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岳小釵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0 14:06: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5 12312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1 15:07
二九〇

  蕭翎道:“她很好,身體似是比過去健康些,精神也好了很多。”

  百里冰道:“唉,那南宮姑娘也當真可憐得很,生下來就纏綿於病榻上,她父親雖然是世間第一名醫,也是一樣無法療好她的病勢。”

  蕭翎覺得再無話可說,拱拱手,道:“冰兒,你練功吧!我們去了。”

  轉身向外行去。

  百里冰道:“大哥啊!記著看看那經書上記載的武功。”

  蕭翎道:“記下了,你好好練功吧!”

  口中答話,人卻和宇文寒濤並肩離開了破爛的瓦舍。

  宇文寒濤把蕭翎送入房中,卻又匆匆行入了後園瓦舍之中。百里冰也似是正等待著宇文寒濤,起身說道:“宇文先生有何見教?”

  宇文寒濤笑道:“姑娘果然聰明,竟然瞧出了在下手勢的原意。”

  百里冰輕輕嘆息一聲,道:“我知道先生定然有著很重要的事情。”

  宇文寒濤道:“姑娘練功時間,在下不便多留,長話短說在下有兩件事情請教,第一樁是關於無為道長……”

  百里冰道:“無為道長怎麼了?”

  宇文寒濤道,“無為道長離此之時,行色匆匆,只告訴在下有事離此,不能等候蕭大俠,要在下代他向蕭大俠問好,但適才聽姑娘所言,似是那無為道長離此之時,和姑娘有過一番長談。”

  百里冰點點頭,道:“他只告訴我幾句話,要我轉告大哥!”宇文寒濤道:“姑娘請仔細地想想,無為道長和你談話時的神情,語氣,以及他說些什麼?姑娘要想清楚,不能漏掉一句。”

  百里冰眨動了一下眼睛,道:“這些很重要嗎?”

  宇文寒濤道:“很重要。”

  百里冰凝目思索了片刻,道:“他說他已看過那幾頁經文,似乎是一種武勸綱領,但他無法深入研究,希望蕭大俠能夠仔細瞧瞧。”

  宇文寒濤點頭應道:“還有嗎?”

  百里略道:“他還說奉一位前輩之召,趕往晉謁,不能等候蕭大俠了。”

  宇文寒濤道:“他奉誰之召?”

  百里冰道:“這個,他未說清楚,我曾問過他,但他卻答非所問,似是有意逃避,我自然也不好再追問了。”

  宇文寒濤道:“還說些什麼?”

  百里冰道:“就是這幾句話了。”

  宇文寒濤道:“他可曾告訴過姑娘幾時再見?”

  百里冰搖搖頭,道:“沒有。”

  宇文寒濤沉思了一陣,、點點頭,道:“好!現在,在下想奉勸姑娘幾句話。”

  百里冰道:“什麼事啊!聽起來,似是很嚴重?”

  宇文寒濤道:“關於姑娘和蕭大俠的事!”

  百里冰道:“大哥怎麼了?”

  宇文寒濤打量了百里冰一陣,道:“蕭大俠負擔太重了,他的聲譽和成就,超越了他年齡和經驗太多。

  “雖然他有超人的才慧,如是江湖上沒有大亂,不論他武功成就如何,無法在這短短幾年中,成為江湖人人崇拜的英雄。沈木風造成的混亂,固必需蕭大俠這樣的英雄才能平復,但沈木風也促成蕭大俠成名;他在武林的功業,前無古人,區區且可斷言,三百年之內後無來者,但他太年輕了……”

  百里冰霓起了柳眉兒,道:“宇文先生,你可否說明白些我聽了半天,還是聽不明白你的用心何在?”

  宇文寒濤道:“我是說年輕人,經驗不足,難免受人算計。”百里冰道:“但有你呀!以宇文先生的博學多才,幫助我大哥,還會有什麼差錯不成?”

  宇文寒濤道:“我不能整日裡守著他,所以,還要仰仗姑娘。”

  百里冰道:“我武功才能,都不如他。對他能有些什麼幫助呢?”

  宇文寒濤道:“記著一件事,別和他鬧氣、爭論,以免他心浮氣躁,行入極端,記著他年紀輕,做錯了什麼事、你要柔言勸慰,免他一錯再錯。就算你發覺了無法容忍的事,也不要輕易發作,希望姑娘能和在下商量一下,如是在下不在身邊;那就要姑娘多多忍耐一二。”

  百里冰道:“大哥會有什麼事,叫我無法容忍,宇文先生太多慮了。”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但願如此,姑娘練功吧!在下告辭了。”

  宇文寒濤回到房中,靜坐片刻,越想越覺得無為道長走得太過倉促溪蹺,其間必然大有內情。

  但他為人思慮精密,心知這難得的幾日平靜,正是蕭翎武功更上一層樓的重要關頭,必需使他心無雜念,才能專心求進。

  因此,他忍下了心中的疑慮,從不和蕭翎提起無為道長的事。

  兩日後,百里冰已練會了移穴神功,但蕭翎卻又為經文上所載的武功吸引,開始練習。

  宇文寒濤和馬文飛半宵深談之後,說服了馬文飛,把蕭翎父母重又安置在一處隱秘的所在,暫時不讓他們父子相會。

  他費盡了心力,替蕭翎安排了一段平靜的日子,使蕭翎在無憂無慮的日子裡,專注於練習經文上的武功。

  時光匆匆,不覺間,過了近兩月的時光、已是秋未冬初的時分。

  兩月中,蕭翎沉醉於習武之中,不覺而過,但宇文寒濤卻是有著度日如年的感覺。

  他分遣出甚多人手,查看江湖上的動靜,每三日,都有一次回報,又要嚴密防護那蕭翎的安全。

  幸好,馬文飛、唐元奇、陸魁章、楚顯山、司馬乾等一班人,都留在此地,為其助力,減少了宇文寒濤不少的負荷。

  思慮縝密的宇文寒濤從各方見聞的回報,料到江湖上正在變動,雖然各大門派聯合派出韻高手,追殺百花山莊中漏網之人,時有斬獲,但一直沒有沈木風的消息。

  宇文寒濤默默承受了精神負擔、隱秘起江湖正在醞釀的一場風暴。

  他心中知曉,只要自己洩露出心中之秘,立時間,即將傳入了蕭翎的耳中。

  這日,突然颳起了強勁的西北風,二夜寒風,送來了滿天烏雲。

  濃密的雲層,使白晝也變得一片陰暗。

  就在這密雲不雨的天氣中,展葉青突然不速而至。

  宇文寒濤把展葉青迎入密室,展葉青一面取絹帕擦拭著臉上汗水,一面問道:“蕭大俠在嗎?”

  話說出口,人還未沾座位,顯然,他有迫不及待的急事。

  宇文寒濤輕輕咳了一聲,道:“蕭大俠正在練習兩種武功,不便驚擾,展兄有事、可否先行告訴在下?”

  展葉青望了客室中侍茶童子一眼,才緩緩說道:“宇文先生一直沒有離開這座馬家莊嗎?”

  宇文寒濤道:“紫金刀馬莊主,把這座莊院,撥作天下英雄會聚之所後,就舉家他遷,不知去向,蕭大俠由九宮山回來後,又練習幾種武功,因此,區區和馬文飛、楚崑山等一直留在此地。

  揮手對那侍茶童子說道:“你下去吧!”

  那童子應了一聲,欠身而退。

  展葉青道:“楚老前輩等哪裡去了?”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練習武功,引起了留此之英雄的豪興,相約互以絕技傳授,每日聚集後園之中;練習武功。”

  展葉青目睹童子去後,低聲說道:“寧文先生,在下奉師兄之命而來,有事要奉告。”

  宇文寒濤道,“可是關於那沈木風的消息。”

  展葉青微微一怔,道:“宇文先生早已知道了嗎?”

  宇文寒濤道:“在下只不過是猜想而已。”

  展葉青道:“猜得不錯,沈木風沒有死。”

  宇文寒濤道:“令師兄見過他嗎?”

  展葉青點點頭,道:“見過,好的是他還未發覺敝師兄。”宇文寒濤道:“沈木風現在何處?”

  展葉青道:“就在雪峰山中,據敝師兄所見,他步履矯健,似是傷勢已癒。”

  宇文寒濤道:“各大門派追殺百花山莊餘孽的高手,是否也到過雪峰山中?”

  展葉青道:“沒有見到,除了我們武當派外,雪峰山中再無其他門派中人!”

  宇文寒濤低聲說道:“但此訊目前還不能告訴蕭大俠!”

  展葉青道:“為什麼?”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正在練習幾種武功,在他的武功尚未習成之前,這消息最好是暫時別讓他知道。”

  展葉青道:“敝師兄的用心,剛好與字文先生相反!”

  宇文寒濤道:“無為道長有何高見呢?”

  展葉青道:“敝師兄的意見,趁那沈木風傷勢初癒,還未來得及聚集星散的屬下之前,設法圍殲於他,但天下高手中,只有蕭大俠能對他構成心理上的威脅,只要蕭大俠往雪峰山中,敝師兄已決心盡我武當門下全力,先打頭陣。”

  宇文寒濤輕輕嘆息一聲,道:“這是見仁見智的看法,就事而論,令師兄的見解,確有道理,只不過,在下的看法,就有些不同了。”

  展葉青道:“宇文先生有何看法呢?”

