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筆點龍記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46:5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16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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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第二十七回 泥淖蓮花 棄暗投明

  俞秀凡很沉著,腳未停步,頭來回顧,但口中卻冷冷說道:“姑娘,在下的劍勢很快,春風十二釵中,有一人就是死在我的劍下。”

  一面說話,一面緩步移動身軀,故意擋起了那紅衣女子的身子,隔斷春風仙子的視線。

  他無法預測那紅衣少女有些什麼反應,只是出於一種意識上的配合,感覺中,擋住春風仙子的視線之後,她才方便行動。

  突然間,覺得一件細小之物,飛人後頸之中。俞秀凡立刻一提氣,使那飛人後頸之物,挾在了衣領和肌膚之間。停下了腳步,俞秀凡緩緩用左手舉起了長劍,右手卻藉機會一探頸間,取出了一粒綠豆大小的藥丸。他的舉動很自然,以那春風仙子的精明,也未瞧出一點破綻。但俞秀凡手中拿住了這麼一顆丹九之後,卻有著不知如何處置之感。

  這時,他距離春風十釵只不過六七尺遠,必需及早把這粒藥物用上,以防止春風散的藥毒。但他無法決定,是把這粒藥九吃下去呢,還是把它含在口中,還是用其他的辦法施用這粒藥物。

  春風仙子格格一笑,道:“俞少俠,過來呀!你的朋友正在期待著,你能救他出去。”

  俞秀凡心中暗暗忖道:“她既沒有告訴我,藥物使用之法,定然是服用下去了。”

  心中念轉,右手又緩緩握上了劍把,冷冷道:“不要激起了我的殺機,你們都是積惡如山的人,死有餘辜,一旦我動殺機,只怕請位都不會有好的收場。”

  春風仙子笑一笑,道:“俞少俠,多謝你先給我們這個警告。這份光明磊落的態度,好生令賤妾佩服,我這個痴長你幾歲的大姊姊,也不能暗施算計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春風散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只要你聞到了部股香味之後,就算中了毒,不論你內功,回何的精深,武功如何高明,都無法抗拒春風散強烈的毒性。中毒後,情形如何,你已經親目所睹,似乎是用不著我再說了。”

  俞秀凡經緩緩把長劍高舉,借劍柄掩護,把藥丸投入口內。他已經無法再多想這藥九是否可以吞下去,就咽人腹中。“春風仙子目睹俞秀凡靜靜的站著不動,心中大感震賅,暗道:這人的沉著,的確莫測高深。雙方又僵持了片刻。春風仙子已忍耐不住,突然一揮手,道:“攻上去。”

  原來,排列在無名氏兩側的春風十釵,突然一齊向前撲去。十人一動,右手同時打出,一片如霧白粉,籠罩了一丈方圓,強烈的香味,鑽人鼻中。

  俞秀凡正想著眼下的藥物,是否真能克制春風散,忘記了閉著呼吸,香氣直入肺腑。想到無名氏中毒的瘋狂,俞秀凡心中十分震驚,一面運氣行開藥力,等待反應,右手緊握劍柄,準備出手。

  春鳳十釵眼看俞秀凡陷入了一片濃密的春風散內,也就停下腳步,靜候他毒性發作。

  俞秀凡原本的想法中,萬一中了春風散的奇毒,就立刻全力施為,準備先殺了對方一些人,然後再自絕而死。但那紅衣少女及時贈送了一粒丹丸,使得局勢有了很大的變化,俞秀凡服下了藥物之後,就存了僥倖之心,希望那一粒丹丸,真的能解去春風散的奇毒。

  他靜靜的站著,等待毒性的發作。但過了一刻工夫之久,竟然是全無感覺。

  俞秀凡自知吸入了不少的春風散,如說毒性強烈,那不知超過無名氏多少倍了。

  但無名氏中毒後的瘋狂,立刻顯露了出來,自己卻全然無事。

  心中念轉,幾乎已確定了自己沒有中毒,不禁膽氣一壯,冷笑一聲,道:“春風仙子,貴教中除了春風散之外,還有什麼厲害的藥物?”

  春風仙子臉色一變,道:“春風散無孔不入,就算你能閉住氣,但你這一說話,也應該已中了毒。”

  俞秀凡道:“我可以奉告仙子,在下吸入了不少的春風散,那是一股很清幽的香味。”

  春風仙子道:“那你為什麼不倒下去?”

  俞秀凡道:“因為,我不怕春風散的毒性。”

  春風仙子道:“不可能。”

  俞秀凡道:“為什麼不可能,在下毫髮無傷,不是仍然好好的站在這裡麼?”

  右手綴緩握在了劍把之上,冷冷接道:“各位大部分都已見過了在下的劍招,如是各位自信能夠逃過在下的快劍,那就不妨試試,自知無法逃過在下快劍的人,那就站著別動。”

  春風十釵沒有人接口說話,但也站著未動。

  他瞭然春花教的內情之後,本已動了殺機,準備把春花十二釵和春風仙子,一鼓作氣,全數殲滅,但那紅衣女暗中贈藥,頓使他感覺人性本善,動了惻隱之心。

  原準備要大開殺戒,此刻只準備搏殺春風仙子。

  眼看俞秀凡安然無恙,春風仙子也覺著情形不對,但她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俞秀凡何以會不怕春風散。她閱歷豐富,看透人情世故,眼看俞秀凡目中殺機閃動,心中忽生警覺,立刻向後退去。

  俞秀凡大喝一聲:“站住!”寒芒一閃,長劍疾如雷奔,冷鋒已逼上了春風仙子的咽喉。

  春風仙子走南闖北,見過無數的高人英雄,但卻從未遇上過這樣的快劍一那是完全沒有閃避機會的快劍。呆了一呆,春風仙子說道:“俞少俠,你……”

  俞秀凡冷冷接道:“我劍勢只要向前送上面寸,立刻就要你濺血劍下。”

  春風仙子道:“你殺了我,你朋友也無法逃得生命。”

  俞秀凡目光轉動,只見春花十釵,肅立原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兩人的身上。

  春風仙子嘆口氣,緩緩說道:“俞少俠,大錯未鑄,雙方都還有退步餘地。”

  俞秀凡道:“在下覺著,姑娘似是已經沒有和在下談條件的身份了,你是敗兵之將,不足言勇了。是不是?”

  春風仙子道:“我從沒有想到世界上會有你這麼的快劍手,以你的劍法而言,確有殺死我和春花十釵的能力。不過,你的朋友,也要賠進去一條命,他現在全身無力,只要一個普通的人,都可以輕取他的性命。”“俞秀凡沉吟了一陣,突然微微一笑,道:“春風仙子,你是不是很怕死?”

  春風仙子道:“縷蟻尚且貪生,何況在下是人?”

  俞秀凡道:“姑娘,我如放了你,姑娘準備如何酬謝在下?”

  春風仙子道:“只要我有的,但憑你俞公子吩咐一聲。”

  俞秀凡知她有所誤會,搖搖頭,道:“姑娘,我和你談的是大是大非,江湖正義,武林公道。”

  春風仙子道:“哦!”

  俞秀凡道:“一個人難免要死,但要死得心安理得。”

  春風仙子道:“你說的太深奧,希望你說的明白一些。”

  俞秀凡突然放低一聲音,道:“很抱歉的是,在下殺了你一個門下,春花十二釵,變成了十一個人。”

  春風仙子道:“也不能怪俞少俠,對陣相搏,互較智、力,難免有傷亡了。”

  俞秀凡道:“十一金釵靠得住麼?”

  春風仙子道:“他們都追隨我多年,自然是靠得住了。”

  俞秀凡道:“你敢不敢棄邪歸正,倒戈造化門?”

  春風仙子呆了一呆,道:“不是敢不敢,而是沒有用。在造化城內,我們春花教,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

  俞秀凡道:“聚沙成塔,把很多小的力量合於一處,就是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匯涓滴而成江流、大河。”

  春風仙子道:“要我怎麼辦?”

  俞秀凡道:“那要你姑娘去策劃了,要選擇適當的時機,不能作無謂的犧牲。”

  春風仙子道:“俞少俠如若肯相信我,我只能答應試試看。”

  俞秀凡還劍入鞘,道:“盡快救醒我的朋友。”

  春風仙子有些意外,籲一口氣,道:“快給他一粒還元丹。”

  一個白衣少女行了過去,喂一粒丹丸到無名氏的口中。目光轉到俞秀凡的臉上,接道:“這一粒還元丹,可使你的屬下很快康復。”

  俞秀凡道:“多謝姑娘。”

  春風仙子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道:“這瓶中有一十二粒丹九,可以救十二個人,俞少俠內力精湛,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不畏春風散,但除了俞少俠本人之外,只怕還有很多人,難以抗拒這多風散的奇毒,服下這顆丹九之後,十二個時辰之內,春風散奇毒不侵,也許日後,咱們還有碰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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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俞秀凡道:“應該如何,由仙子自作決定。人生在世,難免一死,但死有抱憾而沒,也有死的重如泰山,留給後人無比的懷念。”

  春風仙子笑一笑,道:“多承指教。”

  這時,端坐在木椅上的無名氏,突然挺身而起,道:“我慚愧。”

  春風仙子放開了無名氏的右腕,道:“春花教有一本記事錄,記載著中了春風散奇毒後,失身之人,比你壯士名氣大的人物,不下數十個。老實說在本教春風散下,能夠不中奇毒的俞少俠是第一人。”

  俞秀凡道:“無名兄,咱們走吧!”舉步向外行去。

  無名氏籲一口氣,跟著俞秀凡身後而行。

  只聽一個細微的聲音,傳人了俞秀凡的耳中,道:“俞少俠,帶我走!他們會查出來,那將會使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俞秀凡人已行出廳外,突然停下了腳步,回日望著那站在大廳門口的紅衣少女。

  只見她臉上是一片祈求神色,雙目中滿蘊著淚水。

  暗暗籲一口氣,俞秀凡舉手對春風仙子一拱手,道:“教主,在下想請求一事。”

  春風仙子淡淡一笑,道:“你說吧!”

