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國破山河在 作者:華表 (已完結)

 
ai.wu 2018-11-24 22:24: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3 34705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19
第一百九十節


    「瘋子,快來把小李子抬下去!」

    雷龍招呼鄧風和衛生員七手八腳把李衛弄下了比武擂台

    摸了摸李衛的呼吸,幸好沒大礙,只是被雷龍班長給敲暈過去,並不會影響後天的團隊賽。

    雷龍班長總算鬆了口氣,李衛能殺進格鬥比武賽的前十已經算是超額完成任務,實在沒必要再與對手拚個兩敗俱傷,少了一個李衛,對於三班即將面臨的團隊賽是極其不利的。

    幾乎是第二天清晨,李衛才清醒過來,摸了摸仍余痛陣陣的脖子,一陣呲牙咧嘴,雖然有些失落,但也無可奈何,屬於大範圍無差別必殺技的九天龍吟的對他來說是不可控的。

    看看范國文連續奪得步槍固定靶,重機槍固定靶,手槍固定靶,步槍移動靶和手槍移動靶的多項冠軍,獎牌賺進了一大把,而李衛的個人項目卻只撈到一個格鬥第五名,這怎麼不讓李衛著實有些鬱悶。

    隨著軍事大比武逐漸接近尾聲,個人項目比賽基本結束,剩下的是最精彩的團體競賽項目作為後最壓軸大賽。

    這一次的團隊賽非常貼近實戰,也是根據地軍委提出的一大改革,整個比賽內容是,各戰區以班為單位的參賽隊伍,在五天時間內奔襲三百里外的演習目標地解救人質,在演習地區內黨中央幾乎動用了一個師的精銳兵力沿途圍剿阻擊,除了沒有使用實彈,基本上參照了日本鬼子的大掃蕩戰鬥模式,甚至還要嚴格,防守堪稱嚴密。

    從出發地至目標的三百公里範圍內,幾乎是如鐵桶一般,沿途設有關卡哨口,而且還不斷遊蕩著圍剿分隊,比賽地區是經過精挑細選,不僅有丘陵山地,還有河流平原,地形複雜,頗具挑戰性。

    比賽沒有第二名,只設了一個冠軍,第一個突出目標的解救出人質的獲得冠軍,獎品除了獎章外,還有全新的馬克沁一挺,子彈五萬發,這怎麼不讓各戰區的指揮人員眼紅心熱,在他們眼裡馬克沁就是。

    作為剛從鬼子控制區返回,並掃蕩了日本鬼子的三班戰士來說,這種侵入式比賽幾乎駕輕就熟,三個月的實際戰鬥生活是最好的訓練,所以這也是一分區的首長破例讓三班整班的編制直接參加比例,實在是沒有比實戰更好的選拔了。

    以班為單位的每支參賽隊伍在賽前半天都進入了待發營地,為了保證比賽公正和難度,每支隊伍攜帶的物資都被嚴格控制,原來帶來的子彈統一上繳,更換成每人發二十發無殺傷效果的特製空頭彈,每個人除了槍與空頭彈外,只允許帶一支刺刀和水壺,因為是七月入夏,連被子帳篷都省了下來,整參賽支隊伍除了身上的軍服外,就只允許再帶一斤小米和一點點鹽,其他物品一率不許攜帶,完全參照了惡劣環境下對敵作戰形勢。

    賽前是經過隔離檢查,連李衛的格鬥刺和星塵梭等個性化裝備也被要求上繳,若能夠在一個師的兵力圍追堵截的情況下,缺少補給的熬過五天而且解救出人質,期間不僅僅考較長途奔襲能力、潛伏能力、野外生存能力、突圍能力、反偵察反伏擊能力及巷戰和攻堅能力等綜合作戰素質,雖然比賽裝備上有些欠缺,贏得這場比賽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經過半天的準備,三班長雷龍分配好賽前的工作,同時安排好每一個人的工作,鄧風負責前哨偵察和反伏擊,張猛作為突擊火力和攻擊壓制,肯得積側應觀察和火力輔助,李衛負責迂迴反偷襲和近戰搏殺,孟子蘇則斷後掃尾和清場,雷龍作為中間指揮和支援左右翼火力,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六個人的三班分工明確,組成一個完善的戰鬥小團體。

    因為比賽時間比較長,現場觀眾並不是很多,而且都有名額限制,大部分人都集中在另一個臨時指揮所內,比賽地區內有專門的獨立偵察哨,將各支比賽隊伍的信息彙總到分散設置的電報站,將信息傳到臨時參謀部,再經過整理轉到指揮所公佈最新戰報,黨中央所下的本錢也是異常深厚。

    在臨時指揮所內,最吸引人注目的是牆上懸掛大型軍事地圖和地理軍事沙盤,上面都標註了參賽隊伍的出發地,目標地,比賽地區內的軍力分佈,在比賽前的半個月內,多支偵察隊伍已經把整個比賽地區地形摸了個透。

    「各支隊伍!出發!」出發地的幹部揮舞著紅旗發出出發令。

    全部參賽的四十五支隊伍內有十餘支的隊伍一下子湧而出營地,然後剩下的三十多支隊伍卻依然不僅不慢地在出發營地繼續準備著,不時有隊伍按捺不住出發了。

    三班班長雷龍依然不緊不慢地整理著綁腿,卻絲毫沒有帶隊出發的意思。

    「班長,人家都跑遠了,我們還不跟上去啊,晚了可咋辦?!再不早點,就要趕不上別人了。」有些性急的孟子蘇急得抓耳撓腮,看著十幾支隊伍急衝沖的離開。

    「嘿!看來這次比賽裡,不少隊伍都老練得很,真有點看頭啊。」雷龍臉上依然是微笑著搖著腦袋,沒有被孟子蘇的話給激得有半點著急的樣子。

    「這這,人家都出發了,萬一讓他們拿了冠軍可咋辦?!」孟子蘇急得直轉圈圈。

    「子蘇?!急啥子!?這次比賽又不是比強行軍,讓先走的隊伍去吸引敵人的兵力,我們也好混水摸魚,所以用不著急,反正比賽下令開始,但並沒有規定我們在發令後什麼時候出發。」和雷龍一樣穩坐泰山的肯得積拉住了焦急萬分的孟子蘇。

    「啊!~」孟子蘇目瞪口呆,他沒想到早出發和晚出發居然有這麼大的差別。

    「就是!子蘇,你就別瞎轉了,晃得我眼暈!」張猛在一旁繼續整理著自己的行裝。

    「嘿嘿,就是啊,子蘇,別亂竄了,節約點體力,我們在未來五天內可是很耗精氣神的。」李衛靠在一棵小樹邊上依然保持著打盹姿勢。

    「哦!」孟子蘇看到其他戰友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也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太陽從正午當空慢慢偏向西方,出發營地內不斷有隊伍出發,雷龍依然不緊不慢的檢查著三班每個人的裝備。

    孟子蘇看著在營區內的隊伍越來越少,雖然心理仍有些急,但還是坐在地上休養著體力。

    天色開始昏暗下來,太陽日落西山,出發地營僅剩下四五支隊伍。

    雷龍掃了一眼營區內的其他隊伍,與這些隊伍的領隊班長互換了個眼神,露出英雄所見略同的微笑。

    「準備出發!」雷龍班長突然聲音低沉的冒出一句。

    「是!」三班所有的戰士,立刻跳了起來,背好裝備,整裝列成一排。

    「出發!瘋子注意前面隊伍留下的痕跡,揀沒有其他隊伍走過的路走。」雷龍掃了一眼每個戰士養精蓄銳後充滿鬥志的表情,當即下達出發令。

    幾乎是與此同時,其他的幾支隊伍也立刻整隊,跟著三班的腳後跟,出了營地門口就四散而去。

    「注意收集材料!」一頭紮深山老林的三班長跟在隊伍中間喊道,每個戰士一邊行軍,一邊收集著各種自然生長的材料,包括食物和適合製作裝備的材料。

    現在是比賽地區的外圍,巡邏的兵力相對薄弱,比賽期間僅有一斤小米是根本不夠三班六個戰士的消耗,前期的收集天然的材料手工製作裝備和食物是主要工作。

    在鬼子的掃蕩過程中,三班每一個戰士都被磨練成野外生存專家,除了鄧風在前面領路偵察外,其他五個人展開扇形隊列搜索著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

    在未經極少破壞的山林內,只需擁有一定的經驗幾乎可以很容易找到食物,野蜂窩裡的蜂蜜和蜂蛹,野生可食用的菌類和植物塊莖,土製的陷阱和刺刀可以捕獲動物,有些植物甚至可以做為調味料。

    在李衛他們眼裡,這和戶外自主野炊沒什麼區別。

    在行進中,每個人手上都沒有停,粗加工獲取的食物,利用樹皮籐條絞成繩索,用刺刀的鋒刃削制木製裝備。

    運氣更好的是李衛居然在野外工到了俗稱打火石的燧石,這個玩意兒也只有少數老百姓家裡可以看到,這種能敲出火星的石頭在現代更是罕見,尋找燧石方法,還是李衛曾向一個獵戶老大爺問來的。

    質地細密的燧石在刺刀上撞出的大量火星著實讓李衛高興了一陣,對他這個現代人來說,真是很稀奇,他用樹皮包了五六塊火星最旺的大塊燧石專門留作收藏紀念。

    季節進入初夏,野外的蚊蟲幾乎是一大困擾,但這都難不住三班的戰士們,採集了一些草木汁水,每個人身都沾了些,基本上這些土製的「蚊不叮」還是挺有效果的,至少一般的虻和蚊子不敢輕易近身。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19
第一百九十一節


    比賽地區離延安有五十多公里,是一片地形複雜的地區,雖然沒有原始森林,但也並不是李衛曾在現代時候從電視和書面上曾看到的一片黃土景像,反而林木與灌木叢生,一片動植物樂園。

    因為戰爭曾經造成人跡罕至的無人區和封鎖區的關係,這片土地很少受到人騷擾,動物和植物因此有了充分的發展,除了山雞,岩羊和兔子小型動物外,還有狼甚至豹子等野生捕食者。

    進入比賽地區的外圍,僅僅是一天,三班的戰士們就已經打到不少的食物,食鹽並不充足,每人一天只能有半壺淡鹽水的配給飲用。

    由天氣炎熱,食物容易變質腐爛,所以並不能一下子積蓄很多,最多一次準備兩天的食用量,而且只能用天然野生香料為主調味料略為加工處理,或醃製或燻製,雖然聞起來並沒有什麼引人食慾的香味,也沒什麼鹹味,但口感卻是很棒,若想在野外做出色香味上佳的食物並非不可以,但是濃郁四散的食物香氣卻足以引來比賽中警戒的隊伍,這種內在美的食物卻是打游擊的最好食物。

    在這種半喬木半灌木的地形內運動,三班每個人都做了偽裝,大量的枝條掛滿全身,原本半新不舊,洗刷乾淨的軍服也被草汁染的黑黑綠綠,宛然叢林野戰服的模樣,身上能夠反光或看得出人工物品的部分都被遮掩住,每個戰士的每一步,都藉著周圍的林木掩護著自己的身形,雖然是比賽,但軍事實戰演習的氣氛更多些,三班上下都儘可能做到完美。

    在滿林子的鳥鳴中,忽然傳來了幾聲清亮的布穀鳥的叫聲。

    隊伍立刻停了下來,迅速分散,倚近距離最近最結實的樹木。

    三班長雷龍指了指李衛,做了前進的手勢。

    李衛背著槍,拿著剛剛做好的硬質木刀,藉著林中灌木叢,迅速向隊伍前面百米的鄧風靠了過去。

    鄧風正緊貼在一塊大石邊,目光緊盯著林間某個位置,看到後面李衛靠近時,立刻做了個止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遠處的一棵高大的槐樹。

    李衛立刻閃身躲到槐樹視角位置看不到的位置,仔細打量著樹上,忽然,樹上的枝葉繁茂間忽然閃過一個小小的亮光,像是是鏡面折射,估計是望遠鏡,他看出來了,樹上有人。

    李衛做了個手勢讓鄧風後退,向雷龍饋情況,自己摸上去瞧個究竟。

    比賽地區內分佈著許多觀察哨,向大賽指揮部的參謀部反饋各支隊伍的動向,當然這其中也會有防守方的警戒哨,作為專門抽調出來的野戰師老大哥們,野外作戰經驗豐富,俗話說兵不厭詐,甚至會冒充比賽指揮部的觀察哨的偵察哨。

    李衛觀察了一會兒,煉神訣猛地發動,將李衛的感知和反應能力提升數倍,如幽靈一般,李衛的身形一晃消失在藏身之處,趁著樹上那人望遠鏡掃過,立刻撲入樹下,用力一蹬地面,藉著樹幹竄上樹去。

    「唔!」一聲悶哼!

