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諜影風雲 作者:尋青藤(連載中)

 
V123210 2018-10-10 12:5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8 221947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16 22:24
第十章 寶藏現身

    這處大院寧志恆前世就來過,那是他還正是官場得意的時候。當時南京城區大改建,城市規劃就把這所年代久遠的古建築歸為拆遷的範圍之內。

    當時的文物部門還提出了異議,可是在大勢所趨的形勢沒有起半點作用。

    於是就在施工開挖地基的時候,就在這處大院的地下挖出了兩大甕的金錠。當時就遭到了施工人員和圍觀群眾的哄搶,場面極度混亂,甚至因為搶奪金錠,造成了一人死亡,多人受傷的慘劇。

    等警察到來控制住局面的時候為時已晚。儘管後期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追繳工作,可仍然有大部分的金錠在混亂中遺失。

    當時寧志恆就是政府派來處理事故的官員之一。他還和當時文物部門的專家一起勘察了現場,鎖定了挖出金錠的地點。

    後來文物部門的報告中顯示,這處大院是建於清朝中期,是當時一位孫姓官員的宅邸。所以一直以孫家園命名,只是後來經歷戰亂日漸破敗,金錠就是在最裡面的一處房屋舊址下挖出來的。因為埋藏較深所以一直沒有被人找到。

    至於到底是誰埋藏的?又為什麼藏了這麼多的財富,因為年代久遠實在是無法考證了。

    這次事件是寧志恆親身參與,所以對這件事情是記憶猶新。儘管他前世裡還有不少可以利用的信息,但是孫家園的這處寶藏是最便於收取的,所以他決定先撈取這第一桶金。

    中年男子介紹說現在這個大院叫劉家大院。房東也住在這個大院裡,東面最大的那間房間。早先家境不錯,現在也是敗落了。就剩下這處大院,靠收取房租度日。

    寧志恆心中有數了,看來問題不大,這樣的人無錢無勢,只要花些錢財就可以搞定。

    他擺手放過中年男子走人。邁步進院,這個院子很大,看建築很是古樸,只是現在住了很多的人家顯得很雜亂。

    現在正是這些市井小民出門求生活的時候,看見一個身穿軍裝,腰挎手槍的軍人進了大院,都紛紛躲避。

    寧志恆也沒有理睬他們,徑直走到房東那間房門。敲了半天的門,才有一個睡眼惺忪,三十多歲的男子開門。

    看樣子還沒有睡醒,被人叫醒正有些惱火,可突然發現是個挎槍軍官正不耐煩地看著他,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長官,您找我有事?」這個房東陪著小心問道。

    寧志恆等得有些不耐煩,看這個房東邋邋遢遢的也不像個樣子。拉著臉冷冷地說道:「你就是這個院子的房東?我想租幾間房子。」

    劉房東連忙點頭稱是,把寧志讓進屋裡。看著這個軍官冷著張臉,不像是好說話的人,也不敢得罪。這年頭當兵的有好說話的嗎!再說現在就靠著收著房租過活,還能把客人往外推。

    「咱們這院子裡還真有幾間房子空著,前段時間有幾戶交不出房錢攆了出去。收拾的很乾淨,你要是看中了,馬上就可以入住。」劉房東猶豫了片刻,又說道:「房錢好說,您看中了我還可以給您打個折扣!」

    寧志恆聞著房東滿嘴的床氣,身子略退了兩步,和他拉開些距離,說道:「那就好,現在就帶我去看看房子,看好了我今天就入住。」

    房東一聽也很高興,這個軍官這是著急入住,那這事多半能成,自己還正愁這幾個房間白白空著掙不著花銷,就趕上租客上門了。

    房東帶著寧志恆把大院裡的那幾間空房看了個遍,其實寧志恆早就看好了具體位置。挖出金錠的那間房子緊靠著最北面,可是已經住了房客。

    寧志恆也不想多耽誤時間。指著那間房子和旁邊的兩間,直接說道:「我就看中了這三間房子,裡面的住戶馬上給我騰出來,今天晚上我就住進來。」

    「可是都有房客了,您~」房東一愣,這個軍官倒是個痛快的,一下子就要租三間,可就是看中的房子都有房客了,這可怎麼安排。

    寧志恆看出房東的猶豫,不過他可是不想在這個事上耽誤太多時間,他不知道行動隊員什麼時候補充完畢,但是以軍情處的情況,發出調令來估計沒有人敢打折扣,時間應該不會很長。

    期間他還要回一趟老家杭城,順便把小婉送回去,再幫她找到家人,這又是需要幾天,所以他打算就這兩天把南京的事情辦完。

    他也沒有給房東時間多想,接著說道:「這有什麼好想的,你不是還有幾間空房嗎,讓他們換個房間。我多加些房錢,今天必須騰出來。」

    快刀斬亂麻,越是掰扯越是麻煩。況且能住在這個破院子裡的人也都是在底層求生活的平頭百姓,只要多給些錢還能不答應。

    「怎麼,還有什麼考慮的?我可沒那麼多時間耽誤,難道還怕錢咬手!」寧志恆一瞪眼,輕拍腰間的手槍,喝問道:「還是怕我這個當兵的拿不出房錢,要不要換個地方和你談談!」

    對於這樣的傢伙就不能太客氣了,威逼利誘最能讓他就範,如果這個房東真的不識趣,那他真就要把他抓走關幾天,免得礙手礙腳。到時候又有誰會來多事管這個傢伙的死活。

    果然,本來就有些心動的房東一看這個軍官都快要動槍了,嚇得趕緊擺手:「長官息怒,長官息怒!我這就通知他們換房,馬上換房,絕不耽誤!」

    說完把三家房客喊了出來,把事情一說,當時就有房客不干了。可是這個劉房東對寧志恆不敢違逆,可對這些房客卻是威風八面。當下一頓臭罵,什麼不想住就滾蛋云云,再加上他身後的軍官也是一臉的嚴厲。不一會就沒有人再囉嗦了。

    再說也沒有什麼損失,就是多費點手腳換個房間,三家房客也不敢多惹麻煩,就紛紛退讓,回家收拾東西開始換房。

    寧志恆看事情辦的順利,轉頭對劉房東說:「房間收拾乾淨了,我回去安排一下就回來。跟其他房客交代清楚,我喜歡安靜,告訴他們沒事別來煩我!」

    說完,他掏出二十元法幣交給劉房東,接著說道:「這三家人每家給兩元,就算是補償,剩下的是預付的房租。」

    劉房東一看樂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線了,這位長官可是大手筆。現在市面上已經不允許銀元流通了。國民政府剛剛發行法幣,也正是歷史上法幣價值最高的時候。就是在黑市上二十元法幣也能換十二塊銀元。

    一間房租一個月也就是二元法幣,三間房子一個月才六元法幣。至於說補償給房客的錢,呵呵,這些個窮鬼哪個敢多說一句,自然也是落入自己的腰包了。

    劉房東滿口答應,這是大清早碰到財神爺了,合該自己走財運啊!

    到了黃昏時分,寧志恆又回到了劉家大院。他將吉普停在院門外,現在的南京城畢竟是國都,治安還是不錯的。

    況且美式軍用吉普是軍隊專用,民間是沒有人能購買的。沒有那個不開眼的賊會偷這麼扎手的東西,而且還無法銷贓,還有就是這個時代的小偷估計沒有幾個會開車的。

    他把準備好的東西一件一件用袋子裝好放到房間裡,院子裡的房客都得到了房東的吩咐,知道這個軍官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也都遠遠的躲開。

    到了天色已晚,這年頭人們也沒有什麼娛樂消遣,晚上都是早早就睡下了。寧志恆又等到了半夜,估計人們都睡熟了。這才把其餘的二間房子鎖好,自己這間房子從裡面把門銷死。他之所以把旁邊的二間房都租下來,就是怕挖掘的動靜稍大了驚動了鄰居。

    這房間不大,是一間外室和一間臥室組成。估計也是房東後來為了租房子自己動手隔出來的。

    仔細勘察了地面,很快確定了具體的埋藏位置,應該在臥室的西北角。他將地面上的青磚都輕輕起了出來,然後從袋子裡取出一把鋼鍬。

    接著昏暗的燈光,他開始往下挖,怕搞出動靜來,動作儘量的輕。他記得當時藏金錠的大甕埋了足足兩米多深,不然也不會埋藏這麼多年沒有人發現。

    好在他身體健壯,體力充沛出超過常人。挖了一個多小時,感覺已經快到深度的時候,終於腳下傳來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寧志恆大喜,看來位置沒有計算錯誤。他接著往下挖,很快兩隻水缸大小的陶甕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將浮土撥開,陶甕口處有多層的瓷盤鋪墊。寧志恆前世也是個有眼力的玩家,能夠分辨出這些瓷盤全是民窯燒製的普通瓷盤。要是放到前世當然價格不菲,可是在現在卻是不值幾個錢。

    畢竟到瞭解放後,尤其是那個動盪的十年,海量的文物遭到了破壞,很多堪稱絕世國寶級的文物古玩都毀之一旦,殘存下來的千不餘一。

    到了21世紀,哪怕就是民窯燒製的雍正乾隆時期的瓷器價格也是能賣到一個不錯的價位。可是在現在,全國文物的存量還是非常巨大的,官窯燒製的瓷器還要有足夠的久遠的年代,不然也是賣不出好價錢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41
第十一章 兌換巨款

    輕輕把瓷盤都挪到一旁,寧志恆穩定了一下心情。伸手向陶甕的裡面摸索。

    感覺著那一塊塊金屬質感,寧志恆心頭狂喜,這筆巨大的財富終於到了他的手裡。

    等他把兩大甕的金錠都取出來,放到了地面,看著那堆成一片的金錠在燈光下散發出迷人的光芒。寧志恆覺得自己的心臟就好像要蹦出來了。

    前世他半生的積蓄,加上他後來收藏的文物古玩的價值最多也不過是幾百萬。

    可是眼前的這堆金錠的價值就超過他半生積蓄的十倍百倍。差距何其的大,可見機緣對於一個人是多麼的重要,一夜之間挖掘的財富就遠遠超過半世的積累。

    這些金錠制式統一,是同一批煉製的。他將一塊金錠拿在手裡,仔細撫摸查驗,金錠底部印著繁體「拾兩」的字樣,並沒有刻年號,應該是私自冶煉。黃金的密度是很大的,拿在手裡出乎意料的壓手。

    前世收藏時也收有黃金器物,對黃金的鑑定還是懂得,顏色赤黃質地柔軟,能夠肯定的判斷這些都是真金,且純度還很高。

    這裡大概有三百多塊金錠,那這筆黃金的最少也有三千兩之多,三千兩黃金!這無論是在哪個時代都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也足夠寧志恆在這個亂世富裕無憂地過完一生了。

    寧志恆過了很久心情才慢慢平息下來。他準備六個軟木箱子,將這些金錠整齊擺放,把六個箱子都裝的滿滿的。

    然後將瓷盤都輕放回了陶甕裡,這些瓷盤現在價值不高,取出來也是累贅,還不如埋在地裡。

    又花了一個多小時把土填了回去並踩實。再將青磚都原樣砌回去。再在上面潑上清水,這樣過上著些日子被挖掘的痕跡就不明顯了。

    他交的房租足夠多,在短時間裡房東是不會來打擾他的。這樣等一兩個月後,就是有人發現異樣時,也早已人去樓空。

    這時已經是凌晨五點了,寧志恆驟然得到了這麼大的一筆財富,精神亢奮沒有半點睡意。他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冷水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

    然後脫下軍裝,取出一套準備好的西裝換上,再配上一副金邊眼鏡。這時的寧志恆完全是一副文質彬彬的富家子弟模樣。

    趁著天色未明,他將六個箱子都搬到了門口吉普車上,出門後將房門鎖死,然後發動車輛轉了七八條街區才停了下來。

    這個院子他以後不會再來了,房門鎖死,那個房東肯定也不敢私自打開。

    況且房租已經提前交了,那個房東也沒有任何損失。想來他也不會多事。等到那個房東幾個月後發現不對後,早就物是人非了。

    車輛不遠處就是一家銀行,名叫南業銀行。這家南業銀行在國都南京聲譽不錯。聽說有英國勢力的背景。寧志恆計畫時的首選銀行,如果兌換不順利,或者不能一次脫手,就再選擇備用銀行。

