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4
617.第610章 風葬(20)

     聽郎高這麼一說,我苦笑一聲,也不知道怎樣跟他解釋,就讓他先讓開,這事等會再說。

    他愣了一下,也沒說什麼,走到我邊上,幫忙將棺材弄進帳篷。

    待弄好棺材後,郎高在旁邊碎碎地嘮了一大堆廢話,大致上,出於經濟考慮,靈堂必須設帳篷內。

    對此,我一直沒跟他解釋,只顧著擺弄棺材,那陳天男有些聽不過眼了,就說:「五筒,你吖懂個屁,你當我們不會算這筆帳啊,問題是,萬名塔不允許靈堂設在這,九哥必須將嫂子拉回衡陽,不然,喪事根本沒法辦。」

    那郎高微微一愣,就問我:「他說的是真話?」

    我點了點頭,將石柳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他,說:「我也是無可奈何,不能壞了這邊的規矩。」

    他想了一下,說:「你打算什麼時候起身?」

    我看了看蘇夢珂的屍體,又看了看棺材,說:「將她裝進棺材就啟程吧!」

    他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麼,我怕耽擱時辰,朝他罷了罷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便開始搗鼓棺材,我先是讓陳天男找了一些干淨的抹布,將棺材裡面擦拭一番,又在棺材內鋪上一些軟質的東西,稻草灰、五谷雜糧、壽枕以及幾床陰婚時的被褥。

    鋪好棺材,我打算將夢珂的屍體擦拭一番,就讓陳天男跟郎高等人離開帳篷,留下王初瑤幫把手。

    待他們離開後,我將帳篷門關上,又倒了一些清水放在蘇夢珂邊上。由於男女有別的原因,我讓王初瑤抹屍,我在邊上指點。哪裡曉得,那王初瑤說,害怕,不敢。

    無奈之下,我只好親自上陣,就讓王初瑤端著清水站在我邊上。

    她嗯了一聲,端起清水站在我邊上。

    我深呼一口氣,壓下心中那股苦澀,將蘇夢珂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褪去。很快,一具酮體出現在我眼前,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的酮體,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壓根下不去手。

    「九哥哥,蘇姐姐已經仙逝,你…別難過了,辦好她的喪事就行了。」那王初瑤見我愣在那,開口道。

    我嗯了一聲,再次深呼一口氣,從她手中接過屍巾,開始擦拭屍體,由於夢珂體內是一些燕子骨灰,柔軟的很,擦拭起來特別麻煩,好在我擦了不少屍體,經驗這方面還算可以,所以,擦屍過程中,並沒有出什麼事。

    大概花了半小時,我將夢珂的屍體擦拭完,又找來一些壽衣,替她穿上。值得一提的是,蘇夢珂屬於花季少女,她的壽衣不同於平常喪事的壽衣,底衣是一件紅色的絲綢衣服,中衣是一件深藍色的棉質衣服,外套是一件白色的連體壽衣,上衣的袖口位置繡了兩朵荷花,意為,未滿二十,讓閻王看在年輕早逝的份上,給死者下輩子謀個好的出身。

    替她穿完壽衣,我將事先准備好的木盒子(內裝燕子骨灰)放在她腹部,又在木盒上面點上一點朱砂,再將她一雙手放在木盒上。

    做好這一切,我盯著夢珂的臉看了一會兒,心裡酸酸的,澀澀的,低聲道:「夢珂,咱們回家了。」

    話音剛落,帳篷內掀起一陣微涼的陰風,嚇得那王初瑤連忙縮了縮脖子,一手死死地拽著我手臂,輕聲道:「九哥哥,是不是蘇姐姐回來了?」

    我扭過頭瞥了她一眼,說了一句沒事,便將手臂從她手裡抽了出來,「王姑娘,男女授受不親,還望你注意一下身份。」

    她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不過,她腳下朝我這邊走了兩步,跟我身子挨的很近,想必是害怕了。

    我沒在乎她這個小動作,就朝外面喊了兩嗓子,「郎所長,天男,進來幫下忙。」

    很快,他們倆走了進來,就問我需要做啥。

    我想了一下,沉聲道:「夢珂死了一段時間,入殮時,煞氣特別重,你們倆一人手裡持一柄菜刀,一人手裡持…」

    說著,我朝帳篷內看了看,就看到不遠處有一根長約一米的鋼筋,大拇指粗,一頭是圓的,一頭是尖的,這種鋼筋,在我們那邊叫鑿子,專門鑿石頭之類的東西。

    當下,我指了指那鑿子,說:「一人手裡持鑿子,站在棺材左右兩側,嘴裡喊四個字,駕鶴西去。」

    那陳天男愣了一下,疑惑道:「九哥,我跟你辦了不少喪事,沒見過這種入殮的方法啊!」

    我跟他解釋一句,「葬經有雲,氣之盛行,而余者止也,以利器避之,得其外氣散,余吉入也,根據這話的意思,煞氣重者入殮,需要用到利器避煞。」

    他哦了一聲,就說:「九哥,生肖方面有講究麼?」

    我算了一下蘇夢珂的八字,又問了陳天男跟郎高的生根年月,兩者並未相衝,就對他倆說:「生肖不相衝,你倆拿著那兩樣東西站在棺材邊上,喊著駕鶴西去就行了。」

    他們點了點頭,一人手裡拿著一把菜刀,一人手裡拿著鑿子就站在棺材左右兩側。

    「准備好了沒?」我朝他倆問了一句。

    他們點了點頭,齊聲說:「准備好了。」

    說完,他倆嘴裡開始喊,「駕鶴西去。」那陳天男或許是害怕的緣故,他聲音特別大。

    見他們准備好,我舒了舒筋骨,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再用清水將手洗干淨,一把抱起蘇夢珂就朝棺材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剛走了不到三步,不知是沒吃飯的緣故,還是咋回事,我手頭上一沉,整個身子彎了一下,險些就摔倒了,好在邊上的王初瑤拉了我一把,「九哥哥,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也沒說話,就抱著蘇夢珂朝棺材那個方向走去,也不曉得咋回事,離棺材越近,手頭上就越沉,在離棺材還有一米時,我感覺手頭上抱的不是屍體,而是一塊幾百斤重的鐵皮,整雙手臂差點脫臼了,豆大的汗滴冒了出來。

    面對這種情況,我有些急了,倘若夢珂的屍體掉在地面,這入殮算是沒法進行下去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4
618.第611章 風葬(21)

     「九哥哥,你…你沒事吧!」那王初瑤見我臉色不對,關心道。

    我搖了搖頭,也不敢說話,雙手死死地抱著蘇夢珂,腳下艱難地朝棺材那個方向移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陳天男跟郎高發現我這邊的現像,郎高說:「陳九,你行不行?不行的話,將外面那些中年大漢叫進來。」

    我憋足一口氣,就說:「移屍過程不能換人!」

    說完,我緊了緊蘇夢珂的身子,腳下再次發力,朝棺材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當來到棺材前,我感覺整個人都要虛脫了,手頭上再也無力抓住夢珂的屍體,眼瞧就要掉了,那郎高單手托住夢珂的腳,他可能沒想到夢珂的身子特別重,整個身子朝前斜了一點。好在他是練家子,只是一瞬間,立馬反應過來,將另一只手的鑿子放下,雙手死死地抓住夢珂的腳,整個身子直了起來,就說:「咋這麼重。」

    我沒有說話,就朝棺材內努了努嘴,意思是,幫忙將夢珂的屍體入殮。

    他會意過來,幫忙將夢珂的屍體朝棺材內移了進去,那陳天男則在邊上喊:「駕鶴西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總算將夢珂的屍體移進棺材。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就聽到一陣細微的哢嚓聲,尋聲看去,我看到放在棺材下面的兩條長木凳露了一些裂痕,那哢嚓聲就是那個方向發出來的。

