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大秦之帝國再起 作者:榮譽與忠誠 (已完成)

 
王烏鴉 2018-11-5 10:26: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51438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6

第1080章 地廣人稀

  李四,華夏文明中與路人甲幾乎沒有什麼區別的名字,他來自衡山郡的一個村落,現在是光榮的帝國騎兵的一員。

  帝國騎兵在近幾年一直都是非常有名氣的一個代號,是他們席捲了塞外草原,為帝國開疆拓土了數十萬平方裡的土地,繳獲了大量的牧畜的同時,抓捕到的胡人也成為帝國建設的勞動力。

  這一次李四所在的那一校得到命令,押解戰利品和奴隸回到本土,與他們同行的是一支來自一個叫羅馬共和國的使節團。

  羅馬在哪裡李四不知道,共和國是什麼他同樣也不知道。事實上他有問過一些袍澤,但是他很快就發現根本沒有人知道羅馬共和國是個什麼玩意,大多數的人知道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國家之後,只說了一句“那估計很久也沒辦法去繞一圈”就沒有了去探知的興趣。

  帝國對世界的探索很有力度,陸面上和海洋上的探索從來都沒有停止,不過探索是為了去進行征討……好吧,說明白就是為了去毀城滅國,然後大肆的掠奪,因此對於一些能夠“夠得著”的國家興趣比較大,對於一時半會沒有辦法去“繞一圈”的國家興趣則是比較低。

  就是繞一圈,大多數的士兵認為只要帝國的軍隊能夠開到,任何國家都可以讓他們予取予求,通常能夠獲取到戰功、財富、奴隸。

  李四的服役時間比起那些老兵來說不長,他是在帝國曆八年加入軍隊,因為有一身不錯的騎術被選入第一騎兵軍團。他加入第一騎兵軍團的時候,那些該光復的地方早就光復和收回,歷史進程是到了開拓北疆的時刻。

  得說一句天大的實話,帝國剛剛進軍北疆的時候並沒有表面上看去那麼順利,畢竟那個時候草原的各個胡人部落實力並不弱小,再則就是對地理地形不熟悉,光是適應就有比較大的麻煩。

  帝國軍隊是先進入河套,那個時候匈奴在河套的牧民幾乎是被頭曼帶著南侵,所以用的是“進入”。

  河套留下的匈奴人大都是一些老弱,佔領起來沒有太大的難度,帝國僅僅是用了不到半年就完成了對河套的光復。

  沒錯,就是光復!河套曾經是秦帝國領土的一部分,帝國是兼併了華夏所有的國家,那麼自然也就繼承了對所有國家領土的所有權,既然河套原先屬於秦帝國,是被匈奴人奪了去,再次拿回來自然就只能算是光復,不能算是開疆拓土。

  光復河套之後,帝國開始了對北疆草原的開拓,那些戰爭李四所在的第一騎兵軍團只是參與了初步階段,也就是最為困難的那個階段,後面就一直是在帝國西北部活動了。

  本來很多人對草原的理解就是除了草還是草,幾乎是沒有什麼經濟價值,就算是那些參與征戰能夠分配戰利品的將士,他們在戰爭的過程中能夠得到的東西除了馬、牛、羊就是俘獲的胡人,大多數是沒覺得有什麼過於誘人的經濟利益。

  後面發生的事情才扭轉了錯誤的看法,軍隊將繳獲的戰利品利用驛站系統大量送回國內,大批的牛和羊是被執政府給收購,因為牛和羊的數量眾多,平均算下來每個士兵都能分潤到一些,竟是能夠得到四五貫錢。

  那可是帝國曆九年的四五貫錢,一枚五銖錢可是能夠買上兩個饅頭,一貫錢是一千枚五銖錢,實際上已經算是很多了,可以讓一個家庭伙食比較好地過上起碼兩個月。

  草原不能耕種,哪怕是能夠改造成為可耕作田畝要花的時間和代價也高了一些,按照純粹農耕民族的觀念確實是用處不大,但現在的華夏族群並不完全是農耕民族啊!

  現在的炎黃苗裔,隴西、北地、遼東等等地方可是有著相當多還保持遊牧生活方式的氏族,他們是從祖祖輩輩就開始進行放牧,一般是給軍隊提供戰馬和活的牧畜作為肉食。因為收益非常大的關係,那些氏族就沒有想過要改變生活方式。

  河套被帝國光復,一些思維活絡的氏族族長很快反應過來,無不是舉族遷徙前往河套,因為河套可是東方難得一個水草豐滿的區域,哪怕是一個小部落能夠擁有河套,只要過上數十年也絕對能夠壯大成為一個大部落。

  因為不是純粹的農耕民族,帝國佔領大草原並不完全被視為雞肋,反而是從某一個方面來講成了香饃饃。

  帝國進軍草原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年頭,現在那裡不但有著各大以放牧為主的大氏族,國內也進行了適當的移民。因為牧畜業無比發達的關係,再加上帝國搶先修建了一條從長江流域到北疆的國家級公路,草原目前實際上已經成為帝國最大的肉食供應地,每天幾乎都有大量的牛羊順著公路趕回腹地,成為普通家庭餐桌上的一盤食物。

  “這次回去有三個月的假期啊!”

  “可不是嘛?我打算全用在陪伴家人上面。”

  “唔!是該陪陪家人。”

  “每一次回去家鄉的變化都很大,不是證明我們在外面征戰是有效果的嗎?”

  “那是!”

  騎兵隊的將士沒有被下令靜默,戰友與戰友之間聊得比較熱烈,他們回到關中的澠池之後就會解散,到時候基本上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狀態了。

  羅馬的使節團?進了關中之後其實就是交給了帝國腹地的駐軍,征西兵團只負責保護到咸陽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另外關於戰利品和奴隸,其實也是到了咸陽就會進行上繳。

  “你這一次帶了什麼?”

  “一些西域的土特產咯,還能是什麼。”

  “什麼東西?”

  “一些寶石,都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

  話說回來,因為華夏文明的特點,寶石在帝國還真的就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華夏文明的特點是喜歡玉,有一句話叫“君子如玉”,某些方面來講能夠體現華夏族群對玉的喜歡程度。

  西域那邊的文明受到中亞和印度次大陸的影響比較大,有點身份的人都喜歡佩戴寶石,征西兵團的一些士兵在作戰的時候難免會繳獲一些。

  華夏文明除了玉之外,次一等喜歡的是翡翠,西域目前並沒有發現產玉或翡翠的產地,有發現的就是一些寶石的產地,特別是瑪瑙一類的寶石最多,那是因為西域那邊有活火山的存在。

  除開各類的寶石之外,征西兵團還在天山和昆侖山兩個區域分別發現了金礦,是露天的金礦,一些狗頭金就是那麼暴露在空氣之中。

  金礦什麼的自然是比較重要,但是因為有倭列島一直在盛產金子,征西兵團上報之後,中樞只是派出一支探勘隊,經過勘探發現儘管都是露天金礦,但儲藏量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大。

  對於勘探隊給出的結果,征西兵團當然感到無比的失望,那是因為按照新訂的法案,軍隊在外開拓發現資源可以享有百分之五的補貼,是發現期間在冊將士都能夠得到補貼,直至退役都會按照名冊補貼,直至資源消耗完畢或者名冊上的將士死亡。

  那是一個新的法案,皇帝已經將這一條法案弄進一個叫作“帝國憲法”的玩意裡面去。憲法是啥?隨便抓住一個問,大部分都不知道,只有那些知識比較多並且有聽過的人才能搞清楚,但大家只明白一點,反正是皇帝又在給軍隊發福利就對了。

  帝國憲法是帝國曆九年搞出來的東西,陸陸續續有一些法案被加了進去,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它的重要性並沒有被獲知,倒是勳貴集團和一些大家族、士紳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

  張蒼率領的隊伍有點“腫胖”,除了有四千七百多名的將士之外,還有兩萬多的奴隸和近六千輛的馬車。哦,自然也少不了那支羅馬的使節團。

  馬車裝的東西比較複雜,除開一些必要的輜重,無非就是押解的戰利品。西域那旮旯地方的勢力太多,戰利品通常也是比較千奇百怪,從貴重的金銀到一些文藝的藝術品。

  其實每個月都會有驛站系統的車隊在各支軍隊往來,他們除了給將士們傳遞家書之外,就是帶著一些私人的戰利品返回國內,然後再用國內的驛站系統將私人的戰利品送回家鄉交給家人。

  在外征戰的將士對於驛站系統的存在是一種感恩的心態,以前沒有他們可以運用的驛站系統,哪怕是有再多的戰利品也只能是放在身邊,要是能夠得到假期自然是自己帶回去,不能獲得假期只有拜託順路或是同一地區的戰友。這樣一來麻煩不是一般的多,甚至會發生戰友私吞財產等狗屁倒爐的事情。

  驛站系統幫私人運送需要額外交費,但是最為主要的是擁有憑條,也就是委託運送什麼寫得清清楚楚,想要交給誰也是寫得明明白白,更加需要得到指定人選的簽字或畫押才算是完成委託任務。要是發生運輸失竊或丟失問題,委託方也能夠獲得實際價值的賠償。

  另外必須說清楚的是,驛站系統嚴格上來講並不屬於國有機構,是由國家進行牽頭,由軍方來進行框架組建,但實際上是接納退役士兵,由那些士兵去進行分片,形成一個網路模式的存寄系統。

  這支從西域出發的隊伍是經過兩個多月的行軍才算是踏入帝國本土,他們從敦煌郡進入,需要走酒泉郡、張掖郡一線。

  “之所以叫酒泉郡,是因為徐中郎將到這裡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湖泊,發現那個湖泊其實是一個泉水,然後將酒壺裡面的酒倒進去。這個說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管它是不是真的,反正叫酒泉就對了。”

  李四得到的答案讓臉色一囧,其實他比較偏向於,那個說法就是亂傳。

  事實上也真的就是亂傳,帝國軍隊還沒有開進一些地方的時候,皇帝早就在地圖上將那些地方進行命名。所以是,軍隊的主要將領都經歷過那麼一幕,他們所看的地圖沒有佔領下來就有了名字。

  敦煌郡雖說是佔領了將近兩年,一路走的時候看到的依然是一片的荒蕪,入了酒泉郡的時候大部分也是荒蕪情況,但至少已經能夠看到一些鄉村。

  “這個國家太荒蕪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向烏力流斯說:“走了至少三百多裡,能夠看得到的就是少數的幾個村落。是我們的路線這樣,還是這個國家根本就沒有傳聞中那麼多的人口?”

  烏力流斯根本就回答不出來。

  羅馬人對帝國的一些認知是建立在各種各樣的傳聞上面,傳聞很多時候會顯得很誇張,差別就是誇張了多少倍。他們進入所謂的帝國本土,沒有看到傳聞中熱鬧的城市,入眼的一切甚至比在西域的時候還要糟糕一些。

  “聽說這片區域是他們佔領沒有多久?”烏力流斯會經常和張蒼聊天,知道一些情況,說道:“也許再向前走一段距離,看到的會更加真實一些?”

  “是麼?”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就是一個感概罷了,他想了想,說道:“路上倒是能夠經常碰見來往的隊伍,大多是一些輜重隊或是民間的商隊。”

  後面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也去找了張蒼,很直接地詢問到底問題出在了哪裡。

  “是有在發展,不過我們的路線上看不到那些新的城鎮,畢竟太地廣人稀了!”張蒼一臉的理所當然,他說:“帝國人口雖然有六千多萬,可是疆域太大了。”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剩下的話說不出去了,他決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荒蕪的情況是到了接近武威郡的時候才得到好轉,不過羅馬人有點懷疑是不是帝國那邊的人刻意選人多的路線。

  時值李斯正在武威郡進行考察,聽說有一支從西域回來的部隊,再知道隊伍中有一支來自羅馬的使節團,他愣住了。

  “羅馬?這個名字怎麼好像有點熟悉的樣子?”李斯非常認真地回憶了起來,想到了什麼:“陛下好像提起過這個國家?”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6

第1081章 文明的相似度

  李斯的行政級別可是夠資格能夠看到懸掛在光明殿的世界地圖,不過他看到的只是標注七大洲和五大洋的一張未完整地圖,上面只有亞洲大部分地區和地中海局部區域有標上一些名稱,其餘地方都是一片空白。

  任何人看到皇帝親手畫的那張世界地圖都會感到震撼,一切只因為疆域遼闊的帝國在那張地圖上,看去就只是占了渺小的那麼一部分。

  李斯看到世界地圖的時候,才知道世界有多大,也才知道先人們追求的天下是多麼的渺小,那一切拼拼殺殺和歇斯底里的爭奪看上去是那麼的可笑。

  帝國有非常多能夠看到世界地圖的人,因為皇帝壓根就沒有打算將世界有多麼大當作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

  帝國的勳貴和統治階層能夠保證穩定,某些方面來講也正是因為知道世界有多麼大。不是說眼界寬了還是什麼,純粹就是一種非常直接的心理反應,既然世界那麼大,為了一隅去拼死拼活真的很傻。再則,皇帝從來也沒有阻止,反而是非常鼓勵任何人除外開拓,誰開拓了想自立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得不到帝國的相關幫助,想要得到帝國的幫助只能是以臣屬關係。

  很多時候內部的爭鬥還是因為蛋糕只是那麼大,為了能夠多獲得那麼一丁丁點,很多人都會盡全力去拼。可是一旦蛋糕大到難以想像,不需要竭盡全力就能夠獲得,一切的拼鬥就成了沒有必要。

  基礎“蛋糕”非常大的認知之下,內耗顯然是一件極其愚蠢的行為,以其內訌爭鬥不如團結起來去向外搶掠,這樣的思想基本上已經成為帝國高層的共識。

  “羅馬?”李斯很努力在回想,可是真的只想起羅馬只是皇帝提了一下,似乎還是一個比較強大的國家。他自己的長史:“隊伍會從我們這邊經過的吧?”

  長史武召恭敬揖禮,答道:“看沿途的路線,將會從我們這邊經過。總督的意思是?”

