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玄幻] 大夏王侯 作者:一夕煙雨 (連載中)

 
V123210 2018-10-28 10:3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49408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1:55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再闖陰墳

    時間一點點過去,燕親王站在石室之中,一動不動,等待著天亮的一刻。

    前方,鬼女處於修煉的關鍵階段,靈識緊閉,對外邊的事情一概不知。

    燕親王是冷靜的人,不會輕易衝動,所以,才會決定等到天亮。

    他很清楚,若是天亮之時,寧辰還沒有出現,就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

    地府之外,鬼轎劃過夜空,急速趕回。

    今日需要交代的事情太多,耽擱了不少時間,希望還來得及。

    外邊的天色越來越黑,這是黎明前最後的黑暗,也是一夜中最黑的時刻。

    鬼轎疾馳,在大夏北方劃過一抹黑色的光華,轉眼即逝,肉眼不可辨。

    就在鬼轎駛到霧林之外十里時,東方天際,悄然發生變化,雷霆出現,火焰焚天,形成一種恐怖的滅世之象。

    「呃」

    鬼轎之中,寧辰周身燃起火焰,痛入骨髓的感覺再次襲來,如千刀萬剮,讓人生不如死。

    片刻後,鬼轎衝入地府,天際之上,雷霆散去,焚天之焰也隨之消失,重新恢復平靜。

    地府之中,寧辰運轉生之卷,霜華激盪,迅速壓下周身火焰。

    短暫的一瞬,卻再一次經歷生死的轉換,寧辰沉沉地喘著粗氣,心中一陣悸動。

    還好,勉強算是趕了回來。

    地府深處,已等到最後一刻的燕親王鬆開按在劍架上的手,下一刻,青紅雙劍自動飛出,劃出兩道璀璨的流光。

    青紅逼命,鬼女大危,就在這一刻,燕親王腳下一動,攔下青紅雙劍,揮手之間,將雙劍送回劍架。

    地府之口,燕親王走來,看著輪椅上的寧辰,什麼都沒問,只是平靜地了一句,「你身上有傷,莫要亂跑」

    見到前輩,寧辰心情輕鬆了許多,喘了一口氣,道,「有些事,已經辦完了」

    燕親王微微頷首,道,「今晚跟我去一趟書院」

    寧辰不解,問道,「去書院幹嗎?」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燕親王答道。

    寧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跟我過來」燕親王轉過身,朝前走去。

    寧辰跟上,靜靜地走在身後。

    鬼女閉關之地,兩人走進,寧辰稍一思考,便明白怎麼回事,背後冷汗當時就下來了。

    還好,他回來的還算及時,不然,鬼女就算能保住一條命,也定然會強行被打斷修煉,走火入魔。

    「這個情,你來還!」燕親王淡淡道。

    寧辰一怔,旋即苦笑道,「前輩,帳不是這麼算的,您不能把責任都推給我」

    「晚輩替前輩還債,天經地義」燕親王平靜道。

    「……」寧辰無語,還有這個法嗎?

    兩人走出石室,燕親王抽出止戈劍,插在了石室前,旋即帶著寧辰離開這個地方。

    一柄止戈劍,勝過千萬禁制,只要不是三災境的先天,若想闖關,總是要付出些代價。

    燕親王是講理之人,他毀了十里之內的禁制,便還她一柄止戈劍。

    「等她出關,你過來取劍,送還本王」燕親王開口道。

    「嗯」寧辰應下。

    就在這時,寧辰彷彿想到了什麼,問道,「前輩,地府中有一把劍,您要不要去看看」

    燕親王想了想,道,「帶路」

    寧辰轉動輪椅,走在前面,朝著幽冥地府的大殿走去。

    弱水之畔,無底之船,兩人乘坐著過了弱水,旋即走入大殿。

    空曠雄偉的大殿中,血色的妖刀,紫金的神劍沉浮石台之上,散發著強大的威壓。

    寧辰下意識地撇了撇嘴,若他不眼紅,那肯定是騙人的,不過,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眼紅也沒用。

    知足者常樂,對於這種東西,眼紅一下也就罷了。

    燕親王走上前,伸手觸向神劍,頓時,刀劍齊鳴,耀眼的光芒急劇昇華,抗衡來者。

    然而,在絕對的實力壓制前,刀劍的反抗毫無作用,只能任由燕親王的手穿過層層禁制,碰觸劍身。

    「劍不錯」燕親王收回手,評價道。

    「拿不走嗎?」寧辰驚訝道。

    「拿得走,不過,它不想跟我走」燕親王平靜道。

    寧辰無奈,好吧,當他什麼都沒問。

    他忘了前輩是能聽懂劍息之人,這點他再練一百年估計也做不到。

    半個時辰後,兩人重新回到弱水另一邊,等到夜晚之時,一同出了地府,直接朝書院方向趕去。

    書院,夫子等在小屋之外,看著走在前方的燕親王,頷首示意。

    燕親王也看著眼前的老者,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夫子本尊,和之前的化身不同,讓人感受不到絲毫武者的氣息。

    如今看來,夫子才是天下第一人。

    「開始吧」夫子開口道。

    「嗯」

    燕親王應道,右手攤開,一滴殷紅異常的鮮血飛出,沉浮虛空之中,雖只有一滴,卻彷彿有著無窮無盡的生機。

    寧辰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坐在輪椅上一頭霧水。

    夫子抬起手指,頓時,風雲捲動,浩瀚磅礴的浩然之氣從四面八方匯聚,注入鳳血之中,快速地化解著裡面狂暴凌厲的氣息。

    同一時間,燕親王來到寧辰身旁,劍指輕點,先天真氣源源不斷送入體內,將黃泉花的毒性完全化開。

    寧辰周身,快速腐朽,卻也藉著黃泉毒性,雙腿重新恢復知覺。

    「呃」

    痛苦的聲音響起,黃泉之毒迅速逼入靈識,進行最後的屍化。

    就在這一刻,夫子牽引著被浩然之氣淨化的鳳血,沒入前者眉心,護住靈識。

    逼入靈識的黃泉之毒迅速被炙熱的鳳血焚燒乾淨,不能寸進。

    夫子和燕親王收手,站在一旁,等待寧辰醒來。

    「他這具身體已經沒救了,只能先護住靈識,等先天時看看能不能出現轉機」夫子平靜道。

    「也只能這樣」燕親王點頭道。

    五臟六腑被徹底焚燬,這是不可逆的傷害,天下間,還沒有聽過有哪種神藥能讓凡人的臟腑再生。

    當然,若是步入先天,就要另當別論。

    凡人和天人之間的差別,要比想像中大的多,不僅是實力的差距,還有其他各方面的蛻變,先天后天,相差一天之距,唯有真正踏入之人才能理解。

    「他體內的冥源,是禍不是福,還是儘早取出的好」夫子提醒道。

    「兩個小輩胡鬧,也該讓他吃點苦頭」燕親王道。

    不是冥體,奪取冥源百害而無一利,他相信鬼女不是故意,這兩人純屬病急亂投醫,瞎胡鬧。

    天下之間,各種特殊體制都是獨一無二的,若是能靠著一塊冥源改變,那特殊體制也太不值錢了。

    兩個時辰後,寧辰醒來,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兩人,頭腦昏沉,一時間回不過神來。

    「夫子,我帶他去取些東西,先行告辭」燕親王抱拳客氣一禮,道。

    「嗯」夫子點頭,沒有多留。

    寧辰被燕親王帶走,沒有回地府,而是來到兩座大墳前。

    如今兩座大墳已成為東南一代的禁地,無人敢進,陰墳和陽墓中,均有怪物被放了出來,即便是生死轉換的生時,也打不進去。

    一路之上,寧辰總算是知道了自己現在的情況,簡單的,就是有鳳血護靈識,他再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活死人。

    但是,這具身體,基本沒有治好的可能了。

    冥源的事情,燕親王沒有,打定主意讓寧辰自己吃些苦頭,漲漲記性。

    兩人來到陰陽雙墳外,燕親王看了一眼兩座大墳,隨意道,「挑一座」

    寧辰很無語,霸氣!

    前輩,藥王對他有用,不過一株不夠。

    這麼多天過去,他早就不清楚兩座大墳現在哪座主生,哪座主死,只是,看起來前輩也不在乎。

    「陰墳吧」

    寧辰還是選擇了陰墳,他覺得既然天之卷都放在其中,剩下的兩道大門後,定然有更不得的東西。

    燕親王沒有多,走到陰墳入口前,一劍劈開漫天陰氣,一步步走去其中。

    如今的陰墳,已經模樣大變,陰靈遍地,每走幾步都會觸發大片的禁制,陰氣瀰漫,一片森森死地。

    不用問,他明顯選錯了地方。

    幸運的是,他是跟著燕親王來的。

    青紅雙劍在空中飛舞,如同黑暗的兩道虹光,劃破迷障,快速清理著前方阻礙,不管陰靈還是禁制都無法阻擋半分。

    寧辰背著劍架走在後面,看的直咂舌,牛。

    這樣的情景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可是,再一次看到還是震撼的一塌糊塗。

    他和鬼女來時,被這些陰靈搞得吃了不少苦頭,更不用,現在還有一層層的禁制和陰氣相阻。

    片刻之後,四位無頭騎士出現,擋在前面。

    然而,此刻他們的敵人已是不是寧辰和鬼女,而是大夏的當代傳奇。

    青紅劃過,四位無頭騎士還未來得及出招,便被兩道虹光從中間劈成兩半,砰然倒下。

    寧辰眼皮跳了跳,早已震撼的不出話來。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兩人已來到未開的兩座大門前。

    燕親王看了一眼身前的兩座門,手一握,青劍入手,旋即,一劍斬向其中一道大門。

    轟然巨響中,大門破碎,漫天塵土中,一瀑鏡光劃過,穿越萬古,照向兩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1:57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古之賢者

    璀璨的鏡光猶如神瀑天降,光耀天地,無可阻,無可擋,從萬古前,跨越時空而來,震撼人心。

    青劍被鏡光照到,光芒頓時黯淡下來,幾乎同一時刻,紅劍飛來,青紅聯手,共阻鏡光。

    然而,只是片刻的停頓,雙劍便被震飛出去,插落地上。

    寧辰震驚,眼見鏡光照來,卻已來不及躲避。

    就在這一刻,燕親王動了,身影閃過,一把拔出了深淵,黑色的劍光落下,斬出一道驚顫天地的巨壑。

    劍光,鏡光相碰,虛空大震動,片刻之後,再難承受這恐怖的餘威,轟然破碎。

    狂暴的風波中,青衣擋關,黑髮舞動,不動如山。

    寧辰回過神,下意識地看向大門之後,只見諾大的石室中,唯有一面古境沉浮石台之上,古樸大氣,卓越不凡。

    燕親王走入,破開禁制,拿起古境,丟了過來。

    「拿去送人吧」

    寧辰接過古境,正反看了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順手收起,日後再研究。

    三災大圓滿的賢者看重的寶物,定然有著超凡之處,不過,他用不著,送給阿蠻那丫頭護身挺好。

    第六座大門破開,只剩下最後一座,燕親王猶豫了片刻,沒有再動手。

    若是他沒有猜錯,第七座大門之後,藏著的就是大墓主人的棺木。

    然而,就在這時,第七座大門突然開啟,剎那間,整座大墓都變化了,萬象逆轉,亙古不變的昏暗世界剎那消失,漫天星辰閃耀,自九天之上垂落下無盡的光華。

    虛空之中傳出一聲嘆息,一道模糊的身影走出,天地剎那變了顏色,萬載歲月一夕間,難掩那絕代的風華,可以感覺出這是一個蓋世無敵的男子,身軀挺拔,齊肩長發已盡白如雪,滄桑的氣息無情瀰漫,英雄暮年,如此清晰。

    唯我獨尊的氣息遮掩了整片星空,一道道神華從天端垂落,披灑其身,賢者暮年,依然燦爛的讓天地黯淡失色,讓人無法相信這卻是晚年的餘輝。

    古境忽動,從沉睡中醒來,混沌翻騰,盪開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嗖然從寧辰身上飛出,落在男子旁邊,顫鳴如泣,道不盡萬載的思念。

