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抬棺匠 作者:陳八仙(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6
627.第620章 風葬(30)

     一聽蘇小林的話,我立馬就問他:「出啥事了?」

    他猛地深吸幾口氣,顫音道:「喪事出事了。」

    我一愣,喪事出事了?難道是老巫婆的喪事?就問他:「怎麼個情況?」

    他說:「姐夫,你不是讓我替我父母辦喪事麼,我今天便取了一些錢,買了一些喪事用的東西。也不清楚咋回事,我回家算了一下賬,花掉的錢居然是七萬七千七百七十七,姐夫,你說這是巧合還是…?」

    聽著這話,我懵了,老巫婆的喪事也是這樣?這到底是巧合?還是預示著什麼?

    當下,我讓他先別急,就說:「我遇到的情況跟你一樣,給夢珂買喪事用品的錢,全是七。」

    說著,我想起酒店的事,就問他:「萬名塔那酒店是你蘇家的吧,你有沒有跟那酒店經理說些什麼?」

    他一愣,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就說:「沒有啊,那酒店是父親虧本經營的,目的在於方便萬名塔的村民,每年盈利為負數,我一年難得去一次。」

    「虧本經營?」我疑惑地問了一句。

    他點了點頭,說:「父親號稱整個鳳凰城最富有的人,而萬名塔是父親的根,便在這開了一家酒店,方便這裡的居民。所以,菜肴定價方面,接近成本價,基本沒利,父親每年都會自個掏一筆錢給員工發工資。」

    我懂他的意思,這種人我們那邊也有,一些有錢人在外面賺錢了,便想著回老家做點貢獻。例如,修路架橋,蓋學校,就拿我村子附近一人來說,那人九幾年的時候,中了一張彩票,一百多萬,回到老家,給他們村子每人安了一台電話機,又給村子修了一條水泥馬路。

    不過,像這種開酒店方便村民的舉動,挺少。但是,想到萬名塔較為特殊,我也沒多想。畢竟,每個地方的風氣不一樣,或許,這裡的村民更需要酒店也不一定。

    隨後,我問他酒店為什麼只少二百多塊錢,他說,酒店方面應該只收了成本價,至於那二百多塊錢是見我是外地人,打算收點手工費,打打牙祭。

    聽完他的話,我心中愈來愈不安,總覺得這喪事會出事,一時之間,就愣在門口,壓根不知道咋辦。

    那蘇小林見我沒說話,就說:「姐夫,這到開支底怎麼回事呀?怎麼那麼多七?」

    我想了一下,說:「可能是巧合吧,你先回去安心辦喪事就行了。對了,別把你父母葬在一起,他倆生前不對頭,葬在一起容易出事,另外,夢珂明天早上辦喪事,傍晚出殯,你抽時間過來一趟,送夢珂上山。」

    他好像有些不信我的話,在我臉上瞥了一會兒,就說:「姐夫,你沒騙我?真是巧合?」

    我嗯了一聲,也不想再跟他說話,一則他是個學生,跟他說了也是白說,倒不如讓他安心替老巫婆他們辦喪事,二則,他先前報警陰過我,這讓我對他保留了幾分警惕,說白點,就是不信他。

    他見我興致不高,也沒再問,就跟我又扯了幾句夢珂的喪事,大致上是,作為娘家人,他應該買哪些東西來,又應該做哪些禮儀。

    對於這個問題,我沒有回答他,就讓他找人商量,別問我。他問我為什麼,我說,你見過哪個主家向娘家人主動索要東西的?

    他哦了一聲,就說他明天一天一大清早再過來參加喪事,便轉身朝蘇家走了過去。

    待他離開後,我臉色沉了下去,兩場喪事費用出現如此驚天的巧合,恐怕是要出大事了。令人抓狂的是,目前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怎麼破,只能束手無策的任意發展下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走來兩人,抬眼一看,是石柳麻巫師,他們倆一邊走著,一邊聊著,正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一見他們,我感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立馬迎了過來,就說:「石夫人你們這是?」

    她衝我笑了笑,說:「我們回到家裡商量了一番,給蘇夢珂湊了一萬四千塊錢,這不,給你把錢送了過來。」

    說著,她掏出一疊鈔票遞給我。

    我沒有客氣,立馬接過錢,迫不及待的將喪事費用的事告訴她。

    她聽後,皺了皺眉頭,沉聲道:「全是七?就連喬蓮兒的喪事費用也是七?」

    我點了點頭,就問她:「您老經歷的多,不知以前可有遇到類似的事情?」

    她罷了罷手,「我活了四十多年,從未見過這種怪事,不過,喪事費用中出現這麼多七,終歸是不吉利,再加上蘇夢珂死後不甘心,恐怕這場喪事有些難辦。」

    聽她這麼一說,我心情跌入到谷底,正准備說話,那石柳在我肩膀拍了一下,開口道:「陳九啊,你也別灰心,這種情況也有可能是巧合,畢竟,平常花錢,也會遇到這種情況。」

    我嗯了一聲,就跟她隨意的扯了幾句,又將喪事時間以及出殯時間告訴她,讓她到時候過來就行了。

    很快,那石柳跟麻巫師走了,應正了一句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隨著他們的離開,我渾身神經繃了起來,就覺得夢珂的喪事肯定會出事。

    念頭至此,我緊了緊拳頭,抬眼朝四周看了看,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了下來,在靈堂左側,有一群人正在搭建戲台,那戲台不是特別大,約摸三四個平方,郎高則站在邊上,偶爾會朝我這邊看過來。

    「五筒!」我朝郎高喊了一聲。

    那郎高嗯了一聲,立馬朝我這邊跑了過來,不待我開口,他就問我:「陳九,是不是蘇小林搞的鬼?」

    我搖了搖頭,說:「應該不是,老巫婆的喪事也出現類似的事。」

    「不會吧!」他驚呼一聲,就說:「怎麼會這樣?難道真是蘇姑娘向我們預示著什麼?」

    我嘆了一口氣,腦子亂得很,也不好跟他說什麼,就隨意扯了幾句,大致上是讓他看著點戲班,別讓戲班出事。

    他說了一句好,就問我:「陳九,明天傍晚就出殯了,你打算將蘇姑娘的墓穴挖在哪?」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6
628.第621章 風葬(31)

     不提墓穴還好,一提墓穴,我一個頭兩個大。還沒辦喪事的時候,因為那群燕子,我想過用風葬替夢珂下葬,再加上後來青玄子說,夢珂可能死無葬身之地,令我更加確信用風葬替夢珂下葬。

    可,就在幾個小時前,那石柳說了一個什麼祿地,完全打亂我的計劃,聽她的語氣,是將蘇夢珂就地埋了,再說白點,就是將蘇夢珂埋在帳篷內。

    當下,我在風葬與祿地之間考慮,先說風葬吧!這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用的辦法。以正常喪事來看,人死後,講究的是入土為安,而風葬跟入土沒啥關系,更為重要的是,風葬一直不被民眾所接受,他們認為風葬不吉利,不尊重死者。所以,不是特殊情況,很少有人用到風葬。

    當然,也有一些少數民族,因為信仰問題,他們十分提倡風葬,理由是,他們認為人一出生便受到各方面的限制,毫無自由可言,小時候受父母管制,結婚了受對像管制,老了受子女管制,而活在社會上又受到各方面的約束,令人活的格外不自在。唯有死後,才能獲得自有,他們向往像風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才有了風葬這種說法。

