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444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00:23

第1050章 一個通緝犯

  營地是坐落在綠洲旁邊,因此取水並不困難,黃星受到吩咐帶著那些土著女人前去取水。他們在路上的時候,其實有不少也是牽著馬車過去取水的人,一些交談也就難免。

  這個屬於征西兵團建立起來的營地,裡面有五百屬於軍方的駐軍,不屬於軍方的進宿人員卻是不那麼好精確計算,因為每天離開的人和進來的人都有,粗略的數量應該是有二千餘人。

  二千多人之中,群體最多的是出來刀頭舔血的傭兵,次之是來往於本土和西域的商旅,另外則是一些西域的本地人。

  西域土著確實是有待在營地的人,大多是一些來自西域南部的樓蘭人,另外就是一些附近過來賺錢的女人。

  沒錯,營地附近的女人就是過來賺錢,賺的一般是皮肉生意,但實際上她們在營地內只能算是檔次最低的人,還需要與波斯女人、草原女人、百越女人、帝國女人競爭。

  要是一定要分個檔次的話,帝國女人的價碼最高,再來比較神奇的是百越女人,餘下的波斯女人、草原女人和西域女人因為帝國男人審美觀的關係,一般情況下其實是不太受歡迎的。

  必須說明一件實事,百越的人種與華夏人種在外觀和皮膚上的區別其實並不是太大,差別就只是在身高上面,因此百越女人排在第二梯次真的是實質榮歸。另外,有一些傢伙其實還蠻喜歡身材嬌小的女人,所以百越女人的生意真的是挺好。

  帝國那邊也有女人到西域來賣?又或者說,帝國怎麼會榮幸有女人進行皮肉生意?現在又不是在天朝時代,風花雪月的生意一直是到天朝成立之前可都是合法的。是一種納稅受到保護和監督的職業,然後這個職業裡面其實還自己分了類型,比如賣藝不賣身或是兩者皆賣。

  總的來說,前來西域開展自己生意的帝國女人並不多,並且姿色上面也只能算是一般般,畢竟姿色好的誰願意來到數千里之外?而且最近帝國的環境越來越好,願意做這個的女子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這個營地裡只有三個是來自帝國風月場所的女人,因為數量少的關係她們的生意基本上非常好,但是比較詭異的是……花錢睡一覺的人遠比想像中來得少,更多是願意花點錢,然後斯文彬彬地進行聊天。

  “有什麼好奇怪的?遠在異國他鄉,想睡女人?來自波斯、草原、西域,那些女人隨便怎麼去折騰。但是,這破地方家鄉的女子也就那麼幾個,聽著家鄉的女子委婉聲音的機會卻是不多的。”陳兵對面是一個看上去比較邋遢的中年人。

  中年人毫無疑問也是來自帝國,不過看樣子來西域的時間並不久。他看著像是一個極為落魄的人,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悲傷往事?

  “像你這種單槍匹馬過來西域闖蕩的人不是沒有。”陳兵舉了舉裝著葡萄酒的木杯子,一臉的探尋:“一般都是在本土犯了事,然後逃出來的人。”

  邋遢中年人很明顯地緊張了起來,手伸向了腰間的劍柄。

  “你緊張個什麼勁?”陳兵滿面的不在乎:“動手前先動動腦子,不說你打不打得過我,你是單獨一個人,幹掉我之後暴露身份,你能逃得了?”

  “你想怎麼樣?”邋遢中年人的聲線聽上去有些沙啞。

  “這要取決於你是犯了什麼事。”陳兵繼續一副不在乎的模樣,該喝就喝,該吃也吃。他抹了一把因為啃羊肉而滿嘴油膩的位置,說道:“殺了人?”

  “是……”邋遢中年人繃緊了身軀,很像是隨時可能暴起傷人,他說:“知道國內各地山民的事情嗎?”

  陳兵還真的就知道這個。他們這支傭兵團隊來西域的路上,看到不少遷移隊伍,有些是自願情況下的遷徙,有些則是在監督下被迫遷徙,其中就有許多是群體為山民的隊伍。

  “我本來是在軍中服役,退役回鄉之後發現村子已經空無一人,去官府問的時候,才知道村民已經被集中起來。”邋遢中年人深吸了一口,舉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葡萄酒,抹了一把鬍子上的酒跡,用著極度怨恨的語氣說:“事先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因為我有服役的記錄,是可以連我帶內與家人免除遷徙,可是那個狗縣令告訴我什麼?說是我的家人不聽規勸,因為暴力反抗,於打鬥中死了,是全死了!”

  陳兵聽得愣神,他是知道很多山民暴力反抗遷徙的事情,似乎一些逃竄的山民還幹出了很多惡劣的殺人事件,比如為了掩藏行蹤殺死了幫助自己的家庭一家老小。好像是發生了不少惡劣事件,本來同情山民的民眾扭轉了自己的看法,改為敵視山民,那些逃竄的人才逐漸被抓捕。

  還有一件事情是比較出名的,那就是皇子呂議收留了一個年紀小的山民,本來是要為其伸冤什麼的,後面發現山民的暴動就是從那年紀小的家庭最先引起,才導致後面一系列的流血事件,一度讓皇子議搞得十分尷尬?

  “所以,你從此走上了復仇之路?”陳兵已經開始在戒備了。

  “復仇之路?是啊!復仇之路!”邋遢中年人慘笑了幾聲:“你知道嗎?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反抗才意外打死,是狗縣令有一個親戚看上了我的妹子,侮辱了我的妹妹後殺死,我妻子想要討個公道,結果也被打死,是全家在一夜之間全被殺死。”

  “啊!?”陳兵震驚了!

  見色起意,然後利用公職權力,這樣的事情在任何時候都不是什麼稀奇事,陳兵最為在意的是那個縣令哪來這麼大的膽子。然後,他也想知道這個邋遢中年人有沒有嘗試用合法手段,為自己也是為家人討公道。

  “合法手段?那是縣令的侄子,是一棵獨苗!”邋遢中年人很明顯沒有嘗試過合法手段,他說:“我當夜是先潛伏進縣令的府宅,在縣令睡夢中殺死了他,還殺掉了他的妻子、子、女,放火之後沒有停頓直接去那個畜生的家裡,依然是在他們睡夢中一一殺死。”

  “多少?”陳兵不動聲色地向後挪了一點距離,嘴巴裡問:“總共殺死幾個?是不是連僕人什麼的一起幹掉?”

  “呵呵呵……”邋遢中年人盯著陳兵,抬起手比出一個手勢:“四十七個,一個不落。僕人?他們是幫兇,沒有道理不殺。”

  陳兵以前覺得自己是夠窮兇惡極的,現在覺得與眼前這個邋遢中年人比起來簡直能稱得上善良。他已經在考慮是不是招呼周邊的人一塊將邋遢中年人拿下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邋遢中年人已經將手握住腰間的劍柄,一臉認真地看著陳兵,也在警惕周圍,問道:“換作是你,你殺不殺?”

  是啊,換作是自己,殺不殺?陳兵一時間遲疑了,但是卻十分明顯地向後挪,他遲疑不代表願意待在邋遢中年人拔劍一刺,能夠被刺到的位置。

  一個手裡抓著羊腿的人,他對著陳兵和邋遢中年人先是喊了一聲“喂!”,然後說:“你們說的那件事情,我剛好知道。”

  陳兵乾脆站起來往後拉開距離,那個說話的人他也認識,是一個中等傭兵團的隊長,與之坐一桌的就是所在小隊的隊員。

  “是會稽烏程縣的事情吧?”吳東咧著嘴,說了幾句又啃了一下羊腿,示意都別緊張。他看著邋遢中年人說:“後面那件事情有進行調查,殺人的傢伙叫牧野,原本是第五騎兵軍團的一名隊率,說的就是你吧?”

  牧野?好奇怪的名字,牧應該不是姓或氏,兩個字連起來應該是名。不過這年頭沒有姓氏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吳東和陳兵,他們可以是來自曾經周王室分封三千多諸侯國中的吳國或是陳國。很確認的一點就是,周王室分封的諸侯國可沒有一個叫“牧”的。

  “你的軍團後面有進行干涉,檢察署那邊也有進行干預。”吳東擺了擺手,示意誰也不用緊張,還特意說了一句:“你是不是逃犯,只要不威脅到我們,或者是沒有任何人通緝你,實際上跟我們就完全沒有關係,誰吃飽了閑著去和你拼命?”

  牧野很明顯是不信的,他依然繃緊了身軀,卻是一臉的渴望,問:“我所在的軍團有進行干涉?”

  “軍方啊!知道什麼是軍方嗎?”吳東一臉的驕傲,說:“在場的人,估計全是從軍方退役的吧?”

  全在點著腦袋,小酒館裡還真的無一例外都是從軍方退役。

  “文官罵軍方不是沒有道理的,咱們就是霸道,沒道理的時候霸道,有道理就更霸道了。”吳東咧著嘴,繼續剛才的話題:“第五軍團進行干涉,過去烏程的是一名軍侯,他在當地檢察署的協助下很快就搞清楚了事情的過程。其實也是那個叫烏連的傢伙白癡,不止一次喝酒的時候炫耀過幹了什麼事……”

  牧野聽到“烏連”兩個的時候額頭冒出了青筋。

  “所以查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吳東又是啃了幾口羊肉,大口大口又灌了一些葡萄酒,然後才說:“其實也是你傻,哪怕是你不親自動手去殺,涉及到的人也會得到應有的下場。”

  牧野慘笑道:“任何人一聽到自己的家人有那樣的遭遇,沒有人會忍得住。”

  “你說的對。”陳兵已經重新坐到另外一個座位,他說:“但也是傻。”

  吳東招呼酒館的夥計再來一罐酒,扭頭看了一眼依然繃緊身軀的牧野,說道:“你把人殺光了,還殺了不少婦孺,令你所在的軍團很被動。因為這樣,軍方和文官扯皮的時候占不住道理,索性的是帝國至少還有律法,不過對你來說沒區別,死了的縣令沒有哀榮,你也因為殺人而遭到各郡縣的通緝。”

  牧野臉頰抽了抽,很想知道一點:“我……的軍團,他們……?”

  “你被消除軍籍了,哪怕是軍團召集老兵,也沒有你的份。”吳東是看著牧野眼睛變得通紅,不是猙獰的眼珠子通紅,是一種悲傷流血的通紅。他說:“那是你活該,因為你那麼做,文官沒有少刁難軍方,又成了軍方無法無天的佐證。”

  “那些文官該死!”牧野是深呼吸,然後昂起了脖子,面朝上。他這樣是為了不落淚,悶聲一字一頓地說:“我的事情不是個例,在外當兵,家人在鄉里被欺負,不會是個例。那些文官哪怕是不自己欺淩,他們的親戚也夠狗仗人勢。”

  “這點你說對了。”吳東看樣子是一個消息靈通的人,他嚴肅下臉龐,說道:“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無法避免,帝國最近正在調整一項政策,在鄉間三老的基礎上增加一個由退役老兵組成的什麼院?反正就是為服役的士兵作為家鄉的後盾之類的。”

  牧野聽不懂那些,他深呼吸一口吸了吸鼻子,環視一下周圍,很直白地問:“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事情。說吧,想怎麼著。”

  一時間很多個人都笑了起來,他們是無所謂的笑,可不少冷笑還是什麼的。

  “什麼意思?”牧野乾脆盯向了吳東,說:“你不是說我被通緝了嗎?作為傭兵,你們不是追求賞金?”

  “是啊,當然是追求賞金。”吳東的話讓牧野下意識再次握向劍柄,不過他很快又說:“問題是……西域這個旮旯地方好像沒有文官的府衙?軍方那邊是有一些通緝榜文,但都是襲擊了商隊的匪盜什麼的,你有襲擊過商隊,然後被通緝嗎?”

  又是一片“哈哈哈!”在小酒館內響起。

  旁聽了有一小會的酒館掌櫃,他乾脆就明白說:“那個誰,你能逃到西域,已經很能說明事情了。”

  牧野是一路躲藏一路趕,無論是必要還是沒有必要都儘量不與人接觸,又哪裡明白是個什麼情況。

  “簡單點說吧,文官出了榜文在通緝你,你要是在國內吧,肯定是要被抓捕,但是出了國門,只要你腦子沒有壞,改個名字然後別幹出對帝國不利的事情……”吳東一臉的揶揄:“這輩子別再回帝國,誰管你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2

第1051章 出大事了

  法外尚有人情,說的大概就是牧野這種情況,特別是文官集團自己理虧在先,再有軍方的強力干涉,事情被那麼處理其實都是互相蓋上一件遮羞布。

  事情是那樣,針對牧野的通緝令也就是延伸到國門,出了國境就沒有了,但那絕對不意味著縱容。

  牧野是呆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一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模樣。他呆了有點久,回過神來之後看了一下各自吃酒和聊天的眾人,大聲問:“有哪個傭兵團還要人嗎?”

  出了極為少的幾個人看了一下牧野,其他人該幹麼還是幹麼。

  “我曾經服役於第五騎兵軍團,參加過……”牧野說了不少戰役,等待越來越多的人看向他,再次大聲問:“有傭兵團願意讓我加入嗎?”

  人都是群居動物,估計除了極為稀少的一些人,不然真的是沒有人想要形影孤立。牧野其實也是早受夠了東躲西藏的日子,更受不了一再的孤獨。

  牧野喊出那一句話之後原以為馬上會有傭兵團隊會接納自己,畢竟他可是經歷過了那麼多的戰役,且能夠成為一名隊率,怎麼也能證明足夠優秀了吧?但他沒有想到的是,沒有人搭腔,他們要麼是默默地看著自己,要麼是看幾眼之後繼續吃喝。

  “那個誰!”掌櫃的提點道:“出來刀頭舔血知道一些分寸,有熟悉的人就去找,讓他幫忙。沒有熟悉的人,去軍營外面的佈告上看看招募榜文。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是找由本軍團退役老兵的傭兵團。”

  牧野剛才還在感慨人情冷暖和有些怨恨,一聽就給愣住了。他一直都是在躲避狀態,躲還來不及,進營地的時候還真就沒有湊過去看榜文,結帳之後連聲謝謝也沒說,匆匆忙忙地走了。

  “本來是有點同情的。”吳東對自己的隊友說:“但是瞧瞧那傢伙剛才的臉色,沒人搭理竟然露出像狼一樣的眼神,一看就是身邊的人絕對要圍著他繞的角色。”

  “就是!”一個隊友撇了一下嘴,滿臉的不屑:“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人,有點悲傷故事就以為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這種人連做朋友都危險,何況是出來賺血腥錢的時候做搭檔。”

  陳兵徹底糾結了,他剛才聽得比較仔細,那個叫牧野的傢伙不但打過那麼多場戰役並且是斥候,他們的團隊裡一直都缺少一名強力斥候,本來是有點意動想要追出去,聽了吳東等人的話立刻就打消了念頭。

  太真實不過了,人生在世哪有什麼是事事如意?差別就是牧野的事情真的是有點慘,但人生的悲慘真的不是優勢,更不是凡事要人禮讓或忍讓的資本,同情是同情,幫一次忙什麼的也沒什麼,但要是與這樣的人朝夕相處,想想都覺得胯下有些疼。

  “兵哥!”黃星可是找陳兵有一會了,看到人之後立刻大喊:“宋老大要人集合。”

  宋老大其實就是他們的主事人,全名叫宋恬,外表的斯斯文文其實就是一個假像,廝殺起來可比誰都要瘋狂。

  陳兵也是起身付帳,一聽多少錢的時候笑駡:“劉掌櫃,你以為這是本土啊?一小塊牛肉十個銅錢,一壺酒竟然開口二十個銅錢!”