  俞秀凡道:“這位站在廳門口的姑娘,叫什麼名字?”

  春風仙子道:“春花十二釵,以花命名,她叫蓮花,本姓蕭。”

  俞秀凡道:“仙子,在下想把這位蕭蓮花姑娘帶走,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春風仙子點點頭,道:“你可以帶走。不過,我要先說明兩件事,由蓮花回答我之後,你再帶他離開。”

  俞秀凡回顧蕭蓮花一眼,道:“蕭姑娘意下如何?”

  蕭蓮花點點頭,道:“賤妾從命。”

  春風仙子道:“過來,我問你幾句話。”

  蕭蓮花回顧了俞秀凡一眼,舉步向前行去。俞秀凡緊隨在蕭蓮花的身後,行了過去。

  春風仙子道:“蓮花,你決定了要跟俞少俠去麼?”

  蕭蓮花道:“不錯,弟子決定了。”

  春風仙子道:“你離開之後,就算脫離了春花教,此後,你要小心謹慎,別要再遇上我們。”

  蕭蓮花道:“弟於明白。”

  春風仙子道:“那很好,你去吧!希望你好自為之。”

  蕭蓮花撲身跪了下去,春風仙子也不謙辭,生受了蕭蓮花大拜三拜。

  蕭蓮花拜罷站起身子,道:“師父請保重,弟子去了。”轉身向外行去。

  俞秀凡拱拱手,道:“仙子,在下感激。”

  春風仙子道:“用不著感激我,我是為勢所迫。”

  俞秀凡淡淡一笑,緊隨在蕭蓬花的身後行去。

  春風仙子目睹兩人離開大廳,才輕輕嘆息一聲,道:“掩上廳門。”

  兩個女婢應了一聲,行過去掩上廳門。

  蕭蓮花欠欠身,道:“俞少俠,蓮花感激萬分,不知該如何報答?”

  俞秀凡道:“言重了,姑娘。感激的應該是我,如非姑娘暗贈解藥,在下也要傷在那春風散下了。”輕輕吁了一口氣,接道:“進入了造化門之後,我才發覺造化門果然不是個簡單的組合,我們的前途命運,無法預卜,也無法保證你的安全。不過,我們是危難與共,姑娘和我們走在一起,希望能自己小心一些。”

  蕭蓮花苦笑一下,道:“弱女子慾海沉淪,今天得慶重生,生死事早已置之度外,公子不用為我擔心。”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如非你暗中相助,在下確無法逃過那春風散的暗算,單是這一份情意,就叫人感激莫名。”

  蕭蓮花突然流下淚來,而且嗚嗚咽咽,哭的十分傷心。

  俞秀凡呆了一呆,道:“姑娘你哭什麼?”

  蕭蓮花道:“好久好久了,我都沒有聽到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俞秀凡道:“哦!”

  蕭蓮花道:“我看的都是弱肉強食,聽到的都是冷酷的責罵。”

  俞秀凡嘆口氣,接道:“蕭姑娘,單是貴教如此呢?還是整個造化門都是如此。”

  

  蕭蓮花沉吟了一陣,道:“俞公子,造化門中事,一言難盡,而且,小女子知道的有限,也不知從何說起。”

  俞秀凡道:“不要緊,你知道好多,就說好多,知道些什麼,就說什麼。”

  蕭蓮花道:“造化城只是一個總稱,這裡面,容納了無數的組合,他們屬於不同的門戶,來自不同的地方。”

  俞秀凡接道:“這般群雄濟濟,難道都甘雌伏麼?”

  蕭蓮花道:“我的身份太低,從沒有見過造化城主,不知他用的什麼手段,竟然能使所有的人唯命是從。”語聲一頓,接道:“就拿我師父說吧,她本是一教之主,仗憑獨門春風散,闖蕩於江湖之上,浮沉慾海,為所欲為,不但雄踞一方的霸主都和她有過來往,甚至有很多江湖上德高望重的人物,也和她暗中勾結。如若一個女人,只是想縱情色酒,遊戲人間,那確實是一個很好玩的組合,所以,我們一些姊妹中,也有些自甘墮落,不願跳出慾海。”

  俞秀凡道:“唉!人性本善,但近墨者難免染黑。”

  蕭蓮花苦笑道:“不過,春風教有一個很好的規矩,也算是春風教能夠生存在江湖上,不遭正大門戶中人全力追殺的原因。”

  俞秀凡道:“什麼規矩?”

  蕭蓮花道:“不准殺人。”

  俞秀凡哦了一聲,道:“難道這也算盜亦有道麼?”

  蕭蓮花搖搖頭,道:“如若春花教能夠再修正幾條門規,那就不算太罪惡了。但它卻有幾條門規,森嚴冷酷,全無人性,所以,它談不上盜亦有道了。”

  俞秀凡道:“姑娘可否仔細的說明一下。”

  蕭蓮花道:“也許小女子身陷在春花教中時間太久,我的看法,也許有很大的偏差,如有不對之處,還望三位指教。”

  俞秀凡道:“姑娘是出污泥的白蓮,我們欽佩得很。”

  蕭蓮花拭去了臉上的淚痕,突然微微一笑,道:“公子誇獎了。”

  那是出於內心的歡欣,人性中的光輝,蕭蓮花很多年沒有這樣笑過了。緩緩舉起右手,理一下鬢邊的秀髮,蕭蓮花緩緩接道:“自作孽,豈能怪人。有很多妹妹們,貪戀春花教的人欲、歡樂,自甘下賤,那就任她們去吧!有很多自命風流的男人們,追逐在春花教的周圍,有如蚊蠅逐血,那也只有任他沉浮於海了。”

  俞秀凡接道:“春花教的門下,以色身誘人入夥,也能說太大罪惡。”

  蕭蓮花道:“縱然是有罪,但也不致算罪大惡極。玫瑰多刺,偏偏有喜愛折花的人,但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與人無關,也還罷了。但春花教,卻仗憑春風散,使人在藥性的壓迫下,失去了自主,這一點,賤妾覺著罪無可赦。”

  俞秀凡道:“藥毒害人,罪加三等,春花教不應該再在江湖之上存在。”

  蕭蓮花道:“還有一條是,對春花教中人的約束太苛,身入春花教,不管能否適應,就必需要佈施色身。”

  俞秀凡道:“這個就無法反對麼?”

  蕭蓮花道:“沒有辦法。”

  俞秀凡道:“如果遇上三貞九烈的女子,至死不從,那又如何呢?”

  蕭蓮花闇然說道:“如若能一死了之,弱女子屍骨早寒了。”

  俞秀凡道:“春風仙子用什麼方法,使門下的弟子就範呢?”

  蕭蓮花道:“藥物。春花教中,有對付男人的春風散,也有對付女人的藥物。”

  無名氏突然接口說道:“也是一種強烈的春藥麼?”

  蕭蓮花道:“不錯。強烈尤過春風散數十百倍,不論什麼樣的貞烈女子,只要服下了那種藥物,就無法再克制自己,淑女貞婦,都變成了蕩婦淫娃。”

  俞秀凡搖搖頭,道:“這就太可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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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蕭蓮花道:“我就是在那藥物下,失去了貞操,留下了殘花敗柳之身。”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蓮花姑娘,一個人的價值,主要在心靈的純潔和她的購襟、氣度與對人類的貢獻,以姑娘的作為,不但在下感激不盡,就是這位無名兄也是一樣感激不盡。”

  蕭蓮花道:“俞公子,很多年來,我都沒有聽到這樣的話了。是那麼平實、感人。”

  俞秀凡點點頭,道:“姑娘,除了春花教之外,你對造化門中事還知曉好多?”

  蕭蓮花搖搖頭,道:“不知道。以春花教在造化門中的地位而言,似乎是並不得意,一切要聽命行事,而且活動也侷限於一定的地方,那地方只不過三四畝地大小。”

  抬頭望了俞秀凡和無名氏一眼,接道:“俞公子;實在抱歉,我知道的只有這些,造化門中事很難叫人預料,賤妾不敢妄言。”

  石生山道:“姑娘,你對這北大街的事情,知曉好多?”

  蕭蓮花沉思了一陣,道:“賤妾似聽說,北大街中為諸位設下七道埋伏,但是否可靠,賤妾就不知道了。”

  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道:“不論他們有幾道埋伏,咱們都要闖過去。”大步向前行去。

  無名氏、石生山、蕭蓮花並肩追隨在俞秀凡的身後。

  行約五丈,到了一座朱漆大門前面。兩個身穿黑色疾服勁裝的少年,並肩站在大門外面。俞秀凡距兩人還有七八尺遠,兩人已並肩攔在了路中。

  左首黑衣少年道:“咱們如不能把俞少俠邀入廳中,也是難免一死,那就不如死在俞少俠的劍下了。”

  俞秀凡道:“可憐,也很可悲?”

  兩個黑衣少年苦笑一下,垂首不語。

  俞秀凡嘆口氣,道:“你們是什麼門戶?”

  左首黑衣少年道:“五毒門。”

  俞秀凡一揮手,道:“好!你們帶路。”

  兩個少年轉身向前行去,神態間十分恭謹。

  無名氏突然加快腳步,行到俞秀凡的身側,低聲說道:“公子,五毒門是一個很奇怪的門戶。”

  俞秀凡接道:“我知道,但咱們沒有法子不去,是麼?”

  無名氏道:“公子多加小心。”

  兩個黑衣人,帶著俞秀凡直人廳中。整座大廳,空空蕩蕩,除了平中一張八仙桌、八隻木椅之外。廳中再無陳設。但大廳中卻高吊了八隻垂蘇宮燈,照的一片通明。

  八仙桌上擺著五個大瓷盤子,每一個瓷盤上面,都蓋了一隻大海碗。

  俞秀凡道:“主人何在?”

