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439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5

第1070章 黑頭發和黑眼睛

  人靠衣裝馬靠鞍,唐德現在是深深的理解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句話的存在。

  帝國軍裝的設計裡面到處都充滿了故事,起初的要求是儘量便利於拼殺的靈活性,後面緩慢被加入紐扣等元素,漸漸開始走向了華麗。

  紐扣對於衣服的美學時尚注入了新的活力,能夠讓一件哪怕是最普通的衣服也因為紐扣的佈局不同,能夠往“高、大、上”的方向靠攏。

  軍裝加入了紐扣只是第一步,隨後各種鑲邊也被加入,鑲邊之後還有條紋,越發讓帝國的軍裝轉向了華麗。

  在舊時代裡,很多人認為士兵的穿著應該越樸實越好,他們普遍覺得士兵不過是一種消耗品,能給件穿的就算是不錯了。他們忽視了一點,華麗的軍裝能夠吸引更多的小夥子產生對軍隊的嚮往,看上去華麗的軍裝也能在面對其他族群的時候,有令人一見就覺得羡慕的情緒。

  唐德等騎士是來自秦封國……,哦,按照中亞或是西域人的說法,不叫封國,是叫王國。

  似乎中亞人和西域人的稱呼被扶蘇等等的一眾人很快接受了,他們開始樂於別人稱呼秦王國而非秦封國。不過,其實誰都知道一點,帝國內部從來都不會使用“王國”來稱呼。

  由馮劫率領的秦軍先遣隊是在去年秋季從西域出發,與他們一同向西的是帝國使節團一部分,雙方合起來的兵力二萬五千騎兵,其中的五千騎兵是屬於馮劫在西域聘請到的雇用團隊。

  唐德就是被雇傭到的傭兵之一,他們是一整個傭兵團隊被雇傭,有將近兩百能夠騎馬上陣的猛士。與他一塊抵達康居國境內的那些騎士,是一樣從軍隊退役了的老兵。

  傭兵其實不講究制服統一,不過誰讓他們現在不是給商隊幹活?是被雇傭成為一支向西的武裝,再有另外的軍隊一同前行,服裝上的統一就顯得非常有必要了,畢竟在戰場上殺得眼紅了,是不是穿一樣衣服的人就成了辨認敵我的最直接方式,不是穿一樣制服,殺紅了眼的時候誤傷會很嚴重。

  傭兵受到國家性質的雇傭就是愉快,通常會有很好的紅利,另外一些待遇上也不是民間雇傭可以比的。受到秦王國雇傭的那些傭兵,他們除了基礎的薪水之外,還會有一筆資金是被強制在裝備的購買上,至少是需要一件相同的制服,兵器上面也會根據序列的不同,要求統一。

  制服的確關鍵,哪怕是簡陋也應該做到統一,不能給人一種看了就覺得是雜牌軍的感覺。在一戰之前,任何一個國家的軍裝也會被要求儘量做得更加華麗,那不止是一種美的追求,實際上是彰顯國力的一種方式,如日不落帝國的“龍蝦裝”就是處於這種考慮。

  帝國在軍裝上要求華麗,對於甲胄則是沒有這種偏執的要求了。主要是甲胄要美觀的話,會破壞掉一些防禦力,例如在平板甲上雕刻花紋或是鑄裝一些啥玩意,任何的凹凸就是在給敵人揮來的兵器或射來的箭矢尋找切入點和著力點,還是平滑一些對防禦更加有好處。

  康居國這邊的人極少有見過帝國騎兵的存在,唐德等騎士進城的時候有遭遇阻攔,不過很快就得到入城的允許。

  不是城門的康居士兵們多麼有眼色或是收了賄賂,是那個時候收稅官剛好就在附近,他是在衝突將要爆發的時候過去,認出唐德等人是來自帝國,一愣、一愕、一驚,問清楚唐德等來只不過是來購買必要的補給,他就下令不得阻攔。

  實際上唐德等人還真就不止專門過來這座城市,他們是受命作為前導的隊伍之一,類似的騎兵隊還有七八個,分別是在不同的方向。

  秦封國與使節團的前鋒隊,他們並沒有進入康居國的計畫,唐德這支騎兵隊伍……怎麼說呢?他們是繞得有些暈了,一再比對地圖之後發現走錯了,耽擱了一段時間確定需要進行補給,恰好又偵察到附近有城鎮,結果就過來了。

  帝國在城市裡面會有固定的市集,然而其它國家似乎並沒有這樣的習慣,唐德等人先是聚在一起,後面不得不越好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分為幾個隊伍,在亂糟糟的城市開始尋找能夠購買補給的地方。

  “真是見鬼了!”唐德滿臉的晦氣,用馬鞭抽著空氣發出“咻咻”的聲音,一邊說:“這個城市的商人因為冒頓的人會過來,結果能跑的全跑了,沒跑的也關門不做生意!”

  冒頓確確實實是在西遷了,他們是被迫進行西遷,原因是內部出現了分裂,一部分匈奴人再也受不了冒頓的高壓統治,又得知頭曼單于將冒頓定位為匈奴最大的叛徒,選擇將要回到真正的匈奴王庭。

  沒有任何的意外,冒頓集結軍隊對那些造成實際分裂的部下展開了進攻,是用非匈奴人去打想要回到狼居胥山王庭的那些匈奴人。

  冒頓實際上也取得了勝利,他用血腥手段處死了帶頭的那一匈奴人,然後使用更加高壓的手段想要壓服其餘的匈奴人。要是沒有蒙恬的干預,冒頓估計是能夠維持好統治,偏偏蒙恬不但是使用輿論,還直接動用軍隊和那些不滿冒頓的匈奴內外夾擊,結果使冒頓遭受了慘重的損失。

  失去了大約二分之一的匈奴人,然後超過八萬從亂七八糟族群聚集起來的人在戰事中死去,宛國因為不再得到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支持也開始退縮,冒頓在西域的狀況空前孤立,他並不是一個願意待在原地等死的人,毫不猶豫地決定離開西域那個是非之地,轉而向更西的地方進行遷徙。

  估計是帝國想要遵守與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契約,追擊冒頓的部隊到了康居國邊境就停了下來。或許也是因為蒙恬沒有把握將冒頓摁死,處於理智的考慮轉而開始針對失去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宛國?

  冒頓是已經潰退到了康居國境內,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世界會出現在康居國正是因為這件事情。

  目前塞琉古帝國已經再一次東征,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來應付冒頓,因此哪怕是冒頓已經實質上進入康居國,康居國的軍隊也只是在必要的地方進行設防而沒有發動攻擊。

  實際上康居國是已經嚇尿了,這個國家也就只有一萬出頭的常備軍,要是進行極限動員也就是拉起十來萬的士兵,並且大部分士兵只能搖旗呐喊,沒有強國出兵支援,哪怕是冒頓剛剛遭受慘重失敗只剩下十來萬人,哪怕是冒頓已經事實上造成的入侵,他們也不敢開戰。

  正是因為康居舉國上下陷入惶恐不安的境地,最東邊城市裡能夠逃的人已經逃了個乾乾淨淨,留下的都是一些沒法逃的人,然後是從邊境線到腹地,特別是體現在商人身上,恨不得多長兩隻腿用在跑路上面。

  “這個城市眼看就快要死了啊?”

  唐德感覺很悶,他們分散尋找了一整個上午,依然沒有找到可以賣出大量貨物的人。他啊認為這樣是極其不對勁的,難道不是將要發生戰火的時候,那些商人應該急於將貨物賣出嗎?他們已經明確表現出能夠大批吃下貨物的姿態,一個商人都沒有冒出來。

  竟然是那樣的理解?所以唐德只是傭兵不是商人!

  戰爭年代什麼最重要?已經不是金銀等等不能吃不能穿的東西,最重要的食物!沒人會在保證自己足夠之前,在即將爆發戰火的區域裡出售大批的食物,特別是價錢還沒有達到預計的暴利。

  “隊長,我們遇到了一夥奇怪的傢伙,他們說能夠幫我們購買到足夠的補給。”

  “奇怪的傢伙?什麼意思?”

  “自稱是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那邊的人。”

  “哦,但是據我所知,那兩個國家對我們並不是這麼友好吧?”

  “他們有一個請求,說是以競技的方式來達成交易,不是使用貨幣。”

  唐德可能不是飽讀詩書的人,但絕對不代表是傻。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事情裡面的不對勁,細想過後又不認為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會冒著得罪帝國的風險,使用陰謀將他們一夥百來號人弄死在這座城市。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是在城主府再一次看到來自東方帝國的一夥騎士,他見到唐德等人的時候,是按照羅馬的生活習慣,像是半身不遂一樣地側躺在一張躺椅上,由一名馬其頓的女奴在喂葡萄。

  龐德被領進房間的時候其實已經有些訝異了,他自從向西之後,見到太多太多金髮碧眼的人了,黑頭發和黑眼睛只有在面對本族人的時候才看得到。

  羅馬人是屬於拉丁姆人的一種,實際上真正的羅馬人,他們還真的就是黑頭發和黑眼睛,那些金髮碧眼的傢伙高盧人、日爾曼人、諾曼人、維京人等等歐洲其他人種,實際上在羅馬人看來就是蠻族。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近距離看到唐德等帝國人士也是愣住了。他之所以愣住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為唐德等人已經把頭盔摘下,亦是一副黑頭發和黑眼睛的模樣。

  在古羅馬有一個說法,只有黑頭發和黑眼睛的種族才是世界上最善戰的種族,這樣的種族註定會統治世界。

  帝國這邊的人與羅馬那邊的人,有區別的是膚色和五官。說實話,經常風吹日曬,除了天生就是黑皮膚之外,不然都是會變得黝黑的小麥色,因此不管是唐德或是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兩人看到對方的時候,若不是五官有著明顯的不同,都會懷疑對方是不是自己的族人。

  房間裡面除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之外,還有阿波羅達斯和米拉特斯,後面兩位是來作陪,也是擔當必要的翻譯。

  “他們來自羅馬,是極西一個強盛的國家。”米拉特斯簡短地翻譯完,自己又問了一句:“請問你的職銜?”

  唐德一直在盯著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看,作為猛士的一種直覺,他發現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一直在審視自己,審視裡帶著懷疑和挑釁。

  聽到米拉特斯的問話,唐德反問:“是這個傢伙想知道?”

  “不,不。”米拉特斯微笑著說:“我出使過貴國,對帝國有一些瞭解,需要知道您的職銜或是爵位,然後再來安排您接下來的待遇。”

  唐德眉頭挑了挑,沒說話,是直接將圍在胸甲領口處的披風撩開一點點,露出了一顆紐扣,紐扣上面有圖案,那是一直長劍釘在狼的腦袋上的圖案。

  帝國與中亞、歐羅巴目前倒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貴族通常會有自己的家徽,身上佩戴有家徽的人會是一名貴族。

  米拉特斯和阿波羅達斯齊齊站起來向唐德彎腰行禮,唐德也是站起來回禮,然後大家又一直坐下。

  “既然知道您的身份,那麼事情就好安排了。”阿波羅達斯開始透露出一種親熱,他滿臉帶笑地說:“真沒有想到遠在帝國遙遠的地方還能見到一位帝國的貴族。”

  唐德臉上適當地露出了驕傲的表情。沒錯啊,他就是帝國的一名貴族,不過只是一名不能傳給子嗣,也沒有什麼封地的勳爵。得到勳爵的職位並不是在軍隊服役的時候,是他參與了第一批南洋探索,發現了一處被認為有價值的島嶼,然後被執政府認為達到封爵的資格。

  當然了,唐德才不會去和這幫異族解釋那麼多,他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需要得到一批食物的補給。”看了看很明顯是正主的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然後又說:“不管是付錢,還是競技,我們不需要浪費時間。”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笑了,他用著唐德聽不懂的話說:“果然,這樣才配得上擁有黑頭發和黑眼睛!”

  呃,這傢伙的那句話,其實就是指,好戰,還有勇於征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5

第1071章 種族與種族相遇必須見血

  競技?提供武士,多個武士,以個體和集體的方式,然後與來自羅馬的武士進行不計生死的競技,不管輸贏都能獲得想要補給品?

  唐德那一刻看向幾個羅馬人的眼神裡充滿了嘲弄。

  實際上帝國那邊只有極少極少人才知道世界上有一個國家叫羅馬,並且知曉羅馬是一個位處歐羅巴極西的強國。

  唐德不知道羅馬是哪根蔥,或者是羅馬強大、弱小什麼的雞巴玩意,他就知道一點,那就是他們被當成了伶人,一時間冷下臉,毫不避諱地用著充滿殺意的目光盯向了看上去是羅馬人首領的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

  “勇士與勇士互相在公平的場合上競技,是一件極其榮耀的事情。”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並沒有被唐德充滿殺意的目光嚇到。他笑眯眯地點著頭:“世界應該被強者支配,我們有著共同支配世界的黑頭發和黑眼睛,哪怕是沒有經過較量,只是看到你們一樣有黑頭發和黑眼睛,我立刻就知道關於你們的強大,不會是假的傳聞。”

  虧得是唐德聽得懂希臘語,他依然是冷著臉看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不過充滿殺意的目光卻變成了莫名其妙,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

  米拉特斯和阿波羅達斯等等帕提亞人或巴克特裡亞人,他們臉色則是變得略略難看。

  擁有黑色的頭髮和黑色的眼眸就應該成為支配世界的強者,這種話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帕提亞人聽了表情很怪,因為波斯人在很久以前其實也是黑色的頭髮和黑色的眼睛,那個時候的波斯是中亞當之無愧的霸主。

  現在的波斯人當然也有很多還是黑色的頭髮,只是在眼瞳上出現了一些變化,因為混血太多的關係,新生代的波斯人開始轉向了各種顏色的眼瞳。

  巴克特裡亞的人,他們聽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的話則是出現了兩面化。一方的人認為說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畢竟黑色頭髮和黑色眼睛的人種真的出現了太多霸主型的國家,比如遙遠的波斯大流士王朝?另一方的人則是呲之以鼻,亞歷山大大帝可是金色頭髮和碧色的眼睛,不也是建立了偌大帝國……咦?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金色頭髮和碧色眼睛的亞歷山大大帝是建立了偌大帝國沒有錯,可是……可是好像只維持非常短的時間?反而看看波斯大流士王朝起碼是活了幾百年,正在崛起的羅馬共和國也是強盛了幾百年的國家,再看看遙遠東方的那個帝國,似乎那個地方的王朝也一直都是東方的霸主族群?

  唐德也是稍微愣了,他覺得要是將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的話拆開了一字一字是能聽得懂,可是怎麼覺得組合起來就有點聽不懂了呢?

