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國破山河在 作者:華表 (已完結)

 
ai.wu 2018-11-24 22:24: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3 34714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35
第二百四十節


    營部會議室正在開著營級政治學習會議,李衛就急衝沖地闖了進來,對於李衛的冒失舉動,會議室內在座的各位楞楞的看向他,這種會議小李子一般是唯恐避之不及,今天難得的往裡面湊。

    見會議正討論得熱烈被冷不丁打斷,一連指導員丁鶴洋臉上掛不住,直接喝道:「沒看到開會哪?!出去出去!」

    「咋啦?!讓人欺負啦?!」二營長制止住丁鶴洋,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以為小李子要找人開架,回來請示領導搬援兵,儘管營裡的那幫子熊兵沒少給他這個做營長添亂,平時鬧鬧人民內部矛盾對於吳二狗來說也是家常便犯,家裡小兩口兒都時常有絆嘴兒呢,何況是血氣方剛的一堆大兵。

    看到營裡的領導們都在,李衛摸了摸腦袋道:「報告領導,我發現現在營裡有一個問題。」腦子正措著詞兒,儘可能用合理的語言把對未來的擔心,特別是即將發生的五一大掃蕩提前預警給營裡領導,通過營裡一層層往上面報,好早做準備,如果不加修飾直楞楞地說出去,恐怕會議室裡的這些人還不把他當瘋子給轟出去才怪,畢竟這個年代的人們想像力可沒豐富到會有什麼科幻,玄幻之說。

    「說吧!」宗舟宇教導員感覺李衛並不像是言行不動腦子的人。

    從新兵郭偉的抱怨,讓李衛覺察到營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虛浮和過於樂觀的思潮,從現代經歷過來的他可是知道一九四二年會發生哪些大事,營裡這種局面給他點亮了警燈,這並不是一個好的現像,並不能怪戰士們小農意識太重,意識形態上過於短視,只能說當時的人文化基礎不高和信息交流並不通暢,導致不能把目光放遠。

    李衛用著重語氣道:「首先,我不是一個喜歡打小報告的人,雖然現在美國對日本宣戰,但日本的主要重心還是在中國,但上眼下我感覺到不少戰士們對敵人放鬆了警惕,這很危險,我們當兵不僅僅是光打敗小日本就算數的,這是對國家和民族不負責任的,我們還有很多敵人,包括分裂分子,國外敵對勢力,甚至是我們內部的敵人,給中國帶來戰爭陰影的不僅僅只有日本一個國家,所以我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只要我們有一絲鬆懈,潛伏的敵人就會趁著這個鬆懈給我們致命一擊。」

    丁鶴洋指導員不能接受李衛的說法,他道:「不是吧,我看小日本氣數將盡,眼下形勢一片大好,弄不好今年都撐不過,抗戰勝利指日可待呢。」

    顯然最近根據地上報紙對國內國際抗戰形勢的看好的報導,對各級官兵們的心態影響很大,當然,誰都希望戰爭能早早結束,而眼下的國際形勢讓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絲勝利的曙光。

    「我的看法正好相反,我認為日軍將會向根據地發動一次巨大攻勢,作戰計畫將會更隱蔽更狡猾;如果我們還在空等著世界局勢會壓迫著日本人自己來投降,那是不可能的,日本人在失敗前必定會對中國進行拚死一擊,那麼還不如我們自己親手扼殺它的一切軍事力量,永絕後患。」

    「衛子,你怎麼知道的?!」宗舟宇幾乎有點不敢認識這個李衛,李衛的話實在是太出乎人的意料,措詞用句條理清晰,這個在戰場上能打能殺的戰士居然什麼時候會有這麼縝密的分析能力,要知道文職和武職並不是那麼好兼容的。

    「現在是我們在本土抗擊日本侵略,和美國的海外作戰完全不一樣,本土作戰對國家自身的影響極大,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就是半殘,光依靠美國是沒有用的,美國人不會白替中國打天下,抗日還是要依靠我們自己才行,日本人還有相當多的軍隊存在,並沒有完全傷到元氣,」李衛話鋒一轉,「毛主席說過,‘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從目前日軍在戰爭中的局勢看,如果日本要從多線作戰的困境中抽身出來,那麼就必然會選擇攘外必先安內,必定會先把矛頭指向較容易解決的對手,從日軍目前主要作戰對像的實力上分析,八路軍裝備最差,兵力最少,控制區最小,肯定會成為日軍頭一個急於解決的障礙,等過了春天,氣候適宜大規模兵力調動時,所以我可以預計在今天五六月份,日軍將會偷襲根據地,這是一個危機,危險與機遇並存,只要我們能撐過今年,那日軍多線作戰產生出來的弊端將會越來越大,形勢將會被徹底扭轉。」只有李衛知道這些話明顯就是照著答案反推過程。

    吳營長瞪大了眼,偏著腦袋看向身邊二連的指導員,小聲道:「衛子什麼時候這麼能說了,還頭頭是道的,不會哪個人寫好了讓李衛來背誦的吧。」他顯然沒有想到李衛還真能對局勢說出這麼一番令人不得不相信的評論出來,在以前表現看,李衛都是二話不說抄傢伙就上的主兒。

    「不像吧!不過這小子總是會弄出點意外,對於他來說要是沒有意外,那才是意外呢。」二連指導員看樣子對李衛的脾性很是瞭解,反而樂呵呵地看著李衛繼續爆出猛料。

    「好,說得不錯。」吳營長鼓掌道,他還真是有點擔心小日本會投降,身為軍人就是為戰爭而生的,沒仗打了那才無聊呢,他巴不得再讓日本鬼子們試試二營再次磨出來的尖刀。

    「我希望各位領導能向上級報告,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放鬆警惕,因為戰爭隨時會在下一秒爆發。」李衛很是鄭重的道。

    政治和軍事嗅覺很靈敏宗舟宇教導員很快意識到了李衛話中的重要性,他站起身握住李衛的手道:「李衛同志,你說得很好,謝謝你的意見,任何時候我們都不會放鬆警惕,你說的這些,我們肯定會記下來,抄報上級。」他扭頭看向擔任會議記錄工作的丁鶴洋指導員道:「小丁,李衛的話都記下來,這次會議的議題討論完後,我們再對當前戰士們的思想狀態要做一個分析,同時討論一下李衛同志提出來的問題,晚上連排級幹部開個群思群議會。」

    「是!」丁鶴洋沒想到宗舟宇教導員居然對一個小班長的話當真了,貌似剛才李衛說的話他都沒記,這會兒又要問其他人了。

    把壓在心裡的話痛快地說出來後,李衛感覺心裡痛快多了,無論如何他對自己一班的訓練都不會鬆懈下來,有時一個班的戰鬥力強弱往往會在戰場上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李衛所要做的努力就是如何把這根稻草變得更加沉重,可以在戰場上更快的壓垮敵人。

    「謝謝教導員,營長和各位指導員,我不打擾你們開會了!」李衛敬了軍禮,轉身退出會議室。

    吳營長一拍桌子道:「不管小日本是不是快投降,我決定了,會議結束後就加強營裡的訓練,我要求各連能夠應付隨時爆發的戰鬥,特別是敵人的各種偷襲。」反正他是鐵了心的要好好操練操練這支剛剛恢復元氣的二營。

    練習了一個星期的戰鬥陣形後,一班的兩個新兵在李衛眼裡才算勉強初步合格,但也僅僅只掌握了衝鋒、偷襲、巷戰、斷後等少數幾個組合陣形,以後仍需要不斷磨合訓練,這也歸功於當初李衛和三個老兵已經考慮到可能會有兩個不成器的新兵加入,充分做好的掩護準備,才會這麼快適應新的戰隊組合。

    對李衛就拉著兩個新兵來到了靶場邊,郭偉和孫宇志有點疑惑,哪怕是新兵營裡,通常都在武器操作維護和訓練射姿態等動作性訓練,實彈射擊訓練幾乎是極少有,哪怕在每人很少的實彈射擊時,每一發子彈都要經過長久的準備,開槍後都要做出總結,珍惜每一發子彈帶來的少許射擊經驗,子彈並不充裕一直是八路軍根據地長期存在的窘境,畢竟能夠安心大規模生產的兵工廠,只有一個兼備天時地利人和的黃涯洞第一兵工廠。

    「班長!我們不是要打靶吧!」孫宇志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衝著這些死靶練習實彈射擊使他有一種奢侈浪費的犯罪心理。

    「沒錯!今天我們班實彈射擊訓練。」李衛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彷彿實彈射擊消耗的不是他的子彈一樣,三個老兵已經在靶場上立好了一排排固定標靶。

    儘管衝鋒近身戰是目前抗日戰場上的主流戰法,但看過現代戰爭電影電視的李衛心目中近身戰是最傻b的戰鬥形式,用子彈最有效率地直接消滅敵人才是王道,一槍一個乾脆利落的搞定敵人,哪兒用得著浪費那麼多力氣拼刺刀,如果不練好射擊,那手裡的步槍還不如燒火棍,所以新兵要練出一手好槍法,除了死練射擊姿態外,結結實實的用實彈去喂才會喂出好槍法來。

    郭偉和孫宇志兩人齊齊的抽了一口冷氣,一班長真是牛b地可以,面不改色地用實彈射擊打靶,放眼在營裡,恐怕沒有人會有這樣的底氣,李班長不會在糊弄他們吧。

    李衛招招手,莊冬榮和丁弘兩個老兵從靶場邊上抬來一隻綠漆的扁木箱,年紀最大的老兵湯少明利索的撬開了木箱,密密麻麻,黃澄澄的子彈幾乎晃暈了除了李衛以外所有人的眼睛。

    今天是地主家過年,一定是的,幾個新老戰士連打土豪分田地的心都有了。

    「我,我的天,我不是在坐夢吧,老孫,你掐我一下!」郭偉拉著孫宇志求著他掐自己一下,他望向李衛班長:「班長,這些不會,不會真的全是讓我們用來實彈射擊?!」一大箱子彈,估計有五百發,多麼雄厚的本錢。

    「不錯!今天全部給我打完,別跟我客氣,一發都別給我剩。」李衛聳了聳肩,又冒出一句讓他們幾乎窒息的話:「明天還有一箱!對了,後天也有。」

    「天哪,班長,你家裡不會是開兵工廠的吧!」郭偉都不太敢相信一個小小的班長竟會有這麼大的手筆,這麼一大箱子彈這幾乎可以抵得上一場小規模戰鬥的消耗量,這簡直會讓人以為李衛搶劫了軍需處,想想軍需處處長們的職業通病,多拿兩顆子彈都會讓他們拿刀追殺過半個村子,郭偉只感覺自己的心像是陷入無底深淵,這麼多子彈,就是從犯也是五馬分屍啊。

    「咦,你怎麼知道的?!衛哥家裡就是開兵工廠的。」特邀射擊教頭范國文不知何時出現在李衛身邊代替李衛回答。

    兩個新兵蛋子翻了翻白眼,立僕。

    李衛無視兩個新兵經不住這樣的心理打擊,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難得戴著的伯爵手錶,道:「好了,抓緊時間,國文,先給他們兩個講講射擊的基本要領,然後帶他們開練。」如果是pk混戰,李衛當仁不讓的是二營最強,但論到射擊,他是自愧不如范國文這個吃過資本主義洋面包的美國本科大學生,畢竟是有現代工業環境裡帶來的天生槍感和神射水準,全一分區無人能出其右。

    「是,老大,都交給我了!」范國文一臉邪惡,終於可以讓他有機會操練人,媽的,過過當班長的乾癮也好。

    「立正!」范國文拋開斯文的偽裝,滿臉猙獰地吼道,手裡抓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對天開了兩槍,然後散發著硝煙的槍口直頂在兩個新兵腦門子上:「都給我站直嘍!別趴下!」

    兩個新兵哪見過這種陣勢,幾乎是見了鬼似的表情,驚恐萬分地立正站直身子,生怕晚了一步,子彈就會從槍口裡怒射而出一樣。

    一班丁弘,莊冬榮和湯少明三個老兵背後涼氣直冒,平常時幾乎看不出來,這個姓范的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狼,手底下一點都不軟,,這樣級別的神槍手也就只有李衛才能叫得動來教兩個新兵,也不知是郭偉和孫宇志兩個新兵的幸與不幸。

    李衛早已經閃了不見人影,靶場上的教學全交給了范國文,這裡已經沒他什麼事了,兩個新兵哪怕是有冤也是沒處申。

    掃了一眼兩個嚇得直哆嗦的新兵,范國文開了腔。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36
第二百四十一節