    還有極個別山區,對風葬有著不同的理解,他們眼裡的風葬是一種祝福,祝福死者早日轉世輪回,而這種風葬一般是用在小孩身上,他們用一個籮筐裝著小孩的屍體,再將籮筐掛在松樹上三年,三年後,剝取樺樹皮縫制一口棺材,也有用粗圓木,對半劈開,上下中膛挖空,然後將死者放入空腹的粗圓木,最後將粗圓木埋在松樹一米左右的地方。

    而我說的風葬,與這兩種風葬頗有不同。不過,歸根到底,風葬始終與入土有著很大的衝突,基於這點,我內心偏向石柳的祿地。畢竟,人死後,入土才是最好的歸屬。

    於是,我朝郎高瞥了一眼,就說:「墓穴就在帳篷挖一個。」

    他一愣,疑惑道:「帳篷內?」

    我點了點頭,說:「萬名塔的村民原本不允許靈堂設在這,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這帳篷變成了所謂的祿地,他們才會同意靈堂設在這,我也看過這帳篷四周的風水,還算可以,前有青龍相伴,後有白虎為靠,是塊不錯的墓穴。」

    「那風葬呢?」他問。

    我搖了搖頭,說:「以入土為前提,沒有特殊情況,我不建議用風葬。」

    他聽我這麼一說,點了點頭,說:「我就說嘛,好好的弄土葬就行了,搞什麼風葬,搞的人心惶惶,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姑娘是啥妖怪,才搞那種特殊的風葬。」

    說完,他朝帳篷內瞥了一眼,皺了皺眉頭,問我:「陳九,就在帳篷內挖墓穴的話,那明天的喪事咋辦?總不能圍著一個墓穴辦喪事吧?」

    我嘆了一口氣,說:「事出有因,只能將就一下了,總不能再建個靈堂吧,這對夢珂跟萬名塔的風水都不好!」

    他嗯了一聲,就讓我去安排挖墓穴的事,他則去監督戲班。

    隨後,我進入靈堂,開始勘測墓穴,由於帳篷只有那麼點大,再加上夢珂的棺材占了很大一部分地方,所以,這勘測墓穴的工作只花了不到半小時就搞定了。

    我所找的墓穴離蘇夢珂的棺材很近,甚至可以說挨著的,中間只隔了五十公分的樣子,我先是量了一下棺材的尺寸,長2米25,寬,七十八公分,高七十五公分。

    按照這個尺寸,我用石灰在地面畫了一個輪廓出來,又在那上面殺了一只雞公,用雞血敬神,再燒一些黃紙表示禮節。

    剛做好這個,酒店那邊送來一些飯菜,由於桌椅板凳之類的東西沒搬過來,我們便在靈堂門口的地面鋪了一層白色的塑料膠子,再將飯菜放在上面,所有人蹲在地面開始吃飯。

    在吃飯期間,郎高將戲班的班主介紹給我認識,那班主五十左右的年齡,長相屬於那種長馬臉,留著一口小胡須,看上去挺精神的一個人。

    不過,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我愣住了,他說:「陳九先生,這次戲班的價錢很低很低,紅包方面,可別刻薄我們,特別是開口第一句,那個紅包要重點,總不能讓我們這票人喝西北風吧?」

    聽著這話,我特麼差點高興壞了,瑪德,你吖總算提錢了,我立馬放下碗筷,豪氣道:「兩千!開口第一個紅包兩千!」

    話音剛落,那班主一把拽住我手臂,說:「小兄弟,看你穿的不咋滴,沒想到這麼豪氣,我啥話也不說了,12點後,我給你加場戲,哭靈!」

    我點了點頭,就說:「如此多謝班主了,對了,戲班這次為什麼這麼便宜?」

    他嘆了一口氣,說:「聽說小兄弟也是吃死人飯的,咱倆也算半個同行了,做我們這行,你也知道,平常死人才有生意,不死人,我們只能喝西北風,現在市場不景氣,沒錢可賺,打算借十周年慶,涉及一些婚慶,沒想到開門的第一單的生意,還是喪事!」

    說著,他給我派了一支煙,又替我點燃煙,問道:「小兄弟,我聽那位小兄弟說,死者是你媳婦?」

    我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他瞥了我一眼,說了一句節哀順變,又跟我扯了一些其它的話題,大致上是他們戲班很艱難,生意都被那些什麼歌舞團給搶了去,又罵那些歌舞團不要臉,在喪事上跳艷舞之類的,一點也不尊重老祖宗傳來的規矩。

    還真別說,聽完他的苦水,我倆關系近了一些,便在飯桌上喝了小兩口白酒,直到六點四十五,這頓飯才算結束。

    飯後,郎高跟班主領著一些唱戲的人去了戲台,說是要開戲了。

    他們剛走,那陳天男就湊了過來,說:「九哥,你咋給那麼重的紅包,一般兩三百就夠了。」

    我笑了笑,說:「原本請戲班要三千左右,現在只花了七百多塊錢,多包點紅包沒事。再說,這紅包可以算在喪事費用裡面,至少能脫離那7了。」

    他聽我這麼一說,也沒再說話。

    隨後,我們將飯後剩下的一些食物收拾一番,便進了靈堂,准備開始挖墓穴。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6
629.第622章 風葬(32)

     進入靈堂,由於我是這場喪事的主家,不能動鋤頭,我便在邊上安排陳天男跟那些中年大漢開始挖墓穴。

    這挖墓穴的過程還算輕松,不到半小時,便挖了一個大致的輪廓出來。那陳天男說累,便在我邊上坐了下來,又問我要了一根煙,說:「九哥,這地方的泥土太松了,檀香木棺材埋下去會不會陷進去?」

    我搖了搖頭,說:「只是表面上的泥土松了一些,再挖下去點應該是硬地。」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道劈裡啪啦聲,應該是戲班開台的鞭炮聲,我跟陳天男招呼幾句,讓他看著點,別把墓穴弄的太大,他嗯了一聲。

    我起身朝戲台那個方向走了過去,准備給戲班包開場紅包。

    剛出靈堂,就見到郎高提著一卷鞭炮在戲台左側燃放,他右邊的不遠處站著幾個人,那班主站在正中間,左手拿著一個話筒,右手拿著一張24開的紙張,見我走了過去,就朝我笑了笑,也沒說話。

    待鞭炮聲停止,那班主清了清嗓門,照著那紙張念了起來,「今天,我們懷著沉重的心情,深切悼念一位和善的大好人,蘇夢珂小姐。蘇夢珂小姐因病在2006年5月14日在家逝世,享年18歲。」

    「今天,我們悼念蘇夢珂小姐,是因為她身上閃現著與人為善,樂於助人,誠信,勤儉的靈性之光。」

    「花季時代的蘇夢珂小姐,與許許多多的同齡人一樣,勤奮好學,以學業為終身之大事,奈何文曲星見其姿色驚人,並未賦予其學習天賦,初中剛畢業,便綴學下海經商,其商業天賦宛如財神下凡,日進鬥金,之後幫著其父打理公司。蘇夢珂小姐,一生為人為善,勤勤懇懇,待人和氣,善結人緣,硬是憑著驚人的商業天賦,讓其父成為鳳凰城首富。」

    「我們悼念蘇夢珂小姐,要化悲痛為力量,學習她的與人和為善,樂於助人的精神,將她的這種精神發揚光大,蘇夢珂小姐曾經是一方善人,我們要爭取提高並完善她的精神,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

