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諜影風雲 作者:尋青藤(連載中)

 
V123210 2018-10-10 12:5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8 221943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2:58
第二十章 高僧舍利

    寧志恆這時的心情是極其興奮的,這念珠手串就像是一把打開神秘世界大門的鑰匙。

    菩提樹是他的核心秘密,他隱隱的感覺到,它甚至比他的生命更為重要。

    有了菩提樹,他已經和大千眾生有了本質的區別。這也是他踏入神秘世界的第一步。

    將念珠手串緊緊的捏在手中,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迅速鎮定了下來。轉身出了供奉藥師佛的偏殿,來到大殿裡。

    那個知客僧看寧志恆進來,對他微笑說道:「施主,這法華禪寺年久失修,讓施主見笑了!」

    這個知客僧倒不是勢利之人,只是這香火不盛,僧眾們勉強度日,被這艱難日子給逼的,不得不希望信眾香客們能多多佈施。

    他原想讓寧志恆多上供香火錢,可寧志恆開始出手闊綽,後來卻是好像看不上法華寺破敗,讓知客僧很是尷尬無奈。

    寧志恆抬手舉出手中的念珠手串,和聲問道:「不知這串念珠是哪位大師的器物,能容我當面拜訪嗎?」

    這念珠手串肯定不是凡物,那麼其物主也會有些不凡之處。他覺得有一絲可能都不能放過。

    也許能夠從物主那裡得到更多的信息,找到更多相同的法器。

    「這個,這串念珠~~,」知客僧見到寧志恆手裡的念珠,有些疑惑:「這好像是宏遠師父的念珠,不過宏遠師父二年前就圓寂了。」

    這位宏遠和尚是法華寺裡很普通的一個老僧。一直就在**寺修行。直到年老體邁,病重去世,可以說毫無出奇之處。

    僧人們身無長物,就是去世也沒有什麼值錢的遺產留下。隨身的物品不過幾件。這念珠手串就是其中之一,平日也沒有人注意,沒想到現在寧志恆問起,當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圓寂了,真是太可惜可了!」寧志恆一聽非常失望,「那他可曾留下什麼遺物,我對宏遠大師非常敬仰,想多請幾件他隨身的物品供奉。」

    知客僧不禁有些好笑,心說宏遠師父的名字還是我剛剛告訴你的,哪裡來的敬仰之說?

    況且你開口就想要宏遠師父的遺物,這宏遠師父一個窮和尚又那裡有什麼遺物留下!

    「和尚吃苦修行,身無長物。不過宏遠師父還是留下了幾樣東西,施主請稍候。」知客僧人打定主意不能讓這位施主空手而去。

    他示意寧志恆稍歇,轉身不一會就又取了一個托盤出來,上面放著一件袈裟和一個木魚。

    其實寧志恆開口問及遺物的時候就知道希望不大,一個圓寂去世二年的老僧就是有遺物,又有誰會刻意保存。

    就像手裡的念珠手串一樣,還不是隨手放在不起眼的地方,矇蔽灰塵。

    如果不是自己提及,估計早就被眾人遺忘了,這個知客僧一時之間到哪裡去找。

    知客僧很快就拿出來了遺物,那件袈裟漿洗的很乾淨,木魚表層還有光亮。

    寧志恆判斷應該是平時裡常用的,恐怕真是那位宏遠師父遺物的可能性很小。

    他也不說破,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伸手接了過來。事情如他所料,這兩件遺物都沒有任何感應。

    他面色有些不悅的說道:「看來還是無緣,那就不麻煩了。」

    知客僧常年與香客信眾打交道,自然也是個善言觀色的人物。看到寧志恆臉色不好看,頓時心就虛了。

    老實說哪裡有什麼宏遠師父的遺物,不過是隨手取來充數的。反正都是隨身的物品。難道還能看出真假嗎?

    可是這位施主還真是有所察覺,明顯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寧志恆也不多說,今天已經有所收穫,已經很滿意了。

    他直接掏出一疊鈔票,放入功德箱中,這自然是為手中的念珠手串出的香火錢。

    知客僧本來還有些尷尬,不知怎麼搭話。

    可看到這又是一疊大鈔進了功德箱,頓時滿心歡喜,那點尷尬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阿彌佗佛,施主虔誠用心,行大功德,佛祖必然保佑您,消危去難,萬事大吉!」雙手合十,深施一禮。

    寧志恆也不搭話,回了一禮。轉身出寺而去。

    知客僧看著寧志恆的背影有些疑惑,這個香客雖然年輕,可氣質沉靜,舉止言談都給他帶來莫名壓力。

    而且那串念珠手串明顯也不是什麼貴重之物。可他卻是毫不在意的散出一筆不小的錢財。

    「倒是不像個文物販子?」他喃喃自語。

    這時一直打坐在佛像前誦經時老僧卻是睜開眼睛,緩慢開口說道:「這是一位有修行在身的居士,是個有大智慧的!」

    知客僧看著一向寡言少語的師父突然開口說出這句話,頓時有些茫然。

    寧志恆片刻也不願耽誤,出門叫一輛黃包車,直接趕回到家中。

    進了門把房門鎖好,取出念珠手串仔細端詳。

    他需要要找出具體是念珠手串中哪一部分,能夠給他的菩提樹帶來異樣的變化。

    他把念珠手串一個個都拆解下來。先是把每一顆念珠都試著感應了一遍,果然如他所想,這些都是硬木的材質,沒有半點異常。

    最後就只剩下那段箍節,普普通通的,大概三釐米長短,顏色暗黃。與普通的串珠裝飾品沒有什麼兩樣。

    當他將這段箍節拿在手裡時,終於又體會到了那種感覺。

    思緒不自覺的被吸入腦海裡的意識靈台當中,誦經之聲越發洪亮,菩提樹散發出來晶瑩的綠色光芒越來越盛。

    他的意識投影一如往常盤膝而坐,隨著他的誦經之聲,菩提樹輕輕搖動,那條枝杈上緩緩聚集出了一片小小的綠葉,並在不停地生長和壯大。

    過了很久,寧志恆停止了誦經。他一睜眼就抬頭看向菩提樹,映入眼簾的正是他最想看到的那一幕。

    枝杈上又多了一片綠葉,現在總共是七片綠葉了。只是這片綠葉比起原來的六片小了很多。不過它還在繼續生長當中,應該很快就可以長的和其他六片一模一樣。

    不過他發現一個問題,如果沒有他誦讀經文,綠葉的生長速度就很慢,幾乎是難以察覺。

    可是如果他同時誦讀佛經,綠葉的生長速度就會快很多,這不剛剛又念了一段佛經,這個綠葉又壯大一圈。

    看來菩提樹的生長和寧志恆自身還是有很大關係的。畢竟這裡是他的意識空間,是他的主場。

    菩提樹也是依存於他的精神世界,還是以他的意願為主。

    就在這時,一團晶瑩的光團出現在菩提樹下,輕輕漂浮在寧志恆的身前。

    這又是什麼?這和昨天柳田幸樹的精神光團出現時一模一樣。這難道也是一段記憶光團?

    寧志恆和昨天一樣,伸出手指觸碰光團,那一霎那光團瞬間崩散開來,化作無數個畫面,猶如幻燈片一樣在寧志恆的面前飛快的播放閃過。

    這是一個古代僧人的一段經歷,不同的是這些畫面遠遠比柳田幸樹那短短的幾幅截圖詳盡太多了。

    出生在唐朝末年的一個孤兒,被遊走四方的行腳僧人收留。然後浪跡天涯,歷經苦難。

    最後在洛陽迦南寺安置下來,廣傳佛法。盛名逐漸傳播開來,最終成為當代高僧。

    這位苦慧大師活了八十八歲,在當時的時代絕對是非常長壽的高齡了。

    圓寂後焚化時,得舍利骨十四枚。現在寧志恆手裡的這枚箍節就是那十四枚舍利之一。

    本來這十四枚舍利都被供奉收藏在迦南寺中。可後來在戰亂中迦南寺被毀,這十四枚舍利都散落丟失了。

    這枚舍利被當時的僧人帶走,最後安置在這念珠手串上。輾轉流年,傳到了法華寺僧人宏遠的手裡。

    現在終於到了寧志恆的手裡,一幅幅畫面將這枚舍利的來歷展現的清清楚楚。

    隨後這些畫面都化作無數晶瑩的光點飛向菩提樹,瞬間就融入其中。

    菩提樹頓時無風招展,歡快的顫動著。那條樹枝上的第七片綠葉終於完全生長成型。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樹枝上又開始凝結出一片新的綠葉嫩芽,顯然這次的舍利給菩提樹的生長帶了巨大的好處。

    寧志恆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舍利蘊含的的能量很多,還需要在以後的時間裡慢慢吸收。

    至於為什麼舍利傳遞出的記憶會比柳田幸樹的記憶多了那麼多呢?

    寧志恆猜測這應該是源於柳田幸樹精神能量微弱,而且還是被菩提樹強行吸收,所以能夠傳遞出來的記憶很少。

    但是舍利卻不一樣,寧志恆能夠清楚的感應到,在這枚舍利骨中在蘊含了極其龐大的精神能量,畢竟這是一代高僧一生佛法修行的精華濃縮,和普通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其附帶的精神烙印,化身無數光點爭先恐後的融入菩提樹的情形,就像漂泊多年的孩子回歸到母親的懷抱,終於找到自己的歸宿。這完全是主動自願的!

    這二者的區別是巨大的!

    退出意識空間,回歸現實世界。仔細檢查手中的舍利,發現原先暗淡昏黃的色澤明顯有了變化,現在的舍利明顯變得乳白瑩潤。

    現在哪怕就是一個普通人都可以看出這絕不是一件凡物,就好像一個灰姑娘褪去平凡的偽裝,蛻變成美麗動人的模樣。

    他找來一條結實的細繩把舍利串好,繫掛在脖子上。放在衣服最裡面,貼身佩帶,這樣可以隨時吸取其中的能量。

    這次的收穫太大了,菩提樹的生長有了明確的方向。接下來只需要按照這個思路繼續下去。

    找到足夠多的,蘊含佛門高僧精神能量的寶物。寧志恆相信菩提樹最終會成長到一個質變的極點,到那時一定會帶給他一個巨大的驚喜!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3:00
第二十一章 初見端倪

    天色見晚,寧志恆並沒有開火做飯,就是自己一個人住,確實也是沒有必要。

    他出門在附近一下小飯館吃了晚飯,就又趕回家,等著劉大同的消息。

    大概是晚上七點左右,劉大同匆匆忙忙的趕來。

    「事情查的怎麼樣?」

    看著劉大同風塵僕僕的樣子,知道他肯定是沒有耽誤一點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前來報告。

    寧志恆心裡暗自點頭,看來這個手下是收對了人了。

    「都查清楚了!寧長官,只是有些事情我一個人說不明白,還帶來兩個弟兄。不知道您能不能見見?」劉大同小心的問道。

    自己中午回去後就召集相熟的弟兄,將事情全說明白了。

    一疊子鈔票摔在桌面上,大家頓時興奮起來。大頭哥找了個大靠山,這兄弟們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大家使盡渾身的本領終於將事情辦妥,這才急匆匆的趕過來報告結果。

    就是不知道寧長官願不願意見一見自己的弟兄。如果願意當然好,這說明寧長官對他們這些市井混混沒有什麼偏見。

    日後相處起來就舒心些,如果不願意,那自己以後做事就要注意一些分寸了,別惹寧長官不高興,那就太不懂事了!

