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國破山河在 作者:華表 (已完結)

 
ai.wu 2018-11-24 22:24: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3 34703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33
第二百一十節


    宮城大隊長周圍的士兵驚恐地向周圍張望,兩個方向同時響起的衝鋒號,意味著他們已經被左右夾擊,再加上二營這一面,幾乎形成了一個大包圍圈,一場進攻戰鬥瞬間逆轉成被突襲包圍的戰鬥。

    「八嘎!是個圈套!我們上當了!」宮成大隊長面如土灰,語氣顫抖道,面對著人數僅少於他一半的八路就已經如同攔路虎般難啃,如是再冒出兩支八路,對方人數幾乎比己方甚至略佔優勢,這仗的局面就不太妙了,宮城大隊長心底裡直懷疑,那些所謂的平民群眾是吸引他上鉤的誘餌,而圍三闕一的包圍殲滅戰才是這些土八路的真實目的,畢竟這裡是八路的控制區,很多情況變化複雜也在情理之中。

    也許是過於敏感,宮城大隊長自認為的分析,卻沒有把握住最後一線生機,沒有拉動部隊向沒有八路的方向轉移,而是傾盡全部兵力突破二營的陣地。

    「同志們,一營和三營的弟兄們來了!給我把鬼子釘死在這兒,一個都別給我放跑嘍!」二營長聽到了兩面幾乎同時響起的衝鋒號和震天的喊殺聲,興奮的舉著駁殼槍連連射擊,將衝近的敵人一一擊斃。

    「撤入戰壕!」雷龍班長和其他班長一樣喊著,帶著自己的戰士們退入戰壕,依靠防禦工事抵禦敵人的全力進攻,如果不改變作戰方式,陷入白刃混戰,雖然殺敵一千,但也會自損八百。

    「哈,生意開張了!」范國文喜出望外地瞅著前方密集的敵群,宮城大隊長的命令簡直正中下懷,再次推上了馬克沁拉足了火力狂掃,掃得自己前方的敵人當場倒下一大片外,還順便一歪槍口,直接搶了隔壁陣地前的生意。

    也許是左右兩面八路軍的衝鋒號和喊殺聲愈加激烈,抱著僥倖能逃出生天的日偽軍開始不顧傷亡的衝擊二營的陣地,這種不要命的衝擊給二營的傷亡急劇上升。

    幸好的是引導群眾撤離的三連兵分一半回來支援一連和二連,建立起第二道防禦陣地,使二營的陣地前處於膠著狀態。

    敵人密集攻擊群幾乎讓二營的戰士們快喘不過氣來,甚至無需瞄準就能射擊敵人,幾乎三倍於已的敵人全力堵在一處突破口上與二營的戰士們展開反覆的生死爭奪戰。

    如果說時間就是金錢,而此刻時間就是生命,李衛同其他戰士們一樣心無雜念,只剩下把敵人死死釘在這兒的唯一想法。

    兩側的一營和三營援軍在喊殺聲中,越來越近,宮城大隊的臉越發蒼白,豆大的汗珠不斷滴下,有些失魂落魄的武士都不知道該對準哪一方向好,只剩下聲嘶力竭的乾嚎:「衝過去,突破!突破!給我開火!一定要衝過去!」

    但大勢已去無論日軍士兵和偽軍的如何瘋狂突破,八路軍的援軍還是如同兩股潮水毫無懸念地合擊在一起,將中間的敵人碾的粉碎。

    「衝啊!」二營的陣地前也同時響起了衝鋒號聲和震天的喊殺聲,幾乎是傾巢出動,除了二營三連部分戰士固守阻擊陣地外,一連和二營全線出擊,壓低步槍順著下坡,重重地撞進敵群。

    前有二營死死阻擊配合左右一營和三營瘋狂地穿插衝殺,這支日偽軍大隊有如一葉小舟陷入巨大的風暴中,被拍散,擊碎,沉沒,吞噬......

    僅僅是半個小時的功夫,戰場上的喊殺聲迅速小了下來,僅剩下不時的冷槍聲和突然爆發的喊殺聲。

    「my god!」范國文胸口劃著十字,望著一片狼藉的戰場,日偽軍迅速被分割包圍殲滅,剛才戰士們都衝了上去,他在陣地上急得乾瞪眼,他這個重機槍手除了槍法好以外,白刃戰能力實在是不堪,十個他沖上去也是白給,再說馬克沁槍口上也架不上刺刀啊,再好的神槍手面對這種混戰也只能是撿撿逃離戰陣敵人的漏子。

    像是一個少年嗓音的尖叫和戰士們的怒罵聲,戰場上突然出現的一些混亂吸引了李衛的注意力,首先第一個念頭就是有殘敵還在頑抗,他握著軍刺衝了過去。

    拔開人群,他就看到一個矮小瘦弱的日本士兵渾身發抖地晃著步槍,不斷轉動刺刀朝向作出威嚇動作。

    也許是被四周包圍上來,殺氣騰騰的八路軍戰士們給嚇壞了,這名日本士兵不時的發出如女人般的尖叫聲,像瘋了一樣亂刺。

    按照日軍步兵操典,沒有子彈的三八槍在這些老紅軍戰士眼裡,殺傷力還不如一截燒火棍子。

    「不就是一個小鬼頭嘛!切!一巴掌就揍翻了。」李衛撇了撇嘴,收起了軍刺,他看清了這個小日本鬼子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毛都沒長全的娃娃兵,看來戰事吃緊,小日本也不得不用起了童子軍。

    也許是看到這個日本士兵年紀不過是一個半大的娃娃,周圍的戰士們並沒有直接下殺手,對他們來說殺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到底還是有些下不了手,僅僅是牢牢地圍住他,伺機搶下他的武器。

    看到李衛過來,其他戰士立刻給他讓開一片空間,作為二營戰鬥力最強的士兵之一,同時也是最心黑手狠的士兵,其他人都默認把這個日本崽交給李衛收拾。

    「你,放下武器的幹活,不然,死啦死啦地!」李衛也沒把這個少年日本兵放在眼裡,他不屑於殺一個還沒槍高的小鬼頭,不過憑著李衛只會米西,八嘎,花姑娘的有幾句半生不熟的日語,只能這麼著地算是威脅這日本士兵繳械。

    「啊!」也許是被李衛的惡形惡狀給誤解了意思,那個少年日本兵猛地舉著槍向李衛刺來。

    李衛僅僅是斜跨一步,左臂自下而上的一揚,震飛了這個少年日本兵的三八式步槍,順勢捏住了這個少年日本兵脖子,「唉!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啊,希望你已經買了保險。」李衛嘆了口氣,如鐵般的手指一分分收攏,竟然將這個少年日本士兵提離了地面。

    「李衛!你在幹什麼?!」一個女孩子聲音突然從圍觀的戰士們身後轉來。

    一個女兵扒開圍觀的戰士,面色不善走到李衛面前。

    「呵呵!佳瑤姐!你怎麼有空來撿戰利品啊,你想要就說一聲嘛,我找人給你直接送過去就成,怎勞您大駕親自來啊,這裡多危險啊。」李衛一看是團部的小書記員陳佳瑤,臉上的殺氣立刻散了,換上了一副笑臉。

    「快放開他,不許虐殺俘虜,這是紀律!」陳佳瑤氣勢洶洶地衝著李衛道,:「你沒看見他還是個孩子嗎?!你怎麼能下得了手,還不放開他。」

    仍被捏得懸空,胡亂蹬著腿,直翻白眼死死掙扎的少年日本兵,李衛再看了看陳佳瑤一臉的怒火狀。

    「得得得!我這不松手了嘛,不就一個小日本崽兒嗎?!長大了也是一頭吃人的狼,直接殺了得了,佳瑤姐,你也太愛心氾濫了吧。」李衛轉了轉念頭,面對快暴走中的女人明顯是不智的,反正一個小日本兵也翻不出什麼大浪,手一鬆,少年日本兵摔倒在地上,捂著喉嚨喘著粗氣兒,李衛的鐵手可是連空心鋼管都能捏變形的,何況一個日本士兵。

    「真不知道你的心怎麼這麼硬,我們是八路軍士兵,不是連孩子都不放過的野獸,只要讓他不再殺人就成了,不准你以後亂殺俘虜,一定要遵守革命紀律。」陳佳瑤看到李衛放了手,臉色才好看了些。

    「嘿,我的心?!嘿嘿,早就死了!」李衛突然有些黯然神傷,陳佳瑤的話像是勾起了他的某段回憶。

    少年日本兵的趁著李衛和陳佳瑤的對話,趁機稍稍回過了些氣,眼珠子裡又浮現凶狠桀驁不馴的目光,欲暴起撲向那個沒有對他防備的女八路,剛剛要動的時候,冷不防一隻腳重重的踏在他的背上,把他生生踏回地上,腳上死重的壓力讓他動彈不得,四肢無力的扒拉著地上的土石。

    李衛絲毫不作意狀一腳踩在少年日本兵的背上,衝著陳佳瑤道:「你狠,不過你別指望這些狼崽子會有什麼人性,他們對中國老百姓可沒良心發現過。」

    「那是日本政府的錯,不是日本人民的錯,這些日本士兵被他們的政府給矇蔽了,我們要教育這些日本俘虜士兵,讓他們認識到法西斯和軍國主義的錯誤,分清侵略戰爭的非正義性。」陳佳瑤雖然被那個日本士兵的異動給嚇得後退了一步,但還是很嚴肅對著李衛道。

    「那讓我來教育他吧,我的教育能力很好的,保證他明天就會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李衛嘴角浮起一絲邪笑,他的話讓周圍的戰友們齊齊地打了個寒戰,李衛的「為人師表」簡直是惡名昭著,上半年反掃蕩那會兒,被逼瘋了的鬼子俘虜現在還在做心理恢復治療呢。

    「少來了,現在這個俘虜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當然有牴觸行為,告訴你,上級有文件下來,這些日本俘虜兵會送到總部去參加學習,好好接受思想改造,讓他們改過。」陳佳瑤祭出上級文件的尚方寶劍。

    「難不成還能改造出個日本八路出來?!」李衛當場就樂了,引起周圍的戰士們一片哄笑。

    「日本反戰同盟知道不?!這些俘虜說不定以後會和我們一起參加戰鬥,就像偽軍一樣。」陳佳瑤仍是面不改色道,畢竟能搶下一個活的日本俘虜還是挺不容易的。

    日奸?!好像蠻有趣的樣子「......」李衛徹底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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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節


    「算了算了,佳瑤姐,你還是把他帶走吧。」李衛舉手投降,移開了自己的腳,卻發現那個少年日本兵已經踩暈了,李衛真不是一般地心黑手狠。

    瞄了瞄地上的那個日本士兵,陳佳瑤眼珠子轉了轉,道:「李衛同導,現在團部交給你一項艱巨的任務,就是鑑於這些日本俘虜的危險性,他們都交給你管了。」

    「啥?!」李衛和其他戰士們的眼珠子快瞪出來了,剛才還叫著喊著要把俘虜搶走,現在到好,居然給倒塞了回來,這女書記員的葫蘆裡究竟賣得是什麼藥啊。

    李衛的臉變得有些怪異。

    「你,你這是什麼表情,告訴你,在接應的同志來之前,不准你動他們一根寒毛,要是讓我知道你虐待了他們,哼哼,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陳佳瑤像是一隻裝著張牙舞爪的小貓狀,威脅恐嚇。

    李衛打了個寒戰,哭喪著臉道:「佳瑤姐,不用這麼整我吧,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俘虜到了我手裡,不會超過一個星期哪還能有玩整的,大姐,你就饒了我吧。」這些個俘虜還不能打不能殺的,他哪裡還受得了啊,早狠不得扒皮點天燈五馬分屍了帳。

    周圍其他戰士像是看倒霉蛋的眼光看向李衛,可憐的傢伙,咋又惹上了三團有名的小辣椒。

    「哼哼!」陳佳瑤冷笑了一聲:「你還真知道你平常那些違反紀律的事兒!就和你直說吧,這是黨對你改正錯誤的考驗,你就看著辦吧。」

    李衛的腦門子上像是掛上了黑線,真夠倒霉的,他沒有看到陳佳瑤正扭過頭捂著嘴偷笑。

    「狗日的!又讓你拖累了!早晚會玩死你。」李衛趁著陳佳瑤的目光沒轉過來,憤憤的踢了一腳地上的少年日本士兵。

    「水!~~~」田岡次郞從深沉的昏迷中漸漸回覆神智,眼睛有如被什麼糊住了般睜不開,喉嚨如同火燒過一般乾涸,忍不住叫了起來。

    「......」一句聽得不太懂的說話聲在身邊響起,然後嘴被粗暴的捏開,一大股冰涼的水直衝進喉嚨裡。

    「咳!咳!咳!」田岡次郞硬是被水灌嗆得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個八路軍士兵捏著他嘴,一臉不懷好意。

    「啊!支那人!」田岡次郞一臉驚恐欲後退,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牢牢的綁在背後。

    「嘿,你不是想喝水嗎,來,給你水!」李衛找了陳佳瑤惡補了幾句日語,勉強能聽懂一些簡單的日語。

    田岡次郞依然無視李衛的存在,緊張的左看右看,十五六個日本士兵失魂落魄的坐在附近,無一例外的手都被綁在背後,再將目光放回眼前這個中國士兵身上,瞳孔立時放大了一圈,他還清晰認得就是這個中國士兵像捏小雞一樣差點把他捏死,最後還是踩暈了他,像大山一樣無法抗拒的力量在他的後背依然殘留著絲絲刺痛。

    臉上浮起了絕望,這些中國士兵可能要殘忍地集體處死他們,田岡次郞已經忘記了身上的傷痛,面如死灰狀,同其他日本俘虜兵變成一樣麻木的表情。

    「真他媽的犯賤!?給臉不要臉!」李衛見這個小日本兵居然視他如無物,這麼不給面子,立刻罵了幾句。

    接下來幾天,三班負責帶著這十幾個日本俘虜士兵,隨著二營進行下步轉移。

    「我說,你們都是啞巴?!來來,聊聊天,給我講講av女優。」

    俘虜們死氣沉沉狀!

