況是磕三下,殷勤一些會磕上七個,若是有大事求神,會磕上很久。」

    「多久?」我問道。

    「半小時。」他嘆了一口氣,說:「這湘西素來神秘,很多習俗並不是我們這些外人能理解的,咱們改變不了當地的習俗,便要學著尊重當地的風俗。」

    我愣了一下,驚呼道:「像她這種磕法,半小時還有命?」

    「習俗使然,隨她去吧!」他罷了罷手。

    我嗯了一聲,對這習俗也是醉了,不過,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肯定有他的道理在裡面,像我這種抬棺匠尊重就行了,哪裡有精力去管這習俗是怎麼遺傳下來的。

    很快,半小時過去,那蓮姑姑停下磕頭,抬頭瞥了我們一眼,就這一眼,差點沒嚇著我。只見,她滿臉鮮血,前額的頭發已經染了不少鮮血,特別是額頭的位置,甚至能看到白亮亮的骨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4
553.第546章 收鳥(67)

     「這…這…」一看到蓮姑姑那恐怖的樣子,我腳下不由朝後退了幾步。

    「滾過來!」她站起身,擦了擦臉頰的鮮血,衝我吼道。

    我一愣,坦誠說,我有些害怕她的樣子,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聽她吩咐,於是,我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剛到她身邊,我再次被震到了,她額頭不但露出那白亮亮的骨頭,甚至能看到幾條血管露了出來,令人忍不住作嘔。

    「掀開紅布。」她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

    「為什麼是我。」我眼睛不敢看她的臉,只好扭頭看向旁邊的紅布。

    「別那麼多廢話,掀不掀一句話。」她沒有看我,而是雙眼死死地盯著那紅布。

    瑪德,我心中有些火了,若不是一些特殊原因,真特麼想扭頭就走,心中不由暗罵幾句,然後悻悻地伸手抓住那紅布,重重地呼了幾口氣,一把掀開那紅布,由於用力有點大,那紅布一掀起便卷起一些灰塵,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伸手揮了揮眼前的灰塵,就見到先前那座小塔已經燃燒殆盡,剩下的是一堆灰塵,嚴格來說是一堆蟲灰,也不曉得咋回事,我居然聞到一股特別淡的血腥味,這令我眉頭皺了起來,咋回事?

    那蓮姑姑見我愣在那,冷笑一聲,說:「別墨跡了,去床底下取三瓢無根水,倒入這蟲灰中,再將蘇蘇的皮囊拿過,把這些蟲灰裝進皮囊之中。」

    一聽這話,我心中一寒,沉聲道,「將蟲灰裝進人皮,你特麼瘋了吧,這是玷污屍體,你TM真愛女兒麼?怎能這樣玷污屍身。」

    她瞥了我一眼,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說:「你難道不想看到蘇蘇重新站在你面前?」

    我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就問她:「什麼意思?」

    她呵呵一笑,說:「這些蟲灰聚集了畢生的心血以及你的七魄,再加上那天神牌跟還魂石,按照我苗族的記載,它能令蘇蘇的肉體再生。」

    她越說越激動,一把抓住我手臂,激動道:「你知不知道,我馬上就能看到我那可憐的女兒,哈哈,終於能看到她了。」

    說完,她好像想到什麼事,神色猛地一變,手頭上的力氣大了幾分,抓的我有些生痛,說:「你若敢怠慢半點,我叫你全家不得好死。」

    瑪德,這瘋女人,我暗罵一句,哪裡敢停留,立馬跑到那床邊,低頭一看,床底放了一個木桶,想必她說的無根水應該在那木桶裡。

    當下,我彎腰將那木桶弄了出來,裡面果真盛了一些水,還放了一把木瓢,沒有任何猶豫,我按照她的吩咐盛了三瓢無根水倒進那蟲灰堆裡。

    有些事情說起來也是奇怪的很,隨著那無根水倒入那蟲灰堆,竟然冒出一個個拇指大的氣泡,宛如煮沸的稀飯一般,一個挨著一個,緊接著,那些氣泡越來越來,發出刺耳的『嘰嘰』聲。

    這令我心中疑惑的很,就准備去看個究竟,那蓮姑姑一把拉住我手臂,沉聲道:「看什麼看,干你的正事。」

    聽她這麼說,我能說啥,只好壓下心中的疑惑,將蘇夢珂的人皮取了過來,就問那蓮姑姑,「接下來怎麼弄?」

    她想了一下,朝不遠處的青玄子招了招手,說:「道長,你師傅有沒有告訴你,讓你到了萬名塔後一切聽我指揮?」

    那青玄子點了點頭,說:「小道出門之際,家師確實這麼交待過。」

    「好,很好,你師傅不愧是正人君子。」那蓮姑姑微微一笑,「那麻煩道長為蘇蘇念上一段往生咒,再取一枚『福生箓』放入蘇蘇的皮囊之中。」

    那青玄子愣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瞥了我一眼,問道:「小九,可行?」

    我懂他意思,他是問我能不能將『福生箓』放入蘇夢珂的人皮之中,我想了一下,就問他什麼是福生箓,放人皮之中有啥好處?