    寧志恆知道,讓劉大同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事情查清楚是非常困難的。

    本來他也有打算見一見在劉大同手下做事的兄弟。多瞭解一下,對他日後能不能更好的掌控這股力量是非常有必要的。

    「是你的意思?還是他們自己要求的見我的?」寧志恆問道。

    「是我的意思!他們兩個在我這幫兄弟中,對這種事情比較拿手,很多情況比我瞭解。我怕耽誤您的事情,就想帶著他們來當面報告。」劉大同解釋道。

    這可是寧志恆交代給他的頭一件差事,而且還是一件抓日本間諜的大案子,他可不能有半點差池。

    「他們現在在哪?」

    「就在巷口等著,看您的意思?」

    「人都帶來了,那還說什麼。帶他們來見我。」寧志恆微笑道。

    這個劉大頭的心思真是八面玲瓏,很多事情都考慮周到,是個識趣的傢伙。

    不過這樣的人使起來也順手,很多事不用自己開口,他都考慮到了。

    劉大同轉身出門,不一會就帶進來兩個男子。

    指著那個身材瘦高,面容比較清秀的青年,介紹說:「這是陳延慶,也是我們警局的戶籍警。」

    又指著那個其貌不揚,丟在大街上就找不出來的男子。說道:這是劉永,也是我從小玩到大的兄弟。街面上的大事小情,沒有瞞得住他的。」

    兩個人異口同聲:「寧長官好!」

    不同的是,那個陳延慶立正敬禮的姿勢很標準,畢竟是個警察。

    可那個劉永卻是低頭哈腰鞠了一躬,讓寧志恆的眉頭一皺,這個小子滑頭滑腦。

    「嗯!大頭都跟我說了,今天辛苦兄弟們了。等案子破了,我虧待不了你們。」寧志恆簡單口頭獎勵了一下,直接問道:「現在把情況說明一下。」

    陳延慶上前將幾張記錄紙恭恭敬敬的擺在桌面上:「這是我們整理出來的的情況,寧長官您先過目,然後我再補充。」

    寧志恆的眼睛一亮,竟然還有書面報告。

    這可真是出了他的意外,沒想到這些手下里還真有人才啊!

    他伸手取過報告,語氣明顯的和藹許多:「這是你整理的?」

    陳延慶趕緊回答:「是,我怕有些情況疏漏了,就把這九個住戶的情況都簡單分類記錄了一下。」

    「你唸過幾年書?」寧志恆接著問道。

    這年頭讀書人很少,讀過書還會辦事的人更少。

    「上了五年學,後來父親意外去世,家裡供不起了,就輟學了。」陳延慶面帶苦澀的回答道。

    「可惜了!不過讀書並不一定就要在校園裡讀,平日裡要多看書,多看報,增長見聞。一樣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甚至比你在學校裡學到的更多。」寧志恆你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對他說,渾然已經忘了自己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剛跨出軍校校門的學生。

    「謝謝寧長官教誨,延慶一定銘記於心!」

    不能繼續讀書一直是陳延慶心中的遺憾,他明顯感覺到了寧志恆語氣中對他的鼓勵出自真心,心中油然生出一絲感激。

    寧志恆點頭示意三個人坐下,然後將手裡的記錄看了一遍。

    其中內容非常詳盡,記錄中詳細列出了每一個住戶的家庭情況,家中的人口多少,居住與工作情況,家庭背景如何等等。

    甚至將家中人健康狀況都一一列出。可以說,寧志恆所能想到的,上面都已經詳細的列了出來。

    「不愧是警察局出身,這份記錄就是我們軍事情報處來查,也不過如此了!」寧志恆拍案笑道,「大頭,你們幹的不錯!」

    「長官過獎了,我們這些都是小打小鬧,擺不上檯面的。讓你見笑了!」

    劉大同看到寧志恆非常的滿意,心裡的一顆石頭終於落地了。看來寧長官交給他的第一件差事,他算是辦妥了。

    這就好像是投名狀一樣,一炮打響,在寧長官心裡有了好的印象,以後的事情就好辦了。

    「你們是怎麼查清楚這些情況的?」寧志恆覺得還是要把具體情況問清楚。

    「我們警局裡本來就有一些記錄存檔,我就帶著延慶和另外兩個同事,以查戶口的名義進行。」劉大同不無得意的說道。

    這可是他想到的辦法,以自己警察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進屋檢查,名正言順,不會引起半點兒懷疑。

    「你的那兩位同事可靠嗎?」寧志恆追問道。

    「都是兄弟,在警局裡相互照應多年,人很可靠。查案事情絕對不會擴散出去。」劉大同知道寧志恆擔心什麼,趕緊接口回答道。

    寧志恆點點頭,這種機密的事情,劉大同這麼機靈的人不會去找外人幫忙,應該是信的過的人。

    「那你是單獨查訪這幾個住戶,還是將附近的住戶都查了一遍?」寧志恆又開口問道。

    「呃,如果全查的話,時間上肯定是來不及的。只是查了一部分,畢竟其他都是做個樣子,主要精力還是放在這九戶人家。」一旁的陳延慶回答道。

    終究還是出了一些問題,查戶口沒有進行全部檢查,只差查其中的某一部分住戶。這情況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如果日本間諜有足夠的警覺性,就會有打草驚蛇的可能。

    「我不是埋怨你們,畢竟人手有限,時間緊張。能交出這份記錄就已經做的非常好了。」寧志恆揮了揮手,打斷了他下面要說的話:「但是,畢竟是有漏洞的,但願情況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

    他拍了拍手裡的記錄分析說:「這九戶人有七戶養著盆栽鮮花,而這七戶裡有六戶人家都養有月季花。畢竟月季花是金陵最常見的鮮花,不足為奇!

    這六戶人家裡又有四戶是全家居住,家裡人口不少。按理說做間諜的最好是單身居住。

    這樣做事情方便很多,不怕旁人洩露機密。當然也不是說這四戶人家就沒有嫌疑,但是咱們時間緊迫,只能先查最可疑的目標。

    剩下的這兩戶就很可疑,一個是單身女子居住,是個舞女。資料確實嗎?」

    劉大同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劉永。寧志恆明白剩下的情況應該是劉永來報告的。

    查戶口是劉大同和陳延慶這幾個警察來辦。那剩下的工作就應該是劉永這個在市井街面混飯吃的混混的長項了。不然今天劉大同不會把他帶過來。

    劉永被寧志恆注視的目光看得有些緊張,他趕緊起身回答道:「這個舞女是上滬人,一年前來金陵,我去樂逍遙俱樂部查過了,情況屬實。」

    寧志恆點點頭,如果情況屬實的話,那她的嫌疑也不大了。畢竟舞女的行業決定了它不太可能接觸到重要的情報。

    鼴鼠的公開身份應該是有利於接觸情報,傳遞情報的過程中也儘可能的減少中間的步驟。

    那就剩下最後一個住戶了!

    「最後這個住戶你們沒有見到?」寧志恆揮了揮記錄。

    「對,北華街402號,這個住戶是租房。房東那裡登記的名字叫王雲峰,是個三十出頭的男子。」

    寧志恆接著看記錄:「中等身高,體型健壯,職業是個牙醫?」

    「對,這些都是房東提供的資料,那個王雲峰自己說是個牙醫。但是有個情況,房東每次來收房租他都不在家,後來都是王雲峰自己找房東交的房租,他還說這個王雲峰是個實在人。」劉大同接著介紹情況。

    「牙醫的收入應該很不錯,那他選擇租房的地點就有講究了,最起碼不會太看重房租的價格,更看重的應該是居住的是否方便。」寧志恆沉思了片刻,慢慢捋出一點頭緒。

    「那他選擇402號房子的原因應該是距離他上班的地方不會遠,交通便利。這間房附近有沒有牙科診所?」寧志恆問道。

    劉永看到寧志恆詢問的目光,趕緊回答道:「整個北華街就有一間牙科診所,門面不大,可是那個牙科大夫是個快六十的老大夫,我們都認識,這對不上號!」

    「你們人都沒見到,怎麼知道他家裡養有盆栽月季花?」寧志恆突然發現有些不對。

    「房東有備用鑰匙,我們讓他開門進去看了一下,確認家裡有盆栽月季花。」陳延慶沒有覺得不對,隨口回答道。

    到現在,就已知的情況分析,寧志恆覺得這個王雲峰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首先他是單身男子,而且房東每次找他要房租,他都沒有在家。這說明他在家的時間極少,這符合鼴鼠的特點。因為只是個通訊地點。

    只是需要在傳遞情報之前,來到這個租房把盆栽鮮花放在窗檯上。情報傳遞完之後,再回來把鮮花取下來。

    絕不會在這個地方逗留時間很長,更不會在這裡居住,那樣危險性太大了。

    其次是身份對不上,最起碼附近的牙科診所沒有符合他特徵的牙醫。這說明他登記的身份很可能是假的。

    「有沒有問過他的鄰居,一般都在什麼時間段看見他?」寧志恆問道。

    「問過了,現在人口流動頻繁,有的人還沒來得及熟悉就又搬走了。他的鄰居說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也沒有什麼印象!」劉大同有些無奈的說道。

    連鄰居都沒有見過他,這說明他平時來去的時候都是刻意迴避著他人,這就更可疑了。

    如果王雲峰真是日本間諜,那麼今天讓房東開門進屋這個舉動就有些冒失了。

    因為一個真正受過訓練的間諜,不可能別人進自己的房屋都覺察不到。

    尤其是劉大同他們也不是專業的搜查人員,並沒有刻意清掃進屋的痕跡。

    王雲峰只需要在門窗的各關鍵部位做一些特定的記號,比如門窗上夾一絲頭髮,關鍵物品的擺放位置等等。

    這些不起眼的細節微小的變化都會讓他察覺到有人進入過402號房屋。那他別無選擇,會第一時間迅速逃跑,脫離危險。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3:01
第二十二章 素描畫像

    不過這並不能怪劉大同,如果不進房屋他也無法確定王雲峰的嫌疑身份。

    反正也並不重要,只要王雲峰敢再次來到這間租房,寧志恆會第一時間將他抓捕。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長線釣大魚。

    只要抓到王雲峰,嚴刑逼問口供,實在不行,最後就動用菩提樹截取他臨死前最後的記憶。

    這種手段很霸道,根本不取決於你自願或者不自願。都無法阻止寧志恆獲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

    有金手指的人生就是這麼任性!

    想到這,寧立恆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說道:「以我們現在瞭解的情況。也就是說,只有這個房東才知道這個王雲峰的真實面容。」

    劉大同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確實是這樣,他們沒有見到這個王雲峰。鄰居也沒有見到,所瞭解到的情況全部是房東提供的。

    「會不會是這個房東有問題?」陳延慶恍然大悟道。

    寧志恆伸手搖搖:「這個可能性不大,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把通訊地點選在自己的房屋,就太明顯了。而且他也可以虛構更為合理的身份。首先這個牙醫的身份就是一個破綻。」

    寧志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接著問道:「這個房東有家人嗎?王雲峰去找他交房租的時候,他的家人有沒有看到。如果他的家人有看到,那麼說明這個王雲峰確有其人,這個房東的嫌疑基本上就可以排除了。」

    「他有家人,有妻子和一兒一女。這個人的情況我沒有記錄,我開始沒有把他列為懷疑對象!」陳延慶在一旁補充道。

    「現在是晚上八點,時間還不算晚。我今天晚上就要見到這個房東。」寧志恆沉聲說道。

    現在時間是最緊迫的,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機會稍縱即逝。一分鐘都不可以浪費。

    劉大同三個人沒有想到寧志恆會這麼著急,不過寧長官的吩咐不能夠打折扣。

    沒有多餘的廢話,寧志恆站起身,揮揮手示意三個人一起出門。

    北華街離寧志恆的住處距離要走很長一段路程。劉大同三個人也是走路趕過來的,路上就要耽誤不少的時間。

    寧志恆的住處離軍情處很近,當時選房子的時候主要考慮了上班方便的因素。

    他先是帶著三人回到了軍情處,軍情處是重要的軍事機構,即便已經是夜晚,仍然是警衛森嚴。寧志恆也不能帶陌生人進入,除非是有必要的手續。

    讓他們在門衛處等候。他取了軍用吉普車,四個人一起趕往房東的住所。

    路上陳延慶介紹了房東的簡單情況。這個房東名叫劉默林,金陵本地人。家產殷實,家裡有不少祖產出租。妻子是附近一所小學的老師,還有一兒一女,根底乾淨。

    很快趕到了劉默林的住所,這是獨立的二層小樓,儘管天色已黑,還是依稀能夠看出外面裝飾的很精緻,這是一處檔次不低的住宅。

    陳延慶上前敲門,過了會裡面的人問了問,二人應該認識,聽出是陳延慶的聲音把門打開。

    「你怎麼又來了,這麼晚了,有急事嗎?」一個中年男子有些無奈的聲音。

    「劉大哥,下午有些事情沒有錄全,還是要耽誤你一點時間。」陳延慶語氣很客氣。

    像是劉默林這樣有些家資的本地人,祖輩居住在這裡,人脈關係圈都很廣。除非是迴避不了的矛盾,一般的警察也是不好得罪的。

    劉默林打開房門,讓幾個人進屋。金陵畢竟是國家首都,尤其是這裡大多居住的人都是富裕階層,相對來說治安情況還是不錯。再加上認識,不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人進去。

    這就是有地頭蛇的好處,做什麼事情都方便了許多,不然就憑寧志恆一個人來,都叫不開房門。

    幾個人在客廳坐下,劉默林看到了寧志恆這個陌生面孔,問道:「這位小老弟?以前可沒有見過,是你們警局新來的同事?」

    儘管寧志恆的面貌很年輕,可在氣質上最是沉穩,劉大同三個人進屋後,明顯都是站在他的身後。

    劉默林也是有閱歷的人,看出幾個人中應該是以寧志恆為首,所以開口詢問。

    寧志恆輕輕揮手阻止了劉大同的介紹。從上衣兜裡取出自己的軍官證件:「寧志恆,軍事情報處行動隊長。」

    聽到「軍事情報處」這五個字,劉默林的眼皮子猛的跳了跳,媽的,竟然不是警察!