    男子眸光收回,看著身旁悲鳴的古境,輕聲一嘆,伸手撫過鏡身,彷彿在安慰昔日一同征戰的老友。

    虛空再生異象,一道道光芒開始凝形,夕陽之下,一位女子在撫琴,容顏絕麗,氣質絕塵,只是,青絲已染上了雪,逝去了年華。

    「搖月!」

    古之賢者身子顫抖,相隔萬古驀然回首,整座大墓轟隆作響,星辰不斷炸開,蒼穹盛開出最美麗的煙花,一雙滄桑的眸子貫穿萬載歲月,透過混沌望來。

    男子一步踏出,跨過萬里星空,古墓世界的星辰開始凋零,一道又一道的光芒劃破天空,越來越多,越來越密,到了最後就如同下雨一般,讓人眼花繚亂。

    天相從臨,古之賢者的可怕超越了世人可以想像的範疇,一步間,整個世界都彷彿將要毀滅,星辰落,天地顫,一幕驚世的景。

    可怕的跡象,這一刻,古之賢者彷彿要走出時空,模糊的身影竟漸漸顯露一絲衣角,破損的黑色戰衣散發著亙古不變的冰冷,血痕縱橫,見證了古之賢者一生的戰績,混沌漸去,一抹白色異常刺眼,這個曾經守護蒼生,天上地下無敵的男子真的老了,即便身軀依然挺拔,卻遮不住那一頭長發的雪白。

    「你過,會回來的」

    夕陽下,女子已很疲憊,雙眸黯淡,彷彿隨時都會走到生命的盡頭。

    琴音蕭瑟,女子淚水滴落琴面上,紅顏薄暮,卻遲遲不肯離去。

    「搖月!」

    看到這一幕,古之賢者周身的混沌炸開了,一道頂天立地的身影走出,天地轟鳴,瑞彩千萬道,一步踏過了周天星辰,剎那便來到畫卷前。

    男子身軀在顫動,滄桑的面孔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雖然不顯老態,卻真的不再年輕了,白髮如雪,清晰的道出了這不爭的事實。

    琴音裊裊,淒美悲惋,撫琴的女子黯淡的眸子極力遠眺,漸漸地失望、絕望,淚水如雨,灑落了最後的希望,等待的人不會再回,緣已盡,千年的等待終成空。

    一輪殘陽如血,女子容顏開始漸漸衰老,方一開始,柔和的紅光升起,剎那止住了這衰老的趨勢,然而,取而代之女子的身軀竟然開始消失了,星光四散,一點點消失在天地間。

    「輪迴盡頭,他是否曾想過那遙遠的地方依然還有一位女子在為他默默等待」

    是質問,還是不捨,最後的聲音在大墓中迴蕩,古之賢者動容,眸子閉合間閃過了無盡的痛楚,顫抖的手試著去抓,畫卷卻在這一瞬間崩碎,琴音止,歲月無情,萬載已逝,一切都亦煙消雲散,再也留不住。

    古之賢者,那樣高高在上,這一刻卻與尋常失去摯愛的男子無異,淚水悄然滑下,悄無聲息,天地剎那靜寂,連星辰都不敢再綻放光芒。

    輕輕的嘆息,在虛空中迴蕩,雙子聖賢並未多什麼,伸手撫過女子身前的琴,眸中的悲傷濃郁的化不開,下一刻,古之聖賢的身軀漸漸開始消失,寒風起,一片淒涼。

    古境從天際掉落,虛空靜止,萬象重歸平靜,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寧辰接過古境,心中一嘆,方才是一幕不過是古之賢者的殘影和古境中印下的鏡像罷了,可是,他還是感到了那種超越天地的壓迫感。

    就連這樣的存在,面對紅顏的逝去,同樣無能為力,歲月無情,誰都無法反抗。

    萬年前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是,毫無疑問,古之賢者回來的晚了,連紅顏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第七座大門已經打開,石室之中,擺著兩尊棺木,卻全都是空的。

    對於古之賢者來,最重要的還是那位女子,生前不能長伴,死後定要長隨,即便能葬下的只是兩口空棺。

    「走吧」燕親王平靜道。

    「嗯」寧辰點頭,輕聲應道。

    兩人出了陰墳,朝著陽墓走去,這一次,燕親王沒有再讓寧辰跟著,而是自己進入了陽墓之中。

    陰墳既然葬著古之賢者的棺木,那麼陽墓就只是一座假墓,裡面有著什麼危險誰都不知道。

    半個時辰後,東方天際,拂曉將至,眼看夜色就要過去,燕親王走出,揮手帶起寧辰,朝著北方極速掠去。

    青紅開道,兩人的速度快到極致,在天地之間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天火降臨的一刻,又是一把劍從劍架飛出,三劍同天,擋下天火之威。

    霧林,光華閃過,瞬間衝入,下一刻,地府門開,兩人消失不見。

    三劍如虹,一一沒入劍架之中,燕親王揮手,將兩株藥王送至寧辰身前。

    「加上你之前得到的一株,應該能撐一段時間,這些日子,你抓緊時間修煉,盡快衝擊先天之境」燕親王正色道。

    鳳血的力量會不斷消耗,三株藥王是最好的補品,只要能撐到先天,就還有轉機。

    寧辰應下,拿著三株藥王也開始閉關,他現在才九品中期,離先天還很遠,必須要抓緊時間。

    燕親王在地府中守了兩天,之後便離開了。

    剩下的路,要靠寧辰去走,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

    又三天後,東南的大地上,轟隆隆地聲音響起,兩座大墳緩緩沉入地下,火浪和陰氣收斂,隨著大墳消失不見。

    屬於萬年前的傳,終究會在歲月中遠去,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傳奇,過去的永遠不會再回來。

    寧辰閉關前,已為大夏交代了所有的事情,是非成敗,只能看夏明日的決斷。

    北蒙大軍的鋒芒一日比一日銳利,十萬鐵騎縱橫無敵,加上一萬重騎摧垮拉朽的破壞力,大夏的潰敗還在繼續。

    北蒙後續的八萬大軍,基本就成為清理雜事和押送糧草的看客,只要不攻城,估計很長時間內都派不上用場。

    十六萬禁軍前堵後追,拚命地想攔截北蒙大軍的步伐,奈何數次還沒來得及形成合圍,就被北蒙鐵騎衝了出去。

    大夏禁軍戰力之強天下皆知,北蒙也在儘量避免正面衝突,這裡畢竟是大夏境內,兩敗俱傷對於沒有援兵的北蒙來,著實得不償失。

    北蒙大營,凡聆月坐在帳中,看著連日來送來的戰報,眉頭輕皺。

    大夏的禁軍越追越少,看上去像是被北蒙甩開,不過,她總覺得不是這麼簡單。

    「來人」凡聆月開口道。

    「在」一位將軍走入,恭敬待命道。

    「我們和後面的大軍相隔多遠了」凡聆月凝聲問道。

    「一百二十里」將軍回答道。

    「怎麼會這麼遠!」凡聆月皺眉道。

    「前兩日大夏禁軍逼的很緊,將士們一直在行軍,後面的隊伍有些跟不上」將軍緊張道。

    「庸才!」

    凡聆月嘭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怒道,「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稟報,要你何用」

    將軍嚇的一個哆嗦,立刻跪下,磕頭求饒道:

    「軍師饒命!」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1:59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兩軍交鋒

    將軍被拉出去打了二十軍杖,凡聆月走到軍中的地圖前,看著大軍如今所在的地方,陷入沉思。

    前些日子,大夏的禁軍不斷堵截,這兩日反應卻越來越慢,假如是疑兵之計的話,目的就值得思考了。

    她有把握,在平原之地交戰,北蒙鐵騎定然無懼任何人,大夏靜武公應該也不會選擇在平原之地與北蒙鐵騎正面大決戰。

    大夏禁軍前緊後松,明顯是在想讓北蒙大軍的距離拉長,至於意圖,無外乎分而殲之,或者燒燬軍中糧草。

    一百二十里的距離,還不足以讓北蒙鐵騎望塵莫及,時間不夠,開戰的可能並不大,那麼,目的顯而易見。

    想到這裡,凡聆月沉聲道,「情無憂」

    「在」情無憂走進帳篷,恭敬道。

    「你立刻帶著七千輕騎過去,大夏可能在打糧草的注意」凡聆月神色凝重地叮囑道。

    「是」情無憂領命,轉身出帳。

    情無憂離開,凡聆月盯著前方的地圖,繼續沉思。

    北蒙的糧草還算充足,中原富饒,先前打下的幾座城,都有大量的官倉儲備,而且,他們的糧草都是分批押送,守備十分森嚴,大夏就算想打糧草的主意,也不是那麼簡單。

    其實,不管任何時候,糧草都是戰爭的關鍵,大夏的此舉,並不奇怪。

    不過,大夏靜武公是一個用兵正多於奇的人,這樣的謀略,不像其風格。

    凡聆月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一生的對手。

    他和她是這個世上最相知的人,可惜,注定只能成為對手。

    凡聆月出了帳,靜靜地站在帳前,看著大夏的風光,眸子中一片堅定,再有幾個月,這繁華的國土就不再獨屬於大夏。

    北蒙的將士們,看到帳前的美麗倩影,無一人敢上去打擾。

    夜色漸漸過去,曙光照下的時刻,一位將士騎馬匆匆趕來,下馬後,迅速跪下,急聲道,「稟告軍師,夏軍偷襲我軍運糧隊伍,兩成糧草被毀,情將軍派屬下過來送信」

    「知道了,下去吧」凡聆月淡淡道。

    「是」將士退下,急匆匆離開。

    凡聆月神色如初,沒有任何變化,既然已經料到,就沒有好驚訝的。

    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破壞敵人糧道或者糧隊,的確是一個好方法。

    北蒙的這次行軍與以往不同,糧草是分批次押送,就是為了防止大夏此舉。

    兩成的糧草不算多,以此驗證大夏的目的,值得了。

    大軍將要拔營的時候,情無憂趕回,詳細地將情況回報了一遍。

    凡聆月聽完,開口問道,「北方的麥谷還有多久收割?」

    「就在這三五日內」情無憂回答道。

    凡聆月點頭,眸子微微眯起,輕聲道,「接下來的幾日加緊防備,大夏還會過來打糧草的主意」

    「為何?」情無憂不解地問道。

    他們對糧草的戒備只會越來越森嚴,大夏即便偷襲成功,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實在沒有這個必要。

