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第 七 回 險惡陰謀
魚化龍從小在一座寺院中長大,十二歲才被師父帶走學藝,所以,對和尚有一份特別的尊重,但答應了心印大師之後,深覺不對,卻也不便反悔。
此時,忽見王彤向前衝來,正合心意,立刻揮刀迎上。
王彤右手執刀,對擋兩個衝上來的黑衣人,左手疾抬,迎向斬馬刀。
魚化龍刀勢沉重,王彤接下一刀,整個左臂都麻了起來。
但那強烈的撞擊,也震動了機簧,兩枚銀針疾射而出。
任是魚化龍武功高強,但在這等近距離內,又全無防備之下,兩枚銀針一中前胸,一中右肩。
力道強勁,深入筋骨。
魚化龍呆了一呆,道:“好歹毒的暗器。”
王彤大喝一聲,一刀劈下,震落了魚化龍手中的斬馬刀。
手執摺扇的藍衫人,急急衝上,扶住了魚化龍,退了下去。
兩個黑衣人卻捨死忘生的衝了過來。
王彤已存心要試試這些黑衣死士的威力,一刀快斬,迎面而下。
黑衣人身子一弓,硬向前衝了過來,手中單刀,直搓小腹。
果然是不要命的打法。
王彤左腳飛起,準確無比的踢中了黑衣人的前額,身子也同時橫移半步。
刀鋒掠過身側,劃破了衣衫。
但那黑衣人被王彤一腳踢飛起來,當場斃命。
第二個黑衣人已直直的衝了上來,一刀直刺前胸。
王彤右手一翻,刀勢上撩。
想不到那黑衣人竟然不肯讓避,一條右臂被齊肘切斷。
但黑衣人的刀勢不變,帶著一截斷臂,劃過王彤右肋,割出一條三寸多長的口子,血流如注。
這等凶狠的打法,使王彤也有些驚怕了,如果再有兩個黑衣人攻上來,王彤自知無法應付了。
就在王彤一怔神間,那斷去一臂的黑衣人,忽然一頭撞了過來。
雙方近在颶尺,王彤讓避已是不及,被那黑衣人一頭撞在前胸上,人也被撞得倒飛而退。
王彤內功精湛,藉機退回廳中。
兩扇沉重的木門,突然掩了起來。
魚化龍受傷之後,那藍衫人似已接下了大權,高聲道:“在下不似魚總寨主仁慈,如若諸位不肯齊刀就縛,在下可要以火攻了。”
王彤一面敷藥,一面說道:“那些黑衣死士果然利害,不知他們是如何訓練出來的?老和尚,王某幸未辱命,他們果然要用火攻了。”
“好,諸位!還是小心一些,也許,他們先要試攻一陣,再用火攻。”
王重山、刀公子都被那黑衣武士不要命的打法給震住了,那不是搏殺拚命,而是拿性命作全力的一擊,只要傷到敵人,他們就死而無憾了。
江湖上從沒有這樣的打法,中原武林中也沒有這樣的武功。
但見火光閃動,浸油的火球紛紛向大廳投來。
同時,前後四個窗子也同時擊破,火球投入了大廳。
心印大師禪杖揮動,挑起火球,投擲窗外。
王重山、青衣人用長劍封閉窗口。
原來,那松油浸過的火球,燃燒之力,十分強烈,不易撲熄,處置不當,就會散落一地,到處是火。
王彤包好傷勢,向外望了一陣,嘆口氣道:“老和尚,他們已經在室外架起了木柴,大火已起,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是無法逃過這場劫難了。”
心印大師道:“老袖這方外之人,被你拖下水來,我都不擔心自己的生死,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不行……”薛百勝冷冷地道:“兩位可以死,在下萬萬不能死,我還有心願未償,這次只好變卦了,如若兩位今夜能得不死,我欠兩位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時辰,日後加倍奉還就是。告辭了!”
心印大師禪枝一橫,擋住了去路,道:“你算過沒有?衝出去,生離此地的機會有多大?”
“一半一半……”薛百勝道:“在下如不戀戰,逃生的機會很大,何況,魚化龍又受了傷,無能再戰。”
“那些死士……”心印大師低聲說道:“不但受過嚴格的訓練,而且,似是受著一種神秘的力量所控制,在未得證明之前,我不敢斷言,他們是被藥物還是其他的方法所影響,使他們一直保持了一種高昂的亢奮,所以能視死如歸。”
刀公子微微一怔,道:“你的意思是……”
“風雷刀法雖然冠絕一時,但在精神亢奮、全無畏懼的意識下,刀法的威力會受到很大的損害。”心印大師道:“就算你刀刀取勝,又能殺得幾個?他們會找出破綻,把你幹掉的。”
“這麼說來,當今武林之世,沒有人能夠對付他們了?”刀公子雖然口中不服,但已不再堅持離開廳堂破圍而出的計畫了。
“那也不是,少林寺的羅漢陣至少可以抗拒住他們攻勢,五行劍陣也可以和他們放手一搏,至於一個人,武功再高,只怕也無法抗拒。”心印大師無限黯然地道:“因為,他們不怕死亡。”
但見火光大起,堆在廳外的乾柴,已被引燃。
大廳內外,已被火勢隔絕。
心印大師低聲道:“跟我來!”
他們轉奔大廳一角,竟然在壁角處,揭開一塊方石。
在這麼一座禁閉犯過僧侶的地方,竟然有一條地下密道,真是完全出人意外的設施,太絕了!“
心印大師要王彤等魚貫而下,自己留在最後,放下石板。
這條密道通到相國寺外一處幹了的枯井內,但王彤踏出洞口時,突然聞到了一股異味,立刻暈迷了過去。
醒來時,發覺躺在一間雅室之內。
但最使王彤驚訝的是,室中三張並排而放的木椅上,分坐著燕飛、王重山、馬巡撫三人。
三人坐在一處,實是一件震駭人心的大事,以王彤這樣穩沉的人,都為之大吃一驚,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突然挺身坐了起來。
人是坐起來了,但用力太大,竟然控制不住,身不由己的衝下了木床,跌摔在地上。
王彤怔住了!
他緩緩的站起,暗中提聚真氣,只覺氣血滯止,經脈痠疼,心知武功已遭人廢去,黯然一嘆,道:“馬文中,你好狠的手段,心印大師呢?”
“他們都活得很好,只不過都和王統領一樣,暫時失去了武功。”
王彤目光一掠王重山和燕飛,還未來得及開口,兩人已搶先道:“我們和統領一樣,早已無反抗之能了。”
“馬巡撫,你可以動手了,不過,我相信內宮統領一定會找上你的。”
“我如要殺你,那就用不著見你了。”馬巡撫笑道:“再奉告一件事,你的部屬已經到了開封,不過,最好是他們不要發覺什麼線索。”
王彤道:“開封府雖然聚集了一些江湖好手,但他們絕對無法和朝廷的大軍對抗。”
“是啊!為了防微杜漸……”馬巡撫道:“如若他們發覺了什麼不利於本撫的線索,那就只好把他們全都留下來了。”
王彤怒道:“你……”
“我不會再心存仁慈,我會把他們全部處死,當然,也包括你王統領和燕總捕頭在內呢!”
“但消息已洩,你如想一手遮天,只怕是很難如願。”
“所以,我作了最壞的打算,大軍壓境之前,我會離開這裡。”
馬巡撫長長嘆息一聲,改變了話題,道:“我來見你,是想告訴你最想知道的事,然後,請你作個決定,是敵是友?”
“什麼事呢?”
“為什麼我們要擄掠了三公主……”
“三公主是不是還活著?……”王彤急急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