  “會經過啊?”李斯內心的興趣不是一點半點,他尋思了一下,說道:“那就準備一下,得到軍方同意就安排宴會款待。”

  武召不是那麼理解李斯為什麼對一個番邦小國那麼感興趣,不過他只需要執行李斯的命令也就是了。

  到了秋末的時候,張蒼這支腫胖的隊伍才算是抵達金城郡。

  進了金城郡,沿途所看到的一切變化更大了,原先只是荒蕪的地區開始有了人煙,荒地被開墾成了農田,也能夠看到一些正在放牧的牧民。

  無論怎麼說金城郡都是西北總督省的首府直轄區嘛,李斯當然是會比較重視首府直轄區,從內地遷移過來的人,大多數是被安置在金城郡各縣,必要的時候才會將遷移的人安排到另外的郡去。

  帝國的移民政策搞了四五年,已經摸索出一套合適的移民方式。事實證明一開始就選擇最為偏遠的地方是錯誤的做法,應當是由內向外緩慢地移民。

  事實上證明了由內往外移民的正確性,因為一開始就選擇偏遠地區,會造成一種移民即將被拋棄的氛圍,經常會發生移民安置了,可是很快移民就又會往帝國腹地竄,怎麼擋怎麼攔都沒辦法阻止。

  另外,一開始就移民到足夠偏遠的地區,不管是什麼都顯得太差勁了,對於移民怎麼生存都是一個嚴峻的考驗,特別是官府的行政投入於實際得到的效益對比,那樣的做法哪怕是國家再怎麼有錢也必然是會被拖垮。

  由內往外移民的策略則不一樣,那是一種遞進式的移民,將人口稠密地區的民眾遷移到有人氣的地方,讓他們不至於一開始就是到了仿佛蠻荒的所在,產生恐慌或是自暴自棄。等待一個移民點有了人氣,然後再往不遠處的下一個移民點遷移民眾,這樣一點一滴地向外進行“挪動”。

  目前的移民已經是一種半強制性的行為了,很多官員慶倖皇帝總算是“開竅”,不再對民眾顯得那麼放縱。

  說是強制,其實也不是說一種強迫,是官府行為上對經濟進行調控,然後劃出新的經濟區之類的東西,迫使或引誘一些人進行移民。

  為了讓遷移政策得到貫徹,帝國財政部甚至在投票之後打破了一些常規,既是進行沒有利息的貸款。然後,執政府還開創了等價換取的政策,既是移民者在某地擁有多少田畝或是財產,到了移民區之後能夠獲得等量的土地或是財物。

  移民非常花錢,每年進行的移民耗費金額超過一千四百萬貫,差不多能夠讓軍隊進行新一輪的開拓,導致軍方的一些開拓行為被迫終止,像是北疆在進行的代理人戰爭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

  目前西北總督省的人口比起之前已經有比較大的增加,新一輪的統計人數達到了五百四十余萬。千萬不要小看這個數字,那是在原先人口只有一百來萬的基礎上進行增加,等於是翻了差不多四倍。

  因為大多是新移民的關係,西北總督省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大工地,到處都有在進行的建設工程,必要的房屋和公共設施、水利等等,都是被進行一個規劃,然後由官府進行帶頭,承包或是乾脆官建,如火如荼地正在進行。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等等羅馬人進入金城郡的時候,他們看到的就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有的村莊在建設房屋,有的村莊在修建水利,必要的交通道路亦是分段正在進行。

  “他們這種進行道路規劃,然後分段進行的模式十分值得借鑒!”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可是議員來著,對軍事或許不是那麼熟悉,可是民政肯定是要懂一些,不然也可會成為笑話。他指著正在路邊一個建設的村莊,說:“再看看他們的建房,看上去好像也是進行了必要的分工?”

  因為呂哲的干涉,華夏文明的建築物外觀和建設方式早就發生了改變,至少人們更加喜歡的是那種寬敞明亮的佈局,建設時也不再是使用夯土,是採用一個澆灌模式,再加上與現代四合院差不多的佈局。

  “用了很多的木板啊!”烏力流斯看得比較真切:“是先用木板進行釘裝和固定,然後進行一些澆灌。只是我不明白一點,那樣的房屋會牢固嗎?”

  得說一句天大的實話,缺少支撐柱的房屋肯定不會牢固,帝國也沒有奢侈到用鋼筋或是鐵材料來作為建築的必要材料,因此哪怕是運用到了水泥,後面也依然是需要用木質材料的東西來作為支撐柱。

  “你們說的是建築啊?”張蒼和一些羅馬人已經比較熟悉了,他為了瞭解羅馬那邊的情況很樂意跟羅馬人聊天。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點著頭,他說:“看著和我們那邊的造房方法有點相似,很難想像兩個相隔那麼遠的文明,在建築的修建上竟然會有相似。”

  好像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啊!比如在一些職位的稱呼上,文明與文明沒有交流的前提下,西方和東方同時出現了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的稱呼,然後將軍也是一樣,再來就是王。

  文明發展到一定的程度總是會有一些共同性質,特別是隨著文明越來越進步,一些行為必然是會形成契合,比如在沒有任何交流的情況下發現可食用的穀物,又或者是懂得建造擋風遮雨的房屋。

  帝國的學校已經有涉及到文明的進程上面,張蒼的兒子在信中有進行過類似的描述,他一時間笑眯眯地看著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說道:“相似是必然的,只有蒙昧的族群才會與先進的文明沒有相似點。”

  如果那些羅馬人沒有說謊或是誇大的話,張蒼已經大致瞭解羅馬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他知道的羅馬並不是一個什麼旮旯地方的小國,是一片大陸上的霸主國。只不過,他認為這個國家的人口太少了,兩百來萬的本族人口卻是奴役著將近四五百萬的奴隸,這樣的社會結構隱患大到難以想像。

  張蒼還知道羅馬目前正在那片大陸上高速的擴張,羅馬目前最大的敵人是一個叫迦太基的國家,那個叫迦太基的國家除了一個了不得的英雄,似乎是叫漢尼拔還是叫什麼?反正就是這個迦太基的英雄只用了少數的迦太基士兵就聯合起了相當多的種族,對羅馬進行了強有力的威脅。

  一個能夠成為某個區域霸主的國家,那麼肯定就不會是愚昧且蠻荒的國度。看看帝國就知道了,能夠成為亞洲東部的絕對霸主,那是因為帝國不管在哪一方面都比周遭的國家或是勢力強。

  張蒼還瞭解到羅馬有自己成熟的文字和文明體系,某些方向來講與帝國的體系有重疊的地方,比如對軍隊的重視。

  “我們蓋房屋,基本上是泥土和石塊一起,某些局部是採用相同的灌注手法。”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挑了挑眉頭,有些不理解地說:“同樣我們也重視水利,可是……”,他指著遠處一個正在吊裝管狀物的東西,說:“我們採用的是暴露式的水渠,你們採用的好像是封閉式的水管。我很不理解這樣怎麼進行清洗?”

  張蒼可不知道這些,他記得好像是帝國曆六年的時候,新式的房屋就都是採用密封式的水管,還真的就沒有人提過應該怎麼進行清理的問題。

  “是儲水井,一定是儲水井採用了沉澱的技巧!”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本身懂得水利措施,他滿是感慨地說:“可是那樣花的錢太多了,是露天式水池的五到六倍建設資金。”

  其實就是類似于現代水利公司的一種梯田式的污水過濾設施,只是現在是西元前嘛,工序上肯定沒有現代那麼複雜和先進,但也起到了水淨化的效果。從某些方面來講,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說得非常不錯,那樣的設施建設起來很花錢,對空間的佔用也比較大。

  一邊走一邊聊,隊伍的前進速度本來就不快。羅馬人最為驚訝其實不是東方漢帝國帝國對建築上的成就,要說宏偉的建築,希臘半島上到處有著無比宏偉的神殿,哪怕是非洲那邊的托勒密埃及也有著絕對令人驚歎的金字塔。羅馬人最驚訝的是帝國對交通的重視,他們深深知道道路建設起來的難度有多大,然而一路過來已經發現一點,東方漢帝國的交通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發達。

  “我們有一句格言,想要富先修路。”張蒼眨了眨眼睛,說道:“再則,交通是國家的命脈,無論是商業流通或是作為軍事用途,不都是這樣嗎?”

  “的確!”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無比的贊同:“任何交通便利的地方,國家行政部門對地方的掌控正是建立在交通之上。”

  羅馬對道路的重視性也是非常高,不過現在的羅馬還不是凱撒之後的羅馬,基本上遠沒有做到“條條大道通羅馬”的地步,只有一些非常重要的行政省才會使用龐大的人力物力來進行交通建設。

  他們先行的道路不是帝國腹地的水泥土,是一種被整理平坦的泥土路,不過在格式上依然是採用左右分道,中間還是會被留下必要的“皇帝專道”。

  “說是陛下的專用道路,其實一般是出征的部隊和驛站系統在使用。”張蒼微微地昂起頭,一臉的驕傲,說道:“從我們的西京(長安),到西域,騎兵部隊用十八天就能夠抵達。”

  “是緊急調兵嗎?”烏力流斯顯得無比驚訝:“你說的西京,距離西域已經超過三千里?”

  張蒼還真的就不知道長安距離西域多少裡。

  “前方有隊伍。”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疑惑地問:“看著是一股武裝,他們是迎接我們的隊伍?”

  張蒼眼睛看向了前方的隊伍,初步目視並不是國防軍,甚至不是地方上的郡縣兵,一時間也感到迷惑。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6

第1082章 顏色很重要

  李斯當然不能去乾親自攔路的事情,他派出的是自己家臣中的家宰,做的也不是什麼攔路的勾當,是在路旁詢問從西域回來的士兵,知道誰是帶隊的指揮官,遞上了請帖。

  張蒼接到請帖的時候感到有些意外,他看到落款的署名是李斯,想了想,今晚是要在縣城旁邊安營紮寨,那麼去赴宴似乎也不會耽誤什麼。

  “聽聞您的隊伍中有來自羅馬的使節團?”李斯的家宰看似隨意的提了一句,然後就彬彬有禮的告辭了。

  李斯現在是一個總督省的總督嘛,雖然對羅馬的使節團感到有興趣,可是認為不需要也不應該直接發帖邀請羅馬人,他相信張蒼會懂得稍微一提的道理。

  張蒼自然是懂李斯的意思,他倒是沒有多想,很快就邀請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晚上一塊赴宴。

  一省總督會見外國勢力在很多的時候都顯得不好,緊張時期甚至會被認為勾結國外勢力。李斯不明白地邀請羅馬人卻不是出於這樣的顧慮,是帝國官員的一種矜持,他們知道自己所在的是一個多麼強大的國家,普遍不是那麼看得起外國或異族,這一點與軍方的態度十分一致。

  金城郡是在帝國曆八年才被設立,現在是帝國曆十二年。她在被設立的前兩個年頭,基本上除了一些必要的交通就沒有得到什麼發展,是帝國曆十年李斯擔任西北總督省的總督,然後才有了發展。

  金城縣是金城郡的首府,它坐落在湟水邊上,周邊還有數條水系環繞,能夠稱得上是一個水系非常多的區域了。

  現在可是西元前二零四年,能夠有什麼發展七成以上是需要依靠自然環境,西北總督省的各郡都不缺乏水系,在發展的過程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目前的華夏族群雖然農耕和遊牧的人口都有,但實際上農耕人口占到的比例絕對超過九成五,剩餘的那些才是依靠放牧過活。

  西北總督省水系多,意味著能夠開發出更多的可耕作用田,李斯正是依賴這樣的自然環境才能將各郡發展起來。他採用的治理手段並不複雜,無非就是借鑒秦國曾經的“農業公社”之類的運作,劃出地盤然後將移民分組,哪幾家多少戶是那一片地盤,又有多少人應該在哪,很快就完成了安家落戶。

  目前西北總督省有將近五百四十萬人,其中的五百萬人是歸屬在“建設兵團”的名冊上。建設兵團當然不是什麼軍隊,其實就是類似於屯田兵一樣的組織,不過他們不算公職人員。

  原本西北總督省各郡生活著大概三百來萬的各種羌,四年過去,還生活在各郡的各種羌剩下的人口資料是八十一萬。根據官方的統計,超過二百萬的各種羌是被遷移到內地,分散之後安置在其餘郡縣,大概三十萬的各種羌則是選擇離開帝國的統治區域,他們不是遷向了高原就是往西南部的盆地遷移。

  按照帝國的處理方式,羌不過是各種喜歡放牧羊群的一種稱呼,世界上絕對不存在羌族這個民族。事實上西元前二零四年也真的沒有羌族,他們本身都不認為自己是同一個民族,“羌”這個稱呼不過是其他人強加給他們的。

  因為沒有羌這個民族,那麼一切也就好辦了,接受統治的就是帝國的一員,大家都是炎黃苗裔來著,是天然的“自己人”,這樣一來生活在一起有什麼問題嗎?完全沒有的嘛!

  必須說明的是,皇帝絕對不會允許官方行為的“製造民族”。就是見到生活方式有點不同的寨子或什麼,打著保護各族群文化的招牌,派誰去哪個寨子,然後一句“以後你們就是什麼什麼民族的了,應該保持這樣的生活習慣,官府的各種輔助大大地有”,整出這種狗屁倒爐的事情出來。

  羅馬人到了金城縣旁邊,他們看到的是一座沒有城牆的城市。就是城市,不是村莊或小鎮,這一點他們還是能夠區別得出來。

  “沒有城牆保護啊?”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笑著對烏力流斯說:“要麼是地方財政不行,要麼就是他們對軍隊有著絕強的信心。”

  “閣下。”烏力流斯表情僵硬地提醒:“我們在那個叫宛國的地方見識過東方漢帝國的火炮威力了。”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一愣,他只是按照思維慣性在進行思考,一時間沒有想起那些絕對不會忘記的畫面。

  “也許……是他們認為建造城牆根本沒有什麼效果,所以……”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說到一半自己停住了。

  能夠輕易摧毀城牆,可那是軍隊,是屬於次序一方的力量,城牆的存在防的不會是本方的軍隊,一般是用來防禦一些大規模的匪盜和敵對勢力。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困惑地說:“或許他們的治安非常好?”