    「他們再逼我們改道」凡聆月平靜道。

    情無憂沒有聽懂,凡聆月也沒有再解釋,只是命令去做。

    她現在基本已經可以肯定,這個計畫背後的人是寧辰。

    前邊的計畫都很好,以連番圍剿打亂北蒙的陣型,然後,伺機偷襲北蒙糧草。

    第一次偷襲,她沒來得及察覺,也是北蒙唯一的一次破綻,可惜,最後一步大夏做的不夠好,只破壞了他們兩成的糧草。

    北蒙的糧草,要比大夏想像中要充足的多,損失兩成,不算什麼。

    很可惜的一步,若是北蒙糧草沒有那麼充足的話,這一次糧草的損失,或許就真的要逼她改道。

    北方麥谷成熟,正是收穫的時候,她若想集糧,所能選擇的路,就只有兩條。

    西南方向由於土地所限,麥谷種植多而散,大軍收集時,過於麻煩,得不償失。

    而正南方,和東南方向的麥谷,種植密集,很容易就收集夠想要的糧草。

    兩個方向,大夏只需堵住一方,剩下的方向,由不得她選擇。

    真正的問題,就在於,北蒙收穫糧草之後的去向。

    大夏堵住的肯定是正南方向,逼得他們沿著西南的路南下。

    現在看來還沒什麼,可是,他們所在走的西南方向,其實就在大夏的西北。

    西北的路越是南下,山地丘陵越多,不管任何時候,這都是騎兵絕對不想遇到的地形。

    想法很不錯,看的也很遠,不過,計畫之中總是有變化,寧辰不在軍中,對於這時時刻刻的變化絲毫無能為力,世間從來都沒有完美的計畫,任何奇謀妙計都需要適時修整。

    大夏的靜武公,排兵佈陣是良才,陰謀算計,還是差上一籌。

    如今,大夏已經出招,接下來就該她來回應。

    大夏禁軍營,靜武公坐於帳中,下方六位將軍席座兩邊,共同商討著日後的戰事。

    現在十六萬禁軍,兵分兩步,一同堵截北蒙大軍,另一邊由血衣侯率領,已提前繞道南行準備再次堵截北蒙的去路。

    靜武公聽著諸位將軍的意見,眉頭一直緊鎖,他們現在的位置處於平原地帶,對上北蒙鐵騎,實在是不智之舉。

    大夏禁軍雖是精銳中的精銳,但在平原之上對戰鐵水洪流般的北蒙鐵騎,依然勝算渺茫。

    北蒙沒有援軍,不願硬碰硬,而大夏敗的太多,同樣不能再敗。

    現在的局勢,依舊還是北蒙佔據優勢,大夏唯一能與北蒙正面抗衡的戰力就是這十六萬禁軍,但是,掌握不住北蒙的行軍路線,他們的堵截太過被動。

    知命侯提供了一個好辦法,不過,執行起來難度很大,這第一次奇襲,雖然收穫不小,損耗卻同樣不小,北蒙大軍的反應速度很快,又有鐵騎呼應,要比之前預想的要難對付的多。

    第一次的奇襲,說不上成功,也說不上失敗,只能說,結果不甚理想。

    「公,還要不要繼續派兵阻截北蒙的運糧隊伍」下方,一位青甲將軍問道。

    「繼續,不過小心一些,北蒙應該設下了埋伏」靜武公提醒道。

    「末將明白」青甲將軍抱拳道。

    大夏南疆,一位秀美可人的姑娘走在街道上,一邊走,一邊問路。

    「阿叔,泰悅城怎麼走啊?」

    姑娘長的很討人喜歡,態度也不錯,被問路的老者熱心地指了指道,隨即問道,「姑娘不是大夏之人吧?」

    「阿叔,您怎麼知道的?」阿蠻奇怪地問道。

    「呵呵,姑娘的穿戴很陌生,不像大夏的風俗」老者笑道。

    「哦」阿蠻看了看自己身上,她沒太注意。

    「姑娘是第一次來南疆嗎?」老者問道。

    「不是,我以前來過的」阿蠻搖頭道。

    老者笑了笑,勸道,「姑娘,既然來了南疆,就最好改變一下穿著,會省不少麻煩」

    阿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過,她沒遇到什麼麻煩啊。

    阿蠻不知道,她所遇到的任何麻煩,還沒等麻煩找上門,就被暗中跟著的人給解決。

    否則,誰家的漂亮姑娘,能在街上安然無恙的晃悠這麼多天,沒錢的時候,還會無緣無故撿到銀子。

    撿一次是運氣,撿兩次是幸運,撿三次總該懷疑一下吧。

    半日後,阿蠻換掉了宮中穿出的衣服,連頭上的零零碎碎的頭飾都摘了下來,簡單的穿上了一條青翠色的裙衫,又開始邊走,邊問路。

    「阿嬸,泰悅城怎麼走啊?」

    「好標緻的姑娘」老婦喜笑顏開道。

    「謝謝阿嬸誇獎,泰悅城怎麼走啊?」阿蠻繼續問道。

    「姑娘怎麼一個人出來了,家人呢?」老婦拉著阿蠻的小手,邊摸邊問道。

    「我出來找人,偷跑出來的,泰悅城怎麼走啊」阿蠻鍥而不捨地問道。

    「來來來,姑娘,阿嬸家就在旁邊,過去坐坐,喝口茶水再趕路也不遲」老婦見獵心喜,熱情地拽著阿蠻往巷子裡走。

    阿蠻感覺有些渴,也就聽話地跟著往前走。

    她不知道,有種巷子叫煙街柳巷,有種阿嬸,叫老鴇。

    暗中跟著的護衛腦袋直大,這位小公主就沒有感覺到不對勁?

    那老太婆的妝化的連她媽都認不出來,一看也知道不是良家。

    很不巧,阿蠻沒有感覺出來,因為,她壓根就沒見過什麼煙街柳巷,更不知道什麼叫老鴇。

    從前,有蠻王護著,連蠻宮都很少出,對外邊的世界一概不知。

    後來,跟著寧辰偷偷跑了出來,倒是接觸了不少東西,不過,那都是寧辰願意讓她看到的東西。

    「來,姑娘,喝口茶」老婦倒了一杯茶水遞了過來,笑的跟長壞的花一般。

    「謝謝阿嬸」阿蠻接過茶水,禮貌道。

    「姑娘要找的人泰悅城嗎?」老婦坐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問道。

    「我不知道」阿蠻搖頭道。

    「那姑娘找的人叫什麼?是干什麼的?」老婦拐彎抹角地套話道。

    「他叫寧辰」阿蠻答道,說完,想了想,不太確定地繼續道,「好像是大夏的知命侯」

    「噗」

    聽到這個稱呼,老嫗還沒嚥下去的茶水,一下子噴了出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2:00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七十五章 阿蠻,燕親王

    「咳咳」

    老婦被茶水嗆的不輕,猛烈地咳嗽了好久,知命侯三個字,在大夏絕對不是什麼好的象徵。

    「姑娘真愛開玩笑」老婦人自然不信,撫著胸口,勉強笑道。

    「我沒有開玩笑啊」阿蠻很認真地說道。

    老婦不想再這個話題多說,大夏很多人都知道,知命侯是死在天譴之下,提及太過晦氣。

    事實上,阿蠻對寧辰的事情知道的也並不多,自從回蠻宮之後,蠻王很少在阿蠻面前提起寧辰的事,實在瞞不了時,也就三言兩語帶過。

    「姑娘,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些果子路上吃」老婦臉色和善道。

    「謝謝阿嬸」阿蠻笑道。

    老婦三步並兩步來到堂後,院中,已有數人在等待。

    「什麼情況?」一位老漢問道。

    「來了個雛,不像本地人,聽口音應該是南蠻那邊過來的,這是送上門的生意,做不做?」老婦人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問道。

    「做」老漢點頭,毫不猶豫道,伸手招呼了一下身後的三人,躡手躡腳地朝前堂走去。

    「大夏有你這等刁民,難怪吾王不放心公主殿下」

    突然出現的身影,毫無徵兆,五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但見一抹刀光劃過,五顆頭顱飛起一丈高,身軀倒下,染紅身下黃土。

    前堂,阿蠻一直等了小半個時辰,卻還不見老婦回來,奇怪地走到後堂,喊了一聲,「阿嬸,我要走了」

    空蕩蕩的院落,半天無人回應,阿蠻等不到人,只能轉身離開,漂亮的大眼睛中還帶著疑惑。

    阿蠻離去後,五具屍體連同後堂的大量銀兩被扔到院中,銀子染滿了血,刺眼之極。

    兩日後,阿蠻前往泰悅城的路上,迎面一道年輕的身影緩步而來。

    青色的衣衫,樸素而不失尊貴,俊朗平靜的面容,更顯不凡,古樸的劍架負在身後,內含四柄各異的劍,來人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片泥不沾身。

    阿蠻眼睛一亮,俏麗的臉上升起燦爛的笑容,小跑過去,一把抱住來人的手臂,開心道,「前輩,好巧啊」

    燕親王平靜的臉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好巧!」

    「您這是去哪啊?」阿蠻笑道。

    「去西邊,碰巧遇到你」燕親王轉過身子,改變方向,一邊走,一邊回答道。

    「哦」阿蠻趕忙跟上,繼續拉著前者的手臂,問道,「我去找寧辰,您知道他在哪嗎?」

    「他在閉關,你現在見不到他」燕親王輕聲道。

    「那他什麼時候出關?」阿蠻好奇問道。

    「很快」燕親王道。

    「那他出關了,您帶我去找他好嗎?」阿蠻開心道。

    「可以」燕親王停下步子,將劍架放下,平靜道,「不過,你要背著它」

    阿蠻提了提,沒拎動,頓時,為難起來。

    「太沉了,我拿不動」阿蠻低聲道。

    燕親王手一揮,沙劍飛出,散形之後纏繞袖中,道,「現在試試」

    阿蠻又試了試,總算勉強拎了起來,心情大好,燦爛一笑。

    燕親王嘴角微微彎起,轉身繼續趕路。

    寧辰欠下的半年,就由阿蠻來還吧。

    兩人走的很慢,因為阿蠻走一會就要停下休息更大一會,燕親王也不急,阿蠻停,他便停,等著小丫頭休息好。

    暗處跟著的護衛不敢妄動,他知道此人是大夏的燕親王,上一次的蠻宮之戰,他是為數不多知曉的人。

    趁著兩人休息時,護衛將一封信送出,兩日之後,終於得到回覆。

    回覆的密令上只寫了五個字,「無需再跟,回」

    這是蠻王的親筆信,簡單而又清楚,召護衛回宮。

    護衛接到密令後,當天就離去,回了蠻宮。

    阿蠻對此一無所知,燕親王看的很清楚,卻什麼都沒說。

    「阿蠻,你想不想學劍,本王可以教你」燕親王走在前面,緩緩道。

    「不想」阿蠻搖頭道。

    「呵」燕親王淡淡一笑,沒有再多勸。

    世上,心靈清透的人寥寥無幾,唯有清透,才能感受到劍的氣息,所以,對於他來說,阿蠻是唯一可能繼承他武道之人。

    不過,寧辰也說過,阿蠻對武道沒什麼興趣,此事,勉強不得。

    「您可以教寧辰啊,他比我聰明」阿蠻學著給某人說好話道。

    「他學不會」燕親王誠實道,聰明的人,並不代表適合修煉,寧辰心中的事太多,想感受劍息,幾乎不可能。

    阿蠻想了想,還是不想學,而且,寧辰都學不會,她就更不行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阿蠻突然想起來點什麼,開口道,「前輩,我們去西邊幹嗎?」

    「打架」燕親王回答道。

    「打架不好」阿蠻很認真地說道。

    燕親王輕笑,說道,「他是壞人」

    阿蠻「哦」了一聲,贊同了這個解釋。

    從南疆到大夏西邊,路程很遠,燕親王后邊有個拖油瓶,更是不知何時才能到。

    半個月後,兩人才算是走出了南疆,阿蠻適應劍架的重量後,走的倒是快了許多,再怎麼說,小丫頭還是有著一些武道底子。

    阿蠻不喜歡修煉是真,十多年,武道四品的速度,確實慢到令人髮指,不過,考慮到阿蠻一天打魚十天曬網的態度,有武道四品的程度,也是一件奇事。

    另一邊,北蒙和大夏的戰事,再度發生變化,靜武公派兵襲擊北蒙運糧隊伍,數次之後,終於成功了一次,再次毀掉了北蒙大量的糧草。

    中間的過程很慘烈,北蒙和大夏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北蒙設下了不少埋伏,大夏也不會輕易上當,來來回回數次交鋒之後,終於抓住北蒙分兵不均的弱點,以禁軍大舉夜襲做誘餌,牽制住的北蒙的注意力,之後,神風營五千精騎趁機行動,一舉搗毀了北蒙守備嚴密的糧草大營。

    神風營的行動很快,來的快退的也快,等到北蒙反應過來時,糧草大營早已火光衝天。

    神風營是大夏最精銳的禁軍營,這五千精騎更是以一擋十的悍將,北蒙設下的埋伏無法抵擋,死傷慘重。

    然而,就當大夏帥帳的所有人都以為北蒙會因為糧草缺乏的原因,沿著東南或者正南方集糧時,凡聆月突然提前改變行軍路線,沿西南方向迅速南下,讓意欲攔截的血衣侯撲了個空。

    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除了北蒙的那位軍師。

    因為,那一批糧草是她送給大夏的。

    糧草是真的,戰死的那些將士也做不得假,唯一的假象,便是糧草的數量。

    謊言永遠都是七分真,三分假最讓人難辨,戰爭也是一樣。

    她既然看出了大夏的計畫,怎能不給他們一個驚喜。

    這突然的變線,徹底打亂了大夏的部署,也讓北蒙藉機擺脫兩路禁軍的圍堵。

    北蒙南下伐夏之路,再次進了一步。

    幽冥地府中,一直在閉關的寧辰睜開雙眼。

    萬年以上的藥王,力量超出想像,他的靈識中有一滴鳳血,吞噬了大部分藥力,不過,剩下的力量依然助他從九品中期升至後期,離九品巔峰更近一步。

    還有兩株藥王,本來是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服用,只是,寧辰心有牽掛,不願在此長留,於是,一口氣將兩株藥王全吞了下去。