    「現在,我們上第一課,你們永遠都要記住,首先,槍是你們的第二生命,寧可丟人,也不可以丟槍,作為一個戰士,武器比你們的老婆兒子更重要,其次,射擊是一門藝術,它不僅僅是守護國土和民族尊嚴的技能,也同樣是物競天擇的殘酷行為藝術,想想子彈穿透腦袋時,彈孔處迸出來的紅白腦漿,血肉橫飛中,你們的心就必須像井水映月一樣去感受其中的美感,你們拿槍的手才不會因為所謂的狗屁同情心而顫抖,第三,擊斃敵人不僅僅是以殺死敵人才是最大的效果,有效性的射擊分為殺傷性和非殺傷性效果,有時,打不中敵人也未必是失敗,不僅僅要在生理肉體上擊敗敵人,還要靈活運用子彈的破壞力從心理上去打敗敵人......」范國文顯然進入了狀態,講起玩槍,范國文的話是有如濤濤江水綿延不絕,一點也不用擔心他會缺乏教課經驗。

    孫宇志和郭偉兩個新兵能碰上李衛這個家裡開兵廠的班長簡直不知道是哪輩子積下來的福,三個老兵也順便沾了光,被來了個射擊補課,加強了理論知識培訓,這一箱子彈別提打得有多爽了。

    靶場上子彈不斷呼嘯聲中夾雜范國文訓斥聲:「別給我偷懶!要給我保持著戰鬥隨時都會打響的警惕,趁著現在還有時間訓練,儘量給我開槍,開槍再開槍,集中你們的全部注意力,每一發子彈都要打出心得體會,不准浪費我的感情!聽見沒!」

    「手穩點,抖個毛啊,晚上給我手腕加鉛塊練毛筆字去。」

    「還有你,郭偉,你到是開槍啊,別給我擺啥子pose,最佳的射擊狀態稍縱即逝,感覺最好的時候就給我扣扳機,別擔心打飛,有我在的,我會教你什麼才是最好的槍感。」

    別看范國文平時一副見人就大哥長、大哥短的謙恭模樣,一當起老師來,偏偏有一股子凶戾教官的氣勢,范國文隨手撿來的小樹條抽的嗖嗖直響,就像是地主家的監工頭兒,威風的不得了,楞是把五個兵震得服服貼貼,話說回來他還是真感謝李衛有給他這麼個狐假虎威的機會。

    范國文的神射手威名是名震一分區,靶場之上他就是老大,說得每一個字都是天條,能讓這樣級數的高手親身來調教剛入門的新兵,著實羨煞旁人,一班的射擊靶位附近幾乎圍滿了其他班的幹部戰士旁聽神射手的現場教學。

    孫宇志等五個戰士站在靶位上輪流射擊,范國文忙前忙後得給他們調整射擊姿勢,傳授經驗,幾乎每一槍都有不同的經驗和道理,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大有收穫。

    在李衛眼裡,神槍手是用真槍實彈給喂出來的,整天苦練什麼射擊姿勢屁用都沒有,光會打死靶只算入門的新嫩,真正的老鳥完全能憑著槍感,幾乎不用瞄準,在移動中就能準確擊中目標。

    不過在靶場上李衛卻是屬於那種光說不練的那種人,自己手底下的兵被范國文訓得是昏天黑地,自己卻坐在一邊甩著格鬥刺悠哉悠哉的看熱鬧,拿他自己的話說,自己是近戰型的格鬥兵種,能夠把槍法練到打中靶子就已經夠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麼神槍手的料,反正在戰場上有國文的重機槍護著呢。

    范國文這個槍手教頭當得也著實稱職,在小半箱子彈消失的時候,兩個新兵蛋子就已經打得有板有眼,剛才的激動和虛浮心態已經變得沉穩鎮定,眼中只剩下前方的靶子,明顯進入了狀態。

    固定靶被子彈幹了個稀爛後,范國文隨手一槍就指著擋彈牆上的中彈處,讓一班的戰士們對準了打。

    靶場外其他班的戰士們這個眼饞啊,全團也就只有一班長李衛才會有這麼大的手筆,李衛衝著靶場邊上人群笑了笑,從子彈箱城抓起幾把甩了過去。

    人影晃動,嚎叫聲不斷,紅了眼的戰士們立時打成一團,軍需處以外的大派送啊,不搶的是孫子。

    一班大口吃肉,其他的戰友也得有湯喝不是,小李子的厚道一下子令其他戰士們不再隻眼睜睜地過乾癮。

    本來若大的靶場一下子更加熱鬧起來,在幾個自發組織起來的幹部領導下,撿到子彈的士兵依次排隊進入射擊位進行試靶,沒搶到子彈的士兵則靠近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試靶的戰士開槍,在李衛的一箱子彈支持下,靶場上簡直像是開起了一場小型的射擊沙龍,學習氣氛濃烈。

    打了兩天的實彈靶,一班新老兵們被范國文的射擊水準大有提高,隨之整個二營的射擊水平也漲了一大截,理論與實踐互相印證才會出真知這總是顛撲不破的硬道理。

    練完固定目標,范國文接著拉開了練移動目標的射擊訓練,以繩子吊著做為靶子木樁晃動著讓戰士們瞄準,再開槍,以勤補拙式地訓練令每一個戰士在訓練後經常處於的過度疲勞狀態,過度的握槍射擊使手臂幾乎一直浮腫刺痛,兩眼發暈,左右肩頭被槍托的後座力撞青,而李衛找衛生隊配來的中草藥湯水和配合煉神訣真氣的人工按摩調理立刻派上了用場,使他們在第二天再上訓練場前又能恢復到最佳狀態。

    在配合范國文的射擊訓練時,李衛還傳授了簡單的練氣方法,主要是吐納調整呼吸的技巧,能夠讓人能夠充分利用體能,更有效率的發揮出爆發力和耐力,李衛也不指望這些文化素質並不高的士兵能夠理解更高深的練氣口訣,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更高級的練氣技能意味著更大機率的走火入魔,還是簡單實用訓練方法更適合這些心地質樸的士兵們。

    即使李衛提供出來堪稱粗陋的簡化版練氣技巧幾乎被二營官兵們視若能在戰場上保命的珍寶,日本兵的身體素質一直高於中國兵,如果在戰場上雙方身體素質能夠接近的話,那麼八路軍戰士的勝算機率將大大提高,在二營營長的有意控制之下,李衛教授的練氣技巧列入保密範圍,只有經過考察,政治思想過硬的士兵才能有獲得傳授。

    作為操心操力的一班長,為了讓兩個新戰士盡快適應戰場上的氣氛,光打著死靶自然體驗不到戰場上生死立判的慘烈氣息,不過眼下鬼子們都縮在碉堡裡不肯出來,而上級又在忙著休生養息備戰,在冬季找仗打可真得不容易。

    不過,這並沒有難住李衛,壞笑了幾下,李衛拉過范國文耳語了幾句,然後順手招呼過三個老兵,把郭偉和孫宇志兩個新兵給帶到了靶場擋彈牆上,周圍早已經清了場,沒什麼閒人在。

    「靠牆站好,兩人分開些。」李衛命令著兩個新兵。

    「班長!今天咱不練射擊啦?!」孫宇志怎麼看怎麼覺著自己班的表情長像是有什麼陰謀,心中開始有些忐忑不定,生性有些內向的他還是依從命令背靠到擋彈牆上,平時這裡是不準有人接近的。

    「沒事兒,你們兩個站著,聽我命令,千萬別動啊,動了會有生命危險,站好了,別動。」李衛一邊揮著手,一邊後退。

    「生命危險?!」郭偉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知道什麼叫會有生命危險了,就見著范國文和助手拖出了馬克沁重機槍,正對著他們。

    「怎麼樣?!沒問題吧!」李衛衝著范國文喊。

    范國文遞出一切ok的笑容和手勢。

    郭偉和孫宇志兩人互視一眼,幾乎是同時驚駭欲絕,李衛班長這是要幹什麼?!要對他們槍決麼?!難道自己在訓練時讓班長他不滿意,班長竟會要處死他們?!

    一時間無數紛雜的念頭和思緒捲過兩人的心頭。

    孫宇志一臉的絕望,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不要......」郭偉不甘地驚呼,剛張開口,喊聲就被馬克沁特有的沉悶而劇烈的槍聲給掩蓋了。

    耳邊傳來子彈哧哧地呼嘯聲。

    半晌過後,硝煙散盡!

    自認早已斃命的孫宇志和郭偉兩人同時睜開了因死亡恐懼閉上的眼睛,兩人看了看對方,有些遲疑地道:「這,這是地獄嗎?!」

    「地獄?!別開玩笑了,沒老子批准,你們兩個哪兒都別想去。」一個充滿戲謔語氣的聲音回答了他們兩人心中的疑問。

    孫宇志和郭偉循聲望去,幾乎同時魂飛天外,這狗日的班長槍斃了他們不算,居然還神通廣大的追到地獄裡來,他們兩個居然連變成了鬼都不被放過。

    「班長!求您放過俺們吧,俺知道俺笨,老是達不到您的要求,但俺現在成了鬼,俗話說人一死百了,您就不要再追著咱了。」孫宇志居然泣不成聲起來。

    「呵呵,別逗了,這裡是陽間!你們還沒死呢。」李衛像是完成了什麼重要任務似地把孫宇志拉了起來。

    首先覺著不對勁的郭偉已經回過了神來,摸著腦袋傻笑著,天還是這麼藍,空氣還是這麼清新,平時的花花腸子全沒了,只剩下「活著真好」這個唯一的念頭。

    「真,真的?!」孫宇志抹著眼淚半信半疑。

    「真的,是真的,我們還活著!」郭偉直接替李衛回答了,同時帶著幾分疑惑地道:「班長,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剛才猛烈的機槍聲和硝煙,還有子彈破空嘯叫,可不像是帶假。

    李衛並沒有急著回答郭偉的疑問,道:「首先,恭喜你們兩個,算是第一次破了處。」

    「過了實戰的第一關,生死關,只有經歷了生死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士兵。」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37
第二百四十二節


    兩個新兵臉色依然青白不定,雙腿直哆嗦地看向如同惡魔一樣的李衛,再偏過腦袋瞅瞅向靶位上比劃著兩根手指,一臉壞笑的范國文。

    孫宇志依然心臟狂跳,腦門子一陣一陣地發炸的哭訴道:「班,班長,別玩我們了好不好,俺都快被嚇死了。」

    作為協從犯的三個老兵心底冒著涼氣兒,雖然知根知底,但真捨得讓范國文拉起機槍就掃射,再加上剛才自己三個人朝天開槍,讓真實的子彈衝天而起劃過的嘯音加雜在重機槍的突突聲裡,讓槍聲顯得更加真實,若不是他們三個在范國文的馬克沁重機槍甫一開火就看出了名堂,光聽見槍響,沒見著彈著點,再仔細看向掛在機槍邊的彈鏈,全是沒彈頭的,全是清一色空包彈,不然他們還真以為是李衛要屠殺自己人。

    即使是他們幾個老兵也是驚地心裡七上八下的。

    「知道啥叫戰場了不?!這才僅僅是讓你們體會一下戰場上的氣氛罷了,還沒見真章哪!就嚇能這副熊樣!」李衛像是耍雜技一樣甩著手裡的格鬥刺,「早上的訓練根本不叫演習,只算是基本早操,看看你們兩個!小郭,平時你不是挺能吹的嘛,把鬼子怎麼怎麼著,又怎麼怎麼著的,不是挺猛的嘛,現在咋啦!蔫雞巴了?!戰場就是這樣,槍打得聽不出個點兒,子彈隨時都會從不知什麼地方飛出來,同在才是一挺重機槍在吼,真正的戰場上是無數的槍在開火,無數的子彈在飛,你隨時都會失去性命。」

    「怕了吧!」李衛帶著輕蔑的目光掃了一眼兩個靠著牆,仍在顫抖的新兵。

    郭偉臉色慘白,被李衛身上散發的殺氣駭地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孫宇志被嚇白的臉忽然變是通紅,喘著氣硬道:「不,不怕。」但顯然,剛才死亡的余影仍然殘留在他的心頭。

    「嘴硬有個屁用!」李衛咧了咧嘴,甩了個響指,道:「上戰場面對生死誰會不怕,告訴你們,我也一樣害怕死亡,而且比別人怕的更厲害。」

    郭偉和孫宇志兩人一楞,齊齊地在臉上露出不信的神色,在一班呆的時間久了他們兩個也聽說過李衛班長的英雄戰績,絕對是戰鬥英雄的光榮戰果,死在李衛手裡的日本鬼子絕對有兩百個以上,如果這個戰鬥英雄居然對他們說,自己怕死,而且怕的厲害,這樣的話著實不能令他們接受。