    就在車上等著,一直等到了天色大亮,銀行開門營業。寧志恆才把車開到了銀行門口。下車後伸手示意門口值守的銀行服務人員。

    那兩個服務員看到寧志恆的派頭十足,知道不是一般的客戶,趕緊上前笑臉相迎。

    寧志恆也不多說,隨手兩張五元法幣的小費,然後指了指車上的六個箱子。

    這兩個人一大早就得了這麼多的小費,小半個月的薪水啊!樂的臉上笑來了花,他們眼力勁十足,這定是那家的闊少上門存款存物,嘴裡「少爺,少爺!」的叫不停。

    兩人上前把木箱搬進了銀行大廳,這時大廳裡人還不多,只有幾個工作人員。

    寧志恆皺眉道:「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把你們經理叫來見我。」

    兩個人馬上明白,剛才抬箱子時就感覺份量很足,這是要有大買賣上門了。

    他們連忙把箱子搬到旁邊一間裝飾精美的辦公室內。請寧志恆稍候,便去通知經理前來。

    很快得到消息的經理就趕了過來,西裝革履,一副精明幹練模樣的中年男子。

    「鄙姓陳,陳康時。是南業銀行的部門經理,負責儲蓄業務。聽說先生有重要業務要辦理?」陳康時熱情的說道。他在商場多年,閱人無數,眼前坐在沙發上的這個年輕人身形挺直,目光沉靜,溫和中又有些不易親近的味道。

    寧志恆淡淡的一笑,禮節性的點頭說道:「陳經理,在下林一帆,今天來就是想把家裡的一點黃金兌換成現款,不知道你們南業銀行能不能吃的下?」

    「林先生說笑了,不是鄙人誇口,南業銀行在行業內的地位有口皆碑,不然先生也不會找到我們銀行。不知道你打算兌換多少?」陳康時一聽是來兌換黃金的,眉頭上挑,頓時興奮起來。

    現在世面上貴重金屬正是價高難求,國民政府為什麼去年下定決心進行貨幣改革,發行法幣。不就是因為國內貴重金屬越來越少,尤其是黃金和白銀。美英等國大幅度提高銀價使白銀價格陡增,致使中國的白銀大量外流。

    與此同時,社會上出現了大規模的白銀擠兌浪潮,一度國內的金融市場瀕臨崩潰的邊緣。雖然國民政府限制白銀,但仍有大量的白銀被偷運出境。

    而開銀行的最怕什麼,最怕的就是沒有黃金儲備,現在三大國有銀行把市面上的黃金和白銀都強行收購,南業銀行即使是有英國的背景對這方面也是插不上手。

    今天竟然有人上門送上黃金,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搞事情,豈容錯過!

    「不知現在貴行的兌換價格是多少?」寧志恆儘管心裡有數,但還是想再講一講價錢,誰會嫌自己錢少。

    「那就要看黃金的成色,還有寧先生需要兌換美金?英鎊?還是法幣?如果成色好,價格都好商量,我們可以在市場價格上再提半成。」陳康時回答道。

    「哼,陳經理倒是會做生意,要是市場價我還來找你們南業銀行?現在的市場上是有價無市,你那個價有人找你兌黃金嗎?」寧志恆臉色頓時冷淡了下來。這個陳康時這是石頭裡都榨油,不愧是做生意的老手。

    寧志恆撇了撇嘴角接著說道:「看來陳經理是沒有誠意做成這次生意了,那好我再換家銀行看看。」說完,就要起身欲走。

    陳康時連忙攔阻,他也知道這個林先生不是真的要走,只是不滿意他的出價。看來也不是不通門道的門外漢,趕緊又出價道:「一成,提高一成!林先生先不要著急嗎,做生意不都是慢慢商量嗎!」

    兩人你來我往,糾纏半天,都是商場上的明白人,最後寧志恆終於不耐煩了,畢竟現在是賣家市場,我手裡有黃金,我就掌握主動。不行就一拍兩散,他畢竟不是真的商人,時間長了就不願糾纏了。

    「陳經理,我林家也是世代經商,這次如果不是生意上急需大筆資金,也不會把家底都掏出來。實話說了,如果不能夠兌換出足夠的款項救急,我回家也是交不了差的。」寧志恆也是一臉的無奈,擺出一副不達目的就絕不妥協的架勢,「信不信我到中央銀行,提高一成價格也兌的出來。」

    陳康時開始倒是氣定神閒,畢竟談生意嗎,不就是這樣互相試探,最後利益最大化。可是當寧志恆有些急躁難耐的時候,他可就坐不住了,他能判斷出這個價位是真談不下來了。估計已經是對方的底線了。

    其實從一開始就觀察寧志恆,能感覺到這個青年的氣質舉止絕對是受過良好教育,一舉一動恐怕還帶有軍方背景。事實也正是如此,他的眼光的確狠辣,片刻之間就看的**不離十。

    這樣的人倒是可以結交一下,畢竟銀行是老闆的,可人脈關係是自己的。在這個世道上都是多個朋友多條路,有能力有背景的朋友總是多結交沒有壞處。

    當下打定主意,豪爽的一拍胸脯說道:「林先生既然是遇到了難事,那我陳某人也不是錙銖計較的人,這樣如果成色足夠,那就提高一成半的價格,怎麼樣!林先生,我這可是最大的讓步了!」

    寧志恆聽到這臉色才緩和了下來。這也是他的底線價格,畢竟這次黃金的來路經不起查,這也是他也不願意亮出真實身份的原因。

    至於到中央銀行和中國銀行去兌換,價格上肯定是很吃虧的。就是南業銀行這樣有實力的私人銀行才是最佳的選擇。

    達成共識後,就開始交割檢驗黃金。儘管陳康時是有思想準備的,但是當六個箱子都打開後,那強大的視覺震撼力還是把他鎮得半天沒說話。麻蛋,這絕對是一個狗大戶!

    當專業人員檢驗過黃金的成色和重量後,再加價一成半,安寧志恆的要求兌換成英鎊,總共是一萬八千英磅。

    一萬八千英鎊是什麼概念,這麼說吧,大約相當於七萬二千美金。相當於貨幣改革前的二十一萬銀元啊!

    要知道在北平,一塊銀元就可以請一頓涮羊肉大餐,即使是在南京這樣的物價,一個三口之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也不過是三塊銀元。

    按照寧志恆的吩咐,全部錢款都放入一個專用皮箱內。本來陳康時還想勸說寧志恆就存在南業銀行內,用時以支票提取,可是寧志恆斷然拒絕了。

    他清楚的知道,就是幾年後,大批的國有銀行,外資銀行在長期戰亂中紛紛倒閉,有的甚至就堅持了幾年的時間就宣佈破產。無數人為此畢生的積蓄付之東流,多少人手持一張無用的儲蓄單投河跳樓。他可是不想成為其中一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42
第十二章 再尋老師

    儘管事前有心裡準備,可是當寧志恆看著這滿滿一皮箱嶄新的鈔票時,他還是有片刻的失神。

    這是多少人畢生都無法賺取的財富,估計就是在杭城經商多年,拚搏一生的父親所有的身家加在一起,也不及眼前這個皮箱的一半吧。

    憑藉這筆財富,他在這個世界裡有了施展拳腳的本錢。很多的計畫現在就可以開始實施了。

    皮箱是銀行專用,不過一尺見方,體積不大,但是外殼硬實,不用擔心被刀片劃割。從外表上也很不起眼,攜帶也是很方便。

    收下了陳康時的名片,寧志恆提著皮箱快步出了南業銀行。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把這筆錢花出去,至於花錢的人選,他早就選擇好了,就是他的老師賀峰。

    他先是開車來到南京最大的鐘錶店,出手闊綽的買了四隻價格昂貴的瑞士浪琴手錶,然後又去買了當下最貴的一套法國香水。這時候已經是快中午了。

    看看時間正好,寧志恆又驅車趕往老師賀峰的住宅。軍校學習期間他也是經常去老師家中拜訪,作為賀峰最喜愛的學生,他沒少在老師家中蹭吃蹭喝。

    賀峰的住所就在陸軍軍官學校附近的一處小院。這裡大部分都是軍官學校的教員居住,而能夠在軍官學校任教的教官都是高級軍官。可以說是這裡是級別很高的半軍事化住宅區,普通人是不能進入這個住宅區的。

    街區口還有軍士站崗,看到寧志恆也不陌生,畢竟他這兩年經常去老師家,看是熟面孔,軍士沒有攔阻就放行了。

    正是快要中午的時間,來到賀峰家門口,裡面就有一個十四五歲的的半大小子聽到汽車聲跑了出來,正是賀峰的兒子賀文星。

    賀峰有一女一子。長女賀文秀今年十六歲,次子賀文星十四歲。與寧志恆的關係都很親近,看到從車上下來的寧志恆,賀文星一蹦一跳的跑了過來。

    「志恆哥,你可是來了,這些天怎麼也不來我家了,害得我老媽都好長時間沒有做好吃的給我們了!」賀文星嬉皮笑臉的打招呼。

    寧志恆作為父親眾多弟子中最喜愛的一個,和他們姐弟的關係很隨意,相處很好。主要是這個師兄性情隨和,對他也很是照顧,家中也並沒有把他當外人。

    寧志恆上前親暱按住賀文星的腦袋揉了兩下說道:「這不是來了嗎,你個小饞喵,就知道吃!」賀文星長得很快,兩年時間個頭就竄了不少,再過兩年就按不住他的頭了,現在趁機多揉幾下。

    賀文星不滿的扭頭擺脫了師兄的魔爪。慇勤的問道:「聽父親說你沒有上前線,就分在了南京後勤部門,老媽還說這是好事,這世道平平安安最要緊!要我說還是上前線最威風,志恆哥你真是可惜了!」

    賀峰的口風很嚴,對於寧志恆畢業後具體的分配情況當然不會對別人講,就是家裡人也一樣。一家人還以為是正常的畢業分配,賀文星還為師兄有些不平。

    寧志恆有些好笑,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腦子裡只有單純的夢想,都有一個小男子漢的軍人夢,不用考慮那麼多,想想倒是有些羨慕他們。

    寧志恆從車上取下皮箱,兩個人有說有笑進了賀宅。

    這時在廚房做飯的師母李蘭和賀文秀也聽到兩個人的交談聲,都端著飯菜出來放在餐桌上,招呼寧志恆坐下。

    李蘭是一個風韻猶存且不失端莊的中年婦女。女兒賀文秀長得很像母親,清雅秀麗宛如一朵荷花,亭亭玉立。

    「志恆來了,你老師還說你分配了個好地方,就在南京城裡,這以後有空你就來家裡吃飯,外面的飯菜也不乾淨!」李蘭熱情的招呼寧志恆,她知道這是丈夫最喜愛的學生,當然愛屋及烏,平日對寧志恆也很是照顧。

    一旁的賀文秀沒有說話,看了眼寧志恆,笑了笑就忙著佈置飯菜碗筷,她的性格倒是隨了父親賀峰,內向少言,只是與寧志恆微笑相對。

    寧志恆很享受這樣和睦的家庭氛圍,他感覺在這個家庭裡心頭都是暖暖的。他把皮箱放在一旁的茶几上。先是取出那套法國香水遞給李蘭。

    「師母,這是我剛才來的路上買的,店家說是當下最流行的,我也不太懂,您要是喜歡下次我再去買些。」

    李蘭很是詫異,以前寧志恆上門都是蹭吃蹭喝,從沒有帶禮物上門,今天這是怎麼了。

    其實以前的寧志恆畢竟年輕,不諳世事。覺得老師的家人也不是外人,再加上手裡也沒有幾個閒錢,上門時也就空手而來。當然賀峰一家人當他是自家的子侄,也沒有覺得什麼不對。

    可是現在的寧志恆卻是人情世故練達,明白禮多人不怪,就是再親近的關係也是需要維護經營的。

    再說他在軍中最大依仗的就是老師賀峰,以後還要更多的借助老師的力量,更多的拉近師生關係對他以後的發展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況且也不能說他功利,他的確從內心裡把賀家人當作自己的親人一般。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想起來給師母帶禮物了,倒是生分起來了,你老師回來肯定要訓你!」李蘭沒有矯情,伸手接了過來。

    禮物都買回來了,也沒有退出去的道理,不然就真顯得生分了!

    「哎呦,這可是最貴的法國香水了,最少也是一百法幣呢!志恆你這是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錢!」李蘭接過後一看,頓時就發現不對。

    她也是個識貨的,這種香水她也在店裡看見過,精美至極,女人哪有不喜歡的!不過也只是看一看而已,那昂貴的價格可不是一般人能購買的起的。

    「什麼一百法幣?」這時門口傳來賀峰低沉的聲音。正是他下班回來,一進門就聽見李蘭的驚呼聲。

    「志恆買了這麼貴的法國香水,少說也是他兩個月的薪水。這個孩子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花錢大手大腳!」李蘭沒有因為禮物貴重而高興,反而覺得寧志恆不會安排生活,有些氣惱。

    這麼貴的香水只怕是不能退貨的。一下子花去一百多元,真是有些心疼!