  宇文寒濤道:“在下之意,那沈木風傷勢既然痊癒,蕭大俠也正在練習武功,急也不在一時,不如等蕭大俠練好武功之後。

  再去打那沈木風不遲。”

  展葉青略一沉吟道:“在下奉命到此之對、敝師兄再三地告訴我,要我無論如何,請去蕭大俠,但宇文先生看法和敝師兄大不相同,倒叫在下為難了。”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展兄的意思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1 15:07
二九一

  展葉青道:“在下對宇文先生的智略,向極敬服,不過,在下來此之時,奉有敝師兄的嚴令,無論如何,要請蕭大俠趕往雪峰山去。”

  宇文寒濤道:“令師兄遣你來此之時,可曾要你和我談談?”展葉青點點頭,道:“是的,敝師兄說,如若遇上宇文先生,就和宇文先生詳細地研商一下。”

  宇文寒濤道:“這就是了,令師兄既然要你和我研商一下,那就是說,對在下的意見,十分重視了。”

  展葉青道:“先生可是堅持不讓蕭大俠去?”

  宇文寒濤道:“令師兄遣你來此之時,可曾說過,要你不管在下意見如何,非要請蕭大俠趕往不可?”

  展葉青道:“這話倒是沒有說過,不過,他交代在下,催促蕭大俠早些趕去。”

  宇文寒濤輕輕嘆息一聲,道:“展兄,在下已仔細地想過了,此刻,如若要蕭大俠趕往雪峰山中,不但影響蕭大俠練武的成就,而且對今後武林大局,也將極為不利……”

  展葉青道:“擊敵於無備之下,一舉而殲,對我門會有什麼不利的影響呢?”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練習的什麼武功,在下雖然不知,但我猜想那定是一種極為深奧的武功。月來,他已完全沉醉於習武功之上,已達習武人極為難得的渾然忘我之境,如若此刻沈木風出現雪峰山的消息告訴了他,他定然要急急趕去,此後,只怕再很難得靜下心來,練習武功了。”

  展葉青長長吁一口氣,道:“先生之意呢?”

  年文寒濤淡淡一笑道:“忍耐一時,展兄請回覆令師兄,轉告在下之言,最好不要和沈木風衝突,只在暗中監視他的行動。”

  語聲一頓,接道:“如若在下的推斷不錯,沈木風在雪峰山中,定然有一個藏身之地,以沈木風為人的狡猾,豈只經營一處百花山莊。”

  展葉青略一沉吟,道:“宇文先生說的是。”

  宇文寒濤道:“還有一樁事,如若在下告訴展兄,展兄也不會強要蕭大俠此刻趕入雪峰山中了!”

  展葉青道:“什麼事?”

  宇文寒濤道:“那位傷在蕭大俠劍下,也同時擊傷蕭大俠的和尚,極可能和沈木風同在一起。”

  展葉青點點頭,道:“不錯,如是那和尚也在那裡,而且傷勢已好,就算蕭大俠趕去了,也難是兩人之敵。”

  宇文寒濤道:“正是如此,但如拖過一段時光,蕭大俠武功練成,那就不用怕他們了……”

  捋髯沉吟一陣,道:“在下有幾句話,問的也許不當,是否願問答在下,展兄自作決定就是!”

  展葉青道:“什麼事?”

  宇文寒濤道:“令師兄率領你們武當高手,趕往雪峰山中,是奉人之召是嗎?”

  展葉青道:“不錯,”

  宇文寒濤道:“什麼人?展兄知曉嗎?”

  展葉青搖搖頭,道:“實情兄弟不知,只知是一位武林前輩,敝師兄對我等一向極信任,不論何等計畫,都會先對我等說明,但對此事卻不肯先說明白。”

  宇文寒濤道:“你們見過那位武林高人了嗎?”

  展葉青搖搖頭道:“目下為止,還未見到。”

  宇文寒濤道:“你們去的時間不短了。”

  展葉青道:“是啊!那人指點了一處地方,要我們等候。我們已等兩月有餘了。”

  宇文寒濤道:“令師兄既然如此,心中定有把握,展兄請回去吧!如是蕭大俠的武功,近日有成,在下當陪他到雪峰山中一行。”

  展葉青道:“在下歸見師兄之時,如何回覆呢?”

  宇文寒濤道:“你照直而言,把在下的話原意轉告。”

  展葉青雙眉聳動,良久不語;顯然,心中大感為難。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展兄不用為難,在下相信,展兄據實轉告了在下之言後,令師兄定會諒解。”

  展葉青無可奈何他說道:“好吧!先生如此堅持,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不過,在下希望先生能夠答允一個期限,在下歸見敝師兄時,也好有個交代。”

  宇文寒濤道:“這個,兄弟也很難說了,蕭大俠幾時能夠練成武功,區區也無法確定……”

  略一沉思,,道:“不過,在下想來不會大久,至多再等一個月。”

  展葉青吃了一驚,道:“一個月?”

  宇文寒濤道:“不錯,我想不會超過一個月的時間。”

  展葉青搖搖頭,道:“太長了。”

  宇文寒濤道:“也許只有幾天,練武的時間長短,如何能夠控制。”

  展葉青輕輕嘆息一聲,道:“那是說宇文先生無法訂出一個期限了?”

  宇文寒濤看他一直追問不休,心中暗暗忖道:看來那無為道長令諭極為森嚴,如若蕭翎在此,非要他把蕭翎叫往雪峰山中不可,看來,只好要給他一個肯定答覆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展兄儘管請回,半月之內,在下由此動身,趕往雪峰凶去了,展兄請留下個會面之地,先行回山去回覆令師兄。”

  展葉青緩緩從懷中摸出一個封好的密套,交給了宇文寒濤,道:“敝師兄已把形勢圖案,繪在這密套之內,先生依圖索驥,就不難找到我等了。”

  宇文寒濤接過封套,藏於懷中,道:“展兄請上路吧!令師兄也許翹首盼望你早日歸去。”

  展葉膏一抱拳、道:“在下告別了。”

  轉身向外行去。

  宇文寒濤送到大門口處,道:“展兄一路順風,恕兄弟不遠送了。”

  展葉青道:“不敢有勞。”

  放步向前奔去。

  宇文寒濤目睹展葉青去遠之後,才長長吁一口氣,回到莊中。

  原來,他心中明白,只要蕭翎聽到此訊,必然會趕往雪峰山中,勢必放棄習武之事。

  展葉青在這莊院多停留一刻時光,就多一刻讓蕭翎知曉的機會,展葉青離去之後,才算消去為蕭翎知曉此訊的危險。

  但宇文寒濤原本沉重的心情,此刻又加重了一重負擔。

  他仰臉望著滿天烏雲,緩步行回室中。

  抬頭看去,只見蕭翎端坐在客室木椅之上,不禁為之一呆,道,“蕭大俠來多久了?”

  蕭翎道:“剛剛進門。”

  宇文寒濤暗暗叫了兩聲僥倖,忖道:如是他早來一步,那就正好碰上展葉青了。

  心中念轉,人卻在椅上坐下,道:“蕭大俠的武功練成了嗎?”

  蕭翎搖搖頭,道:“還未全部貫遁,大約還要三七時光。”宇文寒濤暗道:“三七二十一日,那是半月以上了。”口中笑道:“蕭大俠專心練習武功、目下江湖上十分平靜,用不著蕭大俠費心。”

  蕭翎道:“唉!近日中可有沈木風的消息?”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練武之時,最好不要分心旁騖。”

  蕭翎點點頭,道:“我那孫老哥呢?”

  宇文寒濤道:“行蹤杳然、一直未得到他的消息。”

  蕭翎道:“適才在下想到一件事,假如不問個明白,很難安心練武了。”

  宇文寒濤道:“什麼事?”

  蕭翎接道:“孫老前輩離去之時,定然和你談過,他們要行向何處?”

  宇文寒濤點點頭,道:“說過。”

  蕭翎道:“他可是去找岳姑娘?”

  宇文寒濤道:“不錯,他已由丐幫要到四名弟子相助,追尋岳姑娘的下落。”

  蕭翎道。“還未找到嗎?”

  宇文寒濤嘆道:“這個在下還未得到消息,不過,以丐幫耳目的靈敏,如若也無法找到岳姑娘,只怕天下難以有找到岳姑娘的人了!”

  蕭翎道:“會不會是孫老前輩已經找到了岳姑娘?”

  宇文寒濤搖搖頭,道:“這個不會吧,如是那孫老前輩找到了岳姑娘,早已經傳回來消息了。”

  蕭翎道:“如若有消息,希望宇文兄即刻告訴在下。”

  宇文寒濤道:“好!一有消息,在下就告訴蕭大俠……”

  他語聲微微一頓,又接道:“難得江湖上這一刻平靜,希望蕭大俠能夠借此時間,苦練成幾種武功。”

  蕭翎點點頭,道:“我知道。”

  宇文寒濤道:“就在下的看法,目下江湖上這一刻平靜,只不過是一場大風暴前的片刻安靜,一場更大武林紛爭,即將展現於江湖之上。”

  蕭翎道:“還是那沈木風掀起的風暴嗎?”

  宇文寒濤道:“在下有此感覺,卻無法說出是什麼人能掀起這場武林波濤。”

  蕭翎沉吟了片刻,道:“宇文兄,你有話瞞著我嗎?”