  羅馬共和國現在還不是病態地喜歡建造鬥獸場,也沒有讓人與野獸,或者是人與人拼殺,等等血腥娛樂的時候。不過,他們倒是真的認同勇士與勇士的廝殺會充滿了暴力的美感,令人看了會覺得迷醉。

  “你不同意我的說法嗎?”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皺著眉,說:“我本以為我們會是相同的人種,至少在思想上會一致,沒想到……”,他做出了一個看上去感覺失望透頂的表情。

  唐德用帝國語問米拉特斯:“這個傢伙是誰,怎麼看上去病得不輕?”

  米拉特斯以為自己是沒有介紹妥當,又給唐德重新介紹了一下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的身份。這一次他介紹得非常詳細,用的詞彙也就多了一些。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會希臘語,但聽不懂帝國話。他仔細觀察說話的兩人臉上表情,從東方漢帝國的那名騎士臉上看到了一種荒謬外加輕蔑的表情。

  “不知道在主人在場的時候,用主人聽得不懂的語言交談,兵器不進行翻譯是一件非常失禮的行為嗎?”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在笑,並且是故意露出輕浮的表情,對唐德說:“如果你們懼怕,那麼我也能夠理解。看在一樣同為黑色頭髮和黑色眼眸的份上,我依然會提供你們想要的補給物。”

  在場的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人再一次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帝國的強悍已經不止一次在戰場上得到證實,見證帝國是怎麼崛起的國家,沒有一個會認為帝國會是一個軟弱無能的國度。

  相反,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知道更多的是,一旦有誰冒犯了帝國,帝國必然會給出回應。這一點已經在東方的大地上一再的證實,並且中亞最近出現越來越多的帝國人,他們也在用一再的行動表明那一點。

  但是!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人才不會告訴羅馬人,甚至他們很樂於見到羅馬人與漢帝國那邊的人產生衝突。

  “可能會比較失禮,但請允許我說實話。”唐德盯著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在乎羅馬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也不在乎你們的價值觀,讓我用同伴的生命去進行無意義的事情,是一件極其荒謬的事情。”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嘴角勾了勾,神態看上去沒有了一開始的尊重,大概是一種希望越高失望越大的心態,然後轉為輕蔑。

  “……勇士的武勇並不是伶人的演戲,無法用勇士的武勇來作為籌碼進行交易。”唐德深深地盯視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帝國武士的尊嚴不容挑釁,我看你那表情異常的不爽,所以我們和你們要進行的不是競技,是一次搏殺。”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聽懂了,他拍手鼓掌:“很好的演說,希望你們在武力上表現出來的依然這樣犀利。”

  一眾人等根本就不用約,全部出了建築之後是來到一個很像是跑馬場的圍場。

  羅馬那邊包括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在內是出現了百來人,他們早就已經穿戴好了甲胄,武器也早早準備完畢。

  唐德等一眾傭兵進城之後就是全副武裝的模樣,不過必要的準備依然還是要進行。類如補充水份,更換腳力比較差的戰馬。

  “不知道哪裡出現的傢伙,他們大談什麼黑頭發和黑眼睛,莫名其妙的語言一大堆。”唐德臉上帶著一種很明顯的惱怒,他對自己的同伴說:“本來意氣之爭什麼的對我們來說沒有必要,但是武人應該有屬於武人的血性,特別是遭遇異族的輕蔑時,應當給予血的回報!”

  沒有吆喝,沒有歡呼,帝國軍隊繼承的是秦軍的“性格”,從來都不會大聲的吆喝或是歡呼,並認為那是一種烏合之眾才需要做出自我壯膽的行為。

  雙方已經協商妥當,會各自出動五十人來進行一場有準備且看上去公正的拼殺。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本來是要求可以在拼殺中,認為即將失敗進行投降,不過顯然唐德並不同意。

  羅馬人的甲胄是紮甲的一種,款式上來講無限與希臘款式的甲胄在外觀上相同。另外,要是仔細觀察的話,羅馬騎兵根本就沒有馬鐙那東西,倒是作為步兵的那些甲士的甲胄看上去厚重許多。

  唐德不是傻子,也不是純粹為了裝B而認定在拼殺時不允許投降。說白了,他們是曾經在帝國軍隊服役過,但現在已經是一名傭兵,帝國軍隊需要榮譽感,傭兵講榮譽是一種非常傻的行為,因此不是什麼榮譽感在作祟,他就是認定能夠“吃死”那幫新出現的異族。

  為什麼?雖然說是秦封國,但制式裝備上其實與帝國的正規部隊沒有區別,他們用的都是一再經過考驗的新式板甲,作為傭兵還都會在裡面穿上必要的鎖子甲,誇張點的來形容,可謂是防護到了胯下的蛋蛋。

  羅馬人出動的五十人只有十個騎兵,餘下都是步兵。騎兵只有一把並不長的直劍和一個圓盾,似乎也看不到有什麼遠端武器的模樣。步兵全部都是重步兵,除了全身的重甲之外,他們還有一個看上去頗為沉重的塔羅盾,武器方便是一種看著奇怪的槍,除了手裡有那種像短矛多過於像槍的玩意,他們背後和陣列線的地上也被插了幾根,看位置是怎麼順手怎麼插,純粹就是為了方便好拿。

  唐德這邊出動的五十人則全是騎兵,他真的就是為了欺負人,戰前給腳力足夠的戰馬披上了馬甲,出戰的騎兵還套上了帝國突騎兵的全幅裝備,等待排好佇列的時候,無論怎麼看都像是一堵由人和馬配合鋼鐵組成的牆壁。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已經有點臉色不對勁了,他不斷詢問旁邊的米拉特斯和阿波羅達斯,在問漢帝國的騎兵裝備。

  馬鐙這種玩意中亞人也才剛剛接觸沒有多久,不是從遊牧民族那裡學來,是從西域的帝國軍隊那裡發現了馬鐙的秘密。他們發現馬鐙的秘密後沒有表現得多麼欣喜若狂,事實上開始用的人也不是那麼多。

  很奇怪?不!應該說是一種慣性的思維的頑固地驅使著中亞人。中亞這邊不缺乏馬匹,甚至可以說全世界的馬種就在中亞,因此中亞人除了有定居的習慣之外,該自小接觸騎馬的人一點都不會少。

  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起先是認為,現有的騎兵能夠穩固地在馬背上發揮戰鬥力,馬鐙那種玩意顯得有些多餘,下意識忘掉匈奴等遊牧民族其實也在使用,認為只有像是東方漢帝國那種很少自小與馬匹接觸的人,才需要馬鐙那種玩意。

  一件事實才讓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人改變那種頑固的想法,他們用一支裝備馬鐙的騎兵和另一支沒有裝備馬鐙的騎兵對戰,裝備馬鐙的騎兵大多數是出身常規的普通騎兵軍隊,沒有裝備馬鐙的那支騎兵是精銳。對戰的結果是裝備馬鐙的普通騎兵佔據絕大優勢,擊敗了那支精銳騎兵部隊。

  羅馬人可不知道馬鐙是什麼玩意,他們甚至不知道什麼樣的馬鞍能夠使騎兵能夠更好地發揮戰鬥力。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重視的是唐德等人身上的甲胄,那是一種與中亞、歐羅巴、非洲完全不同的一種甲胄,不止是體現在款式上面,還出現在設計的理念上。他此刻正在心裡納悶地想:“東方漢帝國已經將鐵製品運用到這種程度了?”

  或許是有那麼點荒謬,但羅馬那邊的甲胄其實是以皮甲居多,那是一種經過特別製作的硬皮甲,防護力上並不差勁,就是……比金屬甲還要重那麼一丁丁。

  “作為這一場競……拼殺的見證者!”米拉特斯差點說錯話了,他頓了頓,看向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和唐德,等待兩人點頭,他才接著說:“這是一場與仇恨無關,與利益無關,只為了追求榮譽,追求武士尚勇,一場高尚的比鬥。”

  瞧,希臘人,他們早在三千多年前就知道了演講的威力,然後開始一發不可收拾地喜歡上了演講這一有趣的活動。

  唐德多多少少知道希臘人的特殊愛好,可是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聽到米拉特斯在用一種奇怪的腔調說話,隨著高低起伏和情緒的轉變,那傢伙好像很享受似得?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對於希臘的演講文化卻是很瞭解,他微微地昂起了頭,接受米拉特斯演講中對羅馬一貫戰績的讚賞,也默默聽著東方漢帝國一些被世人認為經典的戰役。

  “我怎麼覺得那個叫希臘的族群,他們的每一個人都特別喜歡嘰嘰歪歪啊?”

  “看看那些羅馬人,他們似乎與希臘有著共同的文化?”

  “趕緊廢話完畢,然後讓我們來結束這一場沒有意義的屠殺。”

  “呵呵。”

  唐德沒有制止周邊同伴的低聲交談,他是在盯著羅馬重步兵,尤其對那些模樣奇怪的矛感到有一絲絲的不對勁。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5

第1072章 暫時零傷亡

  羅馬的士兵開始單膝跪地,他們不是在請降,是在進行一種祈禱儀式。他們祈禱的時候,吟唱著一種比較悠長的歌或者禱詞,聽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有一種古老的韻味。

  其實華夏的軍隊在很久的時候,開戰之前也有祈禱儀式,也會吟唱充滿了古老韻味的詩歌作為禱詞。但是自從進入戰國時代之後,華夏再也看不到戰前的祈禱。

  開戰前的祈禱是一種古典的行為,是華夏大地率先結束了“古典時代”,然而不管是中亞或者歐羅巴,乃至於美洲,他們的“古典時代”一直都在持續,個別地方哪怕是到了西元二十二世紀都依然有戰前祈禱。

  羅馬人的祈禱很結束的時候,他們齊聲大喝了一聲什麼,然後敲擊了一下盾牌。

  “看得出來,羅馬是一個歷史很悠久的國家。”唐德對同伴說:“只有歷史悠久的國家才會有這樣的習慣。另外,當然也需要有文明。”

  不管聽不聽得懂,一些人都是點頭,然後目光看向了已經緩緩加速起來的己方騎兵。

  雖然只是擁有前部馬甲的騎兵,可是當騎兵跑動起來的時候動靜依然頗大,沉重的馬蹄聲中,馬背上的騎士正在隨著戰馬的顛簸搖晃著身軀,他們那雙面甲之後的眼睛是盯在了前方已經有所反應的羅馬人身上。

  羅馬人只有十來個騎兵,他們將騎兵擺在了左右兩翼。

  帝國那邊的騎兵衝鋒之後,羅馬人的騎兵很快也遊動起來,中間的重步兵則是擺出了盾牆,然後一些沒有持盾的羅馬步兵在往後退,他們手持標槍隨時可能進行加速,然後投出了手裡的標槍。

  “我就說啊,那玩意看著挺奇怪,原來是像百越人的投槍!”唐德參加過不止一次的百越戰役,他深知投槍的威力。

  羅馬軍團的三大遠程攻擊法寶是什麼?是投槍、掄石、石炮。反而是弓箭的應用比較少,一般是附屬的盟友來擔任弓箭手,羅馬人自己則是作為近戰的主力。

  正在提速的帝國騎兵緩緩變成了一個矢鋒隊形,他們實際上是將騎槍放在了特製的卡槽,然後握著勁弩。隨著一聲大喝,他們是優先向左右兩翼的羅馬騎兵發射了弩箭,第一次射擊只是射翻了五個羅馬人,沒等他們第二次射擊,實際上勁弩也無法做第二次射擊,羅馬騎兵調轉馬頭跑了。

  “剛才那是什麼武器?”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一臉的驚訝:“射程真是遠啊!”

  的確,雙方距離三百米左右的時候帝國騎兵發射了勁弩,並且表現出了足夠的準確率,由不得羅馬人不感到吃驚。

  羅馬人的石炮射程也就是四五百米,準頭上則絲毫沒有任何保證,他們已經認為石炮是世界上射程最遠的武器了,然而石炮還是大型,現在看到來自東方漢帝國的騎兵只用那麼小的武器就能射那麼遠,怎麼會不感到吃驚?

  “勁弩,他們的武器叫勁弩。”阿波羅達斯講解道:“那是東方漢帝國冷兵器時代的一種極限。最遠射程可以超過五百米,由熟練的弩手來發射還能保證命中率。”

  “勁弩?”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癡癡地看了一眼被騎士鬆開之後在戰馬側邊的勁弩,現在它正隨著馳騁在晃動。他說:“射程五百米的武器啊!它的存在對於任何來說都是噩夢!”

  似乎是覺得遺落了什麼,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愣了愣神,問:“冷兵器時代?還有熱兵器嗎?”

  “有的。”阿波羅達斯非常認真,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他說:“這樣的名詞是從東方漢帝國傳來,只是我們也一直不是那麼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是在見識過東方漢帝國的另一種叫燧發槍和火炮的武器,才知道熱兵器和冷兵器的區別。”

  光是聽,沒有見識過的話,無論想像力怎麼豐富始終是很難想像出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卻是留心了,特別是聽到那種叫火炮的武器射程將近一千米的時候。

  全員的火器部隊只有韓信率領的那一校,也只有他們裝備了燧發槍,其餘的國防軍只是裝配了一定數量的火炮。那麼是帕提亞或者巴克特裡亞的商人見識過韓信帶著火器部隊進行的交戰,遠遠地觀看只能是看個大概,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不是沒有嘗試過獲得那兩樣武器,可是一直以來都沒能獲得。

  帝國騎兵輕易不進入羅馬本陣的一百二十米之內,他們很清楚標槍的投射極限距離,另外長久的戰爭經驗讓他們明白一點,敵方還有騎兵的時候就應該先幹掉那些騎兵,只要敵方失去了機動力量,本陣那些沒有機動能力的部隊哪怕是防禦力再強也只是一盤等待被吃掉的菜。

  “他們很謹慎。”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臉色其實已經不是那麼好看,因為本方已經被消滅了九個騎兵,對方卻是沒有出現任何的人員傷亡。他扭頭看向了一名中年人,問:“烏力流斯,你怎麼看?”