    他朝我走了過來,一邊走著,一邊說:「道家的符箓分五個級別,依次是黃、藍、黑、紅、金五種,其中黃/色符箓最為普遍,多數用於鎮宅、辟邪,而福生箓屬於紅色符箓,據說這種符箓用於鎮屍,傳聞屍體貼上這種符箓能保證屍體三年之內不會腐爛發臭。」

    一聽這話,我隱約明白他的意思,那蓮姑姑要求青玄子放入『福生箓』應該是怕屍體腐爛發臭,以此來保證蘇夢珂就算不會復活,也不至於人皮腐爛。

    念頭至此,我衝青玄子點了點頭,意思是,可以放入『福生箓』。

    那青玄子嗯了一聲,從我手中接過人皮,左手結成道指,嘴裡念了一句,天有天將,地有地祗,不偏不私,不死不滅,驅邪鎮惡,如干神怒,焚骨揚灰。

    念完這話,他席地而坐,掏出一枚符箓,那符箓是紅色的,上面畫的圖形並不是平常見到的那種圖形,而是格外奇怪,有點像是某種動物,又有點像是燕子,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覺得那符箓應該很厲害。

    他掏出那符箓後,將符箓從人皮的臉部塞了進去,嘴裡又念了一長串咒語,由於他念咒的速度格外快,我壓根聽不懂他念的是什麼。不過,他最後一句話我聽清了,他念得是,『吾奉太上老君之敕令,將『福生箓』存放於此,天雷殷殷,地雷昏昏,六甲六丁,聞吾關名,不得留停,迎祥降福,永鎮龍神。』

    話音剛落,那青玄子朝我打了一個眼神,意思是讓我朝東方鞠躬三次。

    我微微一愣,也沒多想,便按照他的吩咐,點燃三柱清香朝東方鞠躬三次,然後將清香插在那人皮附近。

    做好這個,我正准備說話,那蓮姑姑沉著臉看著青玄子,質疑道:「你讓陳九鞠躬,這是幾個意思?」

    「魂歸魂,魄歸魄,祭祀歸祭祀,那蟲灰中有小九的七魄,這鞠躬不由他來,難道由你來?還是說你比天大?」青玄子瞥了她一眼,面色不喜地道。

    「自古以來,向天鞠躬是表敬意,他一毛頭小子,啥事也沒干,你讓他鞠躬這不是白瞎了那一絲鴻運麼?」她冷聲道。

    聽著他們這話,我一頭霧水,只是朝東方鞠三個躬,咋又變成了鴻運?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4
554.第547章 收鳥(68)

     當下,我就問那青玄子,「道長,你們說的鴻運是??」

    他瞥了我一眼,說:「大凡使用紅色符箓,上天會降下一絲鴻運,只要向上天鞠躬敬意,這一絲鴻運便會降在鞠躬那人身上。小道剛才讓你鞠躬,一則看你成了失運人,未來幾年時間沒一絲好運,想讓你沾點鴻運,二則,這蟲灰中有你的七魄,你將來的身子會有諸多病痛,這一絲鴻運或許能緩解你身子的病痛。」

    一聽這話,我更加納悶了,使用一枚紅色符箓就有鴻運,這太扯了吧?難道不停地使用紅色符箓,不停地鞠躬,鞠躬那人就有鴻運加持。

    我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回答我的不是青玄子,而是那蓮姑姑,她氣道:「每一枚符箓都是一名道士的心血,他手中這枚『福生箓』是他師傅一生的心血,一旦使用這枚符箓,鞠躬那人的氣運會有些變動,談不上轉運,至少能讓那人運氣變好一些。」

    說著,她臉色沉的有些可怕,繼續道:「本以為他自己要這絲鴻運,沒想到他居然把這絲鴻運給你這白眼狼了。」

    說完,她惡狠狠地盯著青玄子,「道長,你自己不要這鴻運,可將它讓給我,為何平白無故的給那陳九,你這樣做,不怕你師傅責罰麼,要知道你師傅欠我的不單單是人情,而是一條生命,當初若是沒有我…」