  宇文寒濤道:“這個在下怎敢,不過,有很多瑣瑣碎碎的事情,在下未敢驚動蕭大俠罷了。”

  蕭翎點點頭,道:“好,我該去練習武功了。”

  舉步向外行去。

  宇文寒濤目睹蕭翎去後,長長吁一口氣,緩步退回室中,焦急地等待中過去七日,雖只七日時間,宇文寒濤此刻卻有著度日如年之感。

  一向多智的宇文寒濤,此刻心中有著無比重負,他極力保持從容和鎮靜,不願把內心中的憂鬱流露出來。

  馬文飛等群豪,互以武功相授,一個個都覺著興高采烈,誰也沒有注意到宇文寒濤內心的沉重負擔。

  時光匆匆,不覺又過了七日。

  宇文寒濤心中暗自盤算,和那展葉青相約的期限,只有明日一天了,必需在今夜動身,明日也許能以趕上和無為道長等約會的時間。

  心中念轉;人卻緩步行入後園之中。

  這時,楚崑山正把自己賴以成名的子母鐵膽,傳授群豪。

  宇文寒濤心中忖道:楚崑山肯把子母鐵膽絕技,傳授群豪,他們這場互傳武功之會,當可使參加之人,學得不少絕技,個個都獲益匪淺,武林中,會打子母鐵膽的,除了楚崑山之外,原本再無別人,但今日之後,陡然間多出了很多會打子母鐵膽的武林高手了。

  心中念轉,人卻緩步行向商八的身前,低聲說道:“商兄。”商八回目一顧宇文寒濤,急急站起身子,道:“宇文兄……”宇文寒濤低聲接道:“咱們不要妨礙別人練武,旁邊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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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二

  第五十六回 怪事層出不窮

  商八隨在宇文寒濤身後,行到花園一角,低聲說道:“宇文兄有何見教,我們園中與會人無一藏私,各以絕技傳人,個個全力以赴,忘去向宇文兄請安了。”

  宇文寒濤道:“商兄言重了……”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在下有點事,想在今晚離開……”商八吃了一驚,不待宇文寒濤的話說完,急急接道:“宇文兄要走了?”

  宇文寒濤道:“只是暫時離開數日,多則四天,就可回來了。”

  商八雙目盯在宇文寒濤的臉上瞧了一陣,道:“先生意欲何往?”

  宇文寒濤忖道:中州二賈事事不瞞蕭翎,我如據實而言,此事必將很快為蕭翎所知,說不得只好說幾句謊言了。

  當下說道:“會一個多年未見的朋友,目下江湖上一片平靜,一時之間,還不致有何麻煩,兄弟在此與否,都無關緊要,何況,我去去就來,絕不超過四日。”

  商八道:“先生和我家蕭大哥談過嗎?”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和諸位一般,正沉醉在習武中,在下之意,不用驚動他了。”

  商八點點頭,道:“先生的決定,自是不會錯,但江湖大局仰仗尚多,我家大哥,仍需先生絕世的才華輔佐,希望先生能如約而歸。”

  宇文寒濤道,“我年近花甲,得蕭大俠賞識提攜,慶幸能得力武林正義一盡綿薄,今生極願追隨蕭大俠,得效微勞,商兄儘管放心……”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不過,兄弟去後,要商兄和社兄多費心了。”

  商八道:“什麼事,先生只管吩咐!”

  宇文寒濤道:“目下江湖,雖然是一片平靜,這馬家莊更是雞犬無驚,但咱們不能太大意,在下去後,商兄可以照顧蕭大俠為由,退出這互傳武功之會,馬家莊周圍三十里,兄弟都派有眼線,如若有強敵大批來犯,他們雖時可早傳驚訊,但如來的是一等高手,他們就未必能夠發覺了。”

  商八點點頭,道:“我明白,先生只管放心,但望早去早回,也好讓在下早日除此重擔。”

  宇文寒濤道:“我盡快回來就是,在下離此之事,商兄最好能夠暫保秘密,不用告訴別人。”

  商八聽他口氣,不禁動了懷疑之心,一皺眉頭,道:“宇文兄離此,當真只是為了去會見一個朋友嗎?”

  宇文寒濤道:“詳細內情,待在下回來之後,再告訴商兄不遲。”

  言罷,轉身而去,不再理會商八。直回室中,收拾了一下簡單的行囊,立時動身,他計算時間,必需要連夜趕路,才能趕上明日之約。

  行約六七里,已是太陽下山時分。

  宇文寒濤回顧無人,就過旁一橋大樹下取出展葉青送來的密封。

  拆封望去:只見密函上寫著“七星潭,雙松岩下”,短短兩語。宇文寒濤看完之後,探手從懷中摸出火摺子,燃起密函。

  這當兒,突見人影一閃,由樹頂直撲而下,抓向那燃燒的密函。

  事出意外,宇文寒濤大為驚駭;左臂一抬拍出一掌,右手卻急急把燃燒的密函,轉過一邊。

  但見那撲下的人影一仰身,向後退出五步,笑道:“宇文先生。”

  宇文寒濤凝目望去,不禁一呆。

  原來,來人竟然是百里冰。

  百里冰道:“那上面畫的是什麼秘密,先生要這等謹慎?”宇文寒濤答非所問地道:“姑娘到此作甚?”

  百里冰道:“我奉命監視先生……”

  宇文寒濤道:“奉誰之命?”

  百里冰道:“自然是蕭大哥了。”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要姑娘監視在下什麼?”

  百里冰尷尬一笑,值:“我說的太急了,不是監視先生,而是要我保護先生……”

  宇文寒濤接道:“不管是監視,保護,只是措詞不同而已。那是說蕭大俠已經對在下不信任了。”

  百里冰急道:“先生不要誤會,蕭大哥不但對先生信任有加,而且對先生關心無比,他告訴我,說先生為了怕他分心旁顧,不能專志習武,所以,有很多事,都忍在心中,不告訴他。”

  宇文寒濤點頭一笑,道:“蕭大位的觀察力,似是愈來愈強了。”

  百里冰接道:“因此,大哥要我注意宇文先生的舉動,想不到真被他猜對了。”

  宇文寒濤略一沉吟,道:“多承蕭大俠如此關心,在下感激不盡、敬請上復蕭大俠,就說在下去會個多年未見的朋友,多則七日,少則四天,定可趕回。”

  百里冰搖搖頭,道:“蕭大哥說不能讓你一人涉險。”

  宇文寒濤道:“在下只是去會個朋友,無險可涉,姑娘只管去覆命就是。”

  百里冰道:“不行,來的又不是我一個人。”

  宇文寒濤呆了一呆,道:“還有什麼人?”

  百里冰道:“先生一向料事如神,猜猜看來的是誰?”

  宇文寒濤略一沉吟,道:“可是蕭大俠本人嗎?”

  百里冰回頭望著樹頂笑道:“大哥,下來吧!人家宇文先生早已知是你了。”

  但見人影閃動,蕭翎由枝葉密處一躍而下,笑道:“我覺得宇文兄瞞著我,果然被我猜對了。”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的思慮,也是越來越縝密了。”

  百里冰道:“宇文先生,你一個人走得這等秘密、定然是有著很重要的事了?”

  宇文寒濤目光轉到蕭翎的臉上,道:“蕭大俠既然能猜在下有事要離開此地,那就索性再猜猜看在下為了什麼事,要離開此地。”

  蕭翎道:“在下沒有宇文先生之才,只怕很難猜對了。”

  宇文寒濤道:“猜猜不妨,”

  蕭翎沉思了一陣,道:“可是無為道長有了消息?”

  宇文寒濤哈哈一笑,道:“猜得很準,在下正是要去會那無為道長。”

  蕭翎道:“無為道長現在何處?”

  宇文寒濤道:“雪峰山中。”

  蕭翎道:“他遣人來請先生嗎?”

  宇文寒濤道:“他遣人來請蕭大俠,但在下知曉蕭大俠正在練習武功,因此,不便驚擾,和他定下了半月之約,約期已至,在下不得不去通知無為道長,以免有愧信義。”

  蕭翎道:“那無為道長遣人找我,定有什麼大事故?”

  宇文寒濤道:“在下想先行請問蕭大俠一件事。”

  蕭翎道:“什麼事?”

  字文寒濤道:“希望蕭大俠能夠據實回答在下,你的武功練成了沒有?”

  蕭翎道:“雖然未達精熟之境,但已勉可用作對敵。”

  宇文寒濤道:“記得蕭大俠告訴在下,需要三七二十一日,才能有成是嗎?現在,才過了二七十四日。”

  蕭翎道:“所以才未練純熟,不過,這等武功,只要一入門徑、隨時隨地都可以練習,那倒用不著非要固守在馬家莊中了。”

  宇文寒濤道:“既是如此,在下倒不便再瞞蕭大俠了,那無為道長發覺了沈木風,在雪峰山中出現。”

  蕭翎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

  宇文寒濤道:“是的,據展葉青告訴在下,那沈木風似是已傷勢痊癒。”

  蕭翎道:“宇文先生,準備如何對付呢?”

  宇文寒濤道:“老實說,在下覺得這其間定然有著很多內情。”

  蕭翎道:“所以,宇文先生想去查看一下。”

  宇文寒濤道:“正是此意。”

  蕭翎道:“先生一人前去,不覺得大過危險嗎?”

  宇文寒濤道:“一則為那無為道長作後援,再者,在下此番前去,和他們鬥智不鬥力,旨在查看一下內情。”

  蕭翎微微一笑,道:“宇文兄可否帶我們兩人同去呢?”