    賀峰也有些詫異,他知道寧志恆家境不錯,但平時生活簡樸,從來沒有胡亂花錢。轉身對寧志恆嚴厲的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月不過六十元的薪水,從哪裡來的這麼多閒錢買這些東西?給我說清楚。」

    「老師您先別生氣,我一會給您再細說,你看,這是我給您買的瑞士浪琴名表,您兜裡的那塊老懷錶也該換一換了!」寧志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被老師一唬就給嚇住了。

    他微笑著又掏出一隻包裝精美的盒子,從裡面取出一隻浪琴男士表。

    全家人都是楞住了,民國時期手錶還不能自產,所有的手錶都是國外進口的,其中浪琴錶更是名貴,這樣一隻精品男士表價格極其不菲,起碼以賀峰的薪水是絕對買不起的。

    這時寧志恆又像變魔術一樣從衣兜裡掏出兩隻百利金鋼筆,遞到了賀文秀姐弟手裡。姐弟兩人正在上學,這兩隻鋼筆也是早就準備好的。

    賀峰沉默片刻,決定先不細問,揮手示意大家入座吃飯。期間賀峰一直拉長著臉,旁人也不敢多說話,這頓飯大家都是吃的很快。

    吃完飯賀峰起身對寧志恆說道:「到我書房來一下!」說完轉身就走。

    寧志恆回身取了皮箱跟了過去,李蘭和賀文秀擔心的看著他,只怕要挨一頓訓斥了。一旁的賀文星卻是拿著百利金鋼筆興高采烈,衝著寧志恆做了個鬼臉,就跑了出去。

    兩個人來到了書房,賀峰示意寧志恆將門掩上,然後沉著臉說道:「行了,有什麼事就說吧!」

    寧志恆沒有說話,上前將皮箱放到賀峰面前的寫字桌上,輕輕將箱子打開,轉了個方向,頓時一箱子嶄新的鈔票就這樣極具震撼力地呈現在賀峰眼前。

    賀峰的呼吸瞬間停滯下來,他眼光在皮箱和寧志恆之間掃了兩個來回,不過還是很快鎮定下來:「這是從哪裡來得?」

    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賀峰的半生可以說是歷經風雨。少年時就投身軍伍,從入學保定軍校,到加入同盟會參加革命,以及之後的軍閥混戰和北伐戰爭,生死之間都是走過幾個來回的人了,他的人生經歷是普通人難以想像的。

    他也曾親自抄了某位督軍大人的家財,成堆的金銀珠寶就在他手裡經手,可是當時就沒有半點貪沒的念頭。

    寧志恆也正是深知他這個老師的為人,才敢於把這筆巨款坦然交到賀峰的面前。

    「老師,這是我父親商場經營半生的積蓄,這次也是為了求老師辦件大事。」寧志恆來之前早就想好說詞。

    這筆錢的來歷當然不能對任何人透漏,倒不是怕有人追究,畢竟這是無主的浮財,誰挖著就是誰的,老子運氣好不行嗎!

    可難的是怎麼向人解釋,你無緣無故去租間房子,然後就在屋子裡挖個大坑,就撿到了兩大甕黃金。就問你信不信?呵呵!別說你不信,就連我自己也不信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45
第十三章 安置後路

    「什麼大事?需要這麼多錢,你父親還真是大手筆啊!我只是知道你家裡在杭城是經商為生,可沒想到出手竟然這麼闊綽,看來你父親在杭城的生意做得不小啊!」賀峰以前對寧志恆的情況也略有瞭解。但是也沒有想到他的家境竟然這麼好,看來自己對這個學生的瞭解還是差很多啊。

    「老師您的人脈廣,不知道在重慶有沒有信得過的朋友?」寧志恆問道。

    「重慶?我想一想。」賀峰看寧志恆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到了並不相干的話題,思索了一會說道:「現在駐守重慶的的十三師五團的團長沈浩成是我的多年至交,當年在打曲河戰役時救過我的命,絕對是信得過的兄弟!你說的事情和重慶有關?」

    寧志恆一聽非常高興,老師賀峰出身保定系,且戎馬半生,並肩戰鬥的戰友多不勝數,再加上為人剛正,人品上絕對是值得深交的朋友。所以說在軍中的擁有很大的能量。

    賀峰的為人不喜歡誇耀,征戰多年別人救他性命自然記得,可是他救別人的命也很多,他嘴裡的這個沈浩成當年也曾被他救過,他卻從不提及半句。

    「這樣就太好了!老師,我父親想把家裡的產業和生意都轉到重慶去,可是現在重慶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就想著老師您給幫幫忙,在重慶找一個信得過的朋友幫襯一二。」寧志恆說道。

    賀峰聽完半天不說話,一隻手扶在靠椅把手上,手指輕輕的敲擊。

    「志恆,你是來當敲門磚的吧?看來你父親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啊,現今能有這麼敏銳感應時局的商人可是不多啊!」賀峰頗有意味的說道。

    「哦,老師看來也是有同感了,這麼說政府高層裡也有動作了?」寧志恆有些詫異的問道。

    他能夠清楚的知道明年就會爆發中國歷史上最艱苦卓絕的抗日戰爭,而他的家鄉杭城是距離上滬最近的大都市,也是最快被日軍攻陷的城市之一。

    就是國都南京也是陷落之後,幾十萬同胞遭到了滅絕人性的大屠殺。

    他絕不能眼看著自己的家人身處日軍鐵蹄之下,以日本人那喪心病狂的瘋狂,什麼樣的慘劇都會發生。尤其是家中有抗日軍人的家庭更是難以倖免。

    所以他計畫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在抗日戰爭爆發前把親人甚至是朋友都遷置到安全的大後方去。

    他憑藉的是前世的信息,可還是小看了現在這個時代裡的精英人士了。

    自民國二十年九一八事變佔領東北,到民國二十一年一二八事變,日軍進攻上滬並駐軍。

    其實有識之士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中日之間必有一戰,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而國都南京距離上滬實在是太近了,戰爭一旦爆發,日軍自上滬攻擊,極短的時間就可以打到南京城下。

    無論是兵員訓練還是軍事裝備,日本的都是遠超中國的,甚至已經達到了半機械化的程度。更不要說還有空軍和海軍的建設都是中國不能相比的。

    所以國黨高層早就著手準備遷都的事宜。不同的是樂觀的人認為武漢是最好的選擇,悲觀的人選擇長沙,保守的人選擇重慶,甚至是CD。總之沿長江溯流而上,越是向西越安全。

    而賀峰作為軍中保定系的骨幹人物,對時局的把握更是敏感準確。

    其實已經有很多消息靈通的高層人士在武漢和長沙購買地產和商舖,甚至重慶也開始出現地價上漲的現象,只是比較隱蔽而已。

    賀峰這時也是舉棋不定,南京已經不是久留之地。可是他半世浮沉,卻沒有攢下多少積蓄。

    不能像很多高官那樣,在後方多個城市都購買房產,以做日後不時之需。

    「為什麼不選擇武漢或者長沙?這兩個都市都是作為陪都的備用選擇。商業發達,交通便利,繁華不亞於南京。」賀峰其實也是有些為難,事情不到眼前,誰也不能準確的預測最後的結果。

    「老師,正是因為這兩個城市都是交通便利,商業發達的大都市。一旦開戰就會成為致命的弱點。交通便利反而有利於日軍,會更快的集中力量攻擊它。商業發達更說明這兩個城市在中國是具有影響力的大都市。這樣無論是在軍事意義上還是威懾和摧毀國民抵抗意義上都是最佳的選擇。

    可是重慶就不一樣了,重慶的地理位置特殊,四周環山,長江和嘉陵江環繞,易守難攻。尤其是長江三峽,是一個天然屏障,日本的陸軍和海軍沒有用武之地。

    更重要的是,它足夠的遠!它地處西垂,同日軍有足夠的戰略縱深,最大限度的拉長了日軍的補給線,我可以肯定的說,重慶成為陪都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寧志恆侃侃而談,賀峰能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判斷極為自信。過了很久,賀峰才輕嘆道:「志恆,這段時間裡,你給了我太多的意外。我沒有想到那個恍如昨天的青澀少年,突然間就已經成長起來了。

    老實說就算是我也不能夠確定一旦發生戰爭,最後會走到哪一步。

    就是在昨天還有人跟我討論這件事,其實校長早在幾年前就有考慮,借用剿滅紅黨之機插手四川,最終在去年迫使劉湘讓出重慶退往CD。」

    「風雨欲來,老師我們作為軍人效命沙場沒有什麼,可我們也有家人親人,是時候給他們安排一下日後的生活了!」寧志恆看出賀峰也心有所動,趕緊勸說道。

    「你說的不錯,不過你父親決定舉家遷移,放棄杭城多年經營的局面,也確是個有魄力的!」賀峰對寧志恆父親真心佩服,換做是他都未必能下這麼大的決心。

    寧志恆暗笑,以他記憶裡所知的父親寧良才,可是絕沒有什麼政治眼光,要說做生意還是一把好手,說到預測未來時局的變化卻是根本不可能。

    他不過是借用父親的名義來掩蓋這筆資金的來源,反正老師和父親兩個以前也從未見過,就讓父親替自己背一次鍋吧!

    「那老師不妨就聽我一次,如果戰事發生,無論進行到何種程度,就安全性而言,重慶絕對是最為安全的,在這亂世家人的平安難道不是最為重要的嗎?」寧志恆預知未來戰事的發展。

    開戰之初,日本軍隊兵鋒銳利。武漢是最早淪陷的,而不久以後,本來處於大後方的長沙成為了抗戰第一線。苦苦堅守七年,期間經歷多次戰役,無論是軍人和平民死傷都極為慘重,最後仍然難逃淪陷,最可惜的是,那一年竟然是抗日戰爭最後一年。

    賀峰不由點頭,寧志恆說的很對,就算戰事沒有發展到最壞的地步,可重慶作為西部重鎮,安置家小是最保險的。

    「老師,現在宜早不宜遲,只怕有心人早就開始著手安排後路了。趁現在重慶的地價還不高,趕緊搶先購置大量的地皮和商舖,真要是有遷都重慶的一天,那肯定會賺到大量的收益,最起碼家人的後半生可以無憂了!」寧志恆趁熱打鐵的說道。

    賀峰自己是個剛強的漢子,可是一牽扯到親人,心腸卻是最軟的,要想打動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打親情牌。

    「現在重慶的局勢也是錯綜複雜,中央軍剛剛佔領不到一年的時間,而當地的江湖袍哥勢力不小,治安狀況堪憂,你們寧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想找個軍方的靠山?」賀峰問道。

    現在這個世道做事情沒有關係,沒有背景根本不可能成事。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就是上街要飯都要報團取暖。更何況四川歷來就是軍閥混戰,江湖黑道勢力盤根錯節。重慶也不列外,甚至情況更嚴重。

    寧家要是到重慶人地兩生,被人盯上,那時候一個商人能有什麼辦法,一個不慎就是人財兩空,這絕對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寧志恆就是要借用老師在當地找到一個可靠的關係庇護,這樣全家人的安全才能夠保證。

    「老師明鑑,重慶對我們來說還是太陌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父親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做了這個決定。這筆錢就交給老師您來運作了,他說了購置的房產和店舖,有三成是來答謝您和您的朋友的,請老師務必幫這個忙。」寧志恆接著說道。

    他知道賀峰在軍中交友眾多,人脈甚廣,可卻是沒有太多的積蓄,這次也正好是將師生兩人更緊密的捆綁在一起的好機會。

    他有錢,賀峰有勢,強強聯手定能在重慶掙下一份不小的產業。家人還可以得到很好的安置,這完全是雙贏的好事。

    賀峰也確實是心動了,他也不是個迂腐的人,真為了親人和朋友還是會走後門找關係。就像這次他為了寧志恆這個弟子,背後運作把他留在南京一樣。

    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這方面的問題,只是手裡確實沒有錢,才沒有付之行動。況且這件事對他來說也不是很難,沈浩成是自己的至交,把寧家的事情託付給他,完全不是問題,何樂而不為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47
第十四章 大事初定

    「三成,你父親好大的手筆,不過是舉手之勞,我不能佔自己學生的便宜。到時候只需一座家宅給我們全家安身即可!」賀峰搖了搖頭,即便是三成也絕對不是小數目,他還不至於收取自己學生的好處,

    不得不說就為人品行方面,寧志恆真是沒有看錯人。

    「老師,您有時候真是過於古板了,這三成也不全是給您的。不是還有沈團長的一份嗎,難道空手指使人白幹活!到哪裡也沒有這個道理,這也是我父親特意交代的。」寧志恆接著勸道。

    寧志恆的話還真是提醒了賀峰,身邊和自己有相同情況的至交好友真是不少。等真有那一天,自己那一份利益,還可以接濟好友,多幾套房產就可以多安置幾家親朋,有備無患啊!想到這裡他倒是覺得不用和自己的學生太矯情。

    「好吧,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請一段時間的假,親自去趟重慶,正好和老沈聚一聚,把事情交代清楚。」賀峰一旦拿定主意就不願拖延,決定親自攜款去重慶,這麼一筆巨款交給別人還真是不太放心。

    「老師親自出馬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寧志恆一聽老師要親自去重慶,那事情就是板上釘釘了。老師這是高度重視起來了。