  “他們的確謹慎,看他們的行動,很明顯是一支精銳的隊伍。”烏力流斯在羅馬軍團裡是一名千夫長,他效忠於卡爾弗斯家族,因此才會跟著出使。他說:“或許這一場競技會以對方獲勝而結束,但我們的本陣重步兵不會出現損失。”

  烏力流斯會做出那樣的判斷,是因為帝國騎兵一直都沒有嘗試過進攻羅馬本陣的重步兵。

  羅馬的步兵在西方世界可是相當的有名,特別是羅馬的重步兵,他們組成一種像是鱗片式的步兵方陣後,還沒有出現過被敵軍攻破的記錄。

  事實上羅馬重步兵的防護力也真的是太變態了,他們身上穿著三層甲,最裡面的一層是套環甲,第二層是一種軟皮革甲,最外面的那一層是硬皮革甲,幾乎沒有金屬的防具,其實防護效果真的相當不錯,特別是針對劈砍的武器有更強的防護。

  羅馬的騎兵還有六人,但他們已經鬼縮回了本陣,帝國的騎士們在拉開距離,他們在遊弋,遊弋的時候絞動輪盤,為勁弩進行上弦。

  “他們的弩箭對我們不會有什麼效果。”烏力流斯說:“我們的盾牆……”

  另一邊,帝國的騎士抵近到了一百五十米的時候發射了弩箭,陣陣的破空聲呼嘯向著羅馬人的本陣而去,箭鏃釘在了塔羅盾發出脆響,大部分的弩箭都是盯在盾牌上面晃動尾翼。極少的部分射穿了塔羅盾,可是穿透力在破開盾牌的時候已經沒有太大的動能,僅僅是碰了一下羅馬人的重甲,刮了一道白色的痕跡就掉到了地上。

  “這樣的距離,竟然還能射穿盾牌?”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一臉的吃驚,然後是變成了渴望:“那種叫作勁弩的武器……我們需要得到它!”

  帝國騎兵一再降低速度,他們重複裝填弩箭,然後對羅馬人射擊,來來回回了將近二十次,羅馬人出現了死傷。

  “真是無趣的一次戰鬥。”唐德做了個打哈欠的舉動,說道:“難道那些羅馬人認為我們會傻乎乎地衝擊?”

  武紹搖著頭,說:“看,他們已經在做出新的反應。”

  羅馬人確實是有了新的反應,一個手持銅制吹號的羅馬人吹響了清脆的號聲,羅馬的重步兵們開始拆盾,拍成了倒“U”的隊形,齊聲喊著口號,一步一步往前挪動,每挪一次都會用盾牌重重地戳一下地面。

  作為看戲的一方,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人有著不同的反應。

  帕提亞人其實是騎兵部隊比較多的國家,他們正在努力觀看帝國騎兵的戰術,很明顯是想要從中學習到自己不懂的方面。

  巴克特裡亞人則是步兵比較多的國家,他們也是以重步兵來作為軍隊的主力,戰法上有一些地方與羅馬人相似。

  其實羅馬人與希臘人的戰法在很多地方都一個模樣,他們甚至在軍隊的甲胄款式上也有很多的相同點,比如在穿裙子有裙甲上面……

  帝國騎兵是不緊不緩地移動,不斷不斷地進行射擊,他們這樣的舉動令羅馬人很是無奈。

  事實上步兵對上騎兵最為無奈就是速度上的差距,要是騎兵有超越步兵的遠程攻擊兵器,那麼步兵就會更加的鬱悶。

  歷史上以步兵為主的華夏歷朝歷代,他們的遭遇其實已經算不錯,至少還有勁弩等遠端射擊武器能夠進行有效的殺傷,只是想要獲得大勝很艱難就是了。

  羅馬人並沒有射程超過勁弩的遠端武器,他們只能是一再忍受帝國騎兵遠遠地發出弩箭,可能很多次弩箭射去都沒有造成什麼傷亡,但是只被動挨打而沒有有效手段還擊,使人真的是太過憋屈了。

  可能是真的憋屈到一定的程度,也許也是帝國騎兵首次接近羅馬人一百米以內,看到帝國騎兵又在進行上弦的羅馬人,他們前進中羅馬盾牆突然裂開,二十個手持標槍的輕步兵助跑著出了盾牌的防禦圈。

  看到有羅馬人出了防禦圈,帝國騎兵並沒有驅馬遠離,他們似乎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刻,呼嘯聲中進行了必要的分散。

  差不多是帝國騎兵將之間的間隔分得更大,羅馬人的標槍兵投擲了,他們擲出第一杆標槍之後就是繼續投擲第二杆,隨後扭身向著本陣的左右兩側跑去。

  羅馬人的標槍是一種長約二米二,頂端有著一截金屬的矛頭,其餘不知道是什麼木材的產物。

  被投擲出去的標槍會在飛行中顫動著長長的身軀,是以一種曲線的落下方式,它們是在八十來米之外被投擲出去,因為飛行速度並不是多快,壓根就沒有一杆命中。

  向著羅馬本陣前行的帝國騎兵在接近六十米時,那些羅馬人的標槍兵已經再次龜縮回了本陣,因為帝國騎兵距離羅馬人已經足夠近,羅馬的本陣內再次投擲出標槍。

  “神經病才會去進攻擁有盾陣的重步兵。”唐德是看著弟兄們毫髮無傷地再次拉開距離,再一次用非常無趣的語氣說:“我發現了一點,羅馬人竟然沒有部署弓箭手?”

  “他們的標槍威脅很大。”武紹眼睛盯視著那些沒有命中目標卻幾乎是三分之一插進泥土的標槍,說:“因為參戰人數少,看起來標槍似乎沒有起到作用,但是一旦參戰的人數多,根本不可能像是現在那樣有足夠的空間,能夠靈活地躲避投擲來的標槍。”

  唐德對武紹的說法還是認可的,點點頭:“我又不是不認可。”

  另一邊,廝殺場上又開始重複之前的一幕幕,那就是帝國騎兵拉開距離發射弩箭,攢射、漫射、拋射,輪著換花樣,多多少少還是取得了一些成績。然後是羅馬的步兵方陣緩慢地推進,忍受著不多但是沒有停過的箭鏃,鬱悶又惱火地前進。

  “或許……”烏力流斯略略遲疑地說:“我們應該承認失敗。”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比較不甘心地說:“他們的箭會射光的。”

  烏力流斯搖頭:“他們會獲得補給,一次又一次地補充箭矢。”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突然有點發愣,說:“的確,我們並沒有限制不能獲得補給。”

  烏力流斯不再猶豫,說道:“承認是失敗並不是愚蠢的行為,勇於承認失敗才能獲知自己的不足。改善自己,然後再在下一次中獲取勝利。”

  “好吧!”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已經看向了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人,就在他即將說話的時候,卻是看到他們瞪大了眼睛,不由轉頭順著方向看去,看到了畫面,呢喃:“他們竟然發動衝鋒了?”

  是的,帝國騎兵發動衝鋒了,他們是一手提著圓盾,一手將騎槍平持,轟隆的馬蹄聲中正在衝鋒。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5

第1073章 弱者不會懂

  馬蹄踩踏在地面,發出了沉悶的聲響,它們仿佛是在奏響鼓聲,隨著漸起的塵霧一陣陣地席捲著。

  “他們……發動衝鋒?”米拉特斯滿滿都是驚訝,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充滿了迷惑:“東方漢帝國不應該犯這樣的錯啊?他們對著重步兵衝鋒了!?”

  是的,五十騎已經完全成為矢鋒隊形,所有的騎兵都在提速,以至於馬蹄聲開始變得越來越頻繁,漸漸馬蹄踏動地面的聲音連成了一片。

  面對東方漢帝國的騎兵發動衝鋒,羅馬人也是一臉的錯愕,在他們的觀念中,重步兵組成盾陣,再有標槍兵附屬,任是什麼騎兵都會遭到慘重的損失。

  羅馬人的步兵方陣中再次響起了號聲,有標槍從盾牌後面投擲出來。因為是視線被擋住,投擲出去的標槍幾乎是沒有什麼針對性,只能起到一點點的吸引注意力作用。

  馬蹄聲中,屬於帝國這邊的騎兵隊伍中響起了蒼涼的號角聲,本來為矢鋒的隊形突然分開,成為了兩隊。他們分別向著左右兩翼而去,盾牌和騎槍都被重新放回卡槽,拿出了騎弓又在蒼涼的號角聲中開始對著羅馬人的左右兩翼放箭。

  騎弓的射程可就沒有那麼遠了,也就是射個百來米,想要進行拋射甚至需要進入到七十米以內。

  “他們什麼意思?”阿波羅達斯略略愣神,說道:“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漢帝國的騎兵就要衝陣了,結果……”

  騎射對於打過草原戰爭的帝國騎兵並不難做到,他們在草原上與胡人交戰的時候打的就是運動戰,很少有機會能夠對付機動力差的敵人。

  羅馬人也在不斷投擲標槍,可是標槍因為體積大,說實話飛行速度真的快不起來,對於充足空間進行事先規避的騎兵來說,威脅程度並不大。

  “他們在嘗試讓我們的人手忙腳亂。”烏力流斯臉上的表情比較嚴峻,他說:“只有老兵才會有這樣的經驗。閣下,我們遇上了一支百戰老兵組成的騎兵隊。”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眯了眯眼睛,他選擇的隨行武士,哪一個又不是身經百戰呢?

  “他們很冷靜,並且表現出了足夠的耐心。”烏力流斯一個鞠躬,誠懇地說:“閣下,我認為繼續下去已經沒有意義,我們……”

  話到一半,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看到投擲出去的標槍似乎射中一名東方漢帝國的騎兵,那個被騎兵射中的騎兵從馬背上消失,他尋了一下沒找到地上的屍體卻是在下一刻又看到那個本該被射落下馬的騎兵又突然出現在馬背上。

  蒼涼的號角聲又被吹響了,這一次賓士中的騎兵是沒有規則地四散,場面變成了五十來個騎兵將龜縮在一起的羅馬人圍成了圈子,四面八方不斷有箭矢射去。

  “剛才沒有射中嗎?”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有些懵,他呢喃:“不對啊?我明明看到是射中了!”

  “投槍接近的時候,力道已經軟了,那名騎兵只是扭身就抓住了投槍。”烏力流斯眼神真好,他解釋:“扭身的時候,那名騎兵順勢俯下身去。”說到這裡停頓下來,想什麼似得,好像發現了大秘密,有些激動地說:“他們的腳下,是有那個東西支撐,讓他完成了那個動作!”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現在的注意力不在這個,他十分固執地認為剛才明明是有射中。

  事實上剛才也真的是射中了,騎士胸前那道白色的刮痕很能說明這個問題。只不過幾乎是剛剛發生碰撞的時候,騎士進行了扭身動作,標槍發生碰撞失去了動能,扭身的時候被抓在了手上,騎士又因為慣性的關係身軀倒了下去。

  帝國標準的板甲可是有五毫米的厚度,板甲表面又被一再打蠟,有著很強的光滑度,再有一種幅度作為緩衝,面對尖銳物體的衝擊有很好的彈滑效果。

  交戰已經過去大概十來分鐘,帝國騎兵依然零傷亡狀態,他們圍著羅馬人繞了一下圈子,又在一陣蒼涼的號角聲中拉開距離,隨後又組成了兩隊。

  “戰馬熱身完畢了吧?”唐德一直是心平如水的模樣,久久之後才開口說話。

  “真的要那樣做?”武紹蹙眉說道:“我們又不是正規軍,為了回應羅馬人的挑釁,那樣做似乎……”

  “我們是帝國人!”唐德突然笑了,他說:“相信我,哪怕是今天有流血,任何一個流血的人都不會白流。”

  武紹不說話了。

  兩隊騎兵又在靠近羅馬人用盾牌組成的圓陣了,他們沒有看到任何伸出盾牌的尖銳兵器,靠近到百米之內也沒有迎來投擲而出的標槍。

  兩支相隔數萬里而來到康居國的武裝,他們代表著不同的族群,又有著不同的文明,從文化到價值觀,又從價值觀到戰鬥方式,誰對誰都是陌生,誰與誰在此前也沒有任何的仇恨。

  其實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人比較不明白,他們搞不懂明明是兩個相隔數萬里的國家……或者說種族,有必要一見面就以流血的方式來進行交流嗎?

  “有的!非常有必要!所以不要再勸我!”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在冷笑,他不是針對東方漢帝國發出冷笑,是對這一些小角色感到悲哀。他說:“任何的種族,只要有機會都該進行較量,來決定能不能在充滿競爭的世界裡繼續存在下去。那些弱小的種族,他們根本不明白這樣做的意義,認為很荒謬,那是他們沒有到我們的程度。”

  烏力流斯情不自禁地憋紅了臉,但是他不敢因為被藐視而露出任何不滿的表情。

  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人才剛剛獨立不久,兩國雖然和一些弱小國家比較起來能夠稱為強國,但是與真正的霸主國相比起來還顯得無比弱小。

  羅馬共和國歐羅巴那邊已經開始在走向霸主國,他們初步有了“有我無敵”的雄心,正是因為這樣的心態在羅馬人內心裡滋生著,因此羅馬才會不斷走向強大。

  事實也是這樣,強者從來都不會畏懼挑戰,強者應該勇於挑戰,沒有挑戰之心的強者不是真正的強者,哪怕是短暫的崛起也勢必很快被其他什麼人給取代。

  羅馬的上層人物早就知道世界無非就是一個大一點的鬥獸場,任何一個種族只是名為世界的大鬥獸場裡面的一頭野獸。在這個名為世界的大鬥獸場裡面,強者應該勇於挑戰,擊敗併吞吃掉所有的競爭對手,才會使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才能震懾住一些弱小的野獸服從自己。

  “和不同的種族接觸,不管那個種族強大與弱小,總是會有一些值得學習的地方。”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充滿了睿智,他說:“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人,他們一再強調東方漢帝國的強大,那麼身為強者肯定是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特別是東方的漢帝國離我們足夠遙遠!”

  烏力流斯聽不懂,他只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參戰的五十個羅馬人已經倒下了起碼十七人,並且因為交戰的時間變長,參戰的羅馬重步兵行動越來越遲緩。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見烏力流斯聽不懂也不在意。他眼睛盯著又開始做出衝鋒姿態的東方漢帝國騎兵,嘴角勾了起來,心想:“怎麼都是笨蛋呢?觀看強者進行作戰,本身也是能夠學習的一種啊!”

  這一次發動衝鋒的帝國騎兵不像是在佯攻,佯攻沒有抵近到五十米內的道理,並且是隨著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們的速度也一再加快。

  陣陣的呼喝聲從羅馬人的盾牆之內傳出,停了很久的標槍再一次被投擲出來,因為帝國騎兵走得是直線,也因為雙方距離足夠近,羅馬人投擲出去的標槍終於是有了第一個戰果。

  場上出現了一幕,那是一名馳騁中的騎兵撞上了一杆飛射來的標槍,他似乎有想要抬盾進行格擋,可是因為距離實在是近了一些,那個盾也不知道是失手還是什麼,竟然掉了。他面甲裡面的表情呈現錯愕,身體卻自己做出了反應,只來得及側了一下上身,標槍直接穿透正在扭動的一邊肩膀。

  戰馬向前沖和標槍迎面而來的慣性,讓騎士與標槍的動能在無形中變大,標槍在觸碰到的時候瞬間就完成穿透,帶血的尖銳物刺穿了人體,然後卡住,直接留在騎士的身上。

  “中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卻是在皺眉,他說:“看來東方漢帝國的甲胄防護力非常強,我們之前遭遇的對手,沒有任何一款甲胄能夠阻止三十米以內投擲出去的投槍被卡住。”

  烏力流斯比較在意另外一點,他說:“那個騎士沒有停止衝鋒,他依然保持著全速!”