    「對了,你們現在還沒什麼av呢。別裝了,我知道你們還能聽得懂幾句中國話,說話啊?!」

    俘虜們默然!

    「咱們八路軍不亂殺俘虜,八路軍是嚴格遵守日內瓦公約,雖然你們小日本沒簽日內瓦公約,咱也是把你們當人看,這叫什麼啥來著!對,叫人道主義,差點都給忘了。」李衛睜眼說瞎話從來是面不改色,死在他手裡的日本鬼子起碼也有一兩百了。

    也許是無聊,或者是為了改造日本八路的大業,李衛故意拿話撬這些俘虜的嘴。

    「你們小日本才那麼點人,中國這麼大,這麼多人,哪怕你們傾全國也佔不了那麼多地兒,中國人吃也把你們給吃了,你們也瞧見了,現在戰場上一打一,你們都幹不過咱們,要不是原來的破政府不爭氣,也輪不著你們踏上中國的土地,還叫著什麼三個月滅亡中國?!這簡直是放屁?!你們日本島上還沒有人的時候,中國人就開始造反打仗了,中國人的戰爭經驗是全世界最強悍的民族,別看中國現在還落後,咱們的武器裝備可是一天天都在變,只要你們有的,過兩天咱們也一樣有,嘿,別不服氣,打白刃戰,我手裡的八一式絕對比你們的三八式強,就你們這些日本小矮子發育不良的模樣,我一個可以挑你們一百個。」李衛果然嚴格遵守著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沒有打罵俘虜,但是用語言卻在精神上摺磨著俘虜同,這些日本兵肺都快氣炸了,卻身為俘虜,只能極度鬱悶的胸口不斷起伏。

    按李衛的話說,卻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雷龍班長和鄧風兩人裝著充耳不聞,其他幾個戰士一副啥也沒看見也沒聽見的表情,只有其他班的戰士們帶著看戲的眼神看向這邊。

    李衛的話在這些日本俘虜裡激起了幾分不服,幾個日本俘虜兵向他投來了幾道憤怒的目光。

    「我說,你們跑這麼大老遠來中國,家裡的老人怎麼辦,你們沒兄弟父母?!這麼長時間沒有回家了,家裡怎麼樣你們不關心?!要是家中父老因你們去打仗,生活失去依靠凍餓而死,你們不會傷心?!現在你們日本全力都投在軍事上,別以為會有什麼經濟保障你們的家人,不要以為這裡是別人的土地就可以胡作非為,要是我們中國人某一天打到日本去,炸掉你們那個什麼什麼神舍?!再來個東京大屠殺三百萬,把你們日本全國化成一片焦土,你們會不會很開心呢?!」李衛看著那些日本俘虜兵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表情,惡意挪揄道。

    像是觸及到心中某處,有幾個年紀大的日本俘虜兵眼睛裡有些濕潤起來,顯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胡說,我們是為了大東亞共榮圈,解放你們支那被壓迫的平民,大和民族將帶領你們支那人走向繁榮!」終於有一個日本俘虜忍耐不住衝著李衛道。

    「不准你再用‘支那’這一詞污衊中國,不然,老子要你好看!」李衛幾乎是用吼一樣在那名俘虜耳邊喊道。

    「切,居然還有臉當自己是什麼解放軍!」李衛心中更是不屑,從背後抽出格鬥刺頂在那個日本俘虜的下巴道:「還解放?!殺光咱中國的人,燒光咱中國的房子,搶光咱中國的東西,這叫解放,看看你們所過之處,幾乎全是焦土,你們小日本根本就是世界上最虛偽最卑劣的民族,對其他民族的惡行認作是善舉恩賜,那我們也可以有樣學樣的殺上日本島,搶光你們日本的東西,強姦你們日本的女人,再滅你們大和全族,把你們日本徹底清掃一遍,然後再過幾十年在中國的歷史書和教科書上寫道某年某月某日,中國解放了日本,日本人民屍橫遍野的歡迎中國軍隊的‘中日友誼’?!日本在一片焦土和日本人纍纍白骨中走向繁榮?!我看你們小日本根本就是欠揍!~」

    李衛一聽到這個什麼大東亞共榮圈就惱火,特別是在未來日本修改教科書否認侵華史,讓李衛恨不得也來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小日本既然喜歡玩無恥,那麼就再來個更無恥的回敬小日本,也算是禮尚往來。

    李衛的話如同他手裡的格鬥刺一樣,鋒銳的紮在那名日本俘虜兵的心頭上,那名日本俘虜兵漲紅了臉,像是無力的反駁道:「不,不是這樣的,你們這些支那,不,中國人居然還想在侵佔別人後再篡改歷史書!這種卑劣的民族根本不允許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呸!」李衛很乾脆的吐了這個日本俘虜兵的一臉唾沫星子:「哼!偏偏就是你們小日本自己已經做了出這種改歷史書和教科書這種掩耳盜鈴的卑劣行為,居然還倒打一耙,這種自欺欺人的把戲總有一天會葬送你們日本全族,你們這些日本平民都被天皇和首相們給愚弄了。」李衛情緒激動的有些忘記了時空的差異。

    「不,不可能的!你是在胡說!」田岡次郞漲紅了臉喊道,李衛的話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雷龍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日本鬼子居然還私改自己國家的歷史書,掩蓋對其他國家的侵略史,果然好無恥,這小李子果然也是消息靈通人士,不然還真是壓不住這些俘虜。

    「我胡說?!呵呵,你們小日本就是喜歡自欺欺人,其實很簡單,你們那些長官們告訴你們的,和你們自己親眼看到的對比一下,立刻就能看到不同來,中國人民真得是心甘情願歡迎你們到中國來弄什麼共榮圈的嗎?隨便找出一個中國人看向你們的目光,都是充滿著深深的仇恨!恐怕你們的老師就是從小教育你們用拳頭去搶奪別人,如果別人拳頭比你們更硬,你們就會心甘情願讓人搶?!既然你們都不願讓人搶,那我們中國人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讓你們侵略?!告訴你們,中日的戰爭是不死不休,而且必勝的肯定是中國,中國人的拳頭會在戰爭中越磨越硬。」李衛話帶著沸騰的熱血,也同時激發了戰友們的戰意,周圍八路軍戰士們身上散發的無形壓力使那些日本俘虜兵肉體和心靈上顫慄著,畏懼著。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34
第二百一十二節


    值得慶幸的是,剛被三團殲滅的日偽混成大隊中的死硬分子都在戰鬥中被擊斃,被編整後交給李衛所在的三班的日軍俘虜並不是那麼難以溝通。

    一直以來八路軍的日軍俘虜都是以沉默來對應被俘的局面,除非用極大的耐心才有可能撬開他們的嘴,而眼下卻上李衛歪打正著,藉著言語刺激日本俘虜兵,引起了俘虜的言語爭論,雖說是給氣的,但是打開了溝通上的突破口,中日雙方的思維觀念發生了極端的碰撞,讓二營的戰士們在行軍過程中不再顯得那麼無聊,反而懷著極大興趣旁觀著李衛和俘虜之間的口水大戰。

    幾個日本俘虜兵在中國待了幾年也粗通些中國話,自打有人開口後,就乾脆放下了顧慮,與李衛吵個臉紅脖子粗,但李衛憑著現代人的見識,旁徵博引,楞是把個小日本們氣得直跳,硬是找不出相應的話反駁,只會一個勁兒的罵八嗄。

    李衛的各種新鮮言論用詞,著實讓三團的戰友們大開了眼界,聽上去真得有那麼點道道兒。

    二營長都快樂歪了嘴,這小李子可真能擺乎人,長這麼大還沒聽說這麼逗樂子事兒。

    「有聽說沒,二營的李衛又出新詞了,小日本的姓氏居然如此不知恥,什麼松下,田中,井上,近藤,山口,這些小日本咋真不知恥啊,也夠懶的,做事兒的地方這麼隨便,取個姓也這麼亂來!居然還說得挺像那麼回事兒!真長見識了,小日本果然是個垃圾民族,看不出來小李子的嘴跟他的手是一樣黑,果然是理論與實踐相結合。」戰士們之間互相傳著從看著俘虜隊伍的三班那裡剛傳來的葷段子,行軍生活倒也不再單調。

    偷耳聽到這些風言風語的陳佳瑤是又氣又羞,恨得是這小李子居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拿著無聊的言詞緊扣著日本的文化歷史,真不知道他從哪來學來的詞兒,連幾個日本俘虜也被忽悠地一楞一楞,險些又有快被逼瘋的趨向。

    倒是一連的新指導員丁鶴洋也一樣險些被李衛給氣歪了鼻子,居然找他請教些什麼把這幾個日本俘虜改造成日藉八路的經驗,還說什麼他是專業人士,丁鶴洋著實的煩惱,這不是純屬吃飽了撐的嘛,就這幾條日本白眼狼早斃了早安耽,連丁鶴洋都有些不滿陳佳瑤書記員把這些俘虜扔給李衛,一想起還混在一連隊伍裡的這幾個俘虜,丁鶴洋就覺著是惹上了天大的麻煩。

    在三班只有雷龍和鄧風依然事不關己般面不改色,肯得積和孟子蘇兩人早就捂著肚子偷笑著快抽筋了,張猛更是張大了嘴,一臉神經遲鈍狀看著李衛老神在在狀拿話貧這些可憐的俘虜。

    幾個日本俘虜倒也硬氣,跟著一連的隊伍裡,沒有想逃跑,換一句話說,他們也看到了李衛的厲害,如果要逃,估計沒跑幾步,沒準兒就一支銀閃閃的鋼梭紮在後腦勺上,在二營這支隊伍裡,逃跑幾乎是不可能的。

    李衛正和范國文幾個人擺弄著馬克沁重機槍,進行維護保養工作,這幾天的戰鬥和行軍讓武器使用狀態不是很好,需要調校零件。

    「衛子,雷班長找你,俘虜出事兒了!」一個戰士氣喘吁吁跑到二連駐紮的民房營地,找到重機槍班。

    「咋啦,俘虜炸窩了?!」李衛頭一個念頭就是日本俘虜逃跑了,沒顧著聽完那個戰士的下一句話,就跳起來抓著槍就往一連的駐地跑,讓這些俘虜跑了那才麻煩大呢。

    風風火火的跑回駐地,李衛看到一堆戰士正圍成一圈,喊著:「怎麼了?怎麼了!」

    「衛子,快過來!」雷龍衝著李衛招手,「你看看怎麼辦吧?!」

    李衛擠進人堆一看,一個日本俘虜正趴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邊上幾個俘虜也是帶著傷的樣子。