    看著兩個新兵的表情,李衛笑了,開始說出重點:「人生自古誰無死,怕,誰都會怕,但是面對敵人,怕死會有什麼用,正因為怕的厲害,我才會正珍惜自己的生命,毛主席說過,只有保存自己才會更好的殺傷敵人,面對生死,只有不斷的提高自己,才能有更多的存活機會,新兵上陣往往是槍一響,有的人嚇破了膽子,死抱著槍不敢沖甚至當逃兵,而有的人頭腦一發熱,就往前衝,但是生死由天,膽小逃跑者固然可恥,但稀里糊塗悶頭沖的也未必可恥,你們要記住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要想從戰場上活下來,就必須任何時候保持著冷靜,讓你們的大腦動起來,不能像傻木頭一樣光知道往前衝,小孫,勇猛固然可嘉,但不動腦子卻是只會送死的笨蛋。」

    孫宇志立刻臉漲得通紅底下頭去,性格憨實的他也未料到光憑著一股血性往前衝居然也有問題。

    李衛面色嚴肅,身體站得筆直,道:「送死等同於逃跑,要知道,你們的穿上軍裝的那一刻,你們的一切包括生命就不再屬於自己,是屬於整個國家和民族,部隊為了訓練和武裝你們,投入了多大的成本,你們知道嗎?每武裝一個士兵的投入幾乎抵得上兩三戶百姓一年的收入,請時刻注意,你們的命是黨和人民的,一定要珍惜,毛主席說過,死要死得光榮,但要重於泰山,從一個新兵成長到一個為國殺敵的老兵,必然經過首上戰場,聽槍炮,第一次殺人等一步步的過程,我所要的做的,就是用最小的代價加速這一過程,讓你們提前成長,少走一些彎路,今天也不用再訓練了,好好休息一下,你們兩個好好珍惜今天訓練帶來的經驗吧,解散。」

    李衛帶有現代意識的話如同晨鐘暮鼓般敲打在郭偉和孫宇志兩個新兵的心頭,他倆對班長這些從未聽過,想過的話把心頭攪得一片迷茫,好像以前自己對於當兵想得太簡單了,俗話說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聽班長的一席話,當兵都好似一門深奧學問。

    兩個新兵都低下頭,心底裡被各種各樣的思緒所填滿,在一班所經歷的,再結合李衛班長的一番話,其中蘊含的關心和培養不言而寓,還能有什麼能比從戰場上活下來更重要呢,而班長的那些看似折磨他們的一切舉動,卻是真真切切的為了他們的小命著想。

    「高,實在是高。」丁弘、莊冬榮和湯少明三人目光複雜地互視一眼,心下是翻江倒海,這個本科班長還真是與眾不同,每一步都有其深意。

    當天的訓練計畫僅僅是范國文打了幾百發空包彈,和三個老兵對空浪費了幾顆子彈,把兩個新兵嚇得不輕後,就結束了。

    因為讓兩個新兵嚇得認為自己到了地獄,李衛的這種十分殘酷的訓練方法幾乎被營裡稱為「地獄式訓練」,因為能迅速促進新兵的戰場心理成熟,所以贊同的人有之,但擔心新兵心理會嚇得崩潰,導致起了反作用,無法形成戰鬥力,同樣反對的人有之,營部裡也曾對此進行過爭論,但最終不論贊同方還是反對方都形成了一個共識,雖然不經歷血腥怎能成英雄,但李衛的這種訓練方法卻沒有人願意採用,這種訓練方法對戰士心理基礎要求過高,對操作者的文化和素質基礎也一樣苛刻,普通的政工幹部和軍官的閱歷根本無法說出像李衛那樣有創意的話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得是,在訓練上,各個連隊都加強了對實戰性的訓練,特別是對戰場心理進行有意識的引導,提前讓新兵們對殘酷的血腥殺場有一定瞭解和認識,不至於毫無建功的犧牲在戰場上,正如李衛所說的,畢竟人民的子弟兵都是國家和民族的寶貴財富,而不是炮灰,根據地也揮霍不起。

    營區裡沒有一絲燈火,訓練了一整天的戰士們在晚飯後,精疲力竭地倒在炕上就埋頭大睡,最近的訓練不僅僅磨煉著他們的戰術動作,而且新增的戰術思想教學更是讓他們本來不質樸無華的思維變得極度繁忙,幾乎快有當機的可能,不斷接受著新思想新見識的衝擊,特別是客串他們的戰術課教官的一連一排一班的李衛班長,簡直無法想像這個平時只知道奮勇殺敵的小李子,腦袋裡居然裝載著無數惡毒可怕的作戰技巧,讓人想想都寒意直冒的不擇手段,幾乎沒有人能想到過詭異戰術。

    在課堂上,大談特談的如何殺人,破敵,破壞等各種恐怖技巧的李衛在眾人眼裡簡直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惡魔,唯恐天下不亂的天生恐怖分子。

    原本是對李衛頗有情緒的丁鶴洋等幾個幹部沒有被李衛的拳頭給嚇倒,反而被李衛的幾堂戰術課給嚇得面青唇白。

    夜深人靜時,營區內只有少量的哨兵正在執勤警戒著,只有在雪地上漫射出清冷的月光和山坡上呼嘯而過的北風。

    李衛就在這個夜深人靜時,披著大棉衣離開了宿舍,沒有驚醒班裡的戰士,他來到營區的校場前,手裡還拎著個軍號。

    站定,氣運丹田,嘴貼上軍號口。

    急促嘹喨的緊急集合號立時在營區內炸響,心臟不好的人恐怕立時會心臟病發作。

    周扒皮的夜半雞鳴遊戲,同樣也是李衛難得的樂趣之一,當日丁鶴洋一句話讓李衛對吹號感上了興趣,共產黨的軍隊中最經典的之一就是軍號,哪怕是在現代,只要是當年和中國交戰過的老兵,只要一聽見衝鋒號聲,立刻就聯想到當年如海如潮般忘我呼號衝鋒的人民子弟兵戰士,再次會嚇得同樣腿腳直哆嗦。

    第一遍集合號,營內依然一片寂靜。

    第二遍集合號響起時,二營的營區內立刻人聲鼎沸,陷入一片雞飛狗跳的混亂。

    第三遍集合號時,不少房間的內點亮了燈,已經有許多戰士抓著槍衝了出來,趕往校場。

    藉著站在身邊的值夜哨兵手裡舉著的風燈,李衛數著手腕著上的手錶。

    五分鐘後,所有的幹部和士兵都趕到了校場上,一分鐘後,各連隊列隊集合完畢。

    除了二營長等少數幹部明白倒底是怎麼回事外,大部分官兵看到李衛拎著軍號站在校場上,全是一臉的疑惑,一班長是怎麼回事兒,不會是惡作劇吹號玩吧,鑑於李衛以前曾有過的劣跡,許多人都不約而同的往這方面想,但沒人敢衝著李衛吱聲,跟那小子遞爪子純屬是活膩了。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37
第二百四十三節


    「呵呵!很好,大家的動作都很快!」看到眾人臉上露出驚疑不定的目光,李衛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這只是一場營部進行的緊急集合特訓項目,現在請營長發言。」看到所有人睡眼惺忪的表情,他著實有些幸災樂禍,和其他人相比,他僅需要煉神訣修煉的一兩個小時深度休眠就可以抵得上睡足八小時的正常睡眠,這會兒,他的精神頭正足著呢。

    「同志們!這只是一場演習。」吳營長的第一話讓許多戰士們緊繃的心鬆了下來,但第二句話又讓所有人不得不集中了注意力,「但很讓我失望,你們看看你們自己,衣衫不整,手忙腳亂,武器在哪兒呢,彈藥在哪兒?!如果真得是敵人打過來,就你們集合時像個沒頭蒼蠅般亂衝亂撞的樣子,恐怕這會兒已經被敵人無損的就地全殲了,你們平時的訓練都到哪裡去了?!平時的警惕心到哪裡去了?!組織性紀律性哪裡去了?!不要以為這裡是根據地裡面,這裡還是戰區!!~睡覺都要睜著一隻眼睛,敵人可不管你們是否在睡覺,戰爭是殘酷的,只要我們一不注意,敵人就會給我們致命一擊,雖然這只是演習,但難保不會真的發生偷襲,好了,我不多說了,大家有空的時候好好想想吧,解散。」

    眾人在一陣沉寂後,緩緩散去,校場上仍留著不知是誰的鞋子,武器,不時有戰士急匆匆地跑回來撿去,雖然集合很快,但毫無準備的幹部戰士們並沒有做到衣服裝備整齊,通常情況下因為人生地不熟,鬼子很少有膽子來摸八路軍主力的營,對於半夜突然集合,很多人都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看到了吧!營長!如果我是鬼子,趁機咬一口,恐怕二營的損失也不小吧。」李衛晃著手裡的軍號看著二營長,這次的突然襲擊式集合是好不容易通過了營部的會議。

    吳營長臉上露出有些心有餘悸的神色,苦笑著搖著頭:「真是不試不知道,一試真是嚇一跳。」從剛才二營混亂的集合上看,每個人都會與其他人產生干擾,隊形無序而且混亂,在沒有形成組織性和完備武器彈藥的情況下,在戰場上再能打的部隊幾乎等同於一支沒經過多少訓練的雜兵,憑著自己的帶兵經驗,只需十幾號人,就讓會這支混亂中集結,沒有形成戰鬥力的部隊當場打個半殘。

    原本一直以戰鬥力最中的二營為傲的吳二營長今天晚上也不得不承認,部隊在面對突然情況的集結反應上存在致命問題。

    「很多情況下,我們不是被敵人所打敗,而是被自己打敗,戰爭本來就是一門藝術,如同棋局上的對弈,雙方都得考慮很多,最瞭解自己的往往就是敵人,只要有一點自己沒有考慮到,就會成為敵人擊敗自己的弱點,作為黨和人民的部隊,我們的眼光就要放長遠,小日本僅僅是我們眾多敵人之一,為了無產階級革命事業,在未來,還有其他的各種敵人將通過各種各樣的方式與我們戰鬥,所以為了鍛鍊出一支真正的鐵軍,我們不能僅僅看到眼前,更要深謀遠慮,殺雞更需用牛刀。」李衛笑了笑道,有一張大學文憑做幌子,他可以放心大膽的把一些帶有現代意識的話直接說出來,而不會被別人投以異樣的目光,大學生麼,冒出些深奧的新鮮思想非常正常的。

    「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們實在太過於樂觀眼前的形勢,鬆懈下來的老虎,還不如一隻貓,下一步,我要讓營部開會,關於居安思危的學習討論。」吳營長雖然平時是粗人一個,卻不是笨人,只要是涉及到全營上下,他都會格外重視,經過各連指導員的調查,他可以感覺得到不僅僅是二營,其他部隊中隱隱出現一種打完鬼子,回家種田的小農主義自私自利短視思維,多年的浴血戰鬥讓戰士們太過於渴望和平安詳的生活,對於局勢的變化過於樂觀估計,思想上發生變化,甚至有極少數戰士出現開小差的現像,這對二營甚至是整個根據地並不是一個好現像。

    作為槍桿子裡出政權的共產黨和革命群眾來說,擁有一支穩定善戰隊伍是必需的,就這必須有人肯會黨和人民出作犧牲,舍小家為大家參軍扛槍,守護這來之不易的革命果實。

    「我的目標不是要讓部隊過於神經緊繃,應該在戰鬥和警惕中學會如何張馳有道,這才是我的目的,成天緊張兮兮的,沒等打起來,自己就已經累垮了,我們要讓每一個士兵都學會動腦,成為一個鮮活的思維體,在有組織的協調下,才能讓部隊戰鬥力有質的提升。」李衛悄悄灌輸著現代戰鬥的理念,不過也僅僅是理論,他的實戰經驗還是遠遠不如這個連小學文化都沒有的二營長,能發揮多少全靠吳營長的理解和悟性。

    「嘿嘿!衛子,你的話真是說到我心裡去了,不愧是大學生。」吳營長嘿嘿笑了幾聲,「你可要好好幫二營出出主意。」

    「算了吧,我也就發發牢騷,全看營長大人的決定。」李衛又舉起軍號,又是一通緊急集合號。

    吳營長表情凝固,傻傻地看向小李子,這小子發什麼瘋,咋又吹第二輪呢。

    「越是讓人想不到,越有可能發生。」李衛笑了笑,第一次是演習,第二次純屬是贈品。

    剛剛安生下來的二營各連隊宿舍又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各連的官兵幾乎連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小李子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就算拿著營部的尚方寶號,也不用這樣折騰人吧。

    「呵呵!你小子!」吳二營長簡直有些哭笑不得,小李子的回馬槍讓二營的官兵們更加狼狽不堪的出現在校場上。

    「我們的目標是:快速反應部隊!」李衛嘴裡露出白牙,為了應付即將到來的五一大掃蕩,這樣的訓練是必需的。

    二營長翻了個白眼:「操!大學生就是喜歡整些讓人聽不懂的新名詞。」只要為了把二營的戰鬥力提升上去,也就隨這小子折騰吧,當兵打仗連死都不怕了,還怕這點折騰?!

