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馬英,江湖上能人很多……”王彤沉聲說道:“我希望你們以完成任務為主,我不希望你們戰死。”
“是!我們會盡全力。”馬英恭敬的回答。
王彤知道無法在幾人口中問出什麼了?目下,能和他談論、推斷敵情的,只有一個燕飛了。
“這些人,總不會衝著我們來的吧?”王彤望著燕飛問。
“完全無法預測,我已經打聽過了,邯鄲道上,並無什麼大事?
…… “燕飛道:”這些分居在天南地北的人,僧、道、俗,又身份不同,卻能走在一處,彼此不相敵視。“
王彤忽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湧上心頭,凝目沉思,良久不語。
他久走江湖,經驗豐富,但對這件事,卻是想不出一點可以捕捉蛛絲馬跡。
“統領……有備無患呀……”陳宏提出了意見,道:“要不要通知駐地廠衛,趕來接應啊?”
“我想,他們不會是對付我們的……”王彤說:“江湖中有一項不成丈的約定,非生死交關,不和官方中人動手。”
“統領……”燕飛說:“邯鄲道上無事,這些人集中於此,目的何在呢?”
“你的意思是……”
“我贊成陳老弟的意見,有備無患……”燕飛說:“不過,駐地廠衛,人數有限,除非由京中調集大批人手趕來,但時間上,已來不及了,遠水難救近火……”目光一掠馬氏三英,接道:“馬巡撫實力雄厚,統領,何不向馬大人借兵求援?”
“這個,我實在想不通,他們和官方作對的理由?”王彤說:“這件事不要再談起了。”
他身懷密旨,可以直接要求各大門派遣高手相助,皇帝的聖旨,雖武林中人,亦不敢抗拒,那是誅族滅門大逆。
燕飛不敢再多說話,趙保、陳宏,更是不敢再言,七騎健馬,放韁疾馳。
渡過黃河,是一條寬闊的大道,但王彤卻發覺情勢不對了。
這條路,為北上的官道,平日裡商旅載途,絡繹不絕,今天,卻是一路幽靜,不見人影。
燕飛目光轉動,四下瞧著,臉上是一片疑慮不安之色。
但他卻不敢說話。
“燕飛,這條路有些奇怪?……”王彤忍不住了,提出心中的疑問。
“是的!這是條陽關大道。一向車水馬龍,行旅眾多,現在,正是趕路的時刻,卻不見行人,屬下亦是覺得大悻常情?”燕飛回答的很小心。
王彤笑一笑,道:“這條官道很荒涼?”
原來,這是片黃沙平原、不適居住,除了路邊的茶棚之外,不見房舍、村落。
這條路,王彤也走過多次,只是往常的行客眾多,一路都是笑談之聲,此刻一片幽靜,就感覺到一片荒涼了。
怪了,路邊的茶棚,今天也不做生意了,都關上了店門。
“難道,真有人要對付我們……”王彤心中忖思,口中卻間道:“前面多遠,才有村鎮?”
“大約二十里吧,就是關家寨了,那是一處很大的市鎮,官道穿街而過,市面相當繁華、”燕飛道:“快馬急趕,片刻可達……”
“只怕是走不了啦!”王彤嘆息一聲,道:“當真是被你不幸言中,江湖道上的朋友們,吃了虎心豹膽,連官方中人,也敢截殺了。”
語氣中,隱帶怒意。
燕飛抬頭看去,只見十丈外的大道上,並排站著七個全身黑衣的大漢,頭臉也都用黑布包起,顯然是不願露出真面目,暴露身份。
七對七,對方似是早有了很周密的部署。
“統領,他們不只七個人,那裡有一條沙溝,可隱藏百位以上的人馬……”燕飛曾任開封府的總捕頭,熟悉附近形勢。
王彤一收韁繩,但坐騎並未停下,仍然緩緩向前行去,目光卻在七個黑衣人的身上打轉。
“是神刀堂的人……”王彤看到了他們特異的長刀。
燕飛道:“這批群集於此的江湖同道,果然是對付我們的,他們人數眾多……”
“好!你快馬回程,告訴馬巡撫,要他派人趕來支援。”
王彤作了決定。
“屬下想留下來……”燕飛道:“馬氏三英出身巡撫的門下,人頭熟,由他們回城求援,比屬下適當多了?”
馬英低聲說道:“回不去了,咱們已被前後夾攻。”
王彤回頭一看,不錯,果然有一批全身黑衣,黑布包頭的人,正快步奔行而來。
這一批人手眾多,至少有二十個以上,而且兵刃不同,有刀有劍,也有粗重的鐵棍。
以王彤江湖閱歷之廣,一眼之間,已分辨出來,那是由佛門禪杖變化而來。
這是處心積慮的伏殺,連使用的替代兵刃早就準備好了,這個準備工作,至少有二三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有如此嚴密的成效。
摘星手王彤未應聘內宮統領之前,行走江湖,結交了很多的朋友,少林、武當兩大門派的掌門人,都和他常相往來。
王彤就任了內宮統領之後,權勢甚大,也幫了各大門派不少的忙。
所以,他認為武林各大門派,都和他有著相當的交情,何況,如今身懷密旨,有調動各大門派人手的權力。
他感覺到處境的凶險,但心中又有恃無恐,行近黑衣人三丈左右處,翻身下馬。
燕飛、陳宏等,也隨著下馬,分隨身後、兩側。
雙方立刻形成了對恃的局勢。
七個蒙著頭臉的黑衣人,右手抬動,握住了長刀把柄。
王彤已暗中戴上了精巧的護腕,也裝好了細小的鋼針,神情鎮定的揮揮手,道:“在下王彤,諸位是那一道上的朋友,攔住去路,目的何在?”
七個蒙面的黑衣人,居中的一位,似是領隊,冷冷接道:“如若咱們肯通名報姓,也用不著用黑布包住頭臉了,閣下用不著多費唇舌,不想束手就擒,那只有放手一戰了。”
王彤低聲道:“趙保放起煙花……”
“這裡麼?……”趙保道:“只怕……”
“快些施放,動上手,你就沒有機會放了。”
趙保本想說大白天,又未預約,放出去,只怕也沒有效用,但被王彤一喝,不敢再說,伸手入懷,取出兩枚七彩煙花,投入空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