    李衛把那個日本俘虜掀過身一瞧,正是當初那個少年士兵田岡次郞,李衛抬起頭,看了看周圍,問道:「這是咋啦?!」

    「這個,剛才有老鄉牽著一頭牛路過這兒,不知道怎麼的,突然發起狂來,我們躲閃不及,讓牛把俘虜給撞了,這個俘虜看樣子傷得挺重,衛子,你看怎麼辦吧。」雷龍湊到李衛耳邊把意外的經過簡述了一邊,最後的言下之意是這俘虜是給個痛快,還是找人給治治,要李衛來作主。

    李衛瞟了一眼周圍的戰士,一個個臉上不在意的樣子,牽著牛的老鄉連牛帶人都不見人影,大夥兒恨日本鬼子俘虜都來不及呢,眼下醫療條件連自己人都顧不上,哪裡還會想到找醫生給這個倒霉的俘虜給治傷,反正也是撞死個本來就該死的俘虜。

    真是邪了門,連牛都看小日本不順眼,這些倒霉俘虜,李衛抽了抽鼻子站起身,習慣性的抽出格鬥刺在手裡把弄著。

    那些日本俘虜的眼神中已經露出絕望,心情隨著李衛手裡的格鬥刺轉動著刺身而一上一下,別看之前八路軍戰士還能跟他們說兩句話,給他們些吃喝,但要是像田岡次郞這樣半死不活的傷,幾乎就是個失去任何價值的累贅,用膝蓋都能想像得到田岡次郞的下場,連日本軍隊自己都不會對普通俘虜給予任何治療,當場處決幾乎是最好的辦法。

    田岡次郞雖然渾身巨痛動彈不得,呼吸短促,不能言語,但神智仍然還清醒,只是無力地趴在地上,默默地等待李衛他們對自己命運的裁決,也許是又想起了李衛曾經說過關於家裡親人的話,田岡次郞的眼角泛出一滴淚珠,他認命了。

    「找個醫生,給他治傷。」李衛輕輕地說出一句話,如同一鍋熱油裡突然倒進一瓢涼水。

    李衛這是咋啦?!太陽從西邊出來?!周圍的戰士們像是炸了鍋,對李衛話有著十分的不解,啥時候這心黑手狠的李衛對俘虜居然會良心發現?!

    「衛子,幹啥給這些俘虜浪費寶貴的藥品,給他一粒子彈就行了。」雷龍同樣帶著懷疑道。

    「這幾個鬼子我有用?!活一個是一個!」李衛搖了搖頭,以前在現代的時候,總聽人說什麼中國出漢奸,這回他也要打定主意培養幾個日奸出來,三團是老紅軍團,把這幾個小日本俘虜給赤化了,以後就叫赤軍,讓他們鬼打鬼去,自己中國人也好省點力氣。

    雷龍當然是不能理解李衛的別有用心,那些日本俘虜和一連的戰士們像傻了一樣張大了嘴看向李衛,這貨敢情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

    趴在地上知道自己有了一線生機的田岡次郞在大腦一片空白後,他想不明白八路軍居然會對他這麼一個小人物這麼好,心底裡對李衛也不再那麼異常仇恨。

    三團醫療隊的幾個醫生護士自是不樂意給什麼鬼子俘虜看傷,李衛一開始沒勸動人,幸好林欣雨替李衛說了幾句,幾個護士和醫生才勉強肯答應給那個少年日本俘虜治療,好藥是別想了,就用土方中藥對付著。

    田岡次郞極其老實地讓醫療隊處理傷勢,沒有用任何敵視的目光看著八路軍戰士,默默地讓八路軍的醫生復正自己斷掉的骨頭,敷上藥,固定包好;其他日本俘虜也是一樣,沒有任何牴觸的行為,甚至在治療結束後,有幾個俘虜主動給醫療隊的醫生和護士鞠躬道謝,作為能給敵人這樣公平待遇的軍隊立刻贏得了日本俘虜們的尊重和感激。

    這些中國軍人對他這個小士兵的以德報怨行為,重重衝擊著田岡次郞的心靈,以前那些軍官們稱中國八路軍抓到日本俘虜兵不是就地處死,要不就是活埋等虐殺之類的言語被不攻自破,哪怕是看上去最凶狠地那個叫李衛的中國士兵,卻沒有對他們有任何實質上的虐待迫害行為,反而還送足夠的食物,甚至親自叫來醫生給他們治傷。

    親身經歷地一切打破了田岡次郞他們對中國的認知,當他們開始正視這支八路軍時,一下子感到越發地不理解起來,在這樣的艱苦條件下,中國人的美德和英勇善戰,頭一次讓俘虜們開始思考這場戰爭將會給日本民族帶來的影響,雖然李衛很多的話不那麼好聽,但仔細想想後卻不得不承認確實有幾分道理。

    「來吧,小鬼頭,吃點東西!」李衛來到包得像個木乃伊般的田岡次郞的擔架前,端著一碗小米粥給田岡次郞喂食。

    這幾天這個小日本鬼子可把李衛給牽累苦了,沒看好俘虜,出了牛撞俘虜的事兒,自然是李衛的責任,為了得將功補過,由他親自照顧這個倒霉鬼子的換藥和飲食。

    「嘿,你掉啥淚珠子啊?!」李衛忽然發現這個小日本俘虜兵兩眼不知什麼時候掛上兩串淚流。

    好像沒欺負他啊?!李衛不解地看向天空,這小日本怎麼會哭呢,也太遜了吧。

    這個日本俘虜兵囁嚅著道:「對,對不起?!」失聲痛哭起來。

    又是一通死你媽死!

    聽得李衛直鬱悶!我招誰惹誰了我,又咒我媽死!要說對不起,拜託請說中國話好不好!

    感情這個日本俘虜是被感動的掉了眼淚,翻然悔悟道歉,反思自己犯下的罪孽!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34
第二百一十三節


    一個日本俘虜放下手裡的食物,走到李衛的面前,九十度鞠躬道:「謝謝,辛苦了!這裡請交給我吧!」說完,接過了李衛手裡的小米粥,代替李衛給田岡次郞喂食。

    這樣的舉動,不僅在日軍裡不多見,更何況是身為日藉俘虜當中,以向以被俘為恥的日軍士兵裡,很少有對其他被俘戰友有更多關心的,也許是跟在二營的隊伍多日,為八路軍隊伍之間戰友兄弟互助之情所耳濡目染之下,不再對八路軍抱有更多敵意,相對之下,在他們的意識之中,戰鬥已經結束,沒有必要再以死相爭。

    這些俘虜多是出身日本社會低層平民,在放下顧慮後,對八路軍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在不涉及軍事情報的情況下,八路軍戰士們還是比較樂意也這些日本俘虜交流,俗話說知己知彼的情況,方能百戰不殆,同樣也是來自於中國社會低層的八路軍戰士,與這些俘虜倒也有些共同話題。

    日本的軍國主義教育使日本俘虜兵與八路軍士兵的革命主義教育產生了極大的碰撞,已經一改當出李衛單挑眾俘虜的話題戰,而幾乎成了日本俘虜兵與八路軍戰士們之間的思想pk群戰,大有類似現代超級女生的超級士兵大爭論,星火燎原之勢越燒越旺,其他營的士兵也會不時衝過來發表自己觀點。

    這回李衛又成了救火隊,看到哪裡的自己的戰士在爭論中被日軍俘虜壓得勢頭稍有劣勢,馬上衝過去仗著多了幾十年的歷史見識,硬是把日本俘虜兵批得是體完無膚,一天爭吵下來,八路軍是人多勢眾,而日本俘虜卻是精神委靡,聲嘶力竭,一副受到虐待後的模樣,比之前落到李衛手裡也好不了多少。

    道理越辯越明,日本俘虜兵的思想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以前的認知都被完全改變,慢慢地,他們也對這場侵華戰役感覺到不滿,甚至是怨言,日本政府是在拿他們這些國民為那些少數的財團爭取利益,整個大和民族都被拖到了中國這個戰爭泥潭之中。

    待八路軍總部來接日本俘虜兵的同志們到達時候,卻見到了一堆頗有革命覺悟的日本俘虜在和八路軍士兵爭論時,腦子裡齊刷刷出現了這些不是日本俘虜的荒唐錯覺。

    一連的指導員丁鶴洋強打著笑顏招呼著前來的接應同志,組織起俘虜隊伍讓他們帶走,在他眼裡小李子的八路養成計畫在純屬吃飽了撐,他巴不得早點送走這些瘟神似的俘虜。

    看到日本俘虜們略有些不捨的目光向二營的戰士們揮著手做告別,尤其是那個叫田岡次郞的日本士兵還落下了幾滴淚花。二營的戰士們目前他們遠去的目光與剛開始看到他們時已大有不同,這些日本野獸居然還能通人性。

    「呵呵!小日本都屬狗的,你要是把他當人公平對待吧,他就像瘋狗一樣亂咬,你要是用棍子把他抽老實了,保證就是一條忠犬!」李衛看著因感激李衛救了自己,因而差點以武士道精神將他奉為主人的田岡次郞三步一回頭地衝著自己猛揮著手,不禁發出感慨。

    「嗯!是這個理兒!」站在邊上的丁鶴洋指導員到目前為止頭一次認可李衛的話,若不是李衛的那些讓人不可理解的行為,他和那些八路軍戰士們不會想到這些日本士兵除了獸性外,還有另外一個不為人所知的一面。

    沒有人知道李衛對這些日本俘虜所做的一切,會對將來戰爭中的命運起到什麼樣的作用,至少李衛認為對這些小日本該殺的殺,該調教的調教。

    九月底,太行山戰區根據地的戰鬥幾乎成了一鍋熱粥,日軍大縱深的穿插使根據地內不時發生敵我雙方地遭遇戰,各村老百姓的急緊轉移幾乎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家裡的主要東西大多隱藏完畢,只餘下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一發現有敵人掃蕩過來,立刻打包牽上牲口在民兵們的掩護下走人,完全一副堅壁清野態勢。

    一連新任指導員丁鶴洋在一個多月的行軍中初步融入到一連的隊伍裡,他也對每一個戰士的性格特點有了個初步的特點,當然經常特立獨行的李衛依然在他眼裡是個刺頭戰士,在丁鶴洋的心目中,一個戰士要性格老實憨厚,沉默寡言,沒必要想得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思想,像李衛這樣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句怪話的戰士簡直是問題戰士,一個擁有大學學歷的人實在是不適合做一個戰士,不過提干恐怕會更糟糕,光是他在二營裡帶壞一大幫戰士的人氣,若是提了干當個班長排長什麼的,那破壞力還不提升n倍,整個三團說不定都會淪陷。

    幾乎把李衛當做論持久戰對像的丁鶴洋,經常以談心的名義拉著李衛談話,不過令他氣餒地是,每每自己拋出精心準備的論點論據時,卻被李衛用聞所未聞地言語輕描淡寫的給打發了,居然還有那麼點歪理,差點連自己都快被說服了,惱歸惱,丁鶴洋卻沒有膽子衝著李衛凶,這個讀大學中的戰士戰鬥力他是親眼目睹,就算是十個他沖上去也都是分分鐘搞定。

    最終還是一連長馬齊嘆著氣在丁鶴洋耳邊語重心長的勸道:「我說老丁啊,你就別和小李子過不去了,你們兩個根本就不是在一個層面上的,安吧。」

    丁鶴洋也有些垂頭喪氣,馬連長的言下之意,誰的層面高不言而寓!