    李衛的突然襲擊式訓練固然攪得二營上下焦頭爛額,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演習,部隊的訓練項目更加細緻,打包訓練,快速轉移訓練,遇襲訓練,反劫持訓練,特別是應付各種應急意外情況的實戰演練,經常性的幾支連隊互相打攻防戰,從平時戰場刺殺,射擊和防禦外,曾經被認為要多卑鄙有多卑鄙,要多無賴有多無賴的作戰方式都被帶入了攻防演練中,這類帶有上兵伐謀的作戰方式因為切實有效,而普遍被戰士們所接受,不管陽招還是陰招,只要能取得勝利就是好招,隱隱帶有現代作戰意識的訓練使二營明顯出現了變化,在其他部隊安心休生養息,嗷嗷叫著喊著要跟鬼子拼大仗拼狠仗相比,二營的氣氛更有些沉默,閒時靜若處子,養精蓄銳,動時快若脫兔,動轍一擊必多殺,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每一個戰士都對周圍環境變化都留了神,時時保持警戒,稍有動靜就立刻做出戰術防禦,看人的目光都是個頂個的凌厲,彷彿要把人看穿似的,如同狼一樣富有攻擊性的氣勢甚至偶爾讓少數滲透進根據地敵人自以為暴露,結果慌了陣腳被抓個正著,當然,若是能除去群眾們不時的投訴二營戰士們可怕的眼神嚇壞了自家的娃娃外,這種訓練模式就更完美了。

    一九四二年一月底,離過年只剩下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為了能藉著秋季大掃蕩後的敵多雙方的僵持期間,根據地的老百姓們積極籌備著年貨,好好過一個難得平靜的年。

    雖然離春節近了,李衛卻帶著一班和幾個班的戰士臨時組成一個排,離開了二營的營區進行所謂的「試練」,說白了就是開殺戒,新兵蛋子剛進二營,還沒殺過鬼子呢,沒見血的戰士怎麼配叫戰士呢,拉著幾個新兵比例比較多,而且素質也有些差的班經過營部領導的同意後,就一同結伴出發了,「試練」排遊走於根據地邊緣伺機找鬼子開練,別看學人家游擊隊零敲碎打,一天也幹不掉幾個敵人,但一天天積下來的戰績也是很可觀的數字,經過李衛的一番經濟學理論的提點後,原本還苦嘆著被「流放」沒機會打大仗的戰士們立刻恢復了精神頭兒,有時人多欺負人少的感覺也很不錯的。

    這次新兵「試煉」的口號就是:「打完鬼子,回營過年,爭取一人幹掉兩上以上的敵人。」

    拉著隊伍在沿老百姓的指引下,避開了敵人主力地區,找到了幾個鬼子點,就組織開葷。

    這回出來,不僅僅有新兵,還有范國文等作戰經驗豐富老兵隨隊保護,為得就是通過實戰中傳幫帶,令這些新兵迅速成熟起來。

    「注意隱蔽!各人瞄準目標!沒有命令不許開火,好了,開始進入作戰位置。」李衛交待完作戰任務,把據點內敵人的殲滅任務分配到個人,然後下令分散,進入作戰狀態。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39
第二百四十四節


    這次他們的作戰目標是一個最多只有兩三個小隊駐紮的日軍小型前哨據點,對於李衛個人而言,這次戰鬥任務更傾向於遊戲,在有備打不防的情況下,隨便一個班的老兵就可以輕鬆搞定,本著宰雞用牛刀的原則,李衛和一些老兵詳細分配了作戰任務,嚴格強調了安全條例。

    試練排內三連二排四班的有一個平時表現暈血,連殺隻雞都不敢的戰士在戰場上現場零距離面對著活生生地血腥撕殺,楞是給逼得人品爆發,赤紅著眼珠子,光著膀子硬是用工兵鏟硬生生的把兩個鬼子兵劈成了肉泥,連續幾天的實戰,哪怕是再膽小的戰士在第一次見了血後,也會暴發出瘋狂的戰意。

    環境造就了人,軍營是最能鍛鍊人的地方,再爛的渣滓也能百煉成鋼,在見真章的戰場上,綿羊也會搖身一變變成吃人的老虎。

    在「試練排」的新老兵們藉著黎明前的夜色分頭進入攻擊陣地時,據點內碉堡上的偽軍哨兵依然毫無所覺,幾個老兵已經潛入據點,他們並不負責攻擊任務,只擔任在戰鬥中清除對新兵有威脅的火力點,這樣的戰場照顧將隨著新兵們的成長而逐步取消。

    據點外一支焰火帶著紅色的火焰直上天空,炸起一團火花。

    據點外頓時槍聲大作,被打蒙了的偽軍哨兵很快被新兵們端得穩穩的步槍打癱在了哨位上,據點內一個小隊的日本兵和兩個小隊的偽軍宿舍內陷入一片混亂,沒頭蒼蠅似胡亂披著衣服,拖著槍衝了出來,而此時,負責突擊的新兵已經翻過了圍牆,甩手幾枚手榴彈封住了鬼子宿舍的屋門。

    被打了個措手不防的情況下,偽軍幾乎沒能找準攻擊來自何方,只知道怪叫鬼嚎著四處亂竄,企圖找個安全的角落,但是很快被八路軍試練排的戰士們一陣亂槍打倒了不少偽軍。

    在日軍小隊強力喝罵下,剩下的偽軍沒有再敢亂跑,無可奈何的趴在寒冷刺骨的凍土上,儘量縮小身體,減少著彈面積,向日軍小隊靠攏。

    初期的偷襲轉化成了攻防戰,雙方打得是根據地形進行互動配合戰鬥,負責主戰的八路軍新兵們只有在剛開戰時的那一時緊張外,除了戰術運用上還顯得略為稚嫩外,戰鬥中的表現已經顯得相當沉著冷靜,與八路軍新兵們經過無數次訓練和戰術演練後的實戰表現相比,敵人就更加顯得有些無奈,偽軍的戰鬥決心並不旺盛,然而對新兵們比較具有威脅日本士兵則在人數和火力上顯得有些背動,而且經常會被偽軍干擾戰鬥節奏。

    在戰場上帶隊老兵們的現場指點下,新兵們的表現令李衛的相當滿意,對於子彈的彈道判斷和躲避還有些不成熟,基本上對付這些殘敵,在進攻效率上沒有老兵那麼風捲殘雲般犀利,但也是穩紮穩打,並不急於求成,逐步蠶食陣地,一個一個的殲滅敵人有生力量,把戰鬥節奏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就像一本教科書裡的經典作戰套路一樣,把整個戰鬥節節推向勝利。

    「這才僅僅是開始!」李衛在戰場邊的陰暗角落裡觀察著整個戰局,這幫子新兵才算是初入門徑,學會了什麼才是戰鬥,不過這還僅僅是基礎的常規戰鬥,如果面到局勢變化莫測的大規模戰場和亂戰,但還是遠遠不夠的。

    很快偽軍們就實在撐不住這樣折磨人的戰鬥,從有第一個偽軍扔下了武器,翻爬著滾到八路軍的陣地上求饒投降起,偽軍的陣線就已經陷入了崩潰,然而日本兵小隊在開槍射殺了幾個投降的偽軍試圖阻止繼續有逃兵出現,但事與願違,為了活路,有個別的偽軍乾脆調轉了槍口向日本士兵開起了火,而偽軍們投降得更快了。

    在戰場上新老兵們看到偽軍的混亂,心下也有一絲異樣,這就是被打個措手不防的下場,如果不是最近二營加強了對快速反應的訓練,要是被鬼子們這樣伏擊,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幾乎沒一會兒功夫,整個據點內就剩下七八個日本兵仍在負隅頑抗,其他這些日本兵心底也是雪亮,在這種情形下,幾乎沒有逃出的可能性,只有拚死一搏,以玉碎謝天皇。

    沒有了偽軍的干擾,這七八名日本兵抱著拚死的決心,戰鬥力不降反升,反而死死的抵住了新兵們的進攻,在這種混戰情況下,人數多寡反而不是決定勝利的主要因素。

    趁著新兵們經驗不足,八個日本兵衝進了碉堡主樓內,憑依著碉堡內的武器和防禦工事,把新兵們抵擋在碉堡外。

    新兵們的戰鬥進程被壓制住了,戰場上的老兵們依然無動於衷,除了不斷喊著加強安全保護外,並沒有參與進戰鬥,在老兵們眼裡,這一過程是必需的,戰術上詭變雖然能提高戰鬥效率,但是在僵持狀態下,一個穩定的心態和穩紮穩打地推進也是必需有的,新兵們必需在這樣的戰鬥中演習如何面對同樣戰鬥經驗老練的敵人。

    躲在碉堡內的日本兵也是久經戰場的老兵,非常沉得住氣,槍法准,配合性也很強,槍聲時密時疏,藉著防禦工事,不慌不忙地把八路軍新兵阻擋在離碉堡一定距離外,打得新兵們十分惱火,過了奇襲後,他們就結結實實地啃上了硬骨頭。

    在戰鬥節奏一下子受阻時,新兵們的稚嫩顯現了出來,少數心態不定的戰士在強攻時,被日本兵擊傷,老兵們在新兵受到生命威脅時迅速作出反應,對敵人作出了火力壓制,然而並沒有殺傷任何一個日本兵,僅僅是帶有威懾性的射擊,在日本兵躲避的時候,趁勢把受傷的新兵拖下了戰場,一邊進行戰場急救,一邊列舉著新兵犯下的錯誤和應該作出的戰鬥反應,通過鮮血換來的經驗往往是最深刻的。

    好在小日本的三八槍僅僅是穿透性強,殺傷力並不高,新兵們的棉衣在緩衝子彈衝擊起到了相當的作用,受傷的新兵並沒有傷到要害,經過快速的戰場治療後,安置到戰場邊休息。

    現場實彈教學的氣氛異常強烈,沒人會託大地站在暴露地方指指點點,幾個老兵跟著李衛躲在戰場邊上的角落裡討論著各種各樣的進攻方式,宛如現代的足球賽場邊上的評論會,針對每一個新兵的作戰風格進行評判,總結出估缺點,以及與其他人配合的戰術。

    在真槍實彈的戰場上,新兵們的心理素質顯得尤為重要,心浮氣燥的在挨了幾顆子彈後抬下戰場後,其他人都冷靜了下來,並沒有過多得與敵人對射,因為每一槍瞄準的機會只有極短的時間,每一個戰士的子彈配給都受到嚴格限制,一人十發,完全按照常規實戰進行,浪費完子彈的人只有上刺刀等待機會拼刺刀。

    這樣的僵持,一直到天色放亮。

    李衛他們並沒有怎麼擔心,他們的主要目的只是實戰練兵,打不打得下碉堡並不重要,打下了只是一個勝利,打不下也是一個教訓,輸贏都有利,只要在敵人大規模援兵趕到前及時撤離即可,不過一個排的兵力,頃刻間融入到群眾中讓敵人無從找起,是輕而易舉的事。

    「啊!~六點了!」李衛揉著眼睛看了看手錶,從小睡中醒來,「早飯,早飯,開飯了。」

    碉堡裡的幾個鬼子兵完全不被放在他的心上,只要他願意,他一個人就能全部搞定,更何況有一個排的兵力,在李衛眼裡這幾個日本兵不過是丟給新兵們玩耍的玩具。

    臨時擔任排長的二連一排機槍班的范國文迅速從留著口水貪睡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晃著腦袋左右看:「早飯,在哪兒,在哪兒?!」試練排的伙食雖然是自力更力,但想吃啥就吃啥,沒有像營部伙食那樣大鍋飯,就一鍋菜通殺全營官兵。

    嗖!~一顆子彈在范國文靠著的牆上炸起一團磚屑,嚇得他一縮脖子。

    「呵呵!國文,小心別把吃飯的傢伙整沒了,有飯可吃不著啊。」李衛和其他幾個老兵幸災樂禍地笑著翻出當作乾糧的雜面窩頭,瞄準了其他戰士的位置扔了過去,接到的戰士們互相空投傳遞,一時間碉堡外窩頭亂飛,一頓臨時戰地早餐就這樣簡單解決。