    「安息吧!蘇夢珂小姐!我們永遠緬懷你。」

    說完最後一句話,那班主領著他身邊幾個人朝靈堂那個方向鞠了三個躬,又示意郎高點燃鞭炮。

    頓時,一頓劈裡啪啦鞭炮聲想起。

    待鞭炮聲停止,那班主在我身上瞥了一眼,繼續道:「主家一露面,便知不凡人,腰包揣的那樣鼓,紅包趕緊補一補。」

    我知道他意思,這是讓我討紅包,我也沒客氣,數了兩千塊錢,用紅紙包了起來,走上戲台就遞給他。

    他接過紅包,又說了一通吉祥話,然後喊了一聲開戲。

    很快,他帶來的那些人在戲台上唱了起來,哪怕台下沒有觀眾,那些人也唱的格外賣力,由此可見這戲班還算有職業道德。

    坦誠說,對於看戲,我沒啥興趣,在聽了兩三分鐘後,我便給戲班那些人,每人包了一百塊錢,這開場紅包算是包完。

    包完紅包,我一心系著靈堂的墓穴,也沒停留就朝靈堂那邊走了過去。

    「等等!」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扭頭一看,是郎高跟班主,他倆正朝我這邊走了過來,說話的是班主。

    我衝那班主笑了笑,就問他:「有事?」

    他點了點頭,指了一下旁邊的郎高,「聽這位兄弟說,你是八仙?」

    我嗯了一聲,也沒說話。

    他神色一變,哈哈大笑起來,開口道:「小兄弟啊,我先前以為你吃死人飯,是干歌舞團的活,沒想到你竟然是抬龍柩的八仙,現在這麼年輕的八仙可很少見到。」

    說著,他給我派了一根煙,就問我:「我想跟你聊下關於八仙的事,可有時間?」

    我愣了一下,他怎麼忽然要跟我聊八仙的事,就說:「您對八仙這個行業有看法?」

    他微微一愣,立馬說:「看法倒說不上,不過,看你年紀不大,入行應該也不久,八仙的很多事情,估計你不知道,而我這人又閑不住,看到年輕人就想教導一番。」

    一聽這話,直覺告訴我,這人肚裡有貨,就跟他說,「靈堂內正在挖墓穴,我朋友是新人不太懂,我怕挖墓穴出啥意外,咱們到靈堂聊一會兒可好?」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贊聲道:「不錯,萬事以死者為重,算個合格的八仙。」

    說著,我,郎高以及班主進了靈堂。

    剛進靈堂,那陳天男正指揮著那群中年大漢挖墓穴,一見我們進來,跟我們打了一聲招呼,繼續他手頭上的事。

    看到這裡,我欣慰的很,這陳天男平常大大咧咧,沒想到在喪事上還是挺認真,至少不會因為我們的到來而停下手中的動作。

    隨後,我領著那班主找了一塊空地坐了下來,又給他派了一支煙,替他點燃,問道:「不知您老對八仙有啥看法?」

    他接過煙,點燃,就說:「小兄弟,你可知道八仙的來源?」

    我一愣,八仙的來源?入行那會,老王沒告訴我吖,就問他:「有啥來源?」

    他笑了笑,說:「有人說喪事不吉利,為了雅觀,給抬龍柩的人送了一個雅號『八仙』,實則不然,中國人信奉道教,廣泛的八仙是指民間流傳的道教八位神仙,喪事中抬龍柩的人稱作八仙,完全是受道教文化影響而衍生出來的,傳說八仙分別代表著,男、女、老、少、富、貴、貧、賤,而八仙中的八位神仙均為凡人得道,所以,他們的個性與百姓較為接近。」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在我臉上瞥了一眼,又瞥了瞥陳天男,也不說話。

    坦誠說,聽著他的話,我有些懵圈了,我一直以為我們八仙是抬棺材的,沒想到我們名字的來源居然跟真的八仙有關聯。

    當下,我立馬問他:「此八仙與彼八仙的關系是什麼?您老千萬別告訴我,那八仙以前也是抬棺材的?」

    那郎高的興趣好像也來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班主,開口道:「何為八仙?名又從何而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6
630.第623章 風葬(33)

     聽著我們的問題,那班主笑了笑,還是不說話,這把我急死了,就再次問了一次。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道:「我剛才說了,八仙代表男女老少富貴貧賤,小兄弟,你是這八個字的哪個字?那邊挖墓穴的小兄弟又是哪個字?」

    我想了一下,我當初當八仙是因為窮的沒錢上學,才入行當八仙,而陳天男那富二代是有錢人,閑的蛋疼才會當八仙,就對那班主說:「我應該是代表窮字,那陳天男應該是代表富字。」

    他點了點頭,指了指邊上的郎高,說:「從這位小兄弟的面相來看,他應該是當官的,代表八仙貴字吧?」

    一聽這話,我愣住了,這班主不簡單,居然還懂面相,要知道一般的戲班班主是半個商人,腦子裡面裝得都是錢財二字,哪裡會懂這些東西。

    想到這裡,我心頭一喜,一直以來,我以為將棺材抬好,抬穩便是一名合格的八仙,並未真正意義上的去了解八仙了解這個行業,而現在,我眼前這位班主,竟然知道八仙的事宜,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當下,我立馬說:「他以前是派出所的所長,也算是當官的,應該能代表貴字。」

    聽我這麼一說,那班主點了點頭,說:「男女老少,富貴貧賤,你們已經占了其中之三,剩下其中之五,在你們八仙中可有人代表那個五個字?倘若沒有,接下來的事,你沒必要知道。」

    我有些急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懂八仙的人,哪裡會放過他,就對他說:「我一朋友叫郭耀祖,當過一段時間八仙,他為人色的很,在女人面前更是賤的很,他應該能代表賤字。還有一人,生為男兒身,卻留著齊肩的長發,應該能代表女字。至於男這個字,應該是我另外一位朋友,他為人有男人的擔當,對母親也是孝順有加,只是說話有些結巴。老的話,我們這個隊伍裡,有一人快五十了,我們叫他老王,應該是能代表老字,至於少字,好像沒有。」

    聽完我的話,不待那班主說話,郎高忽然開口了,他說:「陳九,我是知客,不能算在八仙當中吧?」

    「知客?」那班主愣了一下,就說:「如此以來,你們便少了貴跟少兩個字,算不得真正的八仙,頂多是有把力氣會抬棺罷了。」

    「我…!」我竟然不知道跟他說什麼了,就剛才說的那些人,真正當八仙的,只有我一個人。那郭胖子已經離開八仙這個行業,開公司去了,那楊言是業余的,偶爾幫忙抬下棺材,結巴學道去了,要三年後才能回來,陳天男純屬愛好,隨時隨地會離開八仙這個行業,至於老王,他現在生死未蔔,更不能算在八仙內。

    想著,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我記得第一次跟蔣爺買玲瓏血碑的時候,他跟我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八仙聚,聚八方,翼龍當空,我當時問蔣爺是什麼意思,他並沒有告訴我,而現在這班主,又跟我說八仙代表八個字,這兩者是不是有啥聯系?

    想到這裡,我試探性地跟那班主說:「八仙聚,聚八方,翼龍當空。」

    話音剛落,那班主面色猛地一變,一把抓住我手臂,我能感覺到他的手在顫抖,「誰跟你說的這話?」

    一看他反應,我立馬明白過來,他應該知道這十個字的意思,不然他不會是這副表情,難道他跟蔣爺有啥關系?