  劉掌櫃笑著回罵:“一小塊?那麼一塊在本土少不得要三十個銅錢!酒?知道運過來有多困難嗎?要不你喝那種酸不拉幾的葡萄酒啊!”

  陳兵也就是說說而已,付完賬立刻拉著黃星走人,邊走還邊問:“那些土著女人洗澡了沒有?”

  “正在洗。”黃星不斷咽著口水,用著比較誇張的語氣說:“兵哥,你是沒看見,看著髒兮兮黑黑的,洗完了皮膚可白了,而且那胸脯……好大啊!”

  陳兵一拍黃星的腦袋:“二十來歲了,說話別這麼一驚一乍的!”

  “別老打我頭!”黃星閃到一邊去,“嘿嘿”笑著,又說:“就是看著毛有點多,皮膚也太粗糙了。”

  “你這是廢話!”陳兵不滿地看一眼黃星,像是說真理似得說道:“你以為什麼人種都和我們種族的女子皮膚一樣細膩?”

  兩人扯著一些葷話,腳下的速度卻也不慢,陳兵在路途上再一次看到了那個叫牧野的傢伙,似乎是在拉扯人問哪個傭兵團隊是第五騎兵軍團的人組建。

  “兵哥認識他?”黃星指的就是牧野,他說:“剛才我過去找你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他一下,那人在我道歉之後依然惡狠狠地盯著我,看上去很兇殘。”

  “不認識!”陳兵眼睛的視線一直沒離開牧野,看著牧野見誰都拉扯,搖了搖頭再次加快步伐:“一個看模樣可憐,但很快就要毀了自己的傢伙。”

  “不是說不認識嘛……”黃星想要再說點什麼,發現陳兵已經小跑起來,喊了一聲“等等我!”,趕緊追上去。

  回到所屬的駐地,已經有三十來人圍成了一圈,他們看到陳兵和黃星回來,幾個人抬了抬手算是打過招呼。

  “這樣就都到齊了。”宋恬看著真的太有書卷氣了,他說話也是慢慢的,給人一種不慌不忙的感覺:“剛才營地裡來了一支隊伍,是從本土那邊過來。”

  全部都在認真聽,他們明白肯定是有什麼大事,不然自己那個斯斯文文的老大不會這麼小題大做在剛剛完成一次任務,應該得到放鬆的時候進行召集。

  “看制服,是秦封國的隊伍。”宋恬說著停頓下來笑了笑,有一小會才接著說:“不過那並不是關鍵,關鍵是我領完賞金要回來的時候,聽到秦封國那邊要雇傭隊伍。”

  秦封國?就是皇帝冊封的秦王,也就是扶蘇的封國嘛!這事兒大家都是知道的,並且也早就聽說秦王扶蘇的封地是在比西域更遠的地方,好像那裡現在是大月氏人的地盤來著?

  “不是小規模的雇傭,大概是那種龐大數量的雇傭……”宋恬停下來摸了摸下巴,想什麼似得沉吟了一下,說道:“都知道使節團吧?”

  “曉得哩!”一傢伙咧著一嘴的黃牙:“那可是大陣仗,有將近四萬個同行被大大小小的商隊雇傭。”

  “啊,對!”宋恬笑著說:“咱們上次是沒有趕上,這一次的機會卻是來了。聽說,秦王扶蘇要雇傭的週期會比較長,分為時限和路程兩種。時限嘛,跟咱們之前當兵拿軍餉一樣。路程就看長短了。”

  一聽秦王雇傭的數量會和使節團的規模相等,很多人都是一愣神有點沒反應過來,再聽雇傭還分模式,識字不多的人直接就是傻眼了。

  “那啥!”陳兵舉手,得到同意之後,問道:“接受雇傭,是保持咱們自己的編制,還是要打散重新編?”

  宋恬對著陳兵比了比一個拇指:“幹過什長的就是不一樣,還知道這個區別。”他看向了同樣有疑問的人,擺了擺手說:“我只是聽到一個尾巴,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估計很快榜文就出來了。”他制止一群要喧鬧的傢伙,說:“為了能夠用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你們留在聚集地幹什麼都行,但是別離開。”

  “哈哈!正好有八個土著女人,可不能浪費!”黃葉站立起來,一臉的討好:“我家侄子今天要完成成年禮,哥幾個成全一下?”

  黃星立刻就是憋紅了臉,低聲嘀咕:“能不能別公開這麼大聲嚷嚷啊!”

  所有人都是看著黃星“哈哈”大笑,個別幾個還調侃了幾句,惹得黃葉破口大駡,黃星都快將腦袋伸進褲襠了。

  又是“啪!”的一聲,陳兵沒等黃星慘叫出聲,一把勒住脖子拉扯過來:“小兔崽子,選個有經驗點的,可別選個看著年輕的,不然不懂得怎麼弄可怎麼整?”

  “放開我、放開我……”黃星掙扎著,含糊不清地說:“我知道怎麼弄,我知道的!”

  “呀哈?”陳兵低聲偷偷問:“和小花那什麼過了?”,沒等黃星回答,笑駡道:“你叔為了給你找個娘們壓壓驚,可是什麼瞎話都說得那麼認真啊!”

  “沒,我沒和小花那什麼過!”黃星快鬱悶死了,內心裡不乏覺得有些丟人。

  一陣陣的笑駡聲中,其實也不是所有人想著玩女人,他們排隊洗澡,除了八九個有那麼點意思的人,更多的是拿出自己的裝備在維護和進行檢查。

  期間有看似傭兵團隊的主事人過來,他們是來找宋恬,談的話基本大同小異,都是收到了秦封國可能大批雇傭人手的消息,應該是談協同合作的事情?

  要是沒有記錯,營地小酒館的掌櫃在提醒牧野的時候有說過一件事情,那就是傭兵其實也分體系,比如從哪個軍團退役一般是加入到同一軍團的傭兵團隊?

  事實上因為組建傭兵團需要擔保,不是帝國本土的固定資產擔保,就是需要退役所在軍團進行擔保,因此傭兵這個行業裡面還真的是存在“山頭”。

  另外,不得不說的是,傭兵團隊也不是隨便收人。一來嘛,組織傭兵團隊要麼是退役之後覺得生活平淡,想要繼續尋找刺激,然後又剛好是以軍官的地位退役,就註冊個傭兵團隊愉快的玩耍;二來嘛,因為是從軍中退役,比誰都清楚戰友的重要性,一般都是找老戰友,不是那麼樂意和不熟悉的人一塊冒險;第三,增加團隊成員也關乎到圈子的事情,比如比較樂意接受同一個軍團退役的老兵,又或者是團隊成員進行推薦。

  天大的本事,刀頭舔血,特別是遠赴他鄉不知道多遠的地方,互相之間就離不開“信任”兩個字,畢竟誰也不想莫名其妙地被從暗地裡下刀子。

  傭兵團隊一般是幾個形式的擔保方式,如退役軍官、勳貴、大氏族(豪紳),有些是有榮譽信譽,有些則是有固定恆產。因為出國掠奪真的是一種快速發家致富的手段,從帝國允許建立傭兵組織伊始,大大小小的傭兵團就像是春天雨後的竹筍那般不斷冒了出來。

  因為是不同形式組建的傭兵團隊,那麼哪怕同樣是傭兵也分體系,事實上勳貴和大氏族組建的傭兵團隊根本就很少接活,有需要傭兵的人也一般不會去雇傭由勳貴和大氏族組建的傭兵團隊,只有由退役軍官組建的傭兵團隊才是業務上的主力。

  “榜文出來了!”

  “哦?”

  “是雇傭,與傳聞中分時限和路程相同。”

  “有標注價碼了沒有?”

  “標了!分階級,退役之前是什麼官職是首要前提,然後才看團隊規模。”

  “看個啥雞巴玩意的規模,既然是退役軍官的團隊,撐死了也就百來人,又不是勳貴和大氏族的團隊。”

  一片吵雜之聲,這一幫同樣是從第一騎兵軍團退役的傭兵,別指望他們能多麼的彬彬有禮。

  “您是退役軍銜最高的人,是不是按照之前商量的方案?”宋恬退役之前也就是屯長,他面前一個長相粗獷的壯士可是以別部司馬一職退役。因此宋恬特別用上了敬語。

  粗獷的壯士有個更為粗獷的名字,他叫張狂。

  有個座位能坐在只頂著個天的透風帳篷內,哪一個都是某個團隊的主事人,他們有共同的身份是從第一騎兵軍團退役。很多時候在什麼地方有過經歷就等於是被打上了烙印,像是這群人,他們此時此刻就是按照退役之前的軍銜擺座位,然後以張狂為主。

  “哥幾個啊,合起來差不多是半個曲(五百人),都攤開說說,能長途跋涉數千里,然後能互相將背後託付的人……”張狂屈指敲了掉桌面:“給個實數。”

  宋恬是最先報上數量的人,他的團隊只有十二個人能參與。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報上了數量,結果是五百人最終只剩下一百四十多人被張狂認為是合格的。

  “得咧!還得跑幾個營地,一個曲的數量是夠嗆,但怎麼著也不能太少。”張狂環視一眼眾人,最後說:“那些不夠格跟上的也別虧待了,樂意繼續拿兵器吃飯,給編一編,咱們最後再商量一下是留下誰繼續帶,合適不?”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2

第1052章 知道嗎?價值!

  “叔啊,你怎麼能把我丟下呢?”黃星是既驚恐又彷徨:“你們要去那個什麼地方,我也是能去的吧?”

  黃葉蹙眉說道:“你沒有多少戰鬥經驗,人家要的是老兵。”

  “可是……”黃星無比的糾結:“那我是留在西域,還是回到國內?我才剛出來不到半年,沒賺到多少錢……”

  黃葉早就有所準備,他將一個錢袋丟向了自己的侄子,說:“裡面有三枚金幣和二十六枚銀幣,夠你家蓋新房子,也夠你娶小花了。”

  “這可不行!”黃星接住了錢袋,但很快就重新向前做了個遞給的手勢,說道:“興哥兒也快討媳婦了,我怎麼能拿叔的錢。”

  “你家興哥現在已經在軍方服役,沒有那麼快。”黃葉說起這個的時候還是很驕傲的。他撇了幾眼黃葉,有點嫌棄地說:“就你最沒有出息。”

  “呃……”黃星知道自家老叔是為了讓自己將錢收下,可他既然決定出來闖蕩,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自己奮鬥,一臉堅決地將錢袋遞還,說道:“叔,我明白您是出於好意,但我總是要能夠自己承擔起身為男人的責任。您能接濟我一次,但總不能接濟一輩子,所以還是讓侄兒有點出息吧!”

  這一下換黃葉糾結地看向自家的侄兒了。他糾結沒有多久就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說:“話是這麼說,但多多少少改一下自己賺錢的傢伙。”解開錢袋數了五枚銀幣和一枚金幣,用著不容拒絕的語氣:“下一站會去比較大的營地,到時候買一些軍械。”

  帝國雖然是計畫使用金、銀、銅三進位的貨幣體系,可是還沒有製造出流通的金幣和銀幣,因此黃葉拿的金幣和銀幣其實都是西域的貨幣。得說一句實話,西域流通的金幣和銀幣品質其實並不怎麼樣,裡面的雜質太多了,金銀含量能有五成都算是高的,所以兌換帝國貨幣的時候總是會打折扣。

  黃葉說的下個營地,其實是秦封國在白龍堆那邊設立的一個中轉基地,那裡將會有大量從本土運來的兵器出售,有一些還是軍方的制式器械,不過價格上肯定是要比民間私造昂貴,畢竟品質是擺在那裡的。

  白龍堆是作為西域幾大貿易集中地之一,那裡有著充足的綠化和水源,目前是受於征西兵團控制,此前為車師、蒲類、山國和樓蘭共管。

  來自秦封國的隊伍出發,後面跟上的是大股小股民間的武裝團隊,有一些是接受雇傭,不少卻是要過去秦封國設立的營地看看能不能買到什麼便宜貨。

  位於白龍堆的秦封國封地,那裡已經建起了一個相對龐大的營盤,馮劫和秦封國的三千先頭部隊是在兩天前就進駐。

  “那麼……”馮劫手裡拿著一本不知道什麼冊子,他問:“我們能夠在西域雇傭到的傭兵是四千多人?”

  “您的要求有點特殊,軍方退役老兵和有在南疆捕奴的數量估計也就這個數量。”說話的人是一個看著大約六十來歲的老者,他叫劉封,是劉邦家臣團隊的一員。他出現在馮劫這裡並不顯得簡單,但也沒有多麼複雜,是作為一種地頭蛇而存在的角色。

  劉邦怎麼著也是最先一批帶人進入西域的梯次,被困西域除了和烏孫的一幫貴族建立交情,就是幹增加在西域影響力的事情。他發現傭兵團隊會大量湧入西域之後,很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有許多值得操作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地看著而沒有作為?

  “太少了。”馮劫盯著劉封,抬起手在晃:“我們至少需要一萬的數量。”

  劉封點頭:“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進行招募,只是……”

  “不能降低要求。我們需要的是戰士,合格的戰士,並不單純看重數量。”馮劫說著比較嚴肅地補充:“另外,該給你們的好處費,我們會給。不要發生已經拿了好處費,然後再向那些傭兵索要仲介費的事情。”

  “呵呵,我們並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劉封也不生氣,解釋了一下,然後又在心裡苦笑:“家主的名聲在勳貴圈子裡到底是多臭啊?”