    二營一如往常準備轉移,繼續偽裝主力部隊牽引敵人兵力,全營上下開始整理行裝,補充彈藥給養。

    李衛跟著三班長收拾著裝備,扒出用土磚密封包住加溫慢烤了一晚上的八一式步槍零件,因為八一式步槍的鋼質不佳,經過頻繁的戰鬥後,戰場上為保持槍膛繼續使用而強製冷卻產生的冷熱交替,使鋼質本身出現脆化,不得不使用這樣土式特殊退火技術消除槍身零件的內應力,槍油因穩定高溫滲到零件的每一處表面,油內含的一些材料緩慢修復肉眼不可見的細縫,回覆材質的強度。

    這樣的熱處理,幾乎每隔一個星期都要做一次,晚上睡覺前都要挖個坑燒柴,把槍零件用土坯包好,慢慢熱一個晚上而且只有在比較安全的區域才會這樣做,不然會影響反應速度。

    重新裝好步槍,三班長帶著李衛他們去輜重排領取彈藥,因為戰鬥比較緊張,除了常備五發為一個備用基數應付緊急情況外,通常只發放兩個基數的子彈,所以戰士們很少能留下多少可以自由機動的彈藥。

    還沒走到輜重排,就見著輜重排的門口擠了一堆人在哪兒吵開了。

    輜重排在二營簡直就是大爺啊,雖然並不參加戰鬥,但卻管著整個二營武器彈藥和給養的命脈,任誰不給面子啊,哪個敢膽邊生毛去撩輜重排弟兄們的虎鬚。

    「上去看看!」雷龍一揮手,帶著三班加緊腳步衝了過去,作為二營的主戰班之一,三班在各建制之間說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我說,你們就多支援我們一點彈藥吧,咱也算兄弟部隊了,幫幫忙吧。」

    「喂,我說兄弟,我已經給了你們幾乎三個基數的彈藥了,要知道我們自己的戰士才兩個基數,你可別得寸進尺啊!咱們營也不寬裕啊。」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輜重排排長童末年的聲音,這傢伙比誰都扣門,以前是個帳房先生,精得恨不得連一個銅子兒能掰成兩半兒花,不過做為輜重排的主管也算是人盡其用,倒也沒有出現過彈藥短缺的事兒。

    「同志,我們是要執行緊急任務,萬一子彈沒了,不能吸引敵人主力怎麼辦?!」像是一個很焦急的戰士在發著牢騷。

    「拜託,我們也是在執行吸引敵人的主力任務,你們不過才一個班,三個基數足夠用了,我們的消耗也很緊張啊!」童末年排長的話還是一如即往的哭窮,不熟悉他的人說不定還真會被唬住,不過眼下二營的彈藥也確實消耗的挺厲害,而且補充有些不暢,童排長的話在眼下這個時候倒也沒摻多少水份。

    「大哥,大叔,你就行行好,多給些子彈吧!要不手榴彈多給幾個也行!」糾纏著童末年排長的人依然不依不撓道。

    「叫大爺也不成,我們真得沒得多了,要不,這裡有個地雷,你們拿去,再多,就沒了!別耽誤我們,我們馬上要出發了!」童排長不得不割肉送出一顆在運動戰中不太用得著的地雷給這些不肯放鬆的戰士。

    李衛看了看那幾個陌生的八路軍戰士,聽別得排都在整隊了,這都啥時候了。

    李衛有些不耐煩地道:「吵啥子啊,不就幾顆子彈嘛,給他們一百發,我們要上路了。」

    「誰啊!!,胳膊肘往外拐的!」正懊惱哪個不開眼地湊上來放水的童排長眼神到了李衛,立刻一縮頭,換了副笑臉道:「喲,李大大,您怎麼來了,不就一百發子彈嘛,好說,好說,您說給!那就給。」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35
第二百一十四節


    李衛何許人也,黃涯洞兵工廠的大boss之一,普通戰士和軍官也許會不知道,但他這個專管彈藥給養的輜重排排長怎麼會不認識呢,在他眼裡李衛幾乎等同於大爺級的,百來發子對於這個大爺還不是九牛一毛。

    「我給你寫張條子,等回頭你找團部軍需處去補,我也算不白拿。」切!不就是一百發子彈嘛,想當年在兵工廠那會兒,子彈是隨便抓,哪有像童排長這樣吝嗇的,李衛皺了皺眉,他可不想為了一百發子彈在這兒耽誤出發。

    「又是白條子!」童末年排長就當李衛替他們扶貧減負了,很認帳地數出一百發子彈加上一顆地雷,還湊了幾枚手榴彈一起送到那幾個陌生的友軍戰士面前。

    「真是謝謝!謝謝你了!」那個不知名的戰士咧著嘴緊緊的握住了李衛的手。

    感覺著對方手上厚厚的老繭,李衛有些受不了對方的磨砂手皮,甩著手道:「沒啥,沒啥!兄弟部隊嘛,拉一把很正常的。」

    「對了,你們要出發了吧,那我們就不打擾了,俺是一團二營七連六班班長馬寶玉,將來有什麼事兒要幫忙,儘管找我。」那個戰士拍著胸脯道,李衛給了這麼大的面子,當然要給些承諾。

    對方幾個戰士一起背著彈藥急匆匆離開了。

    「一團的?!馬寶玉?!好耳熟的樣子。」李衛摸了摸腦袋有些疑惑地道,晃晃腦袋,還是沒想起來。

    「附近是不是有一個狼牙山?!」李衛問著周圍的人。

    童排長道:「就在西面十五里,前天我們還從一團那裡接了一批糧食,衛子你是咋知道的?!要不是看在收了一批糧食的面子上,我才會不給一團的人白白補充彈藥呢。」童排長到現在還在收疼那些等同於白送出的彈藥,他心底裡也就當是讓鬼子飛機給炸了,看看眼下根據地裡亂成一鍋粥的模樣,李衛的白條子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兌現呢。

    收著從童排長那裡抓來的子彈正要填入子彈帶,李衛的臉色一變,「啊!慘了,虧了!虧大了!快,快把馬班長他們叫回來?!」

    「咋啦?!」童排長第一個蹦了起來,有些氣急敗壞的,「衛子,是不是讓他們給騙了,子彈給多了?不行,馬上找幾個人把多給的子彈搶回來。」童排長看到李衛的驚呼,第一印像是他們被剛才那幾個友軍的戰士給整犢子了。

    李衛連忙搖著手道:「不不不,不是給多了,是給少了,一百發子彈哪兒夠啊,一千發都嫌少啊,趕緊再把子彈扛兩箱給他們送去。」

    以前學校課本上還有狼牙山五壯士這一節呢,八成這個馬班長就是傳說中的五壯士班長。

    「這丫的瘋了?!」周圍的其他戰士面面相覷,光給別人白拿了一百發子彈不算,還要再添兩箱,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輜重排童排長的臉都快綠了,嘴了一個勁兒的叨唸著:「敗家子,這,這家總有一在給這小子敗光,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李衛的話等同於抄他的家滅他門,什麼時候有過一個班的戰士能霸著兩箱子彈這麼奢侈的事情。

    「我說,李衛同志,你就別添亂了,人家早跑沒影了,你看,馬連長在喊你們集合呢!」童排長臉黑黑地提醒著。

    「衛子,還不出發,二營長他們在催了!?」雷龍已經聽到一連長在遠處衝著他們罵娘了,這狗日的磨磨蹭蹭地不歸隊想幹什麼?!

    「這個?!」李衛已經看不見一團的馬班長的影子,早已經消失在山間小道上不知去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跟著雷班長去整隊了。

    直至半個月後,上級發來電傳信息,稱一團二營七連六班的五名戰士在狼牙山頂與敵人激烈至彈盡糧絕,集體跳崖僅餘副班長和一名戰士生還,八路軍總部號召各分區部隊向狼牙山五勇士學習。李衛此時扼腕不已,曾經有一個機會擺在他的面前,卻沒有好好珍惜,現在卻已經無可挽回,如果再能有一次選擇機會,他希望給他們的彈藥是,一萬發。

    歷史的車輪毫不留情的輾過李衛這個回到過去的未來人,李衛曾試圖改變歷史,卻發現自己也無奈地被歷史左右了。

    也許是在秋末的三團二營的搶收行動中,黃涯洞兵工廠首次在根據地邊緣敵我交錯地區爭奪人口的戰鬥中,利用實戰試驗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在接到潰散逃回的日偽軍士兵回報後,岡次寧次等高層軍官極其震驚,在實施近兩年餘的囚籠政策的經濟封鎖下,太行山地區的八路軍不但沒有被困死,不僅僅生產出制式武器-八一式步槍,子彈及手榴彈,竟然還成功試製出火力不亞於日軍的九二式步兵炮,幾乎是一戰成名!

    突然之間八路軍隊伍裡冒兩門新造的炮意味著什麼?!這對所有的人都不言喻,今天會有兩門,明天說不定會有十門,百門,千門甚至更多!八路的炮,大大的有!日軍在裝備和火力上的優勢,蕩然無存!

    八路軍兵工廠能夠自力更生,自給自足的供應著第十八集團軍八路軍主力部隊武器彈消耗,使敵人的掃蕩力量不僅沒能消滅困死八路軍,卻如春風吹又生般,在戰鬥中磨煉出一支支精銳之師。

    黃涯洞第一兵工廠已經成為日軍華北方面軍的眼中釘肉中刺,原先派遣出的忍者特種小隊不僅沒能完成任務反而因意外而損失殆盡,更連兵工廠的邊兒都沒摸到。

    日軍軍方費了很大的功夫,通過一些根據地叛徒提供的信息及漢奸特務的秘密潛入蒐集的情報,日軍華北司令部才把兵工廠的模糊位置圈放到王家峪附近的黃涯洞地區。

    為了徹底破壞八路軍的軍工基礎,岡村寧次出動7000餘兵力發動對太行山脈的掃蕩行動,向八路軍總部王家峪地區發動進攻,同時多股兵力分割包抄,為掃蕩兵工廠所在地區創造有利環境。

    面對敵人強大的攻勢,八路軍各部以運動戰為主要手段,通過牽引,分割,互相組成優勢兵力,利用對熟悉地形在運動中不斷分化和消滅敵人。

    「快!快!跟上!」一支從延安方向強行軍過來的隊伍,帶著漫天的煙塵奔向黃涯洞第一兵工廠,雖然秋末天氣轉涼,但每一個戰士們的臉上早已被汗水和灰塵所掩蓋的黑一塊灰一塊。

    日軍的大舉進攻令延安黨中央當局迅速做出反應,做為保衛延安的120師立刻接到上級命令,調拔特務團急行軍馳援戰鬥最激烈的太行山戰區。

    「狗日的,這回一定要打個狠的!」特務團團長自從延安大比武團隊賽裡被一分區的李衛他們整了個大漏勺子後,沒待比賽結束就拉起了隊伍進行大練兵,苦練加巧練,不論是進攻能力還是防守能力都比以前提升了一大截,而且做為守備部隊,實戰是最佳的考場。

    本來要派的部隊應該是同屬120師的717團,而不是特務團出馬,但特務團團長在當初延安大比武之後就打探到當初掛他面子的那個班就是一分區的,他當場就跟717團的團長卯上了,楞是搶了這次的戰鬥任務,這回是鐵了心地要殺奔太行山,在一分區的地頭找回場子。

    大漏勺子的陰影不僅籠罩在特務團團長的心頭,特務團的每一個戰士心頭都憋著一團火,完全無視著多日行軍的疲勞直奔目的地。

    奉著岡村寧次司令官的命令貫徹執行第三次治安強化運動,破壞和搶奪八路軍過冬資源,企圖配合囚籠政策利用年底乾旱寒冷天氣困死抗日革命根據地的抵抗力量,日軍精銳師團第36師團5000餘兵力在第一和第四旅團攻勢配合下,氣勢洶洶地殺入一分區抗日革命根據地,矛盾頭直此次作戰的主要目標黃涯洞兵工廠,一步步設下步步為營的進攻姿態。

    在緊急撤離轉移後新建立的臨時指揮部內八路軍參謀部異常繁忙,剛架設下來的電報機就開始在人力發電機的驅動下不斷收發來自各支戰鬥部隊反饋的戰報和下達新的命令。

    面對著籠罩著整個太行山地區大戰役,八路軍總司令員和參謀們面前指著新繪的軍事地圖,地圖多代表著敵軍的多股箭頭無一例外的指向了八路軍的兵工廠所在地,黃涯洞,敵人的攻擊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報告!120師特務團已經到達一分區,請司令員指示!」一個司令部人員拿著電報台上剛收下來的電報站在參謀部門口報告。

    「好,總算趕得及,命令找人帶領特務團緊急趕赴黃涯洞佈防!」彭司令按照和左參謀長已經討論好的初步方案下令,兵工廠的位置一直是高度機密,沒有人帶領幾乎很難從太行山的茫茫大山中能找得到它的位置。

    左參謀長看著地圖上的幾個箭頭,一副早已胸有成竹的表情淡然笑道:「既然來了,那就好好招待這些不請自來客人吧,讓129師與115師的戰士們配合特務團來個關門打狗,堅決把入侵的敵人消滅在根據地裡,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36
第二百一十五節


    「左參謀長,現地兵工廠那裡防禦工事怎麼了樣?!說說眼下黃涯洞的防禦建設進度吧。」彭司令員長對著左參謀長道。

    「好!郭參謀,拿一下黃涯洞的地區。」左參謀長對著隔壁房間正在整理文件的一個參謀喊道。

    「是!」郭參謀楞了楞應了一聲,走進有衛兵把守的內室,與管理衛兵同時取出兩把鑰匙,打開一隻厚重的保險箱,再用另一把鑰匙打開一個抽屜,從裡面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卷密封地圖,回到彭司令員和左參謀長志在的房間。