  治安好?才怪!李斯可以強制性進行了遷移,那麼肯定是會出現茬子,比如一些不願意接受遷移的人心懷怨恨,幹一點揮刀子砍人之類的暴力行為。

  金城縣不建造城牆,一是受到帝國新的政策影響,二是現在的金城縣並不是最終的面積和佈局。

  一般情況下,有城牆的城市,在城市發展中是能夠提到保護的作用,但也是限制城市擴大的障礙,李斯可不滿足于金城縣目前的規模,未來必定是會進行擴建。

  “沒有城牆,但是週邊有環繞的河流。”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多少還是有點眼力,他說:“那些河流顯得比較直,是人工挖掘。”

  看著是城市的水利網,事實上還真的就是護城河的作用,幾處地方都立有吊橋,現在是放下的狀態,一旦有需要拉上去就能阻止敵對勢力。

  羅馬人是第一次看到成規模的漢帝國城市,有點好奇是相當正常的事情。在他們那邊,任何一個在修建城市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從城牆開始修,這一點在西元前任何一個文明都相似,沒有足夠的條件修建城牆,籬笆什麼的也是必然要修。

  護城河就不是每一個文明都會弄了,因為它的存在太過於依賴水資源。在羅馬,哪怕是城市修建在河流旁邊,他們也不會修建護城河,只是會像每一座城市那般,在城牆大約五米外挖一條壕溝,但是不會注水。

  軍隊立寨的速度能夠看出很多東西,哪怕是一路上已經習慣了漢帝國軍隊的立寨,羅馬人依然會對漢帝國立寨的速度趕到羡慕。

  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一路上都在進行學習和記錄,他已經決定返回羅馬時將學習到的一些東西用於實際,然後寫一本關於東方的遊擊,名字他都已經想好,就叫《基偌斯裡偉東方遊記》。

  是很沒有創意,不過那是西方人的一種習慣,有點什麼東西都是按照本人的名字來命名,也算是名流千古的一種。

  烏力流斯也一直在學習,若說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觀察的方向是方方面面,他這個羅馬軍隊的千夫長只專注在一點,那就是觀察東方漢帝國的軍隊。

  “回去之後肯定是要學的。”烏力流斯眼睛盯著漢帝國的士兵將本來就紮好的木柵豎起來,說道:“他們只需要先打下木樁,再將本來紮好的木柵固定,一道防護性的柵欄就算是完成。這樣做的效率非常快,並且只要加上箭塔、荊棘、攔角等等的東西,防禦工事就算是完成了。”

  到了傍晚時分,一道道的炊煙從營盤裡升向天空,與之相呼應的是金城縣內也是一道道的炊煙。

  張蒼已經事先通知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和烏力流斯,他過來找兩人的時候,發現兩個傢伙早就梳洗換裝完畢。

  “是總督對吧?”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換上了自以為的盛裝,那是一套亞麻材料的白色長袍,右肩上面披著一條紅色的布。他說:“雖然不是正式的邀請,但是可以理解。”

  西方世界現在能夠選的衣料真的不多,除了亞麻布之外,只能是動物的皮革了。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那一身是很正式的羅馬議員套裝,白色在羅馬是一種尊貴色,紅色的那條布代表的是議員的身份,非議員只有護民官、收稅官等等人才能夠披上。

  每個民族(國家)其實都會有自己的崇尚的顏色,比如帝國是以黑色為尊,皇帝的冕服主體色調是黑色,搭配必要的腥紅色和黃金色,隨後是紫色、緋色、藍色……等等。

  到目前為止,世界上只有少數的幾個國家在布料上的顏色才顯得豐富,東方自然就是帝國和孔雀王朝,非洲是托勒密王朝,倒是不管羅馬人還是迦太基,甚至出自地中海的希臘文明一脈的塞琉古帝國(含希臘眾國),他們在顏色上都顯得相對單調。

  有一個共識是,一個顏色豐富的國家可能不一定是強國,但至少會是歷史悠久的國家。

  張蒼可不知道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掏出那套議員服裝是出於尊重,他內心裡是無比吐槽怎麼好好的一個羅馬貴族比帝國的一些中等戶還要寒酸。

  烏力流斯的一身裝扮看上去倒是有點像盛裝了,不過是去參加酒宴來著,他穿的是一套羅馬軍隊的千夫長款式的鎧甲。

  羅馬的鎧甲很少會用到金屬,前胸和背後就是一種不知道使用什麼技術進行反復壓縮的皮革甲,這種呈現出類似於人體肌肉模組的皮革甲非常硬,防護力比一些金屬甲甚至還要強。前胸和後背是皮革甲,肩膀和手肘也是皮革護具,倒是雙腿的腳上穿的是一雙金屬戰靴。戰靴是一種希臘的款式,小腿的前排骨是一道豎立起來的青銅護盾,後面的肌肉部位則是皮革包著,甚至是會綁在繃條,看去頗為複雜。

  烏力流斯除了那一身的鎧甲之外,他的腰間有一條與帝國軍隊差不多的武裝帶,武裝帶的左側懸掛著一柄羅馬式的短劍。他的腦殼上也有頭盔,那是一種圓帽子的頭盔,頂端卻是有著一排很像刷子的豬鬃,顏色呈現紅色。有一件東西倒是與帝國也相似,那就是白色為主題會在邊上鑲有腥紅色的披風,它是被系在肩膀防具上。

  李斯舉辦酒宴可不是在自己的府中,張蒼是一名俾將,沒有資格讓一名總督又是三等男爵的人物在家中設宴,顯然李斯也不覺得羅馬的使節團有讓他在家中擺下正式酒宴的資格。

  酒宴是在城中的一處酒樓,張蒼帶著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和烏力流斯過來的時候,是被李斯的另一名家臣邀請到了三樓。

  “不是正式的酒會。”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進了酒樓就在觀察,一樓和二樓滿滿都是客人,那些客人看著也不像是貴族。他一邊登著樓梯,一邊對烏力流斯說:“我們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

  烏力流斯肯定也是發現了這一點,低聲答道:“在我們那裡,根本不會發生這種沒有禮貌的事情。”

  張蒼是前面,他聽到兩人講話的時候有回頭看了幾眼,聽不懂兩個傢伙在說什麼,但是看臉色也能觀察出來。

  到了三樓,出了樓梯口就看到幾名侍從站立著。侍從手上端著一些盤子,盤子上是一些水盆、毛巾之類的梳洗用具。

  張蒼懂得華夏酒宴的禮節,他是按照禮節在進行必要的梳洗,後面的基偌斯裡偉•盧斯•西庇阿•卡爾弗斯和烏力流斯不懂華夏禮節,只能是跟著照做。

  到了需要脫掉靴子的時候,烏力流斯徹底的悲劇了,他只能是艱難地拆掉綁腿的繃條,一邊嘀嘀咕咕:“為什麼這麼麻煩……”

  後面還有更麻煩的呢!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7

第1083章 五大都城

  “到哪了?”

  “回陛下,已經到了長安。”

  三月份的天氣,南陵又是到了春雨綿綿的季節,每年到這個月份,南陵至少會下十天左右的雨,雨是多大就有些不固定了。

  不但是南陵,事實上每年春季的時候,長江流域基本上都會下雨,導致長江的水位總是會升高。

  長江流域經過三年的整頓,是在去年完成了初步的規劃。整頓帶來的影響非常大,以前長江兩邊基本都是亂糟糟的水車,現在卻是顯得更加規整一些,工業區也不再是紮堆,是有計劃地進行分佈。

  另外,因為對長江修行整頓,兩岸的居民基本上是進行了遷徙,有些是遷徙到其它的郡,有些則是稍微挪了一下。

  總體來說,長江作為帝國的工業區是鐵定的事實,不但是因為有水力可以利用,還是因為長江的水上交通快捷並且輕便。工業生產出來的東西總是需要運輸並且販賣,那麼走水路其實才是成本最低的運輸方式,船的承載量起碼是馬車的數十倍以上。

  站在南陵最高的建築物上,呂哲眺望著遠處的長江,因為是下雨的關係,視野被雨水遮擋,看去就是霧濛濛的一片,其實壓根就是看不到長江上有啥玩意。

  因為連綿不斷地下雨,空氣中的濕潤程度很濃,要是在北方待習慣了的人,一年四季中估計會受不了南陵的春季和秋季。在南方,春季和秋季這兩個季節中雨下得太多了,空氣的濕潤程度也會令人一呼吸,覺得能吸進一大鼻腔的水蒸氣似得,感覺不舒服是必然的事情。

  華夏大地的兩條主要水系是長江和黃河,然後她們分出一條又一條中小型的水系。依照後世的說法,華夏文明其實是兩河文明,遠古時代是因為水源跟生存有關,到了封建時代則是統治區域的重心傾斜有關。

  如果沒有產生工業文明,華夏族群會一直拿兩條河系作為天然的防禦屏障,但是在呂哲的統治之下,兩條河系已經轉變了用途,她們會成為工業基地的搖籃。

  長江流域邊上,目前規劃有七個工業基地,稍微上游一些的工業基地在蜀中,既是蜀地中難得的平原地帶成都附近;第二個工業基地在接近巴郡的巫東,那裡屬於南郡管轄,亦是一處難得平原;第三個是在南陵邊上的江陵舊址,它是作為首都的一個區,也是全國中規模最大的工業區;第四個工業基地在長沙郡境內,離洞庭湖頗近,它屬於羅縣的管轄範圍,離澧水並不遠,算得上是一個岔道口;第五個工業基地在衡山郡境內,它是坐落在邾縣;第六個在九江縣的居潮;第七個在會稽郡的丹徒。

  黃河的工業基地在規劃中也有七個,目前只確定下了一個,那便是位於巨鹿郡境內的南皮。

  其實之所以選擇在主要水系旁邊,不就是因為水力是目前帝國建設工業唯一的選擇嘛。恰恰是因為這樣的限制,導致只能選擇水流有利的地點,這種發展方式的不健康不是沒人提,問題是沒有可替代的能源,說多了都是白扯。

  發展工業,帝國從第一座工業基地落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年。不要小看五年的時間,它雖然短,但是取得的成就卻是一點都不低,比如水力沒有被運用之前,哪怕是貨幣的製造都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麻煩,水力被運用之後,再加上研製出新的機械,衝壓式的機器運作,再加上流水線,對於歷朝歷代缺錢的窘境根本就困不住帝國。

  呃,歷朝歷代的缺錢主要是銅的不足夠,但製造錢幣的高投入也是原因之一,某些朝代甚至是官府覺得造錢太貴,鼓勵民間生產,結果是製造出各種各類亂七八糟的錢幣,品質最差的因為鉛的含量過高,一掰就直接掰斷。

  “幸好是金幣已經製造並流入市場,不然這一下可就丟人丟大了。”

  呂哲說著向後退了兩步,外面的雨勢大是一回事,風向突然拐了一下,不退就該成為落湯雞,他濕了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是一回事,那些隨行的侍女可就得倒大黴。

  “……”

  作為一名執政官,文官第一把交椅上的領坐者,蕭何有點沒有聽懂皇帝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金、銀、銅三進位是一個很好的金融體系,蕭何再怎麼也是管理民政的執政官,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以前只有銅錢作為流通貨幣,小額交易沒什麼問題,到了中等額度交易,因為近五年內的錢幣不再有孔,抬著裝滿銅錢的籮筐買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幽默笑話,到了大型額度的交易才是真正的搞笑。見識過數百輛車全是銅錢,然後趕著去下訂單的嗎?蕭何就親眼見過。

  下完了訂單,等待真正交易的時候,那可不止是數百輛車了,是數千輛車。那一幕被幾乎所有南陵市民都看見,趕著數千輛車買兵器的烏孫人也成了帝都人見人笑的物件,不是笑什麼,就是笑一枚又一枚的數太笨,帝國錢幣每一枚的重量相等,像帝國的商人大型交易是用稱,哪有人用一枚一枚去數。

  呂哲會那麼說,是因為他依稀記得有那麼一件事,靠不靠譜不清楚,大概就是誰問誰拜占庭和薩珊王朝哪一國強大,被問的那個人拿了一枚拜占庭的銀幣又拿出一枚薩珊王朝的金幣,說“國力一目了然”。意思就是說用金幣的那個國家比較強。

  當然,那絕對是一件瞎扯淡的故事,哪一個國家就只有一種金屬貨幣啦?就好像到了現代,拿出一張一百面值的軟妹幣和一張面值五十萬的越南盾,然後來比國力或者比誰強大,難道認為面值五十萬的越南比天朝強?這樣的事情扯不扯淡?

  其實任何一個國家都是有進位元模式的貨幣,比如銅幣從西元二百年起就成為世界各國的基礎單位貨幣。另外,世界強國基本也是金、銀、銅三進位的貨幣體系,只是每個國家的錢幣重量和貴重金屬的含量不一致,貨幣的名稱也不一樣罷了。

  對於呂哲來說,金、銀、銅三進位的貨幣體系不是終點,它只是開創另一套金融體系的起點。

  什麼金融體系的起點?毫無疑問就是紙質的貨幣!

  當然,呂哲短期之內不會再去更改貨幣體系,那是一種交易額度一再上升,舊有體系已經不適應金融發展的現狀,然後才會進行新的改革。

  得說一句天大的實話,防偽沒有辦法做到之前,任何的紙幣出現都是在自毀長城,另外由官方來進行紙質貨幣的推行,只會演變成為一場官僚對民間的剪羊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金融實力無比強大的有宋一代,並且是連續發生了三次,前兩次是變法的產物,直接導致國力崩壞,為失去黃河以北打開了大門,後面是皇帝做主的改革,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一張沒有什麼價值的紙幣逼得家破人亡。

  本來呂哲應該推行國屬銀行的建立,可是最後想了想也只是做了幾個試點,他很清楚在時機不成熟之前,哪怕是正確的決定也會變成糟糕的舉措,哪怕是正確的事情,也需要正確的時間。

  “陛下。”蕭何今天過來可不是和皇帝一塊觀看雨景,他除了提一下羅馬使節團的行程,有另外重要的事情:“執政府關於將辦公移到西京長安的手續已經準備好了。”

  長安是在帝國曆七年才在阿房宮的基礎上進行修建,過去了將近七個年頭,因為不需要城牆的關係,只差皇帝的宮城沒有完全建好,其餘的民坊其實是已經完工的狀態。

  對了,長安會是帝國的西京,她會成為帝國在關中的行政中心,離舊有的咸陽城約有五十裡路,兩邊隔著一條渭水。

  咸陽城是秦王扶蘇的在帝國本土的封邑,長安建立起來之後,咸陽的地位遭到了各方各面的打擊,不但是人口向新城長安自行且自願地遷徙,商賈也是大量離開咸陽往長安跑。

  呂哲已經下了旨意,四月份的時候會從中京南陵去西京長安,這一次會在那裡待上至少三年。這樣一來,帝國的軍政管理體系肯定也是移動前往長安,原本唯一的首都南陵成了陪都,與她一塊成為陪都的還有東京薊城(其實就是北平)、南京昆明、北京九原。

  帝國國土遼闊,說白了就是無比的龐大,那麼座標上肯定是與各朝各代不同了嘛,原本的北就成了不是北,南也不是南。

  在制定五大都城的時候,呂哲也不是沒有犯過難,長安是西京還是比較說得通,因為關中在帝國的版圖上就真的是西邊。可是北京該怎麼整?

  這個時候的薊城(北京)分明就是在帝國的東邊,哪能是在帝國的北邊啊!那邊按照帝國版圖的位置叫遼東好不好。

  另外就是南京,哦……現在的名稱叫金陵,她怎麼看也不是在南邊,那裡在版圖上的位置是在東南,而且金陵是處於中京南陵的輻射範圍,再建造都城的意義被無限降低。最後是被挑選到了嶺南那邊,呂哲指著地圖說昆明,然後昆明就出現了,有時候皇帝就是這樣,對不對?

  至於九原作為北京,那可就真的是毫無爭議的地方了,九原位處河套,戰略意義的重要性不需要重複。在那裡設立一個都城,代表的是帝國對草原的重視,意味著帝國守衛草原既得利益的決心。九原被挑選作為北邊的都城,那些早就遷移過去的人是歡欣鼓舞,連帶自願遷徙的人也是成倍增漲,就是原本還心存僥倖的匈奴徹底哭了。

  都城,多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稱呼啊!皇帝制定的五大都城計畫可不是那麼簡單,除了是按照地理位置來劃分,牽扯到的其實還有未來發展的側重點。

  呂啟在帝國曆九年搞出了第一台合格的蒸汽機,從那個時候開始帝國建設軌道路線就已經提上了發展的日程。不過需要說一句實話,軌道路建造不簡單,對於國家的冶煉也是一項天大的考驗,因為現在可不是近現代,是西元前二零二年。

  止於目前為止的世界各國來說,其它國家每年的生鐵能夠冶煉出多少噸沒有人清楚,帝國每年的生鐵也就是四十來萬噸,等於是八億斤左右的生鐵,但這八億斤的生鐵可不能全部拿去製造鐵軌,其它方方面面都需要用到。

  執政府給出的答案是,以目前的生鐵生產效率來說,建造從中京南陵到西京長安的鐵路,包括必要的平山開路,鐵軌的生產,一系列面臨的難題就需要大概用十五年來解決。因此,建造鐵路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年生產四十噸的生鐵看似很少,但呂哲已經感到無比的滿意了。再說一次,現在是西元前二零二年,不是現代,要知道號稱世界工廠的英國,他在十九世紀中葉也才達到二百萬噸的年產量。

  相差將近兩千年,是五分之一的生產量,那是跨越兩千年的差距!

