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烽火] 國破山河在 作者:華表 (已完結)

 
ai.wu 2018-11-24 22:24: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3 34759
ai.wu 發表於 2018-12-2 21:54
第三百三十節


    昏昏沉沉中,李衛感覺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了,呼吸變得阻滯困難,極為不舒服,他死命想睜開眼睛,眼皮子卻有如被膠住了一般,死活睜不開,李衛的神智隨著焦急越來變得凝聚,想睜開眼的念頭越來越旺盛,慢慢地,他能夠感覺自己的眼珠子能夠轉動,再猛一發力,視線中猛然出現了亮光。

    一大絲黑乎乎閃著弱色光澤的絲狀物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稍過了一會