  宇文寒濤道:“蕭大俠離開了馬家莊,領導無人,萬一有了什麼變故,豈不是要亂得一團糟了。”

  蕭翎搖搖頭,道:“在下離去之後,已經留下了一封書信。如若有了變故,勞請那馬總瓢把子,代為照顧,以楚崑山和司馬乾,從旁為輔。”

  宇文寒濤略一沉吟,道:“蕭大俠既然來了,只怕在下難再有勸回之力……”

  蕭翎道:“你不肯驚動我,只是為了怕驚擾我練習武功,但在下已經說過了,不會妨礙,如若宇文先生還能說出不讓在下同行的道理,在下倒也不敢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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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三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只要蕭大俠肯答允在下未得同意之前,不隨便出手,那就成了。”

  蕭翎道:“好!咱們一言為定。”

  宇文寒濤道:“我已和展葉青約好,以暗記聯絡相會,一切都要暗中行事,那是要改裝易容了,蕭大俠已是天下武林同道人人敬重的大英雄,只怕不屑此為。”

  蕭翎道:“不要緊,只要我們心存正義,這方法,倒是不用苛求了。”

  宇文寒濤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何況那沈木風還沒有死掉,如若那展葉青說得不錯,在下猜想他也許已知曉咱們的停身之處,如要求行動隱秘一些,最好現在就易容而行。”

  蕭翎道:“好!一切都照宇文兄的計畫而行。”

  三人計議已定,立時改裝易容而且分頭而行。

  宇文寒濤為了使身份隱秘,不惜剪下了一半美髯,扮作一個富商。

  蕭翎單獨行動,扮作了一個村夫,和宇文寒濤保持十丈距離而行。

  這等扮裝分派,就算那沈木風精明過人,也無法猜想到,百里冰和宇文寒濤同行,而蕭翎卻獨走一路。

  需知一個人的易容術,不管高明到什麼程度,縱然能把容貌改變,卻無法改變那原有的氣度。

  沈木風對蕭翎和宇文寒濤,自然特別留心,只要計畫中稍有破綻,就可能引起對方的懷疑。

  三人一路行去,不徐不疾,和常人一般,直到入夜後,才放腿趕路。

  一夜兼程奔行,五更時分。到了一座山谷旁邊。

  宇文寒濤指著道旁的密林,道:“七星潭已距此不遠;咱們天亮趕路,午時可到,如若沈木風真在七星潭附近,再向前走,他們布下耳目更多,咱們要小心。”

  蕭翎道:“宇文兄說的是。”

  三人在道旁林中坐息一陣,天亮之後,才動身趕路,奔向七星潭。

  又行十餘里,過了一個三岔路口,只見行人漸多,車馬時見。

  又行五里左右,到了一座淺峰下,只見那峰前廣大的草地上,停有數十輛馬車,和近百匹的健馬。

  原來、上七星潭要登矮峰,車馬到此,卻已無法再進。

  百里冰回目望去,只見蕭翎遠在十餘丈,緩緩而行,低聲對宇文寒濤道:“先生,這裡很熱鬧!”

  宇文寒濤一面舉步而行,一面答道:“這地方為人發現,雖已在百年以上,但遊人群集,還是近十幾年中事,山中道路修整之後,遊人更多,在下十年前來過一次,但看場中車馬,似是比過去更熱鬧一些。”

  舉步登上矮峰,眼下景物突然一變。

  只見峰後裡許外,一片廣大的盆地上,遊人如織,不下數百,七星潭分佈成北斗七星形,中有一道溪水連起。

  宇文寒濤低聲說道:“百里姑娘,小心戒備,不要多言。”大步向前行去。

  百里冰知他料事之能,向無差錯,也不多言,暗中提聚真氣,緊追在宇文寒濤的身後而行。漸漸地行近了七星潭。

  只見潭水碧綠,每一座星潭,佔地在五畝以上。

  靠北的一面,崖壁聳立,長滿青草,望去一片翠色。

  無數的梭形小舟,間雜一兩艘小型的畫肪,穿梭往來於那一溪碧水連接的群潭之中。

  宇文寒濤站在潭畔,沉思片刻,舉手一招,一艘小舟馳了過來。

  宇文寒濤登上小舟,道:“我們雇你小船,自己劃。”

  掏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那船夥計看那錠銀子,足有四兩多,再造一艘新船,也用不了如許多的銀子,心中大喜,接過銀子一語未發就上岸而去。

  百里冰隨後上了小舟。

  宇文寒濤道:“運槳馳舟,繞道七星潭走上一週。”

  百里冰也不多問,雙手運槳,小舟沿那一溪碧水,緩緩馳去。

  七量潭奇怪處就在那一條天然溪道,連接起了七個各不相同的水潭,那溪道雖然貫連七星潭,但彎曲回轉,極渣物神奇之妙。

  穿過了兩座水潭,溪道突然折轉向正南方聳立的崖壁下。

  百里冰雙手運槳,小舟輕靈地劃在靜靜的溪水面上。

  宇文寒濤目光轉動,很留心地看著四周的景物。

  突然間,宇文寒濤一揚手,道:“快些靠岸。”

  百里冰抬頭看去,只見兩株連身而生的松樹,聳立岸上。

  一塊巨大的岩石,矗立在樹旁。

  宇文寒濤低聲說道:“在下如若沒有招呼,不論發生什麼事,姑娘都不用上岸相助。”

  百里冰心中雖然疑竇重重,但卻點頭應允。

  宇文寒濤舉步登岸,緩緩向前行去。

  百里冰好奇之心大動,側身而坐,暗中留神著宇文寒濤的舉動。

  只見宇文寒濤在那雙身松樹之下,繞了一週,行入大岩之後。

  百里冰等了足足有一刻工夫,卻仍不見宇文寒濤由岩後行出,心中大奇,忖道:難道他遇上了暗算不成。

  正待舉步跨上岸去,突然又想到字文寒濤吩咐之言,強自忍了下去。

  又過了半住香的工夫,仍不見宇文寒濤繞出石岩,百里冰再也忍耐不住、縱身上岸,直向那巨岩後面行去。

  凝目望去,哪裡還有宇文寒濤的影子,不禁大吃一驚,暗道:糟了,他定是受了人的暗算,為人俘獲而去了。

  宇文寒濤的武功不弱,怎的一點聲息未發,就這般失去了蹤影,那暗算他的人物,實是不可輕視。

  回頭望去,但見潭中舟肪往來,蕭翎也不知身在何處。

  她生性聰慧、心知此刻必需鎮靜從事,才可應付這詭變莫測之局。

  她暗暗提聚真氣,抬頭向那枝葉茂密的樹冠望了一眼,突然一提真氣,直衝而上。

  右手探出,抓住一根粗枝,一個大翻身,人已坐在一根粗於之上。

  目光轉動,看樹上確無埋伏,才疾疾躍上樹頭。

  居高臨下,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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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四

  只見十餘丈外,緊依崖壁之下有一座青色的房屋。

  百里冰心中暗作盤算,道:如若那宇文寒濤被人擄去之後,正南方人多眼雜,那人絕不會帶著一個無法行動的人奔走,必是趕向北方,那座綠色的房屋很奇怪,和山崖上的柄木,顏色一般,不留心很難看出,那是有意的混淆耳目了。

  心中盤算了一陣,躍下樹身,直向綠屋奔去。

  行近之後,才看清楚,那是一幢農舍,上面爬滿了青藤,藤葉密集,望去有如綠屋。

  竹籬大開,房門未掩,分明是一座有人居住的農舍。

  百里冰重重咳了一聲,舉步行入籬門,道:“有人在嗎?”只聽室中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冰兒,進來吧!”

  這聲音正是百里冰最愛聽的,當下叫道:“大哥也在嗎?”只見那室中幾個竹椅上,分坐著蕭翎和無為道長、展葉青、雲陽子等四人。

  無為道長微一欠身,道:“姑娘請坐。”

  百里冰不見宇文寒濤在坐,顧不得向無為道長還禮,急急說道:“大哥,宇文先生不見了。”

  蕭翎點點頭道:“我正和道長研究此事。”

  百里冰奇道:“怎麼?你們早知道了?”

  無為道長道:“看著他被人帶走。”

  百里冰道:“他如肯叫我上岸,也不致孤身無援,被人擄走了。”

  說話之間,人卻行到蕭翎身側坐下。

  蕭翎回顧了百里冰一眼,道:“冰兒不用焦急,據無為道長說,他並非是落在沈木風的手中。”

  百里冰吃了一驚,道:“怎麼?那是說這裡除了沈木風之外,還有其他的敵人了?”

  無為道長道:“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和咱們是敵是友,目下還無法明白。”

  百里冰道:“他們怎麼會擄走了宇文先生呢?”

  無為道長道:“宇文兄和貧道訂下了半月約期,今日最後一日了,前些日,都有我幾應師弟,輪流守望,貧道料他可能在最後一日趕來,故而稍作佈置……”

  百里冰接道:‘你們那約晤之地,可就是雙身松樹之下嗎?”無為道長道,“不錯,那地方很清靜,甚少有入去,而且高樹巨岩,也好藏身,但今日貧道趕去之後;竟然已有一個人立在!”

  百里冰道:“什麼人?”

  大為道長道:“不認識,他帶了一本書,坐在那兒閱讀,看起來,似是也要在那裡等人一般,貧道雖想逐他離開;但卻想不出好的方法。”

  百里冰道:“以後呢?那個人是何許人物,道長怎能斷言,他不是沈木風的屬下?”

  無為道長淡淡一笑,道:“以後貧道覺出事非尋常,,就傳諭我武當門下,截住你們,到此相晤,哪知,你們易容改裝得太像了,使他們無法辨認,糟的是,我們為了逃避沈木風的耳目,也都改裝易容,再加上展師弟歸來相告說,來的只是宇文先生一人,這就使我們錯中加錯、情勢逼人,貧道不得不抹去易容藥物,以真正面目在潭畔行動,幸好遇上下蕭大俠,經蕭大俠說明經過,我們只好又匆匆趕來,但仍然是晚下一步,宇文先生已然為人擄去。”

  百里冰奇道:“你們看見了。”

  無為道長道:“看到了。”

  百里冰道:“為什麼不迫呢?”

  蕭翎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形如編蝠之物,接道:“被這一種奇形暗器逼退,我和無為道長追到了崖下之時,那人已挾持宇文先生登上崖間林木之中,打出此物,幸好是我走在前面,憑仗千年蛟皮手套,接得此物。

  百里冰看蕭翎和無為道長述說經過時,毫無焦慮之情,心中暗道:宇文寒濤是何等重要之人,他們卻是全無驚慮之情。心中大感奇怪。

  但聞無為道長說道:“那人見蕭大俠手接蝙蝠鏢,竟然無傷心中對蕭大俠極皇佩服,約定今晚初更在崖下相見。”

  百里冰道:“道長相信他的話嗎?”