  執政府有給出一個發展計畫,預計在未來十年可以將生鐵的年產量提升到一百五十萬噸。另外,關於鋼的產量也會從每年四萬噸提升到三十五萬噸左右。

  對於需要用十五年左右才能修建長安到南陵的鐵路,呂哲沒有什麼可以不滿意的地方,他萬分的清楚凡事開頭難的特點,只要能夠成功修建起第一條鐵路,累積足夠的經驗之後,往後再修建必然會相對輕易,就好像第一艘蒸汽船的建造已經進行了四年,它四年的時間內一再更改,但再有三個月不是要進行第一次的試航了嗎?

  第一艘蒸汽船依然是木質結構,只有少數的地方使用了金屬結構。

  使用木質結構不是帝國無法造鐵甲艦,是壓根就沒有那樣的必要。帝國目前在海洋上是無敵的狀態,造出鐵甲艦幹什麼?有那麼多的經費,投入到第二個民生的五年計劃不是挺好!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7

第1084章 小夥伴們

  支付合理報酬的勞動不叫壓榨,長安的建立就是進行在這個基礎之上。

  帝國廢除徭役已經超過十四年,這是一項決心非常大風險也是無比大的事情,要不是從建國之初就確定下這個決策,等待建國之後再進行,有超過八成的幾率是根本就無法廢除。

  長安的建設是在大秦阿房宮打造的地基上面,在那之前有超過四十萬的民夫曾經在這裡進行徭役。阿房宮建設在一半的時候,中原發生了大亂,不得不停下來將國力轉到撲滅叛亂中去。

  若是觀看阿房宮的建造圖,那將是一個方圓超過八十裡的龐大宮殿林苑群,裡面包括大量的宮殿和林苑,要是沒有呂哲建立起帝國,也會有後面的漢帝國在那一片土地上建立一個叫上林苑的皇家莊園。

  最先從南陵出發的是一些官員家屬的隊伍,那是一個龐大的車隊,連綿起來超過了二十裡。他們是冒著小雨出發,行走的是三川郡的路線,會從函谷關進入到關中,搬到長安之後極可能需要在那裡居住三年以上了。

  對了,現在函谷關只是作為一個地方的名稱,關隘早就在秦國被帝國的兼併之後逐年拆除,早就沒有了什麼雄關,倒是兩邊的峻嶺依然存在。

  帝國的城市,除了南陵之外,以前有城牆的是在進行拆除,沒有城牆的城市也不會再建立城牆,連帶本來的關隘也是進行拆除。

  拆除城牆的法令其實最先開始不是由呂哲來下達,是由始皇帝嬴政下達命令,可是全國將要執行的時候,始皇帝先是病倒,隨後各地出現了叛亂,也就讓拆除城牆的命令變成了空文。都還是各地混亂了,不建和加固城牆就算了,誰腦子有病自己毀壞防禦工事啊!

  目前帝國除了南陵是有城牆防禦工事,哪怕是其它四座都城也沒有了城牆,只有皇室居住的宮城才會保留城牆的建設。

  最近有一個傳聞,那就是皇帝和文武百官之所以要移動前往長安,是因為南陵的城牆也要拆除了。

  南陵的城牆拆除其實不是那麼多人在意,近些年南陵的發展速度非常快,哪怕是建城之初早就畫下龐大的地皮,但隨著一再發展地皮也開始顯得不夠,拆掉城牆擴展城區並不是一件壞事。

  對於南陵人來說皇帝要將治理帝國的辦公場地搬到長安才是最大的壞事,南陵之所以能夠發展那麼迅速,不就是因為南陵是作為帝國的心臟嗎?要是沒有政治中心的這一項優勢,誰都清楚南陵沒有可能會成為一座人口兩百萬以上的巨城。

  不是沒有人想過說請願,讓皇帝別將辦公場地搬到長安,官員和平民都有進行過請願,但皇帝顯然已經是打定了心思,平和的請願也就罷了,太激烈的請願著實沒人敢幹。

  自從皇帝要搬遷治所的消息傳出,南陵人就一直顯得憂心忡忡,他們的心態比較焦慮,大概是一種馬上就不再是生活在“天子腳下”皇民的一種失落感。曾經在南陵隨便砸一塊磚就可能是砸到一個官的局面估計沒了,換成了長安人就要生活在“天子腳下”,換成長安隨隨便便丟塊磚頭就砸中一個官了。

  最後還是官方傳出正式的公告,說是南陵並不是取消都城的地位,皇帝必然還是會再回到南陵,總算是小小地安慰了一下玻璃心的一些南陵人。另外,給出的公告也明確表示一點,南陵的城牆確實是要進行拆除,不但是城牆,一些區域也將進行必要的改建。

  城牆是不應該存在了,呂哲其實連將長城拆了的心都有了,後面考慮到拆除長城的成本太大,另外長城好歹也是另一世的精神象徵,才按捺下去熄滅拆長城的想法。

  其實是呂哲想多了,除非是日後帝國衰敗,出現了放棄草原的白癡統治者,不然長城絕對沒有什麼防禦工事的存在價值,那麼作為精神象徵的底蘊也就不存在,倒是極為可能會成為單純的遊玩特色景區什麼的。哦,極可能連成為景區的機會都少,除非是皇帝樂意每年花錢進行修繕,不然百兒八十年之後就該自己破敗了。

  “那個什麼從空間站能夠看長城的謠言是誰說的了來著?”呂議是乘坐在馬車,心裡無比好奇那句話到底是從哪傳出來的。

  空間站是在太空的引力軌道上對吧?然後距離地球是多遠來著?是三百五十公里的軌道高度!

  長城號稱萬里,實際上沒有那麼遠,磚石保存完善的長城段更是沒有那麼長,實際上大多處的長城段因為保養不善早就毀了。

  從空間站都看不清楚長江或黃河,呂議沒有記錯的話,老毛子在二零一五年可是在很重要的記者公開會回答來自天朝記者的提問,問的是從空間站看長城壯不壯觀,但被提問的老子很詫異地說“從空間站根本看不到長城”,甭提那個被體制媒體宣傳忽悠瘸了的記者是多麼的尷尬了。隨後,作為天朝第一名完成太空飛行的楊大哥也證實,從太空軌道確實看不到長城,結果全天朝的教育領導們都尷尬了,改教科書的趕緊改,該幹麼的趕緊幹麼。幸好是沒有吃了腦殘片的領導蹦出來吼一嗓子“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之類的話。

  “蕭祿。”

  “哎?”

  “你信不信人能夠飛上天空,甚至更遠更高的地方?”

  “我要說不能,殿下會不會打我?”

  “……”

  呂議就納悶了啊,蕭何是一個多麼聰明的人,生的兒子咋就沒有半點聰明勁呢?

  不是走皇帝專道嘛,準備的車就顯得大了一些,特別是眾皇子和皇女的車駕,每一個都是十二匹馬拉的大車駕。

  呂議會邀請幾個勳貴的玩伴上車,其它皇子和皇女基本也是這樣。

  事實上因為不是執行“皇傅教育”,是讓子嗣去宮城外的學校讀書,呂哲的子嗣可都不是深鎖宮門,自然而然也就有各自的玩伴。

  當然,說是出宮城讀書,其實也不是隨隨便便讀,基本上就是在那種精英學校,裡面大多是勳貴的子嗣,也有來自平民家庭的孩子,但是有一點倒是必須說明,那既是貴族子嗣再爛也能進去讀,但平民想要入卻是需要成績良好。

  不公平?這麼想的少年,是還沒出社會吧?世界上哪來的公平,那不過是兒童世界的童話。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公平的地方,誰讓那些貴族子嗣的老子在拼在殺的時候,另外一些人的老子沒那麼幹,不能因為別人的努力得到回饋就覺得不公平啊!付出多少就該得到多少回報,不能堵死上進之路,保證法律制定時能夠起到共有的絕對公開、公正的執行和落實,不因為有法而將人脈人情,其實這個才是公平。

  再則,功勳沒有特權的國家絕對不正常,將特權擺在明處反而才是最能激勵人的方式。但是!嚴正聲明,特權不代表可以肆意犯罪或侮辱人,是一種一些人付出努力之後該有的榮譽。

  一批因為老子在正確的時間選擇正確的拼搏,然後他成為某二代的少年,他們全在眨巴眨巴眼睛看著呂議。

  共陵突然說:“其實我相信人可以飛上天空。”

  呂議很高興地點頭,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共陵理所當然地說:“既然出現了燒煤能夠產生動力,使得船隻可以在水裡遊的機器,憑什麼不能出現依靠某種動力可以在天上飛的機械?”

  “……”這一下換呂議有些發愣了,他站起來走過去親昵地拍著共陵的肩膀,仿佛一個老頭子那般,點著頭說:“小鬼,有前途呐!”

  帝國的勳貴階層和皇室關係沒有多麼複雜,除了君臣關係之外就是利益共同體,簡單點的說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螞蚱關係。

  不是發展工業了嘛?經濟體系上採取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股方式,等於是更近一步地加深了多方面的牽絆,到了這種份上的時候,除非是皇室逼迫到一定份上,又或者是勳貴野心膨脹到喪心病狂的地步,不然基本是難以進行分割了。

  其實呂議對自己那個老爹採取這樣的方式頗多有不理解的地方,拉攏一批人作為統治階層是每個領導者都會幹的事情,可是像他那個老爹那樣大方的皇帝,不說有沒有“來者”,至少是看不見“古人”。

  很多時候呂議都會思考一下,開國之初的君臣是從艱難時刻一塊打拼過來,能夠保持長久的互相信任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情,可以共富貴到自然老死也僅是出現在有宋一朝,其餘的朝代可都是“狡兔死走狗烹”。

  真的,也就是有宋一朝做到了共富貴,其餘任何朝代,從西元前到二十世紀,歷朝歷代都是最後鬧掰了。

  呂議有足夠的理由懷疑自己那個老爹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呃,應該說不是地球某個朝代穿越過來,不是那些魔法的異世界,應該就是屬於契約精神盛行的中古世紀歐洲貴族?因為他覺得吧,正常的民主人士,不該是打江山的時候稱兄道弟,等到坐江山的時候就該是痛下殺手的時候了嗎?

  “殿下,咱們能不人來瘋嗎?”共陵一臉的無奈,他對呂議可真的就沒有什麼敬畏感,主要原因是太熟了。他甚至都敢拍開呂議的手,然後說:“再有一兩年,大傢伙可是要被丟到地方部隊了,到時候還指望著能跟殿下一塊被分配到一些的地方,不用受苦。”

  瞧,這就是二代的毛病,他們享受生活習慣了,並且是平常人難以想像的富足和安逸生活,無論是身體上還是思想上都吃不得苦,還會認為自己的家族都是那樣了,躺在老子建立的功勞簿上混日子也就是了,再辛辛苦苦又是為了哪般。

  呂議也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覺得憂愁。他懷疑自己那個老爹給予眾多功臣經濟上的豐厚回報,不止是出於厚賞的角度,他很陰暗地覺得肯定是要讓那些功臣的子嗣變成廢物。

  當然,呂議也就是想想,並且知道很可能是自己的胡思亂想,一切只因為自己那個老爹嚴格制定了一套規則,看上去很像是閑著沒事幹專門給皇室子弟和勳貴後代找不痛快。

  皇帝制定的那套規則是,皇室男性子弟到了多少歲,應該到什麼樣的機構或地方去進行歷練。原本也就只是皇室子弟的事情,後面眾多大臣靦著臉進行請求,然後讓一種勳貴子弟也算是倒了黴,被一塊加入到看去明顯就是折騰人的培養計畫。

  說起來,呂議今天也十六歲了,再有兩年還真的是會被丟到不知道哪支軍隊,並且是從基層開始幹起。他偶爾想起的時候,總是會覺得胯下有些涼,說白了雖然不是說嬌生慣養的孩子,可平時真沒少有人伺候,被丟到部隊,不但什麼事都要自己幹,甚至要跟著參加訓練,極可能也會參戰?他就真的想問問自己的老爹,就不怕兒子全部完蛋,讓老呂家沒了香火啊!?

  “不是鬧著玩的。”劉肥其實一點都不肥,談不上有什麼風流倜儻,但實際上不賴。他木木地說:“徐家的哥兒,他比我們大三歲,是帝國曆十二年去到部隊,去年寫信回家的時候,說是深入了遼東。”

  徐家哥兒說的是徐志的二兒子徐榮。徐榮因為年紀與呂議他們相近,處的時間多了一些,互相之間的聯絡也比較頻繁。

  “是啊,徐哥兒寫信回來,說是他尿尿,鳥出去的時候立刻結冰……”季諾一臉的心有餘悸,驚怕地說:“尿出去立刻結成了冰,那該是多冷啊!”

  “……”呂議很確切的知道徐榮是去了哪,算起來那裡應該是後世的瀋陽附近,可是他就納悶一點:“沒有那麼誇張吧?現在不是冰河時期啊!”

  冰河時期是什麼玩意,一眾小夥伴沒人聽懂,他們開始起哄,因為不是那麼瞭解萬里之外有什麼,反正瞎想就對了。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7

第1085章 美好的時代

  離開了長江流域周圍,天氣總算不再是連綿的下雨。

  其實對於南方人來說,連綿的雨季早就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畢竟他們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氣候下生活,有什麼不習慣的呢?

  現在,對於適應了南方天氣的人來說,他們該怎麼去適應關中的天氣才是一個大難題,尤其是對那些自主選擇和皇室一塊遷往關中的平民更是這樣。

  是的,皇室要遷入關中,不少商人和一些富足家庭也選擇和皇室、百官一塊遷移。

  商人的選擇看起來非常正常,他們知道政治中心有什麼樣的優勢,更加清楚隨著皇室和百官遷入關中會帶來什麼商機。他們將這一次政治中心的轉移視為一次新的商業契機,早在收到風聲的時候就開始在關中,特別是在長安附近購置產業,不知道有多少人就等著利用新的經濟中心建立好好的大幹一場。

  富戶選擇跟隨皇室遷移的想法就有點詭異了,他們可能也有關於經濟利益的考慮,但是更多的因為一點,他們無法適應不生活在“天子腳下”的生活。哪怕是生活在“天子腳下”連一次親眼看到皇帝的機會都不會有,但他們就是渴望能夠追隨皇權來進行轉移。

  怎麼說呢?大概都是一種虛榮心在作祟?離皇帝盡哪怕是比別人多一步,他們的內心也能感到無比的滿足,出外或者遇到外地人的時候,說一句“大爺我怎麼也是生活在皇城的人”,是不是感覺忒有面子?