    不同於普通平民,劉默林對於這個軍事情報處是聽說過的,金陵城裡有數的幾個特權部門。

    尤其是這個部門掌管軍警憲三大部門,權利大得嚇人。就是自己那個在市政府裡當處長的大舅子,都刻意交代過,這樣的軍事權力機構有多遠就躲多遠,粘上就是一層皮,搞不好命都沒了!

    心裡暗恨劉大同和陳延慶竟然把這樣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帶到家裡來,可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伸手接過仔細檢查了一下,做工精細,寧志恆的照片赫然印在上面,應該不是假的。

    雙手將證件恭恭敬敬的還給寧志恆,躬腰陪笑:「真是失禮了,沒想到是軍事情報處的長官登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劉先生,深夜登門,實在冒昧。不過公務在身,還請諒解。」寧志恆語氣和藹,儘量讓劉默林的情緒放鬆下來。

    「這次來主要是為了下午人口調查的事情,你名下的北華街402號房,那位名叫王雲峰的租客有重大嫌疑。我們懷疑這個人是潛伏的日本間諜,我想知道除了你見過這位租客外,你的妻子或者孩子有見過嗎?」

    劉默林一聽就知道又是這個王雲峰的事情,肯定是這個傢伙屁股不乾淨,惹了大麻煩,搞得軍事情報處都找上門來。

    可笑自己以前還以為這個傢伙是個老實人,總是主動上門給自己交房租,真是識人識面不識心!

    「請不要誤會,我這只是調查,絕不會對你和你的家人有任何不利,主要是想對這個王雲峰的容貌有一個更詳細具體的瞭解。」寧志恆看出劉默林心中的猶豫,努力安撫的說道。

    「當然,你也清楚,如果是隱瞞事實,知情不報,可視以同案犯共處!」

    「是啊!劉大哥。這件事情很嚴重,不然也不會驚動寧長官他們。你可不要糊塗。」一旁的陳延慶也開口解釋道:「大家都不是外人,還能害你嗎!本來就沒有什麼,說清楚不就沒事了。」

    劉默林思索了一會兒,終於回答道:「他一般都是來家裡交房租,我妻子見過幾次!」

    這話一出,寧志恆頓時放下心來。他的妻子見過王雲峰,就說明了這個王雲峰確有其人。劉默林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

    「那就麻煩嫂夫人一起描述一下王雲峰的相貌!」寧志恆說道。

    劉默林只好點點頭,在寧志恆的注視下將妻子喚了出來。

    劉默林的妻子是個教師,倒是表現的比劉默林鎮定,聽到需要描述王雲峰的樣貌的時候,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這個人長相還算端正,身材不高,大概跟這位兄弟一般高。」

    說完她指了指劉永,大家回頭看了看他。劉永的身高也就一米六八左右,在南方人裡屬於普通身高。

    隨後她介紹的一些情況和劉默林說的大致相同。還提到了王雲峰的口音偏向北方人。因為南方人說話的語音都有些軟。

    但是她也說不出具體是哪個地方的口音,只是知道應該是北方人。

    「這個人很有修養,說話客氣,有一次還特意帶了糕點送來,真是看不出來!」劉默林有些感慨。

    寧志恆讓他取來白紙和鉛筆,按照他們夫婦的描述,慢慢地勾勒細描起來。

    他在前世裡就曾經學過素描,說起來還是父母在他上學期間報的學習班。

    當初的想法是想著考學的時候走特長這條路,可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放棄了。不過幾年的學習讓他對素描還是有很好的功底。

    人物肖像講究的是筆架間構,從構圖到著筆,陰影著色,描繪細節,整個畫作都是立體表現。

    兩個小時的時間裡,隨著不斷的修改和矯正,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下,終於一副清晰的素描圖在他筆下慢慢成型。

    這個時候的民國,西洋畫法還是剛開始進入國人的視線範圍,接觸的人還很少。寧志恆表現出來的這幅畫,給了他們很大的震驚和意外。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劉默林不禁感慨,他麼的,現在搞特務的都這麼有才華了!

    「真的非常像了,您的西洋畫法比國畫更貼近真實,幾乎可以當照片用了!」劉默林的妻子不禁的讚歎道。

    一旁的劉大同三人也是震驚不已,寧長官年紀輕輕,能文能武,身懷絕技啊!光是這手畫技就足夠養家餬口了。

    寧志恆最後也很滿意,其實他不僅是素描畫的好,國畫水平也不錯。

    在前世最後的幾年裡,他除了古玩就是字畫。這筆下的功夫都沒有放下,今天一出手,震驚四座,有木有!

    「哈哈!過獎過獎!平日裡愛塗鴉兩筆,讓大家見笑了!」寧志恆謙虛的回答道。

    這時候天已經很晚了,寧志恆起身告辭:「深夜打攪了劉先生夫婦的休息,萬分抱歉!這就告辭了。」

    劉默林夫婦開始還對寧志恆的身份有些尷尬和牴觸,不過交談良久,發現這個年輕人不僅沒有半點仗勢凌人的作風,反而談吐溫和,彬彬有禮。慢慢的對他的觀感愈來愈好。

    夫婦二人將眾人送出門,臨出門的時候,劉默林還邀請寧志恆有空過來坐坐云云。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3:02
第二十三章 匯報案情

    出了劉家大門,寧志恆與劉大同三人分手。

    寧志恆馬不停蹄趕回軍事情報處。因為軍情處裡有照相機和洗照片的暗室。

    他把素描畫像用照相機拍了很多張照片,然後洗了出來。等一切搞定,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了。

    他也沒有回家,直接就在辦公室裡幾張椅子一拼,湊合著躺下。

    思緒自覺的進入意識靈台當中,意識投影在菩提樹下。

    抬頭向樹上看去,那第七片綠葉和下午相比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但是空間中傳蕩的誦經之聲比往日清晰悠揚了很多。這是因為菩提樹在不停地吸收胸口的舍利能量。

    不過畢竟才過去十幾個小時,這段時間吸收的能量有限,而且只是把舍利放在胸口,被動的吸收效果不明顯。

    於是他盤膝而坐,每天晚上必做的事情,就是誦讀佛經。意識頓時進入空明之境。

    馬上菩提樹輕輕搖動起來,吸收能量的速度明顯真快,那片綠葉以比平時快數倍的速度一點點的生長和壯大著。

    當第二天早上,意識自覺的退出靈台空間,神情氣爽,充滿活力。

    這就是有作弊器的人生!

    無論昨天多麼疲憊,只需要意識進入靈台空間休養生息,第二天就完全恢復到最佳狀態!

    起來洗漱完畢,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覺得劉大同這些人,讓他們打探消息就可以了,真正的抓捕行動,還是選用自己手下的那些行動隊員更為可靠。

    他也沒打算當孤膽英雄,畢竟這是關於日本間諜的案件,事關重大,最後還是要交給軍事情報處來處理。

    這時候樓道里也轉來了紛踏的腳步聲,這是上班時間到了。

    很快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他趕緊拿上公文袋出了辦公室,正好看到師兄衛良弼。

    「師兄,我正要向你匯報一件事情。」寧志恆說道。

    「志恆,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要休假嗎?怎麼還沒走?」衛良弼突然看到寧志恆有些意外,他昨天沒見到寧志恆,還以為他已經回家探親去了。

    「休假先不著急,我先給你匯報一下工作的事!」

    「工作,什麼工作?不是讓你們隊休假了嗎,沒有安排工作給你們隊。我可告訴你,補充人員很快就到位,你們隊也馬上就要停止休假了。」衛良弼笑著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寧志恆是自己的師弟,想什麼時候休假都可以,這點小事他還是能做主的。

    寧志恆跟著衛良弼的身後進入辦公室,並隨手將門關上。

    衛良弼看著寧志恆小心翼翼的舉動,還有他手中的公文袋。

    有些詫異的說道:「還真找我匯報工作啊?」

    寧志恆低聲說道:「我的一位暗探提供了一個線索,發現了一個可疑人物。」

    「暗探,你剛剛加入軍情處不過十天,參加行動不過一次,就發展什麼暗探了?」

    衛良弼聽完寧志恆的話有些奇怪。這個師弟進入工作狀態很快啊,現在都發展暗探了。

    再說那都是情報科那些人的手段,行動科就管抓人就是了。

    「哦,其實也不是什麼暗探,就是在軍官學校學習期間結識的幾個朋友。這不是加入咱們軍情處嘛,就隨口說說讓他們留意街面上的事情。沒想到真有收穫!」寧志恆解釋道。

    他必須要把這個線索源頭安在劉大同他們的身上,不然無法解釋清楚怎麼發現的線索。

    他並不擔心衛良弼會追根問底,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只要和劉大同事先說好,旁人是很難察覺裡面的問題。

    「那好吧,你說說是什麼可疑人物,先說好,如果就是小偷小摸的就轉給警察局處理,我們就不要把精力放在這樣的小事上了。」衛良弼有些不以為然,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

    寧志恆笑道:「我知道分寸,就是覺得這不是件小事情,就做了些工作,才來向師兄你匯報的。」

    說完就將手中的公文帶放到了衛良弼的辦公桌上。

    衛良弼有些疑惑拿了起來,伸手從裡面取出一大疊照片,他拿起一張仔細觀看:「這個人是誰,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這個人叫王雲峰,租了北華街街402號,一間二樓的房子。可疑的是這個人並不在這間房子裡居住,只是偶爾去房子裡看看,平時也從不與鄰居照面,鄰居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

    「北華街,不就是抓捕付誠的那條街道。你再仔細說說!」衛良弼突然覺得這件事真的不簡單了,必須要搞清楚。

    「不止如此,這個王雲峰在房東那裡登記的職業是牙醫,可是北華街只有一個牙科診所,也只有一個老牙醫,跟他對不上號。」

    「不能是別的牙科診所嗎?」衛良弼問道,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發現了問題所在,他也是個精明能幹的特工,不然也不會座到這個位置上。

    「這個人確實有問題!」衛良弼右手中指輕輕地敲擊在窗檯上,凝神思索著。

    「他每個月都是主動找房東交房租,從來沒有拖延。據房東說這個人的穿著和面色都很好,收入應該不錯,可是卻沒有自己的住房,還需要租房子,租了房子還不去住,平時還有意躲避鄰居照面,這就很不正常。」寧志恆接著分析道。

    「這張照片是從哪裡得來的?」揚了揚手中的照片,衛良弼問道。

    「這是我根據房東的描述,畫出來疑犯的模樣,據房東說與真人相似度很高。」寧志恆有些得意的笑道。

    寧志恆覺得有這樣的繪畫能力並不用掩飾,反而覺得很不錯。他也沒想到前世的技能,還能用在偵探方面上,總算是學以致用,沒有白荒廢。

    「你還有這個本事?」

    聽說真是寧志恆的手筆,這可讓衛良弼有些吃驚。

    在這個時代,這可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本事。

    照相機的使用在普通人裡還是比較少見的。只有在家裡出現重大事情的時候,才會去照相館拍照。

    比如結婚紀念,照個全家福什麼的。

    查案的時候就是有現場目擊證人,可是也往往找不到嫌疑犯。就是因為他們描述出來的疑犯面目和真人相差極大。

    可是手裡的這張素描畫照片,畫作精美,形態神似,從構圖到著筆,陰影著色,描繪細節幾乎與真人照片幾乎沒有什麼分別。

    拿著這張照片,只要疑犯從眼前出現,就絕不會錯過,價值真是太大了!