    「不好!」我喊了一聲,就准備伸手托棺材。

    忽然,『砰』的一聲巨響,整口棺材直愣愣地砸在地面,那兩條長木凳被砸的碎成一塊塊木條。

    這一現像,嚇得那王初瑤連連尖叫,雙手死死地抓住我衣襟,死活不松開,至於陳天男,他整個人都懵了,嘴巴漲得特別大,滿眼不可思議。

    相比他們的驚恐,我跟郎高稍微好一些,不過,也只是比他們好一些。

    整個畫面被定格在那一秒,足足過了好幾秒鐘時間,我才回過神來,也顧不上心中的害怕,立馬朝棺材內看去,就看到蘇夢珂靜靜地躺在那,不知咋回事,我感覺此時的蘇夢珂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特別是她的面部表情,看上去有些猙獰,一對眼珠凸的特別厲害,鼻子處隱約有血液樣的東西流了出來。

    「陳九!」那郎高猛地呼出幾口重氣,走到我邊上,朝棺材瞥了一眼,說:「是不是屍變了?」

    我搖了搖頭,說:「她死了很長時間,不可能發生屍變。」

    「那是?」他沉聲道。

    我想了一下,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就伸手朝棺材內探去,特別陰涼,就像伸進冰窟一般般,手臂上的寒毛隱約有些微白色的渣子。我微微一怔,先前清理棺材時,棺材內並沒有這種感覺。

    壓下手中的疑惑,朝蘇夢珂身子摸了一把,入手的感覺很冷,是那種徹骨的寒冷,令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連忙將手臂縮了回來,「這喪事恐怕不好辦。」

    「為何?」那郎高問。

    「她的屍身可能被孤魂野鬼給侵占了。」我會這麼說,是因為,剛才抱蘇夢珂時,她屍身只是有些冷,並沒有這種徹骨的寒冷,出現這種情況,用我們八仙的話來說,被孤魂野鬼占了屍身,用風水的話來說,就是死者入殮破壞了棺材內原本的氣場,導致氣場逆流,陰氣滋生,以致棺材內的氣溫出現變化。

    當然,每個行業對這種怪事看法不一,所以,處理事情的過程也有些不同,就拿我們八仙來說,遇到這種事,只有一個辦法,趕走屍身內的孤魂野鬼,至於怎麼趕,還是老辦法,燒黃紙,說好話,這是我們八仙面對怪事的唯一辦法,主要是其它辦法,我們不會,畢竟,我們只是八仙,不懂得高深的道術,更加不懂得怎樣驅鬼。

    「被孤魂野鬼附身了?」那郎高沉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可以這樣理解,也不可以這樣理解。」

    他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就說:「到底怎麼回事呀,你倒是說啊!」

    我沒心思回答他的問題,就找來一些黃紙,讓郎高跟陳天男退到我身後,我則點燃黃紙,對著棺材彎了彎腰,開口道:「我乃太上老君門下弟子,陳九是也,棺材內是敝人妻子蘇夢珂的是遺體,還望閣下看在太上老君的份上,拿著這些黃紙速速離開。」

    說完,我又朝棺材作了三個揖。

    待黃紙燒到一半時,我伸手朝棺材內探去,還是先前那般寒冷。

    我皺了皺眉頭,剛才那番話是算禮,但是沒啥用,看情況,只能來惡的了。

    當下,我左手持菜刀,右手持鑿子,臉色沉了下去,右腳重重地跺在地面,惡聲道:「好言相勸你不聽,非得逼我動粗。」

    說著,我將菜刀猛地砸在地面,罵道:「你個缺德鬼,再不走,老子用菜刀劈了你。」

    隨後,我朝棺材那個方向吐了幾口唾液。

    大概過了七八秒鐘的時間,我再次朝棺材探手,情況並沒有好轉,相反,棺材內的寒意更甚。

    這下,我有些心急了,平常遇到一些怪事,只要作一番惡態,十之八九就能解決問題,為什麼這次不靈了?

    就在這時,那郎高將頭湊了過來,問道:「怎樣?」

    我嘆了一口氣,說:「有點不妙!」

    「那怎麼辦?」他問。

    坦誠說,我有點想念青玄子,要是他在這,肯定能給我提點意見。畢竟,他是道家弟子,懂些偏門的東西,不像我這般,只懂一些不是辦法的辦法,說白點,我只會裝惡嚇跑孤魂野鬼。

    「再試一次吧!」我說了這麼一句話,再次故作惡態,將手中的鑿子朝棺材內戳了過去,就在離屍體還有三公分的位置,我停了下來,怒聲道:「陰有陰間規,陽有陽間法,倘若再鳩占鵲巢,休怪我手下無情,大不了毀去這屍體,也要你打個魂飛魄散。」

    說完,我將鑿子朝屍體處遞進了兩公分,開口道:「走,還是不走,由你選擇。」

    話音剛落,整間帳篷內的氣溫驟降,正上方那盞白熾燈也變得忽明忽暗,隱約有熄滅的趨向,一時之間,氣氛詭異至極。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5
619.第612章 風葬(22)

     一見這情況,我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變化,分明表示那孤魂野鬼不願離開,我心頭一狠,將手中的鑿子又遞進了兩公分,惡聲道:「既然你找死,我今天便做一次惡人,成全你。」

    就在這時,那王初瑤跑了過來,一把抓住我手臂,顫音道:「九哥哥,我怕!」

    我扭過頭瞥了一眼,也沒理她,就朝陳天男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拉開王初瑤。

    那陳天男嗯了一聲,一把抓住王初瑤手臂,就將他拉開,說:「別打擾九哥做事,萬一真鬧鬼了,我們幾個都要交待在這。」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那王初瑤臉色發白,顫音道:「蘇姐姐人那麼好,不可能鬧鬼,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說完,她想了一下,確定道:「對,肯定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聽著她的話,我微微一愣,環節出問題了?不能啊,這還沒正式辦喪事呢,只是一個簡單的入殮儀式,環節怎麼可能出問題。

    「哪個環節?」我收回鑿子,疑惑地瞥了王初瑤一眼。

    那王初瑤見我望著她,神色有些急,說話也打結了,「九哥哥…你,你是不是忘了一樣東西沒放入棺材?」

    「什麼東西?」我問。

    「半截手指骨。」她想了一下,說:「我記得天男大哥從衡陽送了半截手指骨過來,你剛才替蘇姐姐擦拭身子時,忘了掛回她脖子。」

    說著,她指了指左邊的清水盆。

    我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見到那半截手指骨放在清水盆旁邊,心中不由想,難道真是這個原因?以我的猜測來看,應該不是,一則,夢珂的喪事還沒開始,二則那半截手指骨只是陰婚的一個信物,對入殮並沒有什麼影響。

    「九哥哥,信我一次,收起你手裡的鑿子!」那王初瑤見我沒說話,鼓足勇氣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微微一愣,眼下沒什麼別的辦法,只好按照她的話,將半截手指骨放入棺材。

    剛放好半截手指骨,整個帳篷忽然就黑了下來,這一幕嚇得我頭皮一麻,立馬放下鑿子,摸黑找到一根蠟燭點燃,借著蠟燭發出的光線,我朝帳篷內打量了一眼,就發現,陳天男臉色蒼白的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郎高則站在他邊上,令我疑惑的是,王初瑤不見了。

    瑪德,見鬼了,剛才還活生生的站在這,點個蠟燭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我問陳天男,「初瑤呢?」

    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又准備問郎高,他立馬搖了搖頭,說:「剛才黑下來的時候,就沒看到她人了,不過…我好像感覺有什麼東西趁黑在帳篷內竄了一下。」

    聽著他的話,我有點懵了,剛才點蠟的時間,不過是一兩分鐘時間,王初瑤自己走出去了?不可能,她膽子比較小,應該沒勇氣竄出去,再者說,以她的性子,見帳篷內黑下來,她的第一反應是尖叫一聲,然後攥住我手臂,而剛才,她什麼聲響都沒發出來。