  無為道長道:“這懸崖上的密林,只有兩條可通之路,貧道已遣人把守,蕭大俠也已和他們約定,如是今夜初更,他們不肯履約,我們就放火燒山,這片密林,足足有五里方圓,草藤濃密,都是可燃之物,如是放起一把火,山上之人,絕難有存身之法。”

  萬里冰想到沈木風放火燒自己的慘景,不禁為之一呆,口中輕輕嘆息一聲,道:“那些人是何身份?”

  無為道長道:“目下還無法知曉。今夜之中,就可見他們之面了。”

  百里冰望望蕭翎,道:“大哥,他們一定會來嗎?”

  蕭翎道:“我已和無為道長再三研究,覺得他們絕不會甘冒咱們放火燒山之險。”

  百里冰道:“大哥又如何能確知那些人不是沈木風的屬下呢?”

  蕭翎道:“不論是何人,如若他們定要和我們作對,其心必在謀我,我既來了,他們豈肯放過。”

  無為道長接道:“還有一點,使貧道可確定他們不是沈木風的屬下!那就是他們早已和我等照面,如是沈木風的屬下,早就對貧道等下手了……”

  話到此處,突然見一個船伕模樣的大漢,急急跑了進來,欠身對無為道長一禮,道:“稟告師父,雙松岩下,又出現一人。”

  無為道長道:“什麼樣個人物?”

  那船伕樣的大漢道:“一個輕袍緩帶的老者,因相距過遠,弟子沒有看清他的面貌。”

  無為道長回顧了蕭翎一眼,道:“咱們的推斷不錯,這是一次誤會,此刻出現之人才是他們要等的人。”

  蕭翎霍然起身,道:“既是如此,在下得去看看了。”

  無為道長道:“貧道覺得那計畫太危險了,蕭大俠已和他們訂下今晚之約,何不多……”

  蕭翎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道長請依計行事,在下去了。”

  回身向百里冰說道:“你留這裡,聽無為道長吩咐。”

  百里冰低聲道:“近來我武功進境很大。”

  蕭翎笑道:“我知道,但也不用兩人涉險,我已和無為道長研商好了對敵之策,你聽從無為道長吩咐行事,決然不會有錯。”

  大步向外行去。

  無為道長道:“這蝙蝠口中,含有毒針,如是不知內情的人。不論伸手去接,或是用兵刃封擋,都將激動這毒針外射,如非蕭大俠搶先出手,貧道勢必要傷在這毒針之下了。”

  百里冰望著蕭翎遠去的背影,輕輕嘆息一聲,回頭對無為道長道:“道長,咱們可要去接應我大哥?”

  無為道長笑道:“不用,我有過一次之失,哪裡還能再有第二次,貧道已然分別在各處要道之中,安排了人手,不論他從哪一個方向逃走,“都無法逃過我們的監視。”

  百里冰道:“如若他傷了我大哥呢?”

  無為道長道:“以蕭大俠武功之高,世間能夠傷他之人,實還不多。”

  百里冰道:“他們如若憑藉武功,絕難傷我大哥,但江湖中人,詭計多端,他們也可能在暗中下手。”

  無為道長心中暗道:她這般磨難我,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心中念轉,緩緩說道:“姑娘既然不放心,在下倒有一個法子。”

  百里冰道,“什麼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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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五

  無為道長道:“屋後有青牛一頭,姑娘扮作一個牧童模佯,跨牛而行,當不致引起蕭大俠和那人的懷疑。”

  百里冰喜道:“道長的方法,果然高明,我立刻改裝。”

  片刻之後,百里冰化作一般牧牛童子,跨上牛背,緩緩向連身雙松下行去。

  且說蕭翎直奔到雙松岩下,果然見一個白髯垂胸,身著青袍的老者,靠在大岩之上,流目四顧,似是在眺望四外的景物。

  蕭翎一直行到那大岩之旁,那老者卻仍是毫無所覺,連頭也不抬一下。

  這老人出奇的鎮靜,反使蕭翎提高了警惕之心,故意放重了腳步。

  那老人回過臉來,望了蕭翎一眼,又緩緩轉到別處,神情間一片冷漠。

  這時,蕭翎正戴著一張人皮面具,遮去了臉上的尷尬之容。強自忍下心中怒意,緩緩說道:“老前輩……”

  那老人不待蕭翎的話完,立時轉過身子,冷冷說道:“你可是跟老夫講話嗎?”

  蕭翎道:“老前輩可是在此等人?”

  白髯老人道:“哼!你是?”

  蕭翎道:“晚輩奉命而來……”

  白髯老人道:“你奉何人之命?”

  蕭翎早已和無為道長研商過應對之法。當下一笑,道:“約老前輩到此相會之人。”

  那白髯老人冷哼一聲,道:“那人現在何處?”

  蕭翎道:“在那綠屋之中,請老前輩移駕一行如何?”

  白髯老人怒道:“他為何不來看我,反要老夫去看他,我千里迢迢跑來此地,他好像完全地忘懷了,是嗎?”

  蕭翎道:“這是兩位長者的事,在下不敢妄自置喙,兩位見面之後,自己談吧!”

  白髯老人點點頭,道:“好,老失去見他!”

  正待舉步而行,瞥見一條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激射而來。眨眼之間,那人已到了蕭翎身前,攔住了去路。

  蕭翎抬頭望去,只見來人大約有四旬左右,中等身材,長褲短衫,打扮得很利落,目閃精芒,分明內外兼修的高手。

  但聞白髯老人冷冷說道:“你是什麼人?”

  那大漢望了蕭翎一眼,口中卻答道:“在下邊度,老前輩可是在此等人嗎?”

  白髯老人望了蕭翎一眼,道:“這是怎麼回事?”

  蕭翎早已藉機打量了那白髯老人,只覺他精華內蘊,是一位身懷絕技的高手,心中暗道:這人及時而來,只怕很難騙他進入那山邊茅舍,看此老武功,實非等閒,一動上手,只怕很難在短時中分出勝敗了,何況還有這位邊度,看來也非等閒之輩。

  他心中念頭打轉,也就不過是眨眼之間,說道:“這個在下也不清楚。”

  邊度望了蕭翎一眼,道:“這位不是老前輩帶的人嗎?”

  白髯老人冷冷說道:“他是奉命來接老夫的人,哼!你們究竟在鬧什麼把戲?”

  蕭翎心中明白,此刻一言錯出,立時將露出破綻,事情既是無法兩全,只有設法在一舉間把兩人制服,然後,再查明內情。

  他心中主意暗定,靜靜地站在一側,等待機會。

  那邊度也是個老謀深算的人物,雖然覺得事情不對,但並未立刻發作,只是冷冷一笑,道:“閣下是何許人物、蕭翎道:“在下嗎?奉命而來,迎接這位老前輩……”

  邊度冷冷接道:“你可知曉這位老前輩是何許人物?”

  蕭翎暗道:看來,今日非要動手不可了,當下反問道:“在下知道是知道,但卻不能奉告。”

  邊度怒道:“胡說八道!”

  突然躍起,一掌攻向蕭翎。

  蕭翎左掌一抬,硬向那邊度掌上迎去,口中冷冷說道:“閣下出手傷人,是何用心?”

  但聞雙掌接實,響起了一聲大震。

  邊度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呆在當地。

  那白髯老人突然哈哈一笑,道:“你們打吧!哪一個打勝了,老夫就跟哪一個走。”

  蕭翎心中大感奇怪,暗道:好啊!這位老先生,並無是非之心,倒是看起熱鬧來了。

  但聞那白髯老人叫道:“打啊!打啊!你們怎不動手了?”邊度在那老人催迫之下,欺身而上,揮拳搶攻。

  蕭翎揮掌迎擊,兩人展開了一場惡鬥。

  那邊度武功不弱,攻勢猛惡至極。

  但蕭翎此時武功,已近超凡入化之境,掌指揮彈之間,輕描淡寫地化解開邊度猛惡的攻勢。

  那邊度一口氣攻出二十餘招,盡為蕭翎化解開去。

  白髯老人眼看蕭翎只是封架,不肯還手,忍不住叫道:“你怎麼不還手?”

  蕭翎微微一笑,回手反擊,第三招已點中邊度穴道。

  白髯老人滿臉驚奇之色,目光盯注在蕭翎的臉上,道:“閣下究竟是何許人物?”

  蕭翎微微一笑道:“在下蕭翎!”

  白髯老人雙目盯注在蕭翎的臉上,打量了一陣,道:“你就是目下江湖上,人人敬重的蕭翎?”

  蕭翎道:“正是區區在下。”

  白髯老人搖搖頭,道:“不像,不像,我聽說那蕭翎生得英俊游灑,豈是你這樣一副尊容?”

  蕭翎拿下人皮面具,道:“老前輩聽說的蕭翎,可是如此嗎?”白髯老人望了蕭翎一眼,道:“這就有些像了……”

  臉色一變,接道:“好啊!你是應那老和尚之邀,為他助拳?”蕭翎搖搖頭,道:“不是,晚輩和雙方都不相識,自然談不上為誰助拳,不過,事情牽扯到區區身上,區區是不得不出面了。”

  白髯老人道:“此言何意?”

  蕭翎道:“在下一個朋友,和人相約,但對方卻誤為是老前輩,把他擄了去,因此在下不得不插手此事了。”

  那白髯老人哈哈一笑,道:“原來如此!”

  聲音突然轉變得十分冷漠,接道:“聽說你進了禁宮?”

  蕭翎微微一怔,道:“不錯。”

  白髯老人道:“那禁宮的建築如何?”

  蕭翎聽他忽然扯上禁宮,心中大是奇怪,但仍然應道:“建築奇幻,巧奪天工。”

  白髯老人道:“嗯!老夫的手藝還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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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六

  這一句話,字字如鐵錘一般,擊打在蕭翎的心上,不禁仔細打量了那老人一眼,道:“閣下是……”

  白髯老人道:“那是老夫的手筆啊!”

  蕭翎大吃一驚,道:“老前輩是巧手神工包一天?”

  白髯老人道:“不錯,正是老夫!”