    突然他有想起一件事情:「還有一點,這次最好能在沙坪壩地區購買房產,哪怕價錢高些也要買下來。」

    「沙坪壩?這是什麼地方?」賀峰有些奇怪。

    「沙坪壩是重慶南部的一個街區,水運便利,將來我們寧家做生意也方便些。」寧志恆解釋道。

    賀峰很仔細的用紙筆記下這個地名,寧家是經商的,自然也是要做生意養家,不能坐吃山空,有這要求並不意外。

    其實這只是寧志恆的一個藉口而已,在前世他就去過重慶旅遊,就在沙坪壩吃著名的重慶火鍋。

    當時有很多的火鍋店就是開在當地抗日戰爭時期挖掘的防空洞裡,很多遊客為了好奇都去光顧,生意很是興隆。

    吃飯的時候,老闆就誇耀說這個沙坪壩是個風水寶地,抗日戰爭時期日軍飛機轟炸重慶,整整炸了五年,可這沙坪壩卻是安然無恙,神奇的在這場戰爭保全了下來。

    寧志恆當時對這一幕記憶深刻,這次如果能夠在沙坪壩購置房產,那家人的安全就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兩個人又仔細推敲了許多細節,比如此行去重慶多帶幾個衛兵,去了重慶該如何和沈家成運作,購買住宅和商舖的比例等等,無形之中師生二人的關係更加融洽和睦,相談甚歡。

    所有細節都確定下來之後,賀峰微笑說:「昨天我接到了你師兄衛良弼的電話,在電話裡說你們前天抓了一個日本間諜。他說沒想到你遇事冷靜,身手矯健,初試身手就讓大家刮目相看。」

    寧志恆沒想到老師這麼快就知道這件事情。按理說這是軍事機密,不應該把消息外漏。但是衛良弼畢竟是賀峰的門生,把這件事通報給賀峰不算什麼大事。

    不過以賀峰的作風,一般是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的。還是這次家人的安全有了著落,讓他的心情大好。

    而且通過這件事,和寧志恆的師生關係明顯更加親近。這才忍不住誇獎了幾句。

    「師兄還真是過獎了,當時情況緊急也沒有多想,這還是學生第一次在實戰中開槍,事後心裡還有些後怕?」寧志恆謙虛的說道。

    事實上他還真沒有半點畏懼,有的倒是緊張興奮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己的性格還隱藏未知的暴力傾向。

    「你的表現很不錯了,我記得我第一次實戰開槍的時候,手指都麻木了,槍都拿不穩,子彈都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賀峰親切的拍了拍寧志恆的肩頭誇讚道。

    「你比我強,是吃拿槍這碗飯的料。好好幹!軍情處跟軍隊不一樣,那裡面的鬼門道更多,你凡事要多長個心眼。明年想辦法給你肩上添一顆星。」

    寧志恆高興的點頭應承,在他頭上頂著黃埔軍校保定系和賀峰門生這兩塊招牌。以後在仕途上肯定比常人要走得順利些。最起碼不會有不開眼的小人招惹他,會少很多的麻煩。

    師徒二人談了很長時間,這才從書房裡出來。李蘭和賀文秀在外面等了半天,賀峰為人嚴肅方正,學生們都很敬畏他。

    她們原以為寧志恆會被嚴厲的訓斥,可沒想到二人進屋之後一直很安靜。出來的時候二人面帶微笑,顯然談話還是比較順利的,她們這都鬆了口氣。

    李蘭看賀峰沒有提手錶和香水的事情,也很懂事的沒開口詢問。賀峰此時也覺得能夠一次拿出如此大的一筆巨額現款,自己這個學生家裡顯然資金雄厚,這些禮品現在看來不算什麼事情。

    寧志恆向老師一家人告辭,事情辦的很順利,他心情很是放鬆。接下來就是要拜訪自己的師兄衛良弼,所謂縣官不如現管。頂頭上司是自己的師兄,自然是非常好的。但是還是那句話,友情也是需要維護和經營,該有的禮節還是需要的。

    他購買的手錶中,一塊是自己的,老實說來到這個世界,他最不習慣的就是平時對時間沒有精確的把握。前世他就有帶手錶的習慣,早就想買一款好表,這次手頭寬裕了,第一件事就是購買手錶。

    第二塊手錶孝敬給了老師。剩下兩塊是給衛良弼和自己父親寧良才準備的。

    寧志恆很快趕回到了軍情處。來到衛良弼的辦公室敲門而入。衛良弼詫異的看了看進來的寧志恆:「」不是放了你幾天假嗎?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有事找我嗎?」

    他還是很喜歡這個小師弟的,為人處世很是穩妥。業務上面也很不錯。

    這一次的行動寧志恆功勞不小。在梁德佑的報告中,對寧志恆的表現也多有讚揚,這其中當然也是因為寧志恆替他說了好話,讓他躲過了這次的處分。

    還有就是寧志恆在這次行動中的表現的確可圈可點。一個新人能有如此的表現,完全出乎大家的預料。

    寧志恆笑嘻嘻的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放到衛良弼的面前說:「師兄你打開看一看。」

    衛良弼伸手接過包裝盒,又疑惑的看了看寧志恆,不知他搞什麼玄虛。打開之後發現是一塊亮燦燦的浪琴男士表。

    衛良弼眼睛一亮,男人都喜歡手錶,現在佩戴手錶就像後世裡駕駛的汽車座駕一樣。就代表著身份和檔次,都是以能夠隨身佩戴一塊名表為榮。

    「這是特意買來送給師兄的,怎麼樣,還喜歡吧!」

    衛良弼一聽很高興,相比之下自己手腕上的那塊機械表真是不值一提,心中自然非常喜歡。

    他愛惜的輕輕撫摸手中的名表,嘴裡還是問道:「這表可是很貴的啊!你那點薪水連錶鏈都買不起。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你是有事情找我吧,咱們師兄弟,還用這麼客氣。」

    寧志恆抬手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浪琴錶,故作不屑的說道:「也不是很貴,不用太當回事。我給自己也買了一塊,給老師一塊,剩下這塊就送給師兄你了。」

    衛良弼這才注意到寧志恆手腕上也帶著一塊相同款式的浪琴錶。一次買了三塊,這說明自己師弟可還真是身家不菲,老師倒是給自己提過,寧志恆家裡是在杭州做生意的,沒想到這一出手還真是闊綽。

    聽寧志恆這麼說,衛良弼當下也不再推辭,他是真心喜歡這塊好表。趕緊換下手腕上的舊表,美滋滋的端詳著,感覺這檔次一下就上升起來。

    寧志恆看著他這麼喜歡,知道這次送的禮物是對了他的心思。

    他笑著說:「師兄,還真有事找你,這次多給我幾天假期,我想著回杭城老家一趟,算著都有一年沒回去了,真是太想家了。」

    衛良弼哈哈一笑說道:「我當是什麼大事呢!小事一樁,你什麼時候去給我打聲招呼,休多長時間自己掌握。」

    這事對衛良弼來說確實是小事一樁,寧志恆也知道不會有什麼問題。他送名表只是為了拉近二人的關係,倒不是為了請假回家。

    「師兄,前天抓回來的那個付誠怎麼樣了?審出什麼結果沒有!」寧志恆突然又想起來被抓來的付誠,已經兩天時間,應該有個結果出來了。

    這個付誠是他親手抓獲的第一個目標,他當然想知道後續的情況,如果能有收穫,多挖出幾個日本間諜也算是為國家貢獻了一點力量。

    衛良弼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毫無進展啊!這個付誠一直裝死,他本來身上就有傷,從醫院取了彈頭包紮完,就帶回刑訊課審訊,拷打了兩天了,就是不開口。現在不敢再打了,怕再打就死了。」

    寧志恆有些著急了,情報是有時間效應的,如果短時間沒有突破,付誠的上下線聯繫不到他,就會有警覺,肯定會採取措施脫鉤,到時候花大力氣抓獲的付誠就會一錢不值,那這條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白費了,還有那幾個行動隊員的犧牲就變得毫無價值。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49
第十五章 神奇再現

    他站起身來,雙手按住辦公桌沿,神情焦急的說:「兩天了,不能夠讓他就這麼拖下去,難道刑訊科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暫時是很難突破了,再上手段估計他都支撐不下來,人就廢了,那可就一點價值都沒有了。」衛良弼也是一籌莫展,這個案子行動課也有參與,行動隊還搭進了好幾條人命,如果真有重大破獲,那行動課也能分一份功勞的。

    他看寧志恆一臉的焦急,雙手一攤,安慰道:「別著急了,其實現在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情報科和刑訊科的事了,等他們一有突破,就會通知我們,現在咱們都只能是等著。

    志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一己之力能改變的。實話說在間諜情報這方面,咱們起步太晚了,日本人遠遠走在了前面。

    他們對中國早有野心,甚至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有計畫的在中國安置間諜和棋子。

    那個時候咱們連正式的諜報部門都沒有成立呢!現在我國政府各個部門裡幾乎都有日本間諜的身影。

    民國二十一年的上滬事變,咱們的軍隊剛開始調動,行動方案就已經擺在日軍參謀部的案頭了。這還是幾年之後我們偶然繳獲的一份當時日軍會議紀要才知道的。

    這也是校長這幾年大力支持發展咱們軍情處的原因所在。這兩年我們也抓到了不少的日本間諜,可都是些小嘍囉,沒有大的收穫。

    可怕的是抓獲的日諜裡竟然還有一位是當年在日本留學的老同盟會的會員。

    真是越抓越心寒,他們在我們內部的要害部門都有各自獨立的間諜小組,我們的身上猶如千瘡百孔,到處漏風。

    反觀我們自己,現在只能是被動防禦,在日軍內部沒有任何有效的情報來源,就像一個瞎子只能等著別人來打,真是太窩囊了!」

    寧志恆被衛良弼的話震驚住了,他知道日軍的間諜很猖獗,但是也沒有料到已經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

    他在前世裡所瞭解的諮詢很多都沒有詳細記錄這方面的情況,即便是他在檔案室閱覽的信息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其中一份資料中顯示,民國時期中國自己繪製的軍事地圖反而還不如日本人繪製的中國地區旅遊地圖準確。

    甚至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有很多中**隊都是使用日本人繪製的地圖。

    可見當時的日本人對中國研究之透徹,連中國人自己都比不過,單說這繪製的「旅遊地圖」,就可直接拿來做軍用地圖,如果不是成千上萬的人跑遍中國大江南北,是絕不可能繪製出如此詳細可怕的「旅遊圖」來的。

    這涉及全國各地的城防、地形等,需要投入大規模人力、物力進行系統的測繪。

    這也正是日本可怕的地方,為了侵略一個國家,可以先隱忍十幾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去做準備,想想真是可怕!

    現在才知道形勢已經嚴峻到了這一步,難怪日軍在戰爭初期,一路攻城略地勢如破竹,這不全是因為軍事實力差距的問題,更多的是因為他們為了這場戰爭早已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工作,在情報戰上也佔據了很大的優勢。

    就在他們交談的時候。一陣電話鈴響起。衛良弼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急切的聲音響起,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乾脆罵了一聲廢物,就把電話猛的扣掉。

    放下電話,額頭青筋暴起,氣憤對寧志恆說道:「刑訊科這幫廢物,急紅了眼,給付誠上了電椅,人當時就不行了,現在就剩下一口氣了。這時候想起我們來了,讓我們和情報科都去看看。這他媽是想把爛攤子甩給我們呀,沒安好心的東西!」

    寧志恆一聽知道事情難辦了,這條線索徹底斷掉了。情報科監視了一個多月,行動科犧牲了這麼多隊員。現在前期做的努力全都白費,顯然是刑訊科也知道時間不等人,被上邊逼急了,下手太重,最後把事情辦砸了。

    「那現在怎麼辦?」寧志恆問道有些猶豫的問道。

    衛良弼一臉的憤慨和無奈:「這個案子是我們經手的,沾上就甩不脫了,他們要求我們去做最後的處理,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們只能去看一看,盡人事聽天命吧!」

    寧志恆也要求一起去。他實在是心有不甘。付出這麼多的努力,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他要親眼去看一看這個付誠,到底有沒有希望從他嘴裡掏出點情報,也許會有奇蹟的發生?