    「初瑤。」我喊了一聲。

    靜,死一般的靜。

    「初瑤。」我又喊了一聲。

    靜,死一般的靜。

    我有些急了,舉著蠟燭在帳篷內找了一下,壓根沒發現她身影。

    忽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棺材上好像有些印記,深呼幾口氣,朝棺材邊上走了過去,就看到棺材的梆子上有些泥土,定晴看去,我頭皮一麻,渾身寒毛豎了起來。

    只見,那王初瑤躺在棺材內,她面色鐵青,嘴唇發紫,一雙眼珠瞪得特別大,雙手放在右胸的位置,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隱約能看到蘇夢珂在她身下。

    看到這一幕,我強忍心頭的害怕,就朝棺材內喊了一聲:「初瑤,別鬧了,趕緊出來。」

    她沒有理我,而是雙眼無神的看著我。

    這下,我有些慌了,伸手去拉她手臂,一拉,拉不動,再拉,還是拉不動,我立馬朝陳天男跟郎高喊了一聲,「過來幫忙。」

    他們倆來到我邊上,也沒說話,就伸手去拉王初瑤,真特麼活見鬼了,我們三個大男人,愣是拉不動王初瑤,就好像她身子與棺材已經融入一體了。

    「九哥,她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啊?」那陳天男顫音問道。

    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就說:「午不言殺伐,夜不言鬼魅,別瞎說。」

    他縮了縮脖子,沒再說話,反倒是郎高問了一句,「陳九,這情況有點不對啊,要不多找點人進來幫忙,不然,時間長了,王姑娘容易出問題。」

    我嗯了一聲,就讓門外的那些中年大漢進來幫忙。

    很快,那些中年大漢走了進來,一看帳篷內的情況,一個個膽小的要死,別說幫忙,就連自身走路都成了問題。

    見此,我特麼也是醉了,就將他們趕了出去,只剩下陳天男跟郎高,我們三人再次拉了一下王初瑤,還是跟先前一樣,拉不動,那陳天男再次提出鬼上身,說是只有鬼上身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對於他的說法,那郎高表示不認可,說,「我跟陳九辦了一兩場喪事,鬼上身倒是沒見過,不過,怪事倒是知曉一二,這種情況多半是死者的原因。」

    「難道是找替身?」那陳天男應該是靈異小說看多了,開口閉口就是靈異小說經常出現詞語。

    那郎高罷了罷手,說:「應該不是!」

    說著,他看了我一眼,問道:「陳九,你怎麼看?這是我第一次當全職當知客,你可別打壞我彩頭。」

    我想了一下,將先前的事梳理一番,就說:「先前是夢珂的屍體出現變化,現在又是初瑤進了棺材,看這架勢不像是孤魂野鬼在搗亂,而是有點像…」

    「像什麼?」郎高跟陳天男同聲問道。

    我斜眼瞥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棺材內的王初瑤,我心中有個猜測,這種情況有點像葬經上說的一句話,那上面說,凡位天地,育靈者,莫非氣邪,舉以申明其義,謂能生能殺,皆氣也。這話的大致意思是,有些女性死者,死後氣邪了,需要一個人陪葬。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5
620.第613章 風葬(23)

     那郎高跟陳天男見我沒說話,就搖了我一下手臂,說:「九哥,發什麼愣啊,這種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回過神來,沉聲道:「有點像陪葬!」

    「陪葬?」那陳天男驚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我,顫音道:「嫂子要找王初瑤陪葬?」

    我點了點頭,「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樣。」

    「不對啊!嫂子生前很心善,怎麼可能會找人陪葬,這不符合她的性子。」那陳天男說。

    「跟她沒關系,這只是一種氣場,用通俗的話來說,王初瑤的生辰八字與夢珂的生辰八字相呼相應,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氣場,有點類似煞氣,古人把這種氣稱為,焱氣,俗話說,焱氣生,屍身變,同人命,共生死,夢珂與王初瑤之間正是產生了這種焱氣,才會出現這種情況。」我解釋道。

    「那怎麼辦?難道真讓王初瑤陪葬?」郎高插了一句話。

    我搖了搖頭,說:「咱們必須想辦法化解她們之間的焱氣。」

    「怎麼化解?」那郎高問。

    我搖了搖頭,「葬經上只是提了一下這種氣,並沒有說化解的方法,只有靠咱們自己摸索,不然的話,夢珂之日,就是王初瑤身死之時。」

    說完這話,我伸手朝王初瑤鼻子探了過去,有氣,又摸了摸她胸口,跳動的很規律,我放下心來,就對郎高說:「看這樣子,回衡陽辦喪事是不可能的了,咱們只能在帳篷內辦喪事。」

    「為什麼?」他問。

    我說:「一旦焱氣滋生,棺材不能再移動,只能就地辦喪事,至於怎樣救王初瑤,我有個大概的想法,可以先用散靈試試,不過,這散靈只能在喪事期間弄。」

    「散靈?」他疑惑道。

    我點了點頭,就說:「這種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等到喪事的時候,你便知道了。對了,你替我買王靈官、馬元帥,陰兵頭領以及十位陰兵的紙扎品,再給我買上一些平常喪事用品。」(注:王靈官的全稱是,先天守將痴心護道三五火車王天君威靈顯化天尊,在道教中,有五百靈官的說法,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王靈官,傳聞,這王靈官生前作惡多端,死後,經道教某位大能點化,改惡為善,嫉惡如仇,對鬼神有震懾的作用。馬元帥,全稱華光元帥,是道家知名護法神,也有另一種說法,說他是六丁六甲中的六甲將軍。一般遇到邪門的喪事,都會准備這兩人的紙扎品,算是充當門神。)

    那郎高一愣,就說:「錢都買棺材了,哪裡還有錢買喪事用品啊?」

    我尷尬的笑了笑,從身上摸出一個紅包,是石柳給我的禮金,裡面裝了一千二百塊錢,就對他說:「這些錢應該夠買喪事用品了,至於白布方面,少買一點,多買點鞭炮。」

    他接過錢,瞪了我一眼,「陳九,你打算用一千二百塊錢替蘇姑娘辦喪事?」

    我苦笑一聲,說:「我明天再想辦法借點錢,你先拿著這些錢替我買些東西。」

    他想了一下,點了點頭,就問我:「蘇姑娘的喪事,你打算辦幾天?」

    「她年齡不滿二十歲,只能早起夜散,辦一天,不能壞了規矩。」我回了一句。

    隨後,那郎高像管家婆一樣,問我什麼開始辦喪事,酒席方面又怎樣安排,蘇夢珂的墓穴挖在哪,抬棺材的八仙請哪些人。

    我先是算了一下夢珂的八字,就告訴他,後天正式搭建靈堂,旁晚的時候出殯,至於酒席方面,我在這邊沒啥親戚,頂多接待一些蘇夢珂的娘家人,再加上一些辦喪事的人,大概是三桌的樣子,墓穴就讓那群中年大漢去挖,抬棺材的話,由陳天男掌舵,那些中年大漢跟著他抬棺。

    商量好這一切後,那郎高說了一句好,連夜朝外面趕了出去,說是去買喪事用品。我說現在是晚上,店子早關門了,明天一大清早再去。他說,時間有些急,他會想辦法買到那些東西,更重要的是,王初瑤變成這樣,不能再拖下去。值得一提的是,臨出門的時候,他帶走兩名中年大漢。

    待他走後,我猛地想起,想要到外面買喪事用品,必須通過那條有蠱的小道,郎高根本過不了那條小道。

    當下,我立馬追了出去,郎高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無奈之下,我問陳天男要了手機,給喬伊絲打了一個電話,將郎高買喪事用品的事告訴她,希望她想辦法讓郎高出去。她告訴我,喬婆婆死後,那條有蠱的小道已經沒了蠱蟲,我問她原因。她說,整個萬名塔,只有喬婆婆有能力弄那麼多蠱蟲守在那,其他人壓根沒這本事。