  好吧,一個人一種思想,不犯法的話,誰能去限制誰?他們其實就是頗有資產,喜歡跟隨皇帝一塊搬家,平時政治中心有舉辦什麼活動,起碼是能親眼瞅瞅,不需要向非“天子腳下”的那些人只能是用字面或聽人描述。對於曾經能夠親眼目睹的人,讓他們只能聽人講起,那羡慕勁就甭提會有多麼難受了。

  “有點多啊!”呂陽看上去更……怎麼說?就是一種痞裡痞氣。他爬上呂議的車駕之後就是翹著二郎腿,然後不斷不斷的抖啊抖的。他抬手指向道路兩邊:“瞅瞅,瞅瞅!我怎麼覺得往北邊走的人多了一些?”

  南陵有直通關中到西北的國家級別公路,就是那種每邊至少二十米寬以上的大道,現在向著北方而去的道路上真的是有點擁擠。

  皇帝其實並不在這一次遷移之中,有的是皇室子弟和勳貴、百官的子弟,算上保護他們的武士、護衛之類的,隊伍的人數超過兩萬。

  兩萬人包括車輛走“皇帝專道”,隊伍拉起來的長度絕對超過了十裡。因為是步行、騎馬乘車的都有,隊伍行進的速度其實並不快,有足夠的時間來觀賞沿途的風光。

  屬於官方的這一支車隊是看沿途的風景和人,事實上他們途經的沿途也是拿他們當風景看。

  “還是第一次看到皇室的車隊啊!”一個看去胖胖的中年人,他是站在自家的店門邊上,手裡捧著一碗烈酒,抿完了又說:“車駕真是大!”

  沒錯的,因為國道的建設,國道旁邊開始形成新的城鎮,因為有居民,然後行走國道的人每天都有,一些當地人就在道路邊開設起店鋪。那些店鋪賣啥玩意都有,不過是賣吃的比較多。

  皇帝要將治理帝國的治所轉移到關中的西京長安,對於從南陵到長安沿途上的人來說有著不同的意義,特別是對將店鋪開在國道旁的商家來說,近一段時間幾乎就是他們買賣的巔峰期。

  拿那一家賣米酒的店鋪為例,老王以前每天能夠賣出去大概一百五十斤左右的米酒,以每斤能獲利五個銅幣為例,一天就是七百五十個銅幣左右。自從走國道的人增多,他的店鋪上升到每天能賣出去大概四百斤左右的米酒,一下子多了大概兩倍的營業額,心裡能不美滋滋的嗎?

  另外一些賣吃的,比如包子、饅頭、餅子之類的商鋪,以前也就是一家人自己忙活,可是國道的來往旅客增多,自己一家子已經忙不過來,只能是請夥計。

  開包子店、饅頭店、餅子店,之前要說需要請夥計絕對沒人信,畢竟和麵什麼的再蒸,一家子五六個人手就能蒸出數十上百籠出來。可是,他們在人流量增多之後很明顯地發現,本來要到傍晚才能賣完的貨物到了中午就沒了。一開始他們是加班加點,認為那樣估計就能應付,後面發現根本不頂事,稍微一合計,認為請夥計的開銷出去的錢,絕對能夠得到更多的回報,那還傻愣著幹什麼?

  除開一些常規的店鋪,一些娛樂場發現他們不擴展似乎也不行了。

  帝國不禁娼、不禁賭……似乎禁止的東西還真的不是太多?

  娼妓嘛,沒見誰去禁止過,曾經的齊國還認為娼妓是國家的主要稅收來源,不但沒禁止反而很鼓勵來著?畢竟你情我願的事情,皮肉交易的存在總是有它的道理,總比沒有合理的發洩管道,然後逼人去用強的吧!那該增加多少犯罪率?

  賭也確實沒有禁止,這個其實是存在爭議,認為賭博會致使人家破人亡,會使人鋌而走險什麼的。呂哲卻是知道賭根本就禁止不了,明面禁止了不過是滋生暗地裡的賭博,明面的賭博至少還有一套監督措施和手段,暗地裡的賭莊危害性其實更大。會賭博的人不管禁不禁止依然會賭,該逼急了去犯罪還是會幹,那麼不如設立一套框架,至少高利貸什麼玩意發現一個摁死一個。

  對了,華夏歷朝歷代經濟最為繁榮的有宋一朝,那是賭性最強烈的一個朝代,著名女詩人李清照就是一個狂熱的賭徒,寫過《打馬圖序》和《打馬圖經》,還有一些描寫賭博的詩詞。其實她只是有宋一朝的一個比較出名的人,有宋一朝的“賭風”是上從皇帝下來庶民都極為熱愛的事情,甚至還有官方定的賭博日。

  當然了,帝國的娛樂事業可不止是有娼和賭,其實娼延伸出的娛樂行業有點多,像是唱和演就是兩個大類。

  帝國的“唱”是繼承於上古先秦時代,從原有的諸侯國基礎上進行改進,也有保留原汁原味的各國“曲風”,比如秦、趙、燕的高亢,魏、韓的委婉,楚的哀怨,齊國的放蕩和靡靡之音。

  從曲風上也能看出各地的一些情況,喜歡高亢曲風的地方大多是人比較彪悍,不但是性格彪悍,身高體格上也是壯實,給人一種“虎虎”的感覺;委婉說白了就是“平直”或“中庸”,作為催眠曲其實挺不錯;哀怨是楚人的一種特色文化,帶動人是投江自盡的屈原;放蕩和靡靡之音真真就是齊地的特色,所謂的“放蕩”也不是什麼貶義詞,就是膽子大和敢的意思,靡靡之音更好了理解,想像一下現代輕鬆節奏的音樂就對了。

  不好笑的,靡靡之音的出處是在衛國,聽說衛國國君的夫人南子很喜歡這種輕快的音樂,但是在她招待孔夫子的時候,以為孔丘也會喜歡,安排的就是那種輕快的音樂。孔丘何許人也?雖然那個時候他被魯國驅逐,但好歹也是當過一國執政官的人,並且信仰問題和個性上素來以死板而聞名。

  孔子見南子用那種輕快的音樂招待自己感到很不高興,按照孔子的個性沒有當場拂袖離去,那是因為在他被魯國驅逐流浪的時候,也就只有南子願意用高規格的禮節款待,因此是忍了下來。

  南子可不知道孔子會不高興,畢竟女人嘛,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她們認為自己喜歡的時候也會以為所有人都會喜歡,是誠心誠意想要分享自己喜歡的事物,估計是沒有什麼其它特別含義的。

  孔子不那麼認為啊!他估計是覺得受到了侮辱,因為魯國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國家,重視的是大雅之音。

  大雅之音是什麼?就是堂皇之音,是一種聽上去很悶的音樂。

  古人認為靡靡之音是會導致亡國的音樂,但是音樂從來都與會不會亡國沒有什麼關係,比如喜歡靡靡之音的衛國一直是到了始皇帝一統天下的時候還健在,反而是獨獨偏好大雅之音的魯國先被齊國滅了。哦!齊國也是一個喜歡靡靡之音的國家,因此魯國被齊國滅掉其實充滿諷刺。

  音樂只跟社會的進步有關,沉重和哀愁的音樂基本上是出現在生活狀況不如意的國家,輕快的音樂大多是出現在生活安了的國家,畢竟音樂能夠算得上是心靈的一種抒發,快樂自然是有屬於快樂的音樂。

  帝國現在流行的音樂大多是比較雄壯的一類,那是軍國文化的最直接體現。除了雄壯的音樂之外,輕快的音樂也極為受到歡迎。

  從南陵到長安的路途非常遙遠,走累了找一家唱曲的場所,花上一些錢點上酒菜,搖頭晃腦地看著臺上的伶人唱著小曲,給旅途的勞累帶來最大的緩解。

  任何娛樂都是寄託于安定才能存在,若是戰火連天的環境,誰還有心思去娛樂什麼東西?

  “接下來就應該戲了吧?”呂議和一眾小夥伴沒幹包場的事情,不過處在包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正在佈置舞臺的人,說:“知道是什麼戲嗎?”

  呂陽剛剛塞了一嘴巴的雪糕,因為是凍了一些,不斷哈著舌頭,口齒不清地說:“看了目錄,是從帕提亞來的什麼劇?”

  呂議眉頭挑了挑,帕提亞是叫劇沒錯,與帝國這邊的稱呼並不一樣。

  帝國與中亞一些國家的建交是有些年頭了,雙方的貿易每年都在增漲,文化上的交流是隨著商貿在進行傳播,比如帝國的瓷器文化、飲茶文化、武士文化……等等非常多的文化會被傳播到中亞,然後帕提亞的一些藝術文化也會傳到帝國。

  相對來說,帝國的文化在中亞地區傳播的速度比較快,也較為受到中亞各國的歡迎,例如絲綢、瓷器、茶葉一進入到中亞就成為各個上等人比不可缺的貿易品。倒是中亞傳到帝國的東西和文化並沒有形成什麼風靡之勢。

  說句非常直白的話,只有強國的文化才會有傳播的土壤,不是說那文化有多麼的先進或什麼,一切只因為那個文化是屬於強國,弱小的一方會下意識認為來自強國的東西都是好東西,接受程度上會比較高。

  弱國的文化或是東西想要讓強國的人接受難度卻是不一般的大,應該說是比弱國出兵佔領強國的土地還要難一些,畢竟身為強國的一員總是會有各種傲嬌的心理,下意識就會覺得“我們是世界第一強國,什麼好東西沒有?某個國家那麼弱小,產生的東西肯定不咋地”等等的思想。

  “那些是啥玩意?”呂陽直接站起來,指向了一些抱著樂器進入舞臺周邊的人:“怎麼是拿著一個錘子?”

  呂議將視線轉過去,看到的是一個全身幾乎用布包住的波斯女人,她手裡確實拿著很像是錘子的東西,然而那玩意壓根就不是錘子,是一種叫作“沙球”的樂器。

  除了沙球,波斯的樂師們還準備了很像二胡但名字叫錢格(波斯立式彎形豎琴)的琴、銅羅、笛子。小鼓、大鼓等等的樂器,演奏者只有一些大型樂器才是男人,不然全部都是女人。

  一陣笛聲首先娓娓地傳出來,笛聲之中一個用黑色紗綢抱著身軀的舞娘踩著小碎步出現在舞臺之上,她頻繁地做出了一些翹首以盼的姿態,然後是四個身穿白沙的女子也出現在了舞臺之上,她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蒙著臉,然後全身除了眼睛部位之外就沒有露出一塊肉。

  “白期待了!”呂議嘀咕道:“我還以為是波斯特色的表演。”

  啥叫波斯特色的表演?就是肚皮舞、旋舞、豔舞之類的。

  呂議開始不怎麼關注舞臺,反而是看也在場內觀賞的人群……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7

第1086章 脫!趕緊脫!

  帕提亞文明其實就是一個波斯文明,他們有著悠久的歷史,並不是一個新晉興起的文明。在長久的過去,古老的波斯大流士建立起了一個強盛的王朝,不止一次成為中亞的霸主,也不止一次率軍試圖渡過愛琴海,給予希臘人人強加在身上的統治。

  波斯人與希臘人幾乎是在長久處於戰爭狀態,要是認真地算起來,雙方互相放血的時間是斷斷續續維持了將近千年,還不知道兩邊有多少人成為戰爭的犧牲品,躺在地下成為一具枯骨。

  正是因為波斯人和希臘人千多年的恩怨情仇,雙方一些文化上實際上已經完成了融合,根本不是那麼容易分得清楚。再有亞歷山大碾壓了波斯文明,將希臘文化全面帶給波斯人,造成的是波斯文明基本上被摧殘得不像樣。

  “波斯啊?”呂議看著那些全身包得嚴嚴實實卻在扭動和搖擺身姿的波斯女郎,漫不經心地說:“波斯也是兩河文明來著?”

  小夥們之中沒人聽得懂呂議在說什麼,哪怕是呂啟都聽不懂。

  在呂啟的那個世界版本中,中亞是被帝國統治之下,帝國每每佔領一個地方,不但是從武力上進行絕對的壓制,屬於華夏的文明也是在官方的推動下成為當地的文化主流,哪怕是有波斯文化存在,也絕對是被經過碾壓的渣渣。

  呂啟想了半響,只說了一句:“波斯的脫衣舞娘很有名。”

  “哈?”呂陽立刻充滿了興趣:“脫衣?舞娘???”

  異域風情的波斯音樂還在繼續,那是一種以笛子作為主音的音樂,但卻沒有半點清新脫俗的味道,反而是在其它樂器的伴奏下有一種……怎麼說呢?充滿了曖昧的氣息。

  一聲“哇!”突然在場內響起,那是臺上的舞娘很突然地將腰間的紗綢給掀了一層,露出的是透明色的絲綢,能透過絲綢看到那纖細的小蠻腰,認真看的話也能看到肚臍。

  什麼樣的場景最是撩人?是那種想要,但又得不到,看到美女,但是只能看到少許,心裡就會產生一種好像貓爪子在抓的迫切感,期望能夠看到更多。

  “遠道而來的客人們,你們的慷慨將會讓姑娘們變得更加熱情!”一個身穿類似於阿拉伯長袍的小夥子,他來回在舞臺邊上吆喝:“想要看到姑娘們美妙的身姿嗎?獎賞吧!請熱情地進行獎賞吧!”

  有些客人來之前壓根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有些則是早就清楚,起哄聲是帶著一種詭異的氣氛在進行。

  現場可不止有老少爺們,因為是公開的娛樂場所,實際上現場也是有女性的存在。

  這些女性,她們在看到臺上的異族姑娘曼舞,心裡是什麼樣的想法呢?其實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哪怕是身旁的丈夫或是男伴跟著起哄,她們也沒有表現出惱怒的一面。

  開始有客人向臺上拋錢,大多數是銅幣,從一枚到數十枚都有。

  客人拋錢,波斯音樂變得更加旖旎,仿佛是要勾魂一般,舞娘們搖擺小蠻腰的頻率也在加快,導致臀部抖得有點厲害。

  “來吧!讓錢幣來得更猛烈一些!”波斯小夥子用著高昂的語氣,喊:“她們今天就是你們的!你們的!”

  因為氣氛變得熱烈,一些女性也跟著起哄了,不過有一幕比較有意思,那就是某個母親看到自己的小屁孩起哄,直接就是一巴掌拍過去,然後像是在教育小小年紀什麼的。

  客人拋的錢多,臺上的舞娘確實脫得越快,但似乎是錢不夠似得,舞娘們扭了半天也只是露出一些無關緊要位置的部位。

  “真雞巴磨嘰!”呂陽實在是看不過眼了,他招呼自己的侍女:“翠花,趕緊拿錢來!”