    「行了…」那青玄子罷了罷手,打斷她的話,「家師招待過,假如要使用『福生箓』,那一絲鴻運讓小道看著辦,小道認為那絲鴻運最適合小九,至於你…」

    他冷笑兩聲,補充道:「抱歉,小道跟你不熟。」

    說完,那青玄子沒再理會她,氣得那蓮姑姑直瞪眼,又不能拿青玄子怎麼著,只好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怒聲道:「陳九,你給我記住,蘇蘇的事出一絲岔子,我令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瑪德,我成了出氣筒,礙於心中的打算也不好反駁,只能深呼幾口氣,調整好自己心態,然後問青玄子,「往生咒需要念多久?」

    他說:「半小時!」

    我嗯了一聲,就問那蓮姑姑,「趁這半小時,我能出去一趟看看喬婆婆麼?」

    「不行!」她直接拒絕我的請求,說:「蘇蘇一日不復活,你一日不能離開,直到她復活,再經過她的同意,你才能離開。」

    一聽這話,我特麼也是醉了,只好站在旁邊,看著那青玄子念往生咒。

    青玄子這次念的往生咒與我們平常辦喪事念的往生咒有些不同,這種往生咒的全稱是,四甘露往生咒,而喪事念得往生咒,其實不是道家的,而是佛家的,名字就叫往生咒。據說在喪事上念往生咒能讓死者踏上西方的極樂世界。至於道士為什麼在喪事上念佛家的往生咒。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不過,後來跟佛家一名和尚交流,他告訴我,佛家的往生咒會被道家使用,源於兩家在喪事這一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兩家相互借鑒,取之長,補之短,也正是這個原因,很多地方的喪事是由和尚來辦。

    而青玄子現在的這個往生咒,全文共九十六字,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無頭者升,槍殊刀殺,跳水懸繩。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債主冤家,討命兒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為男為女,自身承當,富貴貧窮,由汝自招。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這九十六字,字字如珍,一般很少有道士會念出來,據說這東西從道士嘴裡念出來,會減陽壽。當然,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因為青玄子告訴我,他念這九十六個字,少了一年陽壽。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大凡涉及到紅色符箓會損氣運,涉及到道家往生咒會損陽壽一年。

    我問他具體原因,他說道家解釋的很模糊,好像是違了天合。

    大約等了半小時,那青玄子念完往生咒,不知是體虛還是坐久了,正准備起身,居然身子一歪,差點給摔倒了,好在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臂,入手的感覺特別涼,就好像被冰塊敷過一塊,「道長,你這是?」

    他罷了罷手,說了一句沒事,便衝那蓮姑姑說:「家師交待的事,小道已悉數完成,也算還了你的人情,以後家師與你再無半點人情瓜葛,還望你自重,小道就此告辭。」

    「是嗎?」她冷笑一聲,在我們身上瞥了一眼,說:「既然人都來了,哪能說走就走。」

    說完,她打了一個響指,就見到門外衝進來一群黑衣大漢,那些人左手持一柄長約一尺的片刀,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

    「喬蓮兒!」青玄子面色一橫,「人不要臉百事可為,這話用在你身上最為合適。」

    「呵呵!」她笑了笑,說:「要臉有何用?要臉蘇蘇能復活,要臉蘇蘇能幸福?」

    說著,她朝那群黑衣大漢揮了揮手,將青玄子給綁了起來,說:「小道士,晚上陰婚的時候,你最好盡力而為,出半點岔子,你師傅的那點事,我給你傳到玄學協會去,到時候,你師傅那張老臉恐怕是保不住了,記住,蘇蘇一日不復活,你們誰也別想離開萬名塔。」

    「你TM瘋了,我師傅當年只是……你…你…你這瘋女人,早晚會得到報應。」青玄子朝那蓮姑姑吼了一聲。

    「無所謂!」她聳了聳肩頭,「將他拉出去,好生招待,晚上再將他送到祠堂。」

    隨後,那青玄子被拉了出去,整個房間就剩下我跟那蓮姑姑。她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開口道:「到你了,將那些蟲灰裝進皮囊。」

    我想說點什麼,想起這女人為了復活蘇夢珂,已經失去理智,跟她說什麼估計也是白說了,倒不如也順著她的意思。

    於是,我找來四根小木條,做成一個架子,再將人皮放在架子上,然後瓢一些蟲灰,由於那人皮臉部的洞小的很,想要直接將蟲灰裝進去是不可能,我只能先用一根細管插在人皮的臉部,再找一漏鬥,將蟲灰倒入漏鬥,由漏鬥經細管裝入人皮之內。

    這過程極其緩慢,一則是那細管的口子特別小,灌入的速度大大受限制,二則我心理一直被折磨著,畢竟,任誰拿著人皮灌蟲灰,心裡都不好受,更何況這人皮的主人還是自己的『妻子』。