    龐大異常的藥力狂湧奔馳,如同怒海驚濤一般,難以駕馭,寧辰仗著不死之身,對此不管不顧,任由藥力亂躥,旋即完全放開丹田氣海,瘋狂吸收著體內狂亂的力量。

    半個月的時間,寧辰修為猛躥至九品巔峰,期間,寧辰企圖藉著狂湧的藥力衝擊一次先天,結果毫無疑問地失敗了。

    先天之境,若是這麼容易達到,世間的先天也不會如此之少。

    當然,兩株藥王也不是全無作用,最起碼讓其被黃泉花腐蝕的肉身暫時修復,總算能摘下黑布見人。

    可惜的是,即便藥王之力也不能修復被完全毀壞的內腑,不到先天,內腑的損壞都是不可逆轉的。

    九品巔峰離先天,只有一步之遙,可實際上,卻隔了整整一重天。

    又修煉了兩日,寧辰屢次碰到先天壁壘,寸步難進,站在天下,卻始終越不過去。

    藥王的力量越來越少,意味著,他可以修煉的日子也越來越少,寧辰沒有辦法,只能暫時放棄衝擊先天,全心修煉道魁贈予的道門秘法。

    姜前輩曾言,這部秘法是道門甚至天下間最適合生之卷的功法,若想提升實力,這是最快的辦法。

    寧辰運轉生之卷,頓時,周圍空氣溫度迅速將落下來,霜華出現,如同雪花般從天空飄下。

    秘法一分為二,分別為兩種不同體質的人而創,他的體質屬寒,所以,只能修煉其中一半。

    這一半的名字很特別,名為快雪時晴決,是道門一代代先賢歷經萬年的完善,欲與天書比高的心血之作。

    諸卷天書之中,除了生之卷,都有自己專屬的心法和招式,唯有生之卷例外,因此,道門先賢創作了這一部秘法,填補生之卷的不足。

    快雪時晴決,天書之下,第一法。

    甚至,中間四字,某種程度下,已可以去掉。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2:02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七十六章 雙強會

    寧辰這一修煉,又是半個月,快雪時晴決行脈複雜,很是難修,比之天書不逞多讓。

    這半個月,大夏的局勢更加嚴峻,擺脫圍堵的北蒙大軍一路南下,再難阻擋,大夏從各地匆忙調來的兵,戰力與北蒙鐵騎相差太多,一路大敗,很快就被擊潰。

    皇城東邊三百里的大夏騎兵還在不斷演練著寧辰留下的戰法,夏子衣日夜在軍前觀望,等待功成的一刻。

    大夏西方,燕親王和阿蠻一路西行,離目的地已經不遠。

    西邊戰場,凱旋侯和黑水軍傾力攔截永夜神教入侵的步伐,有周圍城池的援兵援助,總算勉強保持僵持的局面。

    東南方向,滿陽國大舉入侵,忠勇侯戰的亦異常辛苦,十五萬大夏邊軍浴血征戰,守住著大夏東南疆域不被荼毒。

    如今,最緊急的戰場還是在北方,凡聆月的大軍已經越發深入,大夏攔不住,十萬鐵騎鋒芒畢露,讓世人震驚。

    超越十萬以上的騎兵,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這是真正的鐵水洪流,什麼阻擋都無用。

    凡聆月治軍嚴謹,軍隊的戰鬥素質異常強大,七年的秣兵歷馬,只為了這一場戰爭。

    三十萬大軍出入大夏,除卻留在天門關的五萬,如今剩下不到二十萬,不過,比起大夏喪失的戰力,這些犧牲還不足十分之一。

    戰爭的前半局,因為夏皇的自負和昏庸,大夏屢次錯失良機,一敗再敗,中間半局,大夏內憂頻發,導致國力大損,兵力不濟,頹勢盡顯。

    如今,兩朝戰爭,全面進入下半局,大夏存亡,只看這最後的博弈。

    大夏和蠻朝的談判取得突破性的進展,蠻王毫無意外的獅子大開口,華親王答應了大部分條件,唯有割土之事,絲毫不松口。

    談判的期限只有十四天,大夏的態度很明了,全力爭取,但是,並非一定要成功。

    其實,蠻王在看到華親王時,就有了一絲懷疑,想起大夏和真極國的和親之事。

    真極國和大夏不和是事實,不過,國與國之間永遠都沒有真正的友誼,有的只是利益。

    而且,蠻朝和大夏打的也不是一次兩次,昔日大夏派季玉侯鎮守南疆,目的也就是防止蠻朝入侵。

    既然蠻朝能借兵,真極國也就有這個可能。

    更何況,大夏和真極國之間還有和親的一層關係,只要沒有撕破臉皮,這層關係就是一個不錯的交易藉口。

    最終,華親王再次拋出一個天大誘惑,只要蠻朝肯借兵,大夏願意將白若原未來十年內的兩成鐵礦以原價賣與蠻朝。

    這一下,連蠻王也不禁動容,白若原是大夏最大的鐵礦來源,礦藏豐富的驚人,而蠻朝最缺的便是鐵,有了這些鐵礦,蠻朝將士的兵器和盔甲足以煥然一新。

    有這個條件,接下來的談判,順利異常,蠻王和華親王都是活了幾十年的老狐狸,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沒過幾天,就把剩下的條件談攏。

    華親王回朝後之久,蠻王便下令出兵,十萬蠻兵浩浩蕩蕩踏上北上的征途,為這場戰爭再次增添一絲變數。

    凡聆月接到這個消息後,心中計算著蠻朝參戰後影響,蠻朝和大夏的北方戰場距離遙遠,少說也要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到達,那個時候,已是秋天,兩朝的局勢也差不多該定下了。

    大夏西邊,已經走了一個多月的燕親王和小拖油瓶終於到了目的地,王侯相見,平淡一笑。

    王是大夏的當代傳奇,侯是大夏的不敗軍神,具是大夏傳說中的存在。

    「好久不見!」凱旋侯開口道。

    「好久不見」燕親王回應道。

    「來此尋劍?」凱旋侯道。

    「不是」燕親王搖了搖頭,平靜道,「有個晚輩看本王太無聊,給找了點事做」

    「知命侯?」凱旋侯疑問道,大夏的年輕一輩中,也只有那位頗具傳說色彩的知命侯,能請得動眼前之人。

    「呵」燕親王輕聲一笑,已是默認。

    「何時」

    凱旋侯平靜道,既然不是來尋劍,那麼目的已很明顯,無需再多問。

    「明天」燕親王回答道。

    凱旋侯點頭,讓人給兩人安排了營帳,另一邊,派手下將士送了一封信給對面的武君。

    明日一戰,或許就能見證永夜神教的武君,是不是真的天下無敵。

    夜色落下,燕親王站在月前,一襲青衣舞動,周身漸漸融入天地,彷彿隨時都會破空而去。

    大夏的當代傳奇是真正的一代天驕,修習武道二十七載,跨先天,渡五劫,傲世古今。

    五劫境戰三災境,天下間若說有一人能夠做到,唯有大夏燕親王。

    軍中,巡邏的將士看著夜色中可望而不及的身影,誰都不敢上去打擾。

    當然,一人除外。

    「前輩」阿蠻跑來,一下子打破這個超然脫俗的境地。

    「怎麼了」燕親王輕輕一笑,問道。

    「給您一個桃子」阿蠻拿著兩個大桃子,遞過來一個,開心道。

    「從哪摘的?」燕親王輕聲問道,桃子很新鮮,明顯是剛摘的,軍中不可能有。

    「那裡」阿蠻伸手朝著東南方向一指,笑顏可人道。

    燕親王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這丫頭還真是能跑。

    「前輩,您明天一定要打贏啊!加油」阿蠻很用力地握著拳頭,鼓勁道。

    「好」燕親王輕聲道。

    「我去睡了」吃完桃子,阿蠻拍了拍手,笑著道了一聲別後,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帳篷。

    平靜的一夜,很快過去,第二天朝陽初升的時候,永夜神教的重騎和大夏的黑水軍同時嚴陣以待,對峙二十里之外,緊張地等待著這將來的一戰。

    武君出現,一身黑色戰甲,天荒戟凶威撼世,再現絕代凶兵之威。

    就在這時,遠方,步履聲響,一道年輕的身影披著晨曦而來,不急不緩的步伐,一步一穩,踏在眾人心頭,讓人不自覺將目光望了過去。

    神教重騎之前,三位戰將眸子一縮,這便是大夏的當代傳奇嗎,實在,太過年輕了一些。

    「請」武君開口道,給予眼前強者足夠的尊重。

    「請」燕親王同樣回應道。

    招呼之後,武君動了,腳一踏,戰戟凝神力,一戟破蒼穹。

    驚世之威,大地開裂千丈,隨著強悍神力一直蔓延到燕親王身前。

    面對神威,燕親王身不動,意念輕轉間,青、紅雙劍飛出,流光劃過,在不斷開裂的大地前橫空斬過,下一刻,一道橫向的巨壑裂開,兩道力量轟然相撞,天地瞬間變色。

    方圓十里,如遭天劫,大地不斷晃動,沿著兩道縱橫的巨壑再次蔓延,直到三千丈之外。

    兩軍不得已,再各自退了五里,相隔三十里觀戰。

    先天的力量已不是人力所能抵擋,而三災級別的戰鬥,更是一場大災難,靠的太近,一旦被波及在內,想不死都難。

    黑水軍前方,凱旋侯靜立,默默地看著這一場戰鬥,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這是公平的一戰,他不會插手。

    阿蠻站在凱旋侯旁邊,緊張的握著拳頭,她不是傻瓜,自然看得出來這一戰很不簡單。

    「加油,加油,前輩加油」

    阿蠻嘴中不斷嘀咕,給燕親王助威,寧辰教過她,幫不上忙的時候,加油也是有用的。

    「青紅同息,一氣無妄」

    大戰之中,雙劍飛上天空,流光如虹,隨之化作道道劍流掠出,如同無邊劍雨,逼向前方武君。

    無可躲避的一招,如影隨形,是劍招的極致,快,准,直接,沒有任何複雜的變化,只是封閉所有退路的極致之招。

    武君凝神,不敢大意,天荒戟擎天,浩瀚功體引起天地之力,戟光衝天,硬碰無邊劍流。

    驚人的碰撞之中,劍流大半化為無形,卻仍有一劍悄然破除阻礙,透體而過。

    「呃」

    劍光透體,無敵的武君退半步,首先負傷。

    「強者」武君手一抹,傷口流血停止,戰鬥以來,首露全神貫注之色。

    對面,燕親王靜靜地看著,並沒有趁機出手,這一戰,不會這麼快結束,開始的時候,只不過是試探罷了。

    幽冥地府,寧辰站在地府之口,看著遙遠的西方,眼中儘是擔憂。

    雖然他對前輩有著信心,但是還是免不了擔心。

    平常之人,只有一個氣海,真氣總有不繼之時,尤其是在換招的時候,更為明顯。

    另一方面,武君的兩個氣海,可以一邊戰鬥,一邊療傷,只要不是完全不可逆轉的傷勢,幾乎就是不死之身,這也是武君不可戰勝的主要原因。

    要戰勝武君,方法只有兩個,第一,以絕對的實力壓制武君,讓其療傷的速度跟不上受傷的速度,直到重傷不治;第二,破除雙氣海的威脅。

    第一個方法,根本不用考慮,普天之下,能與武君抗衡的人有,但可以全面壓制武君的人根本存在,當然,若是有兩名三災境以上的強者聯手,或許能夠做到,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個天下間,像北蒙金杖國師那麼不要臉的人只有一個。