  蕭翎道:“老前輩沒有死在禁宮嗎?”

  包一天道:“你幾時見過一個人自己修築的墳墓,把自己埋在其中。”

  蕭翎嘆息一聲,道:“老前輩花盡心血,修築了那座禁宮,只是想一網打盡十大高手……”

  包一天道:“你錯了,不是十個人,連那長眉和尚,一共十一個人,只是武林以訛傳訛;知曉十人罷了……”

  臉上突然泛現出黯然神情,道:“老夫只是想考考他們的才智,因此,留有出路口,想他們必然能找到出路,逃出禁宮,哪知竟然大都死於其中……”

  蕭翎道:“大都死於其中,那是說,還有人逃出來了。”

  包一天道:“不錯,逃出一個長眉和尚。”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加上長眉大師,那是說有兩個人不在禁宮之中,但就晚輩記憶所及,我們似是見到了十具屍體。”

  包一天道:“不錯,有一位是老夫的弟子,替老夫死於禁宮之中。”

  蕭翎道:“這就對了,老前輩逃出禁宮之後,數十年未在江湖出現,此番到此,定有作為了?”

  包一天道:“老夫設下禁宮,一舉間埋葬了和老夫齊名的十大高手,心中確有著無比歡暢,想想此後武林,是老夫一人天下,再也無人和老夫爭雄江湖,卻不料,正當老夫興高采烈之際,那長眉和尚陡然出現江湖,找上了老夫!”

  蕭翎道:“你們動過手?”

  包一天道:“不錯,他罵老夫心黑手辣,不算英雄人物,他要為活葬禁宮的九大高手報仇,一番惡鬥之後,兩敗俱傷……”

  蕭翎搖搖頭道:“我不信。”

  包一天道:“你小小年紀,我們動手之時,你還未在人世,為何不信老夫之言?”

  蕭翎道:“我生得晚,未趕上那場大會,但就晚輩所知,那長眉大師,在你們十一人中是武功最強的一位,他精通天竺文字,已得到達摩祖師武功真詮,他在你們幾場比試之中,不肯太露鋒芒,用心只有維持武林的均衡,有你們號稱十大高手的比武之爭,使武林宵小不敢妄動,保持了一種平衡的均勢,也使九大門派和包老前輩這等江湖奇人,心有所專,意不旁騖,才使武林中有一段很長時間的平靜日子。”

  巧手神工包一天聽得呆了一呆,道:“你這娃兒小小年紀,倒是很有見識,這些話,是別人告訴你的,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蕭翎道:“半由晚輩在禁宮觀察所得,半由晚輩推想出來的結論。”

  包一天道:“你很聰明,老夫和長眉和尚那番動手相搏,老夫確然是敗在了他的手中沒錯,不過,不過……”

  他似是有著難言之隱,不過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蕭翎緩緩說道:“老前輩暗施詭計,也傷了那長眉大師,是嗎?”

  包一天雙目圓睜,望著蕭翎道:“你猜得不錯,老夫在重傷之下,乘那長眉大師不備之際,以一把毒粉,陡起反擊,傷了長眉大師……”

  蕭翎嘆息一聲,道:“那長眉大師指責老前輩心狠手辣,看來果然是不錯。”

  包一天道:“那長眉大師身中毒粉之後,轉身狂奔而去,但老夫也傷得很重,養息數年之久,才逐漸康復,在那幾年歲月之中,我一面養傷,一面思索所作所為,不禁是愧憾交集,悲痛莫名,但大錯已濤,悔恨何及,我想到死,但又擔心那長眉大師身中毒粉之後,以他絕世功力,還有生存之機,我身懷解藥,只要能找到池存身之地,就可療好他的毒傷……”

  他自我解嘲地苦笑一下,接道:“也許是我不想死,找出這樣一個理由,來為自己解說,但我傷好之後,確也化了數年時光。走遍了天涯海角,去找尋那長眉大師,但我失望了,那長眉大師有如沉海沙石,聽不到一點消息。”

  凝目沉思片刻,又道:“老夫失望之餘,就為自己建了一座孤獨之屋,準備終老那房舍之中,永不再踏入江湖一步,我想一個人孤處一室,定然是寂寞難耐,很快地會憂鬱而死,哪知我卻大反常情,在那暗室中,住了幾十年,不但沒有死,身子反而更為健朗起來,就老夫感覺之中,也覺出我的武功,大有進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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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七

  第五十七回 紅樓會怪人

  蕭翎道:“老前輩這番離開孤獨之屋,意欲何為呢?”

  包一天道:“去年老夫接到了長眉和尚一封信,約老夫今日到此一晤,老夫悶在那孤獨之屋中數十年,接到了這封信,心中一想,反正要離開那孤獨之屋,早離開一天也好,接信七天後,就離開孤獨之屋,眼看江湖上的劫難風雨,使老夫回憶到當年那些風平浪靜的日子,也知曉了你蕭翎的名字。”

  蕭翎心中暗道:這老人大約是在那孤獨之屋住得大久了,人也變孤僻了,不可以常情推斷他的作為。必需要問個明白才好。

  心中念轉,口中間道:“老前輩此番見了那長眉大師之後,準備如何?”

  包一天挎髯沉吟了一陣,道:“老夫一手活葬了武林九大高手,又用詭計傷了那長眉大師,就算把老夫亂刀分屍,那也是罪有應得,不過,老夫這幾十年來,武功精進不少,在死亡之前,想一證我心中所思。”

  蕭翎心中暗道:話雖說得婉轉,但卻是軟中帶硬,那是他要和長眉大師動手一分生死了。

  但聞包一天長長吁一口氣,道:“老夫是想求證數十年靜悟而得的武功,放眼當今之世,除了長眉大師之外,又有何人能力老夫試手呢?”

  蕭翎道:“聽老前輩話中之意,那是說要和長眉大師動手一搏了?”

  包一天道:“也可以這麼說吧!不過,老夫只是想求證我心中所想,不論我是勝,是敗,老夫都會自絕了斷。”

  蕭翎心中暗道:他的想法卻是孤芳自賞,常人無法測度。付思之間,只見一個牧童騎牛而來,望了蕭翎幾眼,又帶轉牛頭而去。

  包一天雙目盯注在那牧童身上,瞧了一陣,道:“那牧童是武林中人所裝扮。”

  蕭翎已隱隱認出那是百里冰,聞言不由一驚,忖道:這老人好厲害的一雙眼睛,那牧童是冰兒,萬一他要對冰兒一試身手,那可是一樁大為麻煩的事,必得分他心志,改變主意才成。

  主意暗定,緩緩說道:“目下老前輩已知在下身份,我和此事無關,這位邊度兄,才是真正來迎接老前輩的人物。”

  包一天道:“不錯,老夫替他解開穴道。”

  伏身拍活邊度的穴道。

  邊度人雖被蕭翎點倒,但他有耳可聞,有目可睹,自把兩人對答之言,聽得極是清楚,已知兩人身份,是以穴道被解之後,反而不知如何開口,呆呆站在一側。

  蕭翎道:“老前輩準備去見那長眉大師嗎?”

  包一天道:“不錯。”

  蕭翎道:“晚輩有一個不情之求,不知老前輩肯否答允。”包一天道:“什麼事,你先說說看?”

  蕭翎道,“老前輩會見長眉大師時,晚輩和幾位朋友,也想隨行一往,拜見一下前輩高人。”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老夫可以答允,但那長眉大師是否願見你們,那就非老夫能夠決定了。”

  蕭翎道:“只要老前輩答允帶我們同去,如果那長眉大師不肯相見,晚輩再自行退回就是。”

  包一天道:“你有幾個朋友,都是些什麼身份?”

  蕭翎道:“晚輩除外,還有武當掌門人無為道長及其師弟雲陽子、展葉青,及北天尊者的女公子百里冰等四人。”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吧!老夫可以試試,如是那長眉大師不肯和爾等相見,那是和老夫無關了!”

  蕭翎心中大喜,提高了聲音,道:“冰兒,快轉回來。”只見已在數十丈外的騎牛牧童,突然躍下牛背,疾奔而來,片刻間,已到蕭翎等身前。

  包一天目注蕭翎緩緩說道,“這人是誰?”

  蕭翎道:“百里姑娘,在下剛才已對老前輩提過了!”

  包一天望著百里冰道:“令尊北天尊者,和老夫很熟識!”蕭翎接道:“這位是包老前輩,快來見禮。”

  百里冰應了一聲,躬身對包一天行禮,道:“見過老前輩。”包一天笑道:“昔年令尊曾和老夫動過一次手,我們搏鬥千招無法分出勝敗,彼此心中都明白無法再勝對方,相對一笑,盡消前嫌,老夫曾勸令尊參與十大高手比武定名之爭,但令尊執意不肯,以後就未見過面了,不知他近況如何?”

  百里冰道:“托老前輩的福,家父母身子都很健壯。”

  包一天哈哈一笑,值:“老夫一生中,很少朋友,和令尊雖然談不上有何交往,但彼此都十分敬慕對方的武功。”目光轉到蕭翎的臉上,接道:“咱們可以走了嗎?”

  蕭翎道:“老前輩答允過,要帶無為道長等三人同往一行。”包一天道:“他們現在何處?”

  蕭翎道:“前面綠屋之中,老前輩請入綠屋之中待茶,休息片刻再去不遲。”

  包一天道:“不知長眉大師是否有此耐心……”

  目光轉到邊度的臉上,道:“你可是奉那長眉大師之命,來此接老朽嗎?”

  邊度道:“是的,晚輩是奉命來此迎接老前輩的。”

  包一天道:“那長眉大師居住之地,離此多遠?”

  邊度道:“距此不足五里,上山就到了。”

  包一天道:“老夫被他們拖住,你是親眼看到了?”

  邊度道:“是的,晚輩看到了。”

  包一天道:“那很好,老夫晚去片刻時光,不要緊吧!”