    於是,我跟他說:「這話是師兄告訴我的!」我之所以稱蔣爺為師兄,其實是裝/逼,目的是賭班主跟蔣爺有關系,只要有關系,他肯定會看在蔣爺的面上,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訴我。這樣一來,我也算真正懂得什麼叫八仙,不然像現在這樣無釐頭的當八仙,也不是盡頭。

    果真,他一聽我的話,立馬朝我跪了下來,雙手俯地,額頭緊緊地貼著地面,顫音道:「原來您是恩人的徒弟,請受黃樓一拜。」

    說著,他朝我拼命磕了三個頭,磕的額頭都破了,死活不起來,就說恩人於他有救命之恩,不敢忘了當年的恩情,必須行大禮。

    這下,我有些犯難了,就朝郎高打了個眼色,意思是將黃樓拉起來。

    我們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黃樓拉了起來,不過,看到他的表情,我愣住了,他居然哭了,而且哭的特別傷心,雙手死死地抱著我,說:「我終於見到恩人的徒弟了,我…我…我…太激動了。」

    我有些束手無措,原本是打算借蔣爺的名頭,讓他講一些關於八仙的事,哪裡曉得,他居然認識我師傅,不可思議的,師傅居然是他的救命恩人,這…這是不是太巧了。

    那黃樓哭了大概一兩分鐘,好像發現自己的失態,松開我,擦了擦眼淚,問道:「恩人他老人家現在過的怎樣?身在何處?我必須親自向他道謝,當年若不是他出手,我全家九口人的墳頭已經長滿青草,更不會有我黃樓的今天。」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我只是師傅的掛名弟子,並沒有見過他真人,更別說他的地址了。」

    他一愣,詫異的看了我一眼,說:「不對,當年我第一次遇到恩人,他身邊有個中年人,年紀比我還要大些,你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是恩人的徒弟。」

    聽他這麼說,我想了一下,他當年遇到的中年人,倘若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蔣爺,從面相來看,蔣爺的確比他年齡要大上一些,就對他說:「你遇到的是應該是我師兄蔣天生,人稱蔣爺。」

    「師兄?」他一愣,好像想到什麼,語氣松了下來,就說:「看樣子你應該是恩人的小徒弟了。」

    說著,他神色有些頹廢,在我身上掃了一眼,繼續道:「你想知道什麼事?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

    「我師傅是誰?」我立馬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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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1.第624章 風葬(34)

     那黃樓聽我這麼一問,也不說話,就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開口道:「你師傅是神仙,真正的活神仙。」

    我一愣,就問他:「姓甚名誰,哪裡人士?」

    他微微一笑,「這個暫時不方便告訴你,待時機成熟時,你師傅自然會出現。」

    瑪德,又是這樣,我特麼也是醉了,好幾個人知道師傅的消息,就特麼不告訴我,他們不是商量好玩我的吧?

    他見我沒說話,在我肩膀拍了一下,就說:「小兄弟,恩人既然收你為徒,自然有他的用意在裡面,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你又何苦自尋煩惱,有些事情過多知道,有時候不能帶來好處,相反,還會伴隨一些煩惱。」

    我嗯了一聲,事實上,我已經漸漸地忘了師傅這個詞,若不是他提出來,指不定過一段時間,就忘得一干二淨。

    於是,我就問他,八仙二字的真正意思,我怕他借此推脫,就將師傅搬了出來,說:「班主,您老也知道,我只是師傅的掛名弟子,他老人家並未傳授我有關八仙的東西,還望您老看在師傅的面上,能替小九解惑。」

    他點了點頭,想伸手摸我頭,可能是看到我已經過了摸頭的年齡,他縮回手,微笑道:「道教中的八仙,手持檀板、扇、拐、笛、劍、葫蘆、佛塵、花籃等八物,這八物稱為八寶,是八仙的隨身之物,在一些神話小說中,以八仙過海,八仙獻壽最為有名,很多地方更有八仙宮,其殿堂內供奉八仙神像,而現在的八仙宮,不僅僅代表著道教中的八仙,更是你們這些八仙的聚集地。」

    說著,他瞥了我一眼,就說:「小兄弟,十堰市的竹文縣有一處八仙宮,那裡是你們八仙的聚集地,平日裡很多八仙在那聊天打屁,交談行業的辛酸,得空你可以去一趟,能在那學到不少東西。」

    「十堰市?」我愣了一下,問道:「那是哪?」

    「湖北省!」郎高在邊上說了一句。

    「對,就是湖北省!」那黃樓點了點頭,繼續道:「古時候,人們都希望長生不老,什麼煉仙丹,找仙藥,比如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駕鶴西去的句子就能體現古人的想法,而活著的時候,凡人無法成仙,只能將這種心願寄托在死後,古人希望自己死後能到南山、東海的仙山,而東海仙山是八仙經常居住之處,再說八仙是道教的代表神仙,所以,想要成仙,只有找道教的八位仙人。」

    說完,他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問道:「小兄弟,你說那些死者死了想要成仙怎麼辦呢?」

    我想了一下,就說:「那就按照死者的意思,送他成仙,而想要去仙山只能由八位仙人送,可,凡人是去不了仙地,基於這個原因,我們這些抬棺材的人就被稱為八仙,寓意著死者死後能成仙?」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不愧是恩人看中的弟子,悟性還算可以。八仙的名頭正是這樣來的,所以說,你們這些八仙抬的不是龍柩,而是將死者送入仙山。」

    我愣了一下,他這個說的太玄乎了,按照我的理解,八仙就是送人入土為安,哪裡是什麼仙山。不過,想到他說的只是古人的想法,我也沒有辯解,就問他:「八仙抬棺,可有啥講究,又或者有哪些忌諱的事?」

    「平常人家平常抬,輕輕松松仙山來,富貴人家富貴抬,鼓聲開路八仙迎,凶惡人家凶惡治,菩薩心腸要善人。」他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了這四十二個字。

    我想了一下,他說的應該是抬棺材的講究,就將這四十二個字記了下來,問他:「倘若遇到慘死之人的棺材,怎麼個抬法?」

    「八仙攜八寶,一寶隔陰陽,二寶分乾坤,三寶定庚位,四寶壓棺頭。」他說。

    一聽這話,我問他:「五寶呢?」

    「呵呵!」他笑了笑,說:「倘若要用五寶,以我之見,你最好放棄這場喪事,否則,性命堪憂,要知道你師傅當初救我一家人性命,他就是用了五寶,導致他老人家整整一年時間在床上渡過。」

    「啊!」我驚呼一聲,問道:「只是用八仙的隨身物,後果這麼嚴重?」

    他點了點頭,一臉沉重之色,說:「這八寶在外人看來,只是一些簡單的裝飾品,而對你們八仙來說,它是你們的本源,說白點就是類似蠱師的本命蠱,一旦使用,八仙本人會有折壽元的風險,正是這個原因,一些慘死之人的棺材,鮮少有人願意抬。」

    聽著這話,我猛地想起第一次抬棺材,那對夫妻好像是枉死之人,當時沒多少八仙願意抬,我懵懵懂懂的被老王叫過去幫忙,好在當時只是虛驚一場,並未出現啥意外,不然,我恐怕那一次就嗝屁了。

    想到這裡,我背後驚出一身冷汗,這一年的抬棺生涯,簡直就是瞎鬧,對抬棺這一行並沒有深入的研究過,就知道抬棺材,現在聽黃樓這麼一說,我不由有些後怕。

    那黃樓見我表情不對,笑了笑,又在我肩膀拍了拍,說:「小兄弟,這些是八仙的入門知識,你以後的路還長著呢,什麼時候能抬懸棺了,你師傅指不定就會將你領進門,教你一些有用的知識。」

    我愣了一下,他這話啥意思?他怎麼知道抬懸棺,師傅就會見我?