    看著衛良弼吃驚的表情,即使是以寧志恆的城府,心裡也不禁有些小得意。

    「北華街402號要監視起來,同時要安排人四處撒網,把這個疑犯找出來,這個王雲峰的名字肯定是假的。」衛良弼考慮了片刻,向寧志恆說道。

    「昨天我的朋友在調查的時候動靜有點大,還進屋子裡看了看,因為我沒有在場,具體細節沒有記錄下來,現在回覆不了原狀。估計疑犯一進屋,甚至在門外就能察覺到,這個問題不能不考慮到。我建議,只要發現立即抓捕,不能遲疑。不能給對手任何機會。」寧志恆補充道。

    「同意,不能再犯抓捕付誠的錯誤,白白耽誤了一個月的時間,最後還雞飛蛋打一場空。我懷疑這個人很有可能和付誠有關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衛良弼覺得應該把思路和付誠案聯繫起來,也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寧志恆暗自好笑,不是可能有關係,是一定有關係,因為線索來源就是從付誠腦海裡截取的記憶。

    「那要不要向上面報告,通知情報科幫忙,他們的消息比我們靈通,找人這種事比咱們在行!」寧志恆有些猶豫不決,向衛良弼請示道。

    「還是不要了,情報科一向趾高氣揚,總覺得高我們一頭,不把咱們行動科放在眼裡。這次咱們要把案子辦漂亮,好好的打他們一次臉。」衛良弼把嘴一撇,手中的照片往辦公桌上一甩。

    搞得好這可是大功一件,豈能白白拱手相送。

    站在他的層面上看問題,行動科一直是一個執行單位,軍情處高層雖然一直強調行動科是利劍和鋼刀,可實際上在先天上,地位就差了其他科室一頭。

    髒活累活,危險的活都是行動科的事,從行動隊員的傷亡情況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要說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所以有機會一定要有所表現,在高層眼裡體現出自己的價值。盡快改變現在這種尷尬的地位,這次就是一個好機會。

    至於請情報科幫忙找人,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沒有他們幫忙,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找不到疑犯,行動科也沒有什麼損失。

    可是如果行動科自己找到了人。功勞就全是自己的了,足夠出一次大大的風頭。

    再說現在情況還沒有完全明確,如果最後跟日諜案沒有關聯,現在把事情搞得眾人皆知,收場的時候可就尷尬了。

    寧志恆沒有多加考慮,這也不是他應該考慮的事。既然請示過領導,那就按指示辦事。

    「這件事既然是你發現的線索,就交給你來負責。志恆,搞好了,可是一件大功,機會我給你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衛良弼用力拍了拍寧志恆的肩頭,真心鼓勵道。

    有機會當然是交給自己人,寧志恆如果能夠在這件案子有很好的表現,這對一個剛剛加入軍事情報處的新人來說至關重要。

    在起點上就會將其他人遠遠地甩在身後,再加上上次他抓捕付誠的功勞,不用半年就可以讓寧志恆再升一級,肩膀上添一顆星。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3:04
第二十四章 主持隊務

    「再大的功勞,還不是師兄你領導有方嗎!」寧志恆笑著打趣道。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衛良弼對自己的這位師弟真是很滿意,能力是絕對有的,槍法好,身手好。

    難得的是頭腦清晰,心思縝密,現在還有一手極好的寫實畫技,可謂是能文能武,難怪老師讓他吃特工這碗飯,確實是獨具慧眼!

    更重要的是二人關係密切,師出同門。而且和自己相處融洽,送給自己浪琴名表,價值不斐。

    倒不是他貪圖這些錢財,但是這表現出了寧志恆對自己親近的態度。

    況且有能力的領導都希望手底下都是能幹的部下,因為他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能夠駕馭這樣的部下,衛良弼就是這樣一個人。

    突然他覺得有些事情疏忽了,問道:「志恆,你對這次的行動有信心嗎?」

    寧志恆暗自盤算了一下,這件案子唯一的難點就是抓捕王雲峰,可是現在有了他的素描照片。情況好多了。相信抓到他只不過是早晚的事情。

    抓捕之後的事情就完全不是問題了,有菩提樹作為最後的手段,哪怕是再遇到一個死硬分子,也一樣會有收穫。

    況且他根本不相信,所有的日本間諜都是不怕死的武士,一個人要想做到無視生死,需要極為強大的毅力和虔誠的信仰。

    這種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在這個世界上絕對是非常非常稀少的。

    所以這件案子勝算很大,區別只是最後所獲得的戰果是多是少而已。

    「我不敢保證有十成的把握。但有八成的勝算還是有的!」寧志恆信心滿滿地說道。

    衛良弼聽完若有所思,他慢慢的在辦公室那走了幾個來回,最後有了決定。

    「那就安排你們行動隊結束休假。由你來全權調動人手,至於梁德佑我想辦法把他調開。不然有他在你一定會束手束腳,不好展開工作。」

    寧志恆一愣,行動隊參與這次案件的行動,也是他心裡的想法,畢竟有功勞大家分,總不會便宜外人。

    可是他沒想到,衛良弼會直接把梁德佑這個正隊長甩在一邊,看來這其中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衛良弼看到寧志恆驚詫的眼神,不以為然的說道:「你不要看現在梁德佑老老實實的,其實也不是什麼善茬,當初我剛接手行動組長的時候,他仗著有些資歷,總是不聽招呼。

    不過說到搞手段,他那點兒心思還不夠用,而且沒有根基背景,只是給他吃了幾番苦頭,他就乖乖的踏實下來了。

    我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本意一直是想把他收為己用,但可能是當時手段用得狠了,讓他心有顧慮,總是和我隔著一層。

    老實說,機會給了他不少,我現在也懶得再費心思了!

    所以我時不時的找機會都要敲打他一下,讓他知道些好歹。

    可是這次是一個好機會,不能夠讓他參與其中,一旦他有翻身的機會,以後會很難安排。

    況且把他留在行動隊,你只是他的副手,一旦事成,最少一大半的功勞就是他的,所以這次就是為了你,也一定要把他調開。」

    寧志恆聽完這番話,這才恍然大悟,看來衛良弼和梁德佑之間的芥蒂由來已久。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情。沒有梁德佑,他作為副隊長之一,受組長衛良弼的委派,完全有權利指揮和調派整個行動隊。

    最主要的是最後所有的功勞,大部分可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了。

    至於石鴻是衛良弼的人,絕不敢違背衛良弼的指令,和自己別苗頭。

    到最後給他分潤一些功勞,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師兄為了我真是用心良苦,志恆一定銘記在心,決不會讓師兄失望!」寧志恆感激說道。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衛良弼是真心為自己考慮,這一點他是心存感激的。

    衛良弼揮手笑道:「你我兄弟之間,客氣話就不說了。至於梁德佑嗎,正好這次軍情處擴招,特招了一批學生,處裡在各科抽調人員,對這些學生加以訓練。行動隊人手一向緊張,本來我準備推掉。現在看來正是個機會,讓梁德佑去當段時間的教官。」

    寧志恆聽完這話,有些奇怪。軍事情報處一直只招收軍校學生和軍人,怎麼會招收學生加入?

    歷史上軍統勢力急速膨脹時,打破了這項規定,人員不拘一格,難道現在就開始了?

    「什麼時候軍事情報處開始招收學生了?」寧志恆疑惑地問道。

    「這是特例,都是女學生。畢竟特工系統裡有很多工作,女人做的比男人更合適。而且大多數是分往電信科的,聽說以後還會繼續招收。」衛良弼解釋道。

    寧志恆點點頭,不再糾結這件事情。

    這樣梁德佑的問題就解決了,而且手段正大光明,誰也說不出什麼。

    這就是得罪誰也不要得罪領導。不然分分鐘就給你穿個小鞋,你還沒有半點脾氣,只能認了!

    衛良弼說幹就幹,轉身拿起電話通知第三行動隊結束休假,全隊歸隊。

    軍事情報處是准軍事單位,軍令下達,不會有任何人敢耽誤。

    一個小時之後,行動隊員集結待命,梁德佑等三人向衛良弼報到。

    衛良弼通知梁德佑借調去當教官,期限一個月。

    梁德佑聽完也沒有覺得不對,因為他也聽說了各科借調人員去培訓新人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抽調到自己頭上,不過也不是什麼壞事,他沒有耽誤,領命而去。

    看到梁德佑離去,衛良弼向剩下的三名軍官傳達命令:「第三行動隊馬上開始工作,這段時間的工作由寧志恆主持,石鴻和王樹成配合工作,不得懈怠!」

    石鴻和王樹成聽完都有些詫異,梁德佑借調,按理來說應該是石鴻接手工作。

    可是石鴻絕沒有膽量質疑衛良弼的決定,因為他深知自己的這個上司的手段。

    王樹成的反應就輕多了,同是保定系的新人,寧志恆主事對他來說更好相處,畢竟兩個人的關係要比梁德佑好多了,再說也就是一個月的時間,誰當隊長有什麼關係。

    衛良弼接著說道:「志恆現在手裡有個重要線索,他熟悉情況,具體工作他來安排。」

    然後又對寧志恆說道:「有需要我來出面解決的問題,及時上報,不要勉強,尤其是要注意安全,不能大意!」

    衛良弼考慮寧志恆雖然精明能幹,但畢竟剛剛接觸特工,有些經驗不足是難免的,自己還是要多看護一下。

    甚至他還打算從別的隊調來幾個辦案的老手來幫助寧志恆。不過那是等寧志恆沒有進展的情況下。

    寧志恆挺身立正:「請組長放心,我等一定全力以赴,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裡完成任務!」

    衛良弼點點頭,示意石鴻跟隨,然後轉身出門,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看著衛良弼和石鴻離去,王樹成上前親切拍了拍寧志恆的胳膊:「行啊!這剛來就主事了,組長對你可真是器重,以後可就在兄弟你手下混了。」

    「你小子別說好聽的,不過是代理一個月,想的話讓給你來幹。」寧志恆也笑著回應。

    「算了吧,操心勞神的事情我不行,我還是服從命令聽指揮。」王樹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很快石鴻推門進來,看起來神色不錯,應該是衛良弼把事情給他說清楚了。

    寧志恆這才開始說明情況,他向二人把案情分析又重新敘述一遍,然後將公文袋裡面的照片給兩個人觀看。

    二人聽完都是一臉嚴肅,原來是這樣的情況,沒想到寧志恆不聲不響的在這幾天做了這麼多工作,心裡不由得暗自佩服。

    自己這兩天都是消遣休息,儘量不去想工作中的煩心事,可是人家寧志恆卻沒有休息,搞出這一出,難怪組長器重。

    不怕別人聰明,就怕聰明的人還比你更努力勤奮!這就尷尬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這個王雲峰。鴻哥,你帶十名隊員監視北華街402號,一旦發現疑犯,就地抓捕,一定要活的。」寧志恆命令道。