    過了一會兒,李衛從樹上跳了下來,身上還扛著一個人,迅速返回到三班隊伍,這就是鄧風和李衛組成雙偵察的效果之一,兩人都是感官敏銳過人的戰士,鄧風負責發現目標,李衛則進行迂迴反偵察並進行打擊。

    「怎麼樣?!」雷龍靠了過來,其他戰士立刻組成一個警戒圈,包圍李衛和他抓來的人。

    「估計是我們的對手!不像是比賽的觀察哨!」李衛順手掐了掐對方的人中,拍醒了他。

    那人這才悠悠醒轉過來,發覺不對勁掃了周圍一眼,楞了一楞!忽然表情驚駭欲絕,要喊將起來,結果立刻被李衛眼疾手快摀住嘴,對他來說突然被李衛擊暈到甦醒只有一會兒功夫,特別是他看到周圍這些人都跟野人似的,滿身枝枝葉葉,臉上也是烏七抹黑,怎麼著也看不出個人形來,對他來說,這種衝擊實在是一下子不能接受。

    「嘿,姓名,年齡,職務以及隸屬編制?!」李衛問道,必要的訊問也還是需要的。

    那人眼珠子直轉,鬆了口氣,好歹制住他的也是個人,無奈的笑了笑,道:「同志,你們抓錯人了,我可是比賽指揮所的觀察員。」

    「切!少給我裝,觀察員都是雙哨,哪有只有你一個人的。」李衛拍了拍他的腦袋,比賽規則幾乎每個班都有一張,為了保證通訊,屬於指揮部的觀察員一般都是兩人一組,這小子就是單棍一個,還想蒙人呢。

    「小同志,話可不能亂說,另外一人去匯報信息去了。」那人一副很無辜的表情。

    「扯蛋!你的袖標呢!怎麼什麼都沒有呢?!要是不交待,我們就當你是真正的敵人處理了」李衛的眼睛毒的很,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別以為咱們是菜鳥,說吧,交待一下你的觀察哨分佈和兵力分佈。」他一眼就瞧出對方沒有掛出指揮部和防守方的袖標,在那兒裝孫子,論心眼兒的精明,現代人可是近代人的十倍。

    「嘿,別衝動,別衝動!我可是自己人」見不能糊弄過關,那個人急忙從口袋裡摸出了屬於自己的袖標,證明自己的身份,被當做漢奸奸細純屬自討苦吃,眾人一看,果然是這次比賽防禦方的袖標,李衛一把抓過,塞進自己的背包,沒了袖標,這個人就已經算是在比賽中陣亡了。

    「看見沒,我是120師特務營的,不過,你們別想從我身上問出些什麼,怕死不革命,革命不怕死,哼!」那人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乾脆閉上了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你丫的,真是鴨子的嘴,死硬!老肯,來,滿清十大酷刑伺候。」李衛扒掉了這個偵察兵的鞋子,喊來張猛一起死死的按住他,而肯得積陰笑著拔了一根狗尾巴草一步步逼了過來。

    這個特務營的偵察兵不知道他們又在冒什麼壞水,驚恐的喊叫起來:「你,你們想幹什麼,不要,不要啊?!啊!救命啊,哈哈哈!救命啊!」剛喊了沒兩聲就被一根草藤勒住了嘴。

    不間斷歇斯底里並被壓在喉嚨底的悶笑在林子裡傳播開來,聽得人毛骨悚然。

    雷龍看著李衛三人在惡搞這個倒霉的友軍同志,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架式根本就拷問不出什麼東西,李衛純屬喜歡惡作劇損人不利己的壞兵油子,他這個做班長的都已經有些壓制不住,現在都把其他戰士給帶壞了,平時作弄作弄鬼子也就罷了,居然連自己人都不肯放過,汗!~~~

    這一番審問自然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但是在那名特務營偵察兵到指揮部陣亡組簽到前,惡狠狠地放下話來:「哼!你們想突破守衛部隊可沒那麼容易,這還僅僅是外圍,哼,我們特務營專門訓練了幾條好狗,就是插上翅膀也能找著你們。」也許是急了眼,不慎將一些信息給漏了出來,話剛說出口,他就反應過來,猛得摀住嘴,臉變的有些發白。

    「走著瞧!」特務營的偵察兵扔一下句話,沒命似的向遠處奔去,一下子沒入林中不見身影。

    「狗!?」李衛皺起了眉頭。

    「狗肉?!」張猛流下了口水!

    「棒槌!你怎麼就知道吃!」雷龍狠狠瞪了一眼張猛,不禁對比賽有了一絲擔憂,一條好狗可頂得過善於追蹤獵物的老獵手呢。

    自團隊賽開始,已經一天過去了,偶爾會有一兩個防守部隊和參賽隊伍的戰士垂頭喪氣的返了回來,身上無一例外的失去了參賽袖標,雖然並不是實戰,但是從比賽地區退回到出發營地,就已經說明他們在比賽中陣亡了,每個人自動到比賽參謀部的一張桌子上的兩本名冊裡翻出自己的名字勾掉。

    一個戰士格外悽慘地一瘸一拐返回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因為是模擬實戰,前面的「死人」不管怎麼說都沒什麼受傷,甚至連皮都沒蹭掉一點,雙方對決時會很自覺地分出「生死」。

    「兄弟,咋啦,讓狼咬了?!」負責名冊的幹部有些奇怪,難道真得打得這麼激烈?!沒必要這麼太認真吧。

    「哼哼!我倒寧可讓狼咬了!」這個戰士一怔,忽然像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色一下子白了,忽然咬牙切齒的憤憤道:「這一分區的是什麼狗日的鳥兵啊?!媽的,老子栽大了。」

    接到剛剛從參謀部轉發過來的投訴文件,八路軍總參謀長撫著額頭,表情怪怪地,順手將文件轉遞給一分區司令員道:「老楊!你瞧瞧,比賽才開始,120師就來投訴了,120師特務營的兵可都是鐵打的漢子,哪怕在敵人的任何酷刑下都不會皺眉頭,可就是偏偏就栽在你的兵手裡了,你們分區有滿清十大酷刑這種審訊技術嗎,有空給各分區的政工幹部傳授傳授經驗。」

    也許是顧及面子問題,120師在投訴文件裡只是把特務營戰士的遭遇簡略了說了一遍,令總參謀長對這種名為「滿清十大酷刑」審訊方式有些好奇,一分區居然在審訊上有奇招或者什麼土辦法,專撬死硬分子的嘴。

    一分區司令員楊司令員連忙擺手道:「哪,哪兒有什麼這種審訊技術,純屬胡扯,參賽的三班裡好像是有個搗蛋鬼,等比賽結束我就去收拾他去,讓他嘗嘗真正的滿清十大酷刑。」

    「你還說沒有這種技術!~我看你想藏私!」

    「......我!?~冤枉啊!」楊司令員此刻對李衛恨得咬牙切齒。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20
第一百九十二節


    作為堅守一地的一方來說,因為參賽隊伍多是以班為主,防守方並不需要大量兵力守護目標,而這次比賽內,120師也僅僅是派出特務團和717團的一半兵力,然後收攏野戰和游擊經驗豐富的民兵和游擊隊湊成一個師,因為不僅僅擁有集團作戰能力,也同樣具備反滲透和反游擊的能力。

    按雷龍班長的話來說,這不比幾個月前滲透到河北敵佔區打反掃蕩戰鬥輕鬆多少,也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硬碰肯定是不行,所以這一定要發揮紅軍的老傳統,多動腦子,以智取勝。

    全然不知惹下了大麻煩的李衛依然小心謹慎的和三班其他戰士向目標地前行,在偵察到僅在外圍就已經有防守部隊120師的偵察人員時,他們的行動就得更加小心,除了身上的偽裝外,鞋子上也同樣被包了層粗打的草鞋隱匿自己的腳印,挑選難走的路,躲避能夠埋伏下暗哨的地形,他們的對手可不是那些外來的日本鬼子,而是同樣老辣的根據地戰士。

    有幾次三班險些接觸到防守方的巡邏分隊,三班的戰士們伏在草叢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甚至等待對方的猛然殺回馬槍等偵察手段過後,確定無人了才敢爬起來甚至趕路,如果一旦被巡邏分隊發現,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困境。

    突然從風中傳來聽到遠方的喊殺聲,空頭彈所特有的清脆槍響,雷龍班長心裡是沉甸甸的,又有一支參賽隊伍被纏上了,作為只有一個班的兵力遇見有近二十人的巡邏分隊,基本上能夠熬到目標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是團隊比賽,憑著個人英雄主義幾乎沒有奪冠的可能生,在五花八門的搜索和偵察方式下,損失一個人都是無法承受的代價。

    比賽內的各支隊伍採用了不同的方式向目標地挺進,甚至有幾支隊伍聯手,也有同時利用其他隊伍作為吸引和掩護的獨立隊伍。

    因為要在五天時間趕300多里近150公里的複雜地形,三班只能儘管選擇晚上趕路,雖然比白天更加難走,但是被發現的可能性卻是有保障。

    「哎!」隊伍裡的孟子蘇突然發出一聲低沉地慘哼。

    「怎麼了?!」雷龍班長壓低了嗓子質詢道。

    「有什麼東西咬住我的腿了!」孟子蘇呲牙咧嘴甩著腿,指著右小腿肚子上掛著的不明物體。

    「這是啥玩意兒?!~」李衛藉著夕陽西落的餘輝看去,「是狼嗎?!」。

    「不像狼,好像是一條小破狗!」張猛到是看清了。

    其他人向他的腿上看去,不知什麼時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隻狗正嗚嗚低吼地死咬住孟子蘇的小腿,好在孟子蘇的綁腿外面還有偽裝地枝條,並沒見著咬出血來。

    這條狗體型並不大,兩個黃澄澄的眼珠子凶光畢露,露出白森森尖牙的嘴巴死死地不肯放鬆,牙口還一陣陣的咬緊,一副又凶又狠樣子,狗毛油黑髮亮,明顯是有人飼養的。

    「好像是山裡人家養的土狗,真他媽的是咬人的狗不叫,陰沉沉地一聲不響地從草窩子裡竄出來就咬。」孟子蘇揪著狗脖子想扯開,但是沒能扯動,這破狗牙口真好。

    「老肯,衛子,左右散開,注意警戒,狗會竄到這兒,巡邏分隊估計也不會遠!」李衛提高了警惕,其他幾個人分散開來保持警戒,上次那個120師特務營的同志沒有說錯,果然有狗,好在是普通山裡的土狗,雖然狡猾陰險,但卻沒有叫將起來,不然光是一陣狗叫,就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你別動,我來!其他人散來,注意偵察,」雷龍撩起槍托就衝著黑狗狠狠砸了過去。

    黑狗也是狡猾,見雷龍班長抬起槍托就知不妙,立刻鬆開口猛地一退,正要呲牙咆哮起來,卻冷不防斜向裡砸來一槍托,砸地它嗷嗷慘嚎著。

    這一下是張猛幹的,自從特務營的同志說巡邏分隊有狗以後,他就一直惦記著狗肉呢,有送上門的,自然沒有放過,這一下幹得是力道十足,一下就給砸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什麼人?!」 遠遠地就有人喊起來,顯然狗的慘嚎聲已經驚動了對方。

    「媽的,這該死的狗。」雷龍一陣火起,和張猛一起狠狠地三兩槍托就把這條狗生生砸斃,因為也怕留下什麼痕跡,他們沒有用刺刀見血,反正棒槌一天到晚惦記著狗肉,乾脆做掉它,給大家解饞。

    「楞啥?!還不跑路!」李衛有些緊張,催促道,拖住狗屍立刻跟著其他三班的戰士立刻轉移。

    「嘿嘿!有狗肉吃了!」張猛邊跑邊傻笑著,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想想小時候他可是偷雞摸狗的沒少幹過,狗肉那個香啊,戰爭期間不僅連肉都是奢望,更別提狗肉了。