  只聽一聲冷笑,道:“侯駕多時了。”

  橫粱上液落下一條人影,蓬然一聲摔在實地上。摔的很結實,只震的大桌上碗盤直響。

  俞秀凡轉眼望去,只見一個全身黑衣的矮瘦中年人,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禁一皺眉頭,道:“湘西五毒門中人,善於用毒,但在下還不知道你們會裝死。”

  黑衣中年人一鋌而起,道:“誰在裝死?”

  俞秀凡道:“閣下躺在地上不動,自然是裝死了。”

  黑衣人道:“我要你見識一下我練的神功。”:俞秀凡冷笑一聲,道:“很高明。不過,那還不足以嚇倒俞某人。”

  黑衣人冷笑一聲,突然一橫身,在主位上坐下,冷冷說道:“閣下請坐!”

  俞秀凡手握劍柄,緩緩在客位上坐下,道:“五毒夫人沒有來麼?”

  黑衣中年道:“你對五毒門瞭解好多?”

  俞秀凡道:“不多。但至少我知道,你在五毒門中,不是掌門的身份。”

  黑衣中年道:“這麼看來,你對五毒門瞭解的太少了。”

  俞秀凡說道:“五毒門在造化城中,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組合,就算是五毒夫人親臨此地,也不配和俞某平行平坐,談事論非,何況是你這麼一號人物。”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的見識太少了,對區區似乎是也下放在眼中。”

  俞秀凡道:“閣下說的不錯。”

  黑衣人道:“五毒門包羅很廣,分用死毒。活毒兩種。”

  俞秀凡道:“閣下用的死毒還是活毒?”

  黑衣人道:“活毒。”

  俞秀凡道:“你是用活毒的?”

  黑衣人道:“不錯。閣下是否要開開眼界?”

  俞秀凡道:“可以。不過,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

  黑衣人道:“什麼事?”

  俞秀凡道:“在下手中的寶劍很快。”

  黑衣人道:“在下練的一身枯木神功,大概還可以承受三劍、五劍!”

  俞秀凡一皺眉頭,心中暗道,如若他真的練成了一身刀、劍不入的武功,那倒是一樁很大的麻煩事了。

  但見黑衣人緩緩站起了身子,伸手揭開了五個大瓷盤上的海碗。

  海碗揭開,俞秀凡不禁一呆。原來,那五個大瓷盤中,放了五種不同的毒物。

  第一盤中放著五條紅色的小蛇,第二盤中放著五隻長約半尺的蜈蚣,第三盤中放著五隻大蠍子,第四盤中放著五隻蛤綜,第五盤中放著五隻小拳頭一樣的大蜘蛛。

  俞秀凡目睹五種毒物,頓覺頭皮發炸,不禁呆了一呆,道:“這五種毒物,有什麼作用?”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現在,咱們要作一個比賽了。”

  俞秀凡道:“比賽什麼?”

  黑衣人道:“這五個瓷盤中的毒物,無一不是奇毒之物,平常之人,被它們咬上一口,立刻就要氣絕而亡。”

  俞秀凡道:“我從沒有見過這樣大的蜘蛛、蜈蚣。”

  黑衣人道:“你沒有見過,今日,倒要你開開眼界了。”

  俞秀凡道:“就目力所及,確然是奇絕惡毒之物,不過,在下覺著,這些東西,雖然惡毒,要它們傷人,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不是要它們殺人,而是咱們用來作一種測驗。”

  俞秀凡道:“測驗什麼?”

  黑衣人道:“膽量。但不知你俞少俠敢不敢答應?”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說說看,咱們如何一個比法?”

  黑衣人道:“咱們各自選擇一種毒物,把它吃了。”

  俞秀凡呆了一呆,道:“吃了?”

  黑衣人道:“俞少俠請先選擇一種吧!”

  俞秀凡道:“這種毒物,咬人必死,如何能夠下口?”

  黑衣人道:“這就要各憑本領了。”伸手抓住一條蜈蚣,放人口中大吃起來,而且吃的是吱吱喳喳直響。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這算什麼比賽?”

  黑衣人道:“吃毒比賽。這也是一種能耐。如若你閣下自知不如在下,自然還有一種辦法。”

  俞秀凡道:“什麼辦法?”

  黑衣人道:“認輸。”

  蕭蓮花突然接上了口道:“這比法不公平。”

  黑衣人雙目一瞪,道:“哪裡不公平了。”

  蕭蓬花道:“一個人各有專長,你學會了生食毒物,別人沒有學過,自然是無法和你比賽了。”

  黑衣人道:“那是他的事了,和在下何干?”

  蕭蓮花道:“你為什麼不和俞少俠比試武功,比試快劍。”

  黑衣人道:“生食毒物,是老夫選的,先比過之後,咱們再比試別的,那自然由俞少俠選一種了。”口中說著話,人卻把一條大蜈蚣,完全吃了下去。伸手又抓起了一條紅色小蛇。

  生食一隻活生生的大蜈蚣,已經是駭人聽聞的事了,如若再生食一條毒蛛,那真是不可思議的事了。但那黑衣人抓起了一條毒蛇,竟然放人口中大吃起來。

  俞秀凡只覺一陣嘔心,幾乎把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蕭蓮花冷冷喝道:“你吃吧!你把這五盤毒物吃完了,俞少俠也不會吃一個。”

  黑衣人放下手中的半截毒蛇,道:“姓俞的,你吃不吃?”

  俞秀凡搖搖頭,道:“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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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選一樣,咱們先比試過。然後,咱們再比試食用毒物,不知你的意下如何?”

  俞秀凡道:“法子雖然很公平,不過………”

  黑衣人冷冷接道:“總不能樣樣都由你選擇,你既然覺著很公平,咱們就開始比試了。”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咱們先比試兵刃。”

  蕭蓮花接道:“俞少俠,不能答應他。”

  俞秀凡道:“為什麼…”

  蕭蓮花道:“因為,你根本就不能食用毒物。”

  俞秀凡道:“我相信,他逃不過我的快劍。”

  蕭蓮花道:“不錯,他逃不過你的快劍,但如他中劍不死,你是不是要食用毒物。”

  俞秀凡道:“這個,這個……”

  蕭蓮花突然上前一步,對那黑衣人道:“俞少俠身份太高,你不配和他動手。”

  黑衣人道:“姑娘的意思?”

  蕭蓮花道:“我看咱們兩個人身份相同,還是咱們兩個人比試一下如何?”

  黑衣人道:“比試什麼?”

  蕭蓮花道:“你是男子漢、大丈夫,我只是一個女流之輩,自然是由我先選了。”

  黑衣人道:“女娃兒,你要先想想,你敢不敢吃下毒物?”

  蕭蓮花道:“大不了它們把我咬死,沒有什麼不敢的。”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豪壯的很,有你姑娘這句話,在下無不應允。你說說看,咱們先比些什麼呢?”

  蕭蓮花道:“你只要能受我一掌,那就算你勝了。”

  黑衣人雙目盯注在蕭蓮花的身上,瞧了一陣,道:“你練的什麼掌上功夫?”

  蕭蓬花道:“我什麼掌也沒有練過。”

  黑衣人道:“那你如何能打傷我?”

  蕭蓮花道:“那是我的事了,用不著你管。”

  黑衣人道:“好,你出手吧!”

  蕭蓮花道:“你小心了。”右手一揮,拍了出去。

  掌勢將近那黑衣人的前胸時,突然向上升高了半尺,一片白色的粉未,直向黑衣人臉上飛了過去。

  黑衣人鼻息間聞到了一股異香,不禁一呆,道:“你這丫頭,用的什麼藥物?”

  蕭蓮花道:“你快些運氣,閉住呼吸,不然,立刻就有得你好瞧的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老夫有些不信。”

  蕭蓮花道:“不信你就等等看。”

  黑衣人還未來及再答話,突覺一股慾火,由丹田直升上來。隨著血流,很快的遍佈全身。

  無名氏吃過這等苦頭,知道那慾火焚身之昔,不禁臉色大變。

  黑衣人的臉上泛起了一片火紅之色,雙目中也開始變紅,大喝一聲,突然向蕭蓬花撲了過來。

  蕭蓮花一閃避開,冷冷說道:“慾火焚身,不死不休,任你是金剛、黑漢,也無法逃過此劫。”

  黑衣人雙目中,直似要噴出火來,口中發出野獸般的怒吼。

  蕭蓮花道:“只有我能救你之命,但你必需要先替我辦兩件事。”

  黑衣人口齒啟動;有如一個在烈日沙漠中,奔走了一日,未進滴水粒米一般,那種飢渴之情,看上去狼狽萬分,但他的神志還很清醒,只是不能克制住那高漲的慾火,急急說道:“什麼事?”

  蕭蓮花道:“去,把守在廳外五毒門中的弟子,全部給我殺了。”

  黑衣人狂吼一聲,飛身撲出大廳。但聞連聲慘叫,傳人了耳際。

  蕭蓮花輕輕嘆息一聲,道:春風散的厲害處,就在中毒人神志還很清醒,但他卻無法控制自己,明知是大恨大錯的事,仍然無法自禁,在慾火焚燒之下,勇往直前,無所不為。“俞秀凡道:“他在此等情景之下,怎會還能聽你的話。”

  蕭蓮花道:“奇妙處也就在此了,中了春風散之後,只肯聽女人的話。這時,就算是他的親手足在此,他也一樣會出手屠殺。”

  俞秀凡道:“聽起來,果然是可怕的很。”

  但聞一聲怪吼,黑衣人像飛鳥投林一般,直向蕭蓮花撲了過來。這一招來勢快速,有如電光石火一般,一閃而至。蕭蓮花全然無備之下,勢將閃避不及。

  俞秀凡突然一伸右手,五指扣上黑衣人的肩頭上。

  黑衣人雖然被拿住了肩穴關節,但他的衝奔之力,仍然十分強大。

  俞秀凡借勢一送,更加快了黑衣人向前飛撲的速度。眼看著撞上了牆壁,黑衣人就是無法閃開。只聽蓬然一聲,撞在牆上。一撞之勢,十分強大,只震的樑上塵土飛落。黑衣人被撞摔跌在實地之上。

  蕭蓮花低聲道:“好手法,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有你這樣認位奇準的手法。”

  

  俞秀凡嘆息一聲,道:“如果我們不救他,那將會如何?”