    聽她這麼一說,我徹底放下心來,就跟她說了一聲謝謝,又問了她一些關於喬婆婆的喪事,她說,她已經請人給喬婆婆算了日子,喪事定在三天後,出殯的日期是第四天。

    跟她說了幾句,匆匆掛斷電話,我跟陳天男倆人守在棺材前,由於帳篷內沒啥東西,所以,我們守著棺材時,一沒燒黃紙,二沒點長生燈,顯得格外凄涼。

    這一守,就是一整夜。這期間,我每隔十分鐘會探一次王初瑤的鼻息,那陳天男則在邊上打著瞌睡,至於那些中年大漢,應該是在帳篷外湊合的過了一宿。

    翌日,天剛蒙蒙亮,郎高趕了回來,手裡提了不少喪事用品,他帶去的那兩名大漢用籮筐挑了一些紙扎的陰兵跟陰兵頭領。

    剛進門口,那郎高放下手中的東西,就朝我這邊走了過來,一邊走著,一邊說,「陳九,這邊的紙扎店沒王靈官跟馬元帥賣,我找老板買了一些白紙跟竹篾。」

    我一愣,死勁搓了搓臉蛋,一整夜沒睡覺,整個人的精神特別疲憊,就說:「有東西就行,等會我扎兩個。」

    他點了點頭,走到我邊上,朝棺材內看了一眼,問道:「王姑娘的情況怎樣?」

    「沒啥大事,只要散靈處理妥當,應該會有所好轉,不至於到陪葬的地步。」我回了這麼一句話,就問他白紙跟竹篾在哪,准備扎王靈官跟馬元帥。

    就在這時,門口的位置傳來一陣嘈雜聲,吵鬧的很,其中有幾道聲音比較熟悉,好像是石柳、麻巫師以及一些萬名塔的人。

    他們怎麼來了?我愣了一下,抖了抖衣服,朝門口走了過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5
621.第614章 風葬(24)

     剛出門口,由於天剛亮的原因,可見度不是很高,隱約能看到十米以內的景物。

    就這十米的距離,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人,粗略估算下至少有百余人,領頭的是六個人,其中有我認識的石柳跟麻巫師,他倆旁邊站的是一些陌生的面相,從人數看,應該是萬名塔八大家的其中六家,五女一男。

    他們一見我出來,立馬湊了出來,那麻巫師率先開口,他說:「陳九,聽說你要給蘇夢珂在這辦喪事?」

    我點了點頭,也沒說話,心中就納悶了,這事昨天夜裡才確定下來,他們咋一大清早就知道了?

    「我跟你說,別的事,可以看在喬婆婆份上,允許你瞎鬧,唯獨這事,萬萬不可能,我勸你一句,趁早將靈堂搬走,別影響我們萬名塔的風水。」說這話的時候,那麻巫師語氣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覺得,他話裡有話。

    我微微一愣,先朝他們彎了彎腰,表示禮貌,解釋道:「我原本打算將夢珂的屍身拉回衡陽辦喪事,只是…昨天夜裡出了一些狀況,無奈之下,才決定將靈堂設在這。」

    「什麼狀況?」那石柳問了一句。

    我將王初瑤的事跟他們說了出來,又將帳篷內的一些怪異現像悉數告訴他們,說:「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還望各位看在夢珂是本地人的份上,能行個方便,事後,小九必定請戲班子在萬名塔廣場唱上三天三夜,替你們除除晦氣。」

    「小子,別以為隨便找個理由就能在這辦喪事,真當我們萬名塔的人好忽悠不成。」說話這人,站在石柳邊上,是個婦人,年齡跟石柳不相上下,體型偏瘦,一對眼珠凹的特別深,給人一種長年睡眠不好的感覺。

    我瞥了那婦人,就說:「倘若各位不信,可以自行到帳篷內,一看便知。」

    那婦人,在我臉上盯了一會兒,厲聲道:「小子,別以為弄個什麼障眼法就能唬住我們,今天,我們把話放在這了,中午之前,必須抬著那棺材離開萬名塔,否則,休怪我們萬名塔不講面子,連同棺材跟屍體丟在河裡。」

    「滾出萬名塔。」

    「滾出萬名塔。」

    他們身後的一些村民開始吆喝起來,聲音壯如洪鐘,刺得我耳膜有些生疼。

    大概叫了十來秒鐘,那女人罷了罷手,說:「小子,你也看到了,這是我們整個萬名塔的態度。」

    聽她這麼一說,我微微一愣,坦誠說,我本來想跟他們解釋一番,再說上一些好話,甚至賠一些錢財也行。但是,一看他們的態度,別說什麼錢財,估計就算給他們一座金山銀山,也會將我們趕出去。

    索性,我也懶得跟他們解釋,就朝石柳說了一句,「石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她點了點頭,正准備說話,她邊上那婦人開口了,她說:「小子,是不是兵書看多了?打算各個擊破?」

    說著,她瞥了一眼石柳,就說:「老石,我知你們關系好,可這事關系到整個萬名塔,咱們六個人同一條心,必須將這小子趕出萬名塔。」

    聽完這話,那石柳尷尬的衝我笑了笑,說:「你也看到了,我無能無力,有啥話就在這說吧!」

    我嗯了一聲,就說:「石夫人,你應該知道我原本是打算將夢珂的屍體拉回衡陽的。」

    她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

    「真的是棺材出了問題,才准備在這辦喪事。」說這話的時候,我就覺得憋屈,一種不被人相信的感覺油然而生。

    「小子,編,繼續編!」那婦人冷笑一聲,說:「你當我們在場的這些人都是三歲小娃娃?我看你是出門忘了帶智商,拿這種借口搪塞我們,只是一口棺材,能出啥問題?真以為我們這些人沒見過棺材?沒見過辦喪事?」

    瑪德,我有些火了,這婦人一而再的咄咄逼人,就說:「你一而再的認為我騙你,你特麼自己進去看,你當我稀罕在這破地方辦喪事?」

    「陳九,別衝動!」邊上的郎高一把抓住我手臂,輕聲道:「咱們是外地人,他們是本地人,語氣上別傷了和氣。」

    「喲呵,小子,還敢到萬名塔撒野了,你信不信我們一人一口唾液能淹死你。」那婦人冷哼一聲。

    「好了,別吵了。」說話這人站在麻巫師旁邊,六十左右的年齡,身上穿著一件碎花格子的衣服,褲子是六十年代那種女性褲子,黑色的,體形單單瘦瘦的,面相屬於慈祥那種。

    她在我身上看了一會兒,繼續道:「老身聽喬婆婆提過這年輕人,從事八仙,人品還不錯,應該不至於騙我們,與其在這吵吵鬧鬧也沒個結果,倒不如拿出點實際行動。這樣吧,我們幾人進去看看,倘若這年輕人騙了我們,也不需要看在喬婆婆的份上,立馬將他們趕出萬名塔,終生不許其踏進萬名塔,倘若他說的是真話,我們再協商。」

    「好!」那婦人爽快的應了下來,「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能耍什麼名堂。」

    說著,她朝身後那群村民交待了一句,大致意思是,讓他們在外面等著,一旦發現受騙了,就將帳篷給拆了。

    隨後,我讓郎高跟陳天男在外面盯著那些村民,便領著他們六人進了帳篷。

    剛進帳篷,那婦人立馬諷刺道:「小子,別以為把棺材下面的長木凳弄爛就能騙了我們。」

    我沒有理她,也不想理她,就引著石柳跟另外幾人去棺材邊上,朝棺材內努了努嘴,說::「你們看,躺在裡面的是我朋友,她身下才是夢珂。」

    「雙人同棺?」那石柳朝棺材內瞥了一眼,皺了皺眉頭,說:「這人好眼熟,好像在哪見過。」

    「她是王初瑤,我朋友,在燕塔的時候,你應該見過。」我朝她解釋一句。

    「她怎麼死的?」她伸手摸了摸棺材,沉聲問道。

    我正准備說話,先前比較好說話的那婦人有所動作了,她先是驚呼一聲,然後說:「她居然沒死,怎麼會這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5
622.第615章 風葬(25)