    念頭至此,我怪異的看了他一眼,說:「黃班主,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他一愣,尷尬的笑了笑,說:「當初恩人教育你師兄時,我在他邊上,聽恩人說,只要你師兄能抬懸棺,便領他進師門,至於八仙的知識,也是那時候知道的。」

    說著,他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繼續道:「小兄弟,要知道我跟恩人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一個月,倘若不是我這副身子骨不夠硬朗,早就跟隨恩人當八仙了,也不會想著弄什麼戲班。」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6
632.第625章 風葬(35)

     我不知道那黃樓說的是真是假,不過,他說的那些知識倒是有用。

    於是,我就問他:「按照你的說法,每個八仙都有隨身物,那我的隨身物是什麼?」

    他呵呵一笑,在我身上看了一眼,就說:「你現在還不夠資格拿八仙的隨身物,等你入行有了一年足的時間,可以去八仙宮,找那裡登記官說明一下情況,看看能不能發你一枚隨身物。」

    一聽這話,我感覺我的世界觀被顛覆了,一直以來,我以為八仙是一群較為渙散的行業,而現在聽黃樓主說,好像八仙也有自己的組織。

    當下,我就問他:「是不是所有八仙的都會到八仙宮報道領取那所謂的隨身物。」

    他搖了搖頭,解釋道:「八仙這個行業較為偏,鮮少有人願意專職這個,所以,整個八仙行業的人數並不多,即便這樣,八仙的隨身物還是挺難拿到,一是因為貴,貴的有些離譜,二是八仙宮的隨身物很少,只會發給那些對行業有貢獻的人,像你這種情況,拿到隨身物的幾率很少。倘若拿不到隨身物,你這輩子都稱不上真正的八仙。」

    我一愣,這八仙的隨身物怎麼有點像玄學協會的度碟,這二者是不是有啥關系?

    我將心頭的疑惑問了出來。

    那黃班主搖笑了笑,就說:「小兄弟這個世間很大,大到你無法想像,八仙宮的隨身物,只能證明你是八仙,而玄學協會的度碟則是高一級的證明,就好比生孩子,唯有拿到准生證,才能拿到孩子的出生證明,換句話說,你想拿到度碟,就必須先拿到八仙的隨身物,證明你是八仙。」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們以前分辨八仙與假仙,靠的是專業二字,那些平常外出打工,只有本村死人了,才出來抬棺材,這類人,在我們眼裡被稱為假仙,而按照黃班主的說話,我現在的身份好像也是假仙,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八仙。

    這讓我不由苦笑一聲,以前覺得那些假仙不稱職,又覺得那些假仙坑人,諷刺的是,我自己居然也是假仙,這特麼當真是世事無常。

    那郎高好像也發現這一現像,在我肩膀拍了拍,說:「陳假仙,我采訪你一下,此時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我瞪了他一眼,就說:「想揍你出氣。」

    「來啊!」他一愣,緊接著,站了起來,就說:「老子警校出身,還怕你個毛頭小子不成。」

    看著他那魁梧的身材,我特麼認慫了,也不跟他說話,就跟那黃班主又說了一些八仙的事情。

    短短半小時的時間,那黃班主跟我說了很多關於八仙的事,這讓我對八仙有了深刻的認識。直到這刻,我才明白,八仙,看似抬棺材,實則裡面講究頗多,而我以前那些所謂的方法,在真正的八仙眼裡幼稚很,頂多算懂得多點的假仙,與真正的八仙相比,我這點本事,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這裡,我不由有些沮喪,想我精通各種風俗,又略懂風水之術,居然連入門的資格都沒有,相比王木陽,我特麼就是廢物。

    那黃樓主見我神色不對,就說:「小兄弟,才告訴你這麼點事,就沮喪了?假如我告訴你恩人的事,你估計會立馬離開八仙這個行業。」

    我嘆了一口氣,就說:「也許吧!」

    他好像聽出我語氣的無奈,開口道:「人活在世上,就是慢慢奮鬥,宛如小孩學走路,不能未學走,便學跑,萬事講究一個循規漸進。」

    我嗯了一聲,說了一句明白了,就朝靈堂外面走了過去,那郎高問我去干嘛,我說想靜靜。

    走出靈堂,我腦子亂糟糟的,就覺得黃班主的一番話震撼太大,找了一處還算干淨的地方,掏出煙,點燃一支,深吸幾口,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心裡就在想,或許就如老王說的那樣,每個行業都不容易。

    抽完一支煙,我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死勁搓了搓臉,眼下不是沮喪的時候,必須先將夢珂的喪事辦好。

    當下,我站起身,就朝靈堂內走了去,那郎高站在門口,一見我,也沒說話,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

    我懂他意思,他是鼓勵我,我朝他說了一句,沒事,我能行,便進入靈堂。

    剛靈堂,那黃班主已經不見了,我問郎高,黃班主哪去了。他說,去戲台那邊了,我嗯了一聲,也沒說話,就看了一眼棺材內的王初瑤,她面色跟先前一樣,並沒有變化,我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跟胸口,兩者反應與正常人無異,這讓我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那邊挖墓穴的陳天男忽然喊了一聲,「九哥,你過來看看。」

    聞言,我朝陳天男走了過去,一邊走著,一邊問他:「咋了?」

    他伸手指了指墓穴,就說:「這下面都是那種碎石子,隱約有些濕潤,再挖下去,恐怕會挖出水源!」

    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去,就見到那墓穴挖了四十來公分深,左邊的地方出現一大片小拇指大的碎石,那碎石上面有些潮濕,伸手摸了一下,入手的感覺特別黏。

    「九哥,繼續挖不?」那陳天男在邊上問了一句。

    我皺了皺眉頭,沉聲道:「挖墓穴經常遇到這種碎石,按道理來說,水源距離墓穴應該有段距離,可以繼續挖下去。」

    他點了點頭,正准備叫那些中年大漢繼續挖下去,我連忙罷了罷手,說:「等等,為了預防萬一,我先做個實驗。」

    說著,我找來一根一米左右的竹篾,將竹篾的一頭削尖,在墓穴四周插進去三十公分左右,再將竹篾抽了出來,就發現竹篾的尖頭有些潮濕,伸手摸了一下,尖頭特別濕。

    看到這裡,我面色沉了下去,對陳天男說:「這塊地不適合做墓穴,再挖下去,恐怕真的會挖出水源。」

    他瞥了我一眼,說:「九哥,都挖了這麼深,不會就這樣放棄了吧?如果不挖這裡,那嫂子的墓穴挖在哪?」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7
633.第626章 風葬(36)

     聽陳天男這麼一問,我搖了搖頭,說:「倘若這下面真有水源,帳篷內是無法挖墓穴,只能放棄這個地方。」

    他愣了一下,就問:「那挖哪?」

    我想了一下,「去帳篷四周試試。」

    「好!」那陳天男點了點頭,就問我具體挖哪?

    我沒有說話,而是徑直朝帳篷外走了出去。

    出了帳篷,我借著戲台那邊的光線,朝四周看了看,我發現戲台左側的不遠處,有一處地方,無論從風水還是水源的角度來說,那處地方頗為不錯。

    當下,我沒有任何猶豫,量了一下尺寸,再次用石灰將墓穴的輪廓畫了出來,就讓陳天男領著那些中年大漢挖墓穴,我則回到靈堂,需要將先前那個坑填滿。

    「陳九!」一直守在靈堂的郎高,一見我進入靈堂,立馬跑了過來,他面色有些焦慮,急道:「好像有點不對勁。」

    我一愣,就問他:「怎麼了?」

    「那墓穴注滿水了。」他伸手指了指先前那墓穴。

    我順著他指的地方看去,就見到那墓穴處,已經有了小半坑的水量,或許是剛挖墓穴的原因,那水特別黃,看不到墓底的情況。

    看到這裡,我有些疑惑,我剛才出去的這會功夫不過是二十分鐘左右時間,這墓穴注水未免快了一點吧?