    兩個人匆忙出門,刑訊科就在離他們就在,他們不遠處一處不起眼的三層辦公樓。

    樓上三層是辦公場所,樓下三層就是關押和審訊重要犯人的監牢。所以防範嚴密,守衛森嚴。就算是衛良和寧志恆也是需要持有證件,經過檢查才能夠進入。

    很快他們被引進入了一間地下室內。這個地下室潮冷陰森,牆上和工具台上擺滿了各種刑具。地面上甚至能夠看到黑色血液滲入的痕跡,當中的電椅上,癱坐著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犯人。

    情報科的黃韜光正氣急敗壞抓著犯人的衣領不停地搖晃著,看見衛良弼的到來,懊惱的把手一鬆,對他搖了搖頭。

    看到這一幕,衛良弼知道是回天無力了。也懶得上前查看,有氣無力的說道:「各自寫報告交差吧。」

    這時候刑訊科的人早就躲得遠遠的。事情辦砸了,他們也是焦頭爛額自顧不暇。

    只有寧志恆不死心,他幾步上前來到付誠的面前。眼前的付誠氣息微弱,空洞無神的雙瞳已經發散,生命氣息隨時就會斷絕。不仔細看完全就是一個死人了。

    寧志恆心中嘆了口氣,也徹底絕了希望,伸手緩緩將付誠的雙眼閉上。

    然而就在這一刻,寧志恆的手按在付誠額頭上的那一刻,他的思維猶如一道閃電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到意識空間中。

    這種感覺就像他前世穿越時一模一樣。完全不是由他自己控制的。

    寧志恆依然出現在菩提樹的樹下,空明安詳的誦經聲在這迷霧般的空間中迴蕩。

    此時寧志恆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微弱的光團。寧志恆的伸手想要收取。

    就在手指觸碰光團的那一霎那,光團瞬間崩散開來,化作無數個畫面,猶如幻燈片一樣在寧志恆的面前飛快的播放閃過。這竟然是一個人短暫的時間記憶。

    在那個片刻裡,那光影像跑馬燈似的回顧自己的人生的重要時刻。

    寧志恆如同一個旁觀者,窺探眼前的一幕。

    畫面中,少年的付誠在一間學堂裡,認真的聽講台上老師的教課聲。

    年輕的付誠身穿日本軍服。站在訓練場上大聲宣誓的場景。

    青年的付誠身穿和服與一名的盛裝女子舉行婚禮的圖片。

    接著是他身穿中國長衫,在一條街道上快步走著。然後目光急速掃過街邊一處二層房屋的窗戶,窗檯上的一盆鮮花,格外清晰地印入他的腦海裡。

    最後竟然出現了寧志恆身影,畫面裡的寧志恆正在揮槍向他射擊。

    這短短的幾個畫面極速的閃過,然後化作一小簇微弱的星光飛向菩提樹身,迅速的融入其中。

    寧志恆的思維迅速的後退回到原點。

    回過神的寧志恆寧志恆清醒了過來,思維也恢復了正常。

    這一突發情況將寧志恆擊懵了,菩提樹好像又完成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它竟然收取到了付誠,不,應該叫柳田幸樹臨死前腦部的短暫記憶。

    儘管事情神奇難以解釋,但是對於菩提樹的神奇,寧志恆是早有心理準備的。從他得到這棵菩提樹開始,就無時無刻都在挖掘它擁有的神秘力量。

    至今為止,他能夠知道菩提樹的綠葉能夠改善和提升他的體質。

    甚至在危機的時刻能夠預知凶險。現在又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寧志恆通過它竟然能夠窺視到另一個人的短暫思維圖片。獲取他人極為隱秘的私人信息。這完全是一個極其逆天的作弊器啊!

    他在前世曾經看過一部著作,人在瀕死的時候的確會閃過生前的記憶,即所謂的回顧一生。

    光影透過思想傳遞,放映著讓人震撼的片刻時光,存有者顯然可以展現一個人的一生,只能用「回憶」去形容這個過程,但是它和平時的回憶又大大不同。它非常快速,是以時間順序一幕接一幕地飛快閃過。所有的記憶都在一瞬間一起湧現,在心靈的一瞥中體會到一切,彈指間就結束了。

    它迅雷不及掩耳,將那些生命中的精彩片段回憶,形成一幕幕的視覺影像,難以置信地鮮明真實。寧志恆在觀看它們的時候,甚至可以重新體會到伴隨那些影像的情緒和感覺。

    寧志恆慢慢的把手從柳田幸樹的額頭上收回,儘管經歷了很多記憶片段,但是在現實之中,僅僅是思維的瞬間,這段時間幾乎是忽略不計的。完全就是一個念頭閃過,旁人根本是無法察覺出來的。

    剩下來的工作大家都各自按照程序收拾殘局。衛良弼和寧志恆匆匆回到了行動科,魏良弼回到他的辦公室,去頭疼他的結案報告。

    林志恆卻有著不同的想法。在柳田幸樹的腦海裡窺探到的五個片段中,前三個很明顯是柳田幸樹在日本成長學習,並參加軍隊的記憶。第五個片段是他被捕時被自己槍擊的片段。

    唯一有價值的就是第四個片段。在這個片段中柳田幸樹在一條街道中匆匆的走著,記憶最為深刻的是他看到街道邊一處二層房屋窗檯上擺放的一盆鮮花。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50
第十六章 案情分析

    柳田幸樹為什麼會對這盆鮮花有如此清晰深刻的記憶呢?這一定對他有著很重要的記憶價值。

    有什麼作用呢?在街道邊的房屋窗檯有盆栽鮮花的到處都是,為什麼他唯獨對這一盆鮮花記憶深刻,這對他一定有著獨特的意義,很有可能對他的潛伏任務有很大關係。

    寧志恆在前世的諜戰劇中,中他也看到過類似的情節,一盆鮮花很平常,但是在特定的地點,特定的時間擺放一盆鮮花涵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有人通過這盆鮮花傳遞給他信息。

    至於是什麼樣的信息呢?這是一盆月季花,而月季花因為它開花期長,所以在南京是非常普通的花種,所以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肯定有著什麼不同的含義。這一切都有待於他去繼續挖掘,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絕對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那麼現在該怎麼樣利用這條線索,寧志恆確實很為難。他自己本身無論是在前世還是今生都對刑偵案件的手段都很陌生,也沒有什麼經驗。

    儘管他的心思心思縝密,可接觸特工情報這一塊時間太短,對情報刑偵這方面瞭解的很少,也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這並不是他的專長。

    他所擅長的僅僅是在軍校中兩年所學到的一些戰鬥知識。以他的射擊和格鬥能力參加行動隊的任務還是可以的,但是情報偵查就有一些困難。

    軍情處這樣一個專門用來搞特工活動的部門,特工手段最為熟悉和擅長的肯定就是情報科了。他所接觸的唯一的情報科軍官就是那個黃韜光。

    那麼怎麼樣才能巧妙地把這條線索透露給黃韜光,讓他去繼續追查,這就成為了一個難點。

    因為寧志恆根本無法解釋他是怎麼樣得到這條線索的,這完全是他憑藉著菩提樹的神奇力量,才得到的一絲線索。

    更重要的是他也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翡菩提樹的存在,這是他前世今生最大的秘密。也是得以生存的根本所在,是他能夠安生立命的本命法寶。他絕不向任何人,哪怕他最親近的人透露半點。

    想到這寧志恆十分的頭疼,但是他必須去儘量想辦法去提醒黃韜光。他決定要先接觸一下這位黃韜光,然後再見機行事,為了能夠挖出其他潛伏的日本間諜,他必須全力以赴。

    寧志恆又趕到了情報科,詢問到了黃韜光的辦公室。這個時候的黃韜光正在辦公室裡,看著自己手裡的一堆材料非常的頭疼。

    作為這起日諜案件的主要經手人。付出了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最後卻仍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只是得到三具冰冷的屍體而已。

    以他的經驗清楚的知道這只是一個日諜小組極小部分成員。其身後隱藏的組織根本就未傷筋骨。

    不管這個報告怎麼寫,這樣一個結果,都很難讓他的上司覺得滿意。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他打開房門一看,竟然是寧志恆站在門口,讓他非常意外。

    這位年輕的行動隊同僚。他也僅僅是見過兩次面而已,一次就是在上次抓捕付誠的行動中,第二次就是在剛剛不久前在刑訊科地下室見過一面。

    不過作為情報人員,他的記憶非常好。他記得這名年輕的軍官信息,在第一次見面時曾經互相介紹過,這位年輕的軍官叫寧志恆,隱約聽說過此人身後倒是有一些背景。

    「寧老弟突然到訪,不知有何貴幹。」黃韜光很熱情的將寧志恆請進辦公室。

    寧志恆四處打量一下,一眼便掃到了辦公桌上那一摞檔案資料。估計就是關於柳田幸樹這個案件的存檔資料。

    他微笑著說道:「冒昧登門,是有些事情想請教。還望黃兄不吝賜教。」

    「哦,你老弟這是有事相詢了。敬請直言,黃某知無不言。」黃韜光熱情地回應道,他轉身給林志恆泡了一杯茶水。端送到他的身前,兩人相對而坐。

    寧志恆稍稍思慮了片刻,輕聲問道:「黃兄,我想請問一下。以你的經驗,這個付誠在間諜組織裡,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呢?他起的是什麼樣的作用?」

    黃韜光微笑點頭,他知道寧志恆是剛剛調到行動隊的黃埔畢業生,而黃埔軍校對間諜特工這一方面是沒有進行過系統的訓練教授的。

    可以說在情報特工這一方面訓練和培訓,這個時候的民國政府還並不是很成熟。

    很多的間諜手段和知識,除非是像他們這樣的專業人士,旁人是很難瞭解的。

    寧志恆既然加入了軍情處,想多瞭解這方面的知識,是非常應該的,也是很合理的。

    黃韜光很欣賞寧志恆這樣的年輕人,這樣的人知識青年善於學習,喜歡學習,他們很願意學習到新的知識。

    現在的國家非常缺乏的知識性人才。他很願意給寧志恆普及一下基本特工知識。

    他笑著回答道:「我們在這個付誠的住處搜到了電台,這說明他是一個專門傳遞情報的角色。我們對這類人員有一個俗稱,就是「信鴿」。

    信鴿作為情報間諜組織的很關鍵的一個環節,它同時也是間諜小組和間諜本部傳遞情報的中轉站。

    所有的情報最後都會彙總到他的手裡,向間諜本部進行傳達,同時也通過電台接受上級的指令。在付誠的身邊還有兩名日本間諜專門潛伏了下來,對他進行策應和掩護。可以想見他的身份之重要。

    我們通常把潛伏在我方政府內部的間諜人員稱之為「鼴鼠」。這類間諜也很有價值,他們通常都是敵方花了很大代價才成功滲透進來的,身份甚至比真正的我方人員還經得起查驗,隱蔽性很強。

    一個間諜小組可以有一個或幾個鼴鼠,但是信鴿卻只有一個。正因為它的重要性,這一次付誠的落網,肯定會驚動這個小組的其他成員。

    這個反應時間會很短,接著他們會很快進入潛伏狀態,然後等到確定安全後,會通過其他事前約定好的方式取得激活的指令,才開始新的行動。

    這樣的行動方式對我們偵破此案,難度會成倍的增加,甚至是希望極為渺茫。」

    寧志恆這才知道,柳田幸樹在組織裡的作用非常重要,他接著問道:「鼴鼠向信鴿傳遞信息,一般都會採取哪幾種方式呢?」

    黃韜光接著耐心的解釋說:「情報的傳遞,據我們所掌握的一般大致有幾種。

    第一種方式是直接接觸的方式。兩個人通過接頭,直接進行情報傳遞。這種方式好處是直接有效,但是危險性也較大。採用這種方式說明雙方肯定是認識的,甚至知道對方的隱藏身份。一旦失手抓住其中一個環節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其他的組織成員。這也是最為基本的一種方式。

    第二種方式是書面傳遞信息,鼴鼠直接給信鴿發送信件。按照提前設定好的暗語和文字順序,將情報內容鑲嵌入一個普通的信件內容之中通過郵局直接投送,這種方式安全性較好,但缺點很大,信件投送的時間會很長,因為現在的郵政管理制度並不嚴格,郵件拖延甚至丟失的情況很嚴重。如果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是根本無法控制,所以一般都不會採取這樣的方式傳遞情報。

    第三種是採取間接傳遞的方式,一般是設一個特定的隱蔽地點,我們通常稱為「死信箱」。鼴鼠將情報安放到死信箱,所謂的死信箱,肯定是一個非常隱秘的地點,信鴿為了儘量降低死信箱暴露的可能性,是不能夠經常去查看有沒有情報。這就需要鼴鼠通過其他方式提醒信鴿去領取這份情報。這種方式雙方根本不接觸,都不知道對方的年齡,相貌,隱藏的身份。好處是傳遞情報非常的安全。壞處就是這種方式程序比較繁瑣,這對於那些實效性不強的情報來說很適合。不適合傳遞情況很緊急的情報。