  出現在這裡的並不是帝國的標準具裝重騎,只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突騎兵,突擊騎兵和具裝重騎雖然都是穿甲的騎兵,可是真正意義上不一樣,具裝重騎的防具可是要比突擊兵厚實得多。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被標槍命中的騎兵越來越多,但大多數的標槍依然還是落空,少數命中的標槍也是被騎士舉起的盾牌格擋。

  不知道應該說是羅馬人的運氣差勁,或者說是帝國騎兵的防護和經驗老道,衝鋒的過程中只有一個受傷一名陣亡。

  那一名陣亡的騎兵一樣是在馳騁的過程中掉下了盾牌,他幾乎是以自己的胸膛去撞向射來的標槍,當胸穿透的標槍卡在屍體上並刺入了馬鞍,讓騎士被“釘”在馬背上。因為沒有掉落,現場的灰塵也著實多了一些,除了一同衝鋒的騎士,沒人知道已經有一人死在標槍之下。

  “果然啊,同樣一種武器,面對不同的種族,發揮的效果就不會一樣!”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絲毫看不出有為自己擔心的模樣,他滿臉的期待:“接下來就看發生衝撞是什麼結果了!”

  烏力流斯認同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的說法,不過他開始懷疑羅馬是不是需要進行改革,他們暫時還沒有遇到能夠抵禦住標槍的敵人,但是今天看到了東方漢帝國的騎兵那麼輕易地針對標槍進行的戰術機動,意識到了一絲絲的危險,因為羅馬軍團的中程武器也就真的只有標槍。

  的確是快要發生衝撞了,一陣陣的號子聲從盾牆裡面的羅馬人嘴中發出,聽得懂的話是在提醒準備承受衝撞。

  發起衝擊的帝國騎兵依然沉默著,他們也不是將騎槍對著盾牆,是指向了天空。

  一名突騎兵的全套甲胄大概是八十斤,算上人和相應的兵器、馬甲的話應該是三百斤左右,那麼再加上戰馬自身的重量,馳騁衝擊時帶來的能量,該是多少噸?

  羅馬人的塔羅盾可是有機關能夠互相並聯,以往他們總是能夠依靠並聯起來的盾牆防禦住任何敵人的衝擊,等待敵人隊形亂了,或者是攻勢受挫人擠人,就是手持三米左右長矛反擊的時刻。

  先是一聲巨響,戰馬與盾牌發生了碰撞,然後是第二聲、第三聲……

  帝國的騎兵從左右兩邊像是鉗子一樣進行了夾擊,戰馬撞到盾牆的時候發出了哀鳴,馬背上的其實也在撞擊中騰空起來。騎士像是早知道會這樣,他們在發生撞擊之前就屏住呼吸也改為棄掉騎槍握住斬馬刀。騰空而起的騎士向下看,他們看到的是一些手持矛和短劍的羅馬士兵。

  羅馬人知道騎馬撞向盾牆會讓騎士被甩出去,他們就是在等待著這一刻。然而事情好像有點出乎意料,至少騰空而起的漢帝國騎士沒有慌張地大喊大叫,也不像是驚慌的模樣。

  一些羅馬士兵下意識地對空中的敵人刺出手裡的矛,半空的敵人用手裡那柄奇怪的兵器進行掃動,雙方總算是第一次將手裡的短兵進行了碰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5

第1074章 付出多少,得到多少。

  騎兵對步兵從來都是擁有優勢,哪怕是面對步兵豎立盾牆,只要騎兵敢於承受損失,用第一批騎兵進行衝擊,突破步兵組織的盾牆,後面的騎兵突擊進去必然也會讓戰鬥變成一場,騎在馬背上屠戮站在地上的屠殺。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張大了嘴巴,他的眼睛裡出現了一絲絲的恐懼。

  帝國騎兵是遭受了一些損失,主要是第一批衝撞的騎士,他們有一些是在騰空的時候被殺,只有少數滾落在地上還能站起來的人進行了搏殺。

  當盾牆被突破的那一刻起,戰鬥其實已經分出了勝負,可是騎士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們揮動手裡的兵器進行著一場早該發生的殺戮,直至將最後一名還能站立的羅馬人弄死,戰鬥才停止下來。

  戰鬥結束之後,馬背上的騎士部分下馬,他們在檢查同伴,也在確定敵人是否真的全數死亡。遇到沒有斷氣的羅馬人,他們會使用匕首幹掉。遇到沒有陣亡的同伴,他們則是會招呼人過來抬走。

  “犧牲了九人,有十二人重傷。”

  唐德聽到彙報的時候,儘管是在心裡早有準備,臉上依然出現了黯然。他要不是從軍侯的軍職上退役,明白種族與種族的見面意味著什麼,並且知道遭受挑釁不應當退縮,身為傭兵又怎麼會去進行這種看似沒有什麼利益的事情?

  戰鬥結束,羅馬人並沒有因為自己派出的人手全數被殺而做出什麼激烈的舉動,他們好像是平靜地接受了事實。

  “這是他們給的金幣,說法是請求收斂戰死的勇士。”武紹手裡抓著三個錢袋,他晃了晃,說:“總數一百枚金幣。”

  唐德沒有什麼表示,他看向了那些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人。

  羅馬人交出金幣是他們的風俗,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承認了帝國騎兵的強大。在他們的價值觀中,勝利者可以擁有一切,其中也就包括了對戰利品的處理,那麼戰死的羅馬人不管是甲胄、兵器,還是屍體都屬於得勝一方。交出金幣,其實是贖買的一種。

  一場看似沒有意義的廝殺過後,唐德卻感受到了更多,包括帕提亞、巴克特裡亞、羅馬……等等非帝國人士,他們顯示出了比之前更加恭敬的態度。

  “這位將軍。”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敬了一杯酒,說道:“我們來自羅馬共和國,這一次來到東方,是背負出使的目的。”

  “我不是將軍。”唐德必須說明身份,自李信在樓蘭國幹了那件大事,在外冒充與之帝國不匹配的身份也被納入觸犯律法的一種。他平靜地說:“你們出使,應該尋找的不是我們。”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是愣了一下,隨後不再多說什麼。

  帕提亞人和巴克特裡亞人似乎是擔憂唐德會誤會什麼,一起過來進行了解釋,並且保證會預備唐德所需要的一切。最後,他們一起拐彎抹角地問了一些問題。

  “進軍康居國?”唐德搖頭,說道:“我們並沒有接到類似的命令。”

  實際上,唐德這支隊伍是進入康居國之後才知道走岔了路,他們是需要前往北薩迦區,只是從烏孫那邊走的話沒有辦法走直線,烏孫到北薩迦區中間隔著一大片的沼澤。

  米拉特斯和阿波羅達斯聽到答案之後似乎是有些失望,也有一些慶倖。

  目前的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正在抵禦塞琉古帝國的進攻,沒有多餘的力量來看顧東面。在這麼個當口,冒頓帶著軍隊從東面撲過來,對於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來說其實比較令人難受。

  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聯軍已經抵禦住了塞琉古帝國的進攻,雙方的戰事逐漸陷入僵持。塞琉古帝國西邊的托勒密王朝似乎是不甘心失去敘利亞地區,托勒密王朝正在進行新一輪的戰爭準備?這樣一來的話,塞琉古帝國很快就需要再次調頭向西,因為與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相比起來托勒密王朝對塞琉古帝國的威脅更大。

  米拉特斯和阿波羅達斯為什麼會對羅馬人那樣恭敬?是因為羅馬共和國正在塞琉古帝國進行外交活動,打算勸服安條克三世暫時與帕提亞、巴克特裡亞停戰。這樣的話,羅馬的行為對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顯然是比較有利。

  羅馬共和國目前正揮舞著名為“金錢”的大棒,他們從財政上支持認為應該支持的國家,因此不但是巴爾幹半島,愛琴海一線,乃至於是中亞的許多國家,羅馬人都能施加影響力。

  差不多是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在向東出使的時候,羅馬共和國與迦太基的第二次布匿戰爭又啟動了,進入了領土衝突階段。因為羅馬人揮舞著金錢,這一次站在羅馬一邊對迦太基人揮舞兵器的人顯然更多。

  到宴會結束,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再一次找到了唐德,他說:“我們是將要前往貴方的使節團,沒有遇到帝國的武士之前,安全由自己負責,遇到你們之後,按照慣例你們理應對我們提供保護。”

  純粹就是胡扯了,哪怕是羅馬人的社交圈子有這樣的慣例,帝國那邊要是沒有,那麼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也等於是瞎扯。

  “……”唐德卻猶豫了,以他的身份並不知道帝國那邊是不是有這樣的慣例,不得不求救似得看向了武紹。

  武紹顯然也是陷入遲疑,過了一小會才說:“那麼他們可以跟隨我們前往駐地,由那裡主官來進行確定。”

  就這般,羅馬人和唐德這一夥人從打生打死變成了一支隊伍的同行者。他們是在尋找了接近半個月之後才遇到另外一支外出的騎兵隊。

  “羅馬人?”宋恬帶著迷惑:“哪來的?”

  唐德沒有過多的介紹,只是問:“大營在哪?”

  宋恬不再多問,說:“剛好我們也要回去,一塊同行便是。”

  羅馬人從帝國騎兵的互相接觸中發現了一點什麼,他們對此感到迷惑。

  “非常奇怪的事情,他們是同屬於一支軍隊,但是之間好像並不互相統屬?”烏力流斯說了一些感到奇怪的地方,然後又說道:“他們在制服上也有著區別。”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有觀察到這一點,像是唐德所屬和宋恬所屬,兩支騎兵隊伍的旗幟圖案雖然大致相同,但依然有著不一樣的徽章。

  應該說,到目前為止羅馬人都還沒有搞明白一點,那就是不管是唐德還是宋恬,他們實際上都不能算是帝國的正規軍,是被秦王雇傭之後才統合的傭兵團隊。

  一個營盤構築在一個小湖泊旁邊,遠遠看去可以看到沖天而起的一道道炊煙。營盤看上去頗大,林立的帳篷排列整齊,但有比較明顯的安排。

  “左邊的是使節團的駐軍,右邊的是秦王麾下的駐軍。”宋恬將抬起的手放下,說:“我們需要從右邊的轅門進入。”

  營盤的人發現他們之後,有隊伍過來,他們得知除了唐德和宋恬還有一支來自叫羅馬的使節團,很快回去進行稟告。

  率領使節團部隊的人是余樊君,秦王那邊的統帥是馮劫,兩人因為是待在同一個帳篷,不分先後得到彙報。

  “羅馬?哪裡的國家?”馮劫看向余樊君,說道:“我們算是封國部隊,我也沒有帝國任職,理應由你出面。不過,不介意我一同前去觀看吧?”

  余樊君知道馮劫在打什麼主意。

  秦封國一直都希望能夠交到更多的朋友,用以在建設封國的時候得到更多的助力。另外,他們也清楚不能與當地太多的勢力交惡,哪怕是進行欺騙也該保持一定的友好度。

  “那就一起唄。”余樊君笑呵呵地站起來。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見到余樊君和馮劫是在轅門的前面。他很注意觀看余樊君和馮劫身上的裝飾,希望從中能夠進行分辨。

  余樊君穿的是非常正統的帝國制式套裝,因為不是貴族的關係,身上不會有什麼徽章。

  馮劫身穿的是秦封國的套裝款式,他在封國有貴族身份,因為帝國開始流行家族徽章,馮氏家族實際上也設計了屬於自己家族的徽章。

  另外,帝國的軍旗是鳳凰圖案,秦封國的軍旗是玄鳥圖案,所以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在觀察駐軍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邊高高掛起鳳凰戰旗,另一邊則是懸掛玄鳥戰旗。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原本以為會是那個有家族徽章的人過來接洽,沒想到的是由那個非貴族,一時間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啥玩意?侮辱???”余樊君才不知道羅馬在哪,又是哪根蔥,他用著不是那麼熟練的希臘語,說:“我是正牌的帝國軍官,他雖然是貴族,不過是封國的貴族,也不屬於帝國軍官序列。”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顯然是聽愣了,不太分得清楚裡面是個什麼樣的差別。

  馮劫卻是對余樊君的說法異常不爽,不過他並沒有進行反駁。

  事實上要是認真的算起來,余樊君確實要比馮劫顯得“尊貴”那麼一些,一切只因為余樊君從某些方面能夠代表帝國,馮劫卻只能是代表秦王的封國,而秦王的封國從法統上只是帝國的其中一個封國。

  因為分不清,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無法進行計較,他再一次表明自己的身份,然後說:“我們應該得到與之身份相匹配的待遇。”

  余樊君很認真地點頭認可,然後看向了護送羅馬使節團過來的唐德和宋恬,眼神裡面包含了深意。

  羅馬使節團的人數並不能算多,包括半路上雇傭的人,整支使節團的人數也就是五百來人。

  “他們那個牌是什麼玩意?”余樊君問的人是唐德,他剛剛搞清楚是唐德那隊騎兵最先碰到這股羅馬人。

  唐德答道:“那是羅馬人的一種旗幟。”

  “哈?像匾額一樣的玩意是軍旗?”余樊君有種難以理解的意思:“果然世界上的種族多了,總會出現各種各樣奇怪的事情。”

  唐德將自己那夥人與羅馬人是怎麼接觸,接觸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幾乎是盡可能詳細地進行描述。他說的那些會被記錄起來,得到求證之後會發回帝都的鴻儒館。

  “你們很不錯!”余樊君滿臉的嚴肅,說道:“那些陣亡的騎士,他們會得到國防軍應有的一切待遇,甚至會在待遇上獲得更多。而你……”他目視著唐德,問:“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勳爵吧?”

  唐德微微昂起了頭,答:“正是。”

  “那麼恭喜你了。”余樊君笑了起來:“有人會查實羅馬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你會得到的獎勵也跟羅馬的強大和弱小掛鉤。總歸來說,你維護了帝國的尊嚴和驕傲,一定會得到與之匹配的獎勵。”

  “這正是帝國的魅力所在,不是嗎?”唐德一臉的滿足,他說:“所以我們出了國的人,總是會無時無刻不再思念著帝國,並願意為帝國付出應該的一切,不就是因為我們的付出總會得到回報嗎?”