  呂議每次聽到自己的弟弟喊侍女叫“翠花”,聽一次就有噴飯一次的衝動。

  沒等呂陽發飆,一個錢袋從二樓的某個包間丟到臺上。

  “嘎?”呂陽本來都做出要將手中那枚金幣丟下去的動作了,刹那間又止住,他扭頭說:“那不是二姐的包間嗎?”

  呂陽的二姐不就是呂瑩嘛!

  呂瑩正站在包間的邊沿,她扶著護欄在撇嘴,似乎是扭頭說了些什麼,然後幾個身影也出現在護欄邊上。

  他們雖然是皇帝的子嗣,但其實每個月的零花錢都有固定的數量,比如呂陽要丟一枚金幣,其實是他每月零花錢的三分之一了。

  皇帝子嗣有固定零花錢,那是皇帝私人給的,但他們其實還有自己的產業和封地,比如呂陽每個月雖然只有三枚金幣作為零花錢,但架不住他的封地盛產金子和銀子,他現在雖然無法花費封地的收益,但每年可都是有封存。

  要說眾多的皇帝子女中誰最富有,其實不是一大幫的男性子弟,是那些姑娘們才對,其中又以最為討皇帝和眾多娘娘喜歡的呂瑩最有錢。

  波斯小夥子撿起了樓上包廂丟下的錢袋,他看到錢袋的時候其實是愣了一下,那是因為錢袋上有這個國家皇室才能使用的鳳凰圖案。

  沒錯啊!呂氏皇族使用圖騰的就是鳳凰,鳳凰也就作為帝國最為尊貴的圖騰而存在,不說已經禁止其他人使用,哪怕是沒有禁止,誰敢亂用?

  波斯小夥子遲疑著要怎麼處理手裡的“燙手山芋”,他耳邊卻是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喊。

  “磨磨嘰嘰!”呂瑩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滿:“賞錢絕對夠了,趕緊叫她們脫!”

  幾乎所有客人都是看向了聲音來源的位置,那裡有著眾多云云燕燕,十三歲到十六歲左右的女孩們嬉笑著,仿佛是在興奮的等待什麼。

  一個年老的波斯人走到波斯小夥子旁邊,老者也認出了鳳凰圖案,趕緊對二樓的包間彎腰行禮。

  其實波斯老者心裡正在掙扎,有皇室的成員在場,公開了絕對是一個大噱頭,對表演的波斯人,乃至於是對整個波斯文化在帝國傳播都有難以想像的好處。問題是他不知道公開皇室成員在場會有什麼不可預料的風險,要知道任何利用皇室的行為,都將會換來任何人難以承受的後果。

  最終,波斯老者沒有那個膽子直接公開拿帝國的皇室成員當噱頭,他將錢袋高高的舉起,似乎是一種非常正常的展示,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解開錢袋,從裡面拿出四枚銀幣,大聲喊:“高貴而又慷慨的貴客!前所未有的貴客,賞賜四枚銀幣!”

  其實剛才丟上臺的錢,其中不是沒有銀幣,只是相對於銅錢來說顯得無比稀少,但絕對是超過了四枚。

  要知道皇室要遷到長安,南陵選擇一塊遷往長安的富戶絕對不少,那麼這個娛樂場所出現一個有錢的傢伙又有什麼值得意外?

  近些年帝國經濟發展良好,只要是跟隨工業發展的腳步,發點小財什麼的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南陵作為帝國政治中心和經濟中年長達十來年,會缺有錢人嗎?絕對不會缺的嘛!

  呂議看得拍向了自己的額頭,他拽開正在手舞足蹈瞎起哄的呂陽,看向自己的大哥,說道:“妹妹的神經病又犯了。”

  呂啟早就是一臉無語的模樣。

  皇帝的二閨女呂瑩,她從小就是一副得到喜愛而天地不怕地不怕的樣子,雖說不是驕橫到胡攪蠻纏的地步,但真的非常會惹事。

  呂瑩除了會惹事,就是喜歡捉弄人,上從皇帝,下到自己的貼身侍女,乃至於是學校裡的同學,只要是發生接觸幾乎是沒捉弄了個遍。

  呂議那樣說是絕對有理由的,看看呂瑩在幹什麼就知道了。

  “那老頭,你讓舞娘去那邊。”呂瑩站在護欄邊比手畫腳的指揮:“就是那邊。”她指的是呂議等人的包廂方向:“就在那邊脫,不但要脫,還要妖嬈一點,撫媚一點,要是能吸引上面的人叫好,姑娘再賞賜一枚金幣!”

  現場的人也不全是瞎子,一些眼尖的人剛才早就從波斯老者刻意高舉的動作中認出錢袋的鳳凰圖案。

  皇室在搬家,這一項動作壓根就沒有進行什麼掩飾,該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

  今天是皇室成員早于皇帝先一步前往長安的日子,不少人甚至就在路上碰見了皇室和百官家眷的車隊,看到錢袋上的鳳凰圖案,只要不是愚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誰還想不到有皇室成員在場啊!

  皇室?因為帝國長期的宣傳,再加上皇室終結了戰亂,又帶領民族向外開拓,開拓掠奪到的一切成為國內發展的資源,使得經濟騰飛,對於帝國的人來說,那是不啻於像天上太陽一般的存在。

  太陽是閃耀光芒發光發熱的存在,遠遠地能夠感受到溫暖,離得越近卻是越炙熱,任何敢於懷有惡意必將會被燃為灰燼……不!或許連灰燼都不會有留下,是直接像水蒸氣那樣消失於無形。

  突然發現有皇室成員在場,大多數人是一種發懵的狀態。一些人想了想,從一些細節上也確實發現了一些跡象,比如在場剽悍的武士有點多,保安狀態也不像是一個娛樂場所的鬆懈。他們已經確認現場確實有皇室成員的存在,一時間又是緊張又是激動,或許更多的是忐忑,都這樣子了,誰還起什麼哄啊!

  波斯老者額頭在冒汗,他不知道那位手舞足蹈的貴女究竟是皇室成員的玩伴,又或是本人乾脆就是一名皇女。他小心肝在抖,不管那位貴女是誰,她起哄要捉弄的人身份絕對不會低。其實哪怕是普通的帝國人士,他們這些波斯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一是遠在異國他鄉,二是帝國非常強勢,三是已經有國家得罪帝國正在被進攻,任何能引來報復的行為,他們真的都沒膽子幹。

  中亞確實是有國家正在面臨帝國軍隊的報復,那是不開眼的帕勒帕邁賽斯竟然去搶劫,搶的還是帝國使節團的牛羊,正在被余樊君帶隊進行報復。

  “趕緊地呀!”一姑娘也湊了出來,她叫共玲,是共尉的三女兒,與呂瑩是閨蜜。她嘻嘻哈哈地催促:“要不要賞錢了?快點呀!”

  一陣嘰嘰喳喳就那麼當場上演了,由呂瑩帶頭,然後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女孩們仿佛是在進行一場很有趣的遊戲。

  作為在場保證安全的禁衛軍官,呂澤表示他是一個頭兩個大。已經有屬下詢問是不是要制止或清場,他是苦笑搖頭說:“又不是什麼盛大節日,沒有陛下的直接命令,我們沒有權利那樣做。只能是杜絕任何的危險,所以大傢伙都注意點。”

  呂澤嘛,呂雉的兄長,混在軍方十來年了,一直想要到邊疆作戰,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他常年在各地的駐軍中調動,是近兩年調到禁衛軍,現在的官職是禁衛軍的一名偏將。

  “那啥,趕緊去個人,找一下娘娘們。”呂澤自己沒有辦法制止,但他想到了方法:“那啥,告訴當值的同僚,盡盡力就行了,別做得太明顯。”他也是怕啊,呂瑩就是一個女版的混世魔王,得罪了不會致命,但往後少不得被捉弄到呂瑩自己失去捉弄的興趣為止。

  波斯老者已經快哭了,他是真的不敢來著。

  因為呂瑩的攪局,現場連音樂都開始在變得不對勁,那些原本婀娜多姿的舞娘現在跳的不再像是有誘惑色彩的豔舞,更像是一幫得了關節病的患者在抖僵硬的身軀。

  “真應該好好教訓一頓了!”呂議很不高興,他是非常的不高興,對著一眾小夥們說:“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她又再一次跳出來攪局了,絕對要教訓!”

  呂陽很不怕事大地點頭:“二哥,弟弟這一次絕對支持你,是應該教訓二姐了!”

  呂啟滿臉複雜地看著呂陽,幽幽地說:“好像你沒少被收拾……”

  呂陽瞬間縮了縮原本高昂的腦袋,下意識看向呂瑩所在的包廂,卻見呂瑩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立刻臉色大變地對著下面喊:“脫!趕緊脫!就到我們這邊來,在這邊脫!”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7

第1087章 此刻,只有粗話能表述心情

  帝國的女性為什麼會對自己的丈夫或男伴的行為視為不見?請問一下,誰會對貓貓啊、狗狗啊,之類的寵物去賣弄自己的身姿而感到憤怒嗎?

  得益於帝國十來年的教育,異族在帝國人士眼中還真的就不能算是人……至少不是跟他們一樣的人,要麼就是敵人,要麼就是奴隸,也會出現一些玩物之類的存在。

  在場的女性起碼都是富戶家庭的主婦或是滕妾,她們怎麼都能算是一群受過教育,或者見過世面的群體。平時男主人在家應酬的時候,花天酒地什麼的對富足家庭來說並不算什麼,逢場作戲之類的更是不少。

  因為一直以來都是一夫多妻的現象,華夏的婦女群體對男人本來就顯得放縱,她們只要是地位不會受到威脅,基本上就沒有將男人一些關於情色的事情當回事。千百年來都是這樣的觀念,讓她們對男人看豔舞會產生激烈反應,說實話難度有點大。

  波斯是異族對不對?波斯貓也挺可愛和好玩的是不是?波斯嘛,中亞那邊的一個國家,離帝國挺遠的,帝國這邊的人有聽過,但是也僅僅是聽過,一般是作為一個旮旯地方的破國家看待,只比一些沒有能夠組建國家的異族好上一點點。

  “不過……胸挺大的,奶水一定很足?”看著四十來歲的婦人,她一直是盯著波斯舞娘的胸部看,問自己的丈夫:“就是不知道奶水能不能吃?要不找機會買上一個,幼娃喜歡奶子大的奶娘。”

  一樣是個人,怎麼會存在奶水能不能吃啊喂!

  不過,聽婦人那樣講,大概就知道她們是怎麼看待波斯的女人了,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拿“人”來看,大概就是寵物、工具之類的思想。

  那邊的起哄還在繼續,滿頭大汗的波斯老者聽到呂陽用著還沒有變聲的嗓子那麼一慘呼,立刻轉身招呼舞娘到那邊去。

  呂陽在討好地對著呂瑩笑,他平時真的是被捉弄得有些慘了,很怕自己的二姐。

  “主要是,被欺負了告狀也沒有用!”呂陽偷偷地嘀咕:“父皇和各位娘娘都太寵二姐了!”

  可不是嘛!皇帝對呂瑩的寵愛是到什麼程度?是讓包括已經有太子身份的呂議都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

  音樂變得有些正常了,呃……是恢復到旖旎的味道了,看上去那些舞娘也都是“久經戰陣”的人,調整好心態之後,她們的身軀開始變得柔軟,賣力地展現自己的舞蹈。

  “脫!”呂瑩十四歲了,正是到了煩心的年紀,她大聲喊著:“再磨磨嘰嘰,就拉去砍了!”

  哪怕是皇女,但要是對著帝國的子民那麼喊,不說子民是什麼樣的看法,皇帝知道了估計是會暴怒。問題是,呂瑩是對著一些波斯人喊,除了波斯人自己當回事,任何帝國的人都沒有太大的感覺。

  像是被嚇了一大跳,波斯老者對著舞娘一陣大喊,舞娘們總算是不顧什麼舞姿了,動作流利地將自己身上的衣物退了個乾乾淨淨。

  有衣物遮擋的時候也就是那麼個回事,沒有衣物之後更就是那麼個回事,甚至還沒有之前吸引人呢。

  “奶子真的挺大的。”還是那個婦人,她對自己的丈夫說:“決定了,等下讓管家去問問價錢,買上一個奶子最大的回去。”

  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遲疑著說:“沒有奶水,買回去……好像沒有用吧?”

  “也對!”婦人一時間就是忘了這個,她想了想:“那就另外物色。”

  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點頭:“就是買了,別讓她進入主宅。”

  什麼個意思嘛!不應該是像豬哥一樣,流著口水,色眯眯地物色著,就期待對手之後該怎麼怎麼的嗎?然而並不是這樣。

  都說了,帝國的人根本就沒有把異族當成一樣的人,這種思想這下,對於和異族交歡其實有些人是會存在心理障礙,畢竟人和動物……嘖嘖,有些接受不能。

  另外,每個民族都有屬於自己的審美觀,什麼是美,什麼是醜,那可就真的有點難說。某個民族覺得一個女子美得就和天仙似得,其他民族看來卻是一般般。思維、價值觀、審美觀,是需要經過長久的接觸,在接觸中潛化默以,然後才會漸漸得到改變。帝國知道波斯也就是這麼些年的事情,波斯人到帝國才是近三兩年比較多,還有待更多的接觸。

  “大哥,二哥。”呂陽賊兮兮地看著兩位哥哥,指著那些已經赤條條在跳舞的舞娘:“你們買不?”