    甚至還採用過登報的方式進行傳遞情報。也是把情報內容按約定好的暗語和順序編入登報的文章裡。

    這種方式在前幾年使用的很多,據說紅黨的地下黨就經常採用這樣的方式傳遞情報。但是現在很少用了。

    因為這種方式也比較冒險,現在大家都比較注重這一方面,咱們軍情處就有專門的小組來對市面上發行的報紙進行專業的審驗,發現有可疑的信息都會進行甄別。」

    寧志恆聽完才知道諜報工作裡面的學問真是太深了,手段門道多種多樣,不參與其中,是根本無法想到的。

    「有沒有可能鼴鼠自己就有備用電台。得到情報後直接發送給總部。」寧志恆又想到了一種比較直接的方式,不甘心的繼續問道。

    「這也是有可能的,據我們瞭解的日軍諜報組織,這種情況是非常少的。

    因為這個方式弊端很多。作為鼴鼠,能夠滲透甚至能夠獲取我方的機密情報,那麼他的身份肯定是能夠接觸到機密情報的重要成員,這些人對於對於間諜組織是極為重要的。

    培養這樣一個間諜,付出的代價是非常高昂的。任何一個這樣的諜報人員,對組織來說都是彌足珍貴。他們不會讓這樣有價值的特工承受不必要的風險。

    因為現在的諜報特工部門都有專門監聽各種電台的電信部門。就像我們軍情處就有設備比較先進的電信科。

    如果他們監聽到了陌生的電台信號,都會進行排查。確定發報的頻率,地點範圍。一旦進行搜查,電台很容易暴露,可以說發送電報本身是比較危險的,風險還是比較多的。

    日諜做事的方式都是非常嚴謹,他們通常都會進行分工,鼴鼠獲取情報,信鴿傳遞情報,這樣可以將風險分擔到了兩個環節上,把暴露的可能性降低到最小。

    中央黨務調查科去年查獲的紅黨地下黨,就是因為潛伏的鼴鼠直接發報而被懷疑身份,不過那個鼴鼠很果斷的吞槍自盡,最終也是一無所獲。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情報傳遞方法,沒有固定的方式,一切都是會根據實際情況而定。」黃韜光繼續解釋清楚。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53
第十七章 招攬人手

    所謂的中央黨務調查科就是後來的中統,這個組織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是紅黨地下黨的主要對手。

    而紅黨的地下組織更是嚴密,儘管在創建初期由於經驗不足的原因,蒙受了很大的損失,但是因為地下黨的信仰原因,忠誠度都遠遠高於國黨,讓國黨的特工非常頭痛。

    「那麼黃兄認為,付誠是採取的哪一種傳遞方式去接收情報的呢?」寧志恆問道。

    「我們初步判定,應該不會是第一種和第二種情況,因為在我們監視的一個月的時間裡,他根本沒有收到任何往來的信件。

    同時他生活很規律,根本不與外人接觸。工作中接觸到的幾個同事和職員,我們都進行了排查,沒有發現疑點。下班的時候直接就回家,也從不在外頭停留。

    他的情報是怎麼得來的呢?我們判斷應該是他的兩名助手,將情報取回來傳遞給他。

    我們查到了那兩名助手的隱藏身份,都是人力車伕。他們的足跡遍佈大街小巷,根本無法追蹤。

    所以我們判斷,應該這是三個人中某一個,得到了鼴鼠的提示。然後由兩位助手去取回情報並交給付誠。因為電台只能由信鴿一人掌握,他掌握著密碼本和電台。

    那兩個人力車伕的行蹤咱們根本沒有跟蹤,所以也無從查起,我們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了付誠身上了。

    畢竟他的地位較高,我們認為他得到提示信號的可能性更大一點。至於他們三個人中是誰去取這個情報,那應該是那兩個助手的可能性更大些。」黃韜光分析的很清楚,這兩天他多次推敲,當然還是有些收穫的。

    寧志恆聽到這裡,心裡更加肯定,柳田幸樹腦海中那盆月季花,肯定就是他得到鼴鼠提示接收情報的信號,或者是進行特殊聯繫的信號。

    那麼現在,他就需要想辦法提醒黃韜光,把他的思路引向這條線索。

    「你剛才也提到,在跟蹤付誠的這段時間裡,他的行動非常規律,根本沒有與外界有多餘的接觸。

    其實這並不需要他親自去去接觸,只需要鼴鼠在某一個特定的地點,標註上特定的信號。

    那麼付誠只需要看到這個標記。那麼他就會接到警示,然後安排兩個助手去領取情報,或與他人接頭領取情報。

    而這個行為本身是毫無風險,非常安全的。」寧志恆有意無意的提醒道。

    黃韜光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尷尬,無奈的說道:「這一點我們也想到過。正如你所說。如果他們採用的是這一類信號傳遞的方式,那麼我們根本無從查起。

    付誠從早到晚他看到的,接觸的事物太多了。我們根本無法確定,是在他上班的時候,還是在他回家的途中。

    因為只要他眼光掃過的地方,都有可能是查看到這個信號,這個範圍實在是太大了。

    可能是路邊的一棵樹上,也可能是某一處路邊牆磚上,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這個範圍太大了,除了付誠本人知道這個特殊的信號,其他人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根本無法知道。」

    黃韜光也是專業的諜報人員,對於這些情況也早就有自己的判斷。但問題是明知道問題所在,但因為偵查範圍太大,根本無從查起。

    寧志恆也是鬱悶,然而他卻有苦難言,有話難出,因為這根本無法解釋。

    在之後的交談中,儘管寧志恆數次將話題轉移到這條思路上。但是黃韜光仍然覺得,這根本是大海撈針,毫無希望。他總不能一寸一寸的,順著付誠的足跡追查下去,這樣投入的人力物力,簡直是天文數字,更何況他是絕對不可能這麼做的。

    寧志恆看提醒無望,最後就只好放棄了,隨後他又請教了很多關於情報特工這一方面的知識,黃韜光都事無鉅細,熱情的解答。兩人相談甚歡,寧志恆收穫甚大。

    最後寧志恆向黃韜光告辭出門,匆匆趕回到了回到自己的住所。這個住所是他前幾天剛剛租下來的,離軍情處很近。

    他昨夜一晚上沒有休息,又挖了一夜的土。儘管他年輕體健,仍然感覺到一些疲憊了,回到家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走到離家門口一段距離的時候,看到一個身影正蹲坐在房門,林志恆的眼力極好,很遠就認出竟然是巡警小隊長劉大同。

    劉大同也正在四處張望,似乎等待著什麼人。突然間看到寧志恆走近,趕緊上前幾步迎了上來。陪著笑說道:「寧長官,您可算是回來了,我在這等了您很久了。」

    當時寧志恆是給劉大同留下了聯繫的地址,就是讓劉大同儘早把審問人販子的口供交給他。

    他從昨天早晨出門,就沒有再回來。也不知道這個劉大同在這等了他多久。

    寧志恆略有些歉意的說:「軍務上有些事情忙不過來,我這兩天都沒有在家。你找我是那兩個人販子有口供了嗎?」說完便上前將房門打開,示意劉大同一起進屋。

    劉大同有些拘束地跟著進了房子,慇勤的笑著說:「那兩個犯人不經打,還沒等用大刑,一頓皮鞭下去就什麼都招了。我得到口供之後,就趕緊到您這兒來。」

    警察局裡有很多對付這類犯人的手段,詢問他們的口供,確實是不用費多大功夫。

    「問出來小婉是在什麼地方被拐賣的嗎?」寧志恆問道,示意劉大同坐下。

    「您當時判斷的很準,小婉的確是在杭城被他們拐來的。其實很巧合,他們當時並沒有確定的目標,只是在大街上隨便尋找,看到可以下手的孩子就尋找機會。

    小婉當時身邊沒有大人跟隨,他們看小婉這孩子長得清秀,穿著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拍暈了裝進麻袋裡帶走了。」劉大同大拇指豎起,表情一臉的佩服。

    寧志恆聽著劉大同略顯誇張的恭維,心裡有些好笑。自己本來就是杭城人,能聽得出杭城的口音很正常。

    這個劉大同對自己安排的事情如此的上心。不僅把小婉帶回家裡照顧,同時取得口供的第一時間就趕來給自己報信。這說明這個劉大通對自己必有所求。

    突然寧志恆心中一動,也許這個劉大同能夠為自己所用。說起來自己剛開始接觸諜報工作,手裡頭確實沒有什麼可以使用的力量。雖然在行動隊有不少身手不錯的人手,可是畢竟不是完全聽命於自己。

    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大,有很多事情是不方便交給他們的,就比如就像這次想要繼續追查下去,可是如果使用行動隊的人員,在公事方面就必須得有所解釋,拿出一個適當的理由。

    況且這些行動隊員於和自己相識相處時間很短,他們相互之間的利益糾葛和人際關係都還不清楚。自己行動的時候根本無法瞞得住軍情處的其他人。

    而這個劉大同就不同了,他不過是一個基層小巡警。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他的行動提出質疑。自己當然也不用給他任何解釋。

    況且能夠在街面上混上一個巡警小隊長。市井裡的那些手段肯定是熟門熟路。對自己而言,反而比那些行動隊員更為適合。

    而且看這個劉大同的樣子,只要自己稍微透露一點招攬的意思。他心裡還巴不得上趕著投靠過來。

    「大頭,你倒是個熱心腸。這次是要辛苦你多照顧小婉幾日。我這裡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辦完,等過幾日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去接她,回杭城去尋找親人。」寧志恆親切的稱呼劉大同的綽號,讓劉大同受寵若驚,這說明寧長官開始認同自己。

    劉大同趕緊笑道:「您可別這麼說!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您不知道,我家那個婆娘給我生了兩個小子,就想要一個女孩,想女兒都快想瘋了。這次把小婉帶回去,可把她高興壞了。天天把小婉打扮得跟一朵花似的。整日帶在身邊不離身,照顧的跟親閨女一樣。現在真要送走,只怕她還捨不得呢。」

    劉大同這話倒是沒有說假。自己生了兩個兒子,天天皮的跟兩個屁猴兒一樣。上竄下跳不得安生。這個小婉模樣清秀,性情乖巧。很得他們夫婦倆的喜歡。這兩日相處的非常好,倒真是親密得像一家人。

    寧志恆看他說的倒是真心實意。心想這個人雖然油滑了一些,但是人品倒是不壞。想想也是,能夠在警察局裡混事的,又有幾個是老實淳樸的,像劉大同這樣的人,已經算是不錯了。

    寧志恆笑著問:「大頭,你在警局裡幹了多長時間了?」

    「前前後後也有十多個年頭了。我是本地人,家裡以前做點小本生意,可我總是吃不了那個苦。我老子看我實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就花了錢把我送進了警察局披了這身黑皮。手上什麼手藝也沒有,但是這街面上的事我都是門兒清。寧長官如果有什麼事情需要用得著我。請儘管吩咐。」

    言語之間的投靠之意極為明顯。他如今在警局裡的身份也是尷尬。

    混了很多年才混了個巡警小隊長,靠著那點薪水和衙門裡那些私下手段攢下來的灰色收入。一家子的生活倒是不愁。

    可自己總是不甘心,才三十出頭,總想著混出個人樣來。

    可如今在這世上混,哪有那麼容易的?自己無勢無錢,沒有個貴人相助,又有誰能夠拿正眼瞧他。位高權重的人物,自己高攀不起。

    倒是眼前這個寧長官身處要害部門。這個所謂的軍事情報處自己沒有什麼瞭解,可只看自家那個局長,聽見軍事情報處五個字,嚇得屁滾尿流,就知道這絕對是一個了不起的衙門。這個寧長官說不定就是自己的一個貴人。

    「大頭,你也是個明白人。那我就直說,我是在國家軍事委員會軍事情報處供職的。這個部門你可能不太清楚,這麼跟你說吧,它是咱們國家數一數二的特權部門,可以隨時隨地抓捕任何我們認為可疑的人。就像~就像明朝時期的錦衣衛。錦衣衛你聽說過嗎?」寧志恆覺得應該好好忽悠忽悠這個劉大同,況且軍情處也確實和錦衣衛沒有什麼不同。

    「知道,知道,太知道了!」劉大同說話的聲音都激動的抖了起來。他還是讀過些書,喝過點墨水的。

    當然知道明朝大名鼎鼎的錦衣衛,就是平日裡茶樓聽書,也知道明朝錦衣衛是個什麼樣的存在,那可是天下人都聞之色變,見之喪膽。

    「我手底下正好也缺像你這樣能在街面上混的熟的人手,你要是願意,以後就跟著我,不知你願不願意?」寧志恆接著說道。

    聽到寧志恆主動招攬,劉大同的臉都有些紅了,馬上站直了身子,高聲應答:「只要您看得起我劉大頭,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寧志恆笑道:「哪裡有那麼嚴重,只不過幫我打聽點消息,跑跑腿而已,真要是動刀動槍,我手下有的是人手,用不上你。」

    劉大同有些尷尬:「那倒也是,我這三腳貓的功夫,寧長官您是看不上的。不過我一定忠心耿耿,盡心盡力。絕不會讓您失望。」

    寧志恆笑著說:「你既然決定跟著我,我也不會虧待你。這樣。你以後在外面如果有什麼擺不平的事情,盡可以打著我的旗號。只要你沒有瞎眼去得罪那些權貴人物,以軍事情報處這塊招牌,應該沒有人敢找你的麻煩。」

    他也不怕劉大同用他的名頭出去招搖。以劉大同這樣的層次,也沒有機會去得罪那些權貴人士。而自己身後也是有著軍方背景的,這年頭誰不怕有槍桿子的背景,這點自信心他倒是有的。

    劉大同聽到這話,頓時如同吃了大補丸一般,腰桿子頓時不自覺的直了幾分。混了這麼多年,今天總算是感覺到心裡有了底氣。心裡踏實啊!抱大腿的感覺就是好啊,

    從今天起咱也是有組織的人了。錦衣衛啊!我的乖乖!想想都要笑出來了!