  “總會”兩個字有點不實,但只要能夠查證,確實是付出多少就會得到多少。這也是大擴張時代制定下的國策,與鼓勵國民向外探索的意義相同,從某些方面來說一套又一套的政策頒佈下來,為的就是達成有掛鉤又有意義的一種意志上的影響。

  “好好休息吧!”余樊君看著正在走近的馮劫,對唐德說:“我們很快就會拔寨,這一次是直接進入劃定的交戰區,很難得才會有輕鬆的時候了。”

  唐德一愣,他遲疑了一下,說:“那個羅馬的使節團?”

  余樊君無所謂地說:“會安排人送到西域。”

  唐德不得不關心,因為羅馬使節團能否抵達帝國,就像是余樊君先前說的那樣,他們付出多少才能得到多少回報。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5

第1075章 外強中乾?

  羅馬人感覺自己遭到了忽視……,不,已經不是忽視,是一種幾乎可以稱之為蔑視的對待。這讓他們感到由衷的不習慣,還有對帝國不懂禮節上面的一種……怎麼說呢,應該是來自文明的優越感。

  是的,就是優越感!羅馬人的思維很簡單,他們認為強者應該尊重強者,不止是因為對方強大,還是因為不懂得尊重強者的人哪怕能一時強大,最終也必將因為自己的傲慢而走向滅亡。

  羅馬共和國在地中海這個圈子裡雖然有對手,但羅馬人並不認為那些敵人可以阻止他們擴張的腳步,哪怕是展現出強悍軍事力量的迦太基,於羅馬人看來不過也只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絆腳石。

  現階段羅馬共和國正在搬開迦太基這個絆腳石,隨著揮舞金錢大棒的策略逐漸成功,羅馬人已經漸漸將迦太基人孤立起來,他們相信自己很快就會消滅迦太基對羅馬的威脅,哪怕這一次戰爭無法真正地解決迦太基人對羅馬擴張大業的阻止,下一次羅馬也必然會將迦太基徹底的解決掉。

  正是一種奮起、奮起、再奮起的心態讓羅馬人不但是內心意志專注,身軀上的肌肉也在不斷地鍛煉,他們堅信自己必然會成為最強者,然而還沒有真正踏上最強者寶座的時候,他們從波斯人和希臘裔那裡知道已經有一個國家已經在東方堪稱無敵了。

  在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等等羅馬人看來,東方漢帝國很明顯並不懂得尊重強者的道理,他們有點理解東方漢帝國的人為什麼會這樣,無非就是沒人能夠與他們爭鋒。

  “確實,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一直都在嘗試知道更多,他們觀察了將近三年,東方除了漢帝國,之前是有一個叫匈奴的遊牧民族對漢帝國有威脅,可是……”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甩了甩馬鞭,用著沒什麼波動的語氣,說道:“匈奴已經屈服了,他們正在漢帝國的驅使下,與一個叫東胡的遊牧民族聯盟進行戰爭。”

  烏力流斯眼睛是來回盯著左右兩側,兩邊是負責保護他們前往西域的漢帝國騎兵,數量不是太多,也就是五百名騎士。

  恰恰就是負責保護羅馬使節團的帝國騎士有點少,讓在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等等羅馬人覺得自己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他們不但沒有感覺到尊重,還從負責保護他們的騎士身上看到了一點,那就是漢帝國的騎士作為一方霸主國的士兵,正在不斷不斷釋放的一種霸道。是那種根本沒考慮過其他種族,打從內心到表現姿態上的一種……怎麼說呢,大概就是無所謂,無論對誰都感到無所謂的態度。

  羅馬人已經在康居國以西見識過了大規模的漢帝國軍隊,騎士……所謂的“大規模”也就是在羅馬人看來,畢竟余樊君和馮劫率領的部隊只是前驅,也叫先鋒,數量不過是合起來將近一萬五千。不過,羅馬共和國現在也就是十三個軍團,每個軍團從兩萬到三萬不等,在他們看到的確是蠻多了。

  已經被羅馬人看到的那些軍隊,根據烏力流斯的說法,那些漢帝國的軍隊絕對不能小覷,無論怎麼看都是久經戰陣,特別是那個秦王國的部隊,很明顯都是一些有著不俗戰技的士兵組成。

  對了,羅馬人雖然講究軍隊的協同,但是上層貴族比較看重的卻是個人的武力高低。按照正在形成的觀點,羅馬人認為擁有一身不俗作戰技巧的士兵明顯是屬於精銳的一種。

  被羅馬人視作精兵的那些,其實也真的就是相對精銳的一批人,他們是從各支部隊退役,成為傭兵之後再被馮劫雇傭。

  “他們擁有二十個常備軍團,每個軍團擁有五萬名戰士。”烏力流斯深吸了一口,說道:“哪怕那些軍團的士兵有我們所見的那些,他們的六成厲害,東方帝國展現霸道就顯得理所當然了。”

  烏力流斯所謂的“那些”,指的是余樊君率領的帝國正規軍。

  得說一句天大的實話,帝國在訓練士兵的時候從來都不講求教導更多的戰技,反而是只會教上那麼三兩招,然後特別針對服從軍令上面進行反復的強調,再來就是在戰陣上面反復地進行操演。因此呢,帝國士兵要是不組成戰陣,看上去也就是顯得精悍一些,看不出是一個多麼武力高強的戰士。

  “對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我發現這個東方帝國的人,他們普遍的身高基本超過我們!”

  的確,現在除了那些在北歐鑽林子的野人和東方的華夏大地,中亞、歐羅巴、非洲的人種還真的普遍比較矮小,像是羅馬人的平均身高基本也就是一米六,超過一米八則已經是視為高大。

  “他們很少有低於一米八的人!”烏力流斯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他亦是滿臉的嚴肅:“他們擁有強大的肉體!我們還發現一個細節,他們普遍識字,能夠親筆書寫家書。”

  那是駐紮在軍營的當晚,因為有部隊需要返回西域,余樊君和馮劫都通知士兵們能夠寫信,那是一個幾乎所有人都在提筆寫信的夜晚,羅馬人當時可是被嚇得不輕。

  識字等於掌握一定的知識,羅馬人非常清楚掌握知識代表著什麼,那是文明,是進步的體現,哪怕是在羅馬,知識依然是被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很多貴族都無法親自執筆書寫家書,他們卻是在遙遠的東方看到了一群能夠自行寫信的士兵,讓他們遭受到了視覺和心靈巨大的衝擊。

  “是啊!能夠自己動手執筆書寫家信的士兵……”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了。他像是在呢喃:“我對東方的漢帝國越來越感興趣了。”

  烏力流斯卻是在說:“幸好他們離我們足夠遠,不是嗎?”

  “是的!”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抬頭看向烏力流斯:“他們離我們足夠遙遠。根據波斯人和那些希臘裔的說法,他們暫時也沒有繼續向西擴張的表現?”

  羅馬人並不完全相信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提供的資訊,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帶頭出使的事情。

  甚至,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和烏力流斯哪怕是看到了那麼多,他們依然都有點不是那麼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因為很多時候親眼看到的東西可能是別人的偽裝,說不定出現在西域的軍隊是東方漢帝國最精銳的部隊,說不準那些所謂書寫家書的士兵是刻意被集中起來,又或者是假裝在寫信,畢竟他們看不懂東方漢帝國的文字。

  這麼想著,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戰馬馱著所謂家書的那幾名騎士,他實在很想看看對方到底能“裝”多久。

  從康居國西面去西域,走的其實就是一個沿著一大片沼澤的平原,路途上幾乎是沒有水源,羅馬人並不知道這點,他們很快就遇上了難題。

  “水,知道嗎?水!”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自然不會掉份到自己去向東方漢帝國的士兵討水喝,去的是一名羅馬戰士。

  現在那名羅馬戰士正連說帶比,等待他拿來水壺扭開往地上倒,空空的水壺自然是沒能滴出水來。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和烏力流斯都是待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很清楚一點,軍隊很多時候需要面對的並不止是來自敵軍的威脅,還要面對環境上的考驗,比如怎麼在沒有水源的地方尋找到水源就是其中的一項。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和烏力流斯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什麼。

  羅馬人很早就在奇怪東方漢帝國為什麼會攜帶至少十輛看上去馱著圓乎乎鐵桶的馬車,他們曾經想過去看看那看起來非常龐大的鐵桶是什麼,有猜測過應該是裝著水,但真心沒有發現鐵桶有能夠出水的孔。

  當羅馬人看到東方漢帝國的騎士只是扭動一個什麼裝置,然後將水袋裝滿,他們的腦袋裡基本都是充滿了問號。

  “這是……水閥?”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努力地看著那個小小的裝置,然後再看向大鐵桶,用著滿是迷惑的語氣:“難道東方漢帝國就是依靠這樣的產物,維持龐大軍隊在沒有水源地帶的用水?”

  不怪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因為任誰看來這樣的方式真的是太笨拙,然後如果是以這樣的方式,那該弄多少個裝載水源的鐵桶啊?

  一個別部司馬,他像是聽懂了羅馬人在問什麼,用著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還能怎麼維持?就是這麼維持。”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錯愕了一下,說:“那麼你們用多少水桶?”

  “該用多少就是多少。”別部司馬一臉荒謬地看了幾眼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催促夥伴準備重新上路,他又對同伴說:“這些羅馬人就這麼愛驚驚咋咋的嗎?”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怎麼就不會驚驚咋咋,他真的是搞不懂嘛!

  好吧,其實別部司馬就是覺得好玩,然後故意用錯誤的資訊去進行誤導,帝國是能夠製造足夠多的鐵桶來裝水,但真心是沒有一支數量龐大的軍隊會在需要攜帶必要物資之後,還帶著數量龐大的裝水馬車,有這功夫還不如重新規劃行軍路線,走可以取水的地方。

  帶著茫然和莫名其妙的困惑,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等等羅馬人一路上是儘量找東方漢帝國的騎士進行交流,他們有太多的疑問了。

  經過一周的時間,路上他們開始會碰見西域土著,羅馬人發現一個新情況,出現的西域人要麼是老遠就避開他們這支隊伍,要麼是會停在路邊等待他們經過的時候發出歡呼。

  截然不同的兩面再起引起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等羅馬人的好奇,他們甚至看過不止一次的情況,那就是西域人會恭敬地向東方漢帝國的騎兵獻上一些物品,大多是一些食物什麼的,亦是有奉獻上女人。

  “基本上我們不會吃他們的食物。”別部司馬張開與這夥羅馬人結伴同行了一周,開始有點樂意和羅馬人聊天了。他對感到迷惑的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說:“西域人非常複雜,他們有著數之不清的不同部落和人種,長得也基本都一個模樣,天曉得奉獻食物的西域土著是帶著善意還是惡意。”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呵呵”笑了幾聲,他抓住了一個關鍵點,東方漢帝國不信任西域人,並且東方漢帝國還沒有完全掌控住西域。

  帝國在西域的部隊對於西域土著的警惕並不是神經過敏,早期帝國在西域的駐軍自信西域土著不敢對他們有什麼不敬,但是顯然他們自信錯了方向。

  就像是張開所說的,西域的勢力太多太多了,長相上幾乎也沒有太大的區別,一些西域土著就是在食物動了手腳,幹掉了信任他們的帝國士兵,等待帝國想要追究的時候,很難進行抓捕。

  剛開始的時候,帝國是直接畫了一個圈,將有帝國士兵死亡的區域圍起來,幹掉一定比例的西域人,抓捕了一些作為奴隸。這種粗暴的方式有震懾的效果,但是因為簡單粗暴也讓原本對帝國有好感的西域土著轉為敵視。

  帝國目前並沒有大舉侵佔西域的計畫,採取的策略是在西域拉一批打一批又震懾一批,真要到動手的時候,帝國希望是全部給“包圓了”的方式進行。畢竟帝國要發展內政,真正是很缺乏勞力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6

第1076章 不被重視的歷史一刻

  征西兵團的主大營目前是選擇離宛國較近的北山山脈西南側。

  這邊地勢平坦,距離一個西域邦國也比較近。這個邦國名字叫作尉頭,國中人口大約三萬餘,擁有軍隊不過才兩千。當征西兵團移師過來的時候,尉頭這個小國連猶豫都沒有直接選擇臣服。

  目前包括尉頭在內,一共有將近十七個西域的王國和邦國向帝國臣服,他們供應著征西兵團一部分的後勤補給。

  羅馬的使節團接近征西兵團駐地之前,他們遭遇了不少裝載物資的西域土著馱隊,稍微一打聽很輕易地知道是運送物資前往東方漢帝國駐地的輜重隊伍。

  “我們用這樣的方式獲得來自帝國的保護。”身上幾乎能裝寶石的地方都佩戴,看上去十足暴發戶的西域中年人,他用著慶倖的語氣說:“帝國很講信用,只要我們付出多少,便能夠得到多少的回報。”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似乎有點不能理解,問:“回報?”