  馮劫點點頭,示意劉封可以走了。

  秦封國的大部分目前並沒有進入西域,事實上應該說分得比較散,長江流域、關中各郡、中原地區,分成了好幾個部分在忙自己的事情。

  在長江流域的那些,他們是在盡可能地尋求支持,比如籌集資金和購買物資。不過得說一句大實話,扶蘇在長江流域並沒有籌集到多少資金,購買物資上面也並不是進行得多麼順利。

  秦封國中原地區的活動也差不多是長江流域的情況,資金沒有籌集多少,購買物資多多少少也會遭到漠視。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比較現實,誰讓當初秦國是作為入侵者,並且在佔領之後一系列政策也不得人心,他們最多也是遭遇漠視,沒有被仇視就算是帝國近期在輿論宣傳上比較成功了。

  被扶蘇寄予厚望的關中地區倒是有點成效,但也只是有點罷了,一些老牌的大氏族出了資金支持,但是談到出人的時候則是被毫不猶豫地拒絕。另外,一些原本被扶蘇認為最可能支持他的中產階級,他們則是對扶蘇尋求支持給予了冷漠的回應,這不但令扶蘇不解,其實蒙毅也是感到糊塗了。

  如果說秦封國會遭遇這樣的結果是皇帝在干涉,那絕對是想錯了。皇帝其實應該是最為支持扶蘇外出就番的人,比扶蘇的親妹妹都支持,並沒有進行任何公開或者是暗地裡的阻擾。

  秦封國和魏封國,兩個封國是呂哲試驗國策的重要嘗試,因此他沒有可能會去阻擾什麼,反而是私人分別資助了財帛,物資上也給予了很大的方便。

  按照呂哲的想法,未來帝國確實是會轉向內政建設,建設至少會維持十五年之久,可能還會進行延長,這一段時間內軍方沒可能主動去打什麼大戰,但並不意味著他想讓周邊的異族有喘息的空檔。

  將扶蘇的封地規劃到後世大概是吉爾吉斯坦的地皮上,那是呂哲想讓秦封國壓制住康居國等等國家,然後又不是那麼刺激帕提亞和巴克特裡亞的前提下,將帝國的觸手伸進中亞。也許……呂哲還有想要讓秦封國盡力驅逐匈奴,至少是冒頓匈奴向西的意圖。

  是的,就是驅逐匈奴人向西,帝國軍方不止一次想要困住冒頓並進行殲滅,屢次都是遭遇到失敗。其實這個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是必然的失敗,因為冒頓不是頭曼,冒頓很清楚草原胡人真正的優勢是什麼,是高超的機動性,絕不是什麼與敵人正面交戰。所以,冒頓一直都在避免正面交戰,只要冒頓保持不交戰的心態,帝國軍方最大限度也只是能對冒頓做到重創。

  重創冒頓的用處看起來其實也沒有過多的作用,除非是能做到將冒頓殺死,不然重創了幾次冒頓都會再一次壯大。這與現如今的社會環境有關,大多數的部族基本是沒有什麼民族觀念,更加不存在國家意識,只要冒頓展現出強者該有的氣質,有一批擁護他的武力,很快他就又能壯大。

  另外,帝國軍方與冒頓持續交戰,事實上也不是沒有損失,並且是隨著冒頓越來越瞭解帝國軍隊的戰法,與冒頓交戰的帝國軍方的損失也越來越大。

  不能一下子打死,反而是持續地在增加對方的“經驗”,不止是蒙恬,其實很多軍方的將領都開始意識到不能那麼做了,所以秦封國的存在又多了一項用處,那便是盡可能地削弱冒頓。

  好吧,還是說實話,其實就是太尉署制定的計畫中,無法消滅冒頓匈奴,但也不是百分百信任秦封國,那麼讓雙方形成牽制就是最佳的方案。

  類似的方案在魏封國身上也有,比如將魏封國的封地設立在後世泰國的地界,但那邊著實是沒有強一些的部族,因此南洋艦隊最近在幹的事情就是佔領後世越南那一塊地皮,用以監督魏封國。

  沒有人會是純粹的笨蛋,不管是扶蘇還是魏咎,哪怕他們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層,肯定也會有臣下去告訴他們。

  扶蘇和魏咎是個什麼反應,除了苦笑之外其實也沒有太複雜的心思。他們選擇帶人到外面奮鬥,不就是為了不甘願接受平淡嗎?不接受兼併死撐著,亡國被殺幾乎是肯定的事情,那麼接受呂哲到外面的世界打拼,建立起自己的王國就成了可以選擇的道路。

  “皇帝也不純粹是壞心思,比起任何一個君主,他已經能夠稱得上是仁慈。”馮劫對面的人是蒙恬,他舉杯邀飲,然後才繼續說道:“監視和監控是必須的,這樣一來大家都能放心。至於利用?物品被創造出來是為了利用,不然它就沒有被創造和存在的價值,人其實也是一樣,有利用價值總比毫無利用價值更使人愉快一些,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與死了有什麼區別?那是一種各取所需的方式罷了。”

  蒙恬很高興馮劫……不,應該說是扶蘇能抱著這種心態。

  只有加入到帝國在軍方任職,特別是身處高級將領的職位,才能真正地明白皇帝給世界帶來了什麼樣的變化。不是單指不斷在上演的向外開拓,也不是變得越來越富足的社會,是掩藏在這一切之下的那套兵備制度,和一些逐漸在成為主流的思想。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一點,那就是帝國目前在役的兵員多達三百多萬,但是估計很少人會明白那並不是最終的數字。很多人只是盯著在役的士兵數量,他們忽視了已經進行了七八年之久的義務操練制度。

  蒙恬無意中瞭解到一些事情,太尉署有進行過統計,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一旦帝國到了需要進行極限動員的時刻,包括男女可武裝人數,可用兵源多達恐怖的八百萬,而這還是在最低限度維持生產體系的情況下。

  當然,蒙恬也知道那不過是一種最大限度的預想,實際上沒可能組建多達八百萬的軍隊,哪怕是有那麼多的士兵,裝備和糧食消耗誰能支持得了?所以太尉署的統計不過是作為一種可持續徵召的人數預判。

  如果說只是軍隊強大,很多人會說忽視掉了民心,不止一個人相信“得民心者,得天下”這種論調,但大多數人對於“得民心者,得天下”有另外一層的解讀,那就是“民”並非天下所有人,是那些大氏族和大豪紳,根本就沒有將底層大眾包含進去。

  也許也不能說那部分人對“民”的瞭解錯誤,真正瞭解歷史的人,肯定是會知道到東漢末年之前,統治階層眼中的“民”還真的就不包含所有普羅大眾,最多只是延伸到寒門……既是有一定程度固有恆產的群體,但絕對沒有包括擁有少量田畝的自耕農或是傭農,乃至於是小商人。

  也必須是要承認一點,哪怕是秦末歷史已經被呂哲改得面目全非了,但固有觀念其實還是存在,比如一些階層完全無視一些群體,然後那些群體也依然認為自己不值得被重視。

  “這一個情況正在被不斷的完善。”馮劫皺著眉頭,說道:“這與教育不斷鋪開有直接關聯,與軍方退役人員回到鄉中的關聯也很大。”

  兩人是在說什麼?是蒙恬建議近可能地招募更多的社會底層,然後才有上面馮劫的那句話。

  “皇帝要讓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什麼是民族和國家,事實上真的在得到成功。”馮劫苦笑連連,說道:“我們前去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是那個地方的教育有鋪開,哪怕是願意跟著走,但是一聽到是封國,後面又不樂意了。他們說得比較樸實,能夠直接作為帝國的一份子,為什麼要隔著一層封國的子民,然後才又是帝國的一份子。”

  蒙恬先是愕然,隨後卻是笑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2

第1053章 聰明人真正該幹的事情

  讓民眾瞭解什麼是民族和國家?蒙恬打從心裡認為這是一項非常有意義的事情,並且是一件比任何都重要的事情。

  馮劫當然也清楚教育的重要性,不過,他並不是那麼看好關於帝國鋪開教育的事情,首先交通就是一個限制,再來是師資絕對會是一個大難題。

  “皇帝所說的教育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樣。”馮劫的表情有點怪,似乎是帶著一種難以理解的荒謬感,說道:“皇帝只是想讓更多的人識字,不一定是要教導什麼人學會什麼樣的技能,更不是培養精英。”

  那就對了,過去的教育一般是一對一,私塾模式的教育頂多也就是數十人。

  一對一的教育一般是被用在學派,採取的就是尋找擁有天賦的人,然後進行單對單的精英教育模式,通常這種做法確實是能教育出精英,但週期總是會顯得漫長,並且不一定還真的能教育出多麼精英的人物。

  私塾的教育是出現在大家族,他們並不對非血緣之外的人開放,哪怕是血緣關係也必須很近,一些旁支什麼的也沒有資格接受教育。

  帝國採取的教育是個什麼狀況?一般是一名教師專門負責一項,極為可能面對的會是數百人乃至於是上千人。然後,又其他的教師去負責教導其它的知識,但同樣面對的學生數量也是多到誇張的地步。

  “那個叫什麼分年級,是規劃好時間,再分課。”蒙恬對此有過瞭解,他說:“這種教育很有效,特別只是針對識字。大概是小學用來學習識字,中學才涉及到一些技能。到了中學階段其實就是一個甄選階段,到了一定的年紀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天份已經能夠辨別,只會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進入到高中。高中的這一部分人又將面臨新一輪的甄選,極少的人才能進入到太學。”

  “太學?”馮劫倒是不清楚這個,他尋思了一下,帶著迷惑問道:“好多聽起來怪怪的名字,太學這個名字倒是我唯一比較理解的一個。”

  太學之名始於西周。夏、商、周,大學的稱謂各有不同,五帝時期的大學名為成均,在夏為東序,在商為右學,周代的大學名為上庠……

  《大戴記》中說:“帝入太學,承師問道。”西周太學又名大學,天子和諸侯均設之,“大學在郊,天子曰辟雍,諸侯曰泮宮”。不過辟雍和泮宮不是純粹的大學,這地方亦如宮廷,貴族們常在這裡祭祀、舉行宴會、選拔武士、議定作戰計畫。打了勝仗,也到這裡“獻俘”“告功”。這是因為:“古人宮室無多,凡祭禮、軍禮、學禮,及望氣、治曆、養老、習射、遵賢之典,咸行於明堂。而明堂、太廟、太學、靈台鹹為一地。”

  上古雖然有太學,但明堂、太學混而不分,布政、祭祀、學習各種活動都攪和在一塊兒,不具備封建教育的專業性與系統性,這只能說是太學的萌芽。

  真正的歷史上還是要到了西漢時期,由漢武帝劉徹接受董仲舒的“天人三策”,然後董仲舒的“興太學,置明師,以養天下之士”建議,才會真正出現太學,實際上呂哲本來是要直接稱呼為“大學”,到最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惡趣味又犯了,結果還是取名為太學。

  呂哲鋪開教育,真真是沒有想過說初級階段能夠培養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妖孽出來,他比誰都清楚妖孽根本不是依靠教育,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天賦有關。

  對一個國家來說,在某一項事物上擁有驚人天賦的妖孽從來都不是主力,妖孽只是在某一個領域上引領著時代的進步,但國家只有妖孽是不夠的,還需要足夠數量普通的知識份子,不然哪怕是有再驚豔的東西都沒可能存世,畢竟無法複製的東西只會是玩物,只有能夠複製的東西才是真正益國益民。

  不是胡說八道,看看漫長的華夏歷史就會知道,華夏歷史上從來都不缺少妖孽級的人物,比如製作渾天儀的那位,然後是機械鳥的那位。他們製作出了精密的儀器,可是缺少傳承者,又或者說社會的因素讓他們想要找傳承者都找不到,有再高超的工藝最終也只會成為歷史塵埃的一部分,只有那些高人倖存下來的孤品講訴一件悲傷的往事。

  “我聽過一個傳言,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事情。”馮劫的表情像是在憋著什麼,說道:“傳言皇帝並不認為一些文士在軍事上的謀略叫智慧,認為只有一些科技領域……,是叫科技吧?只有在科技領域上取得成就才能被稱之為智慧,軍事上的謀略叫戰爭藝術。”

  對這個事情蒙恬還真的就知道,他點著頭:“確實,陛下認為發揮在科技領域上的才是智慧,謀略則是軍事上的戰術和戰略體現。”

  馮劫真沒有想到會得到答案,他仿佛是理解到了什麼,用著自言自語的語氣,說:“難怪皇帝一直就沒有設立軍師一職,從一開始就是用參謀來進行命名……”

  這裡面其實有一個誰也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呂哲死腦筋地認為華夏民族的聰明人太不務正業了,聰明人就該去幹聰明人應該做的事情,比如在科技領域上取得成就,而不是削尖了腦袋去研究關於怎麼坑人的事情。

  另外,呂哲還覺得一個民族的聰明人全部去專研戰爭其實是點歪了民族發展線,應該及早地“改正”屬於華夏族群那些聰明人錯誤的方向。比如豬哥亮這位兄弟好好去研究木牛流馬就好了,沒事幹研究怎麼放火燒人實在是浪費那顆聰明的腦袋。還有一位叫沈括的兄台,好好去走科學發展路線多好,幹麼要先是摻和政治,後面又跑去帶兵,最後更是不務正業地跑去陷害宋時的亞洲第一大詩人!

  類似的人物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簡直是就數不完!

  一個民族的聰明人琢磨的都是準備怎麼坑人,想想都令人覺得可怕,再有後來的儒家當政,將任何的科技進步都視為奇技淫巧,這個更加的可怕。然而,改朝換代被視為正常的流程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因為不管積累再多先進的知識或是科技,總是要被一次次的戰火毀滅。

  “是這樣的嗎?”馮劫聽完蒙恬的一些敘述,感到震驚的同時依然非常不解:“皇帝不是最熱愛戰爭,怎麼會……會有意識地在削弱研究關於戰爭的打法?”

  “不,不是削弱,是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蒙恬對這個有過很詳細的思考,但是他並不打算告訴馮劫,一來是沒熟到這個份上,二來是兩人現在效忠的並不是同一個人,他將話題轉到了其它的方向。

  皇帝從未削弱帝國關於戰爭的潛力,太尉署的存在就是明證。皇帝是在鼓勵更多的人走向不同的道路,可是對於戰爭的研究並沒有停止,例如一些軍事學校不是有專門的參謀課嗎?

  蒙恬所知道的是,皇帝有一套新的建軍理念,那就是盡可能地加強帝國軍隊,從物質上給予最完美的加強,然後用強大的實力去進行碾壓,同時也並不是沒有在使用戰術或者是戰略,但用得最多的是戰術,戰場指揮需要明白的也只是戰術,戰略是國家層面的一種部署。

  很多個軍團的中郎將都配有太尉署建制下的參謀團隊,征西兵團也有這樣的團隊,參謀們一般是得到高級將領的部署,然後將一個大方向上的事物做到細節化上面……既是制定行動的戰術。

  秦封國的軍隊沒有參謀團隊,依賴的依然是個別幾個人,那麼秦封國的軍隊和帝國的軍隊已經成為完全不同的兩個風格。

  “其實皇帝建立軍校的唯一用途就是在批量生產參謀,是一群不上也不下但是能夠群策群力的協同者。”蒙恬心中其實是肯定這個政策,他想:“有些人是很特殊,可以以一個人的聰明才智決定一場戰局的勝負,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這樣。帝國軍隊走的是以絕對優勢碾壓的道路,不需要任何的冒險。其實,只有實力不足才需要進行冒險,實力足夠穩紮穩打才是正途。”

  再正確不過的事情了,一些戰例之所以出名,不就是因為它們的特殊性嗎?如果是一件稀鬆平常並且人人都能辦到的事情,那也就失去了作為榜樣的價值。

  就好像在人人有愛的社會裡,扶起倒地老人就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當扶起老人幹多了會從開大奔落魄到騎自行車,那麼突然有一個小夥子鼓起勇氣去扶一個倒地的老人還沒被訛詐,那就值得各大媒體好好的報導一番了。

  很簡單的道理嘛!越是不可能或者稀少,那才有值得大書特書的價值,這樣一來也就足以證明去辦那麼件事兒的難度是有多麼大,人人都能辦到還大書特書個什麼勁呢?