    大約過了五六個小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總算將蟲灰悉數裝進人皮。直到這時,我才明白蓮姑姑的用意,她是打算用蟲灰代替蘇夢珂失去的血肉。

    想到這裡,我抬頭看了那人皮一眼,就這麼一眼,差點沒嚇死我,那人皮竟然像活人一樣立在我面前,除了一對眼珠不見了外,其余部位看上去特別飽和,伸手摸了摸,隱約有些彈性。

    當下,我就問那蓮姑姑,「接下來還要我干什麼?」

    她沒有理我,而是徑直地走到蘇夢珂面前,一把抱住她,抽泣道:「蘇蘇,我的蘇蘇,我苦命的蘇蘇,我們娘倆總算又見面了。」

    她一邊哭著,一邊在兜裡搗鼓什麼東西,很快,她掏出來一樣東西,一見那東西,我腦子一麻,腹內一陣翻騰,沒忍住,猛地嘔吐起來。

    只見,她手裡拿著一對眼珠,那上面血淋淋的,還附帶著一些經脈。

    就在我嘔吐這會,她將那對眼珠塞進蘇夢珂的眼眶,說:「有了這眼珠,你以後看人能看的更清楚,再也不會看錯男人了。」

    說著,她開始一長篇的嘮叨,都是一些關心的話以及思念,大約嘮叨了半小時方才停下來。不過,她最後一句話,令我對她徹底失望,甚至想掐死她,她說:「蘇蘇啊,為娘只想用小計謀騙得那老太婆的天神牌,沒想到石家那二小子居然假戲真做,把你給…是為娘對不起你啊!」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陰笑幾聲,繼續道:「你放心,為娘已經替你報仇了,這對眼珠就是石家二小子的,他母親那個潑婦差點沒弄死為娘。」

    聽著這話,我渾身一怔,瑪德,這女人已經徹底瘋了,居然挖活人眼睛,那石家咋沒鬧上門掐死她,還有那蘇大河,怎麼如此平靜,沒對這女人采取點措施?

    有句俗話叫,說曹操,曹操到,我心裡剛生出這念頭,那蘇大河便推開門走了進去,他神色萎縮了不少,一雙眼睛布滿血絲,一見那蓮姑姑,二話沒說便衝了過去,一把抓住她頭發,怒聲道:「喬蓮兒,你TM還是不是人,我家兒子一時衝動把蘇蘇給…你這惡婆娘竟然活生生挖了他一對眼珠,絲毫不顧及這麼多年夫妻感情。」

    「說啊!」那蘇大河越說越憤怒,「你TM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挖了我家兒子的眼珠,為什麼啊!」

    說著,他舉拳照著那蓮姑姑的腦門就捶了下去,「我打死你個惡婆娘,省得你出去禍害他人。」

    一見這幕,我心頭一喜,有句俗話咋說來著,惡人自有惡人磨,那蘇大河為了石三天做不了不少昧良心的事,這蓮姑姑為了復活蘇夢珂更是犯下滔滔罪孽,這倆人要是掐起來,絕壁精彩。

    於是,我腳下朝後退去,點燃一根煙,靜靜地看著這對夫妻互掐。

    「你個李克用。」那蓮姑姑反手一把抓住蘇大河手臂,一用力,活生生地將那蘇大河手臂反了過去,怒聲道:「老娘沒嫌棄你是無能,你竟然敢打我。」(李克用:人名,在湖南是出了名的怕老婆。)

    說著,她再次發力,『哢嚓』一聲,那蘇大河手臂估計是斷了。

    「啊!」那蘇大河尖叫一聲,臉色急的通紅,怒聲道:「好你個惡婆娘,結婚的時候說不嫌棄我某方面,只要好生待你一對女兒即可,沒想到你…你…」

    那蘇大河被氣的渾身抖了起來,再次抓住那蓮姑姑頭發,往死裡扯,而那蓮姑姑則照著他受傷的那支手手臂死勁捶。

    這兩人打的不亦樂乎,我則在邊上靜靜地看著他們,心裡也是苦澀的很,先前以為蘇夢珂有個好家庭,沒想到會是這樣,正如一句老話說的,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這倆人大約打了十來分鐘,不知是累了,還是想通了一些事,倆人居然挨著坐下來,那蘇大河問蓮姑姑,「惡婆娘,有件事我一直很納悶,你能否告訴我?」

    「什麼事?」那蓮姑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世上真有復活麼?」他雙眼死死地盯著那蓮姑姑。