     「沒死?」那石柳眉頭皺了更深了一些,伸手朝棺材內探去,沉聲道:「果真沒死。」

    這話一出,另外幾人紛紛將手深入棺材,探了探王初瑤鼻息,一個個眉頭皺了起來,沉默不語。

    相比他們的沉默,有一人特別活躍,這人正是說話特諷刺那婦人,她先是像征性朝棺材內探了探,緊接著,冷笑連連,說:「小子,她既然沒死,你干嗎把她裝進棺材?」

    說著,她想了一下,繼續道:「莫不是把活人裝進棺材,想博取我們的同情?小子,我可告訴你,千萬別打這個注意,我們對那些假裝可憐的人,沒一絲同情心。」

    「二花,你閉嘴,不懂別亂說。」那石柳好像有些受不了那婦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扭頭看向我,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開口。

    瞬間,整個帳篷內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先前提議進帳篷的婦人開口了,她皺眉道:「看情況有點像死者要找人陪葬,不過,令老身想不明白的是,蘇夢珂怎麼會找她陪葬?」

    「是啊!怎麼會找她陪葬呢?」那個叫二花的婦人開口道。

    我想了一下,這些人在萬名塔都是有身份的人,祖傳下來的東西也很多,在知識方面應該比我這個剛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強,就打算跟他們商量一下。

    當下,我沒有任何隱瞞,就告訴他們:「夢珂之所以找她陪葬,恐怕是因為她們的八字相呼相應,衍生了焱氣,正是焱氣令夢珂找她陪葬,另外,不是我不想將靈堂設在別的地方,而是這口棺材擺在這,壓根移不動,更別說抬走了。」

    「移不動?」一直未曾開口的麻巫師問了一句。

    說著,他伸手掰了掰棺材,沉聲道:「好重,估計有上千斤。」

    話音剛落,另外幾人學著麻巫師的樣子,掰了掰棺材,都說了一句相同的話,「好重,估計上千斤。」

    一時之間,他們再次陷入沉默,誰也沒說話,就連那二花也難得閉上嘴,一臉凝重之色。

    「各位,我沒騙你們吧?」看著他們不說話,我開口問了一句。

    那石柳點了點頭,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另外幾人一眼,說:「諸位,你們怎麼看?」

    「棺材移不動,只有一個原因,可能是死者不願離開這,至於陪葬的事,恐怕就如那位年輕人說的一般,是什麼氣來著。」這話是另一位婦人說的。

    「我看也是,一般喪事很少出怪事,除非在特定的氣場下,再加上一些其它原因才會出現異常,現在棺材落在這裡移不動,便說明這是好地,死者不願離開。」

    「我贊同兩位的意見,正所謂,喪者,滿意也,這種情況下,應該盡量讓死者滿意。」

    「對,讓死者滿意才是最重要的,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先前是不是太無情了點?蘇夢珂好說歹說也是萬名塔的人,我們應該對坦誠相待,讓她在這辦喪事。」

    「是啊!先前無情了,應該讓蘇夢珂的在這帳篷內辦喪事,最好將墓穴就弄在帳篷內。」

    聽著他們商量的話,我心中疑惑的很,他們的態度轉變太快了吧?就在十多分鐘前還糾集一群人要將我們趕出去,現在居然同意夢珂的喪事在這辦?我不是做夢吧?

    我死勁搓了搓臉,沒做夢,他們是真的同意讓蘇夢珂在這辦喪事,至於原因,我問了石柳,她只說了兩個字,「祿地。」

    我有些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就問她:「什麼祿地?」

    她說:「有些外嫁的女子,死後,無論埋在哪,婆家都會諸事不順,唯有埋在娘家,婆家的運氣才會好起來,而埋得那塊地,在娘家這邊稱為『祿地』,有利於娘家的風水。據說,那女子埋下去後的第三年,那塊『祿地』會變成風水寶地,只要有人埋在那女子附近,便能沾點光,不敢說保證升官發財,至少身子方面會異常的健康。」

    聽完她的解釋,我恍然大悟過來,那些人不是看在所謂同村人的份上,而是關系到他們的己身利益,態度才會轉變這麼快。

    想通這些,我有種翻身當家的感覺,就打算諷刺他們一番,輕聲咳嗽了兩聲,說:「咳…咳,既然諸位不同意將靈堂設在這,我等會便想辦法將棺材移走,不給諸位添麻煩了。」

    「別啊!一點也不麻煩,相反,我們相當歡迎你在這辦喪事。」那二花一聽要將棺材移走,立馬搭話道。

    「是啊,陳九,你將靈堂設在這,我們萬名塔這些村民也能湊個熱鬧,讓蘇夢珂不至於走的寒酸。」那麻巫師勸了一句。

    「是嗎?」我瞥了他倆一眼,就說:「剛才不是趕我走麼?」

    「那是胡話,氣話,你別放在身上哈!」說著,那麻巫師掏出煙給我遞了過來,繼續道:「來,來,來,小兄弟這些天肯定辛苦了,這包煙讓你抽抽解乏。」

    我瞥了瞥他手上的煙,是深藍色的外殼,翻蓋的位置有個像帽子的皇冠,再下面點有三個字,芙蓉王。坦誠說,這種煙我沒見過,就聽郭胖子說過,他說這種煙是鑽石芙蓉王,好像是一千塊錢一條。

    可能是行業的問題,從當了八仙以後,我對煙有種近乎變態的愛好,特別是面對好煙的時候,根本沒啥免疫力。

    當下,我哪裡會跟他客氣,接過煙,勉為其難道:「既然這樣,那便將靈堂設在這吧!」

    「對嘛!這樣才是我們萬名塔的好女婿,回頭,麻叔給你拿上一條這種煙,不過,麻叔得給你提個小要求。」那麻巫師說。

    我愣了一下,就問他什麼小要求。

    他笑了笑,說,「蘇夢珂旁邊的這塊地,你得給我留著。」

    「為什麼?」我疑惑道。

    「這個你別管,只要辦喪事的時候,你用紅紙寫上我的名字,放在…」

    說著,他朝放棺材的地方看了一下,用手指了指不遠處,「放在那,再挖個坑,將紅紙埋進去就行了。」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他指的的那塊地方離棺材大概兩米的樣子,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問他:「為什麼要放在那。」

    那麻巫師正准備說話,他邊上的二花開口了,她說:「小兄弟,你千萬別信老麻子的話,他是想用一條煙收買你,太摳門了,這樣吧!我給你拿五條那種煙,你將那地方留給我。」

    這下,我總算明白他們的意思了,搗鼓老半天,敢情他們是給自己提前墓穴。

    對此,我沒有搭理他們,就看了看另外四人,她們四人一直皺著眉頭,臉色沉得有些可怕。

    「石夫人,你們這是?」我朝石柳問了一句。

    「地是好地,只是…陪葬恐怕有點問題。」她說。

    「什麼問題?」我問。

    「死者以安為先,而蘇夢珂卻要找人陪葬,你說的焱氣是一個原因,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死者不甘心,要鬧事。」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棺材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一聽這話,我心裡一愣,不甘心?我記得蘇小林說過,夢珂是心甘情願為老巫婆去死,怎麼會不甘心?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5
623.第616章 風葬(26)

     當下,我就問石柳,「你怎麼看出死者不甘心?」

    她微微一愣,伸手朝棺材內指了指,我順著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她指的是王初瑤右胸的位置,一雙手護在那個位置,就對她說:「沒啥異常啊!」

    她罷了罷手,「在你們外人看來,沒什麼異常,而在我們苗族看來,問題大了去,首先,我敢確定一點,這小姑娘的心髒應該跟常人不一樣,常人的心髒在人體左側胸腔第二肋間隙到第四肋間隙之間,而這小姑娘的心髒應該在右側胸腔的第三肋,正是她手護的那個位置。」

    聽她這麼一說,我朝王初瑤身上看了過去,就發現,她雙手看似護住右胸,實則離右胸還有些小距離,倘若不仔細看的話,很難分辨出來,就問那石柳,「就算她心髒在右側,這與陪葬有什麼關系?」