    「咋辦?」那郎高見我沒說話,就問了一句。

    我想了一下,說了一句不太確定的話,「可能是水源的原因。」

    他聽我這麼一說,點了點頭,就問我,「既然墓穴選到外面,這個坑咋辦?」

    「填了!」說著,我朝墓穴的位置燒了一些黃紙,跟土地老爺講明情況,又放了一封鞭炮,目的是圖個彩頭。

    做好這個,我讓郎高搭把手,將墓穴填滿,由於有水的緣故,在填墓穴的時候,有些水溢了出來,將整個靈堂內弄得濕噠噠的,無奈之下,我找了一些干稻草鋪在地面。

    花了接近一小時,才將這墓穴填滿,我問了一下郎高時間,他說,十點了,就問我是不是有啥事?

    我本來想讓他將黃樓請過來,不過,想到戲班正在外面唱戲,那黃樓應該挺忙的,便壓下心中的想法,讓郎高守在棺材左右,我則去了一趟新的墓穴。

    令我松了一口氣的是,陳天男說新墓穴特別好挖,僅僅一小時時間,便將墓穴挖的差不多了,這讓我疑惑的要命,要知道一般挖墓穴是一整天時間,倘若將墓穴選在平一點的地方,最快也要半天,而陳天男他們居然只花了一小時。

    我看了看新墓穴,深度與寬度,跟棺材完全吻合,只剩下一些掃尾的工作。

    「九哥,你說實話,我辦事效率咋樣?」那陳天男臭屁起來。

    我瞪了他一眼,就說:「行,你厲害。」

    他嘿嘿一笑,就說:「下次遇到郭胖子,一定得跟他炫耀一下,一小時挖好墓穴,哈哈,誰辦事效率有老子這麼快。」

    我懶得理他,這貨就這樣,沒事瞎得瑟,很多時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說堂堂一富二代,在家打打游戲,聊聊QQ,不是挺好嘛,非得摻合八仙的事。或許,有錢人的世界,我永遠想不明白。

    那陳天男得瑟了幾分鐘,見我沒理他,他興致也少了一些,就問我:「九哥,墓穴挖好了,接下來需要干嗎?」

    我想了一下,說:「找些稻草將墓穴烤干!」

    「為什麼?」他撓了撓了後腦勺。

    「新挖好的墓穴,必須將裡面烤干,不然,棺材下葬,潮濕的環境會讓棺材過早腐爛,還有就是,墓穴不干,下葬後,整個墳堆會塌陷。」我朝他解釋一句,就找了一些稻草放入墓穴,點燃。

    那些稻草大概燒了七八分鐘時間,待火勢熄滅後,我跳下墓穴,伸手摸了摸墓壁,很干燥,又朝四周摸了一下,跟先前那個地方一樣,很干燥。

    見此,我放下心來,就讓陳天男找了個掃把,將墓**的稻草灰掃個干干淨淨,又在墓穴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插上四柱清香。

    做好這個,我從墓**爬了出來,再用一根竹杖綁著掃把,將墓**的腳印清掃,最後在墓穴上方鋪了一層塑料膜,用四塊石頭壓著塑料膜的四角。

    說實話,我從未想過這麼短的時間能弄好墓穴,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令我不得不相信,原來真的可以這麼快弄好墓穴,這讓我開始懷疑以前挖墓穴的那些八仙是不是偷懶了。

    就在這時,戲台那邊響起一陣鞭炮聲,循聲望去,就看到戲台那邊已經接近尾聲,在做收尾功夫,我問陳天男幾點了,他說快12點了。

    我哦了一聲,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股很奇怪的感覺,就覺得今晚好像有點不對勁,具體是哪不對勁,我說不上來。

    待鞭炮聲停止,戲台那邊的工作人員朝靈堂的方向彎了彎腰,表示禮儀。

    看到這裡,我知道這戲班的工作算是結束了,便讓陳天男給戲班那些人送了一個紅包,我則留在墓穴旁邊,一是打算守著墓穴,二是我在考慮,萬名塔那群村民知道墓穴移到外面會不會鬧事。

    當下,我在墓穴旁邊坐了下來,掏出煙,點燃,深吸一口,雙眼無神地看著黑漆漆的夜,不知是出門在外比較思念家中的父母,還是咋回事,就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心跳速度也頗快。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的時間,酒店那邊送來夜宵,是面條,那陳天男讓我去靈堂前吃夜宵,他守墓穴。

    我不放心他,就讓他們先吃,給我端碗面條過來就行了。

    很快,那陳天男給我端了一碗面條過來,在我邊上坐了下去,說:「九哥,很多時間,我有些想不通你。」

    我吃了一口面條,就問他:「咋了?我今天得罪你了?」

    他嘆了一口氣,雙手放在腦勺,朝地面躺了下去,「你說你,為了一個八仙的名頭,至於把自己弄的不堪麼?你看看現在的你,哪像個正常人。九哥,要不你別當八仙了,我給你到我爸公司謀個職位。」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7
634.第627章 風葬(37)

     聽著陳天男的話,我愣了一下,他怎麼會無緣無故讓我不要當八仙?

    於是,我就問他,「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事了?」

    他沒有說話,從地面撈起一根稻草叼在嘴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看到這裡,我更疑惑了,這陳天男平常吊兒郎當的,這會咋這麼深沉了,莫不是在我面前裝/逼?

    「到底咋了?」我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唉!」他再次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九哥,你真的別當八仙了,去我爸的公司上班,月薪多了不敢說,五千保證有。」

    我瞪了他一眼,就說:「你當過家家呢,我一沒工作經驗,二沒文憑,有什麼資格拿五千一個月,再者說,當八仙不是挺好的麼?」

    「好?」他將嘴裡的稻草扔在地面,坐了起來,說:「九哥,你看你,坐在墓穴旁邊吃夜宵,我看著都辛酸,要是叔叔阿姨知道你在外面這麼辛苦,他們作何感想?」

    我一愣,搗鼓半天,他指的是這事,就跟他說:「既然當了八仙,自然要對死者負責,再說,夢珂是我妻子,替她看墓穴本是我該做的事,有何辛酸可言。」

    「九哥啊,你這人就是死腦筋,我覺得黃班主的話說的有道理,現在很少有年輕人願意干八仙,一是嫌棄這行又髒又累,還要擔心鬧鬼,二是這行沒前途可言。九哥,你才十九歲,不知道家庭有多大,當你娶妻生子,就會知道,當八仙別說養老婆孩子,就連自己能不能養活都是一個問題。」他一本正經的說。

    從認識陳天男以來,我很少見到他這麼認真說一件事,也不好咋反駁他。從年齡上來說,我與他年齡相仿,但是,這貨結婚了,說白點,他是有老婆的人,或許懂得一些家庭責任。

    「九哥,我是跟你說真的,別當八仙了,去我爸公司上班,他不給五千一個月,我添給你。我不想看到我兄弟混的差,更不想看到你為了一個八仙的名頭,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到頭來,一清二白。」他一臉凝色地開口道。

    我隱約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坦誠說,他的話,我很早就考慮過,我不能一輩子當八仙,畢竟,這行的收入真心低的要命,一場喪事下來,頂多賺個一千多,一個月下來,有時候一兩場喪事,有時候三四場,有時候連一場喪事也沒有,這讓我收入特別不穩定。

    那陳天男見我沒說話,以為我心動了,就說:「九哥,怎樣?辦完嫂子的喪事,隨我回衡陽?」

    我很想答應他,但是,一想到八仙的事,我不能答應他,一是因為我對這行有著近乎變態的熱情,二是老王生死未蔔,一旦我離開八仙這個行業,恐怕再也無法知道老王的消息,更重要的是,在東興鎮我背負了一個罪名,一個抬老王丟進池塘的罪名,倘若不能洗清這個罪名,我這輩子都無法回到東興鎮。