    「有,絕對有!」她立馬答道。

    「那…那石三天真是我以死的兒子?」那蘇大河面色一喜。

    「他啊,不可能是你兒子,這些年看你挺可憐,我一直不想戳破。」那蓮姑姑冷笑一聲,說:「可笑,你被石家那潑婦騙了幾十年竟然毫無知覺,虧你還是生意人。」

    「你…你…你為何不早些時間告訴我?」那蘇大河顫抖地指著蓮姑姑。

    「呵呵!」她輕蔑一笑,說:「你跟石家潑婦那點破事,真當我不知道,只不過是看你對蘇蘇跟小林不錯,我懶得點破罷了!」

    那蘇大河一聽這話,不怒反笑,譏諷道:「你以為你跟麻巫師的事,我不知道?我是看在喬婆婆面上,不想將事情鬧大,讓喬家面上難堪罷了。」

    「你…你…你…」那蓮姑姑重復蘇大河先前的動作,「你蘇家跟喬家不是世仇麼,為何會替喬家的面子考慮?」

    「呵呵!」這次輪到那蘇大河冷笑了,他連笑三聲,說:「喬婆婆於我有救命之恩,小時候要不是她老人家救了我,我活不到現在。」

    「那老東西對你有救命之恩?」那蓮姑姑一愣,說:「這些年你跟那老東西怎麼沒告訴我?」

    「這是我跟她老人家的事,哪裡需要告訴你。」說完,那蘇大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我看了過來,見我正在抽煙,他眉頭一皺,也沒說話,就准備朝門口走去。

    一見這情況,我哪裡會讓他走,立馬叫住他,說:「蘇老板,你妻子為了復活夢珂,將你的救命恩人弄死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4
555.第548章 收鳥(69)

     話音剛落,就見到那蘇大河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目露凶光,一字一句地說:「你說的可是真話?」

    我嗯了一聲,說:「事到如今,有騙你的必要麼?」

    說著,我指了指不遠處的蘇夢珂,繼續道:「看到沒,那就是證據。」

    那蘇大河順著我手指的地方看去,面色再變,也沒說話,足足沉默了好好幾分鐘。忽然,他像瘋了一樣朝那蓮姑姑衝了過去,怒道:「你個惡婆娘,竟敢害死喬婆婆,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量你沒這個膽量!」那蓮姑姑從地面站了起來,冷笑道:「那老東西礙手礙腳的,死了才好。」

    「你…你…」那蘇大河被氣的渾身發抖,左手在兜裡好像搗鼓什麼東西,很快,他掏出一把匕首,那匕首約摸三寸長,格外尖銳,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去死吧!」他舉起匕首,猛地朝那蓮姑姑刺了過去。

    那蓮姑姑好像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微微一愣,身子朝右邊避了一下。即便如此,依舊沒避開蘇大河的匕首,『撲』的一聲,刺入腰間。

    瞬間,鮮血迸了出來,順著那匕首一滴滴地掉在地面,發出『滴答』、『滴答』聲。

    「你…你竟敢真刺!」那蓮姑姑不可思議的看著蘇大河。

    「有何不敢!」那蘇大河冷笑一聲,「整個萬名塔深知我蘇大河怕老婆,又有幾人知道我蘇大河也有自己的底線,我可以容忍你偷/情,也可以容忍你對我指手劃腳,唯有我的救命恩人,你不可觸碰,一旦碰了,就算豁出這條命不要,也要替救命恩人報仇,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這是我蘇大河做人的底線。」

    說完,那蘇大河猛地抽出匕首,再次刺了下去,這一次,他瞄准的是蓮姑姑心髒的位置,想必是下了殺心。

    「真當我好欺負!」那蓮姑姑怒叫一聲,也不知從哪順來一只像蜘蛛一樣的東西,往那蘇大河臉上一扔。

    頓時,那蘇大河慘叫一聲,雙手死勁捂住臉,「啊,啊,我的臉!」

    很快,那蘇大河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渾身一陣抽搐,嘴裡不停地冒出白沫。

    一見這情況,我暗叫一聲不好,先前只是想引起他夫妻二人內鬥一番,沒想到竟然會鬧出人命案,更沒想到那蘇大河內心還有正義的一面。

    當下,我猛地朝蘇大河跑了過去,蹲下身一看,他雙手泛黑,指甲更是一片深黑色,應該是中毒了。

    「瑪德!」我暗罵一聲,伸手掰開他雙手,就見到那蘇大河鼻子不見了,在鼻子的位置有個二指大的洞,裡面不停地冒出血泡,還夾雜了一些乳白色的液體,那些液體順著他嘴角往下滑。