    寧志恆明確的表示可以打他的旗號。這以後出去跟人吹牛的時候,抬出軍情處這塊招牌,看還有誰敢小看他劉大頭!

    兩人又交談了幾句,寧志恆感到確實有一些疲憊。想著明天還要去尋找那窗檯上擺放著盆栽鮮花的房子,就打發劉大同回去了,趕緊躺下休息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55
第十八章 繼續追查

    和往常一樣,每天晚上睡眠的時候,寧志恆都會進入自己的意識空間,這已經成為一種本能。

    每一次在菩提樹下誦讀佛經,都能讓他進入一種深度冥想和坐忘的狀態。相當於大腦進行了深度休眠的狀態。

    在這個狀態下,他的精神是極為愉悅和安詳的。普通人進入睡眠之後,都會有淺度睡眠或者做夢的情況。進入深度睡眠的時間都不會很長,也就一到二個小時左右。

    甚至有的神經衰弱者,根本就無法進入深度睡眠狀態,整個晚上都是在淺度睡眠,甚至是無睡眠的狀態,一有動靜就醒。

    而寧志恆在前世中就有很嚴重的神經衰弱。有的時候一晚上最多睡二到三個小時。這當然是跟他的工作環境和經歷造成的。

    尤其是妻子帶著孩子離開他的那一段時間,幾乎是整夜無法入睡,整個人每日都昏昏噩噩,精神狀態是非常差的。

    可是自從他進入意識空間,在菩提樹下誦讀佛經的那一天開始。情況就得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精神上的極度祥和寧靜,意識的冥想狀態,都讓他的精神和**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修養和滋補。

    在這種狀態下,他根本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無論他白天訓練的時候多麼的辛苦,身體多麼的疲憊,只要他當天晚上進入意識空間誦讀佛經,再當他早上退出意識空間醒來的時候,精神和身體都能達到最佳狀態,精神飽滿,肌肉有力。

    盤膝坐在菩提樹下,寧和安詳的誦經聲依然在耳畔響起。應聲誦讀,感受著極度寧靜和空明。

    沉迷於這種狀態之中,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停止了誦讀經文,退出了幽靜空明的狀冥想狀態。

    抬頭看向菩提樹之上那碧綠青翠的樹葉,皺了皺眉頭,心頭泛起一絲憂慮。

    自從這棵菩提樹進入他的意識空間之後。已經消耗掉了一枚果實和一片樹葉。果實的消耗造成了他這一次神奇的穿越。

    一片綠葉讓他的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由此可見,每一次消耗都能夠讓他得到極大的好處。樹上還有剩下六片綠葉,只有消耗卻不見生長。

    這種只出不進的狀態讓他感到很憂愁。思慮良久,覺得既然菩提樹上有果實和綠葉,那麼一定有它生長的道理。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找到讓菩提樹生長出更多的綠葉和果實方法,尋找到能夠幫助生長的特定的能量來源。

    突然之間,靈機一動。菩提樹是佛家至寶,而每當進入意識空間時,都能夠聽到菩提樹上傳出的那神奇的誦讀佛經聲。這都說明這一切是和佛教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他在前世裡最後的幾年,因為仕途和婚姻不順利的關係,已經開始慢慢接觸佛教文化。甚至在他的收藏中就有幾本舊版的禪宗佛經。

    憑藉著他對佛教文化的一些瞭解,他每日聽到的誦讀佛經也大多並不相同,佛教經典多不勝數,浩若煙海。

    菩提樹傳出的經文是隨機的,很多的時候,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誦讀的佛經到底是哪一部經文。

    他曾試著自行誦讀在前世中所記憶的法嚴經的部分經文。但是毫無效果,根本無法進入寧靜空明的狀態。也就是說只能被動的跟隨菩提樹傳出的經文誦讀才有效果。

    也許他應該去蒐集一些關於佛教的文物和器物,看能不能有什麼效果,也許能給他帶來一些驚喜也說不定呢!

    有了這個思路,寧志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南京金陵是六朝古都,也是歷史上有名的佛教聖地。

    即使是歷經千年風雨。在南京附近仍然保存有多達幾十座的佛家寺廟。而且在民間也保存有很多佛家物品。蒐集起來應該難度不大。

    第二天一大早,寧志恆便早早的起來,洗漱完畢就出門了,今天他沒有穿軍裝,而是一身學生便服,一副青年學生的打扮。

    他今天的任務,就是要順著黃韜光提供的路線圖,沿著柳田幸樹平日裡上下班的道路。仔細去尋找腦海中那窗檯上擺放有鮮花的那一間房子。

    趕到了北華街柳田幸樹住的房屋,院門上依然是禁閉。周圍的住戶和鄰居們走路都是遠遠避開,生怕惹禍上身。

    只是在對面的一家院門半開著,門口一個穿著普通的青年男子正在倒洗漱水。看似漫不經意的目光向他掃了過來。

    寧志恆一眼認出這人就是四天前抓捕柳田幸樹時,負責監視並給黃韜光通報情況的情報科人員。

    看來情報科還是沒有完全放棄,監視的人手並沒有撤走。寧志恆沒有理會他射來的目光,沒有停留,開始向設定好的路線巡視。

    那個男子看寧志恆有些懷疑,四天前匆匆見過一次,現在寧志恆又換了身衣服,他只是感覺有些印象。但是只要有一絲懷疑就不能放過,想到這就準備跟上去。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低語:「不用跟了,是行動隊的自己人。那天親手抓捕付誠的。呵呵,看來行動科那邊也沒有死心啊!」

    青年男子聽到後,沒有表現出來半點異常,將洗漱水倒在門口,轉身慢悠悠回了自家的小院。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

    寧志恆走得很慢,目光四處巡視,仔細地觀察著街道兩邊的房屋景物。

    金陵是一個非常繁華的大都市,道路兩旁有很多住宅和店舖。二層小樓的建築比比皆是。窗檯上放有鮮花的二層房屋也有很多。很多和腦海中的那一間房屋非常相似。

    畢竟腦海中的那短暫的瞬間,出現的篇幅有限,並沒有顯現出那間房屋周圍的景物,要想仔細甄別出來,還是有一定的難度的。

    但是寧志恆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這段距離不是很遠,他有信心能夠有所收穫。

    慢慢的向前仔細尋找,邊走邊在紙上做好標註,不知不覺一直走到了柳田幸樹上班的地方。

    一路仔細記下了七處房屋,都和腦海中的那一間房屋都很相似,其中有三間房屋窗檯上是放鮮花的。

    他又來來回回走了走了三遍,又在紙上多加了兩處房屋。總共有九家房屋的窗檯和房屋的樣式,都和記憶中很相似。

    他剩下的工作,就是需要從這九間房屋中篩選出來。其中有鮮花的三間房屋,將作為重點進行排查。

    剩下的工作很繁瑣,工作量也很大。光靠他一個人是無法短時間裡完成。他決定用劉大同來完成初步的篩查。這種事情由大同要比自己適合的多。

    時間太重要了,距離付誠被捕已經是是第四天了,如果他的同夥感覺不對,就會放棄這個通訊地點,那時就算是找到了這處房屋也沒有什麼用了。

    這已經是這件案子最後的線索和希望了,他要盡最大的努力來完成。

    臨近到中午的時候,他趕到了靠近北華街的警察分局。南京城區非常大,警察總局下屬的大大小小有20多個警察分局。分管著城區內各個地段。

    劉大同此時正好準備回家吃午飯,剛出警察局門口就看見寧志恆迎面而來。

    寧志恆揮手示意,劉大頭趕緊身後跟隨。兩人轉身進了旁邊一間飯店,找了個偏僻的雅間。寧志恆隨手點了幾個菜,劉大同慇勤地倒上茶水:「您找我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一定給您辦的妥妥噹噹的。」

    寧志恆從兜裡掏出已經做好標記的圖紙。放到桌上推到劉大同面前說道:「我現在手上有一個抓捕日本間諜的案子。現在有了點線索。可是我對南京城的城區街道並不是很熟悉,現在要你做的就是,按照我圖紙上標記的九處房子。你去一間一間仔細的排查。分別找出這九間房屋的房主是誰?家庭的情況?有什麼背景?尤其養有月季花盆栽的人家,要格外關注,一定要打聽仔細。需要你注意的是,這件事情要做得隱蔽,絕對不能夠打草驚蛇,能夠做到嗎?」

    劉大同伸手接過這張圖紙,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內容說道:「您放心,這幾處房屋都在我們的轄區之內。您就是要找一隻小貓小狗我都能給您抓回來,還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那好,記住,這件事要越快越好。時間越長,這個間諜逃脫的可能性越大。」

    寧志恆非常的滿意,在這片轄區內,劉大同就是地頭蛇。他們可以從警局裡調出到轄區內每一戶人家的具體資料,對自己轄區內的情況瞭如指掌。

    用劉大同來調查住戶的信息身份是最好不過了。效率要遠遠比用軍情處那些情報科和行動科的隊員強多了。

    其實這也正是歷史上每一個特務組織必須擴張的一大原因。他們都需要吸收一些熟悉地方情況的地方勢力作為外圍組織,以增強對地方的掌控能力。

    「你最快多長時間能夠完成調查?」寧志恆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柳田幸樹落網已經時間不短了,說不定現在他的同夥已經放棄這個通訊地點了。

    只要他們一得到柳田幸樹落網的信息,誰也不敢保證他會不會開口將這處通訊地點供出來。

    最穩妥的和最安全的辦法就是迅速脫離,潛伏下來。因為當時抓捕柳田幸樹的動靜是很大的。儘管黃韜光判斷他的同夥並不知道付誠的掩護身份,彼此之間是通過死信箱來進行聯絡的,可這也畢竟是判斷,並不一定準確。

    所以現在時間是非常緊要的。以最快的速度,讓其日諜組織沒有反應的時間,這一點是至關重要的。

    劉大同聽到寧志恆這樣問,就知道時間是很緊迫的。他暗自盤算了一下,說道:「我一定盡快調查。您給我一下午的時間,今天晚上我去您的住處,把調查結果給您。」

    這麼快就能完成調查,看來這個劉大同確實是非常有能力。自己原想著最快明天能夠完成調查。沒想他他只需要一下午的時間。別小看這一天的時間,這樣成功的幾率就大大增加了。

    「你確定?」寧志恆再次問道。

    「確定,您放心,不過要想這麼短時間內完成調查,我就要動用我手下的一些人手。那知情人就不止我一個人了。我好歹在警察局混了這麼多年。手下還是有一些能幫的上忙的人手,把他們都調動起來。天黑之前一定能把事情調查清楚。」

    「你這些兄弟都靠得住嗎?還有動靜不能大,行動一定要隱蔽,要是搞得雞飛狗跳,打草驚蛇那肯定是不行的。」寧志恆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劉大同手底下會有什麼樣的人手,能夠跟警察局牽扯上瓜葛的,就不會是老老實實的平頭百姓。就怕這些人魚龍混雜,良莠不齊,把事情辦砸了。

    「您放心,我在警察局有幾個信得過的人手,同時街面上也有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我劉大頭能夠混到今天一個小隊長的職位,也都是靠這些兄弟們幫襯。他們都很可靠,嘴巴也嚴,絕不會耽誤您的大事。」劉大同馬上拍著胸脯保證道。

    寧志恆點點頭,劉大同手下有能用得上的人手,這是一件好事情。這說明他能夠通過劉大同間接的控制這一個小團夥,能夠初步形成屬於自己的力量。

    「這樣就最好!」寧志恆說道。隨後將一疊鈔票輕甩在飯桌上,「這是二百元法幣,就當是你的行動經費。我不管你怎麼用,我只要結果。」

    劉大同被寧志恆的舉動搞得不知所措,他並不是沒有收過錢。只是他一個巡警小隊長,一個月的薪水不過才二十元法幣,就是收黑錢到他的手裡也沒有多少油水了。

    現在正是法幣剛剛開始發行的時候,也正是最堅挺的時候。二百元法幣也是他好幾個月的收入了。

    「您這是干什麼?給您辦事情還不是應當應份的。有您這棵大樹罩著,我劉大頭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應該給您孝敬,怎麼還會讓您破費!」說完連連擺手,把錢退了回去。