    三班走了沒幾分鐘,一支二十多人的隊伍來到了三班打死黑狗的地方,隨著隊伍的,還有另外一條狗。

    「黑子!?黑子!~~~」隊伍裡有一個戰士焦急著小聲喊著。

    「不用喊了!黑子估計完了!」一個老戰士指著地上一處亂草和幾個狗爪印道,還有淺淺的草被壓過的痕跡。

    跟著隊伍的另外一條狗圍繞著同伴陣亡的地方不斷嗅著,嗚咽低鳴著。

    「什麼?!!哪個下地黑手!老子跟他沒完。」那個戰士頓時跳了起來,沒有好的犬種,能將土狗訓練得稍稍具備一定的追蹤能力,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才一會兒功夫,就損失一條狗,氣得他握著手裡空著的拴狗繩衝著邊上的灌木狂抽,在枝葉狂飛中發洩著他的怒火。

    其他人也好是心疼,黑狗才放開一會兒功夫就被人整沒了,他們精心訓練了幾十條狗參加這次大賽,準備給首長露一手的,哪想到比賽剛開始沒幾天,就損失了好幾條,今天到好,不知道哪個心黑手狠的,乾脆來了個活不見狗,死不見屍,八成是被拖了去給煮了。

    幾個四處翻找搜尋蹤跡的戰士返回來,互相低語幾句,道:「應該沒走遠,我們趕緊追。」儘管三班作了一些準備,但不可能扶正地上的每一棵草,少許遺留的痕跡足以為防守方的善於野外作戰的老手指明三班的蹤跡。

    一路上,李衛不時地掏出細碎的粉末沿途四處拋撒,這些粉末是他直接從大自然裡精心挑選具有強刺激性氣味兒的植物,利用炎熱的天氣直接風乾後,用手直接磨成粉末,專門用來對付狗的嗅覺。

    「快點!前面有條溪流!」鄧風保持著三十米的距離給後面的戰友引路,因為發現追兵有狗,他們不得不挑選不易留下痕跡的路。

    水並不深,最多就像是稍寬一些的山澗溪流。

    「快,跳進水裡,向上游去,注意腳下,儘量踩在大石頭上,不要滑倒。」雷龍班長下達著命令,三班的戰士迅速將身上的東西固定緊,輕踩著腳邊的溪石躍入溪水裡,同時甩開一條手編的藤繩,互相拉著向前進。

    領頭的是張猛、雷龍和肯得積三個身體比較粗壯結實的人,硬生生抵著溪水的衝擊,互相配合著儘量不翻起溪底的沙石向上游努力前進,後面孟子蘇,李衛和鄧風拉著藤繩跟在後面。

    後面巡邏分隊追到溪邊時,被一條寬長的溪溪擋住了去路,任何蹤跡直接到溪邊為止,很明顯,他們下溪了,但是卻有三個選擇,上游,下游,或直接穿溪而過。

    巡邏分隊僅剩的這條狗僅僅在半路就已經不知道怎麼中了邪,不時地用抓子抹著鼻子,還不斷地打噴嚏,不能正常的去嗅蹤跡,鬧得牽著狗的戰士莫名其妙,好像狗鼻子突然出了問題,失去了追蹤能力,然而在追蹤過程中,那些野戰經驗豐富的戰士雖然老練,卻沒有發現李衛撒的植物粉末。

    巡邏分隊不甘心的順溪流兵分三路繼續追蹤,但在溪流水過無痕地掩蓋了任何蹤跡的情況下,這支巡邏分隊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甩脫了追兵,三班的戰士們幾乎是光著身子烘烤著衣服裝備,幾個光豬似的戰士相互看看,不時地發出哄笑,全然沒有方才逃難似的狼狽。

    剛從溪水裡出來,全身上下全數濕透,雖然白天天氣炎熱,但晚上氣溫下降的很快,幸好雷龍班長找到一處隱密山洞,立刻撿了許多枯柴在山洞裡生起火,驅散溪水浸泡後的體內寒氣。

    洞內架幾個木架掛上仍未乾的衣服,李衛他們圍在火邊,將洗剝好的狗肉靠近火邊燒烤起來,不時冒出的油脂落到火堆裡爆出一陣旺盛的火苗,香氣四溢,李衛用來對付狗的植物粉末此刻又成了最佳的調味料,細細的撒在肉上,吃到嘴裡是又辣又麻,這種粉末雖然有少許毒性,但少量食用,正好可以驅逐體內的寒濕之氣。

    張猛早就是饞壞了,等不及烤狗肉冷下來,就狠狠地咬上一口,然後燙地張大了嘴直喘氣,然後再咬,再挨燙,直到肉慢慢冷卻到不燙人的溫度為止,看得其他戰士不禁為他的饞像莞兒不已。

    咬著烤肉,雷龍班長卻皺起了眉頭,他的面前擺著一張很粗糙簡陋的地圖。

    根據這幾天繞圈子,急行軍,快速穿透,打迂迴,走夜路,躲避過數十次搜索和追蹤,三班已經很接近目標地,從之前遭遇的巡邏分隊分佈變化上看,也證實了這一點,眼前這張粗陋的地圖顯示,他們離目標地也僅剩下一天的路途,而離比賽結束還僅剩2天。

    而到底現在有沒有隊伍成功完成任務奪冠,雷龍班長心裡是一點底沒有。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20
第一百九十三節


    看著李衛他們興高彩烈的啃著狗肉,雷龍僅僅咬了兩口就沒了食慾,作為一個帶領五個戰士的班長,很多時候都要為發揮出戰鬥小組形成最佳戰力而絞盡腦汁,不僅要在戰場上做好帶領和指揮,平時在生活中也要像大哥一樣照顧著手下的戰士們,一個班長時時都會遇到這樣或那樣的難題。

    瘋子從外面搜索了一圈地形後傳回來的消息卻讓雷龍班長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雖然已經逼近目標的,但實際偵察的地形這眼前這份粗陋的地圖完全對不上號,前方的地形幾乎十分的險峻,能夠經過的關卡都有重兵把守,原以為可供通過的地區卻一處高聳的懸崖擋在原計畫的路上,這讓雷龍原本制定的行徑計畫最終還是不得不泡湯。

    而雷龍卻不能生氣,這是大賽指揮部提供的統一地圖,這也同樣是考較參賽隊伍應變能力的項目,在實戰中,地圖會有誤的事情也並不少見。

    雷龍心裡琢磨不定,下一步的路線是作出修改還是直接硬生生的攀崖而過,兩種方案,各有利弊。

    鄧風從外面晃了一圈,還帶回了幾尾肥碩的溪魚,在山間少有人跡的溪水裡頗有不少天然生長的肥魚,準備作為明天的食糧。

    幾個人一起操刀把魚去鱗清除內臟,細細的挑出魚刺和魚骨頭,抹上調料後,放在火邊慢慢熏烤。

    望著扔在地上的魚骨頭,李衛心中一動,撿起幾塊魚脊骨,拿在手裡擺弄著。

    「衛子,幹啥呢?!」孟子蘇看到李衛手裡不知道折騰著什麼東西。

    李衛伸出手遞到孟子蘇的面前,落入他眼裡的一個有許多支節的粗長身體,長著許多細腳的不明物體。

    孟子蘇立刻面如土色,連滾帶爬的往後猛退,明顯被嚇到了的聲音:「好,好大的山蜈蚣,救命啊,衛子,快,快把它踩死。」

    「什麼東西?!」其他戰士也被嚇了一大跳,野外毒蟲蛇獸有不少,山洞裡冒出一條蜈蚣被咬上一口可不得了,小李子什麼時候喜歡上玩蜈蚣了?!這可不是好事。

    「什麼蜈蚣啊,你看看仔細好不好。」李衛晃著手裡蜈蚣狀的特體。

    「那不是蜈蚣是什麼?!」孟子蘇仍是余驚未過,指著李衛結結巴巴地道。

    「那!那是魚骨頭。」李衛有些好笑的晃了晃手裡的幾個魚尾骨用繩線串起來的東西,左搖右擺,魚脊骨上的關節狀,還左右兩邊的條狀肋骨,幾塊順著脊髓眼用繩子串起來,若不是不會自行活動,抖將起來還真有幾分巨大蜈蚣的模樣。

    「什?!什麼?」孟子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那還張牙舞爪的東西居然是魚骨頭。

    張猛湊上前來看,嘖嘖嘴道:「果然是魚骨頭。」鄧風和肯得積也看清了,也同樣點點頭。

    孟子蘇的臉一下子變地通紅,被幾塊魚骨頭給嚇倒,說出去真是讓人丟臉。

    「嘿!像吧!」李衛像是惡作劇成功的表情。

    孟子蘇大著膽子從李衛手上接過剛才嚇到他的貌似蜈蚣的魚骨,仔細打量,果然,如果光線不好或咋一眼看上去,還真得像凶神惡煞,毒性劇烈的巨型蜈蚣。

    「你爺爺的,可把老子嚇死了。」孟子蘇氣惱地把假冒蜈蚣的魚骨往地上一丟,「衛子,你怎麼整這麼噁心的東西。」顯然對李衛的惡搞有些不滿。

    「小心點,這可是很不錯的玩意兒呢,用來嚇唬人和吸引注意力可真不錯,是很有利用價值的滲透道具呢。」李衛撿回假蜈蚣繼續拿在手裡加工著,順手還多做了幾隻。

    「大家吃飽了沒?!吃飽了就過來開個小會。」雷龍聽到李衛他們的鬧劇,連忙招手,看來下一步的路線選擇還是要集思廣義。

    李衛、孟子蘇、鄧風、張猛和肯得積聽到班長的話,立刻停止了吵鬧,一齊圍了過來,坐成一個圈,正中央的地上正擺著讓雷龍班長皺起了眉頭的簡陋地圖。

    雷龍指著地圖上懸崖的位置道:「同志們,現在我們的當前位置主目標地並不遠,但困難也同樣擺在我們面前,地圖出錯了,原本該是一道山梁,卻實際上是一座高上百米的懸崖,瘋子已經去打探過了,非常陡峭,目前我們是要繞過懸崖呢還是直接攀崖而過!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李衛仔細看了看地圖,皺了皺眉頭,問道:「附近的警戒兵力分佈如何?」

    「懸崖是一道天然屏障,警戒的兵力不會很多,如果繞過懸崖,雖然路好走一些,但是警戒的兵力比較多,雖然地形不一樣,但對我們來說通過的難度至是相差無已,其中唯一的區別就是攀崖說不定會摔成肉泥,而繞過去則不一定有生命危險,但是比賽會就此終結,如果我們再繞遠路,我想我們不一定有充裕的時間突破目標地的守衛,這是一場比賽,我們是否需要冒這個險。」雷龍的目光掃過每一個戰士的臉。

    「班長,我們舉手錶決吧。」孟子蘇左右看看,提出一個比較好的決議,別看三班平時人民內部矛盾不斷,但在大事情上卻一直比較民主,雷班長總是會聽取大家的意見作出決定。

    「好!」一向話不多的鄧風從嘴裡蹦出一個字,這傢伙真是惜字如金。

    「同意爬懸崖的舉手。」雷龍道。

    「怕死不革命,革命不怕死,我支持爬懸崖!」張猛甕聲甕氣地舉手,開玩笑,號稱棒槌的他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小小的懸崖面前退縮。

    「棒槌說的沒錯,我覺的既然到這兒了,就不要繞來繞去了。」肯得積可沒什麼耐心再去繞,這兩天已經繞得夠嗆,舉起了右手。

    「我覺得懸崖防守薄弱,如果小心些,應該也比較好過。」孟子蘇也同樣舉手贊同攀登懸崖。

    「懸崖!」鄧風終於冒出兩個字,估計他已經實地掂量過這個懸崖,應該在他的能力範圍之內。

    「生命在於運動,攀岩是一項很好的體育運動!」李衛的話立刻招來全班一頓白眼。

    「那好,大家的意見和我的個人意見一致,那麼我們就研究一下怎麼翻過這道懸崖吧。」雷龍班長心底下滿意的點點頭,三班從紅軍時代起就是戰鬥力數得著的尖刀班,從來沒了現過孬種,雖然不斷替補了很多戰士,每個人的性格會有不一樣,但這種遇強則強的作風卻一直沒有改變過。

    「我們六個人不可能同時一起爬上去,最好的方法是有人先爬上去,然後用繩子垂下來,其他人抓住繩子一個一個爬上去。」雷龍班長說道。

    「背繩子的人需要兩個人互相配合,我小時候是山里長大的,跟著父親採草藥,爬懸崖,我可以算一個,另外一個嘛,你,說你呢,衛子,別東張西望的,明天你跟著我上,你不是說這是體育運動嘛,也好,就讓你鍛鍊一下,省得你整天吃得那麼多就胡思亂想。」雷龍指著哭喪著臉的李衛說道,「反正你會武功,萬一失手,也不一定會摔死你。」