    一見那乳白色的液體,我胃裡一陣翻騰,差點沒吐出來,好在我見過不少惡心的場面,強忍腹內翻騰,伸手將他眼皮合上,也不曉得是不是蘇大河死不瞑目,剛把他眼皮閉上,立馬又睜開了,直勾勾地盯著那蓮姑姑。

    「艾!」我嘆了一口氣,就准備找塊紅布將他屍體蓋上,還沒起身,從他屍體裡面猛地鑽出一個蟲子,以順類不及掩耳之勢朝我身上爬了過來。

    「瑪德!」我罵了一聲,揮手就朝那蟲子砸了過去,那蟲子身手靈敏的很,幾乎就是白光一閃,那蟲子已經跳到我手臂上。

    我低頭一看,這蟲子像極了蜘蛛,觸角特別多,渾身上下有不少血漬,最前面那對觸角上有一些乳白色的液體,正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有了先前的教訓,我這次並沒有去砸那蟲子,而是警惕地看著它,左手緊握拳頭,只要它敢動,我立馬揮拳砸下去。

    就在這時,那蓮姑姑輕聲說了一句什麼話,她說的是苗語我聽不懂,不過,那蟲子卻有反應了,蹭的一下朝我臉上跳了過來。

    我哪裡敢猶豫,揮拳就砸了下去,本以為這蓄勢待發的一拳肯定能砸著那蟲子。哪裡曉得,那蟲子竟然像人一樣,在空中翻了一個圈,唰的一聲停在我鼻子上,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它觸角碰到皮膚的異樣感,特別涼,涼的令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我想動,又不敢動,只要一動,我怕出現蘇大河那一幕,只好靜靜地地佇在那,冷汗直冒。心裡不停地思索,這是什麼鬼玩意,只是十來秒鐘的時間,便將蘇大河的鼻子啃噬掉,還鑽進了他腦子裡將腦髓弄了出來。

    「小子,你剛才不是很能得瑟麼?」那蓮姑姑一手捂住腰間朝我走了過來,由於失血過多,她面色格外白,再加上那滿臉褶子,給人一種蒼老感,好似眼前這人不是四五十歲的婦人,而是一名老太太。

    我不敢說話,我怕一開口,那蟲子就會咬下去,只能死死地盯著她。

    「呵呵!」她冷笑一聲,伸手在我臉上重重地拍了幾下,特別痛,「現在不得瑟了?不挑撥離間了?不坐山觀虎鬥了?怎麼像孫子一樣慫了?」

    說著,她又在我臉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繼續道:「小子,我這噬髓蛛是苗族最毒的蠱蟲之一,只要我一聲令下,你猜結果會怎樣?」

    我沒有說話。

    她自問自答道:「結果會跟蘇大河那李克用一樣,不到十秒鐘必定身亡,腦漿四溢。」

    說到這裡,她好像很滿意那噬髓蛛,桀桀地笑了兩聲,伸手在我臉上掐了兩把,冷聲道:「若不是蘇蘇復活需要跟你陰婚,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你應該感謝蘇蘇。」

    一聽這話,我特麼總算反應過來,她說的對,只要陰婚一日沒辦,她一日不敢弄死我,哪裡還會顧及那蟲子,抬手就是一拳砸了下去,正好砸在她腰間。

    她吃痛一聲,怒道:「真當我不敢殺你!」

    「來啊,來殺我啊!殺了我,你的蘇蘇再無復活的可能性。」我一把抓住鼻子上的噬髓蛛往地面一甩,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這動作看似很牛逼,實則我心裡憋屈的很,就如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特麼就是潑婦耍潑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24
556.第549章 收鳥(70)

     那蓮姑姑見我這番動作,也沒發怒,反倒干笑了兩聲,說:「小子,再忍你一會,待陰婚過後,再慢慢跟你算賬。」

    「隨便!」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頭,在床頭找了一床紅色被單蓋在那蘇大河身上,又燒了一些黃紙跟清香。

    做好這一切,我感覺鼻子處黏糊糊的,伸手摸了摸,是腦漿,內心一陣惡心,便瓢了一些無根水洗了一把臉。

    「把蘇蘇扛到祠堂去,准備陰婚。」那蓮姑姑在身後催了一句,說:「記住,蘇蘇的身體很脆弱,背的過程要用手拖著臀部。」

    我死勁地搓了搓臉頰,在萬名塔待了幾天,於我來說卻如一個世紀漫長,深呼幾口氣,揮去心頭的陰霾,在房內找了一根紅繩,將蘇夢珂綁在我後背,由於她體內盡是蟲灰,我不敢綁的太緊,用紅繩輕輕地敷了一圈,然後背起她,問道:「祠堂怎麼走?」