    她笑了笑,解釋道:「心髒,在尋常人眼裡,只是人身體中最重要的一個器官,而在我們苗人眼裡,它不但是最重要的一個器官,還是最靠近神靈的地方。正所謂,相由心生,惡由心生,善由心生,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心衍生而來。據我苗族的一些記載,神靈不在天上,也不在地下,而是在心上,就如民間一些關於神仙的傳言,個個都是由凡夫俗子修煉而出,他們修的是什麼?不是身子,不是道,而是心,心至善,或至惡,都有一番不同的際遇,善者,成為民間正義的化身,萬民朝拜,惡者,成為民間罪惡的化身,萬民唾棄。所以,無論是凡夫俗子,還是神靈,心,至關重要。」

    說著,她指了指王初瑤右胸邊上,繼續道:「你看,這小姑娘雙手護在心髒的位置,則說明,她的心逐漸被吞噬,她要護住心髒,至於她的心,被誰吞噬,很顯然,應該是蘇夢珂。」

    聽完她的話,我感覺以前的人生觀被顛覆了,以我們的傳統來看,大凡神靈都在天上,就如民間說的,玉皇大帝,太上老君,這些神靈悉數在天上的凌霄寶殿。

    不過,想到每個地方的信仰不一樣,在這個問題我沒有深問她,就問她怎麼看出是蘇夢珂在作祟。她告訴我,苗族這邊辦喪事,第一件事就是用紅紙貼在死者心髒的位置,一是為了鎮住死者的鬼魂,讓其不要搗亂,二是怕死者的鬼魂跑了出來,找活人陪葬。

    聽著她的話,我整個人都懵了,先前入殮時,我是按照我們那邊的習俗來辦,並沒有在蘇夢珂心髒貼啥紅紙,就問她:「可有破解之法?」

    她想了一下,說:「有兩個辦法,一是破了這姑娘的處女身,讓其身子沾點陽氣,二是用穢物破了這口棺材,讓其失去一些氣場,切斷他們之間的焱氣,除了這兩種方法,再無第三種可能。」

    我有些為難了,她說的第一個辦法顯然不可能,那特麼跟強/奸有啥差別?至於第二種辦法,更加扯淡了,夢珂生前太苦了,怎忍再破壞她的棺材。

    那石柳見我沒說話,嘆了一口氣,說:「陳九,辦法我告訴你了,至於用哪一種,你自己看著辦。另外,蘇夢珂的墓穴,最好就地挖坑埋了,不宜再移動。」

    說完,她跟邊上另外三名女人用苗語交談了一會兒。

    大概談了十來分鐘時間,那石柳走到我面前,開口道:「我們剛才商量了一會兒,考慮到蘇夢珂能給萬名塔帶來一處祿地,我們決定湊些錢給蘇夢珂辦喪事,對了,還有一點你要注意,這場喪事,切莫用她娘家的一分錢,不然會壞了彩頭。」

    我嗯了一聲,朝她們說了一聲謝謝,也沒再跟她們說什麼,就將她們引出帳篷,再次朝她們說了一聲謝謝。

    隨後,石柳她們跟圍在外面的那些村民說了一些話,大致上是,事出有因,靈堂就設在這。

    原本那些村民有些吵鬧,說是就算事出有因,也不能將靈堂設在這,直到那石柳說出祿地時,那些村民才停止吵鬧,一個個諂媚的跟我打招呼,讓我把夢珂的墓穴旁邊的地方寫上他們的名字。

    對此,我跟他們客套一番,直到中午十一點,才將那群人打發走。

    待他們走後,我叫上郎高跟陳天男,我們三人守在棺材前開始商量夢珂的喪事,我先是將石柳的話,告訴他們,就讓他們幫忙想辦法。

    他們聽後,那陳天男率先開口,他說:「九哥,這是好事啊,名正言順的跟美女發生關系。」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王初瑤那小妮子長的挺漂亮,身材也好,是個男人都會對她有點想法,以我看,九哥,你把她睡了唄!」

    「滾!」我衝他吼了一句,就說:「你TM能不能給老子正經點,說正事!」

    「這就是正事啊!那石柳不是說了麼,要麼把王初瑤的處女身破了,要麼用穢物破了這口棺材,並沒有第三種方法。以你對嫂子的感情,肯定不會破壞棺材,那只剩下一個破了王初瑤的處女身。」他一本正經的說。

    「天男,別瞎鬧,以陳九的性子,絕對不會干那種事。再者說,你看著棺材內的王姑娘,還行麼?」郎高在邊上插了一句話。

    「有啥不行的,女人嘛,關了燈都是一個樣子。」說著,那陳天男朝棺材內瞥了一眼,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咋回事,他立馬夾緊雙腿,說:「九哥,你當我啥話也沒說。」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再理他,就問郎高:「郎所長,你有啥看法?」

    他朝我罷了罷手,說:「陳九,以後別叫我郎所長,叫五筒。」

    說著,他問我要了一根煙,點燃,深吸一口氣,繼續道:「看法嘛,肯定有點,那石柳不是說了麼,這一切源於蘇姑娘的不甘心,咱們只需找出她為什麼不甘心,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還有就是,以苗族這邊的習俗,入殮時,應該在死者心髒的位置貼上一塊紅紙,咱們可以做些儀式,在蘇姑娘身上貼上一張紅紙,另外,無視她們的話,按照你以前的思路,在喪事上用散靈試試。」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5
624.第617章 風葬(27)

     聽完郎高的話,我想了一下,他的話都說在點子上,正所謂十裡不同俗,每個地方的喪事習俗,多多少少有些差別,就如在心髒貼紅紙,在我們衡陽那邊,是沒有這個習俗。

    基於風俗各異,很多事情處理過程完全不一樣,而那石柳說的兩種辦法是按照萬名塔的規矩。不過,那兩種方法在我看來,第一種完全沒有任何依據,至於第二種辦法,跟我們那邊倒有點像。

    考慮一番,我對郎高跟陳天男,說:「你們看這樣行不,咱們先找夢珂不甘心的原因,再在喪事上用散靈試試?」

    「九哥,我聽你的,你說啥就是啥,哪怕你說屎是香的,我也信。」那陳天男嬉皮笑臉道。

    我瞪了他一眼,將眼神拋向郎高。

    他點了點頭,說:「目前只有這樣了,不過,陳九,我可得給你提個醒,這事關系到王姑娘的性命,你一定要想清楚,一個不小心就是一條人命。」

    聽著他的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老王,剛入行那會,第一次抬棺材,遇到棺材中有活人,那時的老王語重深長的跟我說,「九伢子,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睇,你當了八仙以後,一定要認認真真的檢查死者,切莫誤把假死當真死,埋了活人,可是我們八仙的罪孽。」

    而眼下這種情況,跟那時候有點像,一個不小心就會鬧出人命,直到此時,我才明白過來,我們八仙看似抬抬棺材就行了,實則,並不是那麼簡單,我們八仙需要承擔的東西太多太多,多到無法用詞語表述,就像幾年後,有一人打笑我們八仙,說,天是棺材蓋,地是棺材板,喜怒哀樂事,全在棺材裡。

    當下,我衝郎高慎重的點了點頭,沉聲道:「她死,我自裁謝罪。」

    「九哥,你…不會說真的吧?」那陳天男驚呼一聲。

    我沒有理他,而是開始考慮蘇夢珂不甘心的原因,結陰婚那天夜裡,蘇小林說,夢珂是為了成全老巫婆的夢想心甘情願為其死,而老巫婆卻說,蘇夢珂並不是心甘情願為其死,而是毀容了,認為沒臉見我,才會成全老巫婆的夢想,基於他們的對話,我當時便認為蘇夢珂的死,可能是出自孝道,才心甘情願為老巫婆死。(詳細請看,收鳥92)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蘇夢珂死的不甘心,也就是說,她並不是出自孝道,心甘情願為老巫婆死,可能存在另一種原因,又或者說,老巫婆跟蘇夢珂說了什麼,她才會為其死?

    假如真是這樣,老巫婆到底跟蘇夢珂說了什麼,才會導致現在蘇夢珂認為自己死的不甘心?