  “是的,是的,就是回報。”西域中年人說:“我們繳納了必要的保護費用,多出來的物資算作是商品,能夠獲得財富。”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扭頭向烏力流斯說:“看來與我們想像的有點不同。”

  羅馬人一路上一直在猜測帝國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包括猜測東方漢帝國對西域的統治是什麼模樣。在他們想來,遇到的東方漢帝國人士無一不是顯得霸道,那麼東方漢帝國對西域採取的統治方式應該會比較殘暴。這一點猜測是與他們在路上看到不少西域人遇見東方漢帝國騎兵選擇規避,得出自以為非常真實的答案。

  “他們的營地真大……,不!是大的太過龐大了!”烏力流斯遠遠地注視著東方漢帝國的軍隊營盤,他目測一下,說道:“分為三個部分,連綿起來至少有二十來裡的跨度。”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點頭:“不會少於二十萬人。”

  其實沒有二十萬人那麼多,不過營盤的跨度遠不止二十裡,正確的數字是三十五裡。

  征西兵團含第一騎兵軍團、第二騎兵軍團和第五騎兵軍團,另外還有一個第十一混編軍團。總合起來的戰兵人數應該是二十萬,但是實際上並沒有二十萬那麼多,因為出戰會出現戰損,另外一些非作戰損員也會減少士兵的數量。實際上,征西兵團名冊上的戰兵數量目前只有十七萬。

  蒙恬等等征西兵團的高級將領已經知道有一支使節團正在過來的途中,他們很是認真地打聽了一下羅馬是在哪,國力怎麼樣,等等必須要有的情報。可是,西域這個旮旯地方的土著根本就沒有人知道羅馬是什麼。他們是從一些來自中亞的商人那裡才打聽到羅馬。

  中亞的那些商人也僅僅是知道有羅馬這麼一個國家,按照他們的描述,羅馬是比眾希臘城邦更遠的國家,遠到需要渡過地中海,在遙遠的另一片大陸才有羅馬城市。他們無法準確地告訴蒙恬等征西兵團的高級將領一些事情,比如羅馬的疆域大不大,國力強不強等等的答案。

  差不多是羅馬人接近營地越十裡的時候,征西兵團的營地已經知道,他們進行了必要的商議,決定由長史呂臣出面進行接洽。

  呂臣是在營盤的轅門見到了那支來自羅馬的使節隊伍,他眼中的羅馬人顯得比較奇怪,不但是裝束上,還有精神狀態上。

  “歡迎你們,遠道而來的客人。”呂臣客套了一句,臉上帶著笑容,繼續說:“你們可以選擇駐紮在我們的營地之中,也能夠選擇自己豎立一個營地。”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哪裡聽得懂帝國語言嘛,他非常茫然地看著呂臣,打量著呂臣一身文士的裝扮。

  呂臣現在是身穿一身華麗麗的長袍,說華麗其實長袍也沒有鑲上什麼金銀寶石之類的奢侈品,只是顏色的搭配上顯得很是豐富,但又不會看上去眼花繚亂。

  絲綢做的衣服自然是有鈕扣,比較貼身的長袍能夠將人的身材凸顯出來,同時給人一種灑脫的視覺感官,羅馬人看到呂臣一身裝扮的時候瞬間呆住了。

  絲綢啊,那可是絲綢啊,第一次出現在羅馬上層社會的時候,那柔順的光澤,那誘人的觸感,走動時抖動出來的波動,無不讓絲綢第一時間成為幾乎所有羅馬人想要的布料。他們認為哪怕是身穿一身由黃金做成的衣服,也不會比穿一件絲綢做成的衣服更加令人羡慕。

  呂臣注意到了羅馬人的目光,他看了一眼旁邊一個傢伙。

  這個傢伙是臨時從中亞使節團中挑選出來,作為呂臣與羅馬人交流的翻譯,他是疏勒人,叫木庫勒。

  木庫勒可不會說羅馬語言,但是他會一口流利的希臘語言,很快就將呂臣說話的用希臘語重複了一下。

  “我們選擇在貴國的軍營。”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一直都想仔細觀察一下東方漢帝國的軍隊,有這麼好的機會觀察東方漢帝國的野戰集團,沒有理由放棄。

  按照華夏的觀念,使節團出使必然是需要國書,由該國的最高統治者來進行簽名。

  中亞和歐羅巴也是有相關的觀念,可是當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遞出國書之後,呂臣卻是看得有些發愣。

  “簽名的人怎麼這麼多?”呂臣用著不解的語氣問:“這些簽名者,哪個才是你們的國王?”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是經由翻譯才明白,他說:“我們是共和國,國家的事務由議會進行討論,由議長和最高軍事領導者來確定議題的有效性,然後再執行。”

  呂臣可不知道共和國是什麼,他懷疑地看著這一群羅馬人,用著滿是荒謬的語氣說:“國家怎麼可能沒有最高統治者呢!”

  羅馬共和國實際上有最高統治者,不過卻不是一個人,是如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所說的那樣,按照議會確認的議題來治理國家。這個國家有三名的統治者,分別的是議長、執政官、護民官。

  議長自然就是議會的最高領導者,通常是由享有很高威望的人來擔任。不過吧,實際上羅馬共和國是多個家族一同掌握國家,那些家族擁有很強大的財力和軍事實力,能不能當上議長是由家族實力和獲得更多家族的支持來決定,既是進行所謂的民主投票,但是嘛……投票有沒有民主,那可就難說了。

  羅馬共和國的民政是有執政官來進行領導,不過執政官只是議會頒佈法令的執行人,實際上擁有的權利相當有限。執政官很多時候更像是一塊議會的抹布,哪裡不乾淨了就拿起來擦一擦,擦完覺得髒了就丟棄。

  護民官是羅馬軍事最高指揮官的一個名字,實際上護民官就真的是從名字的本意上出發,擔負著保護羅馬公民的責任。恰恰是因為需要起到保護公民的責任,羅馬的護民官才成為軍事的首腦。在這麼個歷史階段,護民官有權任命將軍,挑選軍團讓該名將軍率領,進行一些擴張或者是防禦上的軍事行動。

  呂臣並不知道羅馬共和國的實際情況,他就是無法理解國家怎麼由那麼多人可以一塊做決定,認為這樣的國家肯定是極為混亂。

  沒錯,華夏的思維就是,國家肯定是要有一名最高的統治者,所有人只能聽命于一個統治者,要是國家有太多人可以做主,那麼肯定是會產生混亂。簡單點,就是說“天無二日,民無二主”。

  目前的歷史階段,執行議會制度的國家其實不少,混合制的國家也蠻多。議會制其實是起源於希臘,可是希臘人已經拋棄了議會制,轉為國王、神權、議會三項共行制度。倒是歐羅巴的後起之秀羅馬學習了希臘人的議會制,並且有越加發揚光大的趨向。

  有許多的希臘學者進行過研究,他們發現希臘的衰弱正是因為拋棄議會制,執行國王、神權、議會共治讓希臘從向外擴張走向不斷內訌,讓希臘的大部分力量都是毀滅於內鬥,導致希臘就此沉淪。

  現在希臘半島上有許多的邦國,什麼樣的制度都有,不過是國王制度的國家大多呈現強大趨勢,神權或議會國家反而是顯得虛弱不堪,讓大多數的希臘人開始覺得國王制度才是保證國家強大的根本。

  中亞和遠東的華夏一直都是執行國王制度……既是君主制,一般情況下也真的都認為國家不能沒有君主,因此對於那些由許多人一同能夠一起決定國家命運做決定的國家感到不解和困惑。

  呂臣依然不瞭解羅馬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問:“你們出使,總該是需要有目的。那麼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回答:“任何人都不知道世界到底有多大,我們帶著好奇和友好,踏上了瞭解世界的旅途。”

  呂臣蹙眉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邀請這一群羅馬人進營,然後按照一名別部司馬制定紮營位置。

  “他們為我們的到來感到困惑。”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很確信沒人聽得懂羅馬語言,沒有特別壓低聲音:“這樣會讓他們不知道該怎麼來招待我們。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他們對我們沒有認知。”烏力流斯略略擔憂地說:“或許我們應該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

  “是的,是的,沒有認知不會感到重視,我們離羅馬太過遙遠,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等於沒有安全。”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心中早有腹稿,他說:“東方漢帝國會知道他們應該知道的羅馬。”

  另外一邊,呂臣已經來到中軍大帳,他簡約地介紹了一下接待經過,說道:“是一個奇怪的國家,比我們之前所知道的國家都要奇怪。”

  蒙恬顯然很有興趣,他笑吟吟地問:“怎麼說?”

  “羅馬是一個看似比較混亂的國家,他們有著很多能夠做主的人。”呂臣想了一下,說道:“大概是跟我們知道的一些希臘城邦狀況差不多。”

  帝國確實不知道羅馬,但是帝國知道地中海文明圈。

  地中海文明圈,泛指的是一些希臘文明的國家,不包含其膚色,只是文明和價值觀上的一個籠統概括。

  呂臣顯然是瞭解比較多的人,他講述了一下希臘文明圈的概念,然後再拿出幾個國家進行單獨的描述。

  “看樣子確實亂得可以。”周殷是在去年來到西域,他只是對西域這邊進行過必要的瞭解,還沒有涉及到中亞。他帶著滿滿的不可思議:“沒有君主的國家,怎麼會有這樣的國家存在呢?”

  大多數在場的將領都是與周殷一般的態度,他們真心是無法想像沒有君主的國家該怎麼來運行。

  “所以那些國家的內部十分混亂,他們沒有一個強大的君主,無法將國家的力量進行集中,特別是在遭遇外敵入侵的時候更是這樣。”徐志一臉的輕蔑,說道:“那個什麼馬?”

  呂臣笑嘻嘻地說:“羅馬,他們自稱為羅馬共和國。”

  “哦,羅馬共和國既然是一個議會制的國家,估計也就是和那些希臘城邦一樣的貨色。”徐志就是這樣的人,輕蔑不是單單對羅馬,是對一切非帝國的國家。他滿滿不在乎地說:“派點人送回去,咱們可沒有閒工夫和這麼一個小國的使節瞎扯。”

  “或許……”衛翰給出了一個意見:“劉邦不是要出使西邊嗎?或許讓他們接觸一下會有些幫助。”

  徐志撇了撇嘴點點頭:“也當是廢物利用吧?”說著看向了蒙恬。

  蒙恬也會同樣所謂的態度,他根本不想摻和這件破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6

第1077章 羅馬?哪個旮旯的?

  “看到了嗎?這就是東方漢帝國!”

  擺在羅馬人面前的是一支整裝待發的騎兵軍團,騎兵們排列成為整齊的縱隊,過程中出了軍官的呼喝聲沒有任何士兵說話。

  一支軍團只看列隊當然看不出是否強大,但能夠做到在沉默中完成縱隊的排列,無論是在哪個國家都能夠被稱呼為一支軍紀完善的軍隊。

  軍隊不是個人英雄的舞臺,講究的是團隊協同。一支能夠在平時也擁有默契的軍隊,只說明了一點,那就是至少這支軍隊訓練有素。

  “他們不知道羅馬的強大,不會故意擺出這麼一幕給我們看。”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對一些觀察上還是有的。他目光掃視著沉默中的軍團:“這是一支不需要太多軍令就能完成縱隊的部隊。”

  羅馬有十幾個軍團,可是沒有一支能夠在沉默中完成縱隊排列,通常是需要軍官不斷不斷進行呼喝,哪怕是這樣也依然會出現混亂,想要羅馬的士兵在排隊的過程保持沉默更是不可能。

  “只看這一點,只能看出訓練有素。”烏力流斯作為軍人並不想太過打擊自己人的士氣,他儘量提高了聲音,說道:“戰場下看著訓練有素,上了戰場十分不堪的軍隊太多了,一切只看部隊在戰場上的發揮!”

  一些羅馬士兵高聲喝了什麼,大多是在贊同烏力流斯的話。

  “那些羅馬人在鬼吼鬼叫一些什麼?”徐志看上去有些惱火:“去個人警告一下,再亂吼,直接拉出去打軍棍!”

  又是到了一年的秋天,征西兵團又該到了出動的時候。這一次是第一騎兵軍團和第十一混編軍團需要開拔前往宛國,他們將拔除至少兩個宛國的城市。

  去年的時候征西兵團進攻宛國,拔除一個城市之後主要是針對冒頓匈奴。今年冒頓匈奴已經向更西的地方進行逃竄,帝國並沒有將兵鋒繼續指向更西方的位置,是需要對西域進行又一次的蠶食。

  宛國從一開始就與帝國為敵,之前有冒頓作為攻守同盟依然戰勝不了帝國,現在冒頓已經帶著殘部離開,他們尋求與帝國達成和平沒有實現,轉為一種歇斯底里的備戰。

  “他們出發了。”

  烏力流斯臉上表情有些不好看,他剛才被一個普通的漢帝國士兵呼喝了,是當著他的部下呼喝,讓他覺得身為千夫長的榮譽遭到了侮辱。

  羅馬人在榮譽遭受侮辱的時候,他們通常的做法就是發起決鬥,烏力流斯也想這麼幹,但是他被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阻止了。

  “是的,他們的騎兵軍團出發了。”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騎兵,從他的視野看去,入眼全部都是騎兵,仿佛騎兵的隊伍能夠延伸到世界的盡頭。

  事實上人一滿萬就真的是無邊無際,特別是一樣從地平線看的話,入眼到處都是滿副武裝的騎兵,看著的視覺感官真的是太刺激人了。出現在羅馬面前的不止是一萬的騎兵,是將近五萬的騎兵。

  “他們的步兵也在集合。”

  是的,陣陣的號鼓之聲被敲響,那是一種仿佛奔雷一般的動靜,使人聽了聲音不由自主地會加快心臟跳動的節奏,血液好像也跟著燃燒了起來的一樣。

  漸漸地號鼓聲有了節奏,但是一種聲音加入到了傳播之中,羅馬人聽著動靜有些迷惑地面面相覷,他們能聽出那是腳步聲,可是腳步聲也太整齊了一些。

  第十一混編軍團的轅門被打開了,一隊隊排列整齊的步兵踏步連串而出,當先出現在羅馬人視野之內的是一些舉著旌旗的士兵。

  “別告訴我,那是統一邁步節奏的動靜。”

  “是的,我能夠看到他們邁步的頻率,每一名士兵都是同一時間抬腳或踏步。”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與烏力流斯正在面面相覷,他們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

  羅馬共和國的主力一直都是步兵,他們能夠走上快速的擴張之路,是因為步兵的強大。在歐羅巴,羅馬的步兵軍團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遭遇任何的對手都能夠摧枯拉朽地將其擊敗,哪怕是羅馬現階段最大的敵人迦太基,也無法在步兵領域上與羅馬進行較量。

  從幾個轅門走出來的步兵正在向著營盤前方的空地集結,過程中只有號鼓聲和踏步聲,包括軍官和士兵也許是說話聲被踏步聲或號鼓聲掩蓋,沒有聽到任何人的呼喝聲。

  “長槍,好長的槍啊!至少有六米吧?”

  “是的,至少六米的長槍!漢帝國的士兵普遍高大,他們在身體素質上有絕對的優勢,再加上這種長度的長槍,看上去比馬其頓曾經的長槍兵更有威懾力。”

  “看外表的話,不能比。馬其頓人的身高平均在一米六,漢人的身高平均是在一米七五以上,並且看著非常強壯。”

  長槍兵一直是馬其頓引以為傲的一個兵種,他們的長槍方陣在西方世界無人能敵,亞歷山大大帝就是依靠馬其頓長槍方陣和對騎兵的配合,建立起了橫跨歐、亞、非的龐大帝國。在西方歷史裡面,亞歷山大也是第一個建立起橫跨歐、亞、非三個大陸的帝國。

  帝國士兵看上去確實是長得高大又十分雄壯,要是純粹以士兵的身體條件來講,目前世界上還真的沒有什麼國家能夠與之對比。

  “身體素質只是一方面。”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看了看在場的羅馬人,看到的是一些身高也就是一米六左右的人,他鼓舞道:“作戰從來都不是只看身體素質。”

  出了營盤的第十一混編軍團的士兵,他們跟隨著本序列的旌旗,排列成為一個又一個橫向一百人、豎向一百人的大方陣。

  三個萬人方陣成為品字形,他們出發之後,原本開始出現一輛又一輛的馬車。那是裝載輜重的一些馬車,大多數是用布蓋著,沒有用布蓋著的能看出是一些用麻袋裝的糧食。

  “那些長形狀的東西是什麼?”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指向了馬車隊裡一些看著比較奇怪的東西:“有自己的輪子,用馬匹拉拽著,看樣子很沉啊?”