  “無法複製的個例啊!”馮劫開始苦笑了,他說:“帝國太強大了,還會繼續強大下去,擁有其他人難以望其頂背的人口,再加上難以衡量的財富,對於這麼一個國家來說,一次失敗……不,哪怕是十次、百次,只要內部不產生內亂,沒人能夠戰勝這樣的國家。”

  有些話馮劫不能明白說,他心想:“其實也不是無法戰勝,只需要統治這個帝國的皇室夠愚蠢,總該是會毀了國家,但很明顯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的皇帝不會出現這種問題,要是出現問題也該是五代之後。”

  馮劫那麼想自然是有理由的,再怎麼說吧,包括扶蘇在內的很多人都是被迫離開祖輩生活的家園,踏上了別人規劃好的道路,要說心裡甘願那是在自欺欺人,不過是一種無可奈何之下進行的選擇罷了。

  蒙恬沒有讀心術,不會知道馮劫腦袋裡在想什麼,他正在解說西域目前的現狀,包括征西兵團近期的任務。

  征西兵團的任務其實比較簡單,他們需要鞏固帝國在西域的橋頭堡,然後去鎮壓烏孫西北部的叛亂,除此之外哪怕是烏孫北部遭遇呼揭、丁零和一些亂七八糟部族的進攻,只要烏孫還能頂得住,征西兵團並不會參與到烏孫北部的戰事中去。

  “奇怪的烏孫人,是他們主動避免你們參與到北部戰事?”馮劫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仿佛是看到了一群傻瓜,難以理解地問:“這是為了什麼?”

  “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蒙恬笑著說:“他們認為自己能夠應付,並且需要在擊敗呼揭和丁零人之後,全數獲得戰利品。”

  “啊?”馮劫愣了一下,再次問:“他們為什麼覺得自己有獲勝的把握?我得到的資訊是,上一次烏孫人招架得十分艱難。”

  “烏孫人持續向帝國販賣馬匹,特別是販售了一些戰馬,這事你知道吧?”蒙恬是在馮劫點頭之後才繼續說:“他們用販賣獲取的資金在帝國那邊購買了一批軍械,武裝給了最為核心的那批族人,現在他們有將近一萬的鐵騎,或許並不止是一萬,但可以確定的是裝備了鐵器的騎兵超過三萬。這就是他們戰勝呼揭和丁零的信心來源。”

  馮劫自認還是懂得帶兵的,可這一刻依然有些愣神,消化了蒙恬說的資訊,一臉奇怪地說:“因為得到裝備上的更新,因此烏孫人認為自己變得強大了?”

  “雖然很詭異,但烏孫王庭的大部分貴族就是這樣認為的。”蒙恬是一副好笑的表情,沒有笑一會突然覺得取笑合作對象有些不符合一名高級將領的身份,但沒繃住嚴肅的表情多久,又是“呵呵”笑了幾聲,然後才說:“其實也確實很強大,畢竟西域與我們不一樣。這個地方……怎麼說呢?類似於金屬甲胄之類的防禦非常稀少,任何一個王國擁有一千鐵騎已經算是非常奢侈的事情,烏孫人現在卻至少擁有一萬鐵騎。另外,你應該也知道草原胡人的特性,他們的箭鏃基本上沒有太強的穿透力。”

  馮劫再一次一愣,但是那雙眼睛卻是明亮得有些嚇人,他說:“與情報中的情況一致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2

第1054章 啥玩意?自治領?

  “我出發之前是在南陵。”

  “我知道。”

  “以太尉署為首的各個軍方部門,他們想要推動一個法案,那個是你所不知道的。”

  “嗯?”

  “法案,又是一個新名詞和新鮮事物。軍方打算推動一個海外自治領的法案,允許由軍官可以帶人自主在帝國疆域之外執行開拓,然後作為開拓地的實際擁有者,帝國享有那些地盤的收稅權、駐兵權、徵兵權,但是同樣需要盡到保護的責任。”

  “我可以理解為,那是擁有自治權利的土地,但帝國擁有所有權益,付出的是自治領在被攻擊的時候,需要派兵保護?”

  “你這樣理解大概是沒有錯誤,不過需要瞭解的一點是,那是軍方對文官集團的一次反擊。”

  別說,蒙恬還真的就不知道軍方正在籌謀這個,他深深皺眉,是為不知道這樣的大事,也是因為由馮劫來進行告知。

  呂哲還沒有成為皇帝……應該說是連建國都沒有之前,馮劫可是得罪過呂哲,並且不止得罪過一次。馮劫對呂哲做過干擾的事情有許多,其中就包括呂哲掌握南郡之後希望得到咸陽的官職冊封,後面又發生了諸如購買糧食、戰馬、軍械等等的阻擾,最為有風險的莫過於是由司馬欣率軍南下的進攻。

  按照道理來說,馮劫做了那麼多,呂哲得勢之後肯定是要清算的吧?連馮劫本人也是那麼想的,才會在所有人都在尋找出路的時候,這個傢伙卻是手足無措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模樣。

  很多人想像中的事情沒有發生,比如呂哲完成兼併之後幹掉那些曾經的君王,既然連君王呂哲都沒有殺,那麼一些人就更不用殺了,畢竟太多的人只是立場和陣營不同,他們身處什麼樣的陣營就盡到什麼責任,哪怕呂哲真的記恨也不該因為那些人對效忠物件的盡責而清算吧?

  有些人會慶倖皇帝的仁慈……,或許也不叫仁慈,應該稱呼遵循或者守序,那跟禍不及妻兒是一同的道理,畢竟真要是殺,那殺的可不是一個半個,此前任何君王都沒有做過那麼殘忍的事情,這是一個講究滅國而不絕人宗廟的年代。有一些人,他們將會帶著感恩戴德的心思投入到新的、應盡的義務中去,但並非所有人都會這樣,不是嗎?

  蒙恬不知道馮劫是用什麼樣的心態來透露那個消息,但是他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西域近期正在不斷湧進傭兵團隊,要是將使節團先期雇傭的那四萬人算進去,整個西域來自帝國的傭兵已經超過八萬人。

  傭兵大量湧入西域,對征西兵團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因為那些傭兵的存在,征西兵團許多時候能夠抽出更多的人手用於作戰,不是被用來成為某地的駐軍。壞處是顯而易見的,傭兵來到西域不是當好人幹好事,他們是來殺人和搶劫,惡化了西域土著對帝國的敵視。

  “皇帝不是說了嗎?帝國不害怕任何個人或是團體的敵視,只有弱小的一方才會去害怕其他人的敵視,強者只會享受來自于弱小一方的敵視,因為那是強者應當享受來自弱小一方的敬畏。”馮劫說話的時候在笑,很像是一種冷笑,他又說:“我還有另外一個消息,東胡似乎也變得有些不穩。有跡象顯示,遼東以北的區域增加了一些東胡部落,有一些東胡部落越過邊境襲擊了帝國的邊遠村莊。”

  蒙恬不喜歡馮劫的說話方式,他默默地看著馮劫,臉龐變得越來越威嚴。

  “怎……怎麼了?”馮劫面對蒙恬突然冷下來的臉色有些不解:“如果擔憂遼東大可不必,畢竟東胡人現在的主要精力依然是在草原,東胡王忙著攻打匈奴人和屈射人,不會大舉入侵,影響不到你在西域的征戰。”

  “你前來西域,是陛下的任命吧?”蒙恬問了一句,不等馮劫開口說話,又繼續說道:“秦封國之所以存在,那是陛下力排眾議的保留,陛下也是秦封國最大的資助者。”

  馮劫有些聽懂了,但他很不理解地看著蒙恬,說道:“您……不是依然在支持公子嗎?”

  “我希望秦王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也僅僅是秦王能夠獲得的。”蒙恬充滿警告意味地盯視著馮劫,表情僵硬地說:“對於秦王來說,現在最正確的是前去封地,安安穩穩地發展自己的封國。並且牢記一點,封國是帝國的下屬封國,秦王是陛下的封王,你們是秦王的臣下,但也是屬於帝國的一份子。”

  蒙恬希望能夠幫助到扶蘇嗎?是的!但是不代表他會因為一些人幹一些蠢事而跟著陪葬。

  帝國的強大已經毋庸置疑,並且根本看不到皇帝有變成糊塗蛋的跡象,其實哪怕皇帝突然瘋了,那也沒有可能發生帝國就此崩潰的事情,因為帝國雖然屬於皇帝,但是更屬於勳貴、大氏族、大豪紳,也在逐漸走向屬於帝國的每一個成員。

  假設皇帝真的突然之間糊塗了或是瘋了,然後開始幹一些會毀壞社稷的事情,來猜測一下究竟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可以肯定的是,軍方會跟著瘋,哪怕是皇帝下令開始進行無差別屠殺,軍方第一反應也絕對會是那個被屠殺的群體會威脅到帝國,然後舉起屠刀。也許軍方殺著殺著會覺得不對勁,但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停不下來了,依然是會繼續殺,殺到沒什麼人好殺才會愣神著停下來。

  蒙恬不會認為那是在開玩笑,因為那是真的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一切只因為皇帝在軍方的威望因為長久的不斷勝利,再加上各種各樣的福利,或許還有洗腦的因素,威望真的是與神無異。

  皇帝會發瘋嗎?儘管皇帝一直在做一些令人看著不太懂的事情,但那些事情無一例外都在發展中變成至少對某一個群體有益的好事,並且是隨著時間越來越推移受惠的群體一直在增加。

  也許吧,是因為皇帝一直令人受惠,至少是一個群體受惠,才會致使更多的人變得盲從,無論皇帝想幹什麼,不管是不是合理都會自行腦補到合理,不懂也會抱著肯定沒壞處的想法在執行。

  “你……”馮劫突然有點恐懼了,因為他已經明白自己理解錯誤了一些什麼。他略略有些驚恐地看著蒙恬,問道:“你……不會做任何傷害秦王的事情的事情,對嗎?”

  “別幹任何蠢事,真的。”蒙恬幾乎是用森冷的目光在注視馮劫,說:“你們不瞭解皇帝,也不瞭解帝國。”

  馮劫被蒙恬森冷的目光看得微微打了個冷戰,他扯了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張了張嘴,然後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事情的發展跟他預料的不一樣。

  蒙恬現在最為擔憂的是,秦封國像是馮劫這樣的人不是少數,他深深憂慮秦封國之中類似馮劫的人占了多數,一旦真的是這種情況,可以預見秦封國最終的下場會是怎麼樣。

  帝國有一個部門叫檢察署,那是一個幾乎無孔不入的部門,有些人是站在光明處,但是誰也不清楚暗地裡到底還有多少。蒙恬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一些要害部門,諸如執政府、太尉署、將軍府,甚至是每一個軍團,乃至是每一名中郎將軍團長身邊都會有燕彼安插的人手。

  其實那也是帝國高層半公開化的事情了,一方想要監督,另一方則是希望被監督,這樣一來只要不是心裡有鬼,被監督者能夠更加心安地幹想做的事情,監督的一方則能夠更為放心地選用人才。

  蒙恬十分清楚一點,征西兵團一定有檢察署的暗探,只是他無法猜出是誰。秦封國會沒有檢察署的暗探嗎?那是不可能的!可以說,秦封國必然是有被安插了暗探,可能是身處高位,甚至……馮劫都不能排除不是檢察署那邊的人!

  一個能搞出政委一般角色的皇帝,一個老是在幹一些其他人搞不懂為什麼而幹那些事情的皇帝,著實是不能用常規的思維去揣度的。

  馮劫走了,走得非常的狼狽,留下一臉深思的蒙恬呆坐了良久。

  “如果馮劫是檢察署那邊的人,他就是在對我進行某種試探。”蒙恬露出了疲憊的表情,捂著額頭想:“如果馮劫不是檢察署的人,他對殿下而言就太危險了……”

  說到底,蒙恬對扶蘇還是很有感情的,畢竟曾經朝夕相處了那多多年,哪怕是對一隻寵物朝夕相處數年也會有感情,何況是能夠互相交流的人?

  “太危險了!”蒙恬霍地站起來,他一邊走一邊想:“可以肯定的是,陛下對秦封國有很大的期許,目前為止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往毀滅方向進行設計。”

  蒙恬猜對了,皇帝要是想要弄死扶蘇,哪怕是不能直接動手,作為一個龐大帝國的皇帝難道無法製造一場意外嗎?皇帝搞出了封國這麼一種產物,那是真的想要嘗試另外一種擴張方式。因此,只要扶蘇不自行找死,皇帝壓根就沒有必要去多費那些功夫。

  “自治領?那到底是……怎麼個設想啊?”蒙恬問話的人是呂臣,結果是把呂臣給問愣了,然後又看向了徐志等人,問:“你們都不知道?”

  呂臣好像是有其它什麼事情需要思考,擺了擺手沒有回應。

  “自治領?聽著像是自治區什麼的。”徐志奇怪地問:“將軍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蒙恬看得很清楚,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自然,看不出有什麼假裝的痕跡。他簡短地解釋了一下,想要將話題牽扯開,結果是其他人不樂意了。

  “好有趣的東西啊!”徐志一臉的感興趣:“聽著很像是專門為了軍方量身訂造的制度。”

  可不是嘛!正在研究中的草案,第一個要求就是一定要是軍官,並且是在軍中有過功勳;第二個才是關於自治領的範圍、義務、責任;第三個就比較奇怪了,牽扯到了關於自治領人口的劃分。

  “可以想得出來,面對這麼一個正在研究的草案,那些文官肯定又該是一副誠惶誠恐的嘴臉,然後跑去任何可以嚷嚷的地方,嚷嚷說軍方又在進一步擴張自己的實力或是影響力什麼玩意的。”衛翰撇著嘴,見幾乎所有人都在笑,自己也跟著笑:“然後吧,嚷嚷完了就該惡狗撲屎一般地,要求自治領應該設立文官職位啥玩意的。”

  徐志先是嗤笑了一聲,然後說道:“都說是自治領了,還設立文官職位?”

  衛翰搖著頭:“我琢磨著,那估計是待在帝都的同僚被那群文官惹得煩了,然後弄出這麼一個東西想要噁心那群文官。”

  “就是嘛!自治領,說白了就是擁有完全的建設自主權!”徐志轉悠的眼珠子,突然一拍大腿:“好像是一個不錯的福利啊?”

  那聲拍大腿的“啪”光是聽著都覺得疼,惹得所有人扭頭看向徐志,卻見徐志一臉的恍然。

  “咱們幾乎都有爵位對吧?”徐志見該點頭的人點頭,又接著說:“然後咱們都是軍官……呃,將領是不是?”

  “哪來那麼多的廢話!”衛翰拿起一個什麼東西丟向一臉嘚瑟的徐志,催促道:“趕緊地!”

  “有爵位就代表有封地,可是大部分人選擇封地的時候都是選在本土。本土的封地說白了只有經濟收益,頂多是能夠擁有與身份相匹配的私兵,不過私兵一直都是被大多數人用來安置跟著出生入死的那群人,沒有多少人想著私兵能夠擁有戰鬥力。”徐志在兩眼放光,總算是不再賣關子,說道:“可是本土之外就不一樣了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該是愚鈍到什麼地步才會繼續迷糊?

  “我覺得裡面有問題。”呂臣笑吟吟地說:“有領地總是要有領民,異族那叫奴隸,不叫領民。有了能夠自行建設的土地,是個人都會呼朋喚友,這樣一來……”

  那樣一來,移民邊郡……,不,已經不止是邊郡了,該說是向外蠶食就悄聲無息的在進行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2

第1055章 誰掌控暴力,誰就……

  從始至終,皇帝對待功臣大方那是極為有名的。而似乎那麼多年過去了,皇帝也沒有下令處死過哪個功臣?