    碉堡內的日本兵看見外面不知什麼東西飛來飛去,還以為又是什麼武器,火力頓時弱了不少,反而讓幾個八路軍新兵逼近了幾步。

    「衛子,你聽,天上好像有什麼聲音!」試練排內三連二排四班班長忽然側手放在耳邊傾聽起來。

    「好像是有什麼聲音,轟轟的,像是發動機的聲音。」李衛臉上有些疑惑。

    「快看,快看,天上!」范國文架著望遠鏡,向北邊的天際僚望。

    「飛機!?」李衛已經看到北方的天空中有許多黑點出現,好像有不少。

    「嗯!地上也不太對勁!」四班班長又趴在地上聽著。

    很快,李衛他們就看見十餘架飛機從北方飛來,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幾乎震得四野一片共鳴。

    藉著望遠鏡他們也看清了大批的敵人正從北面緩緩面來,天地交際處煙塵揚起處,星星點點反射著無數刺刀的反光,還有掛著膏藥旗的裝甲車,氣勢洶洶的殺奔過來。

    「不就打個小據點嘛,至於派這麼多人來報復嘛?!」李衛放下望遠鏡,一臉無辜狀,就像是在作為臨時炮兵靶場的菜地內偷菜的倒霉鬼被炮轟後的表情。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41
第二百四十五節


    看來日本人成心不讓根據地的軍民們安安穩穩過這個年了,李衛和范國文兩人極其囂張地齊刷刷衝著北面的天空豎起中指,我操!~

    他們兩個遠近進攻雙人組合在抗日戰場至今還沒有怕過誰,哪怕是面對再瘋狂的敵人。

    戰場上新兵們背後冷汗這個直冒啊,日本人這陣勢,簡直就是大掃蕩,原本還以為小日本被美國佬的怒火拖入死戰,抗戰快要結束的想法立刻無影無蹤,鬼子還能有飛機進攻,這說明日本人在華的軍事實力仍在。

    「咋辦?速戰速決!」老兵們把目光投向了范國文等人,手上利落的推彈上膛,英勇善戰並不意味著雞蛋碰石頭,老兵們準備出手幫助新兵們盡快解決戰鬥,如果現在扔下敵人撤離,躲在碉堡裡的日本兵很有可能會成為粘在他們身後甩不脫的牛皮糖。

    「整隊,把碉樓裡的敵人盯住,不許他們衝出過,其他人集合,國文,把紅旗拿來!」李衛衝著其他戰士大喊,他們身上穿得都是繳獲得鬼子冬衣,敵人的飛機從空中恐怕一時之間還不能辨認出下面的是八路軍還是自己人,這也要感謝日本鬼子這個運輸大隊長讓八路軍在正太鐵路線上撈了幾票大的。

    說話間,鬼子的幾架飛機從據點上空呼嘯而過,碉堡外的人都不約而同的一縮脖子。

    「不許開槍!」李衛大喝,制止了據點邊上一些新兵對空射擊的動作,三團的戰鬥風格,使士兵們哪怕面對敵人的戰機仍然敢毫不猶豫的開火。

    飛掠而過的日本人的飛機也許看到了下空的異常,從隊形中分出兩架飛機拉起機頭,掠回來看個究竟。

    「大家快把這兩天繳獲的鬼子膏藥旗拿出來,把軍刺卸了,換刺刀。」李衛招呼著其他戰士,露出一臉的陰險笑容,惡從心頭起,「我請大家看好戲!」接過范國文遞過來的代表著八路軍隊伍的紅旗,捲好旗幟,運足了內力,像投標槍一般將旗杆電閃投出。

    噌!~在李衛煉神訣的內力作用下,碉堡上的磚石竟然不敵一支竹竿,如同插入泥土般插上了一支竹竿,順著北風,綁在竹竿上的紅旗迎風舒展起來,宛如這個碉堡已經被八路軍插旗佔領了一般。

    「大家退後,離碉堡遠一些。」李衛和范國文帶著試練排的戰士們開始退開,但依然用火力封鎖著碉堡的出入口。

    「木村君!你看下面,下方的一個帝國據點好像正在戰鬥。」飛掠回來的一架中島式戰鬥機上的飛行員正跟著長機對話。

    「嗯!看清了,上面插著支那的紅旗,看來可憐的陸軍兄弟們連家都被支那軍隊佔領了,呵呵!」長機的飛行員竟然有些幸災樂禍般笑了起來,對於他們來說,日軍的空軍力量在支那的天空是橫行無忌的無敵力量。

    「報告,中隊長,下方發現我軍一據點被支那人佔領,目前據點周圍好像有我們的陸軍士兵在奪回據點,請指示。」僚機飛行員敬職的把地面的情況報告給了繼續飛向前方的機群中的中隊長。

    試練排的戰士們身上穿得黃呢子軍服明顯騙過了兩架日軍飛機,飛機上的人視力再好也未必能看清八路軍戰士們軍大衣上繡上的八路軍肩章和胸章,以及肩膀上捆著的一條白毛巾的意義。

    「不要讓下面阻礙大部隊行進就行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已經有些遠去的中隊長回覆。

    「嗨!」僚機有些興奮地道:「木村君?!幫幫下面吧,我的手都有些癢了。」

    「唉,好吧,就當我們做一回好人,也算是清除大部隊行進路線上的一顆小釘子吧。」長機一翻機翼,兩架飛機一前一後,對準著下方的碉堡衝了過去。

    從射擊口看到了自己人的飛機,碉堡內的日本兵像是看到了希望曙光,在碉堡內發出勝利的歡呼聲。

    突然飛在前面的中島式戰鬥機機頭處機載重機槍爆發出劇烈的火光閃動,如電的彈雨砸得碉堡如同得了羊顛瘋般在瘋狂中爆出無數磚石碎屑,碉堡內的日本士兵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打蒙了,透牆而入的12.7毫米大口徑彈丸在倒霉的日本兵身上爆起一團團血肉殘肢。

    碉堡內一時間血肉飛濺,慘叫聲不斷。

    殘存的一個日本兵在射擊孔外,他的目光掃到了碉堡外插著的正隨風飄揚的紅旗,瞳孔猛一放大,正好看到天上自己人的飛機衝著自己扔過來的一顆,越來越近的不明物體和尖銳嘯叫聲。

    「八嘎!~」他最後的瘋狂嚎叫聲被一團巨爆的火團徹底淹沒。

    「班長?!你簡直神了。」碉堡外郭偉等新兵們簡直被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給看傻了眼,班長不過是把紅旗扔上鬼子碉堡,又叫大家在槍上換上刺刀再掛上膏藥旗亂晃一氣,僅僅是這樣,天上日本人飛機居然對自己視而不見,反而衝著躲著鬼子兵的碉堡一陣狂掃,再扔下一顆炸彈再炸成一片廢墟。

    「呵呵,這才是戰爭,好了,小日本表演完了,該輪到我們上場了,大家站好歡迎方陣,子彈上膛,讓我們好好熱烈‘歡迎’他們。」李衛揮手喊著招集戰士們集合,此時他們仍是安全的。

    「幹得好!正中目標!」仍沉浸在一擊而中的喜悅中,兩架中島式戰鬥機內的飛行員從座艙內互相衝著對方比劃著大拇指。

    「讓我們看看陸軍兄弟們怎麼樣了,有沒有被誤傷到。」長機飛行機拉著飛機又一個迴旋,心情大好的他想看看下面自己人的情況。

    僚機同時緊跟而上,還有意地做著花哨的飛行動作。

    果然下方的人正在列隊,好像正準備向他們招手致謝的樣子,不過,好像有點不對,他們怎麼都把槍舉起來了,還對著自己。

    「一點鐘方向,仰角四十度,提前量,一米,預備!」在地面范國文指揮著試練排的戰士們射擊瞄準動作。

    「開火!」范國文猛揮著手裡繳來的日本膏藥旗。

    「不好!快,快拉起來。」意識到有些不妙的長機飛機員狂喊,機身越在猛烈一震,緊接著失去了控制。

    下方一陣硝煙騰起,不但沒有感謝這兩架飛機替自己解決難題,八路軍戰士們反而過河拆橋,有意炫耀在低空飛行的兩架中島式戰鬥機哪裡來得及拉起機身,避無可避地一頭衝進到了范國文精心計算過的對空火力區。

    對於這兩架中島式飛機上的飛行員來說,前一刻還是天堂,下一刻卻是地獄。

    飛在前面的長機立時陷入了地面列成射擊方陣的彈幕中,八一式步槍用的可不是現代小口徑子彈,7.92毫米的彈頭面對飛機也毫不吃素,鋼殼鉛芯的彈丸在主要材料為鋁質的中島式長機上打得碎片橫飛,也許是被密集的彈幕擊中了油箱,長機當即爆出一團火焰,隨後栽倒在離試練排百餘米遠的農田裡,而在後面的僚機也吃不住試練排戰士們的連續齊射,拉出長長的黑焰,歪歪扭扭的栽倒在了更遠的地方。

    「萬歲!」不論是新兵們還是老兵們,舉著仍有著餘熱的八一式步槍,一陣歡呼,傳說中的打飛機啊,真讓自己碰到了。

    李衛和范國文卻是打斷了他們的慶祝,「楞著幹啥!想等著被鬼子們包餃子啊,還不跑路。」

    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煙塵,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慄,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完東西,趕緊撒丫子,他們是觀光試練,不是定點開荒的,面對如此勢眾洶洶的敵人,不跑的是傻子,他們這堆士兵加一塊兒賣了,都不值一架中島式戰鬥機。

    而附近的鄉親們比李衛他們更早得到了消息,都前轉移完,李衛他們並沒有什麼要墊後吸引敵人的後顧之憂。

    李衛一邊跑著還一邊很有興致地現場教學:「保持呼吸和步伐的平穩,注意,感覺到到累的時候,儘可能的呼氣,儘可能的吸氣,把肺葉儘可能的擴張開來,這樣你們的體力不會很早消耗完,現在,我們上下一節課,課名是跑路。」

    李衛是唯一可以毫無顧忌地在急奔中心平氣和地說話的人,甚至不忘在這種有海量追兵的情況下,依然保持著現場傳授各種經驗。

    面對這麼多的敵人,李衛的頭一個念頭不是急著脫離敵人的攻擊範圍,而是首先想到有如此之多的活靶可以提供更多的現場戰鬥教學課。

    只是不知道新兵們知道了李衛班長此時的心理會作何感想,估計連撞牆的念頭都有。

    發覺損失了兩架飛機後的,日軍立刻作出反應,地面摩托化部隊立刻幾輛吉普和邊三輪摩托衝著兩架飛機墜毀的地方直奔而來,同時又有四架飛機進入回掠進行偵察。

    這下子李衛他們麻煩大了,面對劍拔弩張殺奔根據地進行大掃蕩的日軍,他們這麼點人無異於是一隻螞蟻面對著一個巨人。

    不過巨人若是想發現這麼一隻細小的螞蟻也不太容易,人少也有人少的好處,從紅軍長征起帶來的老傳統,跑路幾乎是八路軍戰士們的一項專長本能,強行軍訓練在二營是家常便飯,即使是帶著幾個傷兵,試練排在臨時排長范國文的帶領下,藉著地形迅速轉移了。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43
第二百四十六節


    從空中掃視地面,如果想看到冬季白黑黃相間的丘陵間八路軍戰士們的身影並不太容易,更何況李衛他們是專挑著雪化的地方走,然而從地面發現空中的飛機可實在太容易了,當發現有敵人飛機飛過來的時候,試練排的戰士們立刻利用周圍的地形偽裝或隱蔽起來。

    小螞蟻還是輕鬆的從巨人的指間爬了出來。

    「李衛班長!你真的確定要這樣做?!」試練排裡一個老兵跟在李衛身邊有些擔憂道,看著遠處五十米遠的地方,日軍營區內的火光和人影晃動。

    李衛賊心不死,試練排這只小螞蟻竟然又繞了回來,欲逮個機會好好咬巨人一口。

    「唉呀,打打野食嘛,我可不想啃又冷又硬的麵餅子,冬天要多注意保養,鬼子們這個運輸大隊長不好好利用一下,怎麼對得起冬季進補的這個好季節。」李衛頭也沒回,繼續觀察著日軍大營內的動靜,對於劣跡斑斑,早有前科的李衛來說,反正摸營偷東西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和日軍挖灶開伙敞開肚皮大吃大喝相比,試練排的弟兄就慘多了,在日軍大部隊又是槍又是炮的鬧騰了一個白天,周圍的鄉親們早跑了個精光,試練排要點個火做個飯那是別想,夜裡野外的火光對於日軍來說,用腳指頭想都能明白意味著什麼,那可是最好的炮靶子。