    想著,我猛地想起陰婚的初衷,當時老巫婆口口聲聲要復活蘇夢珂,難道…老巫婆當初給蘇夢珂許下的承諾便是,復活她?

    想到這裡,我渾身一怔,如果真是這樣,蘇夢珂並不是心甘情願為老巫婆死,而是她們之間存在某種利益關系。

    一想起這個,我發現我先前大錯特錯,錯在把夢珂想的太好,把她當成世間少有的聖人,試問當今社會,有幾人願意為了自己母親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而白白的犧牲自己的性命,捫心自問,假如我母親說,她要長生不老,我會不會為了她這句話就去死?

    答應是否定的,我的第一反應,母親信了邪教,只會耐心的開導她,並不會為了一句長生不老,白白的犧牲自己的性命。而蘇夢珂跟我一樣,活在當下的社會,她沒理由白白犧牲的自己的性命,唯一讓她犧牲的可能是,老巫婆騙了她,這才是人性,這才符合人的正常思維,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人。

    念頭至此,我朝棺材內瞥了一眼,又看了看郎高,將心中的想法跟他說了出來。

    他聽後,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陳九,如果真相就如你猜的這般,蘇姑娘的名譽可就沒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先前我們都以為夢珂很可憐,為了她母親一個虛無縹緲的夢想,犧牲自己的性命,再加上她一系列遭遇,令我們對她憐惜的很,就覺得,整件事,她一直處於弱勢群體,人的天性是憐惜弱勢群體。

    就如街邊,一個老人跟年輕打架,從表面上看,無論事情真相如何,肯定是年輕人的錯,而事實真相卻是,那老人脾氣衝,看著年輕人蹲在街邊吃盒飯,說是影響市容,上去就是拳腳相加。試問,作為旁觀者,看到老人跟年輕人打架,你認為誰錯了?

    想通這點,我對郎高說,「人無完人,夢珂就算真的跟老巫婆之間存在利益關系,她依舊是我妻子,這是不變的事實。」

    他瞥了我一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說:「人啊!這輩子就是活的矛盾,在各種利益之間糾纏著,就連死後,還存在著利益關系,當真應了一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我點了點頭,說:「若不是為了利,你我也不會出現在萬名塔,又如我們哪天連溫飽也解決不了,哪裡會餓著肚子給人抬棺。」

    他嗯了一聲,「這就是社會吧!大小全看利。」

    因為我的這番猜測,我們三人興致不是很高,這也沒辦法,畢竟,剛才那番猜測,算是完全毀了夢珂先前可憐的形像。

    隨後,我們幾人又聊了一些夢珂的事,我越發確定我的猜測是對的,唯有這樣才能解釋夢珂為什麼會死後不甘心,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老巫婆為什麼一直說復活蘇夢珂,想必她們之間是真的存在某種利益關系,至於到底是什麼利益關系,由於兩人皆死,我並不知道。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辦好蘇夢珂的喪事。

    我們聊了一會兒,那郎高忽然就問我,「陳九,說了這麼多,怎樣才能化解蘇姑娘的不甘?」

    我想了一下,說:「替她把喪事辦大點,多做一些法事,希望這樣能行得通,實在不行,只能做次惡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5
625.第618章 風葬(28)

     「做次惡人?」那郎高詫異一聲,就說:「陳九,你打算干什麼?不會是…弄死王姑娘吧?」

    我搖了搖頭,說:「實在不行,只能讓死者受點委屈,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初瑤就這樣埋了吧!」

    他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就把先前的問題提了出來,他說:「陳九,你說把喪事做大點,哪來的費用?」

    我告訴他,萬名塔的人會湊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咱們這些人再湊湊,實在不行,只好找郭胖子借點錢。

    隨後,我們開始湊錢,那陳天男將那些中年大漢身上搜的干干淨淨,一共湊出來一萬一千塊錢,由於不知道萬名塔能湊來多少錢,我只好給郭胖子打了一個電話,找他借了三萬,一共是四萬一千塊錢。

    那郭胖子不知是開公司賺錢了,還是咋回事,不到幾分鐘時間,便給我轉了四萬,說另外一萬是他的禮金。對此,我沒有拒絕,禮金這東西就是這樣,今天我辦酒,你給我一萬,明天對方辦酒,總得加點還回去。

    有了這些錢,我們沒閑著,開始著手准備喪事,先是讓郎高去請一些戲班子,今晚為夢珂熱鬧下氣氛。然後又讓郎高給陳天男列一份喪事需要用到的東西,再讓陳天男帶著那些中年大漢出去買東西。至於伙食問題,我去了一趟萬名塔的酒店,跟那酒店談好價錢,讓他們包辦一天半的伙食,價錢是八千,食材他們全包。

    解決伙食問題後,我在萬名塔找了一名熟悉當地環境的村民,讓他領著我砍了一些柏樹枝,又砍了幾根竹子,打算把帳篷裝扮起來,畢竟,夢珂的棺材在裡面,總不能讓帳篷看似跟平常沒啥差別。

    砍完竹子跟柏樹枝,我給那村民掏了五十塊錢,算是他的辛苦費,那村民好像認識我,死活不要錢,說是引路不需要錢。我說,喪事方面,只要動下手腳,紅包必須給,好說歹說,他才收下那五十塊錢,就給我留了一個電話,讓我有事可以找他。

    記下他的號碼,我朝他道了一聲謝,便徑直回到帳篷。

    回到帳篷,郎高跟陳天男並沒有回來,帳篷內只有兩名守棺材的中年大漢,我讓他倆幫忙搭建下靈堂,大概花了接近兩小時,總算將靈堂弄好,抬頭一看,這靈堂與平常搭建的有些不一樣,門頭上是用竹子彎成一個半圓,上面扎上一些柏樹枝,每隔一段小距離,是用白紙折成的蓮花,在半圓最中間的位置,是一張白紙,上面用毛筆寫上『當大事』三字,左右兩側是,低頭迎貴賓,俯首送親人,十個大字。

    弄好靈堂,我找來一張八仙桌,放在棺材最前頭的位置,再在上面擺上一個香盅、三牲以及蘇夢珂的黑白照片。由於蘇夢珂年齡偏少,我在她照片的左上角貼了一塊紅紙。

    搗鼓好八仙桌,我看了看棺材,按照正常喪事來說,這棺材下面必須要弄兩條長木凳,原因在於,棺材在下葬前,棺材不能落地,避免死者過多吸收陰氣。

    但是,這棺材壓根移不動,無奈之下,我只好朝棺材作揖,燒了一些黃紙,再在棺材前將事情的原委訴說一番,懇請當地土地爺能網開一面。至於這番訴說有沒有用,我不知道,就知道在喪事上,有些話必須要說明,這是喪事的習俗,不能壞了這個規矩。

    隨後,我找來一盞長生燈,放在棺材的左側,又朝棺材說了一番緣由,大致上是,由於棺材移不動,只能將長生燈放在棺材旁邊,還望死者莫見怪。

    弄好這一切後,我將郎高買回來的那些陰兵跟陰兵頭子擺在靈堂的左右兩側,又在這些陰兵、陰兵頭子身上貼了一條白紙,約摸二指寬,三十公分上,上面用毛筆寫上了一行字,內容是,公元2006年,5月30日,陳門蘇氏供。

    貼好白紙後,我想起郎高沒有買散靈所需要的王靈官跟馬元帥,好在他買了竹篾跟白紙,我便試著用竹篾扎了一個紙人,由於技術有限,我扎出來的紙人,只能用四個字形容,慘不忍睹,特別是紙人的面相,對於美工課長期不及格的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考驗。

    無奈之下,我將小時候畫人的口訣拿了出來,這口訣是,大字不出頭,兩邊掛輪頭,三天不吃飯,打個鹹雞蛋,就這簡單的二十個字,一個人的腦袋畫了出來。

    「九哥,你這畫工,真是天下一絕。」邊上那兩名中年大漢,一見剛出爐的紙人,不由感嘆一聲。

    我瞪了那人一眼,就說:「畫的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心誠。心誠,哪怕隨便擺個紙人,也能代表王靈官跟馬元帥兩位仙靈。」