  蕭蓮花道:“他會被那升人心腑的慾火,活活燒死。”

  俞秀凡接道:“真是這樣嚴重麼?”

  蕭蓮花道:“他愈來愈無法忍受那焚身慾火之苦,只有自裂肌膚而死。”

  俞秀凡道:“你還有解藥麼?”

  蕭蓮花道:“有,我收藏了三粒解藥,也收藏了三份對付惡人的春風散。”

  俞秀凡嘆口氣,道:“在下也無法決定,咱們是否該救救他了。”

  蕭蓮花道:“這人武功詭異,練了一身刀槍不入的工夫,若饒了他,他也不知感激。”

  俞秀凡道:“好吧!我過去點了他的死穴,免得他多受痛苦,”蕭蓮花搖搖頭,道:“慢著!”

  俞秀凡道:“蓮花,你該明白,我們和造化門中人,有很多的不同,其中最大一樣的不同,就是我們不喜歡害人,更不願別人有著太悲慘的遭遇。”

  蕭蓮花道:“唉!公子,你如殺了他,為什麼不讓他為我們盡一份力呢?”

  俞秀凡道:“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只怕很難幫咱們效力了。”

  蕭蓮花還未來及答話,那跌摔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然挺身站了起來,不禁一皺眉頭,道:“公子,我瞧這個人有些裝作,他練成了刀槍不入的武功,撞一下自然不會受傷了。”

  俞秀凡道:“哦!”

  黑衣人已清醒過來,大喝一聲,又向蕭蓮花撲了過來。

  蕭蓮花又一個閃身,避開了一擊,道:“站住!聽我幾句話,我就救你!”

  黑衣人大喘幾口氣,道:“我撐不住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蕭蓮花道:“你願不願意和我們合作?”

  黑衣人道:“願意,願!姑娘有什麼話請快些說。”

  蕭蓮花道:“再去殺兩個造化門中人,我會解了你身中之毒。”

  黑衣人道:“此地沒有造化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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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蕭蓮花道:“想辦法,出去找兩個,不論什麼人,只要造化門中都成。”

  黑衣人雙目如電,盯注在蕭蓮花的臉上,瞧了一陣,全身突然抖動起來。

  蕭蓮花對處置這些事,似是有著很充分的經驗,嬌聲喝道:“張開嘴巴!”

  黑衣人聽話的很,依言張開了嘴巴。蕭蓮花揮手一彈,一片解藥,飛人那黑衣人的口中。對症之藥,立見奇效,黑衣人立刻安靜了許多,閉上雙目,似是在運氣調息。

  俞秀凡道:“姑娘,你給他解藥服下!……”

  蕭蓮花接道:“公子,那不是解藥……”

  俞秀凡奇道:“不是解藥,是什麼?”

  蕭蓮花笑一笑,高聲說道:“你聽著,他只是暫時兔去些慾火焚身之苦,但只有片刻工夫;下一次的發作,更要強烈過千百倍!”

  黑衣人睜開雙目。道:“我……我……”

  蕭蓮花道:“去殺兩個造化門中人,我就可以解去你身上的奇毒。”

  黑衣人略一沉吟,突然轉身一躍,飛出大廳。

  俞秀凡道:“原來春風散還有這樣的妙用。”

  蕭蓮花道:“春花教在江湖上橫行霸道,一直沒有傷到過自己人,就是用這種辦法奴役其他的人,代為受過。”

  俞秀凡道:“唉!看起來,江湖上的險詐,真是無奇不有。如是單憑武功,在江湖上走動,實是無法應付。”

  蕭蓮花道:“有人說五分機智,五分武功,才能夠無往不勝。”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照在下的看法,武功、機智,各佔三分,另外四分靠幸運了。就拿剛才的事情說吧,如著不是姑娘給了在下一顆解藥,只怕現在我早已氣絕而逝,就算一身武功,世無匹敵,又有什麼用處?”

  蕭蓮花道:“造化門不會殺你。”

  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道:“那真是很大的幸運了!”

  但見人影一閃,那黑衣人提著兩個人頭,大步跑了進來,直向蕭蓮花衝了過去。

  蕭蓮花這一次未再閃避,任由那黑衣人衝近了身側。就在兩人將要接觸之時,突然伸出手指,點中了黑衣人的前胸。黑衣人向前奔沖的身子,陡然間停了下來,雙手一鬆,兩個人頭也跌落在地上。

  蕭蓮花迅快的取出了一粒解藥,投入那黑衣人的口中。回目望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公子,把這件事交給賤妾處置如何?”

  俞秀凡道:“咱們處境險惡,實也不能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對付他們了。”

  蕭蓮花微微一笑,揚一掌,拍在了那黑衣人的前胸之上。

  黑衣人長長吁一口氣,道:“我殺了他們兩個人。”

  蕭蓮花道:“我看到了,所以,我給你一粒解藥。”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現在,你覺著如何?”

  黑衣人道:“好多了。”

  蕭蓮花道:“等一會,你會再行發作,痛苦比剛才更要深重數倍。”

  黑衣人道:“這個,我應該如何?”

  蕭蓮花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從此刻起,一直聽我之命,才能免去你慾火焚身之苦。”

  黑衣人一皺眉,沉吟不語。

  蕭蓮花道:“你也許不相信我的話,那就隨你去。”

  黑衣人突然一伸手,抓在了蕭蓮花的右腕之上。

  蕭蓮花回手一掌,拍了過來,打的那黑衣人泛出了五六尺遠。

  黑衣人微微一怔,道:“你……”

  蕭蓮花飛身一躍,踏在了黑衣人的前胸之上,接道:“聽著,我現在要殺你,易如反掌。”

  黑衣人圓睜雙目,似是還想不通何以會被蕭蓮花一掌打倒地上。“蕭蓮花冷笑一聲,又道:“你想死想活?”

  黑衣人道:“想活如何,想死怎樣?”

  蕭蓮花道:“想死很容易,我就一掌劈死你,如是想活麼,那就從此聽我之命,心不應口,有得你苦頭好吃。”

  黑衣人淡然一笑,道:“在下並無難過的感覺。”

  蕭蓮花道:“但片刻之後,藥性發作,那份痛苦,比起剛才來還要悲慘上十倍。”

  

  黑衣人搖搖頭,道:“你可以殺了我,但我不能背叛五毒門。”

  蕭蓮花道:“別忘了你已經殺了自己的從人,而且還殺了兩個造化門中人。”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姑娘還是殺了在下吧!”

  俞秀凡心中暗暗奇道:“這人一身武功,非同凡響,何以忽然間變的全無氣力,一副任憑宰割的樣子。”

  只見蕭蓮花伏下身子,輕輕兩掌,拍活了那黑衣人的穴道,道:“看你如此英雄,我們也不願傷害你了。”

  黑衣人站起身子,雙目中奇光閃動,道:“怎麼,你們放我走了?”

  蕭蓮花道:“不錯。我們敬重英雄人物。不願這樣傷害你,所以,放你回去。”

  黑衣人滿臉疑惑之色道:“你們真的放了我?”

  蕭蓮花道:“是啊!你現在可以去了。”

  黑衣人搖搖頭,道:“我不相信。”

  俞秀凡心中忖道:“看來,這黑衣人,還多疑的很。”

  蕭蓮花道:“我們此刻要殺你,只不過舉手之勞,為什麼還要別用心機。”

  黑衣人雙目望著蕭蓮花和俞秀凡,緩步向後退去。

  蕭蓮花果然未再有所行動,目睹那黑衣人退出廳外。

  無名氏低聲道:“姑娘,真的就這樣放了他麼?我雖不識其人,但我看他一身的武功成就,非同小可,留著他是一害。”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無名兄,兄弟認為蕭姑娘處理的十分恰當。咱們此刻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和造化門中不同,他們規戒森嚴,咱們就儘量寬大。能饒人處且饒人,能放手就放手。咱們走吧。”舉步向廳外行去。

  但見黑影一閃,一個人蓬然倒摔在大廳外面。正是那退出去的黑衣人,去而復返。

  俞秀凡道:“石兄,扶他起來。”

  石生山大步行了過去,扶起那黑衣人,道:“老兄,蕭姑娘已饒了你,你又來作甚?”

  黑衣人道:“我要見蕭姑娘。”

  蕭蓮花快行兩步,道:“什麼事?”

  黑衣人道:“姑娘毀了我一身功力。”

  蕭蓮花道:“我已經告訴了你,養息一天,你就可以恢復。”

  黑衣人道:“不行,我立刻就有性命之憂。”

  蕭蓮花道:“造化門了不容你,五毒門要殺你,我有什麼法子?”

  黑衣人道:“姑娘是春花教中人?”

  蕭蓮花遣:“不錯。”

  黑衣人道:“在下也不想死,所以願意跟姑娘學。”

  蕭蓮花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作不了主。”

  俞秀凡道:“願和我們甘苦與共的人,我們歡迎的很,蕭姑娘,能不能讓他立刻恢復功力屍蕭蓮花道:“可是可以,不過,咱們如何能相信他?”