    「......」李衛。

    「這麼高的懸崖,那要多長的繩子!班長,我們從哪裡找這麼長的繩子?!」肯得積開始計算著三班這幾天手工臨時打的草繩長度,好像只有十幾米的樣子,才夠掛到懸崖的山腳。

    「毛主席說,自力更生,艱苦奮鬥,我們加把勁,編出一條夠長的草繩來。」山洞內的篝火映得雷龍臉似乎要放出光芒來。

    「天啊,百多米的繩子,今晚不用睡覺了。」李衛一下子慘叫起來,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個安穩覺了,現在能夠眯上眼打兩個小時的盹已經成為一件很奢侈的事情,都是這大賽給鬧的,力求和戰時一模一樣,讓防守方的巡邏分隊追得所有的參賽隊伍雞飛狗跳。

    「嘿,我們一起到外面找藤草之類比較有韌性的東西,用手搓出一條足夠結實的繩子來,大家就辛苦一下吧,奪得冠軍我向首長申請,請大家大搓一頓。」雷龍班長知道趕騾子不僅要有鞭子,還要有一把青菜。

    三班的戰士們立刻分頭收集可以編成繩索的東西,好在山裡茅草瘋長,灌木茂盛,適合做繩索的植物並不難找,很快收集了一大堆,山洞內立刻變的忙碌起來,孟子蘇和鄧風忙著把採集來的植物靠近火堆烘乾一定水份,雷龍、張猛和肯得積又是做慣農活的,知道如何編制繩子,三人聯手,不停的先編出細密地細草藤繩索,再聚六股全一股成為一個粗繩,而李衛則忙著將剛編好的草繩再進行加工,浸上少許樹汁並再次烘乾,以繩索增加強度。

    畢竟是牽涉到每個人性命的繩索,大家都格外認真的忘我工作著,齊心協力編拇指粗的繩索,雷龍班長不時的檢驗著繩索質量,雖然臨時編制,質量上有一些粗糙,但是一次支持一兩個人的體重還是沒有問題的。

    太陽再一次日出東方,忙碌了一個晚上近十多小時的三班戰士們以驚人的高效率趕編出百餘米的繩索後,難得稍稍小憩了一會兒,山洞內一片沉穩的呼吸聲,儘管洞內一片狼藉,每一個人都睡得很香。

    「同志們,時間到了,出發!」雷龍班長猛地睜開了眼,只有一千次呼吸的休息時間到了。

    雷龍的話音剛落,剛剛還七橫八豎躺著地戰士們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就像早已在站那兒似的列隊整裝待發。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21
第一百九十四節


    晨風略帶著黎明後的露水濕氣劃過每個人的臉龐,包含大自然的清新讓所有的人心神一振,人的精神也隨之旺盛起來。

    初升的太陽斜斜照耀著高聳的山崖,恰好將筆直的崖面籠罩在陰影裡面,此刻是攀登懸崖的最佳時刻。

    鄧風一臉冷靜、張猛神色激動、肯得積滿是期待和孟子蘇則兩眼崇拜,四人神色各異的望著已經攀上懸崖的雷龍和李衛兩人。

    李衛和雷龍班長身上並非背著晚上捆好的粗繩,而是各背了一捆細繩,由於百餘名的粗繩負重過大,需要先各背一捆細繩,待爬到崖頂後,放下細繩把粗繩吊上去,然後再上人。

    李衛歪著腦袋向下看了看,吸了口冷氣,才十多米就已經感覺離地面很遠很遠,「還好我沒有恐高症,不然,嘿嘿!」李衛呲了一下牙,牢牢的將自己的身體貼近固定在崖壁上選擇可以下手或下腳的地方,這可不比攀岩比賽,有事先固定好的借力點,不但沒有任何保護,如果選擇路線不正確,不僅上不去,搞不好連下來都是入地無門。

    「衛子,別走神,注意腳下,三點固定,一點移。」雷龍班長再次掃了一眼自己和李衛身上掛著的繩子,四肢由三肢完全固定了,才敢移動,兩人之間還有一根聯繫的繩子互相拴著,避免其中一人失手。

    「是,班長!」李衛抬向上,日!~褲子都磨破了,還有老遠,深吸一口氣,緊緊的抓住山岩,一點點向上挪,放在平地上幾十米的距離,幾秒鐘就到了,但在懸崖上,估計爬得比烏龜還慢。

    雖然事先規劃好了攀爬路線,但意外還是不可避免發生了。

    在離崖頂快到一點的距離,崖面凹進處有一隻鷹巢,這裡是個視覺死角,在崖底下根本無法發現,雷龍和李衛拼盡全力挪近崖頂時,鷹巢一陣撲楞楞的振翅聲,在清嚦的鷹嘯聲中,飛出一隻鐵灰色的老鷹。

    「老鷹?!」崖底下的人臉色刷地全白了。

    「好大的山雞撒?!」李衛顯然沒把還沒山雞大的鷹放在眼裡,只要不是動物園那種塊頭巨大,性情凶殘的座山雕,這種體形的山鷹在李衛眼裡只配煲湯的份。

    「真該死?!是山鷹!衛子,快點爬。」雷龍班長憤憤地吐出嘴裡的草根,加快了向上攀登的動作,作為山裡老採藥人的兒子,他更清楚身在等同於絕地的懸崖上驚動一隻鷹的後果,有不少採藥者就曾在採取一株珍貴的草藥時,進入了鷹巢附近數十米的範圍內的禁地,被山鷹撲擊後失手從高高的懸崖絕壁跌落,活活地摔死。

    顯然這隻鷹對爬上來的兩個不速之客沒有任何好感,儘管雷龍和李衛沒有任何靠近鷹巢的意圖和舉動,但是這麼大體型的兩個生物出現在離鷹巢幾米的距離,對於這只山崖上的原住民來說,無異於是一種領地的挑釁。

    在天空,鷹是天生的王者,沒有任何一個王者能夠容忍領地被侵犯,在空中畫出幾個優美弧線後,山鷹帶著勁風撲了下來。

    「切,又不是b-52,玩什麼轟炸俯衝。」李衛嚴重鄙視這只還沒山雞大的鷹,一手從後腰抽出了刺刀咬在嘴裡,他突然驚覺這隻鷹的目標是雷龍班長,連忙喊:「班長,小心後背!」

    雷龍只感覺背後一陣巨痛,薄薄的夏季軍服已被尖利的鷹爪穿透,伴著的淒厲的鷹鳴和翅膀撲擊,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在後背。

    雷龍伸出大手往後欲抓住這該死的扁毛畜牲,如果在平地上,根本不會怕它,可惜現在是在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山崖頂上,反而被狡猾地山鷹猛啄了幾口,立時鮮血淋淋,整個身子在崖面上搖晃起來,嚇得李衛敢緊扯住兩個人之間的繩子,把雷龍班長引向崖面。

    看到山鷹發動了攻擊,山崖下的鄧風、張猛、肯得積和孟子蘇四人急得團團轉,一點招都沒有,石頭扔不上這麼高,槍裡的子彈又是沒有殺傷力的空頭彈,兩人一組在山崖下面,做好接應萬一有人摔下來的準備。

    山鷹見佔了便宜,得意地一扇翅膀再次飛上天空,繼續尋找下一次進攻機會。

    「操!」李衛只來得及罵出一個字,一個黑影在他眼前越來越大,猛烈撲擊的翅膀撲扇到他的臉上,山鷹只撲到李衛的臉上。

    左右晃著腦袋避開山鷹亂啄亂抓,李衛學了乖,兩腳固定,一隻手死死的抓住山崖上的岩石,空出的手狠狠重拍了幾下這支山鷹。

    吱哇幾聲怪叫,飛灑出幾滴鮮血,山鷹慘鳴幾聲歪斜著飛出老遠,它忽略了李衛嘴上刃面朝外的刺刀,李衛晃著腦袋的過程中,雖然臉上被抓了幾下,但嘴裡咬住的刺刀同樣劃傷了山鷹的爪子。

    見沒從李衛那裡撈到好處,山鷹一振翅又沖著雷龍班長去了,它也知道挑柿子要撿軟的捏,半身是血的雷龍似乎更好欺負。

    忍著背後的劇痛,雷龍橫下心來,抽出刺刀,割斷與李衛連起來的繩子,決然道:「衛子,小心點!它衝你去了。」他生怕自己支持不住會牽連到李衛,畢竟在這種受山鷹攻擊的情況下,百來斤的體重將只能是拖累。

    將自己的身體緊貼在崖壁上,雷龍喘著粗氣罵道:「狗日的扁毛!」準備迎接山鷹不死不休地撲擊。

    山鷹撲扇著翅膀再次發動攻擊,雷龍在險而又險地格擋過程中,湊巧捉住山鷹的幾根翅羽,他順勢捏住山鷹的翅膀,強按著它往懷裡塞,天空的王者沒有了翅膀只比山雞強上一點點,最多就是牙尖爪利罷了。

    山鷹哪想有反被制住的時候,立刻慌了神,淒厲地驚叫著越發撲騰起來,雷龍想都沒想,一口咬住山鷹的脖子,顧不得骯髒死死地咬住,不管山鷹死命的反抗,牙關愈發的咬緊。

    別看山鷹個兒不大,但掙紮起來勁道可不小,雷龍班長在懸崖上立時險像環生,身子搖晃著險些從崖上摔將下來,嚇得底下的人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來,卻又不敢喊出聲來。

    李衛努力橫移著到雷龍班長身邊時,山鷹因為被雷龍咬住脖子,呼吸不暢,撲騰反抗越來越小,漸漸無力的垂下翅膀,只剩下偶爾條件反射式的抽搐。

    「班長,你,你沒事吧?!」李衛對這時的雷龍有些發悚,滿身是血、面目肌肉猙獰、兩眼血紅,這個班長明顯處於傳說中的狂化狀態,莫非雷班長有獸人血統!?當然李衛沒敢問,他怕雷龍一巴掌把他扇下懸崖去。

    緩過勁來的雷龍漸漸鬆開了口,頭一揚把已經斷了氣的山鷹扔下崖去,猛喘著氣道「沒,沒事!好險!」雷龍感覺到自己幾乎有一種快要虛脫的感覺,向上看了看,幸好,離崖頂很近了。

    在李衛扶持下,雷龍歷經艱難地翻上崖頂,兩人迎著初升的太陽,站在崖頂一覽眾山小,睥睨眾生的氣勢讓崖下的四個人看得呆了一呆。

    雷龍和李衛互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男人證明自我就是需要一種征服感。

    兩人休息一陣,先放下細繩,拉上了粗繩,一頭牢牢地拴住崖頂的一塊大石上,崖下的鄧風、肯得積、張猛和孟子蘇一個一個抓住繩子向上攀爬,比起先登頂的雷龍和李衛兩人,後面的人有繩子的幫助下,攀爬速度快了許多,很快四個人都爬上了崖頂。

    在崖頂肯得積處理了一下雷龍背後的傷,雷龍班長背後幾乎快被鷹爪抓爛,脖子後面都有多處被鷹喙啄傷的傷口,幾乎觸目驚心,肯得積用淡鹽水清洗著雷龍的傷口,雷龍班長忍著傷口被翻弄異樣麻癢和刺痛,一聲不吭,直到傷口抹上草藥用紗布包上包。

    「繼續出發!」雷龍班長穿好破爛的軍衣,完全將剛才的傷痛拋諸腦後,繼續下達了前進命令。

    黨中央軍委提出的仿實戰競賽改革,這種很有真實氣氛的強對抗性項目幾乎吸引了延安當地所有人的目光,各根據地的報紙媒體都對此極為重視,甚至派了記者前來駐點,收集報料,因為是近似於演習,並沒有太多的機密信息,經過篩選後的資料將由參謀部進行發佈。

    臨近大賽結僅剩下一天多的時間,最後的戰鬥越發激烈精彩,軍事比武大賽團體賽項目的臨時指揮所內此刻擠滿了人,從大賽參謀部傳來的每一個消息都會帶來或喜或悲的騷動。

    「報告!」在大賽指揮所內一個士兵站在門口報告:「二分區九班進入目標地後三小時後暴露,現已全軍覆沒,四分區一班在參賽區域內迷路後因食物中毒退出比賽,一分區三班進入目標地營區,進入營區後位置不明,未發現激烈戰鬥!」

    雷龍帶著三班一進入目標地,大賽的觀察哨立刻將訊息通過電報轉發至大賽參謀部,引起一陣驚呼,又是一支隊伍成功進入最終決賽區,不容易啊,雖然是比賽,但仿真程度不亞於實戰,已經有多名戰士在比賽過程中重傷,甚至生命垂危,至目前為止,僅有三四支隊伍能夠成功潛入目標地區營決賽圈。