    石鴻不敢怠慢,點頭應命。

    現在還不能確定有沒有驚動王雲峰,所以這個402號必須要重點監視。

    王雲峰有很大的幾率再次出現在這裡,機會只有一次,絕不能錯過了。

    「我和樹成去金陵的各個警察分局調閱戶籍檔案,對照戶籍卡上的照片,盡快找出可疑人員進行甄別。」

    民國二十一年,也就是1931年,民國政府就已頒布中國歷史上第一部《戶籍法》,規定要開展戶籍登記和戶口調查,用以掌握各地人口分佈情況。

    金陵因為是首都,這項工作做的尤其詳細。

    這個時期不叫身份證,叫戶籍卡。填報內容十分細緻,姓名、性別、年齡、住址、籍貫、教育程度、職業、與戶主關係、身份證等常規內容。

    戶籍卡上都貼著照片,甚至還對明顯的外貌特徵作了詳盡地描繪,如左撇子、瘸腿、麻子臉等。

    比如蔣介石戶籍卡號就是1字111111號,宋美齡的戶籍卡號是1字111112號。

    通過大量的篩查,縮小尋找目標的範圍,只要王雲峰的公開掩護身份有正規的戶籍身份,那麼找到他是遲早的事。

    當下把工作和人員分配好,照片發放到每個隊員手裡,大家便馬上分頭行動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3:06
第二十五章 越來越近

    寧志恆讓王樹成先帶隊去調閱戶籍檔案,自己則驅車趕到了昨天中午和劉大同見面的那家小飯店。

    這是他們約好見面的地點,不一會劉大同也匆匆忙忙的趕到。寧志恆將公文袋交給了他。

    「這些照片交給你手下的兄弟們,把網撒的大一些,跟他們說,誰先找到這個王雲峰,我有重賞!」寧志恆說道。

    劉大同對自己的這位老大佩服的很,出手大方之極。昨天剛摔出去二百法幣,今天又是重金懸賞。

    「您就放心吧,只要他在北華街的街面上出現過,我一定給他找出來。」劉大同拍著胸脯保證道。

    「讓陳延慶盡快查找戶籍檔案,不過我估計這個王雲峰不會在這附近居住。不然不管他再小心,總會有相識的人記住他。

    那他每次來北華街是怎麼來的,距離應該不近,他經濟條件不錯,不會都是用腳走過來的吧!

    開汽車的話,太招搖了。況且金陵有車的人都是些什麼人!他不一定有車。

    我估計最少他也坐過幾次黃包車,這樣可以節省腳力,還減少了和人照面的頻率。

    你重點按照這個思路去查找,不能錯過任何信息,還是那句話,要快!」

    寧志恆這時想到了柳田幸樹的暴露,就是因為黃包車伕提供了重大線索,找到了他坐車的地方,然後蹲守數日,終於找到了他。

    他突然發現以前對黃包車伕這個行業不太重視。它就像前世裡的年代的出租車司機一樣。

    天天遊走於市井街道,和常人相比,接觸的人和信息要多很多。

    如果在這個群體裡安插一些眼線,那麼對獲取情報是個很好的渠道。

    這個事情最後還是要交代給劉大同的手裡,他應該有自己的辦法。

    「我今天會很忙,要去查戶籍檔案,大海裡撈針,工作量太大。時間又非常的緊,所以你這面要抓緊。

    現在是上午九點鐘,晚上六點鐘我還在這裡等你,把調查情況匯報給我。」寧志恆仔細交代清楚。

    劉大同點頭稱是,然後快步離開,他必須盡快安排下去,一天的時間很快,爭取六點鐘匯報時,能給寧長官一個好消息。

    這一天是緊張而繁忙的,寧志恆和王樹成帶著行動隊員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調閱了大量的檔案。

    篩查了兩個警察分局轄區的檔案。從中挑選出來了二十多位照片形象比較相近的嫌疑人員。

    寧志恆發現這個時代的證件照片,照片質量很差,很多照片拍的模糊不清。篩查起來難度很大進展緩慢。

    照這個速度,要想查閱整個金陵的戶籍檔案,最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而且嫌疑人員的數量最少也會突破百人。然後還需要慢慢的篩查甄別。

    工作量之巨大,遠超出他先前的預想。

    看看馬上就要到六點了,寧志恆對王樹成說道:「今天先到這裡吧,把這二十四名嫌疑人員的資料彙總一下,明天帶著劉墨林去認人。先把這些人排查一遍再說。」

    忙碌了一整天,所有人都疲憊不堪,感覺脖子和手都僵硬了。聽到寧志恆說結束今天的工作,這都鬆了一口氣,把收尾工作做好後,都紛紛離去。

    回程的路上,寧志恆特意去看了一下北華街402號租房的情況。

    石鴻帶人喬裝打扮,布控在每個關鍵位置。他對這種行動很有經驗,安排的井井有條,幾乎沒有漏洞。

    可以肯定的說,只要王雲峰出現在這裡,那就沒有逃出去的機會。

    石鴻看到寧志恆匆匆趕來,說道:「檔案查的怎麼樣啦?有什麼收穫沒有?」

    寧志恆無奈的搖了搖頭:「工作量太大了,篩選出來一些可疑人員,等明天讓劉墨林認人,但願運氣好,那就省事兒多啦!你這邊情況怎麼樣?」

    「沒有任何異樣,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種案件十天半個月能有結果就算是不錯了,你也別太著急!」石鴻好言安慰道。

    石鴻辦案經驗較為豐富,耐心要好的多。雖然說現在的情況是大海撈針,但選擇的偵破方向沒有錯,抓到這個王雲峰是遲早的事。

    「我是擔心時間長了,會出變故。如果這個王雲峰被驚醒潛逃了,可就太可惜了!」寧志恆擔心的說道。

    距離付誠的落網已經是第七天了,其中到寧志恆找到這個北華街402號,這中間有四天的空白期。

    如果這四天裡鼴鼠王雲峰有情報要傳遞,來這間租房發出過信號。

    可是在死信箱裡的情報又沒有人取走。那麼一定會驚動鼴鼠潛伏或逃離。所以一定不能給他時間反應。

    石鴻也是沉默不語了,這種可能性很大,現在大家就是憑運氣。

    寧志恆離開後,趕往小飯店和劉大同匯合。這時劉大同已經在門口這裡等著了。

    讓寧志恆高興的是,看劉大同的臉色不錯,頗有些喜上眉梢的感覺,這一定是有好消息。

    「寧長官,事情有眉目了,我們按照您的指示,把北華街的黃包車伕查了一遍,很快就有人認出這個王雲峰了。」劉大同一見面就高興的匯報。

    「那黃包車伕呢?」寧志恆追問道,很多細節還是要親自問一問才放心。

    「帶來了,就在裡面。」

    兩人進了飯店,就看見劉永還帶著兩個粗衣短褂打扮的人正坐在一張飯桌旁等著。

    桌上還有幾盤小菜和一屜包子,那兩個人都是古銅色的面色,可以看出是常年在外陽光暴曬的苦力。

    兩個人正對著桌上的飯菜狼吞虎嚥,平時掙得幾個銅幣僅夠一家人的吃喝,從來就沒有下過館子,吃這些好菜,今天有財神關照,可是飽了口福。

    這是劉永看見寧志恆二人進來,趕緊招呼兩個人住嘴。

    兩個人都很識趣的放下碗筷,跟著劉永站了起來。

    走到他們面前,寧志恆揮手示意三個人坐下,和顏悅色的說道:「不用客氣,你們繼續,吃飽了才好做事嘛。」

    兩個車伕本來還有些侷促不安,可是看到寧志恆態度和藹可親。表情才放鬆下來。

    可是誰都不敢再吃了,都是拘謹的坐在凳子上,等著寧志恆的問話。

    寧志恆看他們實在是不敢吃飯,也不勉強。

    開口問道:「是誰認出了照片上的人?」

    「我,我!」兩個人都應聲答應。

    劉大同眉頭一皺,喝道:「好好說,老魏,你先說!」

    那個看著年紀大點的車伕,陪笑著點頭,開始介紹情況。

    原來這個老魏就住在北華街,專門在這片街面上拉人。

    劉大同交代清楚任務後,手下的人四處尋訪,重點就是在北華街上拉客人的黃包車伕。

    這個老魏記性很好,他本來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說不知道的。

    可是當劉大同手裡的一疊子鈔票在他面前搖晃的時候,馬上就說出認識王雲峰。

    原來他曾經拉過這個王雲峰兩次,每次都是從北華街上車,到城北的燕山街下車。

    「燕山街!」寧志恆喃喃說道,這可是距離不近啊,重要的是燕山街是人口最為密集的大街區,少說也有二三萬人口,不好找啊!

    劉大同上前面帶得意,指了指另一個車伕說道:「寧長官,您還沒問這個夥計呢?」

    寧志恆帶著疑問看向劉大同,劉大同接著說道:「我們上午就找到了老魏,然後一個下午的時間都去燕山街尋人。因為不是我們的轄區才耽誤了些時間,可還是找到了這個夥計。」

    原來劉大同等人也是精明,他們帶著老魏趕到了燕山街,王雲峰下車的地點,然後接著找附近的黃包車伕。

    想著王雲峰迴來的時候是坐黃包車,那他去北華街的時候也可能會坐黃包車。

    最後重賞之下,終於找到了這個叫春三的車伕。他說曾經見過和照片裡很像的一個人。

    「你沒有拉過這個人?」寧志恆有些懷疑,接著問道:「就是看著像?」

    「長官,我可不敢騙您。當時他就在我旁邊,我問他要不要車,他沒理我,就走了。」春三看寧志恆有些不相信他,生怕到手的賞金就要飛了,言辭鑿鑿的保證道。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這個人手裡拿著一包糕點,邊走邊吃。那味道可饞人了。」說到這,春三有些黯然道:「我家二丫一直想嘗嘗這個點心,我都沒錢買。想著有閒錢了,一定給她買些嘗嘗。所以印象很深!」

    寧志恆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當時詢問房東劉默林的時候,他也曾說過這個王雲峰曾經給他帶過禮物,就是糕點。

    「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嗎?」寧志問道。

    「也就是三天前,就在燕山街,仗馬巷的巷口。」春三回答道。

    王雲峰給劉默林送禮是很多天前的事了,而春三見到王雲峰吃點心是三天前,時間相隔很長。

    這說明這個王雲峰很有可能經常愛吃甜食,糕點之類的東西。平時吃,給人送禮也是隨手買的糕點。

    他有這樣的喜好,那一定會經常去糕點店去買,這樣糕點店的掌櫃或者夥計很可能認識,最起碼可以提供一些信息。

    而且現在可以優先查看燕山街的戶籍檔案,範圍是越來越小,寧志恆有預感,他離這個鼴鼠是越來越近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3:07
第二十六章 篩查店舖

    寧志恆想到這裡,心裡總算有了些根底。

    他看向春三問道:「以你看到照片上的疑犯的地點,那個什麼仗馬巷的巷口為中心,附近有多少個糕點店?」

    「大概有兩家,再遠些還有幾家。」春三回答道。

    所謂南甜北咸,南方人好吃甜點,街面上的糕點店還有不少。

    一旁的劉大同反應很快,上前說道:「明天我去糕點店查一查!」

    寧志恆想了想,搖搖頭:「你們不能去,還是我帶隊親自去查。」

    這個王雲峰的真實身份不會是普通人。普通人的身份是無法接觸到機密情報的。

    這幾個商舖可不比這兩個黃包車伕。幾十元對於一個黃包車伕來說可就是一筆巨款了。為了這筆錢出賣個陌生人,當然沒有心裡負擔。

    可對於商舖來說,如果真的有人認識他,可能不會為了幾個錢隨便得罪一個有地位的客戶。

    況且劉大同不是燕山街的巡警。手下像劉永這樣的人更是不能取信於人。

    如果劉大同他們查,明顯威懾力不夠,事倍功半,難有效果。

    商舖也不知道詢問者是好人還是壞人,怎麼可能給他們提供準確的情報,去出賣自己客戶的信息。

    對付這些人還是應該行動隊出面,頭頂上懸掛著軍事情報處這塊招牌。

    阻礙調查就抓人,行動隊有這樣的特權,等槍頂在腦門兒上的時候,看誰還敢不說真話。

    寧志恆又看向老魏和春三,拿出幾張大鈔,微笑著說:「你們提供的情況很重要,我說話算數,這些錢拿回去。春三,別忘了回去給你家二丫多買些糕點,給孩子解解饞。」

    老魏和春三看到寧志恆手裡的大面額的鈔票,都有些不敢相信,只是提供了些消息,這位年輕的大人物隨手就賞了這麼多的錢。比他們想要的多的多。

    這些錢對一個掙紮在溫飽線以下的貧困家庭來說,足以改變他們的生活狀況。

    看著兩個人手足無措的樣子,寧志恆也不多話,直接將錢分別塞在他們手裡。

    劉大同和劉永看著老魏和春三得到重賞,心中暗自可惜。

    這樣的傢伙幾個小錢不就打發了,寧長官撒起錢來真是不當錢花。

    不過也是高興自己跟的老闆是個不差錢的主,以後可是能過上好日子了!