    不論是新兵們還是老兵們都躲在安全的背風處默默無言的啃著幹糧餅子,李衛聞著風中飄過來的鬼子們飯食香味,從現代社會生活中成長的他哪裡經得住這樣的誘惑,熬著啃幾天乾糧還好說,但天天啃就不是味兒了,李衛就想著摸進鬼子大營裡填填幾天油水不足的胃,反正摸營也習慣了,呵呵。

    「太危險了吧,好多鬼子哪!」老兵估摸著算了一下,這個營地的日本兵起碼有一個大隊,若是不慎,陷進去就出不來了。。

    「要不,你們這裡呆著,我先進去逛悠一下。」李衛已經極小心的爬了過去,丟下幾個老兵心驚膽顫的無奈留守,個個子彈上膛。

    日軍營區裡點燃了十餘堆篝火,也許是仗著武器犀利,兵馬眾多,除了外圍的警戒哨兵外,營區內甚是熱鬧,空氣中飄溢從百姓家裡搶來的禽畜烤肉的香味,少數軍官還抓著酒瓶猛灌,士兵們群魔亂舞,三五個一夥,搭在一起唱著君之代等日本歌。

    「嘿,這麼亂,看來像是日系雜牌混成部隊,正適合混水摸魚。」李衛心裡嘀咕著,從眼前這個日軍營內的混亂場景瞃,他初步判定這支日本部隊為雜牌混成部隊,若是正規部隊,恐怕其紀律性不會亞於八路軍。

    李衛趁著日軍營區的混亂,閃過了哨兵,摸進營內,他的日式黃呢子軍服和其他日本兵看上去一般無二,至於衣服上縫著的八路軍標識,恐怕這些文化並不高的普通日本士兵未必能認得出來,而那些高級軍官和漢奸們也不會一個個去仔細看每一個人,再說了,就算是同一個大隊的士兵也未必都能認識全部的戰友。

    篝火的火光和人影晃動,李衛大搖大擺地倒背著八一式步槍在營區內晃悠,掏出以前繳來的軍用飯盒,公然跑到鬼子的灶前打飯,甚至還和其他日本兵爭搶著一隻雞腿,反正都是搶中國老百姓的,還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

    只要不開口說話,誰都不太容易分出日本人和中國人,更何況李衛是滿嘴喲西,八嘎,花姑娘之類的胡言亂語,安然無恙的做著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營區內的日本人誰都不會想到有一個敵人竟會如此招搖混在他們的裡面。

    晚飯過後,日軍營區內的氣氛越加熱烈,好多日本士兵手舞足蹈地怪叫著跳起群體性的日本民族舞,吃飽喝足的李衛也悠哉悠哉地伸出他的爪牙開工幹活。

    混跡於日本兵之中,李衛不時地側身讓過踉蹌撞過來的日本士兵,格鬥刺隨手插入日本兵肋下腎臟處,輕輕一挑迅速抽回,格鬥刺紮住腰子的日本兵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被李衛輕輕推倒在一邊,就像是酒醉後睡著了一樣,厚實的棉衣和明暗不定的光線擋住了血液,李衛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前行,尋找著下一個自動送上門來的目標。

    「哈哈哈!好酒,中國的二鍋頭!」一個日軍軍官搖頭晃腦拎著一個玻璃酒瓶擋住了李衛的去路。

    日軍軍官側著身像繞過去,身子向右晃,李衛卻沒有絲毫任何避讓意思,依然擋在他的面前。

    這個日軍軍官再向左晃,卻發現,擋住對依然與自己同向堵住了去路,「八嘎!你沒長眼睛?!」甩手就是一個耳光。

    「啊!~」手還沒碰到對方,手腕處的劇痛讓日軍軍官發出慘叫。

    「你,你你!」日本軍官忍著痛看清自己的手腕上居然紮著一根黑色的刺,臉上肌肉都痛的扭曲了。

    李衛掏了掏耳朵,一臉茫然道:「你在說什麼啊?」一頭狼哪裡地聽得懂羊的抗議咩咩聲,他也只會英語,而日語卻只會反反覆覆就那麼幾個破詞。

    日軍軍官一楞,對方說的居然不是日語,驚疑冒出一句:「支那豬?!」再定睛一看,差點嚇得魂都沒了,對方軍服上居然是八路軍的標識?!

    一個八路軍士兵居然大模大樣站在自己面前,還賊忒兮兮的笑著把一支刺狀武器紮在自己的手上,而且這裡又是自己人的軍營,這種場景恐怕任誰都難以接受,日本軍官連想暈過去的念頭都有了。

    「八,八路!~」還未等日軍軍官高喊起來,就被一股大力掀飛撞翻兩三個日本士兵,一頭栽進篝火堆裡。

    「操?!你他媽才是豬。」李衛別得沒聽懂,就是聽明白了這一句惡語,來而不往非禮也,李衛禮尚往來地一個巴掌反抽回去,抽得日本軍官爆發出刺耳的尖叫,被篝火引燃衣服,像火人一樣在地上四處翻滾著,嘶嚎著。

    帶著煉神訣勁力的手怎是一個小小軍官能受得住的。

    日軍軍營內就像是被引爆的火藥桶,立馬天下大亂。

    混戰啊!簡直是李衛的天堂!李衛快樂地開始收割敵人的生命。

    李衛最擅長的近戰能力也就是能在這個年代逞逞能,如果是在現代戰爭中,恐怕還沒有怎麼著,就被敵人發現即殲滅給直接光榮了。

    日本軍官臨死前引發的大騷亂,幾乎可以用炸營來形容,李衛很乾脆著的撕下了偽裝,無所顧忌的見人殺人,格鬥刺棱刃被久經百戰磨地泛出些許銀光在黑暗中閃出繁星點點,屬於外門兵器的格鬥刺在李衛手裡無異於嗜血的神兵利器,每一次揮動,都帶走了一個日本士兵的生命,熾熱的鮮血噴射出空氣中,散成血霧,使剛才還異常熱鬧的營地因李衛一個人而變成修羅殺場。

    四處都是日本士兵的軍大衣在晃動,幾乎很難找到凶手,李衛快速在敵群中穿插,不斷地造成傷亡,驚疑不定的日本士兵們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不知道誰是殺人者,不知道下一個死神會輪到誰,似乎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很大的嫌疑。

    有幾個日軍軍官試圖歸攏集結士兵的軍官,卻沒喊出幾聲就癱倒在地上,李衛的手裡不僅僅只有格鬥刺,暗含勁力的星塵梭會瞬間給多嘴的敵人來個貫腦而入。

    毛主席的游擊戰方針被李衛用得極致,東殺一個鬼子兵,西扔一顆手榴彈,南邊又拖著搶來的機槍亂掃一通,北邊又開始放火燒營房,總之把個鬼子大營攪得天翻地覆。

    在日軍軍營外的試練排新老兵們幾乎是提心吊膽得看著李衛在鬼子軍營裡窮折騰,眼睜睜地看著李衛就一個人硬是一點點地把若大的軍營陷入不可開交的混亂,而且越來越無法控制。

    畢竟是混成部隊,日軍士兵們陷入了一種莫名的歇斯底里的狀態中,開始無分敵我的互相攻擊,真正的炸營現像無可避免的發生了。

    在殺傷了近百個日軍士兵後,李衛在趁著被人發現前,又悄悄地摸出了日軍營區,這把火放下去,估計不到天亮,鬼子們都沒得消停。

    「飯後消化運動完成!呵呵!順便給大家開開葷!」李衛一身血腥氣地回到試練排的駐地,還沒忘著扛半隻豬回來,在脫離大部隊搞游擊的日子裡讓他學會了連吃帶拿的壞習慣。

    看到李衛把日軍軍營弄得雞飛狗跳,新兵們也是躍躍欲試,幾個好動的新兵道:「班長,要不,我們也去殺一圈?!」

    被幾個不怕死的小鬼狂言驚得直冒冷汗的老兵們,給新兵們一個個敲了個爆栗過去,「你們是什麼料子,能和李班長比?你們去找死啊!媽的,沒拿幾天槍就狂了不是?!」

    不管怎麼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才幾十號人的八路軍試練排跑到日本鬼子大隊面前去湊熱鬧,哪怕鬼子們自顧不遐發現不到,但隨便來幾發流彈也夠讓試練排喝一壺的。

    范國文眼睛眨了眨,感覺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也沒必要替衛哥收拾爛攤子,道:「大家集合,趕緊轉移,找個安全地方把這一大塊肉給辦了。」其實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44
第二百四十七節


    這支以練兵為主要目的八路軍試練排就像是老母豬耗上了豆腐渣,蒼蠅叮上了大肥肉,越發陰魂不散地不斷騷擾著掃蕩的鬼子大隊,從職責上他們也是保衛根據地。

    每次戰鬥爆發很快,有時甚至很突然,結束的也很快,僅僅是放了兩槍就算結束,帶著教學性質式的戰鬥目標並不是為了大量殺傷敵人,甚至僅僅是為了擊斃一個普通士兵而鬧得敵人雞飛狗跳,更多的時候,試練排都是處於沒完沒了的跑路中,面對如此巨量的敵人,不保持高機動性,八路軍戰士們都想吃餃子過年,可不願意被敵人給包了餃子。

    頻繁的戰鬥,新兵們的成長是很明顯的,原本一些毛燥性格在不斷的實戰中慢慢消失了,戰場是最能磨練人的地方,李衛和范國文眼見著這些原本素質極差的新兵蛋子在短時期內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八路軍戰士,其中的成就感是極其強烈的,想當初,他們可是熬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從新兵磨成在戰場上表現如魚得水的老兵。

    由於日軍的主力的大舉進犯,造成許多村莊的群眾被迫轉移,李衛他們經過當地村落時經常發現許多村子早已是人去屋空,堅壁清野,這對試練排的補給造成了困難,沒有了熱炕頭和熱飯,有時李衛等人也要不得不啃幾天冷食。

    在經過與敵人大隊短暫的火力接觸後,作為臨時排長的范國文循著簡陋的地圖和指北針帶著隊伍迅速轉移,脫出日軍的攻擊範圍,敵人的炮彈幾乎是盯著他們的腳後跟不斷砸落,炸起的凍土和雪泥滿天飛舞,試練排的戰士們有些狼狽的延著複雜的地形一路狂奔,這一番折騰的起因,僅僅是為了他們剛剛從日本鬼子那裡搶一大袋米和一箱子肉罐頭。

    日本人這個運輸大隊工的工作還是不得不說是非常到位的,讓八路軍試練排的弟兄們連後勤補給都省了。

    氣喘吁吁跑出二十里地,李衛他們才緩了一下來,放慢了步子減速,試練排才二十幾號人,日軍若是想從複雜的丘陵地帶中找到他們這麼點人,幾乎是大海撈針,如果分散兵力撒網,恐怕更會讓根據地的地方武裝給趁機分割殲滅,正是因為如此,李衛他們才屢屢有恃無恐的找日軍的麻煩。

    在做好掩飾蹤跡,確認甩脫敵人的工作後,試練排轉向東行進了十餘里地,發現了一個村落。

    這裡比較接近日軍控制區,一般來說群眾覺悟並不像根據地內那麼高,但如果能做好安全工作的話,還是能夠落落腳的,在野外風餐露宿這麼多日子,戰士們已經很久沒有吃上一碗熱湯了,急切地需要一個溫暖的炕頭好好休息一下。

    前方是一個接近日軍封鎖線的村子,李衛他們提高了警覺,自動擺開散兵線,兩挺輕機槍負責左右兩翼,形成一個小型防守反擊陣形,向村子靠了過去。

    在眼下缺乏群眾情報線劫持的情況下,誰也不敢保證前面是不是有一個陷阱在等待著他們,戰爭中無所不用極其的手段幾乎是屢見不鮮。

    在去年反掃蕩地時候,李衛吃過棒棒隊的虧,他格外提高了警惕,煉神訣真氣默默提高了感官的感知能力,仔細分辨著任何一絲可疑的風吹草動,不可否認,日軍和偽軍中也有少數的可怕對手存在,李衛也不怕掉以輕心。

    沙!~

    右前方路邊發出近乎極細微地草枝磨擦地聲音,李衛的耳朵立刻捕捉到了這一絲異樣,面色一變,手一動,擺出結陣防禦的手勢。

    幾乎被二營默認為標準戰術手語的動作,立刻得到了反應,所有的戰士迅速小心謹慎地靠攏,配合地形,結成一個不大的防禦戰鬥隊形,子彈齊齊上膛,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掃視著周圍有任何異樣的地方。