    如此以來,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破除雙氣海的威脅。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2:03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七十七章 燦爛之戰

    大夏西方,黑水軍與神教鐵騎遙相對峙,兩軍中間,一場驚世之戰已臻至白熱化。

    經過初時的試探後,兩人均拿出了真正的實力,劍戟交鋒,天塌地陷。

    一道道巨大的溝壑在兩人之間出現,強悍的餘波讓周圍的一切都化為無形,碎石漫天,灑落三千丈外。

    這是真正至強者的戰鬥,公平公正,沒有任何人的插手。

    武君神威驚人,一柄天荒戟如滅世之兵,每次揮過,虛空都過裂開一個巨大的豁口,難以承受這超越極限的威勢。

    燕親王手中的雙劍舉重若輕,一者快,一者慢,快者制敵於先,慢者卸力於無,雙劍聯合,攻的凌厲,守的嚴密,絲毫不落下風。

    「大夏燕親王竟有如此能為」一位神教戰將神色震動,開口道。

    「此人的劍,似乎能料敵於先,總是能在武君出招之前應對,匪夷所思」另一位神教戰將話語中有著不解的疑問道。

    「不是料敵於先」第三位神教戰將緩緩搖了搖頭,否認道,「是准,而且很快,武君招式方起,那柄紅劍便已攻來,武君蓄力不足,招出已弱,便造成現在對手料敵於先的假象」

    另外兩人凝神,觀察許久後,發現事實果然如前者所說,不禁皺起眉頭,這一戰,看起來比想像中要艱難的多。

    當然,三位戰將中沒有人認為武君會輸,因為武君從來就沒有輸過,包括,面對劍城的那把劍。

    至強之戰,激烈的超乎想像,武君以無匹戰力稱雄於世,一力破萬法,天荒戟凶偉赫赫,染過不知多少的強者的血。

    大夏當代傳奇修行二十七載,劍道自成,傲視古今。

    燕親王手中的紅劍,侵略如火,快的驚人,在武君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凌厲的傷口,然而,武君恢復能力天下無敵,任憑燕親王手中的劍再快,也無法攻破不死之身的神話。

    「御天三式,九邪破日斬!」

    天荒擎天,武君周身,萬千凶邪之能不斷升騰,黑氣蔓延,天地失色,破日之招,鬼神驚懼。

    眾人皆驚,尤其是凱旋侯,神色極為凝重,他當日就是在這一招下受的傷,武君的強大,可不僅僅在於不死之身,即便絕對戰力,也是天下無敵。

    燕親王手中青劍迅速歸鞘,手一揮,一抹比黑夜還要漆黑的光芒飛出,無始無終,吞沒一切,竟連周圍虛空都被吞噬進去。

    「凝淵!」三位戰將神色大變,神教和天下人找尋了數千年的封印之劍。

    「一劍禁武,天下無道」

    封印之劍,禁武之招,燕親王手中凝淵吞天噬地,黑色光華擴散,破滅萬道。

    極招對碰,轟然巨爆,天地再遭浩劫,狂沙驟亂,大地掀起,被毀壞的不堪入目。

    「啪」

    輕若針落的滴血聲,狂沙之中,兩道身影顯露出來,嘴角鮮血,悄然滑落,滴落腳下,染紅大地。

    兩人各自受創,一招之後,平分秋色。

    燕親王眸色漸冷,身影一閃,瞬至武君身前,紅劍速度陡然加快,一劍快,一劍更快,讓人再難跟上。

    武君手中戰戟迎劍,絲毫不懼,絕對速度不敵便以絕對力量破之,一戟落下,開山裂石。

    武君不避不躲的戰法,讓大夏傳奇的劍威驟減三成,不死之身的優勢,全然顯現。

    僵持的局面,看不出誰更佔優勢,這是強與快之間的戰鬥,更是一場耐性的戰鬥。

    三災級別的先天強者,真氣充足,又可調動天地之力,除非實力絕對壓制,否則一時半會,難以分出勝負。

    兩軍之間,二十多里的地帶已經被兩人打的塌陷下去,到處都是一道道巨大的溝壑,地沉三尺,可怕之極。

    凱旋侯旁邊,阿蠻修為所限,越來越看不清戰場之中的情況,索性閉上眼睛,默念,「前輩加油,前輩加油!」

    兩軍中的將士,雖然也大都無法看清戰鬥的情形,不過,看著眼前這天塌地陷的恐怖景象,神色亦一個比一個震撼。

    往日,凱旋侯和武君的戰鬥都儘量避開人煙,而且很快就會結果,像這樣正面觀看三災級別的先天強者戰鬥,他們還是第一次。

    難以相信,這已不是人力,而是神威,

    怪不得,東方的一座荒城,就可以威震天下,怪不得,西南的一座破寺,就可以成就一個佛國。

    有這樣級別的強者在,莫說千軍,就算萬馬也不可能奈何半點。

    朝陽西行,轉眼已到正午,兩人的戰鬥全面白熱化,燕親王手中雙劍一攻一守,紅劍的鋒芒已臻至巔峰,快的只剩下一道虹光,肉眼再不可見。

    武君不閃不避,七分攻,三分守,天荒斷天,神威難擋。

    凝淵化神力,將天荒之威盡數吞噬,成為燕親王能戰至今時最大的屏障。

    就在正午之陽高照時,武君突然硬受一劍,旋即一掌震退燕親王,揮戟凝氣,再現武君至高武學。

    「御天三式,天荒滅神」

    絕代凶兵,爆發出超越天地的極限之威,弒神之招,神擋殺神,佛擋滅佛,不可阻擋。

    面對武君神威,燕親王手中紅劍,凝淵全部飛出,下一刻,劍架開始顫抖,青劍衝天而起,三劍齊現,盤繞轉動,形成一道巨大的漩渦。

    「三劍共天,生死同契」

    無窮無盡的劍雨自漩渦中飛出,轟然落下,同一時間,凶兵降臨,劇烈相碰。

    最強的招式,碰撞出最驚人的威勢,二十里大地轟然崩塌,大塊大塊的掀起,塌陷,形成一幕恐怖的滅世之景。

    兩軍的將士們全都僵住了,被這難以想像的情形徹底帶走了神。

    武君倒飛,傳奇染紅,狂暴的餘波中,兩人齊齊重創。

    大戰至今,看似不分勝負之戰,終於漸漸有了傾斜,兩人真氣不繼之間,武君左手翻動,一掌拍出,雄渾掌力逼向前方燕親王。

    雙氣海,攻守輪替,這一刻,發揮出絕對的優勢,換招至快,天下無雙。

    燕親王強提真氣,一揮手,沙劍飛出,化作一道沙瀑擋在身前。

    掌威驚世,砰然震散了沙瀑,落入燕親王身上,帶出一抹殷紅的血花。

    大夏傳奇,終現敗象!

    「可惜」

    永夜神教的三位戰將輕嘆,大夏傳奇已做的足夠好,不過,武君依然是無敵的。

    這一戰,已經分出勝負,下面的戰鬥,便是生死。

    另一邊,凱旋侯府臉色也變得沉重異常,連大夏傳奇都要敗了,莫非,武君真的是不可戰勝的嗎。

    「再痛快的戰鬥,也要有結束的時候,大夏燕親王,你敗無尤」戰場之中,武君動,戰戟揚,天雷凝集,要一戟結束大夏活在當代的傳奇。

    燕親王咳出一口鮮血,神色卻依然如往日般平靜,手一動,青紅雙劍飛來,身影瞬間閃過。

    那一日,寧辰閉關前,說了許多事,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有關雙氣海的可能破解方法。

    「前輩,武君雙氣海,攻時強在能及時回氣,攻守輪替,無需停歇,守時,亦能一邊戰鬥一邊修復創傷,但是,並不是說,這就是無解的優勢」

    「凡事,都有利有弊,武君多了一個氣海,佔盡真氣優勢的同時,也意味著多一個致命破綻,先天的恢復能力再強,氣海被破後,短時間內也不可能修復」

    「而且,武君一直習慣於以雙氣海戰鬥,一旦破掉其中一個氣海,武君的出招必會大受影響,出現更多的破綻」

    「不過,要想破掉武君的一個氣海,首先就要尋到武君的第二個氣海在哪裡,第一個氣海的位置由於人所共知,所以,武君對於這個氣海的保護也必定最為嚴密,換而言之,第二個氣海的位置因為無人可知,武君對它的保護也會相對較弱」

    「另一方面,武君由於身具雙氣海的優勢,十有八~九會有一個不死之身共同的毛病,這是我與冥子交手後的親身體會,因為心中清楚尋常傷勢不會有任何影響,那麼戰鬥中,就會不可避免的以身體硬抗一些招式,這是不死之身的優勢,卻也是一個可利用的弱點」

    「前輩能感受到劍息,出招快且準,不會相差分毫,因此是最有可能找到武君第二個氣海之人」

    「戰鬥之中,時間越久,負傷就會越多,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任何人都不會有疑問,對於武君來說,他的傷勢會很快復原,就更加不會在意,所以,前輩只需要記住自己的劍曾經刺中過哪些地方,排除之後,就是第二個氣海所在的位置」

    當日,聽完這些話時,燕親王也只能沉默,心中感嘆,那位度厄寺住持敗的不冤。

    此子的心智,著實可怕。

    天下間,萬年來,以後天抗衡三災境的事情,只發生過一次,就是昔日的彌界山之戰。

    如今看來,人間佛敗的真的不冤。

    歷歷在耳的話語不斷迴蕩,燕親王眼神如電,看著武君的身上已經完全恢復的一道道劍痕,雙劍脫手,急掠而出。

    「青紅同息,一氣無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2:05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七十八章 寧辰出


    青紅並行,交織出一抹璀璨的虹光,交叉盤旋,直接攻向武君身前唯一沒有劍痕的兩處穴位。

    雙劍破雙穴,這一劍過後,武君不為天下所知的第二個氣海終將現於世間。

    劍光隨行,無可避,無可退,轉眼已至身前。

    武君無視青劍,天荒斬落,全力擋在紅劍之前,下一刻,被無視的青劍透體而過,帶出一抹豔麗的血花。

    「鏗」

    一聲刺耳的碰撞聲,劍與戟相碰的瞬間,紅劍飛,戰戟顫。

    燕親王眼神一下子凌厲起來,身子急掠中,沙劍迅速在手中凝形,化為世間最薄的一把劍。

    戰戟顫抖偏離的剎那,沙劍擦著天荒之身掠過,一劍刺入武君心下兩寸之位。

    「呃」

    沙劍入體,武君一聲悶哼,退後半步,口中溢紅,不死之身,終破。

    「喝」武君沉喝一聲,忍下心下劇痛,左掌翻轉,強硬回招。

    砰然巨響,兩人硬碰一記,燕親王被蕩出十餘丈,落地之後,一抹鮮血悄然自嘴角滑落。

    「呃」另一邊,武君連退兩步,周身氣息一陣陣劇烈的凌亂,真氣躥行,從被毀的氣海中四散開來。

    大戰以來,首露敗象。

    兩軍陣前,三位戰將和凱旋侯一怔,旋即彷彿想到了什麼,神色瞬變。

    武君要敗了!