    寧志恆又轉身對劉大同和劉永說道:「自己兄弟我就不說客氣話了,你們的辛苦我心裡有數,等這件案子辦完,我不會虧待你們!」

    又特意拍了拍劉大同的肩頭說道:「大頭,好好做,鈔票和前程,都不是問題!」

    劉大同只覺得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連連點頭!

    一夜無話,一大早寧志恆和王樹成帶隊趕到了燕山街區所屬的警察分局。

    得到通知的警察局長在大門口親自迎接,不敢怠慢。

    寧志恆簡單客套後,兵分兩路,安排王樹成帶一部分隊員調查燕山街的居民檔案。

    自己則調用了兩名熟悉當地情況的警長隨行,帶著十二名隊員迅速趕到了春三所說的仗馬巷口。

    按照遠近的順序,開始排查街區裡所有的糕點店。

    最近的一家就旁邊不遠處,在兩位警長的帶領下,一進店舖就將裡面的人都控制起來,聚在一起店堂裡。

    所有人被突如其來的行動搞得不知所措,掌櫃和其中一個警長還認識,開口問道:「崔警長,您們這是要幹什麼,有話好好說,我們可都是老實本分的人。」

    崔警長沒有理睬他,轉身看向寧志恆,見寧志恆點頭示意,才走上前對眾人說道:「現在我說一下,這些都是軍隊裡專門抓捕重犯和要犯的長官,現在有個重要疑犯曾經到過你們店舖。一會對著照片認人,我可是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有人敢知情不報,等抓住疑犯後,審訊出來確實在你們店舖買過糕點,那這裡的所有人都會以包庇罪,抓去坐牢。記住,是所有人!所以我勸大家不要心存僥倖。」

    此話一出,眾人就像炸開了鍋一樣。好端端的竟然天降橫禍,怎麼就突然間和重要疑犯扯上關係了。一個個嚇的惶恐不安。

    紛亂的嘈雜議論聲讓寧志恆眉頭一皺,身旁一個隊員看到隊長不悅的表情,馬上掏出手槍喝道:「都把嘴閉上,從現在開始,不准交頭接耳,排隊上前來認人。如果發現有人互相串通,立即逮捕!」

    寧志恆對這個很有眼力的隊員,投以欣賞的眼神:「趙江,你來安排他們認人,從掌櫃的先開始。」

    他則是在旁邊仔細觀察每一個人觀看素描照片的表情,包括眼神和肢體動作。

    前世身處官場,領導的秘書,最先學習的就是察言觀色,他曾經仔細研讀過關於語言和肢體表現的書籍。

    而這些知識對於這個時代的人而言,還是非常超前的。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所以就觀察力而言,他自認不輸於這個時代的任何人。

    如果有人在觀察照片時和接受隊員詢問時,有疑問或者迴避的表現,都會被篩選出來進行重點盤查。

    可讓他失望的是,眾人全部排查完畢,沒有一個人能夠認出照片上的王雲峰。接受盤問時的表現也都符合正常人的表現。

    崔警長看寧志恆搖頭示意,知道沒有什麼收穫。於是上前說道:「今天的問詢到此為止,我再強調一遍,此事事關重大,不要為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前途毀了,不值得!大家回去之後要守口如瓶,同時還要仔細的回想有沒有疏漏的,想起什麼,直接到警察局報告給我。」

    寧志恆也沒有氣餒,調查才剛剛開始,他也沒有期望一開始就有收穫。

    揮手示意收隊,繼續趕往下一間糕點店舖。

    很快調查了四間糕點店,都沒有什麼收穫。快到中午的時候,他們來到了最後一家。

    這個店舖店面很大,裝修也好。招牌上寫著「順心齋」三個字。

    崔警長介紹道:「這是燕山街面上最好的一家糕點店,做的糕點遠近有名,很多人都慕名前來購買。人流量很大,疑犯有很可能在這裡購買過糕點!」

    寧志恆看到店面裡還有不少的顧客,確實生意很好,也覺得崔警長說的有道理。

    進入順心齋,一行人的裝束和冷峻的外表,讓店裡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

    很快識趣的顧客們紛紛離開,幾名隊員橫在門口,阻止有顧客進入。

    和之前的程序一樣,把人聚集在一起,然後崔警長將情況和利害關係說明。

    在行動隊的監督下,逐個篩查認人,寧志恆從旁觀察。

    他的付出沒有白費,觀察了一個上午現在終於有了回報。

    一個二十出頭的夥計看到照片時,眼光突然一凝,瞳孔收縮。這個人肯定對王雲峰有印象。頓時引起了寧志恆的注意。

    可是當趙江詢問時,他卻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見過這個人,同時右手自然的搭上左手的肘部。

    雙臂交叉的姿勢表示一種防衛的、拒絕的意義,顯示出矛盾、多種情況交互影響或緊張等心理因素的存在。

    當人說謊後擔心謊言被拆穿,都會表現得很緊張、焦躁不安,就會將手背到身後掩飾心神不定的心理狀態,或者互相緊握著,或者是握住另一隻手的腕部以上的部位,握的部位不同,心情緊張的程度也不同。一般來說,握的部位越接近另一隻手臂的肘部,他的緊張程度也就越高。

    寧志恆上前以審視的目光緊緊盯住這個夥計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剛才崔警長已經把利害關係說的很清楚了。包庇和隱瞞情況不報,你會坐牢,甚至以間諜罪槍決。你現在最好想清楚你說的每一句話,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寧志恆的話像一柄巨錘重重的砸了過去,這個夥計頓時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這時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這裡,在這一上午的搜查過程中,寧志恆都是在旁邊觀察,一直沒有出手詢問。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而目標的表現已經足以說明問題,這個夥計在撒謊,他已經認出了照片上的人,可是卻開口否認。

    真是沒想到,在如此高壓的情況下,仍然有人企圖矇混過關。如果不是隊長的目光如炬,這個線索就這樣錯過去了。

    這時那個掌櫃的幾步跑了過來,啪的一聲,狠狠的給了這伙計一個大嘴巴。

    他咬牙切齒的吼道:「黃輝,你個混蛋!你怎麼敢撒謊,怎麼敢包庇疑犯。你知不知道,這會讓我們大家都坐牢的!」

    那個叫黃輝的夥計半邊臉被打的通紅,已經嚇得說不出來話了,渾身瑟瑟發抖!

    這時其他的夥計又都反應過來,紛紛開口罵了起來。

    「黃輝,你瘋了,你不想活了別拉上我們啊!我一家老小全指著我養活呢!」

    「小輝,我和你嫂子對你可就像親兄弟一樣啊!你怎麼忍心?你這是要害死我們啊!」

    「這個混蛋平時就不是個好東西,長官,這可和我們沒有一點關係啊,我們可都是老實人,都是實話實說,沒有半點假話啊!」

    喊冤叫屈和痛聲斥罵聲中,寧志恆暗自鬆了一口氣,他可以確定,他的手已經觸摸到了那個鼴鼠的尾巴!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3:08
第二十七章 抓捕鼴鼠

    寧志恆揮手示意大家禁聲,讓趙江把黃輝帶到一邊,親自詢問!

    這時的黃輝已經完全嚇癱了,可是他還是不發一言,不願意交代情況。

    看到他如此頑固,寧志恆沒有廢話,掏出手槍頂在他頭上:「我沒有耐心和你閒扯,我從一數到十,如果你仍然不願意交代,我就開槍!」

    說完他開始計數:「一、二、三~」

    黃輝開始還低頭不語,可是顫抖的雙手和發白的嘴唇足以顯示他內心的恐懼。

    「八,九~」當寧志恆數到九時,拇指將勃朗寧手槍的保險打開,清脆的機括聲音,終於讓黃輝徹底崩潰了!

    「我,我說!」

    他沒有繼續隱瞞,很快將實情交代清楚。

    原來這個黃輝是本地人,可是自小父母雙亡,留下一間房屋安身,日子過得很艱難。

    四年前一個人買下他家旁邊的一處房屋,成為他的鄰居。這個人叫黃顯勝。

    黃顯勝三十多歲,是個軍人。他看到黃榮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飢一頓飽一頓,生活艱苦。

    就經常資助他,後來因為二人同姓,還認他為侄子,二人叔侄相稱。

    在黃顯勝的幫助下,黃輝的日子才好過了起來,後來還學會做甜點,進了順心齋。所以對黃顯勝非常感激。

    當他看到素描照片的時候,第一眼就認出照片上的人就是他的叔叔黃顯勝。

    黃顯勝愛吃甜食,他就經常帶些糕點回去。但黃顯勝則是很少到糕點店買糕點。這也正是寧志恆查了這麼些糕點店都沒有人認出的原因。

    儘管崔警長說過,如果包庇疑犯以同罪論處。可他還是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不願出賣黃顯勝。

    「黃顯勝是軍人,在哪個部隊服役?」寧志恆問道。

    「第十一師的二團作戰參謀。」

    「軍銜?」

    「少校。」

    「有家人嗎?」

    「沒有,一直是單身。」

    「黃顯勝的住址?」

    「仗馬巷三十二號。」

    「中午在家嗎?」

    「中午一般都回家,工作忙了才在部隊吃午飯,晚上回家。」

    在寧志恆的追問下,黃輝徹底放棄了抵抗,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

    把黃輝的口供都記錄了下來,寧志恆叫過掌櫃問道:「店裡有電話嗎?」

    掌櫃誠惶誠恐,趕緊回答:「有,有,專門為了老顧客訂糕點安裝的。」

    一般小商舖都舍不得拉電話線,這筆費用不小。不過順心齋生意很好,肯花這筆錢。

    「那好,現在開始停止營業,所有店舖人員一律不准離開,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聯繫。電話只能接入不能打出。放心,很快放你們回家。」寧志恆吩咐道。

    掌櫃的豈敢不答應,連聲稱是,心裡卻暗暗叫苦,不知道這些凶神惡煞什麼時候才肯放人。

    寧志恆打電話通知還在警察局查檔案的王樹成,查找出黃顯勝的戶籍卡。

    有了黃輝交代的具體地址,查找起來也就很快了。

    黃顯勝是現役軍人,他的檔案應該在軍隊登記。可是只要是在金陵買了房產,那麼在當地的戶籍檔案裡也應該有記錄。

    讓王樹成找到檔案後,帶隊到順心齋集合。同時他又安排行動隊員開車去北華街接劉默林前來。

    很快,王樹成帶著隊員和檔案好了過來。又等了一會,劉默林也被接來了。

    劉默林一臉的無奈,沒想到事情還是要找到他的頭上。不過行動隊員根本不和他解釋,直接帶人就走,態度強硬,搞得他也不敢說話。

    見到寧志恆才有所放鬆,畢竟他和寧志恆相處的不錯,知道他性格比較溫和,對人很和氣。

    寧志恆看著他戰戰兢兢的樣子,知道行動隊員對他不是很客氣。

    連忙和言悅色的說道:「劉先生,非常抱歉。請你來還是為了王雲峰的事情,只是讓你在遠處認一下人,不會對你有任何不利。」

    說完又作勢瞪了那個隊員一眼,解釋道:「手下人做事魯莽,我也沒有交代清楚。讓你受驚了!」

    寧志恆平日裡對人都是客客氣氣,儘量不在言語間得罪人,這是他處事的方式。

    何況對這個劉默林印象還是不錯的,相處也還融洽。

    劉默林看寧志恆態度和藹,也放下心來,連聲說沒關係。

    將黃顯勝的檔案交給劉默林,看著戶籍卡上的照片,劉默林端詳了半響,開口說道:「照片很像,但是不見到真人我也不敢確認!」

    戶籍檔案裡的資料簡單,照片只是簡單的肩部以上的黑白照,確實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無誤。

    其他的身高,舉止,動作都是很重要的確認憑據。

    至於更加詳細的檔案資料,只能去軍隊查看。

    儘管軍事情報處也有權利調閱現役軍人的檔案資料,可是需要上報,經過程序才可以。

    寧志恆現在不想這麼麻煩,因為他首先要確定這個黃顯勝是不是北華街402號的租客。

    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好上報。

    只有劉默林確認無誤,那麼接下來無論上報還是抓捕,以及刑訊逼供,就都沒有問題了!