    動手將地圖展開攤在桌上,郭參謀道:「報告彭司令員,左參謀長,今年年初,120師特務團派人援助兵工廠修築工事,已在延安軍事大比武前就已經陸續完工。」

    如同瞭如指掌般,郭參謀瞄了一眼辦公室外,繼續指著地圖道:「黃涯洞的確切位置是在這裡,黎城以西45里赤峪溝西端的一座山崖上的大型天然溶洞內,洞另一處連一隱秘山谷,是黃崖洞兵工廠的主要生產區,只有兩條小道可以出谷,一條連接王家峪,地勢險要緊密,並不適合大數量人員通過,一般是用作緊急通道,很少有使用,目前王家峪仍在敵我雙方爭奪的戰鬥中,但是這條路線仍在我軍的掌握之中,另一條為千米長的山谷,為兵工廠主要出口,也就是目前日軍主要針對方向,從日軍多支主力攻擊態勢上看,預計敵軍將會用一半的兵力在根據地內不斷掃蕩,吸引我軍主力,同時由日軍第36師團多股部隊輪番攻擊黃涯洞地區。」

    順著地圖上指示的黃涯洞狹長地形,用手指示意出一支支如同毒刺一般的敵軍分佈,郭參謀繼續道:「這條主幹道也並不那麼好走,谷內最低寬度只有20米,特務團在此處有天然瀑布兩側雙峰鎖鑰的南口一線天,修築了吊橋和要塞式防禦陣地,並在兵工廠主廠區前修築了環形防禦陣地,如果配合兵工廠自身的彈藥供應,足以支持129師與115師清除外圍敵軍後及時回援。」

    通過多日的戰鬥,經過八路軍參謀部的分析後,日軍的作戰意圖已經很明顯,岡村寧次用的是連環棋,多支大部隊反覆把根據地掃蕩鬧得雞飛狗跳,同時也轉移了八路軍的注意力,另一方面由最精銳的部隊直插黃涯洞,一旦戰鬥打響,雖然黃涯洞的天然地形極利於防守,但日軍精銳兵力強攻黃涯洞時,其他部隊迅速向黃涯洞靠攏,數股部隊合而為一,形成絕對優勢兵力,多次衝擊已經疲憊的黃涯洞守衛力量,完成摧毀八路軍兵工廠的主要任務,這個才是日軍華北方面司令官岡村寧次的真正意圖。

    「嗯!看來岡村寧次的多面開花策略倒真是給我軍造成了一定的麻煩,不過兵工廠的地形也是易守難攻,真虧地當初能找到這塊風水寶地。」彭司令員左右打量著這張八路軍最高機密級地圖滿意道,「這場戰鬥拼得就是意志和時間,日軍雖然兵力佔優勢,我們就將計就計,把敵人精銳力量來個反包圍關門打狗,利用黃涯洞的有利優勢,拖住敵人的精銳部隊,將進攻黃涯洞的敵人打垮,回過頭來就有餘力反擊其他掃蕩的日軍!這是一招誘敵深入的險棋,129師115師兩支負責關門的隊伍擔子不輕啊,希望他們能夠抵擋住日軍其他援軍,到來犯黃涯洞的敵人被消滅,再配合特務團衝擊來援的敵人,要通知下去,做好戰前的動員工作。」

    「一個團的兵力紮在這裡,我想沒有十倍兵力,恐怕沒那麼容易拿下兵工廠,若不是為了更多消滅日偽軍的有生力量,讓根據地的軍民儘可能安心過冬,我還真捨不得用這麼重的餌,老左,兵工廠的準備情況怎麼樣了?!可別偷雞不成反而蝕把米。」岡村寧次有他的張良計,彭司令員也有他的過牆梯,彭司令員看到部署情況基本到位,一切只待大戰進入事先設想的進程,心下大定,對參謀長的稱呼也放開了許多,。

    「兵工廠方面早就準備好了,除了重型設置正在拆解轉移隱藏外,子彈和手榴彈的生產並沒有停工,依然可以繼續供應各部隊,而且步槍仍可以依靠庫存零件可以繼續組裝,基本上保持一到兩天的庫存量,哪怕敵人殺上門,也是前面打前面的,後面的繼續保持基本生產。」左參謀長在日軍華北總司令岡村寧次下達第三次強化治安戰役開始,就制定了一系列戰時應急措施,使兵工廠受到戰火的影響達到最小。

    岡村寧次千方百計地算計著八路軍的黃涯洞兵工廠,而八路軍方面也何嘗不是同樣在算計著他,完美的指揮在自己的部隊,也同時能指揮著敵人的部隊,戰爭的指揮藝術就在於此,看誰能運用地更加精妙更難以看破。

    「衛子,咋啦?!病了?!」雷龍班長看到李衛臉色有些蒼白地從三團臨時團部回到二營。

    「媽的,讓人抄俺的老窩去了!」李衛揮了揮手,剛從團部王政委那裡獲得的消息,日軍主力矛頭指直李衛的老底子黃涯洞兵工廠,這可是李衛他親手拉起來的家底,當初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讓鬼子盯上了是少不得一場大戰,天知道戰後還能剩些多少東西。

    想起當初的辛苦,各種已經開始嶄露出現代氣息的設備,費了n多心血的彈藥裝配流水線,還有手工精工製作的母機床及子機床,還有一台花重金從荷蘭進口的精密機床,西北聯大帶回來的專業技術團隊,民間巧匠,歸國留學生等人才,還在李衛親手設計的現代原型槍械,眼見著就要奔向高精尖的四個現代化,小日本不知死活的來這麼一出,讓李衛的心在一陣陣的抽搐,他自己都沒有信心還能不能再從無到有的重建一個黃涯洞兵工廠。

    「你到是說說明白,怎麼著讓人抄老窩了?!誰欺負你了,說出來,咱拉人非要找回面子來!」雷龍當是李衛在別處吃了虧,不過憑著李衛的作風,要麼不出事兒,一出就是大事兒。

    李衛看到雷龍如此主動,不禁笑了笑道:「得了吧,我們這點人還不夠人家吃的呢?!5000多鬼子找咱們的兵工廠的碴去了!」把二營上下全數搭上估計還不夠人家一輪炮火的呢。

    「啥,兵工廠?!」雷龍臉都綠了,他是少數知道李衛底子的人之一,兵工廠意味著八路的命根啊!讓人抄了命根,八路軍的抗日力量起碼會被打回紅軍剛到陝北前的情景。

    「不成!我得找吳二營長商量商量,衛子你別急,朱總司令和彭司令員一定會保住兵工廠的。」雷龍和李衛一樣,立刻急了眼,兵工廠的安危對於每一個戰士而言都是一樣的。

    「上帝保佑,佛祖保佑,真主保佑......」李衛以少有的表情望著天空異常虔誠地祈禱著,抗戰歷史難以曆數,對於黃涯洞的命運他也沒有完全瞭解過,畢竟來到這個時代是個意外。

    同時為之祈禱的,還有李衛在兵工廠的5%的私人股份,那是西北大攢下的銀元和趙磊私下硬塞的金條積下的養老錢。

    雷龍找到吳二營長的同時,三團團部的命令也已經同步下達,三團各營同時集結彙總開拔向目的地。

    考慮到國民政府方面對共產黨武裝的野心,在為了民族抗日統一陣線而做出讓步,接受國民黨政府的收編組成第十八集團軍第八路軍建制時,共產黨黨中央多留了一個心眼,真正具備精銳戰鬥力的紅軍隊伍多不在八路軍標準建制之內,多以獨立團,決死縱隊,警衛團等不起眼的番號或非主戰番號瞞天過海,掩人耳目,給國民黨當局的是八路軍正規部隊的戰鬥力平平,沒有多大危害的印像,因此有了被稱為土八路的稱呼,但在遇到真正戰鬥時,則悄悄投入非正規編制的主戰老紅軍部隊。

    第36師團222聯隊長葛目直幸大佐放下過望遠鏡,繼續下令部隊前進,前方已經用毒氣彈清出一片安全區域,十幾個騷擾的支那民兵被毒氣驅散,222聯隊的士兵們這幾日甚至沒有好好吃上一頓,或者睡上一個好覺,但是每一個士兵的精神都很亢奮,他們離黃涯洞已經不遠了,左右兩翼第三和第四旅團護著222聯隊,為徹底摧毀八路軍的兵工廠,鋪開可以不被騷擾,放心衝殺的戰場,這是為了反擊根據地最擅長的游擊作戰而採取的策略。

    在前方偵察人員不斷回報日軍主力逼近的情報,黃涯洞兵工廠內臨戰前的緊張氣氛越發凝重,新到的特務團已經全部進入防禦陣地內,熟悉著地形和進行防禦演練,預防意外情況的出現。主要設備已經轉移到兵工廠的溶洞區人工開出的側洞內,而技術人員也轉移到隱蔽洞內,剩下一些員工正做的隱蔽洞洞口的偽裝工作和兵工廠廠區內的最後檢查工作。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37
第二百一十六節


    「小夥子們,咱兵工廠沒啥好東西,就是武器彈藥儘管使!管夠!~~」在緊張備戰的陣地上,老李廠長不時地招呼特務團和兵工廠警衛連的戰士們,就好像是豪爽地招待著大桌的美酒佳餚般,希望客人們心情享用。

    確實對於武器彈藥缺乏的各大根據地內,也就只有黃涯洞兵工廠敢財大氣粗地放出不限彈藥的豪言,八路軍總部敢以一個團的兵力直接面對兩倍於己的精銳日軍,自然也有其自信的一面。

    為了熱烈歡迎華北日軍中有「鋼鐵聯隊」稱號的第222聯隊近4000精銳兵力,黃涯洞第一兵工廠豪爽地擺開了中共部隊有史以來武器裝備超豪華的熱烈歡迎陣容。

    大半個特務團加一個警衛連,共計八支連隊,平均每個連各加配三挺輕機槍,主防禦陣地上的特務團一營牛b無比擺出擁有六挺馬克沁重機槍的重機槍連陣地,二營和三營各有一支坐擁兩挺馬允沁的重機槍排,要知道普通部隊平均一個營能配得起一挺馬克沁就已經算是主力部隊,而且防禦陣上還配備了迫擊炮排,九二式步兵炮排,還有許多兵工廠新研發的新式武器。

    相對於黃涯洞的防禦力量而言,幾乎近一半武器裝備都是異常囂張的強火力武器,奢侈到了極點,豪華到了極點。

    有了空前充裕武器彈藥撐腰,特務團和警衛連的戰士們個個底氣十足,原來僅剩的那一點兒緊張就在完全佈置好陣地後全都煙消雲散,甚至還出現了那麼點兒期待,希望鬼子們早點出現,好嘗嘗他們精心準備好的強大火力大餐。

    「唉,要是老大在這兒就好了,如果看到這種場,我想他會樂的蹦起來!」黃涯洞第一兵工廠新任技術部部長鄭同福感慨地望著陣地上幹得熱火朝天的人們,手腳依然不停的指揮著戰士們架起九二式步兵炮,安放炮彈儲備匣,演練戰術動作。

    兵工廠的主要技術人員和設備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剩下的只有一些技術骨幹在協助戰士們學會使用重武器,同時佈置一些特殊武器裝備。

    由於特務團曾花費巨大精力訓練防禦能力,此刻在黃涯洞前的防禦陣地上被充分發揮,戰士們每時每刻都在鞏固工事,抓緊時間進行遭遇突發情況的應急演習。

    「報告!前方已經發現目標地的山谷口,吊橋還沒有被破壞!」前方的偵察兵騎著馬返回報告消息,日軍的偵察機在付出輕傷代價後,遠遠地偵察到了兵工廠附近的地形。

    「通知各大隊停止前進,就地結營!注意隱蔽,繼續派人偵察」葛目直幸大佐下令停止前進,讓士兵們進行戰前準備,這一場大戰敵我雙方都很清楚已經是避不可免,龐大的兵工廠設備資源根本無法迅速轉移,雙方多支部隊在太行山脈的運動作戰拼得是各自高層的指揮能力。