    代表的三班的小三角旗,和同樣潛伏入目標地營區的其他隊伍一起,立刻插上了軍事沙盤的目標地所在的位置,這個消息立刻吸引了所有觀賽人員的注意力。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22
第一百九十五節


    離目標地越近,三班每個戰士的心越發地提了起來,每一個人身上偽裝都被精心修飾,不斷隨著地形變化而調整。

    為了無聲無息地滲透到目標地的營區,三班幾乎是費了極大的力氣,每個人身上都浸滿了能引起狗的嗅覺反感的草末汁水,忍著身上粘粘糊糊的難受勁兒,藉著人體視覺死角和生理弱點,趁著巡邏隊伍穿插的空檔,甚至防守哨兵一眨眼的功夫,身形極速一晃而過穿越一層又一層的防禦線,甚至為了一個穿越的機會,而等待一兩個小時。

    留下孟子蘇和張猛在營區附近準備隨時接應外,雷龍帶著其他三個戰士直接摸進營區。

    三班的四個戰士極小心地插入到目標裡核心區域,尋找著大賽最終目標的人質所在地,所謂的人質當然是假的,聽說找了個軍事觀察團的洋老外客串的,既沒捆又沒綁,好吃好喝的坐在房子裡看書,只是外面是荷槍實彈的士兵鐵桶似的給圍著。

    「看樣子不好過啊,敵人的防守很嚴密!」舉著從120師特務營偵察哨繳來的望遠鏡,李衛小聲嘀咕道,此刻他和雷龍潛伏在一座屋頂的茅草屋頂的厚厚地草堆內,太陽猛曬的高溫,熱得他身上都感覺快要化了,但還是得強忍著。

    還好這個營區的房子不是外層草頂已經氧化變色的根本藏不住人的老房,皆是新建而成,屋頂的茅草都是新的,而且比較厚實蓬鬆,藏進一兩個人,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你看,那裡好像有人過來了!」雷龍指著遠處幾座像是伙房的土坯房,房頂的煙囪裡冒著炊煙,幾個戰士挑著飯挑子走了出來。

    聞到從風中吹的飯菜香氣兒,李衛的肚子開始不爭氣地咕咕唱開了空城計,早飯就吃了幾塊熏魚乾,為了摸進營區,連中飯都顧上吃,像他這樣的年紀和攀崖的消耗,早餓得前心貼肚皮了。

    「唉!餓死我了,班長,我們去偷點東西吃吧,好幾天沒吃上熱乎乎香噴噴的米飯了。」李衛小聲的嘀咕道。

    雷龍頭未轉,依然架著望遠鏡搜尋著可能藏人質的地方,道:「別給我添亂,自己摸兩塊魚乾解決。」

    李衛無語,只得從慢慢摸出幾塊魚乾塞進嘴裡,慢慢地咀嚼,高溫炎熱,加上缺少鹽份,李衛感覺到體內電解質的缺乏使自己的體力不斷衰弱。

    一個伙房出來的戰士挑著飯挑子從李衛與雷龍藏身的屋簷下經過。

    「香,真他媽的香!」李衛幾乎快要陶醉在風中飄過來地異樣誘人的食物香氣裡,雖然說這個時代的食物雖然出自純天然,開始吃吃還覺著挺新鮮,但是粗糧雜糧吃多了,李衛又開始懷念起現代的精細食物來。

    「看不出來120師的廚子手藝真地不錯,我們三團的炊事班跟他們比起來簡直是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嗯,真香。」雷龍都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忙摸了塊魚乾塞進解饞。

    「咦!這個味道怪怪的,好熟悉的味道。」李衛忽然聞出香味兒有些異樣,是烤羊排的味道,還有黑胡椒的味道。

    「怎麼了?!」雷龍用力嗅了嗅,除了食物香氣異常誘人外,他沒發現什麼異常。

    「嘿嘿!班長!盯著那個挑飯挑子的戰士!我好像能夠找到人質的位置。」李衛發出得意的奸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剛經過眼前的那個飯挑子裡散發出的西式餐點食物香味,可是瞞不過現代過來的李衛,普通官兵哪有輪到得烤羊排吃,特別是黑胡椒的獨特烹調味道,明顯不是普通戰士能吃得上的。

    李衛架著望遠鏡死盯著那個挑著兩筐置滿食物的戰士,直到他走進一間普通的院落,推門而入,敲了下門,門內冒出一個人的腦袋,向四周張望了幾眼,然後把挑著食物的戰士讓進門去,過了一會兒,那個挑著食物的戰士走了出來,很明顯挑子已經輕了許多,然後那個戰士繼續挑著食物來到各個崗哨,遞送食物,直到筐子全空後又返回了伙房。

    李衛指了指那個看似普通的院落,對雷龍班長道:「看見沒!那個人質十有八九在那個院子裡,我剛才聞到了西式烤羊排的味道,那是典型的西餐,中國人吃羊肉很少會做出這樣的味道。」

    「你確定?!」雷龍很慶幸自己班裡有那麼一個識文斷字,見多識廣的戰士,換成別的參賽隊伍,哪個能從一個飯挑子裡覺察出有問題,推斷出人質的位置,在這種重兵嚴防死守的營區內,找出一個人質,簡直難上加難。

    「確定,我可是吃過西餐的。」李衛有些得意,這時候普通人視之高級食物的,面包,牛奶,烤羊排牛排,別說吃了,更是聽都沒聽說過,然而在現代簡直是普通至極,隨便一個西餐館就能吃到。

    120師特務營為了照顧客串人質的洋老外而特別準備的西餐,哪裡會想到這也是一大破綻,更沒想到有人能準確判斷得出食物的不同,換一個角度想,西餐哪裡是尋常軍官戰士能夠見識得到的。

    雷龍繼續架著望遠鏡,對人質的位置心裡有數,更加放下心來:「嗯,八成就是那兒了!得想法子摸過去!衛子,今天晚上來個調虎離山怎麼樣?!」

    「得等晚上,嗯,月黑風高殺人夜,月明星稀放火天,今天晚上估計月亮好的很,我們就放火吧,嘿嘿,搞破壞我是最拿手了,不過班長!話說回來,我乾脆在營區裡來招九天龍吟,把他們全震暈了,到時還不是讓咱們愛咋地咋地,這不是更省力嗎?!幹嘛還要放那麼大的勁兒。」

    「胡扯!什麼九天龍吟,那是做弊,你少出歪點子,你以為誰都像你,嗓門大地能震暈人!誤傷了人咋辦?!」雷龍仍對李衛上次在一分區選拔賽楞是放翻了半個營區仍心有餘悸,九天龍吟這功夫可是敵我不分,大規模無差別殺傷性技能,在雷龍眼裡已成了禁招,如果讓李衛吼將出來,估計整個營區就剩李衛一個人能站著,連三班也得全搭進去。

    「等會兒我安排任務,你準備好放火的材料,再說一遍,由瘋子和老肯負責製造混亂,吸引守衛,子蘇和棒槌在外面接應,你別給我亂跑,跟緊我,要是看到你胡搞,看我回去怎麼扒你的皮!」雷龍還是不放心李衛,這小子還是太年輕,拉在身邊看緊點兒才能發揮出李衛的長處。

    「班長!拜託別把我說的這樣不堪好不好。」李衛抱怨道,不就是作事的風格不一樣,果然是老觀念,老思維,不能理解自己先進幾十年的。

    李衛掩身在草堆裡直晃腦袋,悄悄地轉移了,他去通知瘋子和老肯目標人質的位置和準備行動的時間。

    在進入營區前,三班就已經作好了一些必要的道具,用木炭粉和草秸桿做成的延時引線,配件空頭彈裡倒出來火藥做成的延時燃燒彈,專門用來製造混亂用,鄧風和肯得積兩人接到李衛的通知後,開始尋找混亂製造點。

    時間一點點過去,三班的戰士依然冒著酷暑在隱蔽地點潛伏著,等待著太陽西斜,每一絲微風都能給他們帶來異常涼爽的感受,酷熱讓他們硬撐著不動,此刻拼得是忍耐的意志,午飯後,營區內的警戒又開始嚴了起來,酷熱使體內的水份直接從皮膚表面蒸發,趴久了,連一點點尿意都沒有,皮膚上出現一層薄薄的鹽霜,連衣服上也留下了一道道,幹了又濕,濕了又幹後的波紋狀鹽漬。

    高溫使人昏昏欲睡,但每一戰士都睜大了眼睛,保持著精神集中。

    六個小時,三班潛伏在營區內的四個戰士耐心地等待到太陽一點一點從西面的山頂下落。

    突然間,火起!數處建築上冒起了火焰,營區像炸了營似的立刻陷入一片混亂,雖然有不少明眼人明知是有參賽隊伍在作怪,但也不能眼睜睜地見著房子燒成一片白地,因為救火造成地混亂不可避免,原本鐵桶似的警戒也顯出幾分漏洞來。

    「衛子!」一直未動的雷龍突然發聲:「行動!」他看到遠處的伙房又開始準備發放晚飯了。

    「ok!」李衛從草堆底下抬起頭來,四周的光線已經很暗了。

    兩人藉著夜幕和混亂向人質所在的院落摸去,而製造混亂的肯得積在繼續擴大戰果,鄧風則趕到雷龍和李衛兩人的位置進行支援。

    雖然營區出現一定亂相,但這個院落附近的守衛力量依然保持著警戒。

    摸近一個警戒哨,李衛悄悄摸了過去,猛得摀住哨兵的嘴,以手作刀在哨兵脖子上一擊,哨兵身體一僵,立刻軟倒下來,輕輕放好被擊暈的哨兵,李衛順手扯下哨兵身上的袖標。

    這個哨兵算是莫名其妙的「陣亡」了,醒了以後,他會前往營區內的大賽陣亡組報導,與此同時附近隱藏的暗哨也被雷龍班長和鄧風兩人在同一時間給摸掉,也是和李衛同樣的手法,三個人近戰經驗豐富,知道下手輕重。

    逐步清除掉院子外圍的警戒力量,營區內的混亂很好地掩飾了雷龍三人的移動和院外地異樣動靜,也許是故佈疑陣,這個院內的守衛力量並不是很多,顯得這個院子很普通的樣子,但雷龍知道,越顯得尋常的地方則越不尋常。

    院內,兩個衛兵無視院外的混亂,依然堅定地站在崗位上,只是拉上了槍栓,手指緊扣在扳機上,只要稍有不對靜,就會立刻鳴槍報警,引來附近所有的自己人。

    其中一個士兵的目光掃過院子牆頭屋角,望向自己的戰友時,目光過了一過,突然移回到戰友身上,臉色突然微變,有些結結巴巴,語氣顫抖著指著戰友的肩頭道:「那,那是什麼?!」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22
第一百九十六節


    「好,好大的蜈蚣!」饒是衛兵心理素質過硬,但仍是駭地上牙打下牙抽著冷氣,與此同時也驚然發現,對方身上居然也有,:「你,你,你身上也有!」

    「什麼?!」剛剛才在驚覺戰友身上突然出現一條「蜈蚣」的衛兵望向自己身上,臉也立時刷地白了。

    「別,別動!小心咬著,肯定有毒!」

    肢節粗壯的大「蜈蚣」凶神惡煞狀地微微搖晃著,驚得門口地衛兵魂飛魄散,這麼大的傢伙毒性肯定厲害得要命,咬上一口必死,兩個衛兵卻未防及院牆上翻進兩個人影大搖大擺地走近門前,一手一個乾脆地敲暈了被「蜈蚣」嚇到的兩人。

    「怎麼回事?!什麼蜈蚣!」門一下子被推開,走出一個人,表情很是不高興,在門口不好好站崗,卻在大呼小叫,是很失禮的,更何況是屋裡面還有國際友人。

    話音未落,屋內走出的警衛就看到不對勁了,寒光閃過,一抹森寒掠過自己地脖子,耳邊只餘下淡淡的語音:「割喉,你死了!」

    「什麼!?」驚地緊摀住自己的脖子,那人回過神來!