  邊度道:“這個嘛,在下不知。”

  包一天道:“你如心中害怕,那就不妨先行設法回去,告訴那長眉大師一聲,就說我老人家被人拖住了,隨後就到,如是你不放心,”那就跟著老夫一起走。”

  邊度略一沉吟,道:“在下還是跟著老前輩吧!”

  包一天道:“好,咱們走吧!”

  當先舉步,向那綠屋中行去。

  蕭翎帶路人室,只見無為道長等正在廳中坐著等候。

  蕭翎急行一步,低聲說道:“道長,這位就是建築那禁宮的包一天,包老前輩了。”

  無為道長道:“這麼說來他是巧手神工了?”

  蕭翎道:“正是此人。”

  目光轉鏢包一天臉上,一抱拳,道:“失敬,失敬!”

  巧手神工包一天笑道:“好說,好說,咱們素不相識,你不認識老夫,那也是應該的事。”

  望望蕭翎,又道:“還有什麼人?”

  蕭翎道:“就是我等五人。”

  原來,那展葉青和雲陽子都在室中。

  包一天道:“那長眉大師已找了我幾十年,定下今日之約,老夫如是去得晚了,定然會使他心焦得很。”

  一揮手,對邊度說道:“你帶路。”

  邊度應了一聲,大步向外行去。

  蕭翎低聲對無為道長道:“道長等願意去瞧瞧嗎?”

  無為道長道:“自然想去,但不知那包老前輩是否見允。”蕭翎道:“晚輩已和他說好了,雲陽道兄和展兄亦可同往。”無為道長道:“那很好。”

  起身向外行去。

  邊度帶路,依序是包一天、蕭翎、百里冰、無為道長三位師兄弟。

  步行片刻,已到崖下。

  蕭翎拾頭看去,只見那一片懸崖,陡如牆,十分光滑,心中暗道:“不論何等高明的輕功,也無法一舉間攀登懸崖,看來要施壁虎功游上去了。奇怪的是,這光滑石壁兩側,都生滿了矮松,如是要攀壁而上,應該是走旁側生有矮松之處,才好借力付思之間,突聞邊度撮唇一聲清嘯。

  嘯聲甫落,那懸崖上,突然垂下了一根粗繩。

  邊度道:“咱們要借繩力登壁,在下先行帶路。”手抓繩索向上攀去。

  群豪緊隨邊度身後,攀索而上。

  這幾人,都是一流身手,片刻之間,登上崖壁。

  抬頭看去,只見那林木掩映間,露出一角紅樓。

  包一天望著那紅樓,笑道:“就在那紅樓中嗎?”

  邊度道:“不錯。”

  加快腳步而行。

  包一天,蕭翎等緊隨邊度身後,繞過一片密林,到了那紅樓門前。

  邊度回顧了包一天一眼,道:“老前輩請留步片刻,在下入內通報一聲。”

  包一天一揮手,道。”你去吧!”

  邊度轉身行入門內。

  這是一座紅磚砌成的瓦舍,依據著山勢形態,建築而成,寬不過一丈,但卻很深長,曲轉在密林之中。

  目力所及處,一片淒冷,除了那進去的邊度之外,再無其他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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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八

  蕭翎回顧了無為道長一眼,低聲說道:“道長在這裡停留了很久時間,可知這座紅樓?”

  無為道長道:“說來慚愧,貧道在此雖然停留了很久時間,但對周圍的形勢,並未瞭然,也從未登過此山,如非隨同蕭大俠一齊登山,還不知這山頂密林中,有這樣一座紅樓。”

  蕭翎道:“這房子建築得很怪,不似一般人家的住宅。”

  但聞包一天自言自語他說道:“好一座活人安居的陰宅。”蕭翎心中一動,暗道:我說這建築有些奇怪,原來這院子深長,很像一具棺材。

  心中念轉之間,只見那邊度快步行了出來。

  包一天道:“長眉大師在嗎?”

  邊度道:“正在恭候大駕。”

  蕭翎道:“我等可否隨同入內?”

  邊度道:“蕭大俠後走之秀,老禪師已吩咐在下,代他奉邀。”

  蕭翎道:“言重了,在下不敢當……”

  目光一掠無為道長,接道:“這幾位都是武當門下……”

  邊度點頭接道:“在下己然代為稟明,一併請入內相見。”一欠身道:“諸位請吧!”

  包一天當先而入,蕭翎、百里冰、無為道長等魚貫隨行而入,邊度走在最後。

  穿過了兩重狹窄的院落,到了後面廳中。

  這座廳房,是全院落最後一幢房舍,也是整座院落中最大的一座廳房。

  只聽廳房中傳出一個莊重的聲音,道:“是包施主嗎?”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大師別來無恙。”

  緩步行入廳中。

  蕭翎緊隨入廳,抬頭看去,只見靠後壁一張蒲團之上,盤膝坐著一個身著袈裟、緊閉雙目的老僧,兩道入鬢的長眉,垂遮於雙目之上。

  在那老憎身後,站著一個三十六七歲的青衣人,右側卻坐著宇文寒濤。

  長眉大師緩緩說道:“蕭大俠,包施主都請隨便坐吧!”

  包一天首先在一座木凳上坐下,蕭翎、無為道長等也各自落座。

  蕭翎目注宇文寒濤,道:“宇文兄好嗎?”

  宇文寒濤微微一笑,道:“托蕭大俠之福,區區因一番小小誤會,反而因禍得福了,得晤老禪師,受到不少教益。”

  長眉大師嘆息一聲,道:“也使老衲知曉了目下江湖中的情勢。”

  蕭翎對這位前輩異人,內心中有著無比的崇敬,因而對他十分留心,只見他長眉覆目,盤坐間白鬍子觸地,兩頰上各有一塊傷痕,似是用刀子,生生把兩頰之內,割一塊下來,談話時,兩目一直沒有睜動。

  包一天突然長長吁一口氣,道:“包某人期待此日久矣,老禪師今番相召,想必有處置我包某的成算。”

  長眉大師道:“老衲本該稍盡地主之誼,但包施主如此匆急,老衲只好省略了。”

  包一天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下這數十年中,依然故我,還是一副急性子,老禪師還是坦然說出召在下的用心吧!”

  長眉大師道:“老衲愧對我佛,無邊的佛法,竟無法化解我胸中塊壘。”

  包一天道:“我知道,在下數十年來,也一直為此惶惶不安,本該自作了斷,但在下又知曉了老禪師還在人間,只好留下待罪之身,恭候老禪師的召見。”

  長眉大師道:“唉!老衲和宇文施主一番深談,才知曉目下江湖上,諸多變化,如非莊山貝、南逸公、柳仙子,合力造就出一位蕭大俠,如非蕭施主具有絕世才慧,目下江湖,是一幅何等悲慘的景象,究其原因,禍起於數十年前包施主太過好強之心。”

  話聲稍頓,似在追思往事,良久之後,才緩緩接道:“包施主也許心中明白,十大高手比武,本早該分出高下了,阻他門始終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才使那比武爭名,維持不墜,因為他們永遠無法分出勝負,每個人,都有著強烈的信念。”

  包一天聽了長眉大師對十大高手比武難分勝負之原因的分析,道:“不錯,在下此刻,還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有一次,我本該傷在張放的簫下,但他落勢忽偏,授我可乘之機,使我又得以維持不敗。”

  長眉大師道:“老衲相信,十位參與比武的人,大都有此經驗,唉!每人的體質、所學,都不會相同,偶爾一兩次,比一個平分秋色,還可說得過去,如是連番比試之後,仍能保持不分勝敗,應該是使人無法相信的事……”

  包一天連連點頭,接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這都是大師暗中相助之功了,唉!其實,那時我們十人,心中都已承認你是武功最好的一位,只不過,大家都沒有說出口來罷了,比身老人帥天儀,只說我們十大高手,那是有意把你除外了。”

  長眉大師道:“老衲不願在比試中取勝,得那天下第一高手的榮譽,用心就是要那比武之事,永遠地繼續下去,因為十大高手比武爭名的舉動,對整個江湖而言,都有著一種震懾作用,使宵小斂跡,邪惡不敢妄動,但想不到包施主因一唸好勝之心,建築了禁宮,一舉間而封閉死九大高手……”

  包一天接道:“大師,不用再說下去了,色某已然知罪。”提高了聲音,接道:“大師準備如何對付包某人,還請直接了當他說出來吧!”

  長眉大師道:“施主準備如何呢?”

  包一天道:“在下待罪之身,但憑大師吩咐!”

  長眉大師道:“包施主之意,那是憑人屠戮了。”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在下確有此心,不過,在下有一件心願,希望大師賜允。”

  長眉大師道:“包施主請說。”

  包一天道:“這些年來,在下自覺武功成就,突破了一個人的體能極限,放眼天下,只有大師是在下心目中的勁敵,在下並無有逃避之心,只望大師答允在下一試身手,如是在下不幸落敗,傷於大師之手,大師替他們報了仇;萬幸在下勝了,在下亦將自作了斷,謝罪一死,不知大師意下如何?”

  蕭翎心中暗道:包一天口氣託大,充滿著狂傲,真正用心何在?倒是叫人難測……但聞長眉大師說道:“包施主之意,是想和老衲比武了。”包一天目光轉動,掃掠了蕭翎和無為道長一眼,道:“在下和大師印證武功,諸位最好能走遠一些,免遭他魚之殃。”

  蕭翎道:“不妨事,我等集於大廳之一角,看兩位印證武功,兩位未分勝負之前,我等絕不出手干擾。”

  包一大哈哈一笑,道:“小小年紀,口氣這般狂大,需知老夫和長眉大師這番比試,不同於旁人,就老夫而言,你們如若坐在一丈之內。就可能為我的拳風所傷了。”

  蕭翎舉手一招,無為道長,雲陽子,展葉青、宇文寒濤等全都行了過來,蕭翎也站起身子,行到廳室一角,盤膝坐下,接道:“拳腳無眼,晚輩等心中明白,萬一被老前輩等拳風所傷,那也是命中注定了,我們絕不後悔。”

  包一天道:“希望你們多多珍重。”

  目光轉到長眉大師的臉上,道:“大師,咱們如何一個比試之法?”