    1941年入秋以來持續的乾旱和秋後糧食減產,日偽軍和根據地軍民們都想著能夠平穩過冬,儘可能的消耗對方有生力量,這一戰因此再所難免。

    太陽已西下,不斷吹過山陵的寒風中的細細雨絲內不知何時挾帶了零散的雪花,四周伸手不見五指,被西伯利亞吹來寒流凍有些有發脆的泥面被大量人馬踩得泥濘起來。

    為了完成此次作戰任務,日軍華北軍部很少見調動這支屬於日軍甲種師團級的主戰部隊第36師團進入中共抗日根據地參加掃蕩戰鬥,而有著「鋼鐵大隊」稱號的第222聯隊更是一般不太輕易調動的精銳部隊,一般這類掃蕩任務都是交給乙種師團,混成旅團或偽軍大隊完成,而這次岡村寧次如此大手筆也看出他對八路軍兵工廠志在必得。

    與普通日軍部隊完全兩樣的是,臨時紮下的第222聯隊軍營內並未點起篝火,而且沒有任何無視紀律性的混亂和騷擾周邊的行動,每一個士兵在寒風中搭起簡易的窩棚內,整齊列隊席地而坐,默默無言地分發著幹硬的麵餅充飢,自從進入太行山根據地以來,日子一下子變得艱苦起來,當地平民和武裝力量將堅壁清野做的很徹底,剛剛佔領得一個村子幾乎是連井都被填上了,只能依靠提前準備的一些干脆和冰水。

    再次看了看夜光手錶,剛剛下達完作戰命令的葛目直幸大佐有些焦急地等著的戰鬥時間到來,此刻天空中已經被烏雲徹底籠罩,四下一片漆黑,黃涯洞的地利優勢使葛目聯隊長不得不採取夜間偷襲的辦法。

    日軍第222聯隊的士兵都在靜靜地等著進入攻擊序列,同樣在黃涯洞兵工廠外的陣地上,特務團的戰士們同樣靜悄悄地在等待中,與日軍不敢點起火取暖的處境不同的是,黃涯洞的溶洞內正熱氣騰騰的燒著幾大鍋辣椒肉末湯,由警衛連的士兵們裝在小桶裡給冒著雨雪堅守陣地的特務團戰士們暖胃充飢,這是當年紅軍長征過大雪山的老辦法,一大口又熱又辣的熱湯灌下去,什麼寒氣飢餓全沒了,再泡上一塊干饃,簡直全身的細胞都散發著無窮精力。

    帶著夜光的指針快指向12時,守在南山口一線天的特務團七連的警戒哨上突然開火,陣地前十幾個人影猛然竄起向七連的陣地衝來,頓時寂靜的夜晚被如同大年夜爆竹聲般的槍聲給籠罩。

    輕重機槍拉出長長的火舌衝著敵我雙方的陣地而去,暗處步槍不時爆起的黯淡槍焰都帶起一聲聲尖銳的嘯叫撲向看似可能是人形的物體。

    「打起來了!」特務團團長和葛目直幸大佐同時一驚,臉上浮起自信的笑容。

    「覆蓋性射擊!」南口外吊橋附近的日軍炮兵陣地響起了射擊指令,幾乎是同一聲的巨響中,一群炮彈呼嘯而去,炸得吊橋附近一陣火球騰空而起,然而吊橋卻絲毫無損。

    首輪炮擊看似沒有傷到八路軍半根寒毛,但卻是掃空出一條穿越地雷區和防禦設施的通道,黃涯洞兵工廠生產的反工兵地雷幾乎是聞名於晉察冀戰區,在兵工廠面前掃雷排雷幾乎是天方夜譚,日軍炮兵才會這般大費周章用炮彈迅速清雷,而且也不知道有沒有清乾淨。

    「縱深覆蓋!」看到自己的前鋒部隊開始往南山口推進,炮兵陣地上齊齊刷刷地重新調校射擊參數。

    狹窄的山谷口幾乎成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未事先炸燬的谷口吊橋正發揮著吸引敵人進攻路線的重要作用,南山口陣地上的七連戰士們,只需要把火力指向吊橋,輕鬆的封鎖住日軍的攻勢,剛才偷偷摸過來的敵人僅僅是衝過警戒哨就被掃倒一大片,而剩餘的都踩入了雷區被撕成碎片,日軍的趁夜偷襲立刻變成阻擊戰。

    「呵呵,這幫小鬼子有得折騰呢!大夥兒精神點兒!」穩坐釣魚台般的七連長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戰壕裡看著日本士兵蜂湧的衝過來,僅需要幾挺輕機槍就可以封鎖住吊橋,而且陣地前的地雷區和泥濘陡坡可沒那麼容易通過,而且堅固的工事也不是這麼容易被炸壞的。

    地雷區,機槍交叉火力封鎖,拋射彈,滾雷,陷坑,在沒有彈藥消耗的顧忌下,位於南山谷口的七連陣地發揮出全部的戰鬥力,幾乎是壓著日軍的攻勢,雙方在吊橋附近僵持不下,反覆爭奪著每一寸土地。

    激烈的槍炮聲一直響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日軍激戰一夜最大的戰果僅僅是佔住了吊橋。

    「咦?!啥完意兒?!」七連長有些驚疑不定聽到一陣羊的叫聲沖豐陣地過來,藉著炮火的火光和那一絲絲曙光,看到前方一群黑糊糊地不知道什麼東西正衝過吊橋過來。

    架著個望遠鏡望了好一會兒,七連指導員道:「好像是羊?!」

    「羊?!小鬼子趕羊過來幹啥?!」七連長摸著腦袋,陣地前突然一枚地雷被引爆,飛起一頭羊屍,羊群四處亂竄的場景替指導員做了解釋!

    「呵呵!純屬吃飽了撐的,這不是給咱們送夜宵嘛?!找幾個人把羊引到後面去,等中午就有羊肉吃了!」邊上一個觀戰的兵工廠技術人員可樂歪了嘴,「羊那點體重哪能趟雷啊,最多引爆兩顆反工兵地雷罷了,好好,真好,小日本良心大大的好。」周圍的戰士們同時口水直流狀。

    「趟雷的羊群怎麼樣了?!工兵架橋進度如何!?」看到前面摸上去的部隊被八路軍伏擊劃,葛目大佐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報告,羊群已經進入雷區!」一個軍曹從邊上的通訊兵接過剛剛傳來的戰報,「但是效果不是很好,跟著羊沖上去的士兵不斷被地雷炸死炸傷,目前僅僅佔住了吊橋。」前方的偵察人員眼睜睜地看著羊群大多安然無恙的穿過陣地被八路們給笑納了,然而後面的日本士兵依然踩中地雷,被炸亂了陣腳,有些陷入泥坑被機槍彈雨打成蜂窩,不時從八路軍陣上拋射過來的巨大威力炸彈,更是頃刻間吞噬了更多的士兵,吊橋附近的日本士兵看得是直抽冷氣。

    「八嘎!~」見白白付出幾百名士兵無所得的葛目大佐終於被這個代價給激得臉上露出凶悍,作為主戰精銳部隊本以為這場應付土八路的戰鬥應該是手到擒來,卻未料到八路火力居然兇猛到這種程度,連第222聯隊被加強過的裝備都被壓制住了。

    葛目大佐臉上的肌肉扭了扭,決然道:「準備用毒氣彈!」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38
第二百一十七節


    嗵!嗵嗵嗵!

    一團團黃煙在七連的陣地前炸起!

    「是毒氣彈?!」七連長驚呼,立時傻了眼,鬼子可是狠了心要滅絕七連啊!甚至連衝鋒都不顧了。

    「不好!七連恐怕要守不住!」特務團團長立時坐不住了,這些手下的安危他尤為緊張,立刻帶著人衝過去,同時喊道:「準備帶水的毛巾,接應七連撤離!」

    「毒氣!」在後方陣地觀察著戰場的鄭同福身體立時僵住了,七連的前鋒陣地一旦失去作用,那吊橋在敵人面前將會暢通無阻,再也沒有拖住敵人的作用了。

    幾乎與此同時,在毒煙籠罩住七連陣地的時候,在吊橋附近的日軍士兵發動了衝鋒,七連後方的第二道防線八連的陣地上立刻響起了密集的重機槍聲音。

    鄭同福扭頭對著後面的喊道:「戰斧式巡航導彈調校飛行參數!目標吊橋!卡秋莎準備延伸覆蓋!預備發射!」他看到七連已經放棄了陣地,但後面蜂湧而來的敵人直撲南山口陣地,附近敵人抵近的炮兵也連連開火,山谷內的防線一下子吃緊起來。

    鄭同福意識到,該是兵工廠嫡系力量發揮作用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已經等了很久,幾乎因為激動而身軀微微顫抖著,雙眼綻放出興奮的目光,一件武器如果不投入實戰,將永遠不能發揮出它的價值,結合李衛在戰場親自總結並設計的一些武器理念,兵工廠技術組試製出來的應該算是超前式武器,將會給中國未來軍工業留下寶貴的實驗數據和參數。

    後方一個小高坡上,巨大的帆布拉開,露出三架,各搭著一支細長錐形體的彈道發射架,三米多長的彈體閃著黑亮光澤,邊上幾個技術人員在彈體尾部拔弄著什麼,然後立刻散開。

    附近同樣的幾架多管發射器被亮了出來,不斷轉動仰角,管內同樣露出尖銳的圓錐體。

    「發射準備完畢,附近人員撤離完成,準備進入倒計時!」留守在隱蔽洞外的技術人員興奮的進入了下一工作程序。

    在敵人的毒氣黃煙籠罩住七連陣地,吊橋附近的敵人開始集結衝鋒陣形時,南山口八路軍陣地後方突然爆發出極尖銳刺的轟鳴聲,三支黑色的物體尾部噴射出烈焰和濃煙,劃出奇異的軌跡,先後飛到南山口長空再猛地砸了下來。

    巨大的火團和衝擊波一下子吞噬了吊橋和其附近的敵人,三朵並成一朵的小小蘑菇雲緩緩升起,在後方,狂爆的爆炸衝擊氣浪同時刮散了七連陣地上的毒煙,無數的碎片炸得狹窄的谷口硬硬地被剝掉一層皮,七連陣地上工事群都被波及。

    「八,八嘎!~」葛目直幸大佐幾乎是跳了起來,吊橋附近的士兵算是全完了,還未來得及他發洩出怒火,又是一陣密集的嘯叫呼嘯而來,吊橋後方正在集結準備衝鋒的日軍部隊被一團團火團給狠狠地犁了一遍,整整一大片爆炸群,一個不拉地把集結中的士兵給淹沒了。

    劇烈爆炸後,天空中的碎石,木塊,沙土,泥漿,散碎的人體碎肉帶著血沫,紛紛而落了下來,整個山谷如同經歷了一聲八級地震一樣。

    不僅僅是葛目直幸大佐目瞪口呆,附近其他的倖存士兵和軍官也都傻了眼一般,後續正準備集結的部隊都停止了衝鋒的腳步。

    「啊!~~~~~~」爆炸籠罩範圍之外,後方日軍中一個士兵終於忍受不住這種刺激發出精神崩潰,不似人類的慘嚎聲,日軍隊伍中同樣的慘嚎聲接連響了起來。

    黃涯洞兵工廠面對日軍的毒氣彈,當場還以顏色,按李衛的設想設計出來的原型武器戰斧式巡航導彈,射程可達3公里,戰鬥部當量15公斤,通過機械式調整固體燃料推進噴射狀態的機械編程器,可以事先調整飛行姿態直中目標,雖然會有一定誤差,但是卻可以適應複雜地形,而仿製rpg式的24管仿製卡秋莎,是火力急襲的終極殺手,甫一發射完,技術人員立刻記錄著發射的尾煙開始計算發射後的數據,核對發射前設置效果,這些都是試制新式武器的第一手初級資料。

    「敗家子啊!」老李廠長楞楞地看著天空中長長的煙柱,這幾個玩意兒死貴死貴的,噌一下,幾百銀元就沒了!只聽個響再加進個百來號鬼子就算完了?!老李這個心痛喲,這兵工廠幹得就是燒錢的活兒。