    當下,我衝他搖了搖頭,說:「八仙挺好的,假如你不做我不做,死者難道自己走進墓穴?」

    「各地都有假仙,不是非得要八仙抬棺才行!」他看著我,沉聲道。

    我苦笑一聲,就說:「那些假仙哪裡懂祖傳的傳統,純屬瞎鬧,他們不會替死者考慮任何事,他們考慮的是,如何讓主家掏更多錢財,填滿自己的腰包。人,不單單是活在社會,還得考慮我能給這社會帶來什麼,倘若人人做高官,又有何人當平民?」

    說著,我情緒有些低落,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上天讓我得到葬經篇六丁六甲,或許是讓我擔負送人入土為安的任務,我不能推脫這個任務,我需要將祖傳的一些傳統規矩遺傳下去,不能讓一些東西在我們這代斷了。」

    「你…」那陳天男氣的不輕,「你這是杞人憂天,世間那麼多八仙,哪裡需要你來承擔。」

    「倘若人人這樣想,試問,還有何人願意當八仙?」我朝他問了一句。

    「你就是死腦筋!」他伸手指著我,說:「九哥,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點還像個人樣。」

    說著,他掏出手機給我拍了一張照片,然後將手機往我面前一遞,「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放下手中的碗筷,朝他手機瞥了一眼,由於夜色的緣故,那上面的照片不是特別清楚,只能大致上看到人樣,照片上的我,瘦了一些,黑了一些,眼睛凹的特別深,眼圈的位置有著嚴重的黑眼圈,整張臉給人一種無比滄桑的感覺。

    「九哥,你才十九歲啊!你看看照片上的你,至少有二十七八了,何苦啊,你知道我看到的第一眼是什麼感覺嗎?我不敢認你啊,才多久沒見,我感覺你老了,滄桑了,短短一年不到的八仙生涯,把自己弄成這樣了,你何苦在這行繼續待下去。聽兄弟一句話,離開這行,找份正經的工作。」

    那陳天男越說越激動,眼瞧就要暴走了,我連忙朝他罷了罷手,解釋道:「可能是在萬名塔這幾天沒睡覺的緣故吧!」

    「九哥!」他聲音大了幾分,「別再自欺欺人,就算沒有這段時間,你同樣給人一種滄桑感,這是職業帶來的負面影響。」

    我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怎麼反駁他,就說:「哎呀!這事你別管了,我有分寸。」

    「分寸?」他怒聲道:「你的分寸就是在墳頭吃面條嗎?」

    我為之語塞,沒想到在墓穴邊上吃碗面條,居然招來陳天男一頓牢騷,無奈之下,我只好跟他說,「行了,以後的事以後的再說,先辦好眼前的事。」

    他聽我這麼說,再次嘆了一口氣,也不說話,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見此,我就跟他說:「天男啊,你要是覺得八仙苦,你早些回去吧,畢竟,這行不太適合你。」

    「你走,我走,你留,我留!」他丟下這麼一句話,朝靈堂那邊走了過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7
635.第628章 風葬(38)

     待陳天男走後,我嘆了一口氣,也沒了進食的胃口,就將面條放在邊上,腦子不斷回想陳天男的話。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替我的將來考慮,才會說這麼一番話。

    坦誠說,他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長久這樣下去,我這輩子基本等於廢了,我開始對人生迷茫起來,壓根不知道自己將來的路在哪裡。

    「小兄弟!」就在這時,那黃樓走了過來,在我邊上蹲了下來,又給我遞了一個煙,說:「你們的對話,我聽到了。」

    我嗯了一聲,也沒說話。

    「是不是覺得八仙沒出息?」他問了這麼一句話,雙眼盯著我。

    我點了點頭,說:「是啊,他說的挺對,以後結婚生子,單靠當八仙的收入,肯定養不了家。」

    「呵呵!」他笑了笑,開口道:「據我所知,北方有一年輕人,與你年齡相仿,叫王木陽,你覺得以他的能力養不了家嗎?」

    我一愣,他也知道王木陽?正准備說話,他朝我罷了罷手,「小兄弟,記住一句話,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只要堅持本心做一件事,到頭來肯定有翻不少的收獲,能不能成功,不是別人說了算,而是你自己。」

    聽著他這話,我詫異的瞥了一眼,他這一番話說的我熱血沸騰,先前那股迷茫也一掃而空。或許,正如他說的,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狀元,只要堅持本心走到最後,指不定真能出一番成就。

    現在想想,當初的我,剛入社會,跟大多數青年一年,被人說幾句熱血沸騰的話,便一股勁地往前衝,直到現在,才知道,想要干出一番成就,其過程何其艱難。

    「小兄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那黃樓又開口問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朝他彎了彎腰,說:「多謝黃班主。」

    他好像沒想到我會謝他,微微一愣,就說:「客氣了,你是恩人的徒弟,黃樓只是說了一些該說的話,也算是替恩人挽留一個徒弟吧!」

    說著,他干笑兩聲,在我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繼續道:「小兄弟,每個人的人生際遇不同,或許,你的際遇就是八仙,悶著頭干下去,早晚會有一番成就,早晚能混成王木陽那樣,成為一方招牌。」

    隨後,我們又聊了一些八仙的話題,從他嘴裡,我知道很多過去不知道的事情,對八仙這個行業也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這讓我對黃樓刮目相看,多次問他怎麼懂這麼多,他都用一句,恩人教你師兄的時候,我在旁邊聽到了。

    說實話,我不信他的托詞,可,他不說,我也是無可奈何,最終只能不了了之。

    我們大概聊了二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這二十分鐘時間內,陳天男來了兩次,一次是讓我考慮一下別當八仙,去他爸的公司上班。另一次是問我,今晚還有別的事沒?沒事就去睡覺了,我告訴他,今晚好生休息,明天還有苦力活。

    「小兄弟,別辜負你師傅對你的期望!」那黃樓丟下這句話,就去安排所謂的哭靈。

    待他走後,我看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為什麼,腦子忽然浮現一個人影,扎紙匠範老先生,直覺告訴我,他倆應該相識。

    我會這樣想,原因有二,一,在遛馬村時,範老先生的忽然出現,然後教了我一些八仙的常識,二,這黃樓的忽然出現,又莫名其妙的告訴我一些關於八仙的來源,更將八仙抬棺的一些要訣教給我。

    這倆人的出現,就好像被安排一般。

    念頭至此,我再次想到一個人,師傅。這黃樓與範老先生應該我師傅安排的人,換句話說,師傅並不是什麼都沒教我,而是通過他人的嘴,傳授我一些關於八仙的要訣。

    倘若我的猜測是真的,眼前這黃樓與範老先生必定相識,讓我想不明白的是,師傅為什麼要用這種方法教我?直接找到我,教我一些東西不是更好麼?哪裡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當下,我朝黃樓的背影喊了一句,「黃班主,等等。」

    他停下身影,扭過頭看著我,問道:「小兄弟還有事?」

    「範老先生讓我帶句話給你。」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雙眼死死地盯著他,由於夜色的緣故,再加上我倆隔的距離有些遠,他臉上的表情,我看的並不是很清。不過,即便這樣,我依舊死死地盯著他,想在他身上找到一些關於師傅的事。

    他大概沉默了四五秒的時間,開口道:「哦,範老先生?可是衡陽那位扎紙匠?」

    一聽這話,我心頭一喜,他倆果真相識,但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令我完全摸不清頭腦了。

    他說:「小兄弟,沒想到你居然認識他,先別說他給我帶什麼話,你替我向他傳一句話,當年之仇,黃樓一直銘記在心,待時機成熟時,黃樓拼著下輩子在監獄度過,也要弄死那狗東西。」