  俞秀凡道:“用人不疑,咱們既然歡迎他來,就不可多心。”

  蕭蓮花伸手從懷中取一粒藥物,道:“吃下去,一盞熱茶工夫之內,就可以使你恢復功力。”

  黑衣人接過丹九,看也未看,就一口氣吞了下去。

  只聽衣袂飄風,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般直撞過來。無名氏大喝、一聲,拔刀一揮擊出。

  只聽一聲冷笑,接著是一陣金鐵相仙之聲。無名氏被生生震退了兩步,但來人也被無名氏這了擊,給擋了下來。那是一個穿著很俏的年輕人,一身天藍勁裝,滾鑲著近半寸的白邊。手中執著一個三棱長劍。日光下,劍身泛著一片藍色的光芒。

  黑衣人突然向後退了兩步,躲在俞秀凡的身後。

  藍衣人兩道惡毒的目光,一直盯注無名氏的身上,道:“閣下可要再接我一劍試試?”

  俞秀凡冷笑一聲,接道:“你這身衣服很特殊;不知在造化城中,是何身份?”

  藍衣人道:“你就是俞秀凡?”

  俞秀凡道:“正是在下。”

  藍衣人誼:“我是監察堂中人,專管殺叛徒。”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此地就在造化城中,想不到,貴城主竟然還不敢放心,還派有殺手,除殺棄暗投明的人。”

  藍衣人冷笑一聲,三棱劍指著俞秀凡身後的黑衣人,道:“你和我談善、惡,他就是世間至惡至毒的惡人之一,不但是他練的武功歹毒,他的生性更殘忍,雙手血腥,殺人無數。你如說是非、論善惡,就該先把他殺了。”

  俞秀凡道:“閣下說的也許不錯,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藍衣人冷哼一聲,道:“我們監察堂中人,向來不和外人動手,專以對內除殺叛徒。如閣下要阻止,咱們就不客氣了。”

  俞秀凡心中一動,笑道:“監察堂中人,想必都是造化城主的親信了。”

  藍衫人淡淡一笑,道:“好說,好說。造化門的組織十分龐大,難免有良旁不齊之徒,在下的任務,就是專門處置這些叛徒。”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閣下所謂的叛徒,大約就是指他們棄暗投明了。”

  藍衫人道:“人世之間,本無正邪之分,所謂正邪,只是論事的角度不同罷了。你口口聲聲說他們棄暗投明,何謂暗又何謂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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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第二十八回 過關斬將 破飛鈸陣

  俞秀凡道:“閣下不但有一身好武功,還有一口辯才,看來造化城監察堂中人,都是特經挑選,訓練而成的精銳人物了。”

  藍衫人道:“俞少俠誇獎了。”語聲一頓,接道:“城主對你俞少俠十分器重,所以,才准你穿宅過街,接受招待,沒有派人阻攔。”

  俞秀凡接道:“閣下的活,果然是婉轉動聽,這重重難關,無一不是凶險絕倫的地方。”

  藍衫人淡淡一笑,道:“自然。你想在造化城中行來行去,必需要有一點能耐才成。”

  俞秀凡道:“閣下看看在下這點能耐如何?”

  藍衫人點點頭,道:“似乎是有點能耐。”

  俞秀凡道:“閣下現在準備如何?”

  藍衫人道:“俞少俠只要放開本門中的叛徒,在下決不侵犯。”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如是在下不放呢?”

  藍衫人道:“那就只好得罪了。”

  俞秀凡道:“好吧!監察堂中人,想必是造化城中的精銳高手,在下領教一二。”

  藍衫人緩緩舉起手中的三棱劍,道:“咱們奉有嚴命,不得向貴賓侵犯,但如向區區挑戰,那就又當別論了。”

  俞秀凡道:“好!就算我向你挑戰吧!”

  藍衫人冷笑一聲,道:“閣下先出手吧!”

  俞秀凡道:“強賓不壓主,還是閣下先出手。”

  藍衫人道:“恭敬不如從命了。”右手一揮,三棱劍突然出手,刺向了俞秀凡的前胸。

  俞秀凡右手一抬,長劍出鞘。噹的一聲,震開了藍衫人的三棱劍。

  藍衫人微微一怔,道:“好快的劍勢。”

  口中說話,右手三棱劍一連攻出七劍。這七劍招招相連,一氣攻出。

  俞秀凡似是在考驗自己,一直未出手搶攻,長劍揮動,只聽一陣連綿不絕的金鐵交響,藍衫人七招快攻,盡被封開。

  藍衫人一皺眉頭,道:“果然是名不虛傳。”

  俞秀凡還劍人鞘,道:“閣下可以去了。”

  藍衫人道:“為什麼?”

  俞秀凡道:“你不是我的敵手,更不配和我談論什麼,是不是應該退走呢?”

  藍衫人連攻了八劍之後,已知遇上了勁敵俞秀凡的快速劍法,是他生平僅見,一時間竟不敢答活。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一個人只能死一次,如是閣下真的不伯死,在下就要出手了。”

  藍衫人一聲不吭,突然轉身而去。

  望著那藍衫人遠去的背影消失不見,俞秀凡才回頭望著蕭蓮花道:“蓮花姑娘,這些監察堂中人,在造化門中的地位如何?”

  蕭蓮花道:“很特殊,他們直屬造化城主,凡是造化城中的人,他們都有權干預。”

  俞秀凡道:“造化城中似乎還有另一股力量,專門管理背叛造化城主人的?”

  蕭蓮花道:“對於造化城中的事情,我們知曉的有限。”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人耳中,道:“我知道的比這姑娘多些。”

  轉頭望去,說話的正是黑衣人。俞秀凡微微一笑,道:“你身體好些麼?”

  蕭蓮花道:“對症之藥,自然是見效奇速。”

  黑衣人道:“多謝姑娘賜藥之情。”

  蕭蓮花道:“不用客氣,咱們遭遇一樣,我是春風教中的人,在監察堂殺手的眼中,我也是叛徒之一。”

  黑衣人冷哼一聲,道:“我是五毒門副門主的身份,一個監察堂中的殺手,就可以隨便的懲罪於我,而且要置我於死地。”

  蕭蓮花道:“所以,你也決定背叛造化城主了。”

  黑衣人道:“不錯,老夫再也忍不下這口氣了。”

  俞秀凡道:“兄台作何打算?”

  黑衣人道:“如若願意帶我同行,在下願為先鋒,如若諸位不願帶我同行,在下毒傷已癒,我就與他們拼了。”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兄台如願和咱們合作,我們歡迎還來不及,焉有拒絕之理。”

  黑衣人道:“那很好,我再去宰他們兩個回來,出出久積胸中一口惡氣。”

  俞秀凡一伸手攔住了黑衣人,道:“兄台且慢。”

  黑衣人嘆口氣,道:“俞少俠有何吩咐?”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造化門中有的是人,就算咱們宰了他們十個、八個也於事無補。咱們要動手,也要找那些有點份量的人動手。”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俞少俠說的是,咱們往前面闖。”

  無名氏輕輕咳了一聲,道:“兄台,從此之後,咱們要生死與共,兄台可否把姓名見告。”

  黑衣人道:“兄弟的名聲,不太好,不說也罷。”

  無名氏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兄弟和這位石兄,都是從地獄中出來的人。”

  黑衣人道:“好吧,兄弟巫靈。”

  無名氏道:“昔年江湖上人稱毒怪的就是巫兄。”

  巫靈笑一笑,道:“正是兄弟。昔年兄弟在江湖上殺人大多,名聲不好,不過,從現在起…”

  俞秀凡微微一笑接道:“過去的事,不用再提了。巫兄以五毒門副門主的身份,進入造化城,想來必可參與機密了。”

  巫靈搖搖頭,道:“敝門主五毒門夫人,倒是很受那造化城主的敬重,但他們對兄弟,說起來就叫人上火了。”

  俞秀凡笑一笑,道:“他們對巫兄不好,才能使巫兄知過向善,但不知前面還有幾關。”

  巫靈道:“還有兩關。就兄弟所知,前面一關不足掛齒,倒是最後一關,是少林高僧的飛拔大陣,倒是有點麻煩了。”

  無名氏道:“闖過最後一關,咱們是不是就可以見到造化城主了?”

  巫靈道:“闖過飛欽大陣,咱們就可以穿過此城,但是否會見到造化城主,那就不知道了。”

  俞秀凡聽他口氣,確然所知不多,微微一笑,道:“咱們合力向前闖吧!”

  巫靈突然輕輕咳了一聲,道:“慢著,諸位請稍候片刻。”轉身行人廳中,把木桌上大海碗的五毒,全都收入懷中。那樣多不同的毒物,只見他一一放人懷內,也不知他放在何處。”

  無名氏道:“亞兄,你身上帶有多少毒物?”

  巫靈道:“三五十個總是有的。咱們走吧!兄弟帶路。”當先舉步,向外行去。

  俞秀凡緊追在巫靈身後,蕭蓮花魚貫相隨,無名氏、石生山二人並肩斷後。

  巫靈輕車熟路,直闖入一座紅磚圍牆的院落之中。

  一個身著青衫,身佩雙刀的中年大漢,橫身攔住了去路,道:

  “那一位是俞少俠?”

  巫靈一揚手,兩條毒蛇,應手飛出,道:“你不配見俞少俠,要你那鬼裡鬼氣的師父出來。”

  青衫人急急拔刀擊出,劈死了一條毒蛇,另一條卻蛇尾一卷,纏在了青衫人的右腕之上。

  俞秀凡著的一震,暗道:原來,他把身上的毒物,當作暗器施用。

  那青衫人目睹毒蛇纏腕,心中大驚,丟了手中單刀,揮手一甩。

  但覺右腕一痛,蛇口尖厲的毒牙,已然咬人那青衫人的肌膚之中,這是一種傷害神經的毒蛇,青衫人一疼之下,立刻感覺到半身麻木。

  巫靈冷笑一聲,道:“回去,叫你那老鬼師父出來,老夫賞你一粒藥物,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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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青衫人臉色灰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聞一聲陰森的冷笑,傳了過來,道:“姓巫的,你倒了戈?”