    雖然打退了鬼子,但南山口的陣地上也傳來了不好的消息,特務團團長中了毒氣,和七連的不少戰士都被一起抬了下來。

    葛目幸直大佐臉色鐵青的坐倒在一邊,垂頭喪氣地不得不下達命令,暫緩攻擊,剛才的慘狀已經令士兵們失去了再戰的士氣。

    「這哪裡是什麼土八路!居然擁有這麼可怕的武器!」葛目幸直大佐實在想不明白,怎麼竟會硬生生的撞在一個大石頭上,「通知部隊,吃過中飯,準備再衝擊一次!」。

    李衛所在115師獨立3團配合129師為黃涯洞戰役建立了阻擊防線,牽制著從陽泉急援過來的敵軍主力,此刻關門打狗作戰計畫是否能夠成功,完全就看這個門是否牢不牢,如果讓來敵人的援軍與第36師團匯合,那黃涯洞地區的敵我分佈優勢將蕩然無存。

    通過上級發來的情報,一支近四千多人的日軍聯隊正急奔過來,獨立三團和獨立一團一起建立起阻擊防線,力求拖住敵人,直待後方黃涯洞地區成功扼止敵人的攻勢,為129師主力部隊回援爭取時間。

    趴在土丘上,李衛抱著八一式步槍,埋頭寫著作業,不比現代大學四年本科,抗大的學業效率是極高,年底就是抗大他這一屆學生的畢業時間,在戰場上寫著畢業考試卷恐怕也是少有,邊上雷龍他們都各自伏在隱蔽的地方一動不動。

    遠處二連的范國文抱著挺馬克沁重機槍像寶貝似的拆來裝去的,一邊衝著李衛扮著鬼臉,氣得李衛扭過頭不去看他。

    「衛子,寫得怎麼了!?要抓緊,敵人隨時會過來。」雷班長悄悄挪了過來,在李衛耳邊輕輕說道。

    李衛搖了搖頭:「就差一點就完事了,等做完就交給佳瑤姐帶回去。」

    「嘿,等會兒衝鋒起來,機靈著點兒,子彈不長眼。」雷班長衝著李衛擠了擠眼,雖說戰場上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由於戰鬥力的關係,尖刀班的生存機率要比其他建制高那麼一些,但雷龍也不敢大意了,眼看著班裡好不容易熬出個大學畢業生,三班也算是少有的文武雙全戰鬥班,要是李衛掛了就虧大了。

    「生死由天吧!」鬼知道沒準兒會不會從哪裡飛來一顆流彈把李衛掛掉呢,不過多殺幾個鬼子,也算值了,真不知道自己從現代社會失蹤後,熟悉自己的人從抗日英雄紀念碑上的查到自己名字時,不知道表情會是怎麼樣。

    「扯蛋!烏鴉嘴,小心點,總不會有事,還有我們呢!~」雷班長瞪了李衛一眼,由其是眼下畢業考,而且最近接觸的敵人都是以久經訓練的日本士兵為主,敵人的戰鬥力空前難纏,雷龍比平常的時候尤為緊張李衛的安全。

    「李衛,有俺棒槌罩你,沒事,大不了俺幫你擋子彈。」張大棒槌甕聲甕氣地傳來一句話。

    肯得積和孟子蘇也遠處衝著李衛擠了擠眼睛,正緊盯著山下的鄧風,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衝著李衛露出一個很生硬的微笑,但眼神中卻傳遞著很清楚的含意: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嘿,看,鄧風那小子居然會笑,邪門了嘿,這麼些年了這小子居然還能露個笑臉。」肯得積突然小聲咋乎起來,引得周圍許多戰士身上微顫的偽裝物上可以看出,他們為了防止笑出聲來,忍得真的很辛苦。

    李衛吐了吐舌頭,沒想到一句話引來這麼大的反響,雖然新入三班,但其他戰士對他這個新人的關心卻是不言而寓。

    「噓!~小聲點,來了。」雷班長做了一個靜音的手勢,陣地上一下子寂靜下來,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整個陣地從遠處看根本看不出人影兒來,沒有人會相信這個地勢平緩的大路兩旁會伏著一支奇兵。

    先是十幾個偽軍,賊頭賊腦的出現在李衛他們的眼前,他們沒有走在大路上,反而沿著道路兩邊走,這年頭光光是太行山的石雷簡直是神出鬼沒,成為驚弓之鳥的偽軍根本沒膽子走正道。

    「偽軍?!」拿著望遠鏡的三團長顧躍有些楞了,按照上級的情報,侵入根據地的敵軍應該是全日軍的正規主戰聯隊,怎麼會有偽軍出現,這意味著莫非情況有變?!

    也許是前面的偽軍一直沒有發現什麼動靜,道路兩旁眼野也很開闊,不像有八路的樣子,鬼子的先頭部隊跟了上來,清一色卡車和步兵同時前進,這是一支前往支援正太鐵路線的敵軍。

    望著眼前的鬼子部隊一列列的過去,時常有車上的鬼子唱著歌發出一陣陣的狂笑,顯然將華夏熱土當做他們的王道樂土了。

    所有的八路軍戰士的眼神中都露出憤怒的火焰,但沒有人動一下,只是靜靜的等著鬼子進入他們的包圍圈。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39
第二百一十八節


    埋伏陣地上氣氛緊張至極,一觸即發的殺意,大路上向著晉察冀軍區深入進犯的日軍聯隊,並沒有發覺身邊已經埋藏下了無數的殺機,依然為即將到來的燒殺搶掠而獰笑著。

    猛然,一陣槍響,空中由遠及近不斷飛起信號彈,「殺!~」「開火!」各級八路軍軍官的喊殺聲從包圍圈的外圍,像是掀起一陣聲浪,槍聲,炮聲,猛然掀起了大戰的序幕。

    熟練的拉開槍栓上膛,瞄準日本兵,勾扳機,日本兵立僕,再返回進行上一步循環。

    李衛有和其他的戰士熟練的射殺著處於驚弓之鳥中的鬼子兵,八一槍的射程著實發揮出了強悍的殺傷力。

    畢竟是接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日本士兵,在一開始被打倒一片後,迅速散開,臥倒,舉槍還擊,同時架上機槍掩護隊伍嚎叫著對兩邊進行衝鋒,偽軍雖然一時亂了陣腳,但在日軍的強力指揮下迅速恢復狀態,畢竟作為日軍主戰部隊的戰鬥力是普通的混成編制部隊無法相比的。

    「上刺刀!~」「上!~刺刀!~」「上!~刺!~刀!~」

    見排槍已效果不大,為節約子彈,各連連長果斷下達衝鋒命令。

    戰線上從遠及近的轉來一波波充滿昂揚戰意的命令。

    八路軍陣地上閃出一片寒光,嘹喨的衝鋒號迴蕩在整個戰場上,李衛聽得是熱血沸騰,如此熟悉激昂的衝鋒號令多少中國人民軍隊的敵人聞風喪膽,即使在戰後,卻依然夢裡驚魂。

    「殺!~」李衛吶喊著抓起槍向日本士兵們衝去,與在他一起的,有上千的八路軍戰士,一起在喊殺聲中忘我衝鋒著。

    李衛眼角的餘光瞄了眼後方抱著機槍興高彩烈狂掃著的范國文,他早聽出來了,這小子打的機槍還帶著節奏,剛才還是打著《西班牙鬥牛士舞曲》的譜兒,現在成了非洲部落的鼓點撲突突突!撲突突突!,這槍跟人咋都一個德性呢。

    疾速衝鋒中,大部分八路軍戰士熟練採用曲折突進,聽著子彈從耳邊劃過,爆炸的氣浪吹亂頭髮,李衛似乎忘卻了一切,熱血在燃燒,生死全然不懼,手中的槍上直直的對準日本兵的方向,長嘯著喊殺聲,與戰友們像一支尖刀扎向敵人們組成的長蛇。

    沖及一半,許多八路軍戰士掏出一支手榴彈,咬掉火繩,手一掄扔了出去,像是一群飛過天空的黑點,落入的敵群中爆出一團團吞噬血肉和生命的火團,慘嚎聲不斷。

    突然遭到襲擊,陷入瘋狂的日本兵們嚎叫著組織起衝鋒隊列,絲毫不遜色地向八路軍反撲回去。

    已經全然忘記一切的日本士兵們,嚎叫著天皇萬歲,兩方人像是兩股巨浪,浪尖處閃著亮閃閃的寒光的密集刺刀,狠狠的撞擊在一起,掀起道道血光。

    范國文的馬克沁重機槍暢快地宣洩著子彈,但更多的時候是緊緊咬住李衛的身形,罩定李衛身體十餘米的範圍,精準的射擊一次次掃翻向李衛衝去的日本士兵,而漏網之魚根本不用著范國文擔心,有重機槍異常默契地保駕護航,在這種混戰中的戰場上等於渾身都是刺,看不得也碰不得。

    「哈哈哈!爽!爽!」范國文興奮地不時拉著馬克沁瞅著空子對著混戰中的戰場,衝鋒陣地上也就只有范國文的馬克沁能不時地對敵我混戰的戰場上進行火力支援,其他的輕重火力點都已經轉移,進行推進壓制。

    如果現實中說日本鬼子像電影電視上那樣是不堪一擊,這完全是假話,日軍主戰部隊的士兵不但紀律嚴明,而且槍法精準,戰鬥經驗異常老辣,相互之間配合默契,既然在失去指揮的情況下,也能自發的集結並主動出擊,這也使得戰鬥極度的難纏。

    衝鋒的威勢過後,李衛已經與一個日本兵撞上了,那個小鬼子身材矮壯,喘著粗氣,雙眼血紅,臉上充滿著瘋狂,他顯然具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儘量壓低刺刀重心,刀尖對準李衛,一聲暴喝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刺了過來。

    李衛猛一發力架開,槍托順手搗中那個日本兵的肚子,痛得他臉都扭曲著,李衛也不擔心這一下的效果,他手裡的八一式步槍槍托可是貨真價實的紅木材料,又沉又硬,挨一下絕對會爽個半死。

    日本兵嚎叫著退出數步,兩眼直露著凶光,嘴裡嘰哩咕嚕的咒罵著什麼,又再刺衝了上來,連李衛都不得不佩服鬼子兵的抗擊打力和戰鬥素質,換成了偽軍,這一下子早讓他翻白眼暈了。

    李衛身後有幾個偽軍見有便宜可撿偷偷衝了過來,還未接近李衛,斜刺裡掃過來一片7.9毫米口徑機槍彈雨,幾具滿身茶碗大彈孔的偽軍屍體栽倒在塵土中。

    李衛沒有手軟,很簡潔的側身避過,手裡槍上的刺刀已經在日本兵背上一閃而沒後,從胸口退了出來,還沒等日本兵滿臉驚愕地倒下,繼續甩手一槍托,砸得他腦漿爆裂,戰場有時就是這麼殘忍。

    李衛抹了一下槍托上的紅白色人腦漿汁,除了一陣噁心之外,更是心痛了這個紅木槍托一把,紅木啊,而且還是地道的酸枝木,這要放到現代,要賣多少錢!

    更不容李衛多想,又一個日本兵衝了過來,此時李衛氣勢正盛,一腳踹倒,刺刀朝下狠狠捅了下去,伴隨著一聲驚嚎聲,一股血箭噴了出來,鬼子的慘叫在李衛的耳裡像是最美妙的音樂,他是在保護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同胞,這種血腥殺戮,是對日本鬼子暴行的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沒有比這種更讓李衛感到有成就感和價值感。

    是男人的,為國戰死沙場,只有一個字:「值!」。

    戰場上一片混亂,淡藍色軍裝的八路軍戰士與黃呢子軍服的日本兵狂喊著廝殺在一場,生命在這裡像稻草一樣不值錢,血染戰場,有八路軍的,更有日本士兵的,父母生養數十年生命就在這裡灰飛煙滅。

    拔出刺刀,抬手給了身邊一個與一個八路軍戰士殺在一起的日本兵就是一槍,李衛才不像死板的鬼子兵,拼刺刀時還要退出槍膛內的子彈,同樣他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背後放黑槍的事李衛絕對不介意多做幾次。

    聽到背後異響,李衛猛然轉過頭,一顆滿臉猙獰的鬼子兵人頭還帶著鋼盔從他面前飛過,只見一具無頭的軀體,震顫著四肢在李衛面前轟然倒下,手邊的刺刀僅離李衛數釐米遠。

    好險,李衛腦海時想到,差點就掛了,背後一陣冷汗。

    不遠的地上,他的班長雷龍滿頭滿腦鮮血正呲著嘴衝著李衛露了一個自以為的笑臉,起碼李衛知道雷班長現在這個鬼樣子,光憑著他那一笑,肯定能立馬嚇哭三歲大的娃娃,鄉親們還不告他擾民?!!~

    沒想到自己在保護戰友的同時,也有戰友在保護自己,李衛衝著雷班長無奈的聳聳肩,抓著八一式槍又撲向身邊的日本兵,他也同樣看到,自己身邊周圍倒下的日本兵中有不少不是自己幹掉的,他衝著范國文的方向咧了咧嘴。

    戰鬥是出乎意料的殘酷和慘烈,雙方不僅僅拼的是人和武器,拼得更是意志,只有殺,殺殺殺!