    留下幾個隊員留下來監管順心齋的店員。小心無大錯,細節上一定要謹慎行事,不能讓消息有洩露的可能。

    剩下的所有人都趕往黃顯勝的住所。趕到仗馬巷,王樹成帶人去堵住後面的道口,寧志恆又安排了六名隊員在巷道里埋伏。

    他決定在巷道里進行抓捕,就是吸取了抓捕柳田幸樹的教訓。

    不敢讓黃顯勝進入他的住所,因為房屋裡的情況不明,萬一里面在再出現個什麼暗道之類的,可就麻煩了!

    自己則帶著其他人進入了仗馬巷巷口的一家酒樓。這個巷口是黃顯勝平日的必經之路。

    寧志恆考慮再三還是沒有把人散開,主要是手下這些行動隊員都是軍人出身,舉手投足難掩軍人氣息。

    他們不像那些情報科的人員經過訓練,散在街道各處難免引人注意。

    尤其是觀察力遠超過常人的間諜,這樣很容易驚動黃顯勝。

    看了看時間,按照黃輝的交代,黃顯勝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果然沒有等多久,巷口外就走來一個身著軍裝的男子,此人中等身材,體形健壯。容貌和素描照片上也很相似。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在酒樓臨近街道的二層窗戶的位置,坐在寧志恆身邊的劉默林,精神高度緊張,睜大了眼睛仔細觀察啊。

    「是他嗎?」

    「是,就是他,換了衣服也能認出來!」

    太好了!寧志恆心神大定,劉默林的確認讓他不再猶豫。

    他下樓揮手示意在酒樓大堂裡等候的隊員,隊員紛紛起身,向門口走去。

    這時已經剛剛走進巷口的黃顯勝卻是感覺有些不對,經過嚴格間諜訓練的他,感覺極為敏銳。

    他能夠隱隱感覺到,有人在暗中注視著他,這純屬是一種直覺,但是對於素來謹慎的他來說,已經足以引起他的警覺。

    所謂直覺,就是人腦對於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事物的一種迅速識別,一種敏銳判斷。

    其實上次行動中,寧志恆腦海突然出現的危險預警,就是一種直覺。

    不同的是他的這種能力在菩提樹神秘力量的加成下,遠遠超過了常人的想像,已經達到了科學無法解釋的地步。

    但是有些感知力天生敏銳的人偶爾也會有這種感覺,可惜的是,黃顯勝就是這種人。

    可以說寧志恆的安排已經是非常小心謹慎的了,放棄在街面上露面,都躲進酒樓監視。根本不和黃顯義照面。可是沒想到還是出現了紕漏。

    黃顯勝臉色不變,腳步卻是開始放緩。已經提高警覺的他感覺到,平日這個時間正是人們回家吃飯的時候,巷道里多少總會有幾個行人行走。

    可是現在巷道里沒有一個人,這是巧合?還是有人在裡面攔住了行人通過?

    還好,他平日隨身都帶配槍。他慢慢將手向腰間。可是他的舉動還是讓埋伏的行動隊員發現了。

    行動隊員也都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就在黃顯勝放慢腳步時就感覺出了問題,等他準備掏槍時,就乾脆動手抓捕了。

    還沒等黃顯勝碰到槍柄,一陣勁風襲來,身體背部被強勁的撞擊,即使是他的身體素質很強,也被打的撲倒在地。

    可是他畢竟早有準備,身體前傾時已經卸掉打擊的力道,身形翻滾,配槍已經掏了出來。

    其他埋伏的隊員果斷出手了,一記直拳正中黃顯勝的胸口,肩頭一晃,又是一個鞭腿幾乎是貼身而過。

    手腕也是是被重重的一擊,剛拿到手的配槍被打的脫手,已經不用奢想奪回來了。

    因為頭頂上又撲下來一個身影,他只來得及擺頭躲過要害,肩膀上又是中招,強勁的衝擊力幾乎讓他跪倒在地。

    一連串的動作讓黃顯勝措手不及,幾個隊員都是身手矯捷,一起動手,雙拳難敵四手,即便是同樣精通技擊的他也是難以抵擋。

    但是他也不是沒有殺手鐧,左手一翻,沒有人能看清從哪裡掏出來的一柄匕首出現在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3:09
第二十八章 又掉一片

    黃顯勝反持匕首向右劃出,在一位隊員腰間掃出一道深深的血槽,然後一記肘擊重重打在另一個隊員的小腹上。

    緊接一步,左肩如攻城之槌猛撞身後隊員的胸口。頓時將圍攻的圈子打開一個缺口。

    單手扶在巷道里的牆壁上,整個人像一隻壁虎在牆壁上猛躥了好幾步,終於脫出了包圍圈。

    這時寧志恆也帶人堵住了巷口,正好看到黃顯勝脫身而出的連貫動作,乾脆利落!

    暗自驚嘆,這個傢伙真是好身手,這麼多隊員埋伏圍攻,竟然還讓他傷了一人,還逃了出來。

    其實這也是跟寧志恆有關係,黃顯勝身手再好,也不可能毫髮無損的從六個身手矯健的行動隊員手中逃脫。

    只是行動前寧志恆交代,一定要抓活口,所以隊員們都沒有使用槍支。

    甚至在打鬥中都留有餘手,沒想到,反而讓黃顯勝有了使用匕首的機會。讓一名隊員受了傷。

    像黃顯勝這樣久經訓練的戰術老手,一絲疏忽都能造成極大的破壞力。

    脫身而出的黃顯勝急速向巷口衝了過來。看到寧志恆等人堵在巷口,鋼牙一咬,沒有半點猶豫,直撲為首的寧志恆。

    這時他沒有半點選擇的餘地,狹路相逢勇者勝!只能闖開一條血路。

    還沒等寧志恆出手,身旁的一名隊員「嗖」的就衝了上去。畢竟寧志恆是隊長,用不著親自對付這種亡命之徒。

    這名隊員也並不是赤手空拳,早就看到黃顯勝有匕首在手,也輕抬腿,伸手從小腿拔出一隻短刃,迎著黃顯勝的身形就是一擊直刺。

    兩個人身形交錯,兩把閃亮的匕首擊打交鳴,發出清脆的聲響。在短短的幾秒鐘裡,不知交手了多少次,甚至能夠看到匕首碰撞的火花,讓人眼花繚亂!

    看到眼前的一幕,讓寧志恆有些驚詫不已。

    老實說,在這短短的十天裡,手下這些行動隊員給寧志恆的印象並不好,最起碼沒有他想像中的好。

    幾天前的第一次行動就傷亡了八名隊員,六死兩傷,損失慘重。

    這些軍中的好手,完全沒有表現出他們應有的戰鬥力。最後還是寧志恆出手,才將付誠抓捕歸案。

    在他的心裡,隱隱有些看不起這些所謂軍中精銳的意思。可是今天的一幕讓他感覺到自己實在是有些妄自尊大了!

    開始的六名隊員身手敏捷,配合默契,一出手就將黃顯勝打的無法招架。

    只是因為未盡全力,沒敢擊打他的要害部位,反而讓他有了可乘之機。

    而現在正在與黃顯勝搏鬥的隊員,身手更是不凡。尤其是手中的匕首,動作簡單而直接,挺身,扭腰,刺擊。

    每一個動作沒有半點花哨,總是在最短的時間裡發出最凌厲的攻擊。

    寧志恆知道,這些攻擊如果換做是他來承受,自己肯定是接不下來的。

    黃顯勝也是一樣,短短的幾秒時間裡被刺了兩刀,這還是對手不敢刺擊他的要害,取他性命的原因。

    顯然,這場短兵相接的交戰中,他明顯處於下風。

    而與之對戰的行動隊員卻毫髮無損。顯然身手比他高了一個檔次。

    黃顯勝不想糾纏,他的目的是要衝出去逃出生天,可不是與對面這位隊員生死搏殺。何況短暫的交手也讓他明白他,他不是對方的對手。

    左肩連中兩刺,儘管傷口不深,且不是要害,但已經開始流血不止,時間長了體力就會迅速流失,那時再想跑出去就不可能了。

    錯身而過的黃顯勝距離寧志恆很近了。他作勢佯動,卻猛然回身刺向寧志恆。

    可是寧志恆也早有準備,他不退反進,左手快速劃出,推開迎面而來的匕首,臀胯靠前,重重的撞擊在黃顯勝的側面。

    同時,勁道十足的一個肘擊,打在黃顯勝的肋部,沉重的力道將黃顯勝打的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寧志恆在軍校裡也學習過短兵相接的近身搏鬥術,只是成績不太好。

    可是後來身體素質經過菩提樹綠葉的滋補,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不亞於長年訓練,精通搏擊的好手。

    這也是他有信心和底氣親身和黃顯勝交手的原因。果然,有心算無心,一交手就重創敵手,此時此刻心中興奮,感覺信心爆棚,餘子不過如此耳!

    可就在此時,腦海中突然又一次傳來那種莫名的恐懼,馬上又會有極大危險要降臨。

    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那麼熟悉,因為上一次出現,就是他抓捕柳田幸樹時,準備向他投擲手雷的時候。

    上一次的他迅速逃離躲過一劫!這一次呢?

    這一次明顯有些晚了,眼前的黃顯勝雖受到重創,口吐鮮血,反應卻是極快,他的身體克制住了劇烈疼痛,也克制住了身體後退的自然反應。

    左手拚命抱住寧志恆的肘臂,合身與他糾纏在一起,在寧志恆驚詫的目光中,右手的匕首以極快的速度刺進了寧志恆的胸口。

    抽出,再刺!寧志恆的胸口連中兩刺。

    兩個人交手不過電光火石的瞬間,以至於其他人根本沒有看清楚,黃顯勝以傷換傷,完勝寧志恆的結果。

    這就是一個豐富實戰經驗的老手擊敗身體素質不亞於自己的新手,非常典型的成功案例。

    因為他夠忍,夠狠,以強大的精神力量克制身體的自然反應,在對手出現致命疏忽的時候,以傷換命。

    其實在他一開始撲向寧志恆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對手反應這麼快,動作迅速,那一重擊幾乎讓他瞬間喪失戰鬥力。

    可是這個對手的實戰經驗不夠,沒有和搏擊好手交手的經歷,是無法想到這些人是多麼的可怕。

    黃顯勝成功了,在對手的胸口重刺兩刀,重傷對手,奮起餘勇,再加把勁兒就能衝出去了。

    此時的寧志恆被連刺兩刀,身體就像是一個充滿的氣球突然被刺一個洞一樣,渾身氣力迅速的流失。

    不過腦海中傳來的預警,並不是一點兒作用都沒起,就在預警傳來時,腦海中的意識馬上高度緊張和集中。

    就在他中第一刀的時候,強忍著劇痛,將意識投入到腦海中的靈台空間。

    一如往常的出現在菩提樹下,就在他出現的一剎那,原本輕聲輕語的誦經之聲轟然大振,一聲巨大的轟鳴在他耳邊炸響。

    菩提樹劇烈的一晃,那樹杈上剛剛成型的第八片綠葉被震落了下來。

    落在寧志恆嬰兒般的意識投影上,瞬間綠葉化成碧綠的玉液融入進去。

    一股龐大的生命能量,幾乎就在瞬息之間充滿了身體。

    意識的思維速度是超越時間的限制,在這靈台空間中發生了一切,在現實中只是過去了短短的一瞬間。

    寧志恆現實中的身體也同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剛剛破損的傷口正要大量的噴血,可是突然血液一凝,傷口迅速蠕動,然後幾乎就是在匕首離去的瞬間,極速的癒合。

    緊接著又是承受第二刺,可是情況仍然一樣,就是匕首離身的時候,寧志恆的**也在一瞬間彌補恢復。

    以至於他的胸口只是出現了短暫的流血,還沒有順著破損的衣服破口流出來,傷口就極為詭異的癒合了。

    靈台空間中的意識感覺到危險已經過去,也迅速退出,回歸到現實之中,而發生的這一切幾乎就是就在他一念之間。在現實中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菩提樹的強大可見一斑,它神奇的力量將現實中根本不可能的神蹟完美的呈現出來。

    一切是那麼的不合理,不科學,但是就是存在了!