    收回用刀背抹過對方脖子的刺刀,李衛撇了撇嘴,道:「老兄,配合點好不好,死人是不會說話的。」伸手很不客氣的摸了摸對方身上,撕掉了對方的袖標。

    「你!」終於明白過來自己在一瞬間已被「幹掉」的警衛,內心是徹底地震憾,自己這個經驗豐富的老警衛,居然被人順手抹了脖子,喉嚨處仍殘留的涼意讓他回味著「死亡」地餘味。

    「衛子,幹得不錯!」雷龍一翹大拇指,然後一閃身衝進屋內。

    「嘿!」李衛推開擋在眼前的那個人,一樣閃進屋裡。

    正如李衛的預料中那樣,魚骨蜈蚣顯然吸引了衛兵們的注意力,使院內開闊的緩衝地形失去了衛兵反應時間的作用,雷龍和李衛從容的接近並摸掉了門前的這兩個衛兵,更是吸引了屋內警衛的注意騙開了門。

    屋外,鄧風架著兩個被擊暈的衛兵靠的門口,用木棍給撐著,恢復成依然在站崗的樣子,然後走到剛剛被「抹了脖子」的那人面前。

    「你,你要幹什麼?!」那個警衛面對著鄧風冷冰冰的表情,有些手足無措。

    「死人!那邊躺著去!」鄧風指了指院內陰暗的角落。

    「你!」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倒了什麼黴的警衛徹底無語,只得沒入院內角落內的陰暗處-「裝死」。

    正如雷龍預計,屋內只有一個警衛,兩人衝進屋內,李衛看清了所謂的人質,樂了,居然是熟人。

    李衛收起了步槍:「威廉中尉,真是巧啊!」

    「lee(李)!真是意外啊!」五大三粗的威廉.傑克遜中尉驚喜地從書桌前站起身,笑呵呵地給了李衛一個熱情的擁抱。

    雷龍班長完全聽不明白李衛和那洋鬼子的嘰哩咕嚕地鳥語,自行拄著槍靠在門口警戒著。

    「威廉,你不會就是這次比賽所謂的人質吧。」李衛好不容易掙開威廉中尉的熊抱,這個威廉雖然有時脾氣暴躁,但為人還是不錯的,當初和李衛解開過誤會後,到時和李衛關係搞得挺不錯,李衛也欣賞威廉愛憎分明的性格。

    威廉.傑克遜中尉點了點道:「是啊,李,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也是參賽的對隊伍?!」

    李衛點了點頭,甩了個響指,「right!」同時衝著雷龍眨了眨眼,確定眼前這個老外就是比賽的目標。

    「呵呵,如果按比賽要求,我還應該給你們製造點麻煩,不過嘛,既然是李,那我就放放水啦,那麼,咱們立刻走吧!這幾天把我悶在這裡不能出屋,可把我憋壞了!」威廉.傑克遜中尉臉上露出有些得意地笑意。

    「那,謝謝你了!」李衛也很慶幸,比賽裡居然有人質為難參賽隊伍的要求,不過威廉.傑克遜中尉能主動配合,相信三班能順利撤出120師的營區。

    「班長,搞定!」李衛伸出手指做了個v字。

    「好!撤!」雷龍點頭。

    雷龍、李衛和威廉.傑克遜中尉三人迅速離開屋子,鄧風緊跟在他們的附近時刻準備側應。

    而剛離開院門沒多久,他們就遇上了挑著飯挑子送飯的炊事班戰士,在炊事班戰士不可置信的驚愕目光下,李衛很是不客氣的順手搶了幾份晚飯,丟給雷龍,威廉和鄧風,然後繼續跑路。

    回過神來的炊事班戰士大呼時,李衛他們已經跑出老遠!

    發覺自以為的故佈疑陣失了效用,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讓人質被劫跑的營區內,此刻才是真正炸了窩,人影亂晃,特務營的士兵開始大規模搜索營區。

    為了儘管離開營地,到參賽終結地報導,雷龍顧不得隱藏行蹤,帶著李衛他們在營區內強行突破。

    營區邊上因為架著很多篝火盆子,照得營區邊緣通亮,可以清晰看到人影的晃動,立時吸引了更多人的追趕雷龍四人。

    背後狗的狂吠越來越近,在這種複雜的地形下,人畢竟跑不過狗。

    「哎喲!」冷不防,斜刺裡竄了來一條狗猛地咬上了鄧風的胳膊。

    「該死!」鄧風也是有功夫在身,運氣在手臂,狗牙暫時不能咬進肉裡,但小臂掛著一條幾十斤的狗,嚴重影響他的行動。

    「班長,你先帶著威廉走!我去幫瘋子!」李衛看到後面越追越近,立刻奔向鄧風。

    再穿越幾棟屋子,翻過營牆沒入營區外的森林中,逃脫機會就會大大增加

    後面已經有很多士兵呼喊著衝近過來。

    李衛瞧了瞧附近通明的燈火,心底立時有了主意。

    「吼!~」一陣低沉地獸吼在營區邊上爆發了出來,立時嚇住了很多戰士。

    通過附近火光照著的牆上慢慢顯出一頭恐怖猛獸的影子,屋子邊一面爆發出狗的驚嚎聲,彷彿接近邊緣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什麼可怕的生物。

    劇烈地獸吼聲夾雜著狗的哀鳴,倒印在牆上,可以看出一頭可怕的猛獸正在撕扯著一條可憐的土狗。

    如雷鳴般充滿威勢的低沉吼叫聲立刻給衝近過來的士兵心頭籠罩上恐怖的陰影,這,這是什麼可怕猛獸。

    在所有人的眼前,他們能看到的,只有倒印在牆上的可怕巨影子和充滿血腥意味的吼聲,一種未生恐怖生物的恐懼令他們止步不前,沒有一個戰士敢湊過前去看一看房屋的另一面有什麼可怕的事物。

    一個狗頭被甩了出來,兩隻狗眼死不瞑目地圓睜著,空氣也散發出一股子血腥味兒。

    就算是久經陣仗的120師士兵,在手裡只有毫無殺傷力空頭彈的步槍,他們只有緩緩後退。

    「啊!」一聲人類淒厲的慘嚎在猛烈的獸吼聲中突然響起,又嘎然而止!~,隨後夾雜著令人耳朵發酸的折斷和擠壓聲生生鑽入周圍所有士兵的耳中。

    也許是生怕再飛出個人頭來,所有的士兵幾乎同時往後齊退出數步。

    只是牆上的獸影開始轉變,像是即將要走出屋角一樣。

    「啊!撤,快撤!快去拿實彈!通知其他部隊支援!」就在獸影即將轉出屋角時,附近的士兵齊刷刷的撒丫子狂奔,一下子竄地無影無蹤,天知道這片山林裡出了什麼可怕的怪獸,眼前手裡的裝滿空頭彈的步槍還不比燒火棍有用,所有的人立刻明智的選擇戰術撤離。

    過了一會兒,房子邊上冒出做著怪異手勢的一雙手和一個腦袋,很小心打量了一下周圍。

    「瘋子!沒人咧,咱們快撤吧!」李衛向身後招招手,剛才的獸影只不過是李衛的一雙手,可怕的獸吼不過是李衛偷工減料的九天龍吟,沒人會想到李衛借助模擬聲光效果,演了一出怪獸入侵的大戲。

    扔下手裡被蹂躪地不成狗形的狗屍,鄧風點點頭,啐了一聲:「破狗!」

    只有李衛還嘀咕了一句阿彌陀佛超度了一下這條堪稱最佳配角的土狗,帶著鄧風迅速沒入進營區外森林的黑暗中。

    也許是營區邊上這一出怪獸吞噬人和狗的驚變,立刻驚動了比賽指揮部,對參賽隊伍的搜索行動立刻緩了下來,一支支軍隊換上實彈展開隊形在營區內外開始行動,而李衛和鄧風趁機跟上了雷龍班長,匯合了其他戰士順利的開溜。

    「媽的!誰幹的,真他媽的缺德帶冒煙的!」終於發現是某支參賽隊伍擺出地一場鬧劇的營長狠狠地踢飛了血肉模糊的狗屍,本來還真以為是有一頭怪獸,趕到現場一看,居然除了一條狗屍外,居然什麼都沒有,別說怪獸影子了,連個爪印都沒有,受愚弄的感覺讓他心情壞透了。

    緊急地大搜捕沒在追上三班,到時逮著了其他幾支被殃及池魚的倒霉參賽隊伍。

    上當了!?報警的士兵們臉上表情變得五味雜陳,那兇猛的獸吼,可怕的身影,慘嚎地聲音,刺鼻地血腥氣,真得很難讓人相信是假的,莫非參賽隊伍裡某個戰士是妖怪變的?!這誰信啊?!

    也許是看出那些報警地戰士們臉上仍是難以相信的表情,一個營級參謀像是想到了什麼,藉著附近的火光,擺出一個手影影射在牆上,眾人恍然大悟。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23
第一百九十七節


    人質被順利劫走,望著被燒成一小半白地的營區,120師的717團和特務團幾乎是欲哭無淚,花了半個月蓋出來的營區的一角就這樣化為一片焦土,比賽的形勢一下子被逆轉。

    「留一個連清理營區,其他人全部跟我追!」特務團的團長硬生生地捏熄了嘴角的煙屁股,這個一分區的三班實在是太鬼了,鬧了一晚,就逮著一個人,甚至就在眼見著追上的時候,居然還有幾十個士兵被虛張聲勢假裝出來的什麼怪獸給嚇住了,說出來誰都不信,這虧是吃大了,上千號人的營區,如此防守,居然還讓人給摸了進來,把人給大搖大擺地帶走。

    營區內各支隊伍立刻調動起來,幾乎是傾巢而出,扮人質的洋老外都不在了,還守個屁營,不論哪一支隊伍救出人質都會向那裡報到,現下比拚的就是追趕的速度,完全的速度,哪個追到終點哪個就會贏。

    「嗯,嗯,同志,再來一碗!」孟子蘇吸溜吸溜灌了一大碗清粥,向著營區內的炊事班的戰士喊著,當然「死人」也是要吃飯的,此刻他胃口好的很。

    抓著幾隻紅通通地辣椒干,孟子蘇樂呵呵地捧著碗,看著營區內的人影稀落開來,昨晚一折騰,三班就「掛」了他一個,沖營區裡這動靜,班長他們一定是得手了。

    像是失蹤了一樣,三班從昨晚一陣混亂後,就消失在茫茫山嶺中,哪怕是指揮部的偵察哨也僅僅是知道三班從比賽營區的一角突圍,但在後面就再也沒有了蹤影,彷彿消失了一般。

    為了扳回臉面,雪洗從眼皮子抵下把人摸跑的恥辱,特務團分多路縱隊包抄向最後的參賽結束地點。

    特務團團長帶著特務團和717團的部分戰士,加上此次比賽的外援民兵和游擊隊等地方隊伍,幾乎是上千餘人,強行軍一天一夜直插比賽的終點。

    「給我搜!」剛剛得知三班還未到達結束地,特務團團長摸出了裝滿空頭彈的駁殼槍。

    周圍的隊伍一下子動作開來。

    「你,你們幾個,給老子守著門口,一個蒼蠅都別給老子放過去。」特務團團長指著幾個士兵道。

    「媽的,看你們還能飛上天去!咦,剛才那幾個兵裡好像有一個是洋毛子?!」特務團團長一個激靈,突然發覺,他剛才點的幾個士兵裡有一個兵不太對勁!咋頭髮是棕色的?!