  呂啟直接搖頭,一點猶豫都沒有。

  呂議卻是略略遲疑了一下。要說全帝國有誰會覺得異族長得美,除了皇帝之外,估計也就只有他了。兩個傢伙都是來自一個地方,可能年代上存在一定的區別,但起碼都是經過全球資訊“轟炸”的人,審美觀上嘛……說實話還是欣賞波斯大洋馬的。

  “就是一些寵物而已,二哥不會跟我搶吧?”呂陽有點炸毛,然後哀求道:“弟弟那邊都是些個子嬌小的倭奴寵物,琢磨著買點這種麥色又個子高一點的,似乎能搭配一下,二哥就讓給我吧。”

  小夥伴們都怔怔地看著呂議,他們不太理解呂議在遲疑什麼。

  太子野!沒有意外就是以後帝國的皇帝,若說其他皇子還能選擇什麼樣的伴侶,太子壓根就沒有可能在伴侶上進行任何的選擇。

  另外,太子要是敢選擇異族……應該說第一批親近的人是異族女子,皇帝和各位娘娘那關過不過得去另外講,勳貴該是第一批蹦躂,然後是另外一些“覺醒”了民族主義的人。

  “你能不能靠譜一些?隨便逮上一些人,就敢想著往宮城裡帶?”呂議敢情是在想這個?但他眼睛不時看向那些還在曼舞的波斯舞娘,深深地出賣了他真實的想法。他義正言辭地說:“寫信給韓信,讓幫忙購置一些,最好是親自在民間物色的。”

  呂陽思考了一下覺得呂議的意見靠譜,點著腦袋:“那行。”他看向其他的小夥伴,問:“還有誰樂意買上幾個的?一樣是運輸,運少了似乎有點吃虧。”

  對,就是吃虧,皇帝想要什麼東西都得付錢,皇子更加要付錢,呂陽要是想從中亞買上一些女人,他需要支付給韓信的代購費,運輸上更是要支付給驛站系統運輸費。那是寫在帝國憲章裡面的條款,皇帝一直都在以身作則,反正呂陽是沒有那個膽子去破壞規則。

  蕭祿想了一下,說道:“我要二十個。”然後他看著下面的波斯舞娘,又說:“下面那些我也會全部買下,大傢伙想要玩,可以到我那邊去玩。”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報上數量,然後繼續嘻嘻哈哈玩鬧。

  對了,蕭祿說的玩,可不是什麼兒童不宜的馬賽克場面,他就是很單純的說“玩”而已,就好像是對小貓貓和小狗狗。至於是不是會發生一些需要馬賽克遮擋的場面……呃,沒人敢保證到底會不會發生。

  “敢情好,敢情好。”共陵剛剛只報了三個購買數量,他嘻嘻笑著說:“那咱們先確定下來,日後想要玩,就帶著寵物一塊去蕭祿那邊玩。”

  不是共陵沒錢買更多,是怕買多了被自己的老娘打死。他的老娘是性格非常古板的人,又是一個傳統到有些令人害怕的人,至少哪怕是共尉邀請朋友喝酒,只有一些正式的場合才會在家裡舉辦,有什麼風花雪月的場景基本是選擇在府外。

  蕭祿今年都十七了,有定下一個未婚妻,是五等男爵武梁家裡的丫頭。另外,他已經不是和蕭何住在一個府邸,是已經在外面自己住一個地方。他們這些人之中,也就是他有自己窩,因此平時瞎胡鬧都是在他家。

  得說一句真話,不管是在原來的歷史版本還是在被呂哲改變的這個歷史版本,蕭何都不怎麼會教育孩子。另一個歷史版本裡,蕭何老來淒苦,因為對孩子的教育失敗更是讓可以繼承的爵位被擼掉,還是到了後面因為劉氏皇家因為政治需要才重新恢復老蕭家的爵位,不過很快就又讓蕭家自己糟蹋沒了,更是惹來了幾乎滅滿門的禍事。

  呂議對老蕭家會發生什麼事情的印象比較模糊,僅僅是知道老蕭家沒有得到在劉氏皇朝那裡得到功臣的待遇。

  呂啟也是在看蕭祿,他看蕭祿和另外一些小夥伴的眼神一直頗為有些奇怪。如果他沒有記錯,或者是帝國的歷史記載沒有謊言,大多數開國的勳貴家族其實在一兩百年之內都沒有攤上什麼大事,哪怕是越混越差,但也不代表家破人亡,起碼子孫後代當個富翁還是沒有什麼大問題。

  在呂啟穿越的那個歷史版本中,呂議執政的時候進行了必要的調整,一些覺得利益受損的勳貴正勾結著想要進行必要措施,但呂議搶先動手了,是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因為呂議調整帝國的策略,帝國向外擴張停滯了下來,經過將近二十年才又重新踏上了向外擴張的腳步。

  有一些現在是呂議小夥伴的人,後面也是被清洗的物件,所以呂啟總是覺得凡事無常。

  不過,呂啟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地方,因此他覺得歷史出現了一丁丁的改變,全面被更改的事情好像是在增多?

  呂議是太子了嘛!他已經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參政,一些正確的建議也被皇帝認可,然後交由執政府或者其它部門執行。

  那些被改變的東西大多看起來不是很大,但是呂啟知道最終的影響卻是能夠讓帝國未來的歷史變得面目全非,比如清洗的規模會減小,一些應該完蛋的小夥伴好像脫離了危險。而似乎……因為他自己的干涉,歷史正在更大層面的改變,至少帝國的第一台蒸汽機並不是現在出現。

  “發什麼愣?”呂議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大哥:“兄長果然也是有興趣的嗎?”

  呂啟聽得愕然,他沒有記錯的話,呂議成為皇帝之後好像是搞了一個“萬美園”,是用來專門從世界各地搜羅美女。歷史記載中有那麼一個段子,說世界各國和不同民族為帝國的近一步擴張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要是沒有那麼美女,呂議再次率領帝國進行擴張的時候不會那麼猛烈?

  呂議壓低了聲音,對錯愕的呂啟說:“以後要是有機會,老弟我肯定是會將每一個民族的美女全部抓過來,建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將她們養在裡面。”他笑嘻嘻地說,“其實連宮殿名我都想好了,就叫銅雀台。收集地球上所有的美女,哪怕只是看著也絕對養眼,對於男人來說,美女如花,光是看看都能覺得賞心悅目啊!”

  其實吧,呂議也就真的敢對異族美女下手,他很明白要是對本族的子民那麼幹,那他就離死不遠了,因為歷史上任何那麼幹的皇帝最後都沒有好下場,但對異族那麼幹絕對沒啥事。反而是彰顯帝國威風的一種方式,肯定是會受到極大的歡迎。

  “不是叫萬美園嗎?”呂啟下意識說出去就後悔了,他補救道:“銅雀台其實更好聽。”

  呂議呆了一下,摸著下巴:“萬美園?好粗俗的名字啊!不過好像名字很貼切,那就叫萬美園吧!”

  一陣陣天雷滾滾的聲音在呂啟的腦海裡炸響,他不知道銅雀台到底有什麼含義,內心裡幾乎是崩潰地想:“什麼情況?一開始是叫銅雀台的嗎?但是到最後怎麼成了萬美園???”

  呂陽已經湊過來,他聽了一個尾巴,賊兮兮地說:“萬美園好,真的,一聽就知道是什麼含義。”他見兩位兄長將眼神橫過來,立刻說:“別趕我走,這種話題我是最喜歡了。容小弟給你們念首詩。聽著啊!蘿莉有三好,清音、柔體、易推倒;熟女有三好,豐乳、肥臀、技術好;少婦有三好溫柔、善良、喂不飽。”

  呂議和呂啟只剩下面面相覷,他們一直都不明白呂陽到底是活在什麼樣的世界。

  “果然,封地在倭島是最適合他了!”呂議內心裡忍不住地吐槽:“不過,這些是誰教他的啊!?”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7

第1088章 謎題

  呂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知道自己改變了什麼。他改變了帝國科技線上的一些東西,比如提前製造出了蒸汽機,但是他最感到滿足的是改變了呂議的一些思想。

  呂議會選擇清洗,無非就是存在不安全感,認為勳貴集團的強大會威脅到皇權。那是一個地地道的天朝人都會有的思想,畢竟皇權集中制在天朝足足執行了兩千多年,然後因為皇帝的寶座獨一無二又有口含天憲的權柄,導致人人都想要爭搶那個寶座。

  有了蒸汽機,想必鐵路的建造會將帝國每一個行政區的距離一再拉近,比如沒有火車的話,哪怕是騎兵也要需要三個月才能抵達帝國最遙遠的邊疆,但是有了火車之後卻是能夠將世間節約到半個月之內。

  軍隊什麼樣的時間點可以抵達哪裡,這才是中央政權想要的安全感,呂啟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只要讓呂議覺得有安全感,可以避免發生很多沒必要的事情。

  其實呂啟一直都在鬱悶一點,他搞不懂呂議哪來那麼多的不安全感,第一代皇帝……也就是他們的老爹,構造出來的是一個看似勳貴強大無比,實際上是多方多面形成制衡的國家。

  勳貴該獲得利益基本已經獲得,不排除是有勳貴想要人心不古蛇吞象,但絕大多數的勳貴絕對是最不希望國家陷入混亂的那批人,因為一旦亂了就代表利益階層又要重新洗牌,誰敢保證洗牌的過程中不會完蛋,或者是利益遭受損失?

  事實也證明的那一點,呂啟清楚的記得,登基後的呂議在進行清洗的時候,絕大多數的勳貴都是站到了皇權這邊,哪怕是勳貴階層的利益受到損害,依然也是大多數的勳貴選擇了效忠皇權,一直是到了呂議要破壞帝國憲法基礎的時候,勳貴集團才做出了激烈的反彈,但是始終並沒有引發大規模的叛亂。

  沒有引發大規模叛亂,一是那個時候開國的太祖還健在,雖然已經退位,但呂哲依然是這個國家天空中的一道巨幕,哪怕是有天大的野心,誰敢不敢輕舉妄動;第二個原因與第一個其實分不開因為太祖還在,國防軍哪怕是有將領蠢蠢欲動,可是真的不敢摻和國內的事情,他們只能嚴格按照憲法那樣,不將矛頭指向國內,才讓呂議掌握了國內最大的暴力機構能夠佔據絕對優勢,國內最大暴力機構是禁軍;第三個原因是呂議只打擊了部分勳貴和封國的利益,新型的商人集團非但沒有遭受損失,似乎還有點賺頭。

  呂啟其實一直都想告訴呂議一點,勳貴在長久的安逸和享樂之後或許有一部分變味了,但比起勳貴來說,商人才是人類公敵,特別是那些在謀求政治權益的商人,他們絕對是任何一個國家的公敵。

  帝國是繼承於上古先秦時代,貴族的教育是充滿了“封建”,其實他們的節操真的有保證,至少是在對上級階層和同級階層有著最基本的德操,更被一套規則所約束。商人是不會有節操這種東西的,他們的存在就是單純地為了追求利益,只要有足夠的利潤他們連自己都願意出賣。

  事實情況是,呂議削弱了勳貴集團,扶持起了商人集團,但是事情沒有轉好……

  勳貴集團至少有自己的驕傲和準則,驕傲到不會去剝削平民,他們只會與身份同等的人競爭,就好像人只會與人競爭,卻不會特意去踩死一隻螞那樣。

  商人則不同,他們被呂議扶持起來之後,制定看似對國家很有利的政策,實際上卻是加強了對平民的剝削,然後掌握了媒體傳播主流,進行看似美好的輿論宣傳。

  後面還是沒死的太祖進行干預,總算是讓國家重新回到了正軌,呂議開啟了新一輪的外對擴張,打完了之後算是一種對民族和國家的贖罪,立刻退位給自己的兒子,從此除非是一些重大的儀式,不然再也沒有出現在公眾視界。

  呂啟似乎是看過一些野史,裡面充滿了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就有一段關於第一代皇帝罵第二代皇帝的話,說是第二代皇帝是不是被“燈塔國”洗腦給洗傻了什麼的,竟然會去玩萬惡的不可控的財團資本主義,明顯就是“新時代資訊戰爭中的陣亡者”什麼的,是想把帝國給玩死。

  唔???反正沒人聽懂“燈塔國”是什麼玩意。

  不過根據野史的記載,第二代皇帝被訓之後不斷破口大駡一個中X部的什麼部門,說是因為那些人的無能,沒能堅守陣地,沒能吸取蘇聯僵硬的官僚化作風導致的結果,在宣傳戰之中連抵抗都沒有,只會封殺、封殺、封殺,然後就是做一些能把人噁心到吐的僵硬偉、光、正宣傳,簡直就是“燈塔國”派來的特工。

  蘇聯又是啥???此後的帝國人士查了一遍又一遍的史書,華夏歷史和帝國歷史裡面,無論怎麼查都找不到有關於“蘇聯”二字的記載。

  真的就是那麼回事,華夏沒有經過遊牧民族一再的摧殘之前,封建並不是什麼貶義詞。是那種責任與義務相等的契約模式!可不是什麼糟糠,更不是什麼可以任意淩辱和欺淩。

  問題是呂議沒有搞懂這個,他就是生活在天朝紅旗下的普通人,在那個金錢至上、官本位至上的環境下生活了那麼久,哪怕是穿越了一次,也沒有像呂哲那樣接受環境不一樣了的事實。

  呂議的生活怎麼樣?那早就是一個扶起一個跌倒老奶奶都能上新聞聯盟的時代了,可見社會道德觀念是崩壞到了什麼地步。另外,他沒有穿越之前,天朝的經濟已經面臨低迷的現狀,錢越來越不值錢,若說零八年一百塊錢還能買到不少東西,到了十四年之後一百塊拆散了分分鐘花完還買不到多少東西。大城市一個月沒有月收入上萬省吃儉用都難以維持,一個人哪怕是奮鬥一輩子都難以買上一間房子!

  呂啟不知道一點,呂哲穿越的時代是早了一些,呂議的時代是晚了一些,另外呂哲是生長在富足的家庭,呂議純粹就是一個窮吊絲。

  生活環境會造就不同的性格,那是一場長期潛移默化的思想。誰都無法否認的一點,讓國家領導人掌握核彈發射器只不過是一種制衡手段,讓普通人掌握核彈發射器一個不爽分分鐘就直接按了!

  呂啟覺得萬幸的是,呂議在改變。當然,他知道呂議並不知道自己在改變,但就是在改變了,一些事情該是不會發生了。那是呂議的幸運,也是國家的幸運,至少不用再去走一些被時間評價為錯誤的事情。

  稍作暫停的休息已經接受,事實上那些波斯舞娘也沒有被蕭祿買到,是被一個豪商給買去了。

  要說是在其它歷史階段,豪商可不敢站出來與官員的孩子搶買什麼,但這裡是帝國,是剛剛結束了上古先秦戰亂的帝國。

  要是皇室想要買,商人估計不會搶,他們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前進,什麼時候應該退讓。對官員的孩子,因為帝國一再強調法治,豪商很清楚官員的孩子也不能繞過法律,只要現場不被破壞規則的收拾,不在現場之後哪怕是官員的孩子想報復也要知道他是誰。

  蕭祿雖然鬱悶,但是沒有生出報復的心理,這與度量什麼的無關,純粹就是不值當。皇室在建設的是一個法治國家,他們正在享受皇帝創造法則的福利,為了那麼一點小事去破壞制定下的規則,父輩辛辛苦苦累積起來的恩典不是那麼被消費的。

  “其實……哪怕是始皇帝想要殺人也是需要建立在秦律的框架內。”呂議見重新上路之後蕭祿一直悶悶不樂,說道:“那個傢伙膽子是大了一些,但他很聰明。”

  “是啊。”呂陽又開始在二郎腿了,還一直抖個沒完。他說:“在那場合那麼幹,是知道我們沒那麼小氣,也是做給其他的商人看。”

  沒明白?說白了那個豪商知道那麼做的收益比危險大,他清楚自己是在幹什麼,用那一些舉動向自己的商業競爭對手炫耀,同時也是給皇室和勳貴子弟一次宣揚自己名聲的機會。他在價格的競爭中獲勝,買下了波斯舞娘,證實了帝國法律制度不是一紙空文,然後又用自己作為例子,來證明帝國的勳貴子弟可不是目無法紀的人。

  “等著吧,那個傢伙給將舞娘送你的。”呂陽抖著二郎腿,語氣無比的篤定:“會非常非常謙卑地送給你,然後希望能夠建立起友誼關係,到時候可別上當了。”

  蕭祿聽到那個豪商會將波斯舞娘送來立刻露出了笑容:“那敢情好。我本來都想要了該怎麼玩她們,為哥兒們日後怎麼玩波斯女人做先行者。”話好像有點怪,但可不是什麼兒童不宜的意思,他是真的在那麼想,甚至都打算到了長安去人市瞅瞅,看看能不能買到波斯女人了。

  果然就像是呂陽說的,重新啟程沒有多久之後,進入到三川郡地界又一次休息,先前的那個豪商真的把那些波斯舞娘送給了蕭祿,也像是呂陽講的那樣,豪商無比熱情地要與蕭祿建立友誼關係。

  “三弟有時候挺聰明的,就老是不往正確的地方想。”呂議特地邀請大哥呂啟在營地裡散佈。他有些好笑地說:“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的性格太跳脫了,想法也是稀奇古怪的。”

  呂啟都不想吐槽了,他清楚呂議在每位兄弟身邊都安置了一個“眼睛”,哪可能會不知道呂陽怎麼會變成那樣。不過知道歸知道,他才不會表現出來,是說:“倭列島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呂議笑得略誇張,引得在周圍保護的武士扭頭看過來。他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舒緩下來才說:“對!倭列島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地方,那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令人感到意外。”

  其實,倭列島的原住民除了一些躲避在深山老林,絕大部分要麼是被殺了就是被抓。

  要知道倭列島現在就是帝國的金子和銀子的大出產庫,既然是不斷從倭列島挖出金銀礦,肯定是需要人手。

  為了節省成本,作為倭列島總督的蒯通,他是極力贊成使用當地土著,似乎還舉例了不少的理由,說是什麼不會出現水土不服,倭奴聽話耐勞。他更加明白地提過意見,別往倭列島送那些從南洋捕捉的猴子了,說是就沒有見過比那些猴子更懶惰的垃圾,懶到寧願被亂刀砍死在睡夢和偷懶中,也不肯勤奮上那麼一點點。

  話說,南洋猴子懶惰是有原因的。他們生活在亞熱帶,那裡生活環境從某些方面來講,在食物上根本就不會缺少。誰要是自小生活在餓了可以隨便摘果子吃,種糧食隨便撒種子可以生長得很好,沒有生活壓力的前提下,誰勤快得起來?