    八路軍戰士和日本兵在刺刀對決時,在混亂中卻又和另外的對手拚殺起來,白刃戰陷入亂戰狀態。

    在地上,八路軍的傷兵甚至用嘴,用牙齒,和鬼子傷兵用最原始的方式讓對方嚥下最後一口氣。往往有四五個日本兵的刺刀捅倒一個八路軍戰士,但同時倒下的戰士拉響了手榴彈和敵人們同歸於盡。戰場上的屍體也是奇形怪狀,但始終都是一個特徵,都保持著生前的搏鬥姿勢。

    從清晨一直戰到黃昏,雙方一拔拔投入生力軍在戰場上拚殺,八路軍的堅強意志最終佔了上風,突然襲擊給敵人帶來的巨大壓力,使敵人漸漸潰退了,勝利的天平一點點挪向八路軍。

    當太陽快要下山時候,雙方都已經精疲力竭,戰場上僅剩稀稀落落的槍聲或偶爾的喊殺聲,還有就是敵人的汽車被燒爆胎的悶響和軍火殉爆時的爆炸外,地上傷者痛苦的呻吟聲,在115師阻擊線上撞了個頭破血流的日軍聯隊,不得不從來路回撤回去,戰場上一下子空蕩了起來。

    生死惡戰令所有的人都陷入極度脫力的狀態。

    槍上的刺刀已經折斷,槍托也砸出裂紋,槍口的軍刺已經不知去向,李衛喘著粗氣,臉上不知是自己還是鬼子血水,劃過臉龐,匯聚在下巴尖上斷斷續續的滴落,嗓子像是在火燒一樣,全身虛脫的只要有一個小孩,都能一拳打到他,他已經實在沒有力氣和心情心痛自己的紅木槍託了,體力幾近虛脫,這場戰鬥不比當初在反掃蕩時的偷襲戰,可以趁著混亂輕鬆摸掉大量敵人,而是在正面交鋒的戰場上,只有一個個消滅眼前的敵人才能生存下來,這就是常規正面戰鬥,體力和精神的消耗異常巨大。

    也許是感覺到體內電解質有些失衡,李衛努力擰開水壺猛灌一氣,從頭澆到臉,突然耳邊傳來附近一個處於彌留之際的八路軍戰士的呻吟聲。
ai.wu 發表於 2018-11-28 22:39
第二百一十九節


    挪著腳步,李衛來到那個戰士身邊,他已經不行了。

    李衛沒有喊叫衛生員過來,只是伸出手緊緊握住那個戰士同樣佈滿血污的手,輕輕地用沙啞聲音說道:「兄弟,有什麼要說的,就快說吧。」大戰後,已經沒有人再會對戰友即將逝去而悲傷,歷經的數場慘戰,已經讓李衛覺悟,戰爭總是要死亡的,還不如安然去面對,哪怕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從眼前消失,如果再讓李衛選擇一次,他仍是無悔無怨地選擇加入與敵人誓死拚殺的戰鬥隊伍中去。

    握上他的手以後,那個戰士像是迴光返照一樣,雙眼中爆出來異樣的神彩,掙紮著凝聚起全身的力氣,卻微弱著囁嚅地說道:「如果,如果能有機會,遇到毛主席,請替我向他老人家說一聲,俺向傑,是為了黨,是為了中華民族而犧牲的,俺這輩子值了,我好想看到祖國繁榮的這一天,好想。。。。。」聲音漸漸微弱了下去,雙眼失去神采,不再有聲息。

    感受那隻異常粗糙的手,皮膚的溫度漸漸冷了下去,李衛凝望著遠處升騰的硝煙,嘴裡輕輕地說道:「會的,我會的,祖國一定會繁榮,一定會強大,我發誓!~」輕輕撫上烈士不屈的眼睛。

    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他眼前逝去,都是因為這該死的戰爭,這該死的日本鬼子。

    「你,你為什麼不早點叫人,他,心跳沒了,李衛你這混蛋!~」一個氣急的女聲讓李衛回過神來。

    李衛望向聲音的主人,是一個有著圓臉,卻很漂亮的衛生員,一臉很憤怒的表情,手指正按在那個剛犧牲戰士的脖子動脈處。

    「沒有用,來不及了。」李衛像是沒有聽到這個衛生員話中的憤怒,慢慢地鬆開烈士的手,像是怕驚醒他似的,輕輕起身站起,逕自來到另一個年紀較小,被戰場殺戮後禁不住抽泣的小戰士身邊,輕輕抱了抱他的肩,小聲安慰著,是的,中國被這場戰爭而受創傷的不僅僅有肉體上,更在心靈上。

    「你!~」那個衛生員氣得滿臉通紅,「讓他去吧!大家的心情都不好過!」卻被趕來的衛生員林欣雨給拉住了,她看得出李衛此刻的心情真得很糟糕,善解人意的帶著那個圓臉的衛生員繼續去尋找其他傷員進行治療。

    望著戰場上滿目創傷,犧牲的烈士,李衛忍不住有一種想大喊發洩的想法。

    「上刺刀!~」李衛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中,利落地握起步槍換上新的刺刀,子彈上膛,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帶著淒厲的嘯聲劃空而去。

    「上刺刀!~」更多的槍支堅定地舉起,槍口對準空中,密集的槍響再次在這個剛經歷過戰火的戰場上猛然響起,似在哀悼所有犧牲的同志們。

    林欣雨在遠處看著李衛的背影映在夕陽的光輝下,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威武,彷彿是第一次認識這個的男人般,她的心底蘊含著感動。

    「這才是第一天啊!還有六天,希望三團能夠撐過去!~」顧躍團長在指揮部外看著戰場上戰士們自發性的祭悼行為,他的心都在抽痛,上級交給他們的任務是在這裡一步都不能後退的死戰七天,不能放過一個鬼子過去,這是死命令,但七天後,三團還能剩多少敵人,恐怕只有老天保佑了。

    三團面臨著組建以來最大的危機,顧躍和王政委互視一眼,心底雪亮。

    在115師阻擊來敵的同時,迂迴在黃涯洞兵工廠周邊地區替主攻部隊第222聯隊掠陣的日軍第三第四旅團,正與八路軍第129師主力部隊打得難分難解。

    經過兩天正面偷襲和強攻失敗後,第222聯隊利用凌晨分多路偷襲部隊搶佔黃涯附近的跑馬站和桃花寨兩個小自然村落做為攻擊節點,同時派精銳士兵付出摔死數人的代價,攀爬上黃涯洞八路軍防禦陣山谷左右的山崖上,南山口外日軍利用迫擊炮炮火吸引八路軍注意力,而山崖兩邊的日軍伏兵對特務團四連陣地發動突然襲擊。

    在敵人猛烈火力打擊下,四連的陣地一度失手,七連立刻分兵進行援救,兵工廠的兩門九二式步兵炮對準山谷左右兩側的日軍不斷發射炮彈,在雙方不斷填補兵力的情況下,經過一個下午的反覆拉鋸戰,特務團終於再次將四連的陣地奪回。

    黃涯洞戰役第四日晨,第222聯隊葛目直幸大佐調動一支大隊進行機動迂迴,避過特務團偵察視線,從側向對黃涯洞兵工廠發動攻擊,特務團六連利用地形優勢與敵軍死戰不退,而南山口的日軍繼續發動大規模攻擊,在日軍毒氣彈和火焰噴射器多種歹毒武器攻擊下,南山口陣地的七連被八連替換,特務團的防線不得不向後撤百餘米,但日軍的傷亡亦相當慘重,甚至屍體都填滿了被黃涯洞兵工廠的戰斧式巡航導彈炸燬吊橋的深溝,敵人很乾脆的利用這些屍體直接建起了簡易的橋樑,將攻擊陣線順勢推前。

    「你,你剛才扔出去什麼東西?你個狗日的湊什麼熱鬧?!游標卡尺這麼貴的東西你也有種扔,操!」老李廠長眼見著一個在陣地上興奮地亂竄的兵工廠技術員一激動,順手把作臨時防身武器的游標卡尺給扔了出去,日一下子給一個衝近來的日本士兵腦門子上當場開了瓢。

    「媽的,裝大款是吧,老子非扣你年終獎不可,回去把廠裡的管理條例抄一百遍。」老李廠長氣急敗壞把那個技術員拖了回來一頓爆栗,游標卡尺這種高精度量具屬於國際禁運之一,根據地外進口的價格也不是不菲,雖然兵工廠能藉著精機設備複製了很多把,但這種質地堅韌耐磨,物理性質穩定的合金材料卻是比較非常難得,老李廠長哪能容忍這種糟踏工具的行為,叫過了幾個部門組長,把著幾個一看見打仗就興奮地不得了的好戰分子收攏起來,一股腦兒塞進黃涯洞溶洞內的屯兵洞。

    沒佔到多少便宜的日軍第222聯隊的迂迴部隊從桃花寨出發,迂迴到黃涯洞兵工廠赤峪溝,與南山口的日軍形成前後夾擊,若不是黃涯洞兵工廠地理位置的有利優勢,加上大量佈置地雷區彌補防禦人數上的不足,恐怕真得要被近兩倍於已的敵軍困入險境。

    黃涯洞的戰鬥已入陷入白熱化,日軍的多股分兵迂迴攻擊令黃涯洞兵工廠防禦的特務團不得不分散兵力組織反擊,南山口日軍臨時建起的橋樑被九二式步兵炮再次擊毀後,日軍第222聯隊幾乎是紅了眼,發揮出「鋼鐵大隊」本質,硬生生架起人梯,不顧傷亡地發動強攻。

    而成心想在黃涯洞戰役找回場子的特務團也棋逢對手,同樣顯露出無畏無懼的戰鬥風格,面對精銳的日軍戰士,特務團湧現出許多優秀的戰士,某個八路軍一個獨自面對十餘名日軍士絲毫不落下風,僅以輕傷的代價就將敵人一一刺殺,又有一些戰士忘我的投擲手榴彈,又准又遠,每每炸翻結起白刃戰陣的敵人,甚至在混戰中,有一個被而日軍的火焰噴射器燒成火人的八路軍戰士,在臨死前抓著步槍硬生生捅刺穿一個日軍士兵後,才緩緩倒下。許多戰士甚至不顧風雪嚴寒,赤胳上陣揮舞著刺刀與日軍士兵殺成一團,哪怕是有受了傷,只要能動,依然不下火線,繼續向日軍射出憤怒的子彈,。

    而兵工廠中具備一定武器操作能力的技術人員也同樣拿起了武器參加戰鬥,為了避免被日軍佔領兵工廠,鄭同福帶令技術人員儘可能在對一些設備和儀器進行埋藏偽裝,特別是珍貴的文字數據資料都鎖進堅固的密碼箱,他們每一個都為自己預留了一顆手榴彈。

    而在八路軍總部內卻是另一番景像,平時繁忙地人進人出的指揮所院落已經變得冷冷清清,只有偶爾才會有人神色匆忙的走進或走出。

    指揮所的參謀部內煙霧繚繞,一股子煙味兒,房間內的氣氛沉悶,像是剛剛經歷了爭吵,八路軍朱總司令員,彭副司令員和左參謀長等高級將領三三兩兩的分散坐在屋子裡。

    在129師逐步殲滅在黃涯洞戰區附近流竄的日軍第36師團第三和第四旅團時,處於關閉阻擊線上115 師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因日軍主觀意識上認定115師的幾個獨立團是非正規編制內的部隊,以為是幾支雜牌軍,便當作主突破口發動強攻,令獨立三團等幾支部隊面對數倍於己的敵人,陷入苦戰,很多次幾乎差點讓敵人突破,但憑著鋼鐵般的意志和巨大傷亡代價再次奪回陣地,暫時穩住了防線,經過巨大的消耗,戰線上八路軍的兵力已經捉襟見肘。

    一封封請求支援的急電攤在房間內的桌上,因為戰事頻繁,而現在,八路軍總部已正處於無兵可調的窘境,八路軍的人數劣勢的危機在此刻爆發了出來,而遠在延安的部隊卻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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