    「跟我來!」那蓮姑姑一手摁在腰間,也沒處理傷口,徑直朝門口走了過去,我則跟在她身後,臨出門的時候,我回頭瞥了一眼躺在地面的蘇大河,心中隱約有些不安,就覺得這蘇大河此時死了,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隨後,我跟那蓮姑姑出了門,這蘇家內部像迷宮一樣,七彎八轉的總算走到前廳。

    剛到前廳,好生熱鬧,打牌的打牌,嘮嗑的嘮嗑,細數之下,約摸三四十人,都是一些年輕人,在這群年輕人中,我看到一張熟悉的面龐,那人一襲粉紅色的長裙,肩頭披了一條淡藍色薄紗披肩,長發齊肩,齊眉的劉海,明眸皓齒,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此時的她好像有啥心思,正皺著眉頭在手機上搗鼓什麼東西。

    「那青玄子沒騙我,王初瑤真的在萬名塔。」我心頭一愣,也不好跟她打招呼,就准備離開前廳。

    一見我們出來,那些年輕人停下手中的動作,一個個朝我這邊望了過來,指手劃腳的,說的啥話我沒聽懂。不過,從他們的表情中,我能看出來,他們說的應該不是啥好話。

    這時,那王初瑤好像發現我了,她面色一喜,驚呼道:「九哥哥,真的是你,道長沒騙我。」

    一聽這話,我心裡某根弦好像動了一下,這王初瑤以前跟她哥王希一樣是我喊我九哥,咋一下子換了稱呼,要知道這稱呼以前就蘇夢珂一人喊。

    我衝她尷尬的笑了笑,說:「真巧,你咋在這?」

    她微微一愣,站起身,朝我走了過來,一邊走著,一邊說:「蘇姐姐結婚,婷婷沒空,讓我代她參加蘇姐姐的婚禮,沒想到新郎官竟然你。」

    說著,她語氣一變,在我臉上盯了一會兒,繼續道:「才幾個月不見,沒想到九哥哥都結婚了,諾,這是我給你的禮金。」

    說完,她遞了一個紅包給我,捏了捏,挺厚的,估計有兩千多,她一小姑娘哪來這麼多錢?我將紅包還了回去,說:「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以後有空再說。」

    「你看不起我?還是不是嫌錢少,可…可我家產就這麼多錢,還有二百是回去的車費了。」她一愣,差點哭了,愣是將紅包塞了過來,「九哥哥,結婚是大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望你莫嫌少。」

    一聽這話,我詫異的瞥了她一眼,這小姑娘咋回事,當初不過是幫她家辦了一場喪事,不至於送這麼重的禮金吧?再者說,我們那邊結婚的禮金一般是二百,稍微親一點是三百到五百,像這種二千多的大包一般都是父母包給兒媳的。

    當下,我再次將紅包還了過去,就說:「小姑娘,賺錢不易,趕緊收回去,另外…。」

    說到這裡,我瞥了一眼蓮姑姑,她正捂住腰間,對那些年輕人笑的挺歡,並沒有在意我跟王初瑤的對話,於是,我衝王初瑤說,「趕緊回衡陽,別摻合這趟渾水。」

    「為什麼?」她一急,一把抓住我手臂,說:「九哥哥,你對我們家有恩,你結婚我必須參加。」

    「你傻啊!這是陰婚,不是正常的結婚,你沒看到我背後不尋常麼?」我推開她手臂,沉聲道:「聽我一句話勸,早些離開這裡,遲了會生變故。」

    聽著我的話,她瞥了我背後一眼,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支吾道:「蘇…蘇…蘇姐姐,她…她…她死了?」

    話音剛落,那蓮姑姑立馬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她先在王初瑤身上打量了一眼,然後咳了幾聲,說:「小九,你馬上要結婚了,注意自己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後對王初瑤說:「記住我剛才的話!」

    「九哥哥…,我…我…我不走!」她愣了一下,將身子橫在我身前,顫音道:「你結婚是大事,我…我必須參加。」

    不待我開口,那蓮姑姑咧嘴一笑,說:「小姑娘,我們正好缺個伴娘,由你當伴娘怎樣?」

    那王初瑤想了一下,立馬點了點頭,說:「當伴娘能站在九哥哥旁邊麼?」

    「當然能站在小九身邊!」那蓮姑姑笑的特別燦爛。

    可,那笑在我看來卻令人不寒而栗,想必是沒打啥好主意。

    當下,我朝王初瑤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她離開,哪裡曉得,她直接無視我的眼色,跟那蓮姑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將我晾在一邊。

    瑪德,這王初瑤不會是腦子缺根筋吧!明顯知道是陰婚,還像傻子一樣當啥伴娘,這特麼不是羊入狼群麼?