  一個對跟隨者大方的皇帝,心該是多麼野才會產生不服的想法?一個始終不輕易對臣工舉起屠刀的皇帝,該是瘋狂到什麼程度才會有人想要去進行招惹?特別是皇帝一開始就掌握著最終暴力,只要是腦筋清楚的人,得到自己應得的之後,沒人會輕易尋死吧?

  “陛下肯定是有相近的意思,不然事情沒有可能拿出來進行討論。”衛翰一開始就是跟隨皇帝,最開始的時候是皇帝初始部隊的斥候官,混了十來年爬到了中郎將軍團長的位置上。他自認還是有點瞭解皇帝,笑呵呵地說:“至少在鼓勵民間向外開拓上是沒有錯誤的。”

  徐志聽著一直點頭,贊同道:“沒錯!陛下根本就不在意是誰在向外擴張,在意的是他們擴張之後能為帝國帶來好處。”

  蒙恬和呂臣不留痕跡的對視了一眼,兩人很快又將目光移開。

  回憶一下皇帝一直的主張,再看看帝國近幾年來的變化,連起初就在追隨的人都那麼想,那麼整件事情的大方向估計就真的沒有什麼錯誤了,只會是在一些細節上出現不同。

  “很早以前就有人提過,說是鼓勵軍方就地紮根。”呂臣開始有點聊天的興趣了,搬來一個馬紮,又給自己抓來一串葡萄,說道:“不是說軍團就地發展,是鼓勵軍方退伍的一些人,讓他們在駐紮地點直接安家落戶。可惜的是不但軍方自己覺得難度大,文官集團也是跳腳。”

  蒙恬還真就不知道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好奇地問了一下經過,然後頗為錯愕地說:“那個時候文官集團就和我們不對付了?”

  事情是發生在七年前了,那個時候帝國根本就沒個影子,國家還是叫“漢”,時值漢軍正在操傢伙與百越諸部落火拼,似乎是剛剛殺進嶺南沒有多久?

  在漢軍殺進嶺南之前,百越已經連續遭受重創,根本就構不成什麼威脅了。漢軍對嶺南的征戰,以其說最大的敵人是百越人,不如說是自然環境。所幸的是參與進攻嶺南的漢軍,他們大部分是來自南方,一部分是由之前的越人……就是真的越,不是百越,由越王勾踐後裔的駱搖領著投奔,成為征伐嶺南的先鋒。

  攻下嶺南之後,總不能是光占土地不開發的吧?就有人建議讓應該退役的士兵原地生活,不過得說一句大實話,士兵自己不願意不說,文官也害怕自己治下人口流失參與進去。那個時候漢國還沒舉世無敵,可不能鬧騰,然後是軍方也沒有勢大到“誰惹我,我揍誰”的強勢,事情只能是不了了之。

  “所以嘛,陛下搞出了屯田兵……現在應該叫建設兵團了。”衛翰用著吊兒郎當的語氣說:“帝國不是要裁軍嗎?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裡建設兵團的數量會暴增,但那只是一個過渡的問題。所以,想要持續使用建設兵團的模式來開發想要開發的地皮,成本上與沒有裁軍根本就沒有區別。”

  說的異常正確,建設兵團雖然是非戰鬥部隊,但所在建制的士兵依然需要支付軍餉,差別就是他們無法享受到戰時津貼。如果是單純為了省錢,建設兵團的規模沒有可能一直保持數量龐大。

  “我……記得比較清楚的是,帝國不缺錢啊?”呂臣有點犯迷糊,他說:“陛下之所以選擇裁軍,是相信了執政府的措詞,認為軍方龐大的軍隊數量拖慢了地方建設的速度。”

  還真別說,現在連一個普通平民都知道帝國在財政上的富裕程度,那是有賴於帝國一直在宣傳從哪裡和哪裡掠奪到多少財富,用這樣的宣傳來證明向外擴張的正確性。

  既然不是為了節省財政考慮而進行裁軍,那就只能是為瞭解放出更多的勞動力來進行建設,問題也就重新繞了回來,不再擁有那麼多的作戰用途軍團,可是建設兵團的龐大建制對建設是好處多過於壞處的吧?

  幾個軍方的大佬們齊齊的愣住了,他們對視著,沉默著,心裡估計都是在犯迷糊,有些搞不懂近期的國策變動究竟是基於什麼考慮。

  “那些文官太討厭了!”徐志在安靜了一下之後第一個開口,他說:“他們一直認為我們會是威脅,不是有一句那個什麼話嗎?叫‘謊話一直重複之後就會變成真理’,該不會是陛下被影響了吧?”

  “開什麼玩笑啊!”衛翰直接嗆聲:“陛下能被那群白癡隨隨便便的影響?”

  “也是啊!”徐志點著頭:“陛下才不會被那群白癡那麼輕易的影響,不過咱們也不能放鬆警惕,最好寫信給太尉,讓太尉盯緊那些喜歡搞事的白癡。”

  也就是最先跟隨呂哲的那批人說話才會這麼直接,換作是任何一些在被兼併之後才納入帝國體系的人,說話根本沒可能這麼隨便。看看蒙恬和呂臣就知道了,他們肯定是有類似的想法,但都閉嘴沒有吭聲。

  “一定要私下寫信給在中樞的同僚!”徐志這人是屬於人來瘋的類型,只不過是隨著地位越來越高有些收斂,但是在身份同等的人面前依然是那個模樣。他幾乎是張牙舞爪地說:“那些白癡越來越過份,咱們不能表現得軟弱。”

  蒙恬已經在心裡皺眉,他心想:“難怪那群文官會認為軍方強硬霸道,應該就是這群傢伙一直以來就是用類似的態度去對待文官集團吧?”

  從某些方面來說,蒙恬還真的就沒有冤枉錯人,軍方從一開始是仗著領導者是直接的統領,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將一些治理地方的文官當回事。這一方面估計也是呂哲一直沒有怎麼重視文官的感受,認為打天下依靠的是武力,地方只要生產力不被破壞,似乎也沒有怎麼去關注。造成呂哲這種思想的起點是,他們沒有一個安穩的環境來建設地方,只能依靠搶百越人來維持糧秣。

  等待應該重視地方之後,情勢卻是發展成軍方擁有屯田部隊。這樣一來軍方的軍糧由屯田部隊就能夠支持,呂哲和軍方又不是那麼在乎治理地方的文官有什麼想法。

  好吧,等待呂哲想要在乎治理地方的文官到底是有什麼想法的時候,結果中原大戰就那麼展開了,迫使呂哲重新將注意力轉到軍事上面來。

  由南向北,用著相對溫和的方式統一了全國,是從那一刻起呂哲才轉移一些注意力到文官集團身上,因此也就出現了一系列的以工代賑開啟的工程。

  不過吧,呂哲開始重視文官的時間點還是太遲了,因為他的不在乎,軍方已經習慣不將文官集團當回事。

  再有,呂哲可不是想著統一全國就該刀槍入庫馬放南,是想著要持續開拓。抱著這樣的想法,在武將集團和文官集團發生衝突時,他難免是會有一些偏向性。

  更為重要的是什麼?是呂哲無比清楚一件事情,文官對統治者不爽,很多時候就只能是不爽,但一旦軍方對統治者不爽,那就不是簡單的不爽那麼簡單。要是出現狀況,武將造成的後果絕對遠要比文官大得多,這樣一來嘛……文官繼續苦逼著就苦逼著吧。

  近年來呂哲也是有在逐漸壓制武將的囂張跋扈,不能說完全沒有效果,至少就沒能夠看到軍方的人在本土搞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哪怕是有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軍方也是對著外國和異族,呂哲毛病了才會為了一幫外國人去懲罰軍方。

  “陛下和任何一任的君王都不一樣。”衛翰怪異地看著蒙恬,說道:“以前那些君王是怎麼樣,跟咱們沒有關係,至於下一代或者幾代君王……離咱們實在是太遙遠了。”

  剛才蒙恬實在是沒有忍住,建議還是需要和文官集團緩和一下關係,畢竟帝國的轉型已經是既定國策,那麼和文官集團鬧翻根本就沒有必要。然後,他又舉了一些以前秦國的例子,舉證說明文官玩陰的非常厲害,很多時候武將自己也有取死之道。

  拿秦國歷代君王舉例子?按照蒙恬看來,秦國幾代君王都是雄主,不然也沒有可能讓偏於一隅的西秦走到一統天下的地步,可是拿歷代秦國君王來和現任的皇帝比容人的度量可就比錯了例子了。

  長久的歷史之中,秦國歷代君王幾乎每一代都發生冤殺功臣的事情,然而皇帝到目前並沒有對功臣下手。

  蒙恬呐呐了一小會自己笑了。他說:“你說得對,陛下只是陛下,不會是其他人。”

  對於皇帝會不會拿功臣開刀,很多人其實有過討論。皇帝不拿人開刀,那是建立在沒人尋死,也是皇帝擁有最強者自信的根本意識。

  說一句很不好聽吧,只有覺得自己弱小才會產生不安全感,普通人在認為不安全的時候會選擇躲避。君王虛弱了,在覺得不安全的時候卻是會選擇舉起屠刀。那麼君王認為誰是威脅就殺誰,殺不死就等著被反撲,成功撲滅反叛了繼續當自己的統治者,沒有撲滅反叛則是亡國外加滅族,古往今來不外如是。

  開國的皇帝很少會在建國之後擁有虛弱感或是不安全感,因為他們是帶著軍隊創建了國家,既然能夠建立國家肯定也是獲得了軍隊的支持,有擁有軍隊的支持等於是掌握最大的暴力機器,怎麼會感到不安全?他們甚至能夠在國家建立起來之後,對著那些擁有兵權的大將進行屠殺,並且也都比較簡單的殺掉。

  徐志大大咧咧地說:“還是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其它就先不用管了。”

  衛翰頷首:“本來就是這麼一回事。”

  呂臣的反應不是太激烈,他剛才的事情還沒有做完,聊天的興致淡了也就繼續做事。

  坐在主位的蒙恬卻是顯得有些精神恍惚,他以前不是那麼瞭解怎麼回事,一再經歷之後卻是瞭解了。他心想:“難怪陛下會取得天下,也難怪帝國會越來越強盛。”

  身為臣下不去恐懼于皇帝是不是時時刻刻找著什麼理由殺自己,他們做事自然是比較有幹勁,特別是取得什麼成績就會獲得什麼回報的時候,幹勁真的是無比大。

  “君臣相宜,任何一個這樣的統治階層,沒有任何理由強大不起來……”蒙恬突然為自己的選擇而感到欣慰,他繼續想著:“陛下接受分封,那就不存在什麼功高震主。另外,關於什麼樣的功勞會獲得什麼樣的獎勵,似乎是從一開始就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並且還存在選項。勞動有所得,有功可酬勤,這樣就沒有存在猜忌的必要。”

  太正確了,功高震主這種事情會出現,只有那個幾個簡單的因素,統治者無能、統治者無能、統治者無能……反正就是因為統治者無能!再來才是沒有足夠的容人之量,然後才是統治的根基已經動搖。

  統治的根基為什麼會動搖?那還是跟統治者無能有關!簡單點的說吧,要是統治者能夠滿足大多數人的訴求,不會出現統治根基動搖的事情。說白了嘛,統治根基的動搖不會是一下子就出現,必然是會有一個過程,那麼統治者掌握了所有優勢之後依然無法得到改善,任何藉口都無法改變其無能的真實性!

  “陛下怎麼都不會是一個無能的統治者!”蒙恬眼睛盯著山川輿圖,腦子裡想的事情卻與作戰無關,他心想:“聽聞皇子議自小聰慧,任何一項都呈現優秀?從皇子議監國時的表現來看,將來也會是一個明君。作為重要的是,皇子議絕對也是重視軍方,那麼軍方肯定會樂於接受一個重視自己的人,雙方不會有什麼隔閡。連續兩代君王都能掌控軍方,實在是想不出有什麼能夠致使帝國產生動盪……外國?哪一個外國能打得過帝國?內部……?什麼都在好轉,誰願意鬧?”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2

第1056章 劉邦的新盤算

  “你想要什麼?”

  “武裝人員,更多的武裝人員。”

  “哈?”

  “數量至少為一萬,我知道男爵完全有能力。”

  “……”

  劉邦異常詫異地盯著馮劫,他要不是清楚一些內幕,幾乎是會覺得馮劫是專門來陷害自己的。

  一萬武裝人員?並且還需要是有作戰經驗的老兵?要知道這是一支在西域足以毀城滅國的力量,而馮劫說得實在是直接了,雖說可以視為在讚美劉邦的某些能力,可事情還是無比的忌諱。

  劉邦是帝國的三等男爵,按照規定能夠擁有三十人的私兵,再多的話就該是違反帝國貴族法中的一個條例,因此哪怕是他真的有更多願意效勞的武士,也不能擁有編制,並且還要做得無比隱晦,沒人追究也就罷了,一旦被追究……事情可大可小。

  馮劫跑來尋求劉邦的幫助,那是因為劉邦一直在西域幹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是佈置一個交流網路,形成一套類似於“人力公司”的仲介系統,並且似乎也幹得比較成功。

  “長期雇傭,你……”劉邦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事實上也不敢答應,不是辦不到,是馮劫不應該直接跟他開口。他有些不想和馮劫談下去了,搖著頭:“自行去做吧。”他說著在馮家詫異的目光注視下站了起來,然後也沒有回應馮劫的請留,直接走人。

  馮劫是真的在感覺詫異,他事先已經打聽清楚了,西域這麼個地方也就只有劉邦在幹聯絡各支傭兵團隊的事情,他找劉邦不過是想讓事情變得簡單一些,不需要親自去操作聯絡零散傭兵團隊的事情。

  “什麼情況?”馮劫是真的茫然,悶悶地想:“西域這麼個地方和我犯沖?怎麼一來到這裡就什麼都不順利了!?”

  另外一邊,劉邦正在抱怨,他抱怨的物件是李封,已經破口大駡馮劫有一會,以一句“他到底是什麼毛病”而結束。

  “怎麼看都有一種有恃無恐的態度。”李封嘛,一直都是劉邦麾下比較稀有的謀士之一,他笑呵呵地看著氣呼呼的劉邦,玩味地說:“以封來看,陛下對秦封國的支持力度大到有些超乎預料啊!”