  那些奇怪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火炮,大多為十二磅的火炮。十二磅也就是七十五毫米的口徑,倍徑上卻有四十五。

  火炮是第一次進入到征西兵團的序列,數量不多,只有32門,全部為十二磅。它們是今年的夏天堪堪運到西域,隨行而來的是操作它們的炮兵。

  羅馬人被招呼了一下,讓他們跟著後面的輜重隊走。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對火炮感到好奇,他有靠近觀察了一下,不過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玩意。因為帝國士兵沒有刻意的驅趕,他漸漸也就失去了好奇心,很快就被別的東西所吸引。

  帝國的步兵以前分得比較雜,經過十數年的發展,淘汰掉了一些兵種,例如戈矛兵已經退出帝國的服役序列,目前比較活躍的長矛兵、持盾朴刀兵,自然也不會缺少一些具裝步兵。

  重步兵當然沒有可能會身穿甲胄行軍,他們穿著比較輕便,身上也就只有腰間的武裝帶上懸掛著一柄很正常的戰劍,讓羅馬人看了還以為是沒有著甲的輕步兵。

  其實征西兵團序列的第十一混編軍團不是一支整編的部隊,像是在北疆的征北兵團,哪怕是步兵軍團也會搭配數量足夠的廂車,可是征西兵團這邊並沒有。

  軍隊行軍是什麼模樣呢?那要看是在什麼地形了。像是在平原上行軍,可以保持一種陣型推進模式,換作是在地形複雜的地區只能是以“長蛇”的方式來行軍了。

  從北山西南區域前往宛國地區,一路上基本是平坦的地形,因此帝國軍隊是保持著一種軍陣的方式在行軍。

  “看看他們。”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指著那些邁步行軍的漢帝國步兵,說道:“他們的邁步節奏亂了。”

  烏力流斯早就注意到了,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是戰鼓聲停止敲響之後,行軍的漢帝國步兵步伐才開始有些亂。

  “哦?那麼就是戰鼓聲在控制他們的邁步節奏?”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聽得眼睛一亮,他說:“我們應該學習這種方法!”

  烏力流斯重重地點頭,他是一名千夫長,多次參加過實戰,很清楚在戰場上打出節奏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好吧,本來應該在百年之後才會出現在羅馬軍隊中的戰鼓兵,因為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等人過來西域,他們在帝國的軍隊上提前發現了這個秘密,結果也提前了。

  大軍的行軍並沒有進行得很久,於第三天的時候就出現在了一個宛國的城市周圍。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等羅馬人跟著輜重抵達的時候,宛國的城市已經被帝國軍隊團團圍住。

  西域這邊的城市自然也是有城牆,強國的城牆高度會普遍高一些,一些弱國的城市甚至就只是一些木條混著泥巴的籬笆矮牆。

  出現在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面前的是一個城牆大約五米高的城市,他注意觀察了一下,東方漢帝國似乎沒有開始過攻擊,至少他看不到有什麼交戰過後的痕跡。

  “閣下,他們的將軍請您到前方觀戰。”

  “嗯?”

  “徐志,是那名叫徐志的將軍。”

  “他們的稱呼是叫中郎將。”

  “是的,閣下。”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到了位置,徐志正和周殷正在愉快的聊天。

  這一次讓羅馬人過來觀戰,是征西兵團一些將校集體的主意。他們走的也是帝國的“傳統路線”,甭管是出現什麼異族,那些異族沒有與帝國邊界相鄰的話,有機會就帶著過來的異族去當場觀看帝國進行的戰爭。這樣做通常能夠很好地震懾前來拜訪的異族。

  徐志是把羅馬人喊過來了,可是他沒有打算去招待,仍然自顧自地與周殷聊著。

  出面招待羅馬人的是一名校尉,哪怕是校尉,徐志都覺得已經夠給羅馬人面子,畢竟他們真的是不瞭解羅馬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純粹就是當成一個某旮旯地方的偏僻小國。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一直想要尋找機會表明羅馬才不是什麼偏僻小國,但是很明顯沒有找到機會。他一方面因為被輕視感到屈辱,另一方面很清楚光是依靠嘴巴的述說沒人會相信口說無憑的強大。

  徐志等人才不會在乎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在想什麼或是在意什麼,他們依然是有說有笑。

  在將領們輕鬆的佈置中,騎兵和步兵進入預定的位置,然後是火炮被推了上來。

  宛國城市的城牆上,宛國士兵正在張望城外的動靜,他們原本以為帝國的軍隊需要進行準備才會進攻,可是看架勢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七百米!”

  火炮的底座有輪子,也有屬於它的炮礅,確定射擊距離之後,炮兵們開始定尺規和仰角,然後進行必要的清膛和裝藥。

  原本在交談的將領們安靜下來,他們只是在帝都的時候才看過火炮的試射,見證戰場上進行發射還是第一次。

  “陛下說它的出現會改變戰爭的進程。作為最早裝備火炮的海軍,他們在海洋上沒有對手,無法看出火炮的重要性。”周殷玩著鬍鬚,笑道:“北疆的戰事沒有攻城戰,野戰中也很少有機會能夠使用到火炮。”

  徐志翻了翻白眼,他堅信帝國軍隊在任何戰場都無比強大,那麼作為壓箱底的火炮沒有機會使用就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聽不懂帝國語言,但是他能看出東方漢帝國的將軍們非常輕鬆。他估算著城牆的高度,又迷惑地看了看沒有準備什麼攻城工具的漢帝國軍隊,納悶地想:“純粹過來擺著好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6

第1078章 震撼!

  周殷將三十二門火炮集中在了一個方向,他其實也是第一次指揮火炮,事先有詢問過火炮部隊的直接領導者那名校尉。校尉給他的答案是,火炮應該集中使用才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

  現在,三十二門火炮正在馬匹的拉拽下緩緩向前,然後拉動火炮的駑馬原地轉了一個半圈,火炮的炮口方向對準了宛國的城市。

  炮兵不需要用多麼繁瑣的方式來卸載火炮,他們是將懸接勾住的鉤子脫掉,然後將火炮後面的兩根支撐底座分別扛著延伸開,火炮立刻就變成前端用輪子支撐,後面有炮架支撐著後座。

  “檢查平衡機!”

  炮架的結構是,一個看似馬車的東西馱著炮身,其實它是由一個裝置平衡機、高低機齒輪、炮身推進滑槽和炮架構成的底盤。

  帝國的火炮是青銅款式,倒是底盤有著很有鐵鑄的裝置,很多炮兵都是在忙碌著檢查牢固度,然後在地面挖出兩道凹槽,又為放在地上的炮架和輪子鋪上一層木板。

  “那個是幹什麼用的?”徐志略略好奇,他記得自己在帝都觀看試射的時候沒有這麼麻煩。

  周殷幸好是有研究過,不然現在可就答不上來了。他說:“說是沒有研究出反後坐裝置,只能依靠這樣的方式來卸掉後坐力。”

  三十二門火炮擺成了一條直線,每一門炮是由十名炮兵伺候,他們在忙碌的時候,不但是己方的人在觀看,城牆上的宛國守軍也是目不轉睛地盯著。

  “我聽聞敵軍有一種能夠將石頭投擲得非常遠的投石車?”滿臉幾乎都是鬍子的宛國守將,他有一個很長的名字,姓阿普杜拉。他之前在慶倖和迷惑為什麼沒有看到投石機,現在卻感到有些的不妙。

  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他是這個城市的城主,聞言也是奇怪地說:“不但沒有看到投石車,也沒有看到登乘梯。”

  “太奇怪了!”阿普杜拉滿滿都是不妙,說道:“一切事情的反常必然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放心,我們已經將城門堵死,哪怕是城裡有內應,也打不開城門。”城主以為是在說這個。

  只要不是腦子有病,誰會相信宛國能夠戰勝帝國?既然知道勝不了,總是會有一些想要投機的人。

  西域這個旮旯地方複雜得很,忠貞的觀念是一個種非常奢侈的東西,其實要不是家人都在王城,難保阿普杜拉和城主會不會生出投降的念頭。

  “他們沒有準備登乘梯,那麼今天是不打算攻城吧?”城主不斷抹著額頭上的汗水,不但是額頭,胖的人都不是那麼耐熱,大刺刺的陽光下,他能待那麼久純粹是因為情況特殊。他說:“那我能不能先下城牆?”

  阿普杜拉是真的不知道敵軍會不會攻城,他只知道敵軍擺出了大陣仗,既然這樣幹就絕對不會是簡單地為了示威,以帝國的實力也不需要示威,誰不知道宛國和帝國不是一個等量上的對手?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正在看忙碌著的炮兵,他能猜出那玩意應該是一種武器,可是真的搞不明白是什麼。等待他看見有士兵搬來了圓乎乎的彈丸,內心裡的迷惑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是增加了。

  使用圓乎乎彈丸的武器並不少,羅馬那邊也有學習自希臘人的弩炮,發射的就是一種圓乎乎的石彈。問題是什麼?是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沒有看到任何拉伊拉拽石彈的裝置。

  “拿一根棍子往裡面捅是個什麼意思?”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舊的迷惑沒有解開,新的迷惑又來了:“往裡面裝的是什麼?”

  炮兵完成清膛之後正在裝入火藥包,然後是安置引信,最後才將彈丸放進去。

  彈丸被放入的時候,一陣滾咕嚕的聲音其實很明顯,等待一切準備就緒,炮兵又在做瞄準動作,可以聽到一系列的口號。

  除了炮兵自己,估計是沒有人懂得什麼叫射擊諸元、彈道之類的話,他們忙碌完畢之後是等待發射的命令。

  周殷已經得到了提醒,他知道火炮發射的時候動靜會非常大。他對著徐志問:“戰馬的耳朵已經堵住了吧?”

  徐志點著頭:“當然!那玩意開炮的聲音太大了,我們的戰馬沒有經過相關的訓練。除了堵住耳朵,沒見我特意將騎兵佈置得比較遠嗎?”

  周殷知道徐志就是這樣的脾氣,不是針對誰。他點著頭,對著旁邊的一名軍官說:“那麼開始吧!”

  軍官得令奔跑離去。

  風在吹著旗幟,屬於帝國的旌旗在飄動,城牆上宛國的旗幟也在隨風飛舞,因為大軍齊聚現場的氣氛異常凝重,帝國的士兵不會隨意喧嘩,城牆上的宛國士兵也是屏住了呼吸。

  “轟!!!”

  先是一聲,突兀的動靜嚇了很多人一跳,事先已經得到通知的帝國士兵還好,他們有心理準備只是一愣,沒有做其它奇怪的舉動。

  從火炮發射出去的彈丸,它呼嘯著飛射而出,飛躍了一段距離狠狠地砸到了內城,幾聲好像是什麼東西倒塌的聲音傳出,然後是不斷呼喝什麼的斯喊。

  “仰角下調三度!”

  “下調三度!”

  炮兵在操作的是高低機,那是一種閥門式的裝置,滾動著圓盤可以操作高低。

  阿普杜拉有些懵,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是跑到內城牆,觀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火炮發射的彈丸和投石機發射石彈是兩回事,兩種器械發射的彈丸飛行速度不一樣,由投石車發射彈丸至少是能用眼睛捕捉得到,火炮發射的彈丸根本就無法用肉眼捕捉。

  阿普杜拉看到的是城內的空地上被砸出一道溝渠,溝渠直接延伸到一些建築,現在建築物已經倒塌,是一棟完全倒塌,另外一棟的牆壁被砸出一個大洞。

  “真是可怕!”阿普杜拉又邁步了,他是向著城牆的走道走去,此刻他的內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不能站在城牆上,一定不能站在城牆上!”

  走下城牆,阿普杜拉聽到一串“調整完畢!”的呼喝,他當然是聽不懂城外的帝國士兵在喊什麼,他邁步沒有停止,卻還記得招呼:“留下一些必要的弓箭手,其餘士兵全部退下城牆!”

  有後面那句話,至少阿普杜拉還算是一名合格的防禦指揮官,他不是只顧著自己的小命。

  敵軍在使用投石機之類的攻城器械,只要是防禦一方的指揮官不傻,沒有指揮官會讓士兵擠在城牆上挨砸,只會留下必要的兵力將大部分士兵撤下城牆。

  別忘記這年代傳達軍令不是靠吼就是靠跑著傳遞,阿普杜拉是在下達正確的命令,但似乎有點晚了。

  一連串的“轟!!!”正在不斷傳出,是一聲跟著一聲,並非是整齊劃一,帝國早就掌握了正確的射擊序列,知道多門火炮一塊射擊的動靜太大,會導致地面震動,讓其餘的火炮射擊角度出現變化,採取的是一門隔著一門火炮射擊。

  飛射的彈丸一顆又一顆地砸向了城牆,每一顆彈丸砸中城牆都會引起一陣悶響。雖然是有校射,可是以這年頭的科技水準而言,沒有可能說每一發炮彈都能按照估計打到想要的位置。三十二門火炮是集中向兩個地方進行轟擊,但實際上只有大概二十門左右的火炮是命中理想區域,其餘的火炮發射出去的彈丸都飛偏了。

  “這!!!”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有那麼一瞬間是差點尿了,他現在終於是知道剛才為什麼會有漢帝國的軍官過來讓自己下馬,要是現在依然坐在馬背上,估計是要被戰馬掀飛。不過,他在意的不是被不被掀飛,是見識到了一種可怕的武器。

  “太恐怖了啊!”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的耳朵裡不斷聽著火炮發射的聲音,因為距離比較近,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這是什麼武器???”

  火炮使用的火藥可不是無煙火藥,每一次發射除了帶來大動靜,還會冒出一股灰色的煙霧。被煙霧環繞的火炮陣地,外人看去增添了無數的神秘氣息,那裡面操作火炮的士兵卻是不斷忙碌著“清膛”“裝藥”“調整”等等的動作。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扭頭看向宛國的城市,他看到的是城牆被轟擊著不斷顫抖,一些好像是偏離了射擊位置的彈丸砸到了偏上的位置,砸中女牆的時候,帶來的是一陣砂石胡亂濺射。

  城牆上可是有宛國的士兵,並且數量看著似乎還不少?他們正在胡亂的跑動著,似乎每一個人的嘴巴裡都在嚷嚷一些什麼,哪怕是有火炮和彈丸製造的動靜都沒有掩蓋那些宛國士兵歇斯底里的喊叫聲。

  “他們肯定是無比的恐懼吧?”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現在就感到了恐懼,因為他不知道漢帝國到底是使用了什麼武器。他想:“這樣的威力已經不輸給神話傳說中諸神使用的武器了!”