    沙劍散形,化為一抹流光沒入劍架,武君胸口,鮮血溢出,刺眼之極。

    「大夏傳奇,名不虛傳,再來!」

    武君腳一踏,開口一聲暢快大笑,狂傲之氣不減,血流未停間,揚戟引天雷,神威震八荒。

    燕親王全神以待,絲毫沒有因為破掉武君氣海而大意。

    他從來都沒有認為武君會這麼容易敗,天下間共有五位三災境,除了永夜神教那位始終沒有出現的傳說,剩下的四人中,武君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能坐上天下第一的位置,憑藉的不可能只是不死之身。

    人間佛也有,可惜,他是最弱的一個。

    青劍顫鳴,飛回燕親王手中,周圍溫度陡然降低,這一刻,連大地都開始凍結,白色的世界蔓延,盡化冰晶世界。

    天地凝結,萬物如死,靜寂的世間中,一切聲響消失,唯有劍和人的聲息。

    下一刻,九霄天雷降,打破這寂靜的一幕,雷海奔騰,如千鳥在嘶鳴,急速瓦解著冰雪天地。

    斬下的戰戟,被青劍擋下,兩人腳下,地陷三尺,再次塌陷。

    武君狂霸一招,驚世絕倫,青劍劇顫,似有喑喑悲鳴聲。

    燕親王聽劍息,臉色微變,身影一閃,退出十丈外。

    「此戰就此結束」

    手一揮,青劍歸架,劍架消失,落到阿蠻面前。

    「阿蠻,我們走!」燕親王身影一閃,來到跟前,淡淡道。

    阿蠻瞪著大眼睛,眸子中一片茫然,不知道怎麼回事。

    戰場之中,武君眉頭一皺,卻也沒有阻攔。

    阿蠻傻乎乎地背著劍架跟著走了,凱旋侯和武君也不得不下令退兵,回歸營地。

    「前輩,你打贏了嗎?」阿蠻好奇地問道。

    「沒有」燕親王搖頭道。

    「啊,打輸了啊」阿蠻有些小失望。

    「也沒輸」燕親王再次搖了搖頭道。

    「那就是打平了?」阿蠻這次很確定道。

    燕親王笑了笑,道「也不是,是沒打完」

    「啊,哦」阿蠻先是驚訝,然後瞭然的應了一聲,不打就不打吧,不打架是對的。

    兩人在黑水軍大營短暫停留了片刻,當天就離開了,凱旋侯問了一句原因後就沒再多留,目送兩人離去。

    這一戰雖然沒有打完,但最起碼確定了第二個丹田氣海的位置,為日後打敗武君留下希望。

    「前輩,我們這是去哪啊」阿蠻走幾步,被被拉下,然後小跑幾步跟上。

    「儒門」燕親王走在前面,開口道。

    「去儒門幹嗎啊?」阿蠻對儒門壓根一無所知,不過還是好奇地問道。

    「補劍」燕親王平靜道。

    武君確實很強,而且還留有底牌沒有動用,能不能打贏他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再打下去,青劍必定會斷。

    青紅雙劍是對劍,斷一把,另一把也會很快失去靈性。

    戰局多變,任何一把劍都很重要,在刻意不動用青劍的情況下,想要打敗武君,幾乎不可能。

    好在,寧辰拜託他的事情,他完成了。

    一日後,地府之中,寧辰走出,朝著北方戰場掠去。

    血衣侯大營,寧辰出現,讓正在帳中觀看探子密報的血衣侯為之一驚。

    眼前身影,如此熟悉,除卻那久不見陽光而顯得略微蒼白的臉,其他的一切和往日都毫無變化。

    「侯爺,好久不見」寧辰開口,輕笑問候道。

    「你果然還活著」血衣侯回過神,嘆道。

    聽別人說和親眼所見是兩碼事,如今見到寧辰本人,他總算是相信了這個事實。

    兩人簡單寒暄後,便把話題引到了北蒙和大夏的戰事上。

    寧辰聽著血衣侯的講述,神色越來越凝重,情況遠比他想像的要麻煩的多。

    本以為藉著北方麥谷成熟之際,設計將北蒙大軍逼到大夏東南方向,日後便可借地形之利減緩北蒙大軍南下的步伐,沒想到卻被凡聆月看穿,反將了大夏一軍。

    如今北蒙衝出包圍,一路勢如破竹,無可阻攔,讓大夏狼狽不堪。

    寧辰上前兩步,看著行軍圖,沉默了許久。

    現在已經是七月中旬,本該是一年中雨水最多的時候,不過大夏北方今年降雨並不多,這也為北蒙南侵提供了不少便利條件。

    連老天都不站在大夏這邊,大夏想要挽回頹勢,實在不是那麼容易。

    「我們離北蒙還有多遠的距離?」寧辰開口問道

    「一天半行程,但是,僅憑我手下的兵力是攔不住北蒙大軍的」血衣侯回答道。

    禁軍的戰力再強,也不可能在平原上抵擋北蒙鐵騎,機動能力相差太多。

    「加快行軍吧,應該會有援兵快到了」寧辰緩緩道。

    西邊戰場,不管前輩和武君戰鬥的結果如何,武君都會受不輕的傷,少了武君的神教大軍,威脅會大減,有凱旋侯和黑水軍坐鎮,足以威懾,之前派往西邊的援兵可以改道北行,支援更加緊急的北方戰場。

    西邊的戰報應該已經到了夏明日那裡,現在就等西邊的援兵快些到來。

    「怎麼回事」血衣侯面色凝重道。

    寧辰簡單將燕親王西行之事說了一遍,前輩說他需要先辦一些事情,大約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過去。

    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了。

    「可有把握」

    血衣侯正色問道,他和燕親王不熟,只是聽過一些往事,但武君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很難相信,燕親王能有這個實力與武君一戰。

    「有,放心」寧辰點頭道。

    「好,我便同你賭一次」血衣侯當機立斷道。

    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按部就班的話,大夏只會一步步敗北,還不如賭一次。

    如是真如寧辰所說,援兵會很快到來,他這邊再突然跟上,應該會給北蒙大軍帶來出其不意的驚喜。

    那位軍師再厲害,也不可能會事事料敵於先。

    兩人將細節再仔細商量了一番,血衣侯是身經百戰的將領,對於細節的把握不是寧辰能夠比擬的。

    大部分時候,寧辰都在聽血衣侯講,確定不合適時才會插上一句,簡單的說一下自己的想法。

    每當這個時候,血衣侯都會思考很久,將前者的建議仔細考慮。

    寧辰的想法大都很特別,很跳脫思維,讓血衣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很彆扭,仔細想想,卻又不是沒有道理。

    兩個世界的戰術思想同中存異,通過寧辰和血衣侯,在這個晚上,不斷的碰撞。

    戰術,從來都沒有完美一說,所以,兩人商量了大半晚上,不斷否決與被否決。

    眼見天色已經不早,寧辰看了一眼帳外的天空,開口道,「靜武公那邊,就拜託侯爺送信通知,我就先走了」

    「你不留下?」血衣侯疑問道。

    「侯爺莫非不知道,我不能見光的」寧辰指了指東邊的天空,笑道。

    血衣侯一怔,旋即沉沉一嘆,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一日,整個天下都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他來,原以為此事已經解決。

    「侯爺不用傷感,能活下來對寧辰來說,已是萬幸,不能再奢求太多」說完,寧辰抱拳一禮,道「好了,告別的話就不多說,後會有期」

    寧辰離去,血衣侯走出帳篷,看著前者漸漸消失的身影,沉默不語。

    大夏欠他的情,已經還不清。

    為了這個大夏,知命侯把生命,情感,名聲,所有的東西都舍了,除了他們這些極少數知道真相的人,大夏百姓更多卻是將知命侯視為劊子手和罪惡的象徵。

    百姓愚昧,可是,他們不能因此就此放棄,他們身為武侯,就是要守護這個國家和千千萬萬的百姓,沒有任何藉口。

    武侯的榮耀,是千年來,一代代先輩用鮮血換來的,他,凱旋侯,知命侯還有其他的七位當代的武侯正走在這條路上,至死方休。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2:07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七十九章 劍

    劍城東北七千里外,世界盡頭的地方,一道相貌平凡的男子靜坐,看著大陸天地下方三千丈的混沌霧海,默默等待。

    男子看上去三十多歲,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是暮白,荒城的劍。

    陸地的盡頭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唯有向下看,才能在三千丈下,看到無窮無盡的霧海。

    這便是世界的面貌,若是寧辰在此,定然會震驚的說不出來,因為這他和心中的世界完全不同,這個世界是有盡頭的。

    暮白在等,等著混沌霧海凝形,混沌本無形,若是凝形,便是天下最好的煉兵材料。

    既然人間的劍易斷,那麼就找人間外的材料鍛劍。

    「叔叔」

    暮成雪走來,看著天地盡頭的身影,恭敬道。

    「你不該來這裡,你在人間還有未完的事」暮白沒有回頭,淡淡道。

    「荒城欠下的人情我已償還,如今,再無牽掛」暮成雪開口道。

    「還有情,你未還,回去吧」

    話聲落,天地風雲變化,一道道劍氣帶著暮成雪出了天地盡頭,直到千里之外方才消散。

    「忘記並不代表看透,你的道在人間,不在這裡,日後,也不用再來了」

    最後的聲音,迴蕩在天地間,暮成雪眼中閃過一抹迷茫,她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嗎,若是重要,她為何會忘記。

    幽冥地府,寧辰看著遙遠的東邊,默默靜立,許久都沒有動過一下。

    她還好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沒有任何理由,當他發現,她已忘記。

    一個時辰後,地府中的身影消失,坐著鬼轎,南行而去。

    兒女情長,總是讓人不自禁迷失自己,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不能再分心。

    鬼轎南行,一閃即逝,半個時辰後,落在皇宮之外。

    寧辰收起鬼轎,一步步朝皇宮走去。

    守門的禁軍,一看到寧辰的樣子,立刻讓開,恭敬行禮。

    「武侯」

    一道道身影,隨著寧辰前進的步伐,依次跪下,一直延續到天諭殿外。

    龍衛跪拜,在跪他們的侯,神色平靜、恭敬。

    在大夏之中,或許也只有眼前的龍衛,始終堅定不移的相信著他們的侯。

    夏明日還在天諭殿中,和昔日夏皇一般,夜以繼日的批閱奏章。

    大夏千年歲月,除了夏瑞,歷代夏皇都可以說是明君,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就在夏瑞,在經歷劇變之前,也是一位辛勤守成的君王,可惜,最後卻因為猜忌和多疑,變成了一位暴君。

    夏明日登上皇位時日尚短,又逢亂世,至今為止表現出的氣度還算不錯,不過,能共患難不能共富貴的君王不在少數,夏明日是不是這樣的人,誰都不知道。

    寧辰不在乎這些,當初大夏四位皇子中,除了夏子衣外,最有器量的皇子其實當屬三皇子,但是,並非有能有才就一定適合夏皇這個位置。

    夏彥武太自信,和曾經的夏瑞一般,總以為一切都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唯一的不同,夏彥武能力更強一些。

    所以,面對凡聆月的拉攏,他會毫不猶豫同意。

    夏明日則恰恰相反,比起三皇子,夏明日更善於隱忍,也更謹慎,當然,也是那時的形勢所逼,不得以而為之。

    若是在以往,夏彥武或許是更好的夏皇人選,但是,如今正逢亂世,天下間還有一個凡聆月活著,夏彥武的自負會成為大夏的災難。

    天諭殿中,寧辰和夏明日交談了許久,殿前的守衛和太監全都撤去了,沒有人知道兩人談了什麼。

    兩個時辰後,寧辰離去,直接北上。

    鬼轎駛出七百里,一道清麗的倩影同時掠過,白衣勝雪,完美的容顏上不帶一絲感情,就如同九天之上的謫仙子,超凡脫俗,讓人不敢直視。

    「暮成雪」

    寧辰感受到前方熟悉的氣息後,停下了鬼轎,讓開道路。

    若這只是偶遇,便當做不知吧。

    他在等她離去,可惜,暮成雪也停下了步伐。

    雙目相對,穿透鬼轎轎簾,曾經護托生死的人,如今卻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淡漠的目光,依然不帶半點波瀾,寧辰心中結痂的傷口再度被撕裂,除了疼痛,還是疼痛。

    「姑娘,還請讓開」寧辰忍下心中疼痛,開口道。

    「歸還生之卷,我放你一條生路」暮成雪淡淡道。

    「不可能」寧辰毫不猶豫地拒絕道。

    他可以不要地之卷,可以捨棄天之卷,唯有生之卷,絕無可能。

    他若還了,那他和她之間,就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得到否定的答案,暮成雪身動,承影出鞘,化過世間最快的一抹影,瞬息百丈,已至轎前。