  劉邦也不是一個笨蛋,明白過來,說道:“也對,秦王是有錢,但是一連串的事情下來,不應該還有大量剩餘,不像是能夠拿出一筆龐大資金雇傭人的模樣。”

  “一萬傭兵,考慮到不會有撫恤,雖然不用搭配兵器和軍械,但費用怎麼也需要每月支出十萬貫。”李封很會算帳,一點一點的清算下來得出一個數字,然後又說:“一年就是一百二十萬貫,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小數目。”

  劉邦眨了眨眼睛,嗤笑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陛下可能是資助了一些,但沒可能超過一百萬貫,應該是秦王做出了什麼利益交換。”

  要不怎麼說劉邦會是一個幹大事的人?雖然說劉邦沒有多少文化,但是架不住人家對某些事情真的是無比敏感。

  事實上也真的是讓劉邦猜對了,扶蘇是以讓出一定比例的封地資源作為代價,從執政府那裡“摳”下了資金支持。然而事情當然不是這麼簡單,實際上扶蘇還打了不少親情牌,比如找妹妹陽滋,然後又找了侄子呂紹,已經不存在身為王者的尊嚴,就是哭訴自己窮。

  扶蘇對妹妹和侄子哭窮,倒不是想著從兩人身上爭取多少資金,無非就是希望兩人向皇帝轉達一下。他也真的成功了,借著妹妹和侄子的嘴巴讓皇帝知道非常窮,窮到下一頓就吃不起肉。

  咦!帝國因為打下了草原,幾年間一直都在向本土輸送羊、牛、馬,羊和牛可以作為食物,所以羊肉其實已經變得非常便宜,甚至是牛肉也沒有貴到哪去。另外,因為近些年官方一直鼓勵多養雞鴨鵝,實際上肉還真的沒有以前那些稀少,普通人家四五天吃上一次肉,富裕一點的頓頓吃也沒啥,更不用說貴族之類的人了。

  皇帝當然沒有可能支持更多,扶蘇再怎麼哭窮也無法改變這一個現實,那麼進行利益上的交換就成為一項極為合理的安排了。

  “估計是礦產什麼的,也許還包括向帝國本土輸送勞力。”劉邦在眼眸在閃爍智慧的光芒,他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猜測無比正確,笑了笑又說:“其實帝國也不缺什麼礦產,換而言之還是皇帝決定支持秦王。”

  李封不中斷點著頭表示同意,帝國佔據了倭列島,金和銀這兩樣貴重金屬有倭列島提供;海軍佔據了呂宋群島之後,帝國也得到了恐怖數量的銅資源,連帝國本土的大量銅礦都開始有計劃地在停產。怎麼看帝國都不像是缺少金、銀、銅,他更沒有聽說過大月至人的土地上有鐵礦,倒是南洋艦隊最近是在沙瑩人那邊找到了一處優良的巨型鐵礦,似乎開採起來還不難?

  “不止是南洋那邊,近期不是有一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嗎?”劉邦摸著下巴,他說:“似乎是在草原上發現了一個超巨型的鐵礦,甚至是在遼東那邊也勘探到了優質鐵礦。”

  “應該還要算上煤礦,帝國也不缺煤礦,更沒有聽說大月氏人的土地上有煤礦。”李封突然有點感慨,說道:“以前都說地大物博,可是真正在利用的也就那麼一些。不是不知道有資源,是無法將那些資源變成可利用。”

  “只是轉變了一下方式,以前用勞役驅使,現在用工錢驅使,更不用說還有奴隸。”劉邦也在感歎,帶著崇拜說:“皇帝畢竟是皇帝,我敢肯定一點,要不是皇帝,沒人能做出這麼大的事情出來。”

  廢除了徭役,然後凡事都用雇傭來替代,估計這個是呂哲幹過最正確的事情。會這麼進行改革,那是有一個先決條件,擁有足夠多的財富,還可以獲得更加多的財富,不然絕對沒有這樣的底氣去進行改革。

  呂哲是白手起家來著,並且是帶著一幫武力的白手起家,得到什麼東西那都算是搶的,根本就沒有什麼成本問題。他一開始還不斷使用戰俘挖礦,除了提供伙食不需要多餘財政投入,挖出多少金屬就等於是擁有多少,起步的累積都是建立在血腥之上。

  殺人放火金腰帶,幹什麼最能發家致富?不就是帶著軍隊進行擴張嘛!要不怎麼人人都喜歡爭天下?有一些人是在擴張中持續的搶和破壞,呂哲是在搶了一段時間之後開始轉為建設,再有一幫廉價的勞力來驅使,不斷的滾雪球就那麼強大下來了。

  “山川地利以前是屬於君王,到了陛下這裡成為屬於國家,哪怕是陛下想要擁有也需要上繳費用。”李封笑著說:“這又是一個令人震驚的舉動,但是在封國之中山川地利是君王擁有。”

  劉邦開始還有點不是那麼理解李封在說什麼,後面聽著李封進行詳細的解釋才明白過來。他瞪大眼睛說:“從一開始陛下就已經在為國家計畫未來的方向,走的是一種另類的家天下?”

  “沒錯!”李封無比讚歎地說:“正是因為獨一無二又掌握一切,渴望坐上那張寶座的人才會那麼多,一旦坐在獨一無二寶座上的人不再擁有沒有限制的權力,又不能肆意地揮霍國家的財產,那張寶座依然被人垂涎,但吸引力並沒有那麼恐怖了。”

  還有一些李封是沒有說的,一旦將財產分為皇帝私庫和國庫,因為皇帝也在像普通人一樣納稅,賺得多繳納的稅金就多,沒人能夠過多的指責什麼。另外,那樣一來也就不存在什麼民脂民膏,沒人能夠再去指責皇帝花錢奢不奢侈,想花多少錢就成了私人的事情。

  “秦封國不一樣,山川地利依然屬於君王。”劉邦詭異地笑了,他笑了有一小會才說:“陛下建議秦王去和執政府談,實際上出發點就是為秦王好咯?”

  劉邦那麼說並不是沒有道理的,等於是帝國官方在為一些基礎上給秦王扶蘇背書,可以保證秦王扶蘇地位的穩固,不然秦封國前期可不會與帝國本土有連接,中間可是隔著一個還沒有被征服的西域,要是沒有帝國的一再背書,不但扶蘇會自己心虛,估計秦封國的一眾人也會心裡犯虛。

  “所以咯,秦王還沒有真正地將領地拿下,秦封國已經欠了中樞一大筆錢,數目上可能還不小。秦王和一眾臣屬,他們會相信帝國為了能夠回收債務會進行某種保障。”李封臉色逐漸轉為嚴肅:“從某一些方面來講,陛下那麼做可能就沒有想過到底能從下屬封國獲取什麼資源,為的是增加下屬封國的開拓信心。”

  劉邦突然想到了一些什麼,呐呐地說:“想必魏封國也會是這樣的吧。”

  李封選擇閉嘴,他們之前可以計畫和心動了近兩年,是要爬上魏封國這輛順風車到南亞次大陸去幹大事,但是隨著劉邦成為出使的使節,不管是先前投入多少都泡湯了,想起來肯定不會有什麼愉快的感覺。

  “如果陛下……”李封想說什麼又將後面的話吞回去,想了想直接建議:“或許我們可以將本來應該投資在魏封國上面的東西,放到秦封國這邊來?”

  實際上劉邦在蒙恬暗示之後,他就在思考投資秦封國的事情,認為魏封國投資不了投資秦封國將會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本來嘛,劉邦知道馮劫會到西域,他是想要和馮劫做一番探討,畢竟是從一些管道知曉皇帝非常支持秦封國。他與馮劫見面,還沒有進行試探,馮劫就給他送了一件“大禮”,搞得他霎時就退縮了。

  “馮劫不止代表秦王,還代表著陛下。”李封有充足的理由勸說劉邦,他說:“或許馮劫並沒有其它的意思,只是知道您有這樣的力量,出於某種時間緊迫才選擇開門見山。”

  “就是因為還代表著陛下,所以才讓我害怕啊!”劉邦不斷苦笑:“你應該是有發覺的,不知道為什麼,陛下總是對我帶著某種警惕。其實啊,不怕你笑話,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總覺得自己會被陛下弄死,到現在都沒有被弄死心裡還感到奇怪。”

  李封當然知道這麼一回事,但是他也搞不懂皇帝為什麼會那麼不待見自己的家主。不過吧,自從發生了上次的事,他已經算是明白一件事情了,皇帝不會輕易弄死哪個貴族,因為皇帝既然制定了遊戲規則不可能自己去破壞,帝國的體系維持起來不易,皇帝不會在辛辛苦苦建立起一套規則之後再自己破壞。

  “是啊,我也明白了。”劉邦認可自己第一智囊的判斷,但是他依然留有疑慮,遲疑再遲疑,說道:“反正我們會和他他們一路向西,到時候有的是時間來進行觀察。若是有投資的可能,我不會放過。”

  李封能說什麼呢?的確,謹慎一些很有必要,他們是有充足的時間來進行觀察。他想到了什麼似得,苦笑著說:“您剛才的行為比較不禮貌,估計也是把馮劫給搞糊塗了。”

  劉邦擺著手無所謂地說:“現在能快速幫他們雇傭到一萬武士的人只有我。他自己去幹,有那麼多時間嗎?”

  “最好還是彌補一下,比如請吃頓飯什麼的。”李封笑著補充:“然後隨便找個理由,將之前不禮貌的行為掩蓋過去。”

  “不,我不能再接觸馮劫。”劉邦見李封一臉的不解,想了想還是決定解釋,他說:“馮劫是以前秦國的關內侯,在帝國卻什麼爵位都沒有。舊貴族,特別是在帝國沒有得到什麼爵位的那批人,他們……,咋麼說呢,就是變得心眼特別小,得罪之後不去服軟還罷了,一旦服軟必然被輕視。如果馮劫真的著急,他會再次前來找我。如果他沒有來找我,後面不是還有一個蒙毅會過來嗎?我直接與蒙毅接觸就好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3

第1057章 這XX是在搞笑!

  “打起來了。”

  “啥玩意?”

  “烏孫人和呼揭人、丁零人,似乎還有一些亂七八糟叫不上名字的傢伙,他們打起來了。”

  “哦。”

  馮劫對此表示很平淡,他來到西域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功課,清楚地知道西域是個什麼狀況。

  烏孫人不是第一次和呼揭人較量了,長久的歷史之中兩個部族從來沒有停止過征戰,規模上有大有小,但是比較起來烏孫人還是佔據著絕大的優勢。

  丁零人和烏孫人一直以來並不多麼平和,不過以前丁零人很少攪和南邊的事情,不像是呼揭人迫切希望能夠得到南方的土地。

  這一次丁零人和呼揭人聯起手來有著一層與帝國離不開關係的原因,那是因為匈奴在帝國手上不斷吃虧,並且帝國佔據了中部草原的大部分土地,給丁零人造成了很大的心裡壓力。

  匈奴人在帝國手上不斷吃虧,失去的土地至少有十三萬平方公里,並且匈奴人還在持續不斷地失去土地,中部草原一旦被帝國佔領,草原上的局勢必將面臨難以想像的變化。

  對於草原人來說,中部草原是在哪?大概就是後世的內蒙和外蒙局部。該區域實際上算不得是什麼水草豐美的寶地,但幾乎所有草原部族都是從該區域發展起來,因此中部草原對他們有著很重要的意義。

  若說只因為政治意義的話那就錯了,中部草原對於所有草原人來說還有更重要的體現,那是取決於地域性質上的“不能失去”,用軍事術語就叫戰略要地。

  “匈奴守不住中部草原,帝國也無法獨吞中部草原。”內史騰是在一天前抵達西域,他是在半路上得知烏孫人和呼揭人、丁零人打起來的消息,並覺得這是他們的一個機會。他告訴馮劫原本是興沖沖地認為有可以操作的地方,得到的回應卻是比較冷淡,不由鬱悶問道:“發生了什麼我需要知道的事情嗎?”

  馮劫看上去憂鬱極了,他歪著腦袋看了一眼內史騰,幾乎是半死不活的語氣:“西域這個破地方肯定跟我反沖。”

  後面又發生了什麼?馮劫來到西域,先是滿懷希望卻得到蒙恬比較冷淡回應,本來十拿九穩去找劉邦幫忙又被利索地拒絕,這些都是過去一段時間的事情了,近期他想要從烏孫那裡打開一個突破口,結果……

  秦封國以後可能是要和烏孫做鄰居的嘛,那預先建立起交情總是沒有錯的,馮劫就是帶著這樣的想法前去烏孫王庭。他到了烏孫王庭之後倒是受到了比較禮遇的接待,幾乎是應該享受到的禮節烏孫人一樣沒少,但是在談到他個人認為是正事的時候,烏孫人的熱情瞬間就熄滅了,給予的回應就是冷淡。

  馮劫當時就有點錯亂了,要說蒙恬、劉邦乃至於是其它帝國方面的人冷淡,用他們擔憂是惹到某些不該惹的麻煩才會那樣,烏孫人的冷淡又是個什麼情況?

  按照馮劫的理解,烏孫是需要帝國的説明,但帝國幫助烏孫卻是有先決條件,首要的就是帝國不能吃虧。秦王國馬上就要在烏孫西北邊安家落戶了,以後會當上很久的鄰居,那麼遠親不如近鄰的思維貫通下,先恭後據是幾個意思?

  馮劫起先是惱怒的心態,他認為秦封國無論是從哪一方面來看,與帝國的關係都要比烏孫親近非常多,烏孫不應該這麼對待一名來自秦王國的重臣,特別是這名秦王國的重臣還從某些方面代表著帝國皇帝!

  後來馮劫搞清楚了,烏孫前面表現出來的恭敬恰恰就是因為他從某些方面代表著帝國皇帝,可是他後面談的是秦王國的事情,身份角色又轉到了秦王國重臣身上,然後烏孫那幫王公貴族認為對待秦王國的重臣沒必要那麼恭敬。

  發覺這一現狀的馮劫不是死腦筋,他從行動上面又再次進行了身份角色的改變,立場轉為代表皇帝而不是秦王,結果令他無比鬱悶的事情再次發生了,烏孫再一次轉到恭敬態度上。

  一個人不斷轉換身份獲取恭敬和冷淡兩種回應,看上去好像很好玩的樣子,但是對於一個註定只能短暫代表帝國皇帝,終身只能成為秦王國重臣的人來說,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怎麼都有點笑不出來。而之所以會搞成這樣,那是因為他之前完全看錯了情勢,說難聽點就叫有眼無珠,別人都在打醬油,他偏偏能搞多大就多大,搞得連自己都不好意思回頭,如此這般就真的是悲劇了。

  確實,要是代表帝國,烏孫人肯定是要給面子。那不止是因為帝國現在正在幫助烏孫抵禦敵人的入侵,還因為帝國現在是當之無愧的絕世霸主國。代表秦王國?烏孫人就要很不好意思的問一句,秦王國在哪,然後秦王國現在又有多少實力?

  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秦王國只是帝國下屬封國中的一個,烏孫哪怕是再怎麼搞不清楚這層關係,他們也能用最簡單的方式來理解,認為秦王國並不是一個完全能夠自行作主的國家。既然無法完全自主,那麼烏孫只要討好帝國就可以了,幹麼還要再討好秦王國?