  “那片島上的人最好不要太多,帝國也絕對不能放鬆那片島上的控制。”呂議比較隨意地問了一句:“你說是吧?”

  呂啟倒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倭列島一直都是帝國貴重金屬的最大產地,帝國長久的歷史中,倭列島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特殊的事情,哪怕是南洋的猴子有蹦躂那麼一兩下,倭列島一直都是比較平靜。

  又一次小小地試探完,呂議內心裡的迷惑越來越多。他很多時候都會試探自己這個會製造蒸汽機的大哥。他的這個大哥可不止會製造蒸汽機,懂的東西可多得很。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大哥絕對是個“同行”,但是長久的試探中,呂啟對一些非常常識的詞語、故事都沒有特別的反應,看樣子也不是假裝不懂或者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

  呂啟在那邊說一些關於最近取得的科研成果,他說得無比認真。

  另一邊,呂議卻是越來越想不通,搞不懂自己這個大哥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王烏鴉 發表於 2018-11-11 10:17

第1089章 一再改變的歷史

  呂啟在發呆,他看著手持鞭子的武士在鞭打奴隸。

  帝國現在有大概一百八十萬的奴隸,大多是用來修建道路,極少數才被用為危險的工業職位。

  十數年的擴張道路,帝國的軍隊踏進了南方的密林,走到了草原的深處,渡過海洋前往海島,每到一處除了掠奪資源就是人口。

  雖說是有一百八十多萬在冊的奴隸,那些不過是存活著的奴隸罷了,那麼死掉的又有多少?

  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既然有這麼一句話,那絕對有它形成的因素或理由。

  莫說,人之所以可憐無非就是因為弱小,所以就有“弱小是原罪”的說法。那些被帝國所知道的異族,他們遭遇的不幸,不就是因為本身弱小無法抵抗帝國的入侵嗎?

  “在想什麼?”呂議很喜歡找呂啟聊天,總覺得除了呂啟之外,與其他人聊天很難可以聊得愉快。他也看向了那些正在修建道路的奴隸,自然也看到了鞭打和正在被鞭打的場面,說道:“同情他們啊?”

  呂啟一愣,搖著頭,理所當然地說:“非我族人,怎麼會同情呢?”

  瞧,這就是長久軍國主義教育出來的價值觀,呂啟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生活在帝國的旗幟之下,帝國的教科書上沒有教導國民要同情異族,任何的主流輿論上面也都宣傳著掠奪異族是帝國強大的必要步驟。

  要是享受著國家掠奪帶來的好處,再去以享受者的身份謾駡國家的殘忍,這樣的人絕對是腦子有病。

  “哈!說得對。”呂議理所當然地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嗯。”呂啟沒有任何猶豫地說:“最好的世界就是只有一個民族的世界,地球上只允許一個霸主,那個霸主最好是我們。”

  呂議樂了,他喜歡與呂啟聊天就是因為能夠說到一塊去。要是與其他人聊天,要麼就是一幫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的傢伙,要麼就是一些隻會點頭的應聲蟲,聊天的樂趣全無。

  “最近有一些人正在討論,認為帝國應當適當地保護那些異族的文化。”呂啟很少會去關注什麼,可他就是關注到了這個,他說:“很好笑的事情,為什麼要保護非本族的文化,不應該是盡力抹去嗎?”

  “哦?”呂議倒是不知道這麼件事情,他好奇地問了一下,知道怎麼回事之後,沒有掩飾就破口大駡:“那些白癡,什麼世界文化遺產啥玩意的,那是在培養反抗勢力,要不就是在製造人為的分裂環境啊!”

  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哪有主體民族去幹什麼保護征服掉的異族文化,腦子是有病到了什麼程度才會幹這種事情?不是在明明白白地說,咱不是同一個族群,咱沒有把你當自己人,嘛!或者,保護下來之後,主體民族的利益不照顧,劃出更多的資源搞什麼優待少民那一套,那將納稅主力和付出最多的主體民族置於何地?

  “幸好是其中沒有官員,要不……”呂議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不然都要當作是敵對勢力派來的間諜,全部砍了。”

  只是說應該保護即將消失的異族文化,那些人是帶著不知道是真誠還是惡趣味的態度,說是至少應該讓子孫後代知道先輩們做了什麼,然後才有他們那一代的強大,之類吧啦吧啦的說話。

  恰恰是因為那些人用了那樣的說法,不是說應該培養和壯大,說法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然後,他們的行為也才沒有遭到官方制止,要不當今皇帝的個性,那些傢伙絕對會步上一些儒家門徒的後路,被委派到海上的一些島嶼好好的行善去。

  “相信我,對異族的仁厚是對自己人的殘忍。”呂議說得無比的認真:“我們絕對不能幹一些蠢事,比如扶持異族,相信異族能夠和平共處什麼的。”

  呂啟對呂議的話沒有太大的感觸,畢竟呂啟那個時空的歷史裡,自第一代皇帝建立帝國之後,帝國根本沒有遭受過異族的侵略,都是帝國的軍隊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征戰。

  只有受過傷害才有知道有多痛,呂議會那麼講,那是因為華夏民族沒有少幹培養自己敵人的蠢事。

  比如兩漢時期收攏匈奴,使得本來苟延殘喘的匈奴能夠重新恢復強大,強大起來之後的匈奴充分演示了什麼叫作狼性不改,等待華夏民族虛弱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第一個撲過來。

  再比如有唐一代,雖說李唐一家子因為長期與胡人通婚,不但是血脈裡有胡人的血液,思想上其實也是胡漢參半的想法,但李唐皇族真的是重用胡人多過於重用漢人,搞到最後任何一個被扶持的胡人都跳起來,只有漢人才願意守衛李唐江山。

  沒有那些力挽狂瀾的漢人大臣,安史之亂的時候李唐就該壽終正寢了,不過安史之亂後李唐沒有多久也確實是成為歷史。

  然後是有明一代,那倒不是純粹的皇族昏聵,是因為朱家皇室被百官忽悠,搞出了什麼永不加稅的承諾,然後讓資本力量首次在華夏大地上成為一股強大力量。

  然後,那些資本力量很正確地演示出什麼叫資本家無國界,野豬皮能夠在前期活下來就是那幫噁心人的黨人和資本財團的運作,後面大明內亂一是因為天災,可商人囤積倒賣的傷害更大,商人甚至不斷資助才讓野豬皮變強,強到可以入主關內,入了關最先跪在野豬皮前面的還是那些商人。

  “對了!”呂議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十分詭異地笑了,然後對呂啟說:“兄長知道羅馬吧?”

  呂啟點頭,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羅馬呢!要知道在帝國的歷史裡,帝國第一次擴張腳步被擋住,就是那幫羅馬人幹出來的。

  呂議可不知道那麼一回事,他不知道在瞎樂什麼,說道:“羅馬人給中樞上了國書,知道他們是怎麼稱呼我們的嗎?”

  呂啟壓根就沒有去注意那些,但是他知道羅馬會稱呼帝國什麼。不過吧,他不能表現出來,反而要好奇地問:“稱呼我們什麼?”

  “他們稱呼我們為漢帝國,還說漢人和羅馬人是世界上最為優秀的人,應該也天然地成為世界最重要的統治力量。”呂議是真的高興,他老是覺得國家的名字太怪了,帝國聽著霸氣是霸氣了,每每想到要自稱“帝人”卻總是感覺胯下有些疼。他笑嘻嘻地說:“原因挺符合咱們這裡的習俗,說是老爹最先是漢國的國王,建立的帝國理所當然是漢帝國。”

  乍一聽還真的就是那麼回事,全世界都有類似的觀念,以區域或地區來作為政權的名稱,像是上古先秦時代的國號大多就是以區域為名,到了春秋更是這樣,像是趙國就是因為趙氏的祖先擁有封邑為“趙”,姓氏的由來是封邑,建國之後也是以“趙”作為國號。

  羅馬之所以是羅馬,希臘之所以是希臘,那也是因為他們在叫那種名字的地方建立起了政權和國家。

  呂啟滿臉的奇怪,他的的確確是知道以後帝國會叫漢帝國,始作俑者就坐在他的對面。

  到了呂議當政的時候,這孩子是借著異族對帝國的稱呼前面加了一個“漢”字,有那麼點順水推舟地將國號改成了漢帝國,但漢帝國的名稱只是延續到了呂議退位之後就結束了,該稱呼帝國還是帝國。

  會發生這種詭異的事情,無非就是呂議一種認同感上面的問題,他多少年都認為自己是一名漢人,那也是為什麼聽到別人稱呼自己的國家為漢帝國那麼高興,別人稱呼漢人也是滿心的認同感。

  漢帝國的名稱被取消,那是有原因的,其中不乏是呂議沒有得到認可,他搞了一場清洗,讓勳貴集團和國家出現了動盪,是內部的動盪,不是外敵入侵下的動盪,國策上面也遭到了改變。

  說實話,那個時候沒有發生全國滿地烽煙還是因為第一代皇帝還活著,國家最大的暴力機構也從始至終地忠誠著國家,不然會不會像有秦一代和有隋一代開國強盛,到了二世就滅亡,那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羅馬人啊!他們的使節團正待在長安呢。”呂啟覺得有必要旁敲側擊地提醒呂議一些事情,他假裝好奇地問:“羅馬人是歐羅巴那邊最強大的國家吧?”

  呂議則是略略鄙視地看著呂啟,說道:“這個你還問我?”

  霎時,呂啟還真的有些尷尬了,他倆都做了十幾年的兄弟,雖然互相之間不清楚到底是從哪“穿”過來的,也沒人敢打破默契去互相問,但肯定知道對方肯定是“穿”來的。

  其實還有一點,呂啟起初是不知道自己的皇帝老爹也是穿越的,畢竟他生活的時空,帝國一開始就存在,並且也是一直保持強盛。因為他不知道另一個時空大秦之後應該是兩漢,理所當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皇帝老爹改變了原本的歷史。後面,他是從呂議這裡發現了不對勁的情況,才知道自己的老爹也是“穿”過來的,那個時候差點沒有把下巴掉地上。

  “呃,羅馬人……他們的學習能力很強,同時他們的周邊環境只是比我們略微差一點點。”呂啟努力構思的用詞,對於一個玩理科的人來說,怎麼委婉地提醒某個人什麼事情很重要,老實說有點為難人了。他頓了頓才繼續說:“我們的周邊是有遊牧民族,但因為父皇正確的決定,北方草原還沒有出現絕對霸主的時候,我們先解決了北疆草原上的隱患……”

  的確,呂哲除了建立起帝國之外,最正確的事情應該就是稱匈奴還沒有真正的崛起就出兵。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帝國對吉脫匈奴進行了有限的支持,然後在帝國大軍的監督下,吉脫所領導的匈奴人正在狼居胥山那邊與東胡人拼命,雙方都已經拼了將近兩年,似乎還拼得兇狠的。

  “北疆還有匈奴和東胡,但是很快他們就不再是什麼威脅了。”呂議是太子了嘛,有權知道更多的事情,比如帝國對北疆的處置方案。他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是在明年就是後年,帝國就該連匈奴和東胡人一塊收拾了。”

  呂啟知道啊,他是穿越的嘛,對帝國一些重大的歷史事件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的嘛。

  “按照太尉的設想,會給吉脫匈奴一個機會。”呂議看上去很不樂意,他說:“太尉的意思是,帝國是大國是強國,強者應該說話落地有聲,做出過什麼承諾,只要對方不違背之前的協議,那麼就應該履行。所以吉脫要是聰明,就應該帶著族人遷移向西,留下來就會一塊收拾掉。”

  “……”呂啟愣了,他心裡充滿了訝異:“不對吧?歷史上沒有這麼回事,不應該是連警告都沒有直接收拾,導致帝國聲譽一時間很難挽回,也造成了幾乎所有國家對帝國的警惕?”

  “雖然很不樂意,但那個是我提的。”呂議自顧自往下說:“咱們是一個契約社會,不能眼睛盯著一時的利益得失。再則……咱們現在也不怕什麼匈奴,畢竟鐵路已經在建設,火器部隊也越來越強大,匈奴去西邊先禍害那些異族,再怎麼也是為帝國掃平西進的障礙。”

  呂啟總算是知道問題出在哪了,是因為鐵路的出現,然後不但是讓中樞的思想出現變化,連帶一直都沒有什麼安全感的呂議也出現了變化。

  對了,頭曼回到匈奴之後,沒半年就死了,說是病死,至於是不是?帝國才不管。

  頭曼回到匈奴,對帝國比較有利的是,頭曼再一次重申吉脫才是繼承人,也公佈冒頓是匈奴的叛徒。完成了“使命”的頭曼最好是死了,沒病死,最後也肯定是要被帝國處理掉。

  “明年或者後年?”呂啟滿臉的詫異,他記得應該是五年之後啊!他問:“為什麼?”

  “簡單啊!”呂議指向了那些在勞動的奴隸,然後說:“咱們需要修建鐵路,不但需要更多修路的奴隸,因為需要增加生鐵的產量,各處的礦場也極度需要奴隸。”

  呂啟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巴,內心裡只有一串的省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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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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