  俞秀凡抬頭看去,只見一個臉長如馬,身著青袍,留著一把山羊鬍子的老者,緩步由廳堂中行了出來。

  巫靈冷笑一聲,道:“老色鬼,你也是一方豪雄,但在造化門中,不過是一個馬前卒的身份,如是你識時務,那就跟巫老怪學,咱們跟著俞少俠,鬥鬥造化城中監察堂裡那些趾高氣揚的殺手。”

  青袍人道:“你認為背叛了造化城主,還能夠生離此地麼?”

  巫靈道:“就算戰死此地,血濺五步,也比受那些窩羹氣好些。”

  青袍人陰森一笑道:“話是不錯,不過,老夫還沒有活夠,還想多活幾年。”

  巫靈接道:“咱們不能生出造化城,至少現在還可以活下去,你老色鬼如是敢和姓巫的作對,我要你立刻死在眼前。”

  俞秀凡輕輕咳了一聲,道:“巫兄,請後退一步,在下會會這位高人。”

  巫靈臉色怒客未消,但人卻向後退了四步。

  俞秀凡越過巫靈,一拱手,道:“在下就是俞秀凡。”

  育袍人雙目在俞秀凡臉上打量了一陣,道:“我只道你是三頭六臂,原來是個毛孩子。”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很叫閣下失望,是麼?”

  青袍人道:“至少,老夫看不出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能把造化城鬧的人仰馬翻。”

  俞秀凡道:“那是造化城主的事,和在下何關?”

  青袍人哈哈一笑,道:“老夫如若能夠把你小子生擒活捉了,老夫豈不是大大露臉的事?”

  俞秀凡道:“世人有誰不想露臉出頭,不過,必得先自量力。”

  青袍人打量了俞秀凡一陣,道:“你小子的意思是,老夫不是你的敵手?”

  俞秀凡道:“這個麼,很難說了。不過閣下可以試試。”

  青袍人臉色一寒,道:“老夫正要試試。”

  俞秀凡道:“那就請出手吧!”

  青袍人雙目盯注在俞秀凡的身上,瞧了一陣,道:“巫兄,你說這姓俞的很高明。”

  巫靈冷冷說道:“不錯。你老色鬼自尋死路,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青袍人道:“當真是叫人難信啊!”忽然一轉,疾如一抹流星般,撲向俞秀凡。

  俞秀凡右手一抬,寒芒閃電擊出。撲向俞秀凡的青袍人,突然向後倒躍而退。

  兩方面的動作都夠快,快的叫人目不暇接。青袍人向後退開了五尺,才聽到蓬然一聲輕響,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小臂連帶一隻右手,跌落在實地之上。

  俞秀凡道:“閣下還要再試試麼?”

  青袍人望著鮮血泉湧的右臂,突然說道:“老夫一生中,從沒有見到過這樣快的劍。”突然伸子撿起了斷臂,轉身而退。

  巫靈冷冷說道:“老色鬼,給我站住!”

  青袍人停下腳步,回頭苦笑一下,道:“你還要老夫如何y巫靈道:“你傷了一條手臂,還有再戰之能。”

  青袍人道:“老夫不是俞少俠的敵手,甘願認輸。”

  巫靈道:“認輸可以,留下你餘下的一隻左手再走。”

  俞秀凡低聲道:“巫兄,算了。他己成殘廢之身,放他去吧!”

  巫靈苦笑一下,道:“你不知道這老色鬼的能耐,留下他一條手臂,會是他很大的禍患。”

  俞秀凡啊了一聲,道:“為什麼?”

  巫靈道:“等一會,在下詳細奉告。趁他新創未癒,先處置了他再說。”

  一揚手,一團黑物,直飛過去。

  青袍人揚起左手一擋,那黑物突然向後一滑,落在了青袍人的身上。那是一個拳頭大小的蜘蛛,立刻繞身行走,在青袍人的雙腿上轉了起來。青袍人左手高高舉起,望著那巨大蜘蛛,卻是不敢拍巫靈冷笑一聲,道:“看來,你老色鬼還是一個很識貨的人了。”

  青袍人道:“這是西域的化血毒蜘蛛,它體內的毒血,中人潰爛,無藥可救,老夫豈有不知厲害之理。”

  巫靈道:“毒血中人潰爛,倒是不錯,但如說無藥可救,那是小看兄弟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既然知道毒蛛之血,可以中人潰爛,但也應該知道這毒蛛之絲,有著同樣的毒性,你雙腿己被毒蛛吐絲纏住,只有受死一途了。”

  青袍人道:“聽口氣,你是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了。”

  巫靈道:“那是沒有法子的事了。俞少俠不知道你的利害,在下確是清楚的很,你老色鬼那一招壓箱底的本領,如是不肯交出來,兄弟別無選擇,只好要了你這條老命了。”

  青袍人冷笑一聲,道:“姓巫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姓馬的已經認輸了,你難道真要逼我拚命?”

  巫靈道:“可惜的是,你連拚命的機會也沒有了。”

  青袍人長長吁一口氣,道:“老夫倒是不信。”

  亞靈右手一抖,一條紅色的小蛇飛出,纏在青袍人的脖子上。

  蛇口張動,正對著青袍人的鼻子。

  青袍人道:“姓巫的,老夫要仗憑那點壓箱底的本領保命,你逼我也沒有用,你該知道這造化門中的情勢,如若我交出那一點本領,我決難活得下去。”

  巫靈道:“你可以保命,也可以傷亡當場,算算這筆帳吧!不肯交出來,你就先死在毒蛇口中。”

  青袍人道:“老夫再交出這只左手如何?”

  巫靈沉吟了一陣,道:“好吧!斬掉左手,我就放你離開。”

  俞秀凡突然接口說道:“慢著!”

  目光轉到巫靈的身上,道:“巫兄,為什麼一定要他斬去左手?”

  巫靈道:“左右手都是一樣,只要有一隻手,他就能夠施展。”

  俞秀凡道:“算了,巫兄。看在兄弟的份上,放了他吧!”

  巫靈道:“公子不知道,這人放不得。”

  俞秀凡道:“巫兄,咱們和造化門不同,他們在製造仇恨,咱們在廣播仁義;就算他以後真的會找咱們報復,那也該放了他。”

  巫靈怔了一怔,道:“公子這麼吩咐,小的怎敢不從。”舉步行去,先取過毒蛛,又取下毒蛇。

  青袍人倒也很江湖,衝著俞秀凡一躬身道:“大恩不言謝,在下記在心中了。”

  俞秀凡道:“不敢!不敢!老前輩多多保重。”

  青袍人一轉身,快步而去。

  俞秀凡回顧了巫靈一眼,道:“巫兄,只餘下最後一關了,是麼?”

  巫靈道:“是!少林僧侶的飛拔大陣。”

  俞秀凡道:“無名兄,少林寺的飛跋大陣威力如何?”

  無名氏道:“厲害得很。據說,武林之中,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在飛拔大陣中全身而退。”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巫兄,對此有何高見呢?”

  巫靈道:“如若俞少俠不太認真,咱們可以想法子避過飛拔大陣。”

  俞秀凡搖搖頭,道:“不行,如是咱們無法過得飛拔大陣,如何能見到造化城主。”

  巫靈嘆口氣,默然不語。顯然,他對那飛拔大陣,有著無比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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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俞秀凡輕輕咳了一聲,道:“走吧!進入飛拔大陣時,諸位都留在陣外,在下一人先去試試。”

  無名氏突然一轉話題,道:“巫兄,你一生中殺人不少吧?”

  巫靈笑一笑道:“記不得了。”

  無名氏道:“是啊,冤冤相報,就算咱們死在飛拔大陣,那也是早已夠本了。”

  巫靈道:“說的是啊!走!在下帶路。”舉步向前行去。

  無名氏緊行一步,追在巫靈的身後,道:“巫兄,兄弟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想請教巫兄。”

  巫靈道:“什麼事?”

  無名氏道:“那老色鬼有什麼樣的一招絕技,巫兄一直不肯放過他,而且,到了生死關頭,他還不肯施展。”

  巫靈道:“你聽過水火雷麼?”

  無名氏道:“聽過。”

  巫靈道:“那老色鬼就是江湖上名重一時的水火叟。”

  無名氏道:“原來是他,怎會落得老色鬼的稱號?”

  巫靈笑一笑道:“他交上了春風仙子,男貪女愛,弄出了一場大病,幾乎送了那條老命。據說,造化城主救了他,所以,他才投入了造化城中。”

  無名氏道:“他是水火叟,為什麼剛才不肯施用水火雷?”

  巫靈道:“他沒有機會。後來,俞少俠放了他,被面子拘住了他,不好意思再對咱們下手了。”

  俞秀凡突然接口說道:“如若他施出水火雷,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

  巫靈道:“方圓三丈之內,人物化為劫灰。”

  俞秀凡啊一聲,未再多言。

  巫靈走的很但,到了一座大宅院的前面。

  俞秀凡道:“是這裡麼?”

  巫靈道:“進入大門,就可以看到飛鉸大陣了。”

  俞秀凡道:“好,你們留在門外,我進去看看。”推開木門,大步行入。

  巫靈、無名氏、石生山、蕭蓮花,互相望了一眼,沒有人講一句話,跟在俞秀凡的身後,行入了大門之內。

  凝目望去,只見一座廣大的庭院之中,站著十三個身著紅衣袈裟的憎人。當先一人,年逾古稀,身後,區分三行排列著一十二個憎人,每行四人。每一個僧人的手中,都拿著兩面銅拔,身上還背著兩面銅拔。十二個僧人,一共有五十二個銅拔。

  四周的圍牆上,分插著十二隻火把。一尺多長的火舌,放射出熊熊的火光。

  俞秀凡抬頭看了面前的群僧一眼,緩緩說道:“那一位是領隊的大師?”