  “我們的定位太尷尬了啊!”馮劫能不半死不活嗎?不能!他發現現在秦王國什麼都不是,對著內史騰說:“所以面臨的問題並不複雜,做帝國認為我們應該做的,其餘免談。”

  內史騰完全愣住了,他不知道馮劫得是受到多麼大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

  這一次內史騰又帶了兩千騎兵過來,等於是秦王國在西域的兵力達到了五千。他過來西域的目標比較清晰,那就是先帶著人前往烏孫西北部,好好地親自實地查看一下未來的領土。

  被帝國皇帝劃撥給秦王國的土地,它們現在是屬於大月氏人所有,不過大月氏人之所以擁有那片土地是從薩迦人那裡搶的。

  瞧,事情就是那麼的簡單,土地從來都沒有固定的主人,誰有實力就是誰的,所以土地也沒有什麼“自古以來屬於誰誰誰”的道理,拳頭硬哪怕不是自己的也能變成自己的。

  秦王國既然是被皇帝分封在那裡,那麼他們只能是使用武力從大月氏人那裡將土地搶下來。而說起來趙氏贏姓和大月氏人可是老對手了,雙方早在幾百年前就一直交手,後面大月至的主要敵人變成了匈奴,趙氏贏姓的秦國主要敵人變成了山東六國,才致使雙方在後來能夠相對地和平共處,不過可稱不上是朋友。

  “五千嗎?”馮劫好像是來了點精神,抬頭看了一眼內史騰,說道:“我們有五千騎兵,劉邦那裡會讓韓信帶上一萬,再加上蒙恬會出兵六千,合起來就是兩萬一千騎兵。”

  兩萬一千騎兵已經不少了,那是裝備精良的武力,按照烏孫人最近發明出來的一個新詞,那叫鐵騎。

  烏孫人的鐵騎是啥玩意?大概就是擁有鐵質兵器,可是防具嘛……簡陋得很。

  帝國的鐵騎就真的是鐵騎了,從兵器到甲胄可全是鐵質材料來著。兩萬一千的鐵騎,要是在西域想玩點毀城滅國的遊戲,大部分的西域國家根本就抗不住,已經能算是一支不錯的力量了。

  “情報上不是顯示月氏人的兵力有將近八萬嗎?”內史騰聽到合兵起來只有兩萬一千,哪怕全部都是鐵騎都有些覺得不穩妥:“似乎還不止是八萬,他們將俘虜到的北薩迦人和阿蘭人……,是叫阿蘭人吧?”

  馮劫直接翻了個白眼,異族的名字都太奇怪了,西域這破地方的一些名字他還是死記硬背起來,哪有功夫去關注更遠的。

  得不到回應,內史騰皺了皺眉,心裡對馮劫頗為不滿,但沒有用語言表述出來。他自顧自又往下說:“算上在烏孫境內籌集到的人手合起來大概是十四萬?”

  “戰爭早就不是依靠數量來定勝負了。”馮劫撇了撇嘴,說道:“告訴你一個新消息,那個叫韓信的傢伙,他在半個月之前用七千人戰勝了宛國和冒頓匈奴的四萬人聯軍。”

  “呃?”內史騰覺得馮劫在作死的道路上有點越走越遠了,覺得韓信好歹是皇帝的唯一徒弟,口頭尊重一下會死嗎?他十分好奇戰爭過程,問:“可以說說嗎?”

  “沒什麼不能說的。”馮劫讓人拿了幾壺冰鎮的葡萄釀,一邊喝一邊說:“起因是什麼沒人去關注,重要的是一個叫精絕的小國派兵將要參與針對烏孫西北部的真要叛亂,然後……”

  精絕就真的是一個小國,全國上下就一個能夠成稱呼為城市的地方,其餘都是小村莊什麼的。他們是半遊牧半定居的民族,舉族上下大概有三萬多的人口,維持一支二千人的武裝力量,比較好看一點的是不缺戰馬也就不會缺少騎兵。

  精絕人拿出一千騎兵,說是要參與烏孫的西北部鎮壓,這支軍隊以直接聽命於帝國的調派。拿出全國一半的兵力,無論怎麼看都算是很服順了,帝國現在還沒有想要全面佔領西域,該安撫的總是需要做出一副姿態,是吧?

  征西兵團的長史呂臣,他對派兵參與合作的國家做出了有限度的保障,既是各國在派兵聽從調遣的時候,一旦他們的國家遭受入侵將會進行必要的武力協助。

  呂臣做出那樣的保證讓很多小國發出了歡呼,很多國家本來是不想摻和什麼事情,那一條聲明被發出去之後,眾多小國你一百人、我兩百人的湊,結果是讓派兵聽從調遣的國家越變越多。

  “很高明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內史騰帶著滿滿的不解:“帝國短期之內沒有想在西域有大動作,吸引更多的人站到帝國這一邊是非常合理的舉動。”

  馮劫又沒有說這樣不合理,只是很不屑於西域本地的土著國家。按照他的意思,哪怕是周王室剛剛分封諸侯的年代,各個諸侯國相應號召出兵,怎麼著也不會是一百或兩百的湊,西域那些土著國家的舉動簡直就是在演示什麼叫作冷笑話。

  “只是形成一個姿態罷了。”內史騰很直白地說:“在帝國軍方看來,那些國家哪怕出一個人都是一種表態,是他們願意對帝國服順的態度,不是真的在乎那些土著國家出兵多少。”

  馮劫還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嗎?正是因為他明白所以才不屑啊!帝國是什麼?儘管他很不情願,但真的無比理解皇帝說的那句話,帝國就是強橫和無可睥睨,根本就不需要盟友,註定孤獨。

  好嘛!帝國這麼強大,要說和烏孫小小地玩耍一下,烏孫好歹還是一個人口百來萬,也能湊出一二十萬騎兵,有那麼點像樣的國家。

  人口一兩萬,最多也就是四萬人,這麼些芝麻綠豆一般大小的渣渣,說國家已經算是扯淡了,帝國竟然開始想和這種芝麻綠豆做好朋友?這簡直是太他媽的好笑了!

  “皇帝估計不知道西域正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以我的瞭解,皇帝根本不會下達這樣的命令。”馮劫幾乎是拍著胸膛:“相信我,這樣的事情絕不可能是出自皇帝的授權。”

  “……”內史騰再一次納悶了,他發現馮劫的思維有點跳脫,提醒道:“咱們是在說韓信……”

  “不就是宛國和冒頓給帝國找不痛快嗎?”馮劫又撇嘴了,他幾乎是帶著諷刺:“精絕這顆綠豆離宛國的勢力範圍並不遠,騎兵行軍也就是三兩天的事情,他們就是為了給帝國找不痛快,帶著‘你放話說要保護,那我們就揍你看,看你保不保,保又能保多少次’的念頭。”

  “也就是說,韓信七千對四萬打贏了,但……實際上取得的戰果並不大?”內史騰是一個會帶兵的人,他說:“戰果不大的話,等於沒有多大的意義,並且能保住一次,難道次次都出兵?”

  馮劫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用力一拍大腿:“就是這個意思!”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3

第1058章 胡猜亂測

  “他們懂個屁啊!”呂臣此時此刻是滿臉的嘲諷,他說:“無外乎就是消耗戰,來來回回的拉鋸。而這個正是我們所想要的!”

  帝國怕消耗戰嗎?如果說怕,那可真的是一個無比天大的笑話!帝國現在無所畏懼,降低戰事規模和強度,無非就是希望發展內部,用掠奪到的一切改善民生和增強經濟,但帝國根本就不會害怕任何形式的戰爭。

  持續增漲的人口,無比豐厚的資金和資源,誰要是想和帝國打消耗戰,那麼帝國會無比愉快地來進行這樣的一場戰爭。

  當今世界上,只有遙遠的距離能夠讓帝國感到頭疼,西域離帝國是有點距離,但沒有到那種產生無力感的地步,要是宛國和冒頓匈奴願意來慢慢磨,那可就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比較想不到的是韓信竟然那麼能打……,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呂臣想了想,補充道:“韓信是能打,但令人意外的是火器部隊。”

  韓信是帶著五千火器部隊和兩千騎兵對陣宛國和冒頓合起來的四萬人對戰,他們交戰的場地是在十分平坦的地形。

  兩軍的遭遇並沒有發生什麼雙方意料之外的故事,畢竟都派出足夠的斥候,平原之上誰還能偷襲誰啊?

  韓信發現了宛國和冒頓匈奴的部隊之後,他採取的是就地構建工事,例如設置沙包壁壘和局部拉上纖繩,然後擺在陣勢待在原地等候敵軍的到來。

  或許是宛國和冒頓匈奴覺得韓信所帶大部分是步兵,又覺得韓信的部隊少,他們是帶著愉快的心情想要來殲滅韓信這支數量處於劣勢的部隊。

  事實上韓信壓根就不是專門為了去應付宛國和冒頓匈奴,他們原先的任務是做一次武裝遊行,給予西域中西部的一些邦國展現一下屬於使節團的肌肉,好能夠吸引更多的雜兵加入到劉邦的計畫之中。

  武裝遊行途中遭遇到敵軍,韓信不但沒有擔憂反而是感到興奮,一切只因為他經歷過上次穀口的戰鬥後,一直在琢磨火器部隊的正確使用方式。他還真的就研究出了一些東西,例如裝備了火炮的火器部隊適合用來攻城,野外缺乏高機動能力的火器部隊對付擁有高機動能力的騎兵可以固守。

  “他真的是研究出了一些東西。”蒙恬不中斷點著頭:“不是他集中火炮,使用那麼覆蓋式的射擊,那一場戰事不會輕易獲取勝利。”

  “覆蓋式射擊早就有了,以前是被用在箭矢和弩炮的武器上面,差別就是火炮的射程更遠,滾圓形的彈丸殺傷力更強。”徐志像是在思考什麼,突然問:“我記得咱們也是要裝備火炮的吧?”

  “是啊!”呂臣點著頭:“征北兵團那邊已經開始裝備火炮了,聽說用起來效果非常不錯,一些小口徑的火炮在山地爭奪還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我也聽說了。”衛翰滿臉的認真:“以前面對在狹隘地形佔據高度優勢的敵軍,用弓弩射需要抵近,直接讓步兵衝鋒死傷太大。他們現在對付這種目標是偵測地形,將火炮架設在射擊彈道沒有被阻礙的地方,使用平射可以在五百米外輕鬆地敲掉。”

  “專門學習過了啊?”徐志就不懂什麼射擊彈道,他現在就想知道一點:“征北兵團已經裝備了火炮,咱們的什麼時候運過來?”

  “優先序列是征北兵團。”蒙恬語氣平淡,但表情非常鬱悶:“我們現在並不在任何的優先序列上。”

  征西兵團不但不在優先序列,事實上他們的還排到了南洋艦隊、遼東幾個軍團的補給序列後面,能比得上的也就是和北洋艦隊差不多。

  北洋艦隊已經快要淪為運輸大隊了,那是因為他們沒有什麼敵人。最近北洋艦隊和南洋艦隊都在進行整頓,說是要配上什麼陸戰隊,比較令征西兵團一眾人等鬱悶的也正是這一點。

  “其實我就是不太明白……”蒙恬真的是忍不住了,說道:“既然來到西域不算是什麼優先序列,甚至好像除了最基本的補給在維持,其它都是被排序到靠後的位置,那咱們這麼早來西域到底是幹什麼?”

  “這個我倒是知道。”呂臣無視了蒙恬酸溜溜和鬱悶,說道:“本來也沒有那麼快,正確的時間點應該是到帝國曆十三年左右。但是,李信幹掉了樓蘭王,這是其中一個變數,另外一個就是冒頓偏偏待在西域沒有走。”

  帝國曆十三年,既是西元前二零零年,提到了一個“左右”,前後大概也就是一年的不確定性,那麼也就是說征西兵團提前了至少一年進入西域。

  “本來嘛,至少是要攻下峻稷山,然後才會在征北兵團的建制基礎上,重新規劃,一些留在草原作為當地駐軍,一些是重編成為征西兵團。”呂臣突然指向了徐志,笑嘻嘻地說:“像是徐中郎將,他現在估計是挺鬱悶。本來是在征西兵團序列,後面得到通知說要轉調到征北兵團,但人還沒有走又來了新的命令,說是考慮冒頓在西域過於活躍,太尉署決定將第一騎兵軍團還是留在西域,轉為改調其它的騎兵軍團增援征北兵團。”

  “不會是我最鬱悶,至少我還不用窩在帝國本土。”徐志像是一臉的無所謂,他說:“本來應該被調上來的第二十騎兵軍團估計才是最鬱悶的。他們已經窩在隴西那邊三年多,看樣子是要繼續窩著。”

  蒙恬眼睛眯了一下,他心想:“確實,這一次實在是太蹊蹺了,對於命令下達得太過混亂。”

  帝國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既是向某個軍團下達調派命令之後,隨即很快就進行命令更改。要說這樣的事情是發生在一個面臨崩潰或是行政混亂的國家,那是一件相對平常的事情。問題是帝國沒有面臨崩潰的局面,要說行政體系估計也是目前世界上已知國家中最為嚴謹的一個。

  他們這些身在西域的人哪又知道一點,無外乎是隴西郡那邊出了一些小問題,本來應該調派前來西域的第二十騎兵軍團需要留在原地進行一些低烈度的清剿。

  事實上是地方官在吸收一些族群的時候發生了問題,隴西郡的西北那邊還是有相當數量的戎人和狄人,不過最多的還是各種羌人部落。西北區域的戎人和狄人在戰國時期就被秦國大量吸收融合,他們稱得上是與華夏族群融合度相對高的一個族群。有了秦國之前的例子,實際上除非是很少的一些人,大多數並沒有將西北區域的戎人和狄人看作是異族,反倒是那些羌人部落被當成了異族。

  事情的經過是有羌人部落與戎狄部落爆發了戰爭,該戎狄部落與隴西的一些氏族有血緣上的關係,地方官是先要進行調解,然而半路上竟然被截殺了,兇手是羌人。

  地方官被殺?霸道如帝國肯定不會去調查為什麼要殺,特別是李斯剛剛到任急於立威,他本來就想要接納有融合例子的戎狄,那麼就不太好對戎狄開刀,對那些羌人部落倒是有些陌生,還沒有琢磨好應該怎麼應對。結果好嘛,竟然羌人自己跳出來了,還做出了截殺帝國官員的事情?沒得說,直接開幹,誰慫誰就是孫子!

  第二十騎兵軍團不是像征西兵團的這些人猜測的那樣留在原地,他們是被調到了西北總督省,然後軍團分成了幾個部分,分別在剿殺那些惹事的部落。所以吧,根本不是什麼命令下得蹊蹺,是事情出現得有些突然。

  羌人,意思是放羊的人,現在壓根就沒有什麼羌族,只不過是外人那麼外人那麼統稱他們。

  羌人部落非常多,他們遍佈幾乎整個西北邊,那裡的高原和盆地有非常非常多的羌人部落。他們之間不認為是同一族群,實際上語言、生活習慣、信仰等等方面也沒有相同之處,唯一有點一樣的就是喜歡放牧,特別是喜歡養羊。

  征西兵團不在優先序列沒什麼好說的,其實是征西兵團因為無法殲滅冒頓所部,才讓中樞認為需要下調有限序列。這一點蒙恬等人心裡明白,只是他們不肯承認現實。

  無法殲滅冒頓匈奴,那就是一場長期化的戰爭,特別是冒頓如果想跑,他們真的是無法阻止,那麼怎麼辦?只能是消磨著。

  一支不需要大戰的部隊是沒可能得到超過需要的補給,帝國本土向征西兵團物資運輸必然是會下降,以維持兵團所需要物資的同時,少量少量地進行一種過程緩慢的積累。

  “火器部隊能夠進行原地駐守,但是情況很現實,火器部隊的機動能力是硬傷。”蒙恬輕笑了一下,說道:“韓信能夠擋住四萬騎兵的攻擊並造成殺傷,但是一旦敵軍撤退他就沒有辦法了。”

  “對的。”呂臣亦是在笑:“火器部隊用來打攻堅戰或防禦戰會很不錯,但是對於移動戰仍然不行。”

  他們在笑什麼?無非就是覺得目前沒有什麼兵種能夠取代騎兵,騎兵依然會是帝國最重要的部隊。

  “說到這個,你們聽說了吧?”衛翰見有人點頭有人搖頭,索性就說:“陛下已經已經確定最終的騎兵軍團數量。接下來會陸陸續續地進行改編和整編,二十個國防軍的軍團會有六個騎兵軍團……”

  “不對吧?目前不是有九個騎兵軍團的建制嗎?”徐志說了一下各個騎兵軍官的番號,帶著疑惑問:“是哪三個騎兵軍團要被取消?”