  羅馬現在的神系其實就是希臘的神系,要是歷史不再發生什麼改動,羅馬人會不斷地入侵希臘半島,擊敗一個又一個希臘城邦,佔領之後進行任何一樣的掠奪,其中就包括神袛。

  羅馬有一項很有趣的事情,那就是每一個家族都有屬於自己家族的主神,神袛並不是固定不變。羅馬人會有這樣的習慣正是從入侵希臘半島養成,因為希臘的各個城邦都有每一個城市的主神,是希臘人這樣的觀念帶給了羅馬人,結果羅馬人都會挑選自己的主神。另外,某一段時期羅馬人進行戰爭不是為了其它,是為了掠奪神明。

  火炮在目前來說確實是神明才能夠擁有的武器,因為沒有比它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的武器了!

  轟隆的炮響聲一直在持續,連續被彈丸轟擊的城牆段出現了凹陷和龜裂,眼看馬上就要形成破壞性的後果。

  “我們是按照既定計劃,讓騎兵先沖?”周殷帶著遲疑,說道:“我們不知道宛國人在裡面設置了什麼防線……”

  “帝國的騎兵是無敵的!”徐志帶著滿滿的信心,鏗鏘有力地說:“不管宛國人設置了什麼防線,他們無法擋住我們騎兵的衝擊!”

  就這樣,兩支騎兵得到命令向預定位置進行靠攏,他們的移動讓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將視線轉移過去。

  兩支正在移動的騎兵數量並不是太多,每一支大概是一千人馬左右,他們擺出的陣型是突騎兵在最前方,後面跟著少量的弩騎兵。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自然是不知道弩騎兵的存在,他只是看到弩騎兵手上拿著一部奇怪的器械,有心想要瞭解一下到底是什麼,但很明白不會有人告訴自己答案。

  “新式的連弩,射程達到五十米,可以連續發射十八枝弩箭。”徐志似乎是有些不滿意,他對周殷說:“只增加二十米的射程,其實在野戰的時候作用並沒有增加多少。”

  周殷沒搭腔,世界上也就只有帝國擁有那種連射弩,其它國家還在玩弓箭呢。他更加清楚一點,連射弩的改進並不屬於國家工程,純粹就是一些匠師無聊瞎玩碰上了,目前帝國的科研力量是集中在對火器的研製上面。

  一陣轟然的倒塌聲非常突然地出現了,那是不斷被轟擊的一處城牆發生了塌方,遠遠看去是一片塵土非常的場景。

  “帝國萬歲!!!”

  幾乎是城牆倒塌的瞬間,一陣高昂的呼喝被騎兵吼了出來,他們本來就在跑動進行預熱,見城牆倒塌,奔跑在最前方的引導騎兵改動了方向,朝著塌陷的那處進行衝鋒。

  回應騎兵衝鋒口號的是十數萬士兵喊出的“萬勝!!!”之聲,任何聲音都被掩蓋在浩瀚的“萬勝”口號聲中。

  這一刻,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發現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他艱難地扭著脖子看向漢帝國的士兵,像是要看清楚每一個士兵臉上的表情……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6

第1079章 不知所謂

  當然不會只是騎兵準備沖城,騎兵進行運動的時候,步兵也開始行動起來,他們將跟隨在騎兵後面從豁口進入城中。

  轟隆的炮響聲仍然在繼續,只是好像並不是那麼激烈?那是有一部分火炮在重新調整射擊諸元,幾乎全部的火炮都集中到另一處已經搖搖欲墜卻還在頑強矗立的城牆。

  此時此刻,宛國的城市已經亂成了一套,被火炮轟擊的城牆段早就跑得沒有半個人影,那些沒有被火炮轟擊的城牆段人也早跑了。

  一定要跑的嘛,任誰看到被火炮轟擊的畫面,誰不跑誰就是傻子!

  阿普杜拉知道城牆被轟塌方了一個豁口,他立刻知道大事不妙,有心想要組織,可到處都是亂跑亂竄的人,失去了次序的軍隊想要再恢復建制,可不是光依靠最高指揮官拉拽就能夠辦到的。

  很清楚依靠自己無法恢復次序的阿普杜拉,他先是尋找次一級的軍官,然後由次一級的軍官去找更多的軍官。他會使用這樣的辦法,至少證明不是一個不懂軍事的蠢貨。

  帝國的騎兵已經對豁口發動了衝鋒,跑在最前面的是形成了箭頭的突騎兵,他們沒有攜帶騎槍,是一手握住盾牌一手握著長柄斬馬刀,戰馬上幾乎都是懸掛著二到三部連射弩,一柄騎弓則是連同幾乎箭矢放在另一側的卡槽。

  騎兵不適合巷戰,那是因為城市裡面的佈局太過複雜,可以讓騎兵發揮出機動優勢的空間幾乎沒有。因此,他們只是負責用最快的速度瓦解城內守軍可能組織起來的第一條防禦線,然後就是步兵該去幹活了。

  在火炮的轟擊下,城牆的第二道豁口也在轟然的巨響中倒塌,它的塌方再一次引起了一陣浩瀚的呼喝,“萬勝!!!”的口號聲中,第二隊騎兵發動了攻擊。

  第一隊騎兵已經接近第一個豁口,期間他們並沒有遭遇到任何的攻擊。當第一名騎兵座下的馬蹄踩在城牆塌方的亂石堆,並且是以極快的速度沖進去,緊隨其後是一個又一個的騎兵從豁口處沖了進去。

  沖進去的騎兵視野室內是什麼?他們沒有看到宛國士兵組織防線,到處都是在胡亂奔跑的人。而似乎,火炮已經得到命令在向城內進行延伸射擊,一些彈丸在城內落下,或是砸出一個大坑,又或者是形成滾動在任何物體上碾壓過去。

  見過滾圓的彈丸的橫掃嗎?那是一種咕嚕聲中要人命的動靜,帶著極大動能和慣性的圓形彈丸,它們橫掃著前方所有的擋路的一切,遇到人是砸斷雙腿,遇到物則是破開。它們的所過之處引起了陣陣的驚呼和慘叫。

  火炮向城內延伸炮擊,彈丸橫飛之下,恐懼正在蔓延,任誰看到仿佛人間地獄的慘況,不管軍官怎麼呼喊,士兵根本就是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士兵反而是因為軍官越來越嚴厲的呼喝聲變得更亂。

  身在城外的人無法看到城內到底是在發生什麼,可是聽那吵雜震天的聲音,不用看也能夠猜得到城內該是一副什麼模樣。

  “肯定是到處亂竄,誰都恨不得多生兩條腿用來跑路吧?”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努力地向火炮陣地靠近,誰都沒有去在意他的舉動。他很想知道漢帝國的武器到底是什麼模樣:“太可怕了,僅僅那麼短的時間,竟然能夠破壞城牆!”

  宛國人的城牆是一種夯土和石塊建造起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不知道宛國人建造的城牆品質怎麼樣,不過作為一個城市的主要防禦手段,該怎麼豆腐渣都該有一個限度。

  一個厚度達到六米的城牆,它竟然是在不到兩個小時的轟擊中倒塌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想的不是城牆到底脆弱到什麼份上,他在意的是造成這種效果的武器。

  在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看來,那武器看上去並沒有多麼複雜,銅造的一個長形炮管,一個看去很大的厚屁股,一個類似馬車的底座,看起來就是那麼的簡單。

  “清膛!”

  推來了架子,一個拿著大木棍的士兵爬上去,他拿著首部裹布的棍子正在反復桶著炮管的內部,頻繁地進行清理之後,另外一名士兵拿來了一包火藥,是用木棍將火藥推到了炮身裡面。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敏銳地發現一點問題,他心想:“看來彈丸能夠飛射出去的秘密是那包東西上面?”

  目前世界上知道火藥的文明只有華夏,除此之外任何的一個文明都不會知道火藥是什麼玩意,別說知道,估計連知道火藥這個名稱的都不存在。

  一陣歡呼聲從城內傳出,聽著像是在喊“萬勝”兩個字,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對“萬勝”這兩個字的音節已經記住,他知道只有在發生什麼有意義事情的時候,漢帝國的軍隊才會呼喊出“萬勝”二字。

  “你找死嗎?跑到火炮射擊彈道前面!”

  “哈?”

  一個軍侯正憤怒地看著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擺著手示意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趕緊走開。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可不知道彈道是什麼東西,他原以為是自己窺探武器的行為被察覺,漢帝國的軍官才過來驅趕,見軍官的一些肢體動作才明白不是那麼簡單。

  “‘蛋島’?是這樣念?”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是異族中第一個聽到“彈道”二字的人,他反復念叨著,直至有人過來邀請。

  是徐志和周殷讓人過去將那些看著傻乎乎的羅馬使節喊過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到的時候,兩位中郎將軍團長正為火炮的“初演”感到由衷的滿意。

  “以前想要轟塌城牆,起碼是投石機反反復複不間斷至少轟擊三四天,有時候甚至要更久。”徐志笑吟吟地指向了停止發射的炮兵陣地,咧著嘴:“有了那些玩意,雖然說這座城市的城牆弱了一些,但也足以說明它們的威力了。”

  周殷是一副非常滿足的模樣,他是混編軍團的中郎將來著,以前總是覺得當一個混編軍團的軍團長似乎也就那個樣子,很多將領認為只有騎兵軍團的軍團長才算是主力,但是自從火炮的價值被認可,那些人已經不再那麼想了。

  “城池剋星啊!”周殷滿滿的感慨:“火炮出現後,實在是想不出城牆到底有什麼作用了。一天轟不塌,有足夠的火藥和彈丸,肯定會是轟塌,城牆的作用已經被無限降低了。”

  “那是!”徐志砸吧砸吧嘴巴,點著頭:“擁有這樣的利器,任何一座城市的城牆都不會成為攻城的障礙了。”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聽不懂帝國語言,他被帶過來的時候依然不是徐志或周殷接待,是一名俾將。

  張蒼就是接待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的人。他用著流利的希臘語在向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介紹接下來的行程。

  “那麼……我們是在五天後出發?”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有著期待,也有著一點點的失落:“按照貴國攻城的速度,我還能再看到一次攻城戰嗎?”

  張蒼搖著頭,說道:“我們不會立刻投入下一場攻城戰。”

  這一次帝國針對宛國的戰爭並不是多麼高烈度的戰事,是征西兵團來到西域兩年,沒有進行過大型的戰役,攻打宛國不過是在進行一次熱身。

  烏孫與呼揭、丁零、月氏等等部族的戰爭呈現頹勢,征西兵團隨時隨地都在等待命令,然後前往西域北部參戰。

  正是因為知道會前往西域北部參戰,蒙恬等等將領才會發動針對宛國的戰爭,無非就是近一步削弱宛國,免得征西兵團在西域北部用兵的時候宛國跳出來攪局。

  “拿下兩座城市,然後進行必要的佈防,宛國哪怕是想要蹦躂也蹦不起來。”徐志看了一眼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所在的位置,重新看向周殷,說道:“到時候留下一萬步兵和五千騎兵?”

  “嗯。”周殷點頭:“防禦戰的話,那些兵力已經足夠。”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被張蒼領著到兩位中郎將軍團長前面,他說:“羅馬使節已經明白接下來的行程。”

  徐志和周殷只是點頭沒有吭聲。

  帝國的中郎將軍團長嘛,怎麼會沒有傲氣?特別是徐志,要是直白一點的說,他就是一個純粹的民族主義者,看不起任何的異族,那麼就別想他會給任何一個異族好臉色;倒是周殷相對好一些,至少肯對異族露出笑臉。

  “那麼是由你來進行護送?”周殷看一眼羅馬人,然後說:“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吧?”

  “呵呵。”徐志看上去頗為高興,沒等張蒼說什麼,他截斷道:“大批的貴重戰利品,還有將近兩萬五千的奴隸。說起來果然是戰爭最容易致富,將軍說現在健壯的奴隸非常暢銷,西域的奴隸也比南洋那些猴子受歡迎。”

  “要不再等幾天?”周殷看了看不遠處城市,沒有什麼隱晦,直白地說:“攻下兩座的城市,戰利品可以增加,奴隸的數量必然也會增加。”

  徐志搖著頭:“將那些作為下一批吧。”

  周殷知道有更層次的事情,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攻下宛國兩座城市並不會進行大肆掠奪和青壯擄掠,畢竟征西兵團還不知道會在西域北部忙活多久,太過刺激宛國人……不,是刺激西域西部和西南部的人不是明智之舉。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沒有看到漢帝國軍隊攻城的全場,他見張蒼並不排斥說話,有意從張蒼那裡瞭解到更多。

  “嗯?並沒有萬萬人那麼多,最新的統計是六千六百萬。”張蒼並不覺得那些是什麼機密,中樞每年都會公佈,誰想知道並不是什麼難事。他怪怪地看著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反問:“那麼羅馬總共有多少人?”

  “我們?”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你們的大概只有一百三十萬,沒有更加準確的數字。”

  也對,在西元前的時候,第一次進行全國人口普查的國家是秦帝國,此後也只有華夏文明會進行人口普查,其它文明是到了西元十幾世紀才會幹類似的事情。

  “真是少啊!還沒有我們一個郡的人口多。”張蒼的語氣裡沒有鄙視的味道,他就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又問:“那麼你們的國土面積呢?”

  這一點似乎是有點把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問主了,現在的年頭並沒有丈量國土的好辦法,哪怕是繪製地圖基本上都是靠蒙的,怎麼去進行平方米的計算那一些只有希臘的一些學者掌握了一些,其餘也就華夏文明掌握了相關的技巧。

  “大概……大概有兩個半左右的帕提亞那麼大吧。”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還是選擇實話實說。不過他也有驕傲的地方,他說:“我們的陸地領土不大,但是我們控制著一整個海洋!”

  “地中海?”張蒼知道那裡,他懷疑地看著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說道:“別當我們不知道遠方的事情,地中海並不由單個勢力控制。現在掌握海洋的國家有許多,據我所知塞琉古帝國就有著一支不弱的海洋艦隊。”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愕然了一下,他原本以為東方漢帝國根本不會對外面的世界感興趣,是對外面的一無所知,畢竟他遭遇到的漢帝國人士都太傲慢了,傲慢的人總是不會嘗試去理解世界。而似乎……他的理解存在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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