    寧志恆微微一笑,又將鈔票推回到劉大同面前說道:「辦事拿錢天經地義。雖說你以後跟著我混,可也不能夠白讓你跑腿。我這個人講究的是賞罰分明,況且你也要安排手底下的兄弟們辦事,你不收錢,你那些兄弟不也得花費嘛,不能讓他們白出力氣。這年頭沒好處的事誰願意幹。白使喚人的事我不干。放心,這點小錢我還不看在眼裡,以後只要你盡心盡力,好處自然少不了你的。」

    他現在手裡資金很富裕,絕大部分交給老師賀峰,自己也預留了一些資金周轉,就是為了平日做事方便。

    劉大同一聽,心裡感激不已。沒想到自己這位靠山,年紀輕輕不顯山漏水的,卻是個闊氣豪爽的主子。看來自己時來運轉,終於抱上了一條粗腿。

    沒想到平白得了這一筆財富,劉大同心裡非常高興。有錢就是有臉面,到時候這一疊鈔票甩在兄弟們面前,那氣派,那場景,別提多硬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56
第十九章 古寺尋寶

    兩人很快吃完了飯,劉大同抓緊時間安排人手進行調查。

    寧志恆則趕往南京城內很有名氣的法華寺。

    法華寺建在城南,據說是明朝開國時建寺,已經有五百多年的歷史了。

    寺廟原來建築面積很大,但歷經風雨,現在面積縮小了很多。

    佈局坐北朝南,殿宇仿宋代建築形式,三進院落,佈局嚴謹。飛簷聳脊,高大照牆有些破財,但還能看出原來的黃粉顏色。依稀往日的氣度非凡。

    寧志恆來到時,寺廟裡的香客並不多,零零散散進出幾人,看來香火一般。

    信步而入,前院中間一尊銅鼎,裡面充滿了燃燒後的香灰,上面還插有數支燃燒著的佛香,香菸繚繞。

    中門上懸有「法華禪寺」金字匾額,豐腴蒼勁。東西偏門分別有「般若」、「解脫」行書眉額。

    大殿內供奉著釋迦牟尼的佛像,安祥淡笑,雙耳垂肩,身披的袈裟,慈祥中顯得莊嚴,栩栩如生地表現了釋迦牟尼成道時的神態。

    殿內有一個布衣老僧在佛像旁敲擊木魚,輕聲誦經。還有兩個迎客解籤的中年知客僧人,正在和幾個香客交談著。

    寧志恆上前取了三支檀香,點燃後插入香壇中。回身跪坐蒲團上,雙手合十,口中默唸法華經文,真心虔誠。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佛教之地,親切之感油然而生,誦經之時心神豁然,清淨安寧。

    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一時之間彷彿又置身意識空間裡的菩提樹下。

    這時那個閉目誦經的老僧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在佛前已經進入坐忘狀態的寧志恆。眼中泛起了驚疑之色。

    這個年輕的香客給了他奇妙的感覺,就好像是一起修行多年的同門中人,熟悉而親切!但老僧沒有言語,重新閉目。

    過了片刻,寧志恆默誦一段經文後,退出坐忘狀態,恭恭敬敬的行了三個扣禮站起身來,上前將準備好的幾張鈔票送入功德箱中。

    旁邊的一位知客僧眼光一掃,心臟不自覺的一跳。每張都是十元法幣的大面額。這一次就頂的上半個月的香火了。

    現在民生艱難,寺院裡的香火也興盛不起來。平日裡來的香客大部分都是幾個或者數十個銅元的香火,最多時也就有幾個銀元。

    一天下來,全寺僧眾也不過是勉強度日,不然寺廟也不會連修繕廟牆的錢都拿不出來。

    功德箱的香火全憑自願,多少由心,旁人是不知道的,全是香客的虔誠決定。

    現在看到寧志恆出手闊綽,頓時心中一喜。他幾步上前雙手合十施禮:「阿彌陀佛,施主佛心至誠,佛祖一定會多加佑護,消災去難,吉祥平安!」

    寧志恆也合十還禮道:「謝謝師傅的吉言!」

    「施主這是要請願還是求籤?」知客僧接著詢問。

    這可是個大主顧,不能輕易放過,接待好了,寺院就能多一筆大進項。

    「我是來還願的,還有就是想請些法器回去供奉,不知道寺院可還方便?」寧志恆回答道。

    他的目的就是要尋找能夠幫助菩提樹生長的佛門器物,只是具體需要什麼樣的器物,心裡也吃不準。

    「方便,方便!本寺的開光法器是最靈驗不過了,很多達官貴人都來我們**禪寺求法器呢!施主你可是來對了!」知客僧一聽這話眼睛都亮了。

    這真是天隨人願,心想事成。沒等自己推銷,施主就主動開口要請法器。

    他向在佛像旁邊閉目誦經的老僧看了一眼,見師父沒有反應,就請寧志恆去往寺院後殿,然後招呼身後的師弟去取平日準備好的法器。

    平常寺廟裡都會準備一些佛門器物,比如說,小佛像,念珠,木魚,金剛鈴、金剛杵、法螺等等。專門讓信佛的香客請回去在家裡供奉,當然也是要出一定的香火錢才行,這也是寺廟的重要收入之一。

    後殿是平時僧眾休息的地方,安靜無人。請寧志恆在蒲團之上休息片刻,就有很多佛門法器擺在他的面前。

    都是一些平日禮佛用的常用之物。他伸手拿起一尊小佛像,這是一尊銅製的藥師佛像,製作還算精良,入手沉重。

    「這是藥師佛祖像,也叫飲光如來,拔眾生疾苦,醫眾生疾病,請回家去供奉,一定會去除百病,消災延壽。」知客僧看到寧志恆拿起這個佛像仔細端詳,趕緊推銷。

    這個佛像可是專門請南京好手藝的銅匠打造的,銅料十足,做工精細。比起後世裡那些個旅遊景點的寺廟可是有良心的多了。

    寧志恆沒有回答,將佛像捧在手心仔細感覺。可是卻沒有半點異常。

    他不理會旁人詫異的目光,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將心神內斂,進入意識空間之中。

    還是出現在菩提樹下,佛經聲依然傳來,他仔細觀察菩提樹上的枝杈和綠葉。仍然沒有半點動靜,一如往常。

    他心中稍有失望,退出意識空間。將藥師佛像放下,看來是沒有什麼效果。

    然後又拿起一隻木魚,和剛才一樣,閉目進入意識空間,仔細揣摩感應,然後又失望的睜開眼睛,將木魚放下,然後又拿起一件。

    知客僧看著寧志恆一一將面前的選了一遍,可還是一件沒選。心中暗自嘀咕,這個年輕人有些古怪,每一件都是不錯的物件,可是卻沒有一件滿意。

    寧志恆覺得自己的思路有些不靠譜了,看來這些所謂的佛門法器是不行了。

    但他還是很有耐心的,佛門的器物很多,看得出來眼前的這些儘管做工不錯,但製作的時間都不長,也就是說它們空有其表。

    「知客師傅,不知寺裡還有沒有更好的法器,如果有年代久遠一些更好,我一定會有一份心意供奉香火!」寧志恆說道。

    「施主是要有年頭的古物啊?」知客僧腦筋很快,看出來寧志恆是另有目的,甚至可能是所謂的文物販子之類的人。

    可古玩文物並不是年代久就值錢。這法華寺有年頭的物件倒是有,可都不是值錢的,不然早就換成錢了,真當這些僧人沒文化嗎!

    所謂盛世的古董,亂世的黃金!現在的古玩文物真是不值錢,就是少數的有錢人搞收藏,也是收藏一些年代久遠的珍品,也看不上那些價值不大的物件,因為沒有收藏價值,太多了!

    寧志恆看出知客僧人話裡的意思,但他並不在乎他的看法。一定程度說,知客僧也並沒有說錯。他的確是要找到有價值的法器,只不過這個價值的標準不同。

    從另一方面說,知客僧對他毫無威脅。相反,只要他真的找到對菩提樹生長有幫助的法器,無論知客僧願不願意,他都有的是手段得到它。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巧取豪奪而已,只不過寧志恆覺得應該儘量不採用這些手段。

    「本寺倒是有幾件年代久遠的法器,請施主驗看一下!」

    不一會,已經將寧志恆定位為文物販子的知客僧又拿出來兩件法器。一件是顏色暗黑的鐵質缽盂,一件是龍頭魚身造型的木魚。

    寧志恆接過來查看,前世也對古董頗有研究,眼力不差。這兩件法器確實是有些年頭了。

    那件鐵質缽盂應該是明朝時期的,年代是挺久,不過根本不值錢。如果是金銀製成還好些。

    那個龍頭魚身的木魚應該是清朝時期的,因為那個時期很流行這種造型的木魚。但是正因為流行,存世的較多,也就不值什麼錢了。

    不過寧志恆又不是真的文物販子,他看重的是能不能對菩提樹的生長有所幫助。

    可惜的是腦海裡的菩提樹仍然是毫無反應,看來年代久的物件也沒有效果。

    寧志恆確實有些失望了,但是他還是沒有死心。他覺得自己的判斷方向不會有問題。只是沒有找到對的東西。

    他起身對知客僧說道:「看來是我沒有緣分合適的法器。」

    知客僧也有些失望,以前也確實接待過一位文物販子,可是和現在一樣,都沒有看上這裡的東西。

    法華寺確實是破敗已久,寺中值錢的寶物在多年的風雨中流失殆盡。現在也就剩下這點東西了。

    看來今天的是沒有什麼收穫了,他仍然笑容可掬,低頭合十:「施主不用著急,佛法講究的就是機緣,一切隨緣吧!」

    寧志恆接著說道:「我可以在寺中瞻仰一下嗎?畢竟法華禪寺幾百年的歷史,我一直是非常仰慕的!」

    他還是想再看一看自己是不是有所疏漏,也許多看一看事情還會有轉機。

    「當然可以,施主隨意!」知客僧回答道。

    寺院本來就是讓香客信眾瞻仰的地方,不然沒有他們的佈施,這些僧人的衣食又從何而來,怎麼能將客人拒之門外,尤其是寧志恆這樣的大主顧。

    寧志恆略施一禮,轉身出了後殿,他覺得還是前面的大殿機會更大些。

    幾位知客僧見寧志恆出門,也都失望的收拾器物,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寧志恆來到大殿,那位面容消廋的老僧還是一動不動的敲擊木魚,閉目誦經。釋迦牟尼佛像前又有兩位信眾在跪拜祈禱。

    大殿很大,牆壁和棟樑之上還雕刻著精美圖案,只是都已經有些模糊不清。

    寧志恆四處觀察,每到一處都用手輕輕觸摸,用心感應。甚至連佛像都沒放過。可還是沒有收穫。最後只好放棄。

    他出了大殿,院內還有兩個偏殿,分別供奉的是藥師佛和彌勒佛。

    法華寺的香火本就不盛,偏殿更是沒有人來,空無一人。

    他也同樣四處驗看了一遍,當他來到藥師佛的佛像前,供奉的案板上放著一隻香爐和一隻木魚,還有一串念珠手串,上面還蒙著一層灰土。

    看來這偏殿沒有香火,僧人們也懶得打掃。

    寧志恆同樣把香爐和木魚感應了一遍,仍然是沒有反應,倒是摸了滿手的灰。

    就在他將那念珠手串拿在手裡的時候,他渾身一震,那股期待已久的強烈感應出現了。

    往常一樣,根本沒有半點預兆。就在他手指觸摸到那念珠手串的時候,思維就被不自覺的扯入到意識空間。

    與往常不一樣的是,空間中光芒大盛,普提樹微微搖動,帶動著那六片樹葉搖曳劇烈起來。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久餓的嬰兒得到了滋補的**的那種歡喜!

    菩提樹傳出的誦經之聲也愈發洪亮,整個意識的靈台空間都歡快了起來。

    太好了,就是這種感覺!他的思路是正確的,菩提樹的表現完全驗證了這一點。

    寧志恆馬上退出意識空間,他想看一看這念珠手串到底有什麼不同,為什麼能讓菩提樹有這樣的表現。

    看著手中的念珠手串,就是非常普通的僧人誦經時握在手中的那種。

    十顆普通硬木磨成的念珠,色澤暗淡,甚至有幾顆已經有個裂紋。看得出根本沒有人去保養過。

    寧志恆可以肯定這不是什麼珍貴的木材。

    前世他所瞭解的,最好的念珠手串就是沉香木製成,黃花梨次之,然後小葉紫檀的,然而這都不是。最多也就是香木材質。在現在這個時期是非常普通。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在連接念珠的接頭端,有一小節用來裝飾的色澤暗黃的箍節。這箍節也就三釐米長,看不出是那種材質,應該是某種動物身上的指骨。

    不管怎麼樣,這東西是對的。至於原因,他要回去後仔細感應,最終一定會找出其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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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