    我懵了,整個人都懵了,咋回事?這是咋回事?黃樓跟範老先生有仇?而且聽語氣,他倆的仇有點像血汗深仇那種,我忽然想起黃樓跟我說的一句話,他說他一家九口,差點全部死了,是師傅救了他一家,難道…。

    「這…這…」我特麼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那邊冷笑連連,「小兄弟,看在你是恩人的徒弟份上,我勸你一句,遠離那範老狗,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狗東西太陰損了。」

    說完,他徑直朝戲班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聽著這話,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特別不舒服,那範老先生於我也算有點恩情,這黃樓開口閉口範老狗,擱誰身上也不舒服。

    我本來想喊住他,可,想到黃樓先前跟我說的那番話,也就壓下心中的那股不爽,打算下次遇到範老先生,化解他倆的恩怨。

    念頭至此,我深深地嘆了口氣,正准備起身,就在這時,一道特別怪異的聲音穿了過來,那聲音特別尖銳,刺耳的很,傾耳聽出,我發現那聲音是從墓穴下方傳來的,奇了怪了,我先前把墓穴清理的干干淨淨,怎麼會有聲音?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9-26 16:37
636.第629章 風葬(39)

     當下,我朝墓穴那方向看了過去,隱約能看到墓**有什麼東西在湧動。

    我愣了一下,朝靈堂那邊喊了一句:「天男,找電筒跟火把過來。」

    大概一分鐘的樣子,那陳天男一手提著電筒,一手提著火把走了過來,「九哥,咋了?怕黑?」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也沒說話,接過電筒,一把掀開鋪在墓穴上面塑料膜,我愣住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冒了出來,腳下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

    那陳天男可能是發現我臉色不對,問了一句,九哥,咋了,就朝那方向看了過去,他的反應很直白,只說了,一句話,「媽吖,我們是不是挖了蛇窩?」

    只見,那墓穴裡,密密麻麻的布滿那種小拇指大的眼鏡蛇,將整個墓**的低層塞的滿滿的,那些眼鏡蛇一見到電筒光,就朝我們這個方向撲了過來,好在墓穴挖的有點深,躍到半空的位置,就掉了下去。

    「九…九哥,這是咋回事?先前不是將墓**清理的干干淨淨,咋忽然冒出這麼多蛇?」那陳天男說話聲音有些打結,額頭處更是冒了不少細微的汗水出來。

    我瞥了那墓穴一眼,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感覺這些眼鏡蛇好似憑空冒出來一般,壓根沒任何思路證明眼前這群眼鏡蛇。

    忽然,我猛地想起青玄子說的一件事,他說,蘇姑娘的屍體有些特殊原因,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當下,我對陳天男說:「天男,你看著墓穴,我去靈堂內看看夢珂,這事…可能跟她的屍體有關。」

    他一聽,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顫音道:「九…九哥,你別玩我啊,我哪敢守著墓穴啊!」

    我瞪了他一眼,「當八仙的最基本要求就是膽子大,你特麼能像個男人一樣麼?」

    他愣了一下,也不說話,不過,他臉色特別難看,足足七八秒沒說話,不知是他想通了某些事,還是咋回事,硬著頭皮說了一個字,好。

    見此,我松出一口氣,讓他留在這裡,我有兩個原因,一是想鍛煉他的膽子,二是我隱約覺得,第一口墓穴出現水,第二口墓穴出現蛇,可能真的跟青玄子說的死無葬身之地有關,我必須查看夢珂的屍身,以此來判斷事情的緣由。

    於是,我朝他點了點頭,便徑直朝靈堂走了進去,那郎高跟黃班主正在安排人搞哭靈儀式,見我進來,他倆像征性的點了點頭,也沒說話。

    我朝黃班主彎了彎腰表示禮儀,直接走到棺材前,先是探了探王初瑤的呼吸情況,很正常。我也沒多想,就伸手將王初瑤的腦袋往棺材左側移了一下,露出蘇夢珂整張臉。

    我愣住了,這已經不像一張臉了,有點像被壓扁的西紅柿,一對眼珠黏在眼皮上,整張鼻子已經完全塌陷,鼻孔跟嘴角的位置,掛著一抹紅色的液體,那液體有股極強的腐臭味,令人聞了,忍不住作嘔。

    「好臭!」不遠處的郎高皺了皺眉頭,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緊接著,那黃班主也皺著眉頭走了過來。至於戲班那些人,或許是因為職業的問題,他們並沒有過來,而是在棺材前頭鋪了一床涼席,又在上面放了一些蒲團,兩男一女跪了下去,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著,一邊說著一些悼念死者的話。

    相比棺材前的嚎哭聲,我們這邊三人誰也沒說話,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棺材內,面露凝重之色。

    最先開口的是郎高,他沉聲問我,「陳九,先前棺材內並沒有這麼臭,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了,還有蘇姑娘的臉,怎麼會完全餡進去了。」

    我想了一下,解釋道:「夢珂體內裝得本身不是血肉,而是一些燕子的骨灰跟特殊液體,現在被初瑤這麼一壓,她臉變成這樣,也說得通,讓我想不通的是,這些殷紅的液體怎麼會有忽然之間變得這麼臭。」

    「是啊,才短短一天不到的時間,腐臭味比先前強了十倍,不,可能是幾十倍。」那郎高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捂住鼻子。

    我點了點頭,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伸手朝夢珂的臉上摸了一下,入手的感覺特別黏,隱約有種黏住手指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黃班主說話了,他的一句話,讓我整個人都懵了,就覺得整個世間要坍塌了。

    他說:「死無葬身之地。」

    我愣了好長一會兒時間,就問他為什麼。

    他一臉凝重之色,解釋道:「死者的這種情況,應該是死無葬身之地的像征,你若不信,可以去新墓穴看看,那裡面必定進了一些東西。」

    聽完他的話,我不可思議的看了他一眼,先前發現墓**有眼鏡蛇的時候,我並沒有聲張出來,按道理來說,他應該不知道這事才對,而現在聽他語氣好像十分確定墓**有東西。

    當下,我也沒跟他隱瞞,就將第一口墓穴跟第二口墓穴的事情告訴黃班主。

    他聽後,緩緩開口道:「倘若沒猜錯的話,再挖第三口墓穴會出現老鼠。」

    一聽這話,我急了,就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夢珂的墓穴咋辦?」

    他沉默了片刻時間,開口道:「先挖第三口墓穴看看情況。」

    當下,我也沒問原因,就叫上郎高,又叫上十幾名中年大漢,去了一趟第二口墓穴,先燒了一些黃紙丟進墓穴,又說了大約十來分鐘的好話,大致上是,因為特殊原因挖了這口墓穴,又因為一些因素,迫於無奈之下要將這口墓穴填上。

    就在我准備填這口墓穴的時候,那郎高說:「陳九,不查查這些眼鏡蛇哪來的?」

    我想了一下,不確定地說:「應該是挖到蛇窩了吧!」

    坦誠說,我本意想查看那些眼鏡蛇從哪來的,但是,一想到明天傍晚要下葬,而現在夢珂的墓穴還沒著落,也就壓下心中的疑惑,直接領著陳天男、郎高以及那十幾名中年大漢將墓穴填滿。

    大概花了半小時時間,我們一眾人將墓穴填滿,就准備再尋找一塊墓穴。由於黃樓說,第三口墓穴會出現老鼠,而老鼠一般生活在陰暗的地方,所以,我這次選擇的墓穴較為干燥,泥土也較為緊湊,又是一番儀式,再在上面用石灰撒了一個墓穴的輪廓,就准備破土,挖第三口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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