    我有些火了,這所謂的陰婚已經鬧出人命案了,再把王初瑤拉進來,搞不好又要搭上一條命人,也顧不上蓮姑姑在旁邊,就衝王初瑤說,「你TM有病吧!老子結婚干你鳥屎,沒事趕緊滾,別再這礙眼。」

    這話一出,那王初瑤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九哥哥,你剛才說什麼?」

    「老子讓你滾,別在這礙眼!」我一邊罵著,一邊朝他打眼色。

    令我氣憤的是,她居然來了一句,「我跟蓮姑姑說好了,要給蘇姐姐當伴娘,並不是參加你的婚宴。」

    說完,她一手挽住那蓮姑姑,嗲聲道:「蓮姑姑,你說對不!」

    「對,這事我作主了,由你當伴娘,至於小九,別搭理他就行了。」那蓮姑姑眉開眼笑,親切的在王初瑤手背拍了幾下。

    這讓我越發肯定她一定在打王初瑤主意,不然,以她的性子不可能給王初瑤好臉色。

    瑪德,不能讓王初瑤去祠堂,這是我腦子唯一的想法。

    「你給老子滾!」我一把抓住那王初瑤手臂,怒聲道:「無論你以任何身份出現在這,老子的婚禮不想看到你。」

    「切!」她沒好氣地看了我一眼,說:「蓮姑姑說了,這事她作主了,你管不了。」

    「你…」我被這丫頭片子氣的不輕。

    「小九,注意你身份!」那蓮姑姑在邊上冷聲說了這麼一句話。

    聽她這麼一說,我還想說什麼,那蓮姑姑指了指背後的蘇夢珂,冷聲道:「別忘了你我的約定。」

    「萬事適可而止,否則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丟下這話,我背著蘇夢珂朝大廳外面走了出去。

    很快,那蓮姑姑跟王初瑤跟了出來。

    路上,她們倆人走在前面,我跟在她們身後,那倆人宛如失散多年的母女一般,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這令我抓狂的很,不停地朝那王初瑤咳嗽,她完全無視我的存在。

    見此,我特麼也是醉了,青玄子說我在這邊會犯桃花劫,難道這桃花劫要應在王初瑤身上?

    不一會兒工夫,我們幾人下到廣場,那蓮姑姑繼續在前面領路,王初瑤則跟在她身後,偶爾回過頭瞥我幾眼,好幾次她張嘴跟我說了幾句啞語,由於夜色的原因,我也看不到她到底想說啥,只能跟在她們身後,朝祠堂走了過去。

    大約走了七八分鐘時間,我們幾人來到祠堂,這祠堂建得很是氣派,最上方是一塊大理石,用小篆體刻著『蘇祠』二字,左右兩側用楷體字刻了一副對聯,祖德振千秋大業,宗功啟百代文明。

    一看那字體,我感覺有些熟悉,有點像是出自蔣爺的手筆,就問那蓮姑姑,「這對聯誰刻得?」

    她瞥了我一眼,沒有理我,徑直地朝祠堂走了進去。

    我嘆了一口氣,也沒再問,便跟著她腳步朝祠堂內走去,還未進祠堂,那王初瑤忽然拉了我一把,說:「九哥哥,這是青玄子道長讓我交給你的,說是能幫你度過陰婚。」

    一聽這話,我詫異的看了看她一眼,她事先就知道陰婚?那她剛才是在演戲?

    想到這裡,我伸手接過那東西,低頭一看,這是一柄小型匕首,約摸二指大,手柄的位置刻著一面八卦,跟普通的道家信物沒啥兩樣,青玄子將這東西給我是啥意思?

    當下,我就問她:「他什麼時候給你的,給你的時候有沒有說啥?」

    「剛到蘇家,青玄子道長就將這東西交給我了,他說,這東西能救你一命,讓你切莫離身。」她想了一下,低聲道。

    我點了點頭,又問她:「既然你事先知道陰婚,為何還要來祠堂,難道你知道那瘋女人對你不懷好意?」

    她神秘一笑,朝祠堂內瞥了一眼,見蓮姑姑正在祠堂搗鼓什麼東西,輕聲道:「道長說陰婚有我在,會發生奇跡。」

    「奇跡?」我一愣,有些不明白這話的意思,這蓮姑姑弄陰婚的目的是復活蘇夢珂,而青玄子說,有王初瑤在這,陰婚會發生奇跡?這不可能吧!這種事要是發生奇跡,那就是復活。

    一想到復活,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一方面希望蘇夢珂復活,一方面又理智的認為這世間不存在所謂的復活,但是,青玄子話裡的意思卻是復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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