  長眉大師白眉微微聳動,冷冷說道:“自然由你選擇了。”蕭翎突然想到,自從進入這大廳之後,就未見過那長眉大師睜開過眼睛……只聽包一天大聲叫道:“大師的眼睛有病嗎?”

  長眉大師道:“瞎在你毒粉突襲之中,老衲這臉上疤痕。失明雙目,說起來,都是你包施主所賜了。”

  包一天道:“對昔年之事,在下心中實有著一份根深的愧疚,大師既雙目失明,無法見物,那這場武功,也不用印證了。”

  長眉大師冷肅他說道:“這數十年來,老衲已學會聽風辨位之術,自信可以對付你包施主。”

  包一天道:“如此說來,那是在下白擔憂了。”

  蕭翎心中暗作盤算,道:包一天奴此狂傲,自非全無所恃,這長眉大師雙目失明,動手時吃虧極大,萬一長眉大師不支落敗,我蕭翎是否要出手助他呢?此念在心中反覆轉動,但卻是無法決定。

  但見長眉大師舉起右手一揮,低聲說道:“你去吧!萬一我身遭不測,你們不用替我報仇,帶他們離開此地。”

  站在長眉大師身後的青衣人,長嘆一聲,緩步向室外行去。那青衣人離去之後,長眉大師才長長吁一口氣,道:“包施主,你可以出手了!”

  包一天道:“大師雙目失明,在下怎的還能搶佔先機,還是大師請吧!”

  長眉大師道:“老衲恭敬不如從命了。”

  突然輕輕一揮右手,拍向包一天。

  這時,兩人相距,大約有四五尺的距離,長眉大師出掌既緩,而且掌指也無法夠到包一天。

  只是那虛空的一擊。

  包一天卻神色凝重,右掌迅快推出,迎向長眉大師拍來的掌勢。

  兩人掌勢同時停在空中,相距有尺許距離。

  相持片刻,突見包一天身著長袍波動,有如水中蕩起的漣漪。

  長眉大師兩道白色的遮目長眉,也無風自動。

  宇文寒濤低聲說道:“蕭大俠,兩人在比拚內力,是嗎?”蕭翎端然而坐,雙目瞪注在包一天和長眉大師的身上,卻未理宇文寒濤相詢之言。

  宇文寒濤側顧蕭翎一眼,知他也凝聚全身功力,已到蓄勢待發之境,也就不再多言。

  原來蕭翎經過了一番思索之後,覺得包一天這人,潛意識中,有著天生的叛逆性格。

  他雖未必是不守信譽之人入但他如真在這場比試之中勝了長眉大師,只怕他突然又會想到自己武功,恐怕已經是天下第一,轉念之間,再發奇想,說不定,又改變了以死謝罪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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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

  一個沈木風,已然把武林鬧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如若再加上這個行事不講準則的包一天、那就更難對付了。

  因此,蕭翎決定在包一天勝了長眉大師後,立時全力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舉動,制服包一天。

  但見兩人虛空相對的手掌,突然抖動起來,包一天突然長嘆一聲,收回掌勢,道:“大師武功高強,我敗得心服,在下雖是一死,但死得瞑目。”

  突然,揚起右掌,自向天靈要穴拍下。

  但聞長眉大師急急他說道:“包施主,快請住手。”

  敢情兩人比拚內力,已然分出勝敗。包一天停下手,哈哈一笑道:“大師還有什麼吩咐?”

  長眉大師道:“包施主當真要自絕謝罪嗎?”

  包一天道:“不錯,在下這數十年中,一直在反覆思索此事,想得十分清楚。”

  長眉大師道:“你建築禁宮,活埋了九大高手,老衲相信,你在進行這龐大工程時,還不知有多少人死於那工程之中,論你造孽之多,那是死有餘辜,不過……”

  包一天接道:“不過什麼?”

  長眉大師道:“你在死去之前,為何不替武林做上一件好事再死,一則可稍減你造下的罪孽、再者也好留給武林一點去思。”

  包一天道:“什麼事呢?”

  長眉大師道:“適才老衲和那宇文施主談論目於江湖中事,知曉那沈木風和另一位佛門叛徒金光大師,以絕世武功為害江湖,包施主如肯以數十年的修為,搏殺兩人之後再死,必可留下武林中一些去思。”

  包上天笑道:“大師還活在人間,此事只怕用不著在下吧!”長眉大師道:“我已雙目失明,行動不便,這兩人又以行動詭異著稱,天涯遼闊,老衲雖有除害之心,但卻無法尋得他們的蹤跡。”

  包一天略一沉吟道:“好!在下答允大師。”

  長眉大師莊嚴的臉上,泛起一絲笑意,道:“老衲代天下武林同向包施主致謝了。”合掌一禮。

  包一天抱拳還了一禮,道:“不敢當……”

  輕輕咳了,聲,接道:“但天下之大,九州十島,區區又如何去尋找兩人呢?”

  長眉大師道:“包施主歸隱已久,和江湖隔絕數十年,要你追查兩人行蹤,自然是一樁十分為難的事了,老衲已然為包施主借箸代籌,不過要委屈施主一下。”

  包一天道:“在下既然答應了,還怕什麼委屈。”

  長眉大師道:“那很好,包施主請和蕭大俠等同行,沈木風和金光和尚的行蹤,由他們負責追查,找出了他們存身之處,自會通知包施主,你只要臨場對敵,搏殺巨凶就是。”

  包一天目光轉到蕭翎的臉上,笑道:“那是說要老夫聽你之命了。”

  蕭翎道:“老前輩誤解了,長眉大師之意,是要我等借仗老前輩的神功,以除江湖大凶,只是瑣事不敢有勞,我等代為盡力而已。”

  包一天哈哈一笑,道:“你倒是很會講話啊……”

  目光又轉到長眉大師的臉上,接道:“好,在下答應了,大師儘管放心,搏殺沈木風和金光大師之後,在下就自絕而亡,區區就此告別。”

  站起身子,一抱拳,轉身向外行去。

  長眉大師道:“恕老衲不送。”

  但聞包一天的聲音遙遙傳來,道:“不敢有勞。”

  宇文寒濤低聲對蕭翎說道:“咱們得追上他。”

  起身向外奔去。

  蕭翎、百里冰隨後急追,無為道長、雲陽子、展葉青三人,卻未隨後追出,留在廳中。

  包一天一口氣奔出磚瓦舍,陡然停了下來,回目望了緊隨而出的蕭翎和宇文寒濤等一眼,道:“那沈木風現在何處?”

  宇文寒濤淡淡一笑,道:“老前輩,沈木風行蹤詭秘,很少有人知曉他落足之處……”

  包一天接道:“那老夫如何找他?”

  宇文寒濤道:“所以,老前輩要有耐心的等待機會……”

  包一天冷哼一聲,道:“你們連沈木風的行蹤都無法查得出來,還有何能和人爭論勝負。”

  宇文寒濤笑道:“如是那沈木風和金光和尚,是極為好與的人物,那也用不著麻煩您老前輩了。”

  包一天聽得大感受用,哈哈一笑,道:“你們追查他的行蹤,找到他們時,告訴老夫一聲就是。”

  宇文寒濤道:“老前輩請下山休息半宵,至遲我們明日可以動身。”

  包一天笑道:“到哪裡?”

  宇文寒濤道:“長沙馬家莊,我們派在天下的眼線,不分日夜地把消息送往那裡。”

  蕭翎心中暗道:那無為道長不是已遣展葉青特往奉告,那沈木風就在左近嗎?咱們回馬家莊去,那是捨近求遠了。

  但他素知那宇文寒濤智謀過人,這番話必另有用心,也未多問。

  幾人回到山下茅舍,自有武當弟子分別獻上香茗。

  宇文寒濤舉起茶杯,道:“老前輩喝杯茶,請到靜室休息,養精蓄銳,專以對付沈木風和那金光和尚,其他的事,不敢有勞了。”

  包一天舉起茶杯一飲而盡,道:“老夫雖然答應了那長眉大師,助你們一臂之力,不過,此事不能無限期地拖延下去,老夫決定等候一個月,如是一月之內,你們仍然無法找出那沈木風和金光和尚的下落,老夫就不再等待了。”

  宇文寒濤道:“就依老前輩的吩咐,我們盡一月時光,查出兩人下落就是。”

  起身接道:“老前輩請入室坐息,晚輩等立刻行動。”

  包一天微一頷首,起身自入靜室。

  宇文寒濤目睹包一天入內室之後,低聲對蕭翎說道:“無為道長等,決非自願留在紅樓,留那裡必是長眉大師的授意,咱們該等到他們回來之後,才能有所行動。”

  蕭翎道:“在下亦是覺得奇怪,長眉大師留下武當門人,不知是何用心?”

  宇文寒濤道:“就在下推想,無為道長不肯留在馬家莊,大概也是奉那長眉大師之召而來。”

  蕭翎道:“長眉大師出身在峨眉,如若他有事需人相助,也該召來峨眉弟子才是,不知何以會找上了無為道長?”

  宇文寒濤道:“那長眉大師雖然已數十年未在江湖露面,但他對武林中事,仍然極為熟悉,放眼看各大門派這一代掌門人物,不論才氣、品德,那無為道長,都應是首屈一指,如若能捐棄門戶之見,在下如是長眉大師,也會將重大之事,托於那無為道長。”

  蕭翎道:“宇文兄分析極是,無為道長等回來之後,定然有驚人的消息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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