  就是疑惑,哪怕真的是要取消騎兵軍團的番號,那也絕對沒有可能取消第一騎兵軍團,畢竟這個軍團可是伴隨著帝國的誕生,軍功彪炳什麼的就是說他們。

  “北疆戰事結束就會重編,從第一到第六的番號,所以可能是會全部變動一下。”衛翰也不緊張啊,他就是騎馬作戰出身,中郎將軍團長肯定會有他的位置。他見蒙恬一臉的好奇,笑了一下,繼續說:“說白了,就是再一次進行人員的壓縮,使得主戰軍團變得精銳化。”

  聽到那麼說的人都是點頭不已,現實就是那麼個情況,不是說士兵的數量多就是精銳,也不是軍隊的數量多就代表強大,帝國各個軍團每一個都是一邊打一邊進行改編,從之前的舊體制到走向穩定化的五萬戰兵初始的規模。

  “陛下曾經有說過,但我以為那是要到戰爭完全停止的時候才會進行整頓。”徐志一臉的恍然:“咱們現在的編制是,五人一伍、二伍一什、五什一隊、五隊一屯、四屯一曲、五曲一校、五校一師、二師一軍,以後會進行一些改動。”

  其實改動的地方並不多,主戰軍團會進行一些加強,非主戰組團則是進行一些弱化。比如主戰軍團的可能會成為三個師的大編制,等於是七萬五千人是一個軍團的規模。然後,非主戰軍團則就一個師,雖然還叫軍團,可是也就是二萬五千人。

  一些一直是戰鬥在最前線的軍團不會擔心自己成為什麼縮編的部隊,倒是那些一直駐紮在地方,特別是腹地的軍團就有那麼點抑鬱了。

  征戰在外的將領,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已經有不少中郎將軍團長請求回到帝都,他們是收到了關於部隊縮編的消息,這樣一來他們是要回去幹什麼就不用多猜,肯定是哭著喊著要作戰。

  軍隊的存在從來都不是為了好看,一些部隊並不是沒有戰鬥力,只是他們缺少被使用的機會。那些想回帝都的中郎將軍團長就要去找皇帝哭訴的,他們需要機會,一個讓他們能展現自己存在價值的舞臺。

  帝國目前正在發生戰爭的地方不算太多,北疆的峻稷山是一處,並且這裡算得上是場面最大的。然後,西域算一處,遼東估計也可能會打,再來就是海外那些欺負土著的地方了。

  許許多多的中郎將軍團長正在尋求一點,那就是進行輪換制,是馬或是騾子,拉上去遛一遛再來決定哪個軍團該被縮編。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3

第1059章 兩個匈奴

  “聽起來很糟糕的樣子啊?”季布此刻是滿臉的鬍鬚,身上的戰袍看上去也有些髒。他現在正騎馬立在一個小山包上面,看著遠處的兩支人馬在移動中互相交戰,嘴中說道:“雖然說北疆戰事會進行得比較久,但是持續輪換的制度真的好嗎?”

  “也許也是解決目前戰況的轉機。”周文在拍著臉頰,草原雖然長滿了草,可是大風一刮可是會產生太多的塵土。他說:“我們現在的確需要更多的步兵。”

  “問題是……每一年輪換兩個混編軍團,第一年是第六和第七,不固定會是按照順序,但看樣子……”季布揪了揪鬍子,滿臉的蛋疼:“中樞已經有什麼預判,認為戰爭至少會持續三個年頭?”

  “沒什麼好奇怪的吧?”周文訝異極了,他說:“戰爭一直就是長年累月,之前我們與胡人的戰爭不也是一打就是好幾年?”

  可不是!光是黃河源頭之戰就進行了將近四年,要不是各個戰國同意合併,帝國的統一過程也不會那麼快,但就是那樣都用了將近三個年頭。

  說白了,無非就是交通限制,另外就是戰爭的節奏除非是比較特殊的情況,不然也快不起來。

  “一開始不是預計打十年嘛!”王賁一臉的不在乎:“我就知道南邊針對森林野人的戰事從一開始就沒有停止過,那樣算起來戰爭已經持續了將近十三年?”

  說的是追殺南蠻什麼的,從嶺南就一直追,現在都快追到後世泰國的地界了,只不過軍隊並沒有直接參與,是雇傭了民間的傭兵團隊。

  這裡毫無例外是峻稷山戰區,季布旁邊的那些人,有的是中郎將軍團長,有的是所屬軍團的將領。像是周文、王賁就是現場地位僅次於季布的人,其他的人則是比較複雜。

  峻稷山戰事已經開打了將近兩個月,最初的平原交戰並不激烈,吉脫匈奴只是進行一下象徵性的抵抗就退入了山區,隨後以複雜地形來進行節節抵抗。

  本來按照太尉署和將軍府的估計,吉脫應該會選擇在平原上繞圈子,為了針對這個可能發生的現象,征北兵團可是準備了三個騎兵軍團,並且針對作戰狀態在裝備上進行了一定的更換,沒想到的是吉脫竟然是帶著匈奴人進入山區了!

  匈奴人是遊牧部隊對不對?他們是馬背上的民族是不是?結果他媽進山區,這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出現了問題。

  準備三個騎兵軍團,並且在裝備上採取高靈活機動的配置,為此還特別將從烏孫那裡得到戰馬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傾斜。結果好嘛,戰爭竟然不是會在平原上進行,變成打山地戰!

  匈奴人雖然也有腦子,但大多數的匈奴人屬於一根筋,他們對於騎戰比較熟悉,不會輕易地拋棄自己熟悉的東西去接受陌生的事情,特別是在關乎到生死存亡的時刻更是那樣。

  “韓信,不是嗎?”王賁臉上帶著十足的輕蔑,他說:“騎戰匈奴人打不贏我們,山地戰他們同樣會輸,還可能輸得更慘!”

  韓信可不是那個韓信,其實是另外一個叫韓信並且已經四十來歲的傢伙。他曾經在燕地活動,後面先是與齊王田儋鬧翻,然後跑去找臧荼和韓廣,又與兩人鬧翻,最後乾脆投靠了匈奴人。

  這個韓信可是有過一段精彩的歷史,他在各國相續複立之後也玩起了建國並且稱王,稱的還是韓王,所以也就能稱呼為韓王信。不過,誰都沒有將他當回事,也正是因為建國才和齊王田儋鬧翻,最後被齊軍打敗跑去了燕地。

  韓王,然後才是名信,可以想像另一個韓王該是多麼的驚愕,然後又是多麼的痛恨。

  韓王成才是列國承認的韓王,又有張良在各地串聯和奔波,毫無疑問的是韓王信就此倒楣了。

  燕地那個時候是屬於臧荼和韓廣聯合統管,燕王姬夏不過是一個傀儡人物。臧荼和韓廣對於韓王信跑來燕地是帶著很強的警惕心理,他們之所以警惕是出於張良的功勞,事實也證明他們的警惕沒有多餘,韓王信入了燕地之後就該是招兵,並且無視了燕國已經複國的事實,帶著一幫殘兵敗將玩起了收稅的行當,那沒的說了吧?就一個字,那就是幹。

  燕國雖然是列國之中相對弱小的一個,但是對付韓王信這一幫殘兵敗將還是沒有任何的問題。本來臧荼和韓廣也能將韓王信弄死,但是兩人本著韓王信好歹是稱王的人物,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竟然選擇放了一馬。

  韓王信根本就沒有感激臧荼和韓廣的手下留情,他跑了,跑到了遼東以北的東胡人那邊,之後就是燕國糟糕的開始,因為韓王信這個傢伙引來了東胡人,東胡人開始不斷襲擾燕國邊境,那也是為什麼燕國在複立之初的幾年一直沒有摻和南邊的事情,反而是臧荼和韓廣輪流帶兵向東和向北攻擊,那是在與東胡人交戰。

  按照呂哲的原話,他能夠收編和不殺,那是因為臧荼和韓廣兩人是帶兵進攻異族,並且對於整個族群來說是開拓了疆土,算得上是有功於民族。

  後面,韓廣不是找死了一次嗎?兵敗被俘之後也沒有被宰了,那是因為這個傢伙帶兵攻下了(朝鮮)半島。

  韓王信引誘東胡人攻擊燕國,東胡人在燕軍手裡根本就沒有占到什麼便宜,後面又有齊國從中周旋,東胡人在付出一定代價之後與燕國達成和解,同時東胡的一些部落也接受了齊國的雇傭南下參戰。

  因為東胡與燕國和解,然後東胡從某種程度上又成了齊國的盟友,韓王信在知道這些之後又撇開腳丫子逃了。

  事實也證明韓王信逃得正確,他要是跑得晚一些就該被捆綁起來送到齊國,然後被深恨他的齊王“哢擦”掉了腦袋。

  韓王信從東胡人那裡跑了之後去了哪裡?沒錯!他跑到了匈奴人那邊。

  那個時候的頭曼還顯得其意風發,那是因為匈奴人徹底擊敗了月氏人,包括河套在內的草原西部和中部都成了匈奴所有。比較重要的還有一點,頭曼在一次會談中與丁零人達成了共識,匈奴人、丁零人將會和呼揭人、屈射人、渾庾人、鬲昆人組成一個大聯盟,這個聯盟卻不是要南下入侵當時剛剛統一的大秦,是為了向東應付東胡人的咄咄逼人。

  沒用錯詞,東胡人對南邊的華夏族群比較慫,但是東胡人對同為草原部族的匈奴等等人卻是兇悍得很,已經不止一次逼迫匈奴或是其它草原部族獻上寶馬、女人……等等任何想要的東西。

  東胡人比較過份的一次,那是集結了將近二十五萬到了匈奴的家門口,要求匈奴人讓出從月氏人那裡搶奪的一塊地盤,並且那塊地盤對於匈奴人來說還相對比較重要,可是匈奴人二話沒說就同意割讓了。

  匈奴人為什麼那麼乾脆?那是因為匈奴人幾次與東胡人的交戰都戰敗了。不是在搞笑,是匈奴人真的不斷敗給了對華夏族群那麼慫的東胡人,而偏偏很多時候匈奴能與華夏族群中的秦國和趙國硬剛,似乎還剛贏了幾次?

  在那個歷史階段中,東胡人才是草原霸主,至於什麼匈奴人、丁零人、渾庾人、屈射人、鬲昆人,他們面對東胡的時候只能不斷地避讓。

  東胡的衰弱是要從內部分裂開始講起,那是東南部的山地東胡和北面的草原東胡產生矛盾,隨後北部東胡獨立出去成為一個嶄新的遊牧民族,也即是所謂的鮮卑。

  要是歷史沒有被呂哲改變,過幾十年之後冒頓就該與鮮卑人達成談判,雙方聯合起來才進攻虛弱了的東胡。

  東胡戰敗之後,東胡這麼一個部族等於是消失了,一部分被匈奴融合,一部分是被鮮卑融合,不少則是逃向了後世黑龍江區域,他們最後消失在了歷史長河,所以通古斯野豬皮實際上並不是什麼東胡人的後裔,通古斯野豬皮應該是另外的部族。

  韓王信跑去了匈奴那邊,頭曼南侵與他絕對脫不開關係,但是他本人並沒有參與南侵。

  不是韓王信念著什麼同族之情,是他被頭曼給軟禁了,因此才沒有南下。也正是因為他被頭曼軟禁,現在才會安然地待在吉脫身邊出謀劃策,不然就該是被俘或者是跟著冒頓逃到了西域。

  吉脫決定不在平原上與帝國騎兵交戰,那是韓王信述說了一件事實,那件事實就是哪怕匈奴人是天生的馬背民族,但隨著馬鐙和改良馬鞍的出現,匈奴騎兵的優勢在帝國騎兵裝備了馬鐙和改良馬鞍,又有軍械上的全面領先,實際上在騎戰上匈奴根本就不再具備什麼優勢。

  另外,韓王信還特別提到了一點,經歷前前後後的戰敗和地盤丟失,吉脫統治的匈奴人已經剩下不到六十萬,六十萬的匈奴人中也就能集中不到十六萬人用於作戰。而先前頭曼為了南侵已經召集了大量的精銳,新召集起來的十六萬能有多少戰鬥力真的不太好說。

  頭曼帶著匈奴精銳……好吧,其實就是年輕健壯的男子或婦女,他帶著這一批人南下,一大部分是戰死或者被俘,少量是跟著冒頓逃往了西域,實際上匈奴老家真的沒有多少所謂的精銳了。

  沒有精銳,事實也證明帝國軍隊不怵于打騎戰,那麼在平原作戰合適嗎?顯然對於吉脫匈奴來說非常不合適。

  韓王信還問吉脫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那就是現在事實上不止有一個匈奴,他們這些待在老家的是一部分,冒頓在西域也打出了匈奴的旗號。這樣一來等於是匈奴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是有繼承人名份的吉脫匈奴,另一個是身為頭曼大兒子的冒頓匈奴。

  有兩個匈奴,並且誰都知道冒頓根本不認可吉脫成為下一任的單于,這個才是韓王信覺得問題最嚴峻的一個。他向吉脫說得非常明白,對於老家這一邊的匈奴來說,目前最大的敵人已經不是帝國,是會使得匈奴陷入分裂的冒頓。他信誓旦旦地告訴吉脫,帝國是外敵,外敵只要有決心抵抗總是能夠抗住,或許也能在未來某一天獲得勝利,但是內部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很多匈奴貴族贊同韓王信的話,他們也是那麼想,匈奴與外敵交戰,哪怕是打不贏也能跑,不會說一時半刻就亡族,但是面對內部會出現兩個聲音才只最致命的,那樣會使得匈奴分裂,而草原上已經有過無數次的證明,任何內訌或是分裂的部族最終只會消失不復存在。

  好嘛,韓王信或許是真的那麼想的,並且也堅信內部的敵人比正在侵略自己的外敵更加危險,然後他是真心不希望匈奴那麼快完蛋,因為匈奴一旦完蛋了他真不知道該找哪一個“下家”來進行庇護。所以嘛,他將認為正確的建議說給了吉脫,吉脫詢問那些匈奴貴族,先對付冒頓,然後再來對付正在入侵他們的帝國,這一項決議就出現了。

  現在是個什麼狀況?是吉脫匈奴決定利用地形來拖住帝國的進攻,他們認為帝國沒有可能長年累月地進行戰爭,只要拖上足夠長的時間,帝國的入侵肯定會結束。

  吉脫不止一次派人前往帝國,說是低三下四或者什麼都好,先是嘗試與帝國達成和解,不過看北疆戰事爆發,顯然皇帝不認為有什麼可以和解的地方。

  不能和解,吉脫改變了一下方式,打歸打,敵人歸敵人,然後匈奴……至少是他領導的匈奴願意付出代價來贖回頭曼。這個帝國暫時還沒有給出回復。

  估計就是因為帝國沒有回復,讓吉脫產生了有可能達到目的的感覺?他的確需要頭曼回到草原,一旦頭曼回去,至少冒頓就沒有了自立的名份,那樣一來匈奴依然還是一個匈奴,而不是變成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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