    一丈長寬的鬼轎,成為最殘酷的戰場,劍鋒索命,毫不留情。

    墨劍出,鏗地一聲,擋在承影劍前,雙劍對碰,餘波盪開,鬼轎頓時散形。

    寧辰退出三步,稍落下風。

    「九品巔峰」暮成雪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心中微震,第一次在荒城相見,眼前之人才只是後天六品,沒想到僅僅過了半年,他已站修到了接天之境的頂峰。

    「姑娘,還請讓開」寧辰神色複雜,再一次開口道。

    沒有回應,唯有劍光如電,忘記過去的人,劍上冷光一片,無情,斷情。

    寧辰輕聲一嘆,不再多說,墨劍凝霜,風雪開天路。

    劍與劍的交鋒,是快,還是快,暮成雪身具行之卷,速度天下無雙,快的連殘影都看不到。

    寧辰手中墨劍,九分攻勢,一分守勢,除卻刺向丹田氣海的劍光,其餘一概不管。

    暮成雪神色越發冷漠,身形一閃,來到空中,承影急轉,漫天狂嵐化為劍氣聚集,在其身後形成一道美麗的雪色羽翅。

    「劍過留痕!」

    轉眼的剎那,空中的倩影消失不見,一劍留痕,透體而入。

    「呃」

    寧辰一聲悶哼,不顧心口劇痛,一把抓住承影,墨劍斬下,華光燦然。

    暮成雪身影急退,來到十丈之外,看著前者,眸子眯起。

    「不死之身」

    「你是殺不了我的」

    寧辰拔出心口的承影劍,緩緩道,說話間,胸口之處,黑色的鮮血淌下,灑落地上,草木迅速枯萎,生機盡失。

    承影顫鳴,抵抗著劍上的污血,不肯屈服。

    寧辰心中一嘆,左手一震,將劍上的血驅散,旋即一揮手,將劍歸送了回去。

    暮成雪接過承影,眉頭微皺,一時間,有了一絲猶豫。

    「姑娘若想取回生之卷,也不急在一時,我服了黃泉花,活不了多久,荒城都等了一千多年,也不差這幾個月」寧辰輕聲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暮成雪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道。

    「我曾當過一段時間的太理司主,總是能查到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姑娘姓暮,而紫胤皇朝的皇室也姓暮,更重要的是,生之卷的下落在紫胤皇朝覆滅後便再也不為人知,大夏找了一千年都找不到,姑娘卻能清楚的知道它的位置,實在不能不令人懷疑」

    說到這裡,寧辰抬起頭,注視著暮成雪的眼睛,開口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姑娘和荒城的那位前輩,應該就是紫胤皇朝的皇室後裔。」

    聽到這些話,暮成雪眼中升起凌厲的殺機,身影一閃,瞬至前者面前。

    鏗然劇響,雙指阻劍勢,寧辰鬆開指間的劍,後退幾步,道,「姑娘,還是那句話,你殺不了我的,而且懷疑甚至知曉此事的人,應該不止我一人,殺人滅口實在沒有必要」

    「你到底想說什麼」暮成雪冷聲道。

    寧辰燦然一笑,開口道,「我想和姑娘做個交易」

    「什麼交易?」暮成雪道。

    「很簡單,一命換一命,姑娘跟在我身邊,他日,若是危急時刻,希望姑娘可以出手相助一次,作為回報,等過幾個月黃泉毒發的時候,姑娘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把我殺了,拿走生之卷」寧辰建議道。

    暮成雪沒有說話,靜靜權衡。

    「加上地之卷」寧辰放出身上地之卷的氣息,加碼道。

    暮成雪意動,有了一絲猶豫。

    「還有天之卷」寧辰繼續誘惑道。

    「成交!」

    暮成雪點頭,當機立斷道。

    談妥之後,寧辰揮手重新聚集起鬼轎,旋即繼續北上。

    「你哪來那麼多天書」暮成雪問出了心中的第一個疑問。

    荒城千年,才得到了一頁行之卷,而在這個世間,能擁有一卷天書,已是不易,誰能想到眼前年輕人,竟然會擁有三卷天書。

    寧辰輕聲一笑,道,「生之卷是你送的,地之卷是撿的,天之卷是盜墓偷來的」

    暮成雪皺了皺眉頭,道,「我不認識你」

    「從前認識,後來你忘了」寧辰緩緩道。

    暮成雪不願再說話。

    寧辰嘴角微微彎起,這幾個月,能將她留在身邊,也挺好。

    至於幾個月後,他若真的毒發,這三卷天書留在他這裡也沒用,還不如送給她。

    他要感謝前輩,能送給他這六七個月清醒的時間,活的凡聆月長,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暮成雪,足夠了,真的足夠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2:08
大夏王侯 第一百八十章 最強的凡聆月

    北蒙大營,一封加急密報送到了帥帳中,凡聆月看後,神色微變。

    燕親王西行挑戰武君,武君重傷,神教重騎退兵兩百里,閉守不出。

    凡聆月起身,來到軍中的行軍圖前,仔細權衡許久,剛要下達命令,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入。

    「是你」

    「好久不見」

    相視的目光,激起最冷酷的殺意,凡聆月看著眼前身影,短暫的驚訝後,纖手探出,逼命而來。

    寧辰腳下一動,劍指凝霜,同樣迎上。

    沒有任何交談,沒有任何虛偽,只有冷酷的殺機。

    雙招對碰,餘波砰然盪開,帥帳經不起散落的劍威,四分五裂開來。

    兩人手上,誰都沒有留情,今日不同往時,對手死,這一場戰鬥便再無變數。

    劍指上的寒意冷的徹骨,纖手上的白光更是無情之極,交鋒剎那,殺光燦然。

    帥帳處的大動靜,引得軍中數位離得最近的將軍注意,迅速趕來。

    遠方的夜色下,暮成雪看著這場戰鬥,絲毫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七位趕來的將軍中,有四位在九品之上,什麼都沒說,立刻加入戰局之中。

    寧辰以一擋五,手上寒芒越發凌冽,勇戰之資傲然,半分不落下風。

    劍指銀光盛極,五人之中,凡聆月實力最強,擋下大部分攻擊。

    其餘的四人全力輔助,配合默契,一時間陷入僵持。

    戰鬥的動靜越來越大,七位將軍到來之後,又有一位九品後期的軍中強者趕來加入戰局,以六敵一,力誅闖營者。

    面對六人,寧辰首度全力施為,劍行無端,道道劍氣繞指而出,硬撼六人鋒芒。

    強悍的接天之境大戰,歎為觀止的激烈程度,讓周圍九品之下的將士,不敢靠近半步,生怕被捲了進去,白白送命。

    戰鬥越打越激烈,戰局也愈發僵持,寧辰精神高度集中,然而,隱約間卻始終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凡聆月的表現足夠強大,但還是不夠。

    昔日那無敵的瑩瑩白光,今日似乎弱了許多。

    戰鬥之中,不容絲毫分心,寧辰來不及細想,左手一翻,氣引浪濤,天地驚變,藍色浪濤翻騰,再現長孫一脈絕學。

    「浪驚天地合」

    滔天巨浪,分天裂地,頓時震飛五位九品強者,凡聆月略一猶豫,腳下一動,退出十丈,暫時避其鋒芒。

    寧辰眉頭不自覺一皺,怎麼回事。

    以凡聆月的實力,不該會如此被動。

    想到這裡,寧辰身影一閃,欺身而上,憑藉無雙根基和不死之軀,逼迫前者動用全力。

    凡聆月不願硬碰,五分攻勢,五分守勢,強悍依舊,卻少了昔日那壓倒性的魄力。

    「咳咳」

    一掌對碰後,兩人同退三丈,凡聆月剛要再動,突然,身子一個踉蹌,掩嘴劇烈咳嗽起來,鮮血泊泊溢出。

    寧辰眼睛眯起,冷漠道,「原來你的身體狀況比我預料的還要嚴重的多,不過,唯有對你,我不會說什麼公平一戰的話」

    話聲落,寧辰再度欺身而上,指鋒凝霜,逼命而過。

    就在這時,一道凌厲的戟光出現,轟然斬下。

    寧辰眸子一冷,身子一偏,劍指翻轉,鏗然一聲盪開戟光。

    「知命侯,敢獨創北蒙大營,是說你自信,還是說你不知死活」情無憂走出,站在兩人之間,手中長戟凜凜刺目,殺機吞吐。

    「情無憂」寧辰一眼認出來者,此人應該就是凡聆月外,如今北蒙大軍中最有權力和威勢的人。

    可惜,權勢和實力並不是相等的,他來的正是時候。

    看到情無憂趕來,凡聆月強壓下體內的病痛,走上前,平靜交代道,「情無憂,你立刻帶著三萬輕騎去拖延大夏血衣侯的行軍,大夏很快就要有援兵到來」

    「可是,軍師您」情無憂神色幾分猶豫。

    「沒什麼可是的,快去!」凡聆月冷喝道。

    「是!」情無憂領命,立刻要走。

    「來不及了,今夜,誰都別想離開」

    話聲還未落,寧辰身影已經消失,再出現已至情無憂身前,劍指破空,寒光刺骨。

    同一時間,凡聆月也跟了上來,纖手升起瑩瑩白光,耀眼之極。

    寧辰左手翻掌,瀚然一掌對上凡聆月,旋即,只覺得真氣一瀉,後繼無力。

    再現的詭異功體,寧辰立刻收斂真氣,退出十丈。

    「走」凡聆月冷聲道。

    情無憂不敢耽擱,迅速離去。

    「走的了嗎」寧辰冷哼一聲,破殤弓出,燦爛銀光中,三箭破空。

    可怕的三箭,追星逐月而出,超越空間的限制,轉眼便到情無憂身前,下一刻,血花四濺,散落漫天。

    情無憂擋下了前兩箭,卻擋不下第三箭,瞬息之間,身受重傷。

    「是你找死」

    眼見手下接連受傷,凡聆月眸中閃過一抹怒意,青絲舞動,周身白光大盛,一身功體提至巔峰。

    寧辰不敢大意,面對終於全力出手的對手,揚手並指,劍映九天月。

    「一御驚濤裂萬里」

    驚濤起,奔湧咆哮,滾滾巨浪中,一劍開天,轟然斬下。

    凡聆月絲毫不懼,單掌擎驚濤,白光燦爛中,開天劍意竟彌化無形,消失不見。

    寧辰回氣剎那,凡聆月身影一閃,翻掌印出,黑色鮮血染空。

    依然如第一次交手一般,強大到難以置信的對手,寧辰嘴角血水不斷滴落,神色凝重。

    他不相信,這個世上有絕對無敵的功體,就連不死之身都有破綻,更何況後天修成的功法。

    「九天虛浪怒」為探前者功體極限,寧辰再次催動真氣,翻掌之間,藍色波濤鋪天蓋地而起,天降神瀑,轟然天威,如九天銀河倒懸。

    「愚蠢!」凡聆月右手探出,九天怒浪消散,下一刻,浩瀚掌力印下,鮮血灑落三丈遠。

    動怒的凡聆月,猶如天界女武神,神光護體,一雙瑩白的手無堅不摧,強大到不可戰勝。

    遠處的北蒙將士,看著一直以智慧著稱的軍師展現出的可怕武力,一個個震驚的回不過神來。

    軍師會武已不再是秘密,可誰也沒想到軍師會強大到如此地步。

    即便先天,恐怕也不過如此。

    寧辰胸口一陣沉悶,嘔出一口鮮血,勉強站穩身子,神色半分也不動搖。

    他始終相信,完美的功體是不存在的,只是他還沒有找到應對的辦法。

    遠處,暮成雪看著凡聆月身上的白光,眸子微微眯起,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功法,竟然會有這樣絕對無敵的力量。

    戰局的轉變如此之快,前一刻還稍顯支拙的凡聆月,這一刻不再顧忌自己的身體,全力施為,立刻表現出壓倒性的可怕實力。

    同在九品巔峰,昔日有神之子那般強不可撼,後又有夏子衣,沐千殤等驚才絕豔的天驕,最慢的寧辰,也曾經戰過先天,戰過人間佛,實力強大,毋庸置疑,早已不輸於任何年輕一代的天驕,尤其此次出關之後,修為臻至九品巔峰,實力更是大增,然而,此刻面對同在接天巔峰的凡聆月,竟仍是顯得如此狼狽。