    「站,站住!」指那些向正要向門口靠過去的那幾個士兵,特務團團長大叫道。

    可惜已經遲了!其他人加快了速度一下子衝進終點站,只有一個兵還站在門外衝著他扮著鬼臉。

    李衛呲牙咧嘴地衝著那個特務團團長做著怪像,還喊道:「遊戲結束了,拜拜!」轉身踏入終點,在簽到本上勾上自己的名字。

    「你,你們!」特務團團長臉色僵直,這個三班居然偽裝成特務團的戰士夾在他的隊伍裡面,難怪死活都追不到呢,居然,居然又被耍了。

    「呯呯呯!」幾發代表比賽結束的紅色信號彈,不斷射向空中,隨之各個觀察哨的位置都飛起紅色信號彈,紅色的光點在空中如流星雨劃出耀眼的閃光,祖國江山一片紅。

    看到空中不斷飛起的紅色信號彈,特務團團長嘴角抽搐了幾下。

    「收,收隊!」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特務團團長抓下軍帽下了最後的命令。

    「啥!?」命令所到之處,所有的士兵都傻楞楞地站在原地沒動,最後的那幾分鐘,所有的人幾乎像是瘋了一樣仔細搜索著每一寸土地,然而最後那一絲僥倖也破滅了。

    「啊!~~~~~~」好幾個戰士極度不甘心的拉起槍栓向空中開火,終時營區外頓時槍聲大作,似要發洩出每一個人心中的不甘,每一個人都射空了槍膛內的子彈。

    120師的特務團,717團,參賽的地方部隊,許多人都眼睛裡不可抑止的流下了淚水,鐵桶似的防禦,卻還是輸了。

    剩餘的參賽隊伍也是直楞楞地仰望著天空,默默無言的流下了失敗的淚水。

    營內營外都是淚,數晝夜對生理和心理極限的無數次挑戰,最終贏取了勝利,三班的五名戰士喜極而泣,直到比賽結束,信號彈升起那一剎那,積累的疲勞一掃而空,多日的付出,值了。

    「報告!一分區三班帶威廉中尉返回終點,實到五人,損失人數一人。」參賽部的幹部將結果第一時間傳達到指揮部。

    僅僅是短暫地沉默後,指揮部內爆發出一片歡呼,不論是隸屬哪個根據地哪個戰區的人,都在為勝利者而歡呼。

    「好!幹得不賴!」一分區司令員早把什麼追究「滿清十大酷刑」責任給扔得不知道哪裡去了,黑貓白貓抓著老鼠就是好貓,只要完成任務,哪裡還去管用了什麼手段。

    比賽結束,三班的戰士是被人扔上了牛車給拖回去的,太累了,精神和肉體上的極度疲勞互相交織著在比賽結束的時候打倒了他們,像野人一樣全身骯髒破爛,散發著異味,橫七豎八的鋪在牛車上死豬似地一動不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陣亡的烈士。

    不過,這個時候就算是三個耳光也抽不醒他們。

    軍事大比武閉幕式是在李衛他們到在終點營區的後天下午,還有少數參賽隊伍未來得及回歸,但也等不上他們了,自有工作人員會去接應他們。

    在鑼鼓聲天中,在軍事大比武所有獲得冠軍的個人或隊伍,都會戴著大紅花,接受中央首長的授獎。

    這個時候,李衛也沒忘著拿了個小本本到處要簽名,看得雷龍班長直翻白眼,這小子到哪裡都改不掉這怪毛病。

    「好好幹,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中國的將來還要靠你們!」站在主席台上,李衛接過還帶著毛主席體溫餘熱的鋼槍,心中彷彿時間因此而停止一樣,主席授槍,這意味著何等的榮耀。

    團隊賽的一大亮點之一,就是贏得勝利的隊伍將會得到主席親手獎勵一支步槍。

    以前曾在現代所經受的人生屈辱,意外來到這個抗戰年代後為了生存而掙扎的艱辛,一下子彷彿前世般雲開霧淡,此刻,這一切的一切已經都不算什麼,毛主席充滿鼓勵的話語,慈祥的面容深深的刻入到李衛的心中,這輩子!值了!

    李衛彷彿突然有一種想把自己來歷說清楚的衝動,向主席傾訴未來的一切,但話到嘴邊,卻不知為何生生的壓了回去。

    「是!主席!」李衛身體一抬,一個立正敬禮,眼眶中不經意間,一滴水落入腳下的塵土中,消失不見。

    也行是來自於各地區的戰士們相聚的最後一晚,晚上的聯歡活動也是精彩奮呈,節目不斷。

    「李,表演一個節目吧!」坐在篝火邊看著周圍載歌載舞的布魯諾甩著金發,剛才不少女兵就衝著對他那頭金絲般的頭髮,邀請他共舞。

    「我?!得我了吧!五音不全,缺乏藝術細胞,我哪兒會表演什麼節目,別拿我開玩笑了。」作為同樣會說英語的李衛,和范國文一起也被安排成美軍軍事觀察團陪同人員,換了一般的戰士還真的湊不過來呢。

    「李,表演一下你的中國古老而神秘的擊技吧,這種神秘的技能,聽說比我們西方拳擊還要厲害呢!」哈特少校湊了過來,格鬥賽他只看了幾眼,不過他可是聽說李衛位列中共十大高手之一,對於這種在中國古老歷史中傳承下來的功夫,他可是好奇的很。

    「不,不會吧,我只不過是學了點皮毛罷了。」李衛直翻著白眼,他又不是李小龍,哪裡會這麼花裡胡哨的招式,說白了他也就一普通學生出身,一套自創的王八拳已經夠丟人的了,難道讓他舞一套慢吞吞地太極拳?!

    還沒等李衛開口,周圍立刻鬧騰開了。

    「李衛,李衛,表演一個。」

    「來啊,表演一個。」

    鼓掌的,起鬨的,吹口哨的,什麼樣的都有。

    幾個幹部猛向李衛遞眼神兒,這不是正向美國外賓拉關係嘛,你個小李子還楞著幹啥,上啊,唱支歌,跳個舞,啥都成,反正讓洋鬼子樂一樂就行。

    李衛只好在周圍眾人聚集的目光中站起來,扭頭向正衝著抱著一塊烤肉發動猛攻地范國文喊道:「國文,幫我找幾塊磚來!」。

    「好!」胡亂抹了抹嘴上的油,范國文放下烤肉,屁顛屁顛地去找磚頭去了,天知道李衛老大要拿磚頭幹啥,不過一向視李衛的話為聖旨的范國文也是不問理由,只管執行,更何況他跟著李衛沾了外賓席上的豐富的西餐特殊供給的光,哪怕是學狗叫他都干,別說找幾塊磚。

    「磚頭來啦!」范國文動作到快,去的匆匆,回的也是匆匆,捧著十幾塊磚回來了,貌似他好像在不遠處的主席台邊上忙乎了一會兒,李衛可不知道范國文連主席台的牆角都敢撬。

    拿在手裡掂了掂,都是上好的青磚,比普通的黃磚還要結實,李衛滿意地點了點,挑了一塊拿在手裡,做拍板磚狀,「嘿,要是往誰的腦袋上來那麼一下,那該多爽!」李衛瞄了瞄范國文的腦袋,心底裡作惡毒地想到。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24
第一百九十八節


    擠在人堆裡120師特務團的一個戰士看到李衛捏著塊磚頭,向四周不懷好意地掃視著,不禁打了個寒顫,心底裡哀嚎道:「天啊,比賽結束了都還不肯放過我!我招誰惹誰了我!」

    那個戰士臉色蒼白地扔下手中的食物,立刻擠進人堆,撒開腳丫子跑了個沒影。

    「來來,看看,正宗的磚頭,如假包換!」李衛讓每一個美國大兵們過了目,驗明手裡的磚頭正身。

    「哈!」裝模做樣的疊了一層,運氣狀,再來了一個單掌劈磚,掌聲如潮,李衛又接著表演了一指穿磚。看得美國人瞪大了牛眼如痴如醉,咋都弄不明白這肉長的手居然比磚頭還硬,如果在戰場上還不是一個拳頭頂一顆炮彈?!

    典型的硬氣功表演,李衛曾從電視上見得多了,上級領導來了,現代軍營也就這麼些節目,他也照抄不誤!反正他的最強功夫全在這雙手上。

    而且還像街上賣大力丸耍把式的,李衛舞出幾個花哨動作吸引了不少美軍軍事觀察團代表的掌聲。

    一堆破磚頭楞是換來了觀察團代表和周圍士兵們一致喝彩。

    揀起最後一磚拿在手裡掂量著,李衛心裡嘀咕著這塊剩下磚該表演些啥,碎磚飄起的塵屑有少許飛進了他的鼻子,李衛突然覺得鼻腔內好癢。

    「啊,啊欠!」李衛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內家真氣沒控制好,好像打得有點驚天地泣鬼神。

    半塊磚頭從李衛手上飛出老遠,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

    「good!」

    「好,厲害!」

    除了幾個傻老外還在顧自鼓著掌,中方的一堆人全部傻了眼,打個噴嚏也能震斷磚頭?!這噴嚏也太離譜了點。

    「嘿嘿!失手,失手!」李衛訕訕地笑了笑了,手裡一鬆,手裡剩下的半塊磚爆成碎塊散落在地。

    周圍不少人全明白過來了,別看這小子剛才還賣力的嘿嘿哈哈的表演,敢情在是出工不出力的裝孫子哪,還真夠能裝的像那麼回事兒似的。

    別看這小子平時和別人不太一樣,手裡還真是有料,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風範!?周圍的人投向李衛的目光有些異樣。不過軍事大比武的十大格鬥高手也不是吹的,還真有兩下子,第五高手就這樣了,那第四,第三,第二和第一呢?!

    「李!你真的很厲害!我終於見識到中國的武功了,厲害啊!」哈特少校拉過李衛的手掌仔細觀察了半天,幾乎與常人無異,這麼結實的磚頭在李衛的手裡幾乎就像是餅乾做的,中國的武功真是神奇。

    「哪裡,哪裡,嘿,在中國,這樣的功夫不算什麼,比我厲害的多了去了!」李衛的老臉不禁紅了紅,但還是說了句大實話。

    120師的特務團團長和717團團長互視一眼,同時抽了口冷氣,這小子是在比賽裡是手下留情了,要不光憑這手段,估計這些比賽下來,搞不好有不少戰士都被弄廢了,那個什麼「滿清十大酷刑」估計現在看來還是給了面子的。

    也許是李衛起了帶頭作用,又有幾個戰士主動跳出來表演幾個小節目,到也把老外們逗地哈哈大笑。

    「這個,哈特少校,你手裡有沒有好東西,我們交換一下,你也知道的,我們這裡窮得是一清二白,你們從美國過來,應該帶了不少好東西吧,例如說湯姆森衝鋒槍,對了,防彈背心有沒有,我看你們幾個大兵穿著的軍服不錯,你看我們,都穿得舊了,賣我們幾件吧,反正你們也不參加戰鬥,也不會有什麼消耗,正好賣給我們得了,回去的時候行李還可以輕點呢。」李衛開始纏著哈特少校和布魯諾中尉等美軍軍官信口開河地胡扯著,反正美國佬有得是錢,他不宰他們宰誰。

    被李衛一個勁兒的裝b,裝窮,裝可憐,再加上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把哈特少校等人忽悠地暈頭轉向,居然敲來了幾十套軍服和美製武器,聽得邊上的幾個首長一頭的爆汗,這簡直是鬼子進村大掃蕩,眼下為了爭取國際支援,巴結美國人都來不及,這小李子居然掃蕩到美國人頭上來了。

    周圍地干部們也是一臉土色,他們彷彿沒有看到一個革命戰士,而是一個十足的地痞流氓在敲榨勒索著可憐的美國軍事觀察團代表。

    恨不得掄足了巴掌把李衛從美國軍事觀察團身邊拍開,不過想想又幹不過李衛,幾個幹部楞是找了個藉口把李衛從美國人身邊拖出來,硬架在自己身邊,又是酒又是菜的灌著。

    若不是干部們動作快,恐怕李衛連美國大兵們的內褲都要忽悠了過來,不過李衛前腳剛被騙開,哈特少校他們就清醒過來了,互相苦笑著,這下可好,這回帶來延安的這點底子可要全得交待在這兒了,這小子簡直是什麼都想要,把他們全給掃蕩了一遍,不過李衛拿來交換的那些戰利品倒也很合算的樣子。

    俗話說好虎架不住群狼,李衛經不住幹部們一頓猛灌,幾碗後勁十足的米酒土燒灌下去,一會兒就醉成一攤爛泥,被放倒在一邊。

    「嘿,哪怕你英雄好漢,也要三碗不過崗。」酒精沙場的幾個負責陪同美軍的幹部互視一眼,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延安的軍事大比武結束後,各支參賽隊伍返回各自的戰區,但是大賽的參謀部並沒有散夥,反而陷入繁忙中,大賽期間每一個優秀戰士的經驗和技巧,甚至是土辦法,以及在團隊賽中記錄下來的寶貴實戰記實,彙集了各個精英提供的實戰知識經過彙總後,立刻被印刷成作戰手冊發往各個戰區,白天訓練,晚上學習,軍事大比武之後各支隊伍都學習到了其他人的優點和長處,也同樣看到了自己的不足,訓練更加擁有針對性,每一個人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訓練方法。

    當然,少數人的特長天賦並沒有列入手冊之內,例如氣功之類的,天知道會不會練功走火如魔,參謀部也是進行了一定的篩選。

    回到一分區沒多久,三團又開始忙起了「搶收搶種」行動,正值高梁、玉米和小米等糧食的收穫季節,日本鬼子為了爭奪糧食資源供應南方戰鬥部隊,逐步開始了蠶食和搶收行動。

    從鬼子軍事調動上看,主力戰鬥部隊被抽調走了相當一部分,但也同時大量裝備和訓練了多支混成旅團等部隊,與八路軍各部展開了爭奪收割糧食的拉鋸戰。

    因為調動後日本鬼子士兵的戰鬥力受到一定的削弱,三團承接了一部分防區後,打散了與地方民兵隊伍一起,在與敵戰區犬牙交錯地區保護當地農民收穫糧食,並保證不讓一粒糧食留給敵人。