    寧志恆看向黃顯勝的目光由驚詫變為冷峻,眼神中沒有半點渙散,依舊清澈!

    媽的!自己就這樣輕易的被人刺殺了!這可是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第一次和敵人交手,就出局了?

    說好的守護親人度過劫難呢?說好不留遺憾的第二次人生呢?還沒開始,就被終結了?

    如果沒有靈台空間的那棵菩提樹,沒有這件守護靈魂意識的本命法寶,那他的一切都毀掉了!

    寧志恆惱羞成怒!沒錯,就是惱羞成怒!

    自己帶著一堆手下去伏擊一個對手的情況下,眾寡懸殊,有心算無心,可結果卻是自己這個首腦被人斬首。

    打臉不打臉?丟人不丟人?

    打的啪啪響!丟人都丟到姥姥家啦!

    雙手抓緊黃顯勝持匕首的手腕,頂腰轉胯,將全身的力道集中在一起。

    奮力的一擰,「嘎嘣」一聲脆響,巨大的力量將黃顯勝的手腕生生擰斷,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轟然倒地。

    本來已經受到重創的黃顯勝根本沒有想到。剛剛還被自己在心臟要害刺了兩刀的對手,好像根本就沒有感覺一樣。

    就像那兩記凶狠的刺殺,是刺在了橡膠上,他能清楚地體驗到匕首刺入敵人身體,這種感覺他以前不止一次的體驗過,決不會出半點的錯誤。

    可對手偏偏沒有一點中刀受傷的反應。甚至連鮮血都沒有流出來。

    他先前受兩刀的輕傷,後來被寧志恆重擊受到重創,本來已是強弩之末,最後乾脆是被擰斷了手腕。徹底喪失了戰鬥力,身體癱軟在地,不能動彈!

    抓捕行動至此成功!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1 23:10
第二十九章 徹底搜查

    在黃顯勝倒地的時候,其他隊員也衝了上來。

    在巷口位置的隊員們,因為是寧志恆背對著他們,擋住了部分角度視線。

    在他們眼中寧志恆與黃顯勝身形交錯,單手側推正面刺來的匕首,身體前傾猛烈撞擊,同時肘擊對手肋部。

    然後擒拿對手的手腕,一個大摔碑手,擰斷手腕,黃顯勝慘叫一聲,癱軟在地!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可謂漂亮之極!

    不由暗自讚嘆一聲,寧隊長雖然年輕,可不僅槍法精準,就是近身搏鬥術也是如此了得,單就實戰能力而言,足以讓大家信服!

    而巷子裡襲擊黃顯勝的六位隊員。距離稍遠,同時被那位手持匕首的隊員擋住的原因,也沒有看清楚寧志恆中刀的情景。

    只是看到黃顯勝持刀刺向隊長,然後在短短的交手瞬間被摔倒在地,徹底制服。

    唯一能夠清楚的看到寧志恆中刀的,只有與那位與黃顯勝正面搏殺的行動隊員。

    在他的角度,能夠清楚地看到黃顯勝兩記快速刺擊。都扎進寧志恆的體內。

    在寧志恆中刀那一剎那,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隊長在眾人的眼皮底下被刺殺,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是致命的失誤!

    然而馬上峰迴路轉,寧隊長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有刀刺在身體,就好像那柄鋒利的匕首是紙片做成的一般。

    緊接著一個側轉摔碑手,將對手制服在地。

    這讓他目瞪口呆!以他的搏鬥經驗,眼前的這一幕根本無法解釋。

    他用驚疑的目光盯著寧志恆。發現他確實神色如常,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如果不是胸口的衣服有破損,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眾人上前將黃顯勝控制住,上前捏住他的下顎,掰開嘴巴,塞進充實的布團,脫去他的外衣。

    這是防止他負隅頑抗,自我了斷!

    自絕的手段都很多,最難防的就是牙齒內藏毒,被捕後頂開假牙,裡面的劇毒迅速發生作用,頓時斃命。

    不過這種情況少之又少,很少有人這麼做,不然平時一不小心自己咬破了,就後悔莫及了!

    現在嘴裡塞進布團,主要是為了防範疑犯咬斷舌頭,審訊的時候拒絕開口。

    還有就是在上衣領口,抹上著致命的氰化鉀,只需要嘴巴咬住衣領,舌頭舔一舔,就足以致命。這是最有效的自絕手段。

    所有抓捕過程不過短短的十幾秒,可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寧志恆經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生死輪迴。

    他看黃顯勝已經被徹底控制住。快步上前,對著那位受傷隊員問道:「周浩,傷的重不重?」

    「傷口有些深,不過沒傷到內臟!」周浩的臉色蒼白,腹部的傷口仍然在出血,旁邊的隊員正在用急救包對他進行緊急包紮。

    「不能耽誤,馬上送醫院醫治,」寧志恆趕緊命令周圍的隊員,接著又說道:「其他人徹底搜查黃顯勝的住所,一寸一寸地搜查,不能有絲毫的遺漏!」

    隊員們見隊長第一件事就是關心傷員的情況。心裡都覺得寧隊長說話辦事很有人情味,心裡暖陽陽的。

    再加上寧志恆今天出色的表現,都大大加強對他的認同感。不知不覺中,寧志恆威信已經建立起來。

    行動的圓滿成功,讓隊員們都情緒高漲,紛紛應聲,聽命行事。

    寧志恆又轉身向那位持短刃搏殺的隊員說道:「孫家成,幹得漂亮!這是我看到的最精彩的對決。今天的事我記你一功!」

    孫家成連忙挺胸立正,感激地說道:「多謝隊長栽培!」

    寧志恆點點頭,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空大家切磋一下,你這匕首耍的實在是漂亮!」

    「隊長,您過獎了。我這是鄉下把式,難登大雅之堂。「孫家成謙遜的回答道。

    換做他人,孫家成自覺有過人的本事,還有些矜持自得。可是剛才寧志恆的表現,讓他覺得高深莫測,不由得態度恭順,不敢有絲毫怠慢。

    寧志恆說的都是心中實話,今天的事情讓他明白自己的實戰能力還是有缺陷,尤其缺乏與高手交手的經驗。

    這個孫家成身手不凡,正好可以作為對練的最佳人選,尤其是那手凌厲的短刃戰技,必須要學到手,作為以後保命的本錢。

    搜查黃顯勝住所的過程很費時間,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寧志恆帶著隊員進行了極為徹底的搜查。

    可以說這個黃顯勝絕對是個優秀的特工,就是在自己的家中也非常的小心謹慎。

    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可是有用的東西沒有幾樣。

    首先是一台收音機,樣式很普通,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因為很多家庭都有。

    不過只要有,就有機會收聽電台密碼,可以接收日軍本部的指令。

    這是諜報世界裡最常用的手段之一,鼴鼠用收音機接收間諜本部設定頻道的密碼指令,然後完成任務獲取情報,再放到死信箱裡,接著發出傳遞信號,通知信鴿去取情報,最後信鴿通過電台發回間諜本部。

    這是一套完整的情報傳遞的流程,首先用收音機來接收指令是最安全的方式之一。

    因為這種方式根本不可能破解,工具簡單,只需要一台最普通收音機。

    鼴鼠就在家裡,在設定的時間,設定的頻道,收取數字編碼,根據編碼本破譯。

    沒有秘密接頭,沒有實物傳遞,一切都是電波的單向發送,旁人根本就無從下手。

    只是在鼴鼠獲取情報後,向本部傳遞後有些危險。所以需要把風險分擔給信鴿。

    信鴿通過電台把情報發回本部時,是有發射源的,如果情報部門監測到,那就有暴露的危險!

    寧志恆覺得只要有收音機,那就是有了作案工具,剩下的就是編碼本了。

    編碼本就比較麻煩了,只要是提前設定好的,任何一本書都可能是編碼本。

    寧志恆看著書房那滿滿的一書架的書,手扶額頭,不由得發起愁來。麼的,你一個日本間諜讀那麼多中國書幹什麼!

    「把這個書架整體搬回處裡,記住每一本書的位置不能變,要保持原樣!」寧志恆吩咐隊員道。

    然後就是翻出來的衣物,除了平時穿的軍裝服以外,還有一些明顯不符合他身份的。比如,甚至還有兩件明顯是苦力穿的粗布衣服。

    作為一個少校軍官,黃顯勝的收入還是很不錯的,遠遠高於普通平民的收入水準。

    這些衣服肯定是是他行動是需要喬裝改扮的道具,只需要將這些衣服給他試穿一下。

    如果尺碼合適,就可以確認是他本人的衣物了。

    隊員們幾乎把所有能檢查的地方都仔細搜了一遍,可還是沒有更多的收穫。

    「志恆,這是在抽屜裡搜出來的。」王樹成將一疊的鈔票遞了過來。

    寧志恆接過來數了數,總共不過二百法幣的鈔票。

    「就這點錢?他堂堂一個中央軍參謀,少校軍官。每個月的薪水就有一百二十元。可搜出來家中的財產就二百元法幣,你信嗎?」寧志恆甩了甩手中的鈔票。

    「沒有搜到銀行存摺?」寧志恆接著問道。

    這個時代的一般人都沒有把錢存銀行的習慣,主要是因為社會動盪,金融也行業比較混亂,可信度不高。

    普通人收入不高,沒有餘錢。很多有錢人寧可把成箱的銀元都埋在地下室,也不願意存到銀行。

    直到去年開始發行法幣,禁止銀元流通,強迫公民用銀元換取法幣,這種情況才有所好轉。

    但是仍然有很多人更相信手裡的真金白銀。他們寧願把積蓄的金條銀元偷偷埋藏起來,也不願意去兌換法幣。

    當然以後的事實證明,這些人都是對的。把銀元兌成法幣,甚至把錢存入銀行的人,日後都隨著脆弱的中國金融體系的快速崩塌,都賠得血本無歸。

    「都搜遍了,沒有存摺!」王樹成說道。

    「他一個單身漢,沒有家室拖累,積蓄應該少不了!更何況作為一個日本間諜,他們不差錢,不會沒有活動經費。這都不會是小數目,那這些錢去哪了?」寧志恆再房間裡走來走去,四處查看,總覺得自己有遺漏。

    「再加人手,把鴻哥他們調過來,反正黃顯勝落網,那個402號也不用蹲守了。咱們挖地三尺,也給它找出來!這樣這個案子就定性了!」王樹成不甘心的說道。

    真要是能搜出一筆巨款,那這個黃顯勝就定死了有罪,不是間諜就是貪污,總之這次行動就可以說是成功了。

    實話說,他心裡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個黃顯勝就是日本間諜,生怕抓錯了人。

    畢竟一開始案子的線索並不明顯,就是一個人在自己住所很遠的地方租了房子,然後每次來去的都避開旁人,行蹤詭秘。

    唯一與日諜案有聯繫的,就是這個租房在北華街,在付誠上下班的必經之路上。

    如果不是衛良弼為人謹慎,本著寧抓錯不放過的原則,換作別人都可能不當回事。

    可是寧志恆心裡明白,黃顯勝絕對是間諜,可是原因不能對王樹成解釋。

    他撇嘴笑道:「那用這麼麻煩,就是沒找到贓款,一樣可以定罪。進了我們軍情處的大門,有沒有罪,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王樹成聽完,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媽的,老子還是嫩哪,這才是個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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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