  那古稀老憎,突然間向前行了一步,把兩面銅鈸掛在腰間,緩緩說道:“貧僧冷雲。”

  俞秀凡道:“在下俞秀凡。”

  冷雲道:“俞施主可是要闖飛鈸大陣麼?”

  俞秀凡道:“大師看來很清醒啊!”

  冷雲大師道:“老初本來就很清醒。”

  俞秀凡道:“大師很清醒,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

  冷雲淡淡一笑,道:“什麼事?”

  俞秀凡道:“少林僧侶,一向被武林中尊奉為泰山北斗,想不到少林高僧,竟然會助紂為虐,做出為害武林的事。”

  冷雲大師道:“俞施主,這不是說道理的地方。”

  俞秀凡道:“大師的意思是……”

  冷雲大師接道:“只要你能闖過這飛鈸大陣,貧僧就甘願認輸。”

  俞秀凡道:“大師,兵刃無眼,動起手來,只怕難免會有傷亡。”

  冷雲大師道:“小施主說的不錯,唯一的問題是,傷亡的不知是何許人?”俞秀凡道:“大師的看法呢?”冷雲大師道:“小施主的高見呢?”俞秀凡淡淡一笑,豪壯的說道:“只怕是諸位大師。”冷雲大師道:“小施主好大的口氣。”俞秀凡道:“咱們立刻可以試過。”冷雲臉色一變,道:“當今武林,敢如此誇口的人,只怕還沒有幾個。”俞秀凡道:“大師,在下誇口了,但咱們立刻就可以證明。”

  冷雲忽然舉起了手中的雙鈸。俞秀凡笑一笑,道:“大師且慢動手,在下話還未說完。”冷雲道;“快些請說。”

  俞秀凡道:“大師,動手搏殺,難免會有傷亡,這一點,在下希望大師再想想。”冷雲道:“老衲不用想了,因為,一開始我就知道了結果。”

  俞秀凡道:“你年逾古稀了吧?”

  冷雲道:“不敢,老衲今年七十六歲。”

  俞秀凡道:“人生七十古來稀,大師活了這把年紀,仍然精神墨釺,體能充沛,想來定然是修為深厚之上了。”

  冷雲接道:“你是恭維老鈉呢,還是諷刺老袖?”

  俞秀凡道:“諷刺!大師應該是年高德動的有道之士,想不到竟然是一位不辨是非的人,這七十餘年的光陰,真是白白渡過了。”

  冷雲大師道:“好啊!你竟敢污藐老衲!”

  俞秀凡笑一笑,道:“對少林高僧,在下本有著一份很深的敬慕之情,但像你大師這樣的人,不但很難叫人敬慕,而且……”

  冷雲厲聲喝道:“住口!你這樣出言無狀,當真是死有餘辜了。”

  俞秀凡輕輕嘆息一聲,道:“看來,大師已到至死不悟的境界了。”

  冷雲怒極而笑,道:“小施主,你有些瘋狂了。”

  俞秀凡道:“瘋狂的是你,請出手吧,不過我的劍法很快,而且,也不會對你留情。”

  冷雲右手一抬,準備擲出飛鈸。但見寒芒一閃,俞秀凡的長劍,已指向冷雲大師的右腕。

  俞秀凡拔劍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一籌。兩個極端的快速,但仍然有先後之別,俞秀凡的長劍過處,鮮血迸飛,斬下了冷雲大師的右手。

  但冷雲大師的飛鈸,仍然飛擲出手,只是準頭已偏,那是”毫釐之差,千里謬誤”的大錯,飛跋盤旋而起,打個轉,向後飛去。飛鈸升起,才聽到波然一聲輕響,那是冷雲大師右腕落地的聲音。

  一招斬下了少林雲字輩高僧的右腕,不但使得少林眾僧吃了一驚,就是巫靈、蕭蓮花、無名氏和石生山,也不禁看的呆了一呆。

  沒有人能預料得到,俞秀凡的劍勢,快速到如此的境界。

  事情經過,只不過是一剎那間的工夫,俞秀凡長劍再起,劍尖已指上了冷雲大師的咽喉,冷冷說道:“大師,天下有沒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冷雲大師臉色大變,嘆口氣,道:“好快的劍法!老衲活了七十多歲,沒有見過如此快速的劍招。”

  俞秀凡道:“你本是有道高憎,但卻甘願為造化城主所用。”

  冷雲大師道:“老初不願回答施主任何問題,你儘管出手殺死老初就是。”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大師似乎是一點也不怕死。”

  冷雲大師閉上雙目,不再答理。這時,十二個少林僧人,都拉開了架勢,準備投鈸飛出。但眼看冷雲大師被劍尖頂住要害,又不敢輕易出手。

  一陣金風嘯空,冷雲大師投出的飛鈸,在數丈外打了一個旋轉,突然飛了回來。飛鈸去勢,雖然十分緩慢,但回來的速度,卻是快似閃電。

  這旋轉的飛撥,講究的是出手力道,冷雲大師飛鈸力道用偏,飛鈸的路線全變,斜飛而下,竟然向群僧之中飛去。少林憎侶自然知曉飛鈸的厲害,眼看飛鎖旋轉而來,不禁大吃一驚,最近一人,一揚手,投出一鈸,疾向來撥迎去,兩面銅鐵懸空觸接,響起銅鈴似的金鐵相擊之聲。

  原來,兩個飛鎖旋轉的力道不同,接觸之下,相斥相吸,忽然間一憧分開,但立刻又撞擊一處。

  就這樣,連續撞擊了五次,才把力道減緩分開,雙撥一鍺而過,掠過頭頂,直飛向數丈之外。

  俞秀凡劍尖雖然頂在那冷雲的要害咽喉上,但雙目仍然望著那飛鈸的變化。目賭旋轉力道的奇異,有如活物一般,亦不禁暗暗驚奇,付道拖放暗器變化到此等境界,實當得絕技之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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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忽然間,響起了一聲佛號,十二個群僧之中,突然行出一個四旬左右的和尚,對著俞秀凡一抱拳,道:“小施主!”

  俞秀凡道:“大師有何見教?”

  中年和尚道:“俞施主能在舉手之間,斬下敝師叔一隻右手,使他在全無反抗之下,制住了他的要害。這種快劍,和這份豪勇,實叫貧僧等佩服。”

  俞秀凡目光一掠那中年和尚,只見他目光閃爍不定,臉上一片陰森之氣,一看之下,就知是一位心機深沉的險惡人。不禁心頭火起,冷哼一聲道:“你不用轉彎抹角,有什麼事,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吧……”

  中年和尚道:“俞施主是英雄、俠義人物。”

  俞秀凡接道:“大師用不著客氣,那要看對付什麼人了。”

  中年和尚淡淡一笑,道:“敝師叔既落入少俠之手,少俠要殺要放,也該作個決定了。”

  俞秀凡哦了一聲,道:“這個在下自會作主,用不著大師替在下操心。”

  中年和尚道:“貧僧師叔現在俞少俠手中控制,生不生,死不死,貧僧怎會不操心呢?”

  俞秀凡道:“大師的意思是把他殺了?”

  中年和尚道:“貧憎師叔,本是有道高僧,生死事早已看穿,決不會把死亡事放在心上了。”

  俞秀凡道:“殺不殺和大師無關,不用多口。”

  中年和尚道:“俞施主如此說,貧僧只好不問了。”合掌一禮,向後退出。

  轉到冷雲身後時,突然收了合在前胸的雙手,就借那一收之勢,暗中發出了一股暗勁,撞在冷雲大師的後背之上。冷雲大師身子突然向前一栽,咽喉撞上了劍尖。一縷鮮血,順著劍身流了下來。這是人身三大要害之一,冷雲大師身子一陣隕動,氣絕而逝,蓬然一聲,摔倒在地。

  但聞那適才出面講話的中年和尚,高聲說道:“師叔受人所制,咱們投鼠忌器,如今師叔已死,咱們也用不著有所顧慮了。諸位師兄,師弟,飛鈸替師叔報仇。”

  十二僧侶,齊齊舉起了手中的銅鈸。

  兩鈸威力,已然震駭人心,如是這數十面銅鐵,一齊發出,那份強大威勢,定是不可想像。

  俞秀凡滿腹文章,一胸才機,思維的靈巧,自非一般江湖人物所及,腦際運轉,忽得玄機,只有欺近群僧側身搏殺,才能避開飛鈸的威勢。至少,可以減少飛鈸的勁道威力。不論發出飛鈸的手法如何巧妙,但他們總會顧慮傷到自己。

  心中念定,成竹在胸,哈哈一笑,回顧無名氏等道:“你們退到門外面去,飛鈸雖然厲害,但卻無法攻入死角,飛鈸在視線難及之處,就不致受到傷害了。”

  巫靈道:“俞少俠,在下發出毒物,助你一臂之力。”

  俞秀凡道:“我如死於飛鈸,單憑毒物,也難對付他們,諸位請後退一步,免得分我心神。”

  無名氏道:“主人眉宇間彩光照人,似已窺破飛鎖大陣的奧妙,捕得玄機,咱們退出門外吧,免得分他心神。”

  石生山、蕭蓮花、巫靈等齊齊行動,退出門外。但幾人既不願放過這畢生難得一見的飛鈸大陣,又替俞秀凡擔著一份心事,人雖退出了門外,但並未隱人牆後,四個人分兩側,站在大門外面,八道目光,投在俞秀凡和群僧身上。