    說著,我沒再理那人,又按照剛才的方法畫了一個人頭,再在空白的地方寫上,幾個小字,王靈官大人、馬元帥大人。我怕這樣不起作用,又在紙人後腦勺的位置,寫上王靈官跟馬元帥的生辰八字,再在這兩個紙人面前燒了一些黃紙。

    做完這個,我拍了拍手,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總算將王靈官跟馬元帥的紙人弄好。沒有任何停留,我將王靈官的紙人放在棺材前端的左側,再將馬元帥的紙人放在棺材前端的右側。

    就在這時,那陳天男回來了,剛進門口,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在我臉上盯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那兩尊紙人,緊接著,那貨一手捧著肚皮,一手死勁拍打靈堂的門檻,哈哈大笑道:「九…,九…哥,你畫的這是什麼,哈哈哈,笑死我了,就這畫工,哈哈哈,不行,我要去廁所了,笑的肚子太痛了,哈哈哈!」

    笑著,那貨竟然轉身就朝外面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一邊笑著。

    「滾回來!」我惡聲罵了一句,就說:「笑毛啊,有本事你來畫!」

    他一愣,停住身形,就走了過來,一手指著左邊的王靈官紙人,笑道:「九哥,你看看你畫的這個,眼睛用兩個圓圈代替了,鼻子、嘴巴更簡單,竟然用一個『三』字就給代替了,不當畫家白瞎你這個人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6
626.第619章 風葬(29)

     一聽那陳天男的話,我特麼也是醉了,正准備發飆。

    他好像看到苗頭不對,立馬收起笑臉,一本正經地說:「九哥,五筒列出來的清單,悉數買了回來,一共花了七千七百七十七塊七角。」

    我一愣,這花錢的數額好像有點問題,怎麼那麼多七,就問他:「你沒記錯?」

    他苦笑一聲,從兜裡掏了一把錢出來,說:「你不是給了我一萬塊錢麼,回來的路上,我數了一下兜裡的錢,還剩下二千二百二十二十二塊三毛錢。」

    聽著這話,我立馬從他手裡接過錢,數了起來,正好是二千二百二十二,還有三毛錢是三個硬幣。

    一發現這情況,我心裡有些不安,夢珂的死本來有些不甘,再加上這奇怪的數字,這可不是好兆頭,我心裡不停地安慰自己,這只是巧合。

    「陳九,戲班來了,在哪搭台。」這時,門口傳來一道爽朗的聲音。

    我尋聲看去,就看到郎高站在門口,他看上去好似很開心。

    我朝他走了過去,也沒回答他的問題,就問他:「請戲班花了多少錢?」

    他一愣,立馬笑了起來,說:「陳九,你這次可得感謝我,戲班特別便宜,說出來你都不信,一共三場戲,從晚上七點唱到十二點,才七百多塊錢。」

    「七百多?」我心頭一緊,平常請戲班唱一個晚上,大概是三千塊錢左右,怎麼這次這麼便宜,我問他原因。

    他說,「那戲班好像搞什麼活動,說今天是戲班十周年慶,給我打了一個折扣,算出來的價錢是七百七十七塊錢。」

    一聽這話,我有些懵了,陳天男購買喪事用的東西,花了七千七百七十七塊七,這郎高請戲班居然又是七,怎麼他倆花的錢都是七?要知道七同氣同音,這在喪事上是大不吉利,用民間的說法來講,這是死者不落氣,死後不咽氣,心中有口氣。

    那郎高見我沒說話,就問我:「陳九,你沒事吧?七百多塊錢請個戲班,還這副表情?」

    我還是沒說話,反倒是陳天男走了上來,他瞥了一眼郎高,沉聲道:「五筒,你猜我買東西花了多少錢?」

    「多少?」那郎高問了一句。

    「七千七百七十七塊七。」那陳天男說了這麼一句話,陷入沉默當中。

    「什麼?」郎高驚呼一聲,就問我:「陳九,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那麼巧合?」

    我罷了罷手,心情跌到谷底了,「要說陳天男買東西是巧合,我信,但是,你請戲班花的錢又是如此,兩者加在一起,恐怕不是巧合了。」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服務員衣服的女子走了進來,二十來歲的年齡,看上去清清秀秀,我認識她,先前跟萬名塔酒店談伙食問題,正是她引見的。

    她一見我,歉意的笑了笑,說:「陳九先生,我們經理說,您是老板的朋友,要給您一個優惠價,一天半的伙食不需要八千,只要七千七百七十七塊錢,七塊錢就算了,先前您給了我們八千,這是找您的二百三十塊錢。」

    說著,她掏出二百三十塊錢遞了過來。

    看著這錢,我整個人已經懵了,這是什麼邏輯,我是他老板的朋友,要給優惠價,你特麼優惠二百三十塊錢算什麼,瑪德就不能多優惠點,我現在的想法是,只要不出現七,就算讓我多討幾百塊錢,我特麼也是願意的啊!

    當下,我沒接她的錢,大手一揮,說了一句特裝/逼的話,「哥不差那二百三十塊錢。」

    她一愣,朝我彎了彎腰,說:「陳九先生,我知道您是大老板不差二百三十塊錢。可,我們經理說了,先前不知道您是老板的朋友,多有得罪,讓我務必把這二百三十塊錢交給您,這是我們酒店的一點心意,還望您千萬別為難我。」

    說完,她朝我露了一個標准的服務式微笑。

    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又跟她扯了一下,這女人也不曉得咋回事,死活要將那二百三十塊錢退給我,就說這關系到她的工作問題,若是不能退回二百三十塊錢,她要卷鋪蓋走人。我問她原因,她說,這是經理第一次親自安排她做的事,必須要辦好,否則,經理會懷疑她的辦事能力。

    瑪德,我特麼也是醉了,無奈之下,我只好接了那二百三十塊錢。那女人對我一番感恩戴德,說了一大通好話,方才離開。

    待她離開後,我看著手中的二百三十塊錢,心中苦澀的很,先前還在慶幸伙食費用沒有出現七,哪裡曉得,會鬧這麼一處。

    「陳九!」那郎高叫了我一聲,說:「昨天夜裡,你讓我買東西,好像也是花七百多塊錢。」

    我麻木了,真的麻木了,簡單的哦了一句,就說:「你倆先出去,我想靜靜,捋一捋思路。」

    他們並沒動,那陳天男一手搭在我肩膀,說:「九哥,這事太玄乎了,是不是嫂子在向你表達什麼?」

    我想了一下,點頭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樣。」

    「陳九,這是不是陰謀?」郎高皺眉道。

    我問他原因。

    他說:「就拿喪事的伙食費用來說,八千的價錢算高了,哪怕他退回二百三十塊錢,這價錢依然高。你難道不奇怪,他們為什麼只退二百三十塊錢?按照酒店常用的手段來看,他們給你打個八折,不,就算他九折,也就是七千二百塊錢,絕對不會出現七七七七這種數字。」

    聽他這麼一說,我心中也有些疑惑,酒店給的價錢的確有些奇怪。那酒店是蘇家的產業,而蘇家現在就剩下蘇小林一人,莫不是他又在搞什麼鬼?

    想到這裡,我微微一愣,倘若真是他搞的鬼,這事倒好解決,怕就怕這事不是蘇小林在搞鬼,而是另一種預兆,那才是真正的難辦。

    當下,我立馬朝蘇家跑了過去,打算找蘇小林問個清楚。

    那郎高見我要走,就問我,「陳九,戲班的台子搭在哪?」

    我想了一下,說:「靈堂左側有塊空地,在那搭個台子就行了,注意,別讓戲台的柱子衝著靈堂門口。」

    說完,我朝門口走了過去。

    剛出門,忽然一人撞在我身上,抬頭一看,是蘇小林。他神色匆匆,一見我,急道:「姐夫,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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