    一分區三團和其他部隊都進入根據地外圍主的要糧產區,甚至逼近了鬼子的碉堡防禦線,通過軍事牽制,爭取多搶一點糧食下來。

    作為保護老百姓收割的部隊,戰士們也同樣要擔負起收割的農活,除了崗哨嚴密監視敵情外,身背著槍,手裡拿著鐮刀收割,或接用手工收穫,留下一片片青紗帳。

    搶收行動中,甚至還打開了收糧比賽,獎品就是李衛從美國佬那裡忽悠來的駱駝洋煙,哪個當天拿了第一就獎一支菸,這對於還抽著旱菸袋,四處找著煙葉,甚至用樹葉過癮的老菸槍戰士來說,有著極大的誘惑,而且傳言李衛居然還私藏有雪茄煙,自己不抽,盡拿著吊人胃口,怎不叫人賣力幹活。

    有人民的子弟兵在身邊,忙著收穫的老百姓們也是相當放心。

    李衛哈哈大笑著揮舞著找鐵匠鋪子訂製長長的鐮刀,近兩米長的鋼質刃身帶著寒光揮過,立刻倒下一片莊稼,後面有兩三個農民跟著收攏放倒的農作物,這種與眾不同的大規模收割方式全連也就只有李衛這個擁有悠長力氣的變態能夠做到,按李衛的說法,如果像別人一樣彎下腰拿把小鐮刀揮來揮去,搞不好會弄的腎虧,還是仿西歐式的大鐮刀來得爽,帶著嗚嗚地振鳴聲一揮一大片,效率高多了。

    只有范國文看著李衛手裡那支和西方死神鐮刀一模一樣的巨型農具,背後寒氣直冒,在他的眼裡,狂笑聲中的李衛等同於死神,彷彿割的不是農作物而是人頭,每一次高高舉起的弧形鐮刀刃身,都讓他膽顫心驚。

    遠處炮樓上的日本鬼子士兵也是看得直發毛,貌似他們小隊長的武士刀都沒有對方的刃身長,如果這玩意兒在人身上來那麼一下,估計也是很可怕的事。

    但是炮樓上的鬼子士兵也只能嚥著唾沫眼睜睜地看著遠處的八路軍軍民大肆搶收糧食,他們這點底子還不夠人家干呢,只要一放槍,估計馬上就會被八路們圍攻,早先曾有幾個硬氣的鬼子軍官仗著手裡有點人馬跟八路正規部隊對著干,結果弱一點兒的,半天功夫連炮樓都被掀了,強點兒的被麻雀戰騷擾地精疲力竭。

    而現在日本鬼子和偽軍只能窩在據點裡,默視著射程以外的老百姓和八路軍忙得熱火朝天。

    太陽西落,但農田裡依然沒有平靜,點著了火堆,竟是有通宵輪班大干的姿態。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25
第一百九十九節


    「開會了,開會了!」剛吃罷晚飯,一連副連長魯正就衝著四散休息地戰士們喊了起來。

    連裡的配備司號員吹起了集合號。

    各排排長立刻動起來,發出集合命令,各班的戰士迅速集合站隊報數。

    充滿軍人剛毅氣息的口令聲此起彼伏。

    一連的戰士在各排排長的帶領下,在一處割完玉米的空地裡列成整齊方陣。

    附近老百姓紛紛圍了過來,在不遠的地方用好奇地目光觀望著八路軍三團二營一連的緊急集合。

    這時營教導員帶一個人走到一連的隊伍跟前。

    「敬禮!」魯正副連長站在隊列前喊道,身後的戰士齊齊的跟著向來人敬禮!

    「報告連長!一連二百一十二人,實到二百一十二人!」魯正副連長小跑至一連長馬齊面前敬禮。

    馬齊連長同樣回禮,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隊伍,大聲道:「請營教導員徐一亭同志講話。」

    「同志們好!」二營教導員踏前一步,向一連的戰士們敬了個軍禮。

    「教導員好!」下面的戰士體現出久經訓練的紀律性,齊聲敬禮。

    「今天,我為你們一連帶了一個新指導員,丁鶴洋同志!大家歡迎!」教導員徐一亭沒也過多的華麗說詞,在營級戰鬥單位上下級的交流基本上沒什麼廢話,在頻繁的戰鬥中都磨煉出一套很簡潔明了對話習慣。

    啪啪啪!整齊地像是一個人似的三聲巨大的掌聲。

    看周邊上看熱鬧的老百姓楞一楞的,一連的士兵素質讓他們感覺這麼多人就像是一個人似的。

    一連原來指導員在上次百團大戰的戰鬥中不幸犧牲了,因為很多單位犧牲率很高,一直沒有足夠人員來補充,而且教導員也不是隨便什麼人能夠勝任地,因此一連指導員的位置空了大半年,而今天二營教導員專門把上級新派過來的連指導員帶到一連,給一連的戰士們引見。

    看到現場戰士們靜靜的看著自己,躊躇滿志的目光掃了一圈,丁鶴洋略為滿意清了清噪子:「同志們,我丁鶴洋,河南人,無產階級貧農出身,37年參加的隊伍,39年入的黨,我很高興見到咱們三團二營一連是一支鋼鐵鑄造的鐵軍,從今天起我將加入你們,在黨的領導下,一起生活,一起戰鬥,一起把日本鬼子從中國趕出去......」

    「哇!這傢伙好厲害!」李衛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新任指導員發言,半個小時都不帶停的,好,好熟悉的感覺,記得以前校長發言的時候也是這種感覺,這個新指導員的口才真地沒得說!李衛心裡毛毛的。

    周圍的戰士們依然保持畢挺的坐姿,一動不動地認真聽新指導員丁鶴洋的演講,李衛感覺自已快要忍不住打瞌睡的時候,就聽到這位新指導員說道:「如果各位同志對於學習和生活上有任何問題和想法,都可以來找我談心,我是熱烈歡迎的!謝謝!」

    聽得丁鶴洋指導員說完,戰士們立刻爆發出熱烈的鼓掌聲,李衛感覺好像戰友們的鼓掌比講話前還要賣力。

    介紹完新指導員後,一連開始解散,進行晚上加班夜干的戰士開始接班幹活,二營的教導員自行返回營部。

    一連並未直接擾民進駐村落,畢竟老百姓們也不富裕,也沒有足夠的空房子,反正正值夏天,直接在野外打起了露營,燒起幾堆草堆,散發出能夠驅趕蚊蟲的煙氣,交完班的戰士直接鋪下乾草露宿了。

    丁鶴洋指導員和其餘的排長圍坐在一起,藉著夜空中月明星稀,進行初步的瞭解溝通。

    記得當初從教導營裡出來,丁鶴洋先是下到地方隊伍開展工作,一步步由地方民兵,游擊隊,再次返回到主力部隊,而一連對他來說是充滿了挑戰和新鮮感,與地方部隊完全不同,不僅戰鬥力高外,組織性和紀律性也是非常嚴格,丁鶴洋心底裡暗暗決心一定要把一連的工作成績做的比別的指導員出色,讓其他人看看他丁鶴洋的工作能力也是非常優秀的,不過二營其他連的指導員能力也同樣不可小覷,不過丁鶴洋心底也是躊躇滿志,準備以出色的成績讓別人刮目相看。

    後半夜,突然響起了集合號,原本還躺在地方打著呼嚕的戰士們一越而起,在農田裡的戰士們扔下手裡的鐮刀,一起背起了槍趕了過來,沒有多少慌亂,迅速而冷靜的尋找自己的隊伍集合。

    僅僅是五分鐘的時間,一連的處於休息中的戰士和正處於收割莊稼的戰士集結完畢,「嗯!」丁鶴洋滿意的點了點頭,手裡還掐了一塊懷錶。

    通過突然的緊急集合來察看隊伍的素質優缺點是丁鶴洋指導員的一大絕活,雖然新來咋到,新官上任三把火,先來個緊急集合探一下一連的底。

    一連的戰士們也有些奇怪,一般緊急集合完是立刻發佈命令和任務,不過今天卻是幾個長官卻是一聲不吭,站在隊伍前面的丁指導員好一個個掃視著每一個戰士,雖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每一個戰士都站得一動不動,一副隨時待命的表情。

    丁鶴洋目光移到了一個戰士的小腿上,臉色一變,用嚴肅的語氣道:「你,綁腿鬆了一點,如果在戰鬥的時候,這一點點鬆脫,很有可能會送你的生命,現場重打一百遍!」

    「你,風紀扣鬆了,軍人要有軍人的樣子,不能鬆鬆垮垮的像什麼樣子,去,把衣服脫下,用最快的速度再穿上,五十次。」丁鶴洋的眼光毒的很。

    想當初,幾乎什麼都不懂,排隊都會撞成一團,左右都分不清,走步都會同手同腳的農民士兵,就是在他這樣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瑕疵的經驗,把沒有任何軍事素質的民兵和游擊隊慢慢磨練起來,雖然有些嚴厲,但效果還是有的,那些老實巴交的農民就是這用這樣的語氣去凶他們,才會讓他們深刻地記住每一點軍事經驗。

    「你,你手裡拿得是什麼?!」丁鶴洋佔到了李衛的面前,雖說剛到一連進行自我介紹的時候,很親切平和的樣子,但現在卻是眼神凌厲,讓人站在他的目光中就會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什麼理虧事似的。

    李衛瞄了瞄手裡的巨型鐮刀,心道:「壞了,咋把這玩意兒拿手裡了,莫非這兩天割莊稼,給整出條件反射,一睜眼就想抓這玩意兒!」

    「報告指導員!這是鐮刀!」李衛目光放平,直視前方道。

    「哼!一個戰士第一動作應該是拿起自己的武器,你這算什麼!?怎麼連這一點警覺性沒有!怎麼對得起黨的教導。」丁鶴洋的目光同時掃過附近幾個手裡還抓著小鐮刀的士兵,看得他們目光連忙下垂,不敢與丁鶴洋對視。

    「我的槍不是背著嘛!」李衛心裡直喊冤,不過沒說出來。

    「你的姓名?!」丁鶴洋拿出一個小本本和一支鋼筆。

    「報告指導員,我叫李衛!」李衛直嘀咕,這指導員又想幹啥?!周圍的戰士也是七上八下的,莫非又有什麼嚴厲的處罰。

    「你是黨員?!」丁鶴洋斜了一眼李衛。

    「報告指導員,我是共青團員!」李衛順口道,猛然爆汗了一下,這個「團員」身份貌似是現代的,這個年代好像還未復藉轉正的說。

    「這麼大的鐮刀好像是脫離群眾的行為,你說說看,為什麼要用這麼大的鐮刀?!如果說不出為什麼來,那你今天晚上就去割十畝莊稼,不割完不准睡覺!」丁鶴洋在本子上記下了李衛的名字,李衛手裡這個大鐮刀實在是太顯眼了,顯眼得丁鶴洋都覺得要認識下下這個戰士,不過對前幾個戰士的態度稍有不太一樣,他特別給了李衛一個解釋的機會。要是割完這十畝地,估計天都亮了,這明顯等同於通宵加班。

    「報告指導員!我黨黨徽是鐮刀加錘子的工農聯盟為標誌,而現在,我們正在為農民兄弟幹活,為了證明我對黨的忠誠和對農民兄弟的兄弟之情,我特意打製了一個大鐮刀,表示與農民兄弟站在一起。」李衛眼珠子一轉張口即來,現代人的思維著實比幾十年前的人要活絡許多,話一出口周圍的不少人都傻眼了,這小子可真能扯,仗著一把子蠻力打把大鐮刀,把莊稼當人來砍,居然能和黨的標誌能扯上一塊,真得是能扯。

    雷龍站在一邊是見多不怪,李衛這小子能瞎雞巴亂扯的本事幾乎能把黑的都能說成白的,當初某次連裡的識字課上他把一個「騾」字解釋成,把馬給累地分不清交配對象是驢還是馬,楞是給幹出一頭騾子來的鬧劇不知道忽悠了多少人,至今還有不少人認為這個「騾」字是這樣來的。

    「不過,你這把鐮刀好像太大了一些,很像是殺人武器,不太像是農具吧!」丁鶴洋面對一個能夠有點說話水準的士兵頗有一些興趣,以前面對的民兵在公眾場合不是三棍子敲不出一個悶屁,要不就是結結巴巴,面紅耳赤,嗯啊了半天楞是說不出一句囫圇知來的人,李衛的話讓他像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教育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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