    天下沒有完美的人,卻有了一個凡聆月,若不是病體緣故,誰都無法想像這個女人還會可怕到什麼地步。

    寧辰手一探,拔出墨劍,身影閃動,一劍破出。

    既然真氣無用,那他只能憑藉招式取勝。

    墨劍揮灑,漫天霜華飄落,寧辰手中劍一快,再快,面對無敵的人,儘可能的尋找破綻。

    凡聆月以不變應萬變,劍入白光,速度立刻減弱七分,三分餘勁,再無殺敵之力。

    纖手撼墨劍,驚起一瀑瀑水花,這是落下的霜華在消融,不能在瑩瑩白光中存在。

    劍光,白光,戰的紛亂迭起,寧辰以劍為主,氣息為輔,勉強一戰。

    凡聆月嘴角鮮血泊泊,並非戰鬥之傷,而是病體在發作。

    心繫戰爭局勢,凡聆月強忍一身病體,周身功體再提,白光更盛,如第二輪皓月升起,光耀天下。

    「月之卷,月落無聲」

    月之卷招式再現世間,頓時,月光照下之處,萬物靜寂,歸於靜止。

    第一次見到天書招式,寧辰震驚更震撼,震驚的是為何凡聆月能使用月之卷招式,震撼的是,自己身體已不能動,甚至連真氣都無法運轉。

    下一刻,凡聆月來至身前,強悍掌力,摧枯拉朽,硬毀寧辰全部心脈。

    「呃」

    寧辰飛出,口中鮮血散落一地,慘然之極。

    可是,讓人驚訝的一幕發生,本該身死的寧辰,卻又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不死之身」凡聆月眸子一眯,緩緩道。

    「驚訝嗎」寧辰嘔出一口血,諷刺道。

    凡聆月冷哼一聲,道,「不死之身又如何,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會死」

    話聲落,凡聆月手一揮,不願處,化為廢墟的帥帳下,一柄氣息古老的劍飛來,橫在空中,劍未出鞘,卻已給人一股強大無比的壓力。

    「淨業太初」遠處,暮成雪臉色一變,震驚道。

    凡聆月緩緩拔出鞘中的古劍,頓時天地風雲變,一股來自亙古的氣息出現,震撼世間。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2:10
大夏王侯 第一百八十一章 淨業太初

    夜風大作,藍裙飄舞,狂嵐之中,凡聆月手握淨業太初劍柄,緩緩拔出。

    眼見未知的古劍要出鞘,寧辰腳下一動,瞬間欺身而至,墨劍直刺,逼魂索命。

    「噹」

    一聲震動,凡聆月翻手凝氣,瑩瑩白光匯聚,擋住墨劍鋒芒。

    太初出鞘,千年以來再次現世,頓時,無窮無盡的劍威盪開,頃刻震飛前方身影。

    十丈之後,寧辰落地,狼狽止住身形,看著前者手中的古劍,神色凝重。

    此劍已不知道蘊養了多少年,內藏的劍意,著實驚人。

    不過,最可怕的還是這把劍本身的力量,就連擁有不死之身的他都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今夜,知命無命,黃泉歸途」

    凡聆月一劍在握,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變化,那個睿智冷靜的軍師不見,取而代之是一尊凝滿身殺機的死神。

    瑩瑩白光護住全身,萬法不破,淨業太初在手,無堅不摧。

    面對今生最強的對手,寧辰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一步踏出,周身寒雪激盪。

    照眼的剎那,劍與劍交錯而過,一者強,一者更強,在這血光燦然的夜色下掀起再一次的武決。

    這一刻,北蒙軍師展現出除了天下第一的智慧外,同樣震撼世間的武力。

    寧辰戰的辛苦,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不死之身竟有崩潰的趨勢。

    遠處夜色下,暮成雪眸子中光芒不斷跳動,淨業太初的來歷,無人知道,但是,這把劍可以淨化一些業障和不祥,對於寧辰這種虛假的不死之身有很強的克製作用。

    凡聆月嘴角的鮮血越來越多,強行發揮全部實力,毫無疑問為其身體帶來極大負擔,藍裙之上飄起點點血紅,猶如開在藍色天空上的赤豔花。

    這是一場僵持之戰,到底是凡聆月身體先撐不住,還是寧辰的不死之身先崩潰,除了兩人,誰都不知道。

    兩人的實力已發揮到巔峰,劍氣飛舞,形成一片無人敢靠近的真空地帶。

    寧辰的強大毋庸置疑,若無凡聆月,絕對可以稱得上先天之下的至強者。

    然而,凡聆月的實力已遠遠超出接天之境的界限,強大到難以相信。

    絕對的壓制,沒有任何的機會,面對淨業太初和瑩白護體神光,寧辰手中的劍越快,真力耗損的也就越快,身上的傷亦越多。

    攻不破護體神光,守不住淨業太初,昔日即便寧辰面對人間佛,也不曾如此狼狽過。

    夜色越來越深,皎月西行,觀戰的人越來越多,四銘劍已站了許久,等待出手的一刻。

    「呃」

    突然,墨劍劃過,首度突破白光,凡聆月左肩受創,連退三步。

    這一剎那的變化,不僅周圍的北蒙將士愣了,就寧辰自己都是一怔,不明所以。

    下一刻,寧辰回過神,墨劍凝霜,再入一寸。

    「退下」

    凡聆月忍下左肩劇痛,強提功體,砰然一掌震開前者。

    寧辰飛出十數步,穩住身形,凝一身功體,霜華激盪間,一劍掠出,再次刺向護體神光的破綻。

    「愚不可及」

    凡聆月冷聲一笑,周身白光燦爛,墨劍臨身的剎那,纖手凝氣擋在前方,凌厲劍勢竟寸步難行。

    寧辰愕然,短暫的一剎那,淨業太初劃過,鮮血長噴。

    「怎會」

    寧辰身形一個踉蹌,退出七八步,口中嘔血,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意外嗎?」

    凡聆月一步步走來,冷聲道,「你的好運只有一次,可惜你沒有抓住」

    「為什麼」

    寧辰以劍拄地,勉強道,方才的位置,他很確定是護體神光的破綻,為何會無故消失。

    「黃泉之下,會有人告訴你」

    凡聆月停下步伐,手中淨業太初白光盛極,斬落而下。

    這一刻,一直等待機會的四銘劍同樣凝氣於劍,急掠而來。

    危急時刻,寧辰強提周圍功體,生之卷催至巔峰,初雪天降,激盪飛舞。

    「快雪時情,七月雪飄」

    轉瞬的劍光,在風雪中盛開,每一朵雪花都帶著凌厲至極的劍意,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方至身前的四銘劍,被風雪波及,頓時染血而出。

    凡聆月神色微變,手一揮,白光漫天,散去迎面而來的雪花。

    短暫的一刻,寧辰腳下一動,迅速退去。

    凡聆月剛欲追,突然,身子一個踉蹌,一口鮮血嘔出,壓制許久的病體爆發,再難壓下。

    鬼轎之中,寧辰同樣嘔出一口血,神色慘白。

    好一個凡聆月,真的已經無敵了。

    「敗的真淒涼」暮成雪淡淡道。

    「呵」寧辰疲憊地閉上眼睛,他敗的無話可說,全面被壓制,毫無還手之力。

    「找到破綻了嗎?」暮成雪問道。

    「沒有」寧辰搖了搖頭,沙啞道,「本來是找到了,不知為何又消失了」

    「告訴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凡聆月手中有一部亂之卷」暮成雪想了想,提醒道。

    「亂之卷」

    寧辰睜開眼睛,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天書之中,亂主變,或許問題就出在這裡。

    凡聆月之前可以完美的隱藏自己的武者氣息,應該就是亂之卷的作用,至於,今日這奇怪的一幕,是不是亂之卷的影響,他就不太確定。

    那可怕的白光,攻守一體,若尋不到破綻,幾乎就是無敵的戰法。

    「呃」

    突然,寧辰口中一聲痛苦長哼,周身邪氣大盛,丹田之處,冥源散發出強烈的邪氣,快速蔓延開來。

    久戰力疲,加上一身重傷,冥源爆發,竟要吞噬整個丹田氣海。

    昔日,燕親王所說的情況終於出現,卻來得如此不是時候。

    暮成雪眉頭皺起,靜等寧辰開口。

    一次救命機會,用完,她就算完成承諾。

    寧辰強忍丹田痛楚,手一翻,拿出兩顆金色丹藥,剎那間,佛光耀眼,梵音隱現。

    「佛天丹?」暮成雪眸子一眯,緩緩道。

    寧辰沒有使用一次救命機會,而是將兩顆佛天丹吞下,強行驅除體內邪氣。

    佛魔相剋,邪氣與佛力在體內劇烈碰撞,冥源邪氣強悍異常,雖然只有不足十分之一,但勝在至陰至邪的精純。

    佛力浩然,兩顆佛天丹一同釋放,勉強抵擋住冥源之力。

    趁此機會,寧辰強行催動體內所剩不多的真氣,三卷天書之力,加上長孫一脈的真氣同時爆發,堪堪逼出作亂的冥源。

    「你身體內的東西,還真不少」暮成雪看了一眼邪氣逼人的冥源,平靜道。

    「為了活著,總是要試很多方法」寧辰手一揮,收起冥源,疲憊地笑道。

    鬼女這姑娘到底靠不靠譜,也沒告訴他冥源還會有後遺症。

    幸好,他還能分得出誰想幫他,誰想害她,不然,非得過去砸了她閉關的石室。

    鬼轎回到地府時,東方離天亮已不遠,暮成雪看著這奇異的地方,四處走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地府。

    幾個月的時間,對於先天來說,並不長,她就等他幾個月,拿回屬於荒城的生之卷。

    至於,地之卷和天之卷,就算是利息了。

    北蒙大營,一片戰後的狼藉,兩人交戰的地方,如今成為廢土,唯一還能看到的就是一道道恐怖的劍痕。

    凡聆月歸劍於鞘,強大的氣息消失不見,忍著傷勢,下令道,「伍薛言,你和百里將軍立刻帶四萬輕騎去阻攔血衣侯大軍」

    「是」兩位將軍領命,迅速離去。

    「應劭元,宇文飛,康平,通知大軍,天一亮立刻啟程」凡聆月繼續道。

    「是」又有三位將軍走出,領命而去。

    「剩下的人,各自回去準備」凡聆月道。

    「是」剩下的五位將軍恭敬一禮,快步回營。

    「噗」

    眾人離開後,凡聆月再度噴出一口鮮血,腳步踉蹌,差點栽倒下去。

    再相逢,他比之前更強了,現在的北蒙營中,除了她,已無人再是他的對手。

    短短一年時間,昔日的少年郎,今日終成大患。

    幽冥地府,寧辰神色同樣凝重異常,他已盡力拖延,就不知道血衣侯是否能把握住。

    凡聆月的強大,超出預料,除了那護體白光外,還有那月之卷的招式。

    每卷天書的招式,必須要到先天才能修煉,地之卷如此,天之卷如此,月之卷也不可能例外。

    但是,凡聆月的修為毫無疑問還在先天之下,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若凡聆月是先天,他今晚已經回不來。

    天書的招式,著實可怕之極,那一刻,不能動,也不能反抗,完全就是在等死,若非他是不死之身,那一掌,他已沒命。

    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月之卷的招式,凡聆月短時間內只能使用一次,不然,加上暮成雪口中所說的那把淨業太初,就算他有不死之身,現在也死的不能再死。

    寧辰閉上雙眼,站在地府中沉思,尋不到破綻,真是讓人絕望的一戰。

    他始終想不明白,那白光中的破綻為何會消失,還有亂之卷,除了能隱藏氣息之外,還有什麼作用。

    破綻消失一事,又是否與亂之卷有關。

    遠處,暮成雪看著前方靜默沉思的身影,眸子閃過一道道光芒,她和他,從前真的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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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