  俞秀凡手執長劍,緩緩向前欺進兩步,道:“諸位大師,俞某人一向敬重少林高僧,適才冷雲大師之死,內情如何,想必無法瞞得過諸位大師法眼。在下的劍法如何,諸位大師已見過,如是發出飛做,俞某人也只好全力施為一搏了。為了替武林保存一份浩然之氣,俞某人死而無憾,但如不幸的傷了諸位大師,也請諸位大師擔侍一二了。”言罷,長劍舉起,擺了驚天三式中的第一式“驚天動地”,對準適才說話中年和尚。

  這一招劍式,具有著無比的威勢,架勢已擺出來,立刻有一股逼人的氣勢,不但是那被劍勢指定的中年和尚,被那股劍勢所震動,就是其他所有的少林憎侶也都被那招劍式吸引,腦際之間不自覺地轉動著,想出各種武功招術來破那一招劍式。但覺平生所學,閃電一般在腦際之間轉動起來。但想來想去,想不出一招武功,能夠破它。

  群僧都被那劍招吸引,忘記了發出於中的銅鈸。被劍招指定的中年和尚,卻是有著完全不同的感受。俞秀凡的劍招沒有出手,但那股森寒的劍勢,卻己逼到他的身上。

  突然間:俞秀凡發動了攻勢,長劍一震,閃電奔雷一般,衝向了那中年和尚。這一招名叫“驚大動地”,確也有驚天動地之威,劍勢有如一道長虹,帶著風嘯之聲,衝了過去。

  剎那變化,瞬息發動,劍氣波蕩,威鎮八方。那暗算冷雲大師的中年和尚,駭然向後退去。群僧都為所震,一時之間,忘記了移動身軀。那中年和尚,向後退了兩步,撞上一個和尚的飛鈸。

  用於殺人的飛鈸,和一般的銅鐵外形,雖然一樣,但邊緣鋒利,尤過利刃。

  那中年僧人撞在了飛鈸之上,一下子刺人腰中,深入半寸手執銅鐵的僧人驟不及防,也被飛鈸刺人了小腹半寸多深。俞秀凡的劍勢,已挾迅雷之勢,排空而至。

  中年和尚腰中劇疼,一分心神,俞秀凡的劍勢又破空而下,慘叫一聲,被長劍劈成兩半。

  俞秀凡未想到這一劍威力,如此厲害,不禁也為之一怔。

  就是這一怔神間,群僧已紛紛向後退避,飛鈸出手。兩面出手最快的飛撥,已然挾著嘯風之聲飛掠而至。

  俞秀凡心中一驚,長劍忽然點出。他出劍快速,認位奇準,那盤旋而至的飛錢,竟然被一劍點中。飛鎖打個旋,忽然向一側偏去,但另一面飛鈸,卻已到了頭頂。俞秀凡氏劍疾收疾點,又撥開了另一面飛拔。

  這些飛鈸的旋轉力道,十分奇怪,俞秀凡一劍撥去,那飛鈸並未向旁側飛去,卻突然向下沉落,涮的一聲,掠著俞秀凡頭頂滑過。

  一股金風,撲面而過。

  俞秀凡心頭震動了一下,暗道:好厲害的飛鈸,看來,不能有絲毫大意了。心中念轉,人卻突然轉入了群僧之中。但見劍光連閃群僧紛紛慘叫,倒了下去。他貼身近攻,劍如驟雨,少林和尚雖然彼斬倒了數人之多,但群僧手中的飛鈸,卻是無法發出。

  但聞一陣金鐵觸擊和銅鐵落地之聲,彼起此落,不過片刻工夫,十個和尚,都已受傷。還有一個未受傷,卻被俞秀凡的長劍,逼在了前胸之上。

  十個受傷的僧侶,都是傷在於臂和手腕之上,傷的不算大重,也不算太輕,有的筋斷,有的骨折,但有一個相同的地方,都無法施用飛鈸。受傷的十個僧侶,既未呼叫,也未逃走,只是呆呆的望著那俞秀凡出神。他劍招的快速,似是已到了不可想像的境界,使人根本無法逃避。

  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道:“大師怎麼稱呼?”

  那和尚道:“貧僧一元。”

  俞秀凡道:“在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但請位大師不信。”

  一元大師道:“貧僧等想不到閣下的劍招,如此之快。”

  俞秀凡道:“現在證明了,諸位大師還有什麼話說?”

  一元大師道:“冷雲師叔己死,其他諸位師兄也都受了傷,貧僧等已經敗了,還有什麼話說。”

  俞秀凡道:“諸位出身正大門派,受盡天下武林同道的敬仰,何以會做出此事,甘願為造化城主鷹犬?”

  一元大師道:“貧僧等亦有苦衷。”

  俞秀凡道:“說!什麼苦衷?諸位神志清醒,總不能說是被藥物所迷吧!”

  一元大師道:“俞少俠鑑諒,貧憎無法奉告。”

  但聞巫靈哈哈一笑,大步行了過來,道:“想不到啊!威力最為強大的飛鈸大陣,竟然如此輕易的瓦解冰消。”

  無名氏,石生山。蕭蓮花等魚貫行了過來。

  石生山伏身撿起了一面銅鈸,道:“這銅鈸如此鋒利,再加上旋轉之力,無怪連金鐘罩等橫練工夫,也是無法抗拒了。”

  無名氏道:“俞少俠的劍招過於快速,對他們出手的飛鈸,以快打快,便飛鈸大陣完全失去了威力。”

  俞秀凡道:“主要是仗憑了一大半運氣。他們太大意,又是在近身相搏之下,使他們的飛鈸大陣,無法發出威力。如是他們放出了飛鈸,在下也是無法招架。”

  這時,巫靈已行到了一元大師身前,冷笑一聲,道:“大和尚,你運氣不錯,滿院中人,死的死,傷的傷,你竟然連一根毫髮也未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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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一元大師睜眼望了巫靈一眼,又高喧一聲佛號,閉上雙目。

  巫靈冷笑一聲,道:“大和尚,別來這個。姓巫的不是善男信女,俞少俠人家是正人君子,不屑施用逼供的手段,姓巫的可不管這個,你如是不怕受活罪,你就忍住不要說話。”

  伸手取起一面銅鈸,接道:“大和尚,我要削下你一隻耳朵來。”

  銅鈸一揮,鮮血濺飛,果然削下一元大師一隻耳朵。

  一元大師臉色大變,伸手一摸,滿手鮮血,駭然睜開雙目,滿臉都是驚慌之色。

  巫靈哈哈一笑,道:“大和尚,我還認為你修為深厚,不怕死亡,想不到你也是一個很怕死的人。”

  一元大師嘆息一聲,重又閉上雙目。

  巫靈把兩個銅鐵,相互一擊,冷冷說道:“大和尚,我要斬下你另一個耳朵,削平你的鼻子。”

  一元大師又突然睜開雙目,道:“貧僧位卑職小,知道的內情有限。”

  巫靈道:“是要問造化城中事,你大和尚不見得比區區知道的多。”

  目光凝注在俞秀凡的臉上,接道:“俞少俠,咱們要問他些什麼?”

  俞秀凡道:“問問他,他們為什麼要聽從造化城主的令諭行事?”

  巫靈道:“大和尚,你聽到了沒有?”

  一元大師道:“我們都被引誘破了色戒,又服下了一種奇怪的藥物,不得不從他們的令諭行事。”

  造化城主果然是手段毒辣的很,控制各色人等,手段全不相同。

  俞秀凡道:“再問他,他們服下的什麼藥物,有些什麼作用?”

  巫靈笑一笑,道:“大和尚,你既然說了,乾脆就說個明白吧!”

  一元大師道:“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藥物,在一定的時間內,無法控制自己。唉!貧僧……貧僧……’他似乎無法說得出口,貧僧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蕭蓮花接道:“是不是一定要找女人?”

  一元大師嘆口氣,道:“慚愧的很。”

  蕭蓮花道:“給你們服用的,是春花門中的春花散。”

  一元大師道:“不知道什麼散,反正每隔三日,我們就需一女人伺候。”

  無名氏道:“所以,諸位沒有辦法再作名實相符的和尚了。”

  一元大師道:“只好到造化城中來。”

  俞秀凡道:“很可悲,也很可嘆!”突然一指,點中了一元大師的肩井穴。目光一看巫靈道:“廢了他的武功,但要保全他的性命。”

  巫靈道:“這個不難。”兩手銅鈸一轉,劃斷一元大師的雙腕筋脈。

  俞秀凡目注一元大師道:“你出身正大門派,對江湖上的黑白是非,應該分辨的很清楚。”

  一元大師長嘆一聲,欲言又止。

  俞秀凡道:“你們有足夠的實力,為什麼不反抗,現在使你們無法施用飛鈸,也是教訓你們不要助紂為虐。希望你能大悟前非,保持下半世的清譽。”受傷群僧,各個低頭無語。

  俞秀凡轉過身子,大步向外行去。無名氏、石生山、蕭蓮花、巫靈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快速劍法,心中的那份佩服,已到了無法形容之境,魚貫相隨身後。

  俞秀凡道:“到造化城這中間還有多少的距離?”

  巫靈道:“大概有十里左右。”

  俞秀凡道:“夜色幽暗,出了北大街,即無燈火,如是他們要暗中計算咱們,那真是防不勝防了。”

  巫靈道:“公子明察。”

  俞秀凡道:“咱們就在此坐息半宵,候天亮之後再走。”

  無名氏道:“身處險境不得不防人暗襲,在下守夜。”

  巫靈道:“用不著。看兄弟的彫蟲小技。”

  右手一探,把身上的毒蛇,毒蜘蛛,全都取了出來,投出室外。

  毒蛇在室外,毒蜘蛛在門、窗之上結網,毒蠍子隱在暗處。

  半宵易過,竟也無人施襲。直到日昇三竿,俞秀凡等群豪,才簡單盟洗一下,收拾就道。

  無名氏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巫兄,這一片廣大的草原,作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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