    李衛默然地制止了兩個老兵向他靠攏,自己獨自一人向聲音響起的地方走去,同時一手拔出格鬥刺準備著,對他來說,使用格鬥刺的反應效率比用槍更快。

    在修羅戰場上磨練出來的冷酷心境,還是對未知的威脅產生幾分異動,李衛屏放緩呼吸,走近路邊,同時全神貫注的感知周圍的動靜。

    撥開路邊枯死的草枝籐條,李衛感覺已經接近了目標,似乎已經能夠聽到了面前看似凌亂的草堆中微微的呼吸聲。

    再側耳傾聽了一會兒,李衛像是分辨出了什麼,表情略放鬆了下來,把步扳機保險鎖定背到身後,格鬥刺帶著輕微的呼嘯左右揮動,附近的草藤碎枝紛紛斷裂,清出一條路來。

    扒開有些可疑的草堆,儘管有心理準備,李衛還是楞住了。

    一個滿身髒亂不堪,一根紅繩胡亂紮著小辮的小女孩帶著疲憊的目光楞楞地看著李衛,只有大大的眼睛中帶著一絲絕望還能顯示著她還是一個活物,她的身後還小手凍得通紅,身上只有單薄的破衣服,腳上沒有鞋子,腳背上滿是帶著血絲的凍瘡。

    在小女孩的背後還有一個年紀更小的男孩,瞪著大大的眼睛,有幾分稚氣的望著李衛,男孩手裡還抱著一個幼兒,營養不良和寒冷使本應紅潤的臉上卻是一片枯瘦,閉著眼睛奄奄一息的模樣。

    三個孩子像是被嚇傻了一般,一動不動,小女孩把小男孩和幼兒像老母雞護小雞般緊緊護在身後,異常緊張的死盯著李衛,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小身軀微微顫抖著。

    李衛沒有說話,扔下格鬥刺和步槍,解開大衣扣子,脫下棉衣,把三個孩子緊緊裹在一起,輕輕說了一句:「別怕,我們是八路軍!」

    也許是被壓抑了很久,如同找到了親人般,小男孩一咧嘴,聲音嘶啞地哭嚎起來,淚珠兒不住的湧出來,小女孩也是緊咬著嘴唇,溢出兩行淚水,開始抽泣起來。

    「國文?!找個營地,趕緊煮點粥!」李衛轉過身對著不遠處還緊張待陣的戰友們喊道。

    試練排的戰士們迅速行動起來,就地刨了個坑,架起了小鍋,挖了幾鏟雪,解開剛搶來的米袋子,煮起粥來。

    兩個戰士也各自脫下棉大衣,把三個孩子緊緊的裹住,安置在臨時營地內。

    有了火堆的溫暖,三個孩子的臉色好了些,小男孩和小女孩一臉飢渴的眼神直勾勾的盯向冒著泡得白粥。

    李衛和范國文盛上兩碗遞到了兩個孩子面前,小女孩向兩人投以感激的目光,立刻和小男孩顧不得燙抱著碗一邊吹著涼氣兒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

    那個幼兒在聞到米湯的香氣後,原本無力合著的眼睛睜了開來,急切嚥著八路軍戰士喂過來的稀粥。

    三個孩子像是餓了許久的樣子,李衛他們不斷提醒著他們悠著點喝。

    「慢著點兒,先墊墊肚子,這會兒吃得太飽會傷身的,剩下的晚上再吃。」李衛有些紅著眼眶道,剛才試練排的戰士們已經探察過附近的村子,早已是空無一人,真難以想像在這樣的天寒地凍,無衣無食的情況下,這三個孩子是怎麼熬下來的,看著他們營養不良的樣子,李衛就想到以前總在電視上看得非洲難民的模樣出現在自己同族百姓身上,他的心裡就不太好受。

    試練排都是有經驗的人,沒有讓這三個孩子完全吃飽,只是給了他們半飽的份量,長久飢餓的人如果暴食,恐怕將會對身體造成極大傷害。

    「謝謝叔叔!」小女孩滿臉還是「我還要」的神色,不捨的放下了碗。

    「叫我哥哥!我可沒那麼老!」李衛臉上露出溫和笑意,「小弟弟,小妹妹,你叫啥名兒!」

    「哥哥,俺叫蕭靜!這是俺弟弟,蕭陽!」小女孩拉著小男孩,一副蠻懂事的樣子。

    「你們家大人呢?!」李衛不敢想像誰會這麼無情地把這麼三個乖巧可愛的孩子給拋棄在荒天野地裡。

    小姑娘蕭靜眼睛一紅,臉色淒然道:「幾天前日本人突然打了過來,村裡人立刻就逃了,日本人來得太快,我與弟弟和家裡人被沖散了,那個是村子二奶奶家的孫子寶寶。」她指了指那個幼兒,接著道:「不少村裡人被日本人給抓走了,俺們不敢回村子去,只好躲在村子外面,因為怕日本人來抓,只好這麼躲著,我和弟弟,已三天沒吃的,渴了餓了只好抓了一把雪吃。」

    像是想起了飢寒交迫的回憶,小姑娘的淚水又不住在眼眶裡打著轉。

    「姐姐,我想爹爹!~~~」小男孩蕭陽同時想起了家裡人,又哭了起來。

    李衛幾乎能夠想像地到,四處是狗日的日本鬼子大肆搜捕中國百姓,這三個可憐的孩子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無助地躲藏著,沒有吃沒有喝,默默地等著凍餓而亡。

    「媽的,狗日的鬼子。」李衛和范國文齊齊低聲罵道

    「四班長,你帶幾個弟兄在村子周圍繼續找找,看看還有沒有藏著的鄉親們!」李衛還是不放心會有倖存的鄉親們仍在困境中掙紮著。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45
第二百四十八節


    四排長帶幾個戰士在村落周圍仔細地掃了一圈,再也沒發現躲在附近的老百姓,恐怕這三個小孩子是唯一不知情被遺忘在這裡的村民了。

    試練排開始下一步行動,追尋那些已經轉移走的老百姓們,盡快把這三個孩子送回親人身邊。

    同時試練排開始了新課程:搜尋解救任務。

    三個孩子在用棉大衣包裹住後分別由李衛等幾個戰士背負,在路上,孩子們在有八路軍的保護下,他們像是得到了親人庇護般的安下心來,壓抑了很久的疲憊很快讓他們深入了夢鄉。

    雖然身著單衣,李衛卻沒被寒風凍僵,體內運轉不息的煉神訣真氣令他寒暑不侵,生命在於運動,背著小女孩跟著隊伍前進,倒也不覺得寒冷。

    追尋著轉移老百姓們留下的蹤跡,試練排的戰士們同時還發現了敵人蹤跡,普通老百姓並不是專業的匿蹤專家,拖家帶口的,沒什麼組織性紀律性的逃命,讓一股人數約百餘人的敵人很輕易地發現並盯上了這些結隊躲避戰火的村民們。

    用軍刺撩拔著雪地上留下的日軍大頭皮鞋印跡,范國文抬頭看了看隱隱約約的小路,道:「螳螂捕蟬,就看看咱黃雀在後吧。」

    依據路上留下的蛛絲馬跡,試練排很快找準了村民們離開的方向,並發現有一處有村民們與日軍士兵混雜的腳印,還發現三八式步槍彈彈殼與血跡,說明逃離的群眾很有可能已經落入日軍的手中。

    在已經發現日軍士兵後,李衛和范國文等幾個老兵對試練排的作了任務分工,三個小孩轉給新兵們照顧,所幸的是亂世當中窮人家的孩子心理比較早熟,幾個孩子沒有現代小孩的那種嬌氣稚氣,大小三個都很是聽話懂事的不哭也不鬧,乖乖的讓新兵背著。

    為避免在與敵人突然遭遇時出現被動,兩個經驗豐富的老兵作為前哨偵察兵,與後方主力保持了五十餘米的距離,一旦發現敵人,在後方的范國文等槍法精準的神射手能迅速給予火力支援。

    天色漸黑,李衛他們已經感覺到快接近了日軍,越發小心謹慎,安置在隊伍最後的三個孩子,直接用戰士們用身體捂溫的肉罐頭喂飽,這可是只有三個小孩才能有的特殊待遇,這些可長期保存的罐頭屬於特殊戰備品,都將會被帶回三團作為特殊食品保存起來的,僅供傷病員及特殊人員享用,罐裝肉的特殊肉香味兒都讓所有的戰士甚至包括李衛都情不自禁嚥了口口水,但想想這些食物來之不易,也僅限於在腦海裡意淫一下而己。

    別看三個小鬼頭個頭不大,但是飯量著實驚人,兩個大罐頭見了底才勉強讓他們抹著小嘴,仍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說實在的也難怪,三個小孩餓太久了,見了吃的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

    「注意!有情況!」李衛敏銳的聽覺聽到了前方偵察人員學著貓頭鷹的叫聲,冬天可供選擇的鳥叫聲並不多,如果像電視上三毛從軍記的學布穀鳥叫聲,估計立馬會招來一頓三八槍彈。

    范國文架起望遠鏡,看著前面偵察兵朝著自己方向做的手語,道:「前面一百米處發現有人在生火,好像是在紮營,大概一個小隊的日軍和一個小隊的偽軍,普通老百姓大概兩百多人,有老百姓受傷了。」

    因為戰爭,根據地一向缺人,不論是戰鬥人員補充還是生產人員,在日軍反覆的大掃蕩過程中,抗日革命根據地的人力資源基礎還是非常薄弱的,日軍所採取的囚籠政策隔離根據地,再通過人圈、無人區、維持會等種種手段欲將八路軍等抗日力量從人民群眾中剝離出來,避免自己陷入人民戰爭的海洋,因此在老百姓人口資源的爭奪上,不論是八路軍還是日軍,都是不遺餘力的。

    「看來,骨頭不太好啃啊。」李衛摸著自己被剃得平平的大光頭,滿臉苦惱,又是敵人,又是老百姓,槍一響起來,肯定是敵我大亂,弄不好會誤傷群眾,這種情況下,也就只有范國文這個神射手能夠發揮作用,但一百vs一人局面肯定是一面倒,這仗根本沒法兒打。

    蕭靜和蕭陽兩個小鬼聽到發現親人消息,立刻興奮的兩眼發亮,連忙讓邊上的戰士摀住了嘴,手指放到嘴前噓聲安靜。

    兩個小孩也知道事關重大,不能驚動敵人,也是立刻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兩雙圓溜溜的眼睛中跳動著激動的光彩。

    一個小時後,前面偵察的老兵在仔細偵察了一圈後,悄悄返回與李衛他們匯合。

    藉著雪地反射地星光和月光,李衛他們圍坐在一起,在地面上用石頭和沙土布成敵人野營地的地形圖。

    被劫持的村民被偽軍小隊和幾個日軍士兵分成六個方向滴水不漏的圍在中間,剩下的日本兵則是在外圍設了三個警戒哨,其他的日本兵湊在一起弄晚飯。

    「大家聽好,這次的戰鬥主要方針是偷襲,我準備從北面摸掉敵人看守兵力,打開一個口子,悄悄將老百姓接出來,陳班長,你帶上湯少明和丁弘跟著我,作為接應。」李衛看向一個皮膚微黑的老兵道,老陳是老三團留下來的老紅軍戰士之一,同時也是三連三排二班的班長,作戰經驗非常豐富。

    「四班長!你帶上三個人,帶一挺輕機槍,在南面盯住日軍小隊主要人員,如果一旦打起,儘可能的消滅南邊位置的敵人,國文,你帶上兩個槍法最好的,在東北角負責狙擊,為其他人提供火力支援。」李衛確定趁著敵人昏昏入睡時動手,「留下兩個人帶著三個孩子和物資到南面三百米外的林子裡,如果情況不妙,先帶著孩子們回三團,其他的人全部子彈上膛負責瞄準外圍位置的敵人,如果發生戰鬥,爭取第一時間儘可能的擊斃最具威脅的目標,建議把日本鬼子優先搞定,偽軍戰鬥力差,可以作為第二目標。」

    試練排的組成成份比較雜,有三個班長,老兵都是傳幫帶經驗比較豐富的戰士,新兵多是原本戰鬥素質最弱的或心理上有缺陷的戰士,在一段時間的磨合後,已經能夠非常默契的相互配合,戰鬥力已和試練排組建前是今非昔比,這也是李衛能夠倚仗著與敵人兩個小隊近百號人幹上的最大信心。

    劫持村民們的敵人當中,一百來號敵人,相當於試練排兵力的四倍多,這仗如果要想打得好,可真是要費一番心血,對李衛他們來說最具威脅的其實還是那一小隊日本士兵,不過有心算無心,有備算無備,勝負還得看雙方士兵在戰場上的基本素質表現。

    聽了李衛的方案,范國文點點頭,再看了看左右的人,道:「都聽明白了嗎?!」他這個臨時排長的主要職責就是基本戰鬥素質的領導任務,而實戰安排,還多是以李衛等幾個班長和老兵們的意見為主,畢竟他這個神槍手並不擅長像李衛這類的實際接觸性戰鬥。

    「明白!」所有的人應道,各人在思考好自己的作戰目標後,心中都有了一個底。

    「好,檢查武器,備彈,需要補充的趕緊補充,吃點東西,然後分頭進入作戰位置。」李衛看了看手錶上的夜光指光,此時已是晚上七點多根據人體的疲勞程度,後半夜才是真正動手的時候。

    月黑風高殺人夜,為試練排的戰士們解救村民們的行動提供了最佳的掩護,一個小時後,試練排所有的戰士都進入了作戰位置。

    李衛握著格鬥刺,扣出星塵梭,靜靜地觀望著目標營地,雖然默認的發動時間是在凌晨,但計畫總是趕不上變化,在行動中隨時會出現意外的最佳時機,李衛並傻等著錯過最好的機會。

    他只感到遺憾的是沒有把輕型戰鬥鋼弩帶出來,眼下黃涯洞兵工廠並沒有能力生產出槍用消音器,鋼弩簡直是當前最佳的偷襲利器。

    敵人營地內的幾堆篝火前都擠滿了人,北方冬季的寒氣幾乎能夠侵徹入骨,被劫持住的村民們默默的擠在一起,互相依靠身體取暖,無言的忍受著飢餓,面對日本士兵和偽軍狗腿子步槍上長長的刺刀,在付出幾個年輕人衝動的鮮血後,他們只能期盼著老天爺能開眼能夠解救他們一村老小。

    不知為何,日軍小隊那裡忽然起了爭吵,隨即兩三個士兵扔下槍,當即打成一團,其他的日本兵像是看慣了似的,沒有人上去勸架,反而還不時的喊著助威,附近的偽軍士兵也是饒有興趣的看起了真人pk,在日軍小隊裡私底下的打架幾乎是稀鬆平常,長官們並不常制止,在所有人眼裡,戰士間打架甚至也是一種保持士兵凶悍的方法。

    「嘿,狗咬狗!~」李衛和被圍住的村民們是一個心思。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日軍士兵間的開架吸引住了時,李衛動了,悄悄的摸了過去。

    看準時機,猛然倒一個警戒崗位上措手不防的日軍士兵,緊緊摀住他的嘴,格鬥刺的鋒刃在脖子上狠狠一抹,再慢慢放倒。

    在後面的老兵湯少明迅速衝過來,扒過漸漸失血而亡的日本兵頭上的鋼盔和三八式步槍,裝成站崗中的哨兵一樣,若無其事的假裝著警戒中。

    整個行動,僅不過三秒鐘的時間,不論是日軍士兵,還是偽軍,甚至是邊上的村民們都沒有發現身邊的一個日本鬼子已經被調了包。
ai.wu 發表於 2018-11-29 21:45
第二百四十九節


    殺戮已經悄悄啟動,三團裡實在是沒有比李衛更好的近戰型暗殺者了,黑色格鬥刺實在是暗殺的神兵利器,不論是切割還是捅刺,都沒有令李衛失望,更何況的是在三個棱面上纖細的血槽內喂入了巨毒毒素,只要捅入人體內,取自五步蛇、蟾蜍毒和斷腸草的提煉毒質能迅速麻痺人體。

    接連放倒了三四名敵人,試練排已經在營地的南面悄悄打開了一道口子,營地內的日偽軍和村民們仍毫無所覺。

    雲河子村的羅鐵牛戰戰兢兢地挨著自己堂哥羅觀武,寒風中時吹來的雪花令他從體內不由的冒出一股子寒意,哪怕是他這個村裡有名的壯勞力也頂不住一天沒吃上半點東西,肚子餓地渾身冒著虛汗,沒有半點力氣,看著周圍晃悠著的鬼子和偽軍,心裡的恐懼令他一陣陣的顫抖。

    若說他們這些漢子是孬種,那完全是虛的,可眼下全村的男女老幼都在這兒,每個人都被捆住了手,光憑著赤手空拳根本鬥不過日偽軍的刺刀和子彈,之前兩個楞頭青衝動的下場就是被刺刀活活捅死,那種血肉橫飛和臨死前哀嚎的慘相,還有十幾個村民被惹怒的鬼子們用機槍掃了一梭子,當場就死了三個,村長,雞毛換糖的吳大爺,還有村東頭老寡婦家的兒子馬三,看來馬家是斷了後了,恐怕任誰見了都要心底一陣沒來由的寒意,媽的,老天爺不長眼,真該幾道雷劈下來,劈死這些禽獸不如的畜牲。

    羅鐵牛心底裡拚命著詛咒著這幫子沒人性的傢伙,還是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被綁在背後的手腕被勒的一陣陣地刺疼,這機槍子彈,真是挨著就死,碰著就傷,多少人上去都是白給,聽說日本鬼子還常常強姦婦女,如果惹得這幫矮鬼們獸性大發,那雲河子村的鄉親們就遭大殃了。

    忽然,羅鐵牛感覺到有人在推他,抬起頭來,立時魂飛魄散,一個鬼子兵正衝著他笑呢。

    「我的媽呀!~」羅鐵牛嚇得膽子都快裂了,媽的,死鬼子衝他笑啥子,笑的這麼恐怖,莫非要拿他開刀,聽人說這鬼子殺人不眨眼,根本不拿中國人當人看,像對螞蟻那樣,愛宰誰,就宰誰。

    羅鐵牛還沒喊出聲來,就被一隻手給摀住了,「拜託,我是八路軍,八路軍不會吃人的,不要用這種眼光看我好不好?!」手的主人壓低著嗓子道。

    羅鐵牛遲疑地看著這個自稱八路軍,卻看上去比真鬼子還真的日本兵,結結巴巴的小聲道:「你,你真的是八路軍?!」他甚至還以為眼前這個傢伙是真日本兵扮八路逗自己玩的惡作劇。

    李衛指著自己胸口八路軍的標識道:「看見沒?!八路軍,還有番號!一分區三團的。」繳來的鬼子軍大衣,若不是作了部分修改,恐怕還真有難以分辨。

    格鬥刺輕輕在幾個村民的手上劃過,捆得結實的繩子紛紛斷裂。

    這時羅鐵牛身邊的幾個村民也由驚愕,震驚變成了驚喜,原本被凍得身體有些僵硬的五六村民激動起來。

    「真,真的?!」羅鐵牛喜出望外,老天爺真的開眼了,居然派來了八路軍前來解救他們,雲河子村的鄉親們有救了。

    李衛臉色一臉,連忙制止了幾個村民的激動:「小點聲,別驚動了鬼子,等會兒,你悄悄的通知其他人,從這裡慢慢的走,我們已經有人在這裡接應了,慢著點,千萬不要急!不要驚動鬼子!」

    這幾個年輕人若是一沖動喊出聲來,他的苦心就全白費了。

    「是是是!」羅鐵牛連忙摀住自己的嘴,還左右看了看,把手指放到嘴前:「別動,別動,裝著什麼事都沒有一樣,悄悄的說,不要有任何激動。」

    「把這幾個拿著,分散下去,互相割開繩子。」李衛抓出十幾把星塵梭分給了附近的村民。

    幾個頭腦活絡的年輕人極輕聲的互相交頭接耳,把八路軍來的消息迅速轉播了開去,同時互相用李衛的星塵梭慢慢割開繩子,一部分解放雙手的村民在陳班長的引領下,在假扮成日本兵的一班湯少明和丁弘等幾個人的掩護下慢慢的離開了營地。

    兩個小隊的日偽軍完全不知自己的營地已經被人撕開了一個大缺口。

    「八路軍?」一個抱著孩子的婦女也許是過於激動突然喊了一聲,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

    「媽的!暴露了!給老子大!」范國文幾乎是惱極了那個多嘴的大嬸,抬手就是一槍,一個還在發楞中的日軍士兵眉心暴出一團血花。

    在南北兩面埋伏著的八路軍兩挺輕機槍立馬拉足了火力,形成交叉火舌橫掃向日軍小隊。

    「發啥子楞,快跑啊!~」跟著李衛的三連三排二班陳班長猛吼了一聲,回過神來的村民們立刻站了直來,踉蹌著衝著李衛他們奔來,湯少明和丁弘隨即大吼著指揮著村民們的秩序,要知道一個村子兩百多號人朝著一個方向猛衝,混亂場面也是著實驚人的,附近的幾個八路軍戰士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拉扯著驚慌失措,如沒頭蒼蠅般亂竄地村民們,引離剛剛爆發戰鬥的戰場。

    沒有料到會有八路軍伏擊的日偽軍們在付出了十餘人的傷亡後,終於反應過來,一部分人互相結陣衝向周圍八路軍的火力點反擊,另一部分衝向村民,企圖把村民們搶回來,作為肉盾。

    營地內僅僅是因為一個大嬸無意識的驚呼一下子變是雞飛狗跳,一片混亂,並沒有經過軍事訓練的村民們在這種情況下如同一般散沙,頭腦清醒的人聽到陳班長他們的喊聲,衝著八路軍位置奔去,而一部分頭腦發昏的村民,甚至朝著日偽軍的方向跑去,甚至有部分人嚇軟了腿,癱在地上亂喊亂叫著,胡亂抓著能抓到的東西,試圖能夠找到依靠。

    一排手榴彈投出,炸得日軍小隊鬼哭狼嚎,八路軍試練排的新兵們幾乎是超水平發揮,不論是射擊還是手榴彈,都沒有誤傷到老百姓們分毫,每一個戰士都在死命的朝著敵人開火,儘量爭取多拖住敵人一秒鐘,好讓更多的村民們安全撤離。

    李衛左手連揮,十餘枚星塵梭甩了出去,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亂竄的村民著實影響了他的準頭,僅僅是讓他放倒了三四個偽軍,冬天厚實的大棉衣也相當影響星塵梭的殺傷力。

    「快跑啊,不要亂,楞啥啊,朝著一個方向跑,不要亂推,注意,不要踩人!」李衛幾乎快要罵娘了,少部分村民簡直是亂了章法,根本誰的話都不聽,瘋了一樣亂竄,很快被日偽軍的槍彈打倒在地,這可是無謂的損傷啊,真是半點心理素質都不具備。

    抬腳踢暈了一個被嚇壞的,死拖住別人腿不放的村民,李衛抽出格鬥刺,直接撲進日偽軍的陣營,帶著特有的金屬顫音掠過之處,立時響起一片瀕死的慘叫聲,李衛也是殺紅了眼,完全不顧自己陷入重重敵圍,快速的左衝右突,儘可能的製造著殺傷,兩支小隊的敵人與試練排相比幾乎是四比一的兵力,只要多消滅一個敵人,那雙方的實力對比將會慢慢的扭轉過來。

    在混戰中,原本幾堆篝火都被手榴彈的爆炸和人群擁擠弄得快要熄滅,營地內的光線立時暗了下來,使雙方的射擊瞄準變得異常困難,特別是還要顧慮到是否傷到自己人,李衛撒出一把星塵梭明智地及時退出敵群。

    在發現村民們已經大部分被八路軍解救,覺察攻擊他們的八路軍僅僅有幾十人後,日軍小隊不再作原地防禦,藉著篝火昏暗,帶著偽軍小隊突向村民逃跑的方向,試圖儘可能抓捕一些村民作為依靠肉盾。

    范國文幾乎立刻看出了這兩個小隊敵人的意圖,同時喊道:「同志們!攔住他們!」手裡的八一式步槍更是不停地開火,給敵人製造出更多的殺傷。

    忽明忽暗中,槍聲響成一片,只看到一條條火線互相竄動,不時的爆發出慘嚎聲。

    八路軍試練排分兵一半跟著陳班長帶著大部分村民們拚命的朝著北面跑,剩下的人跟著李衛和范國文全力阻擊日偽軍追擊,完全是老鷹捉小雞的架式,八路軍這只老母雞要在日偽軍面前儘可能護住毫無反抗能力的村民們。

    面對日偽軍的人數優勢,雖然武器裝備絲毫不遜色的八路軍戰士們因為兵力不足,阻擊面上頻頻暴露出空白,一面要與人多勢眾的日偽軍作戰,另一面又要怕傷到村民們,戰鬥打得異常辛苦,甚至連身經百戰的老兵們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殺傷敵人。

    這種異常尷尬的局面,迅速被狡猾的敵人利用,不斷分離出少數兵力阻撓八路軍的阻擊線,而且不斷運動與試練排練起了游擊戰,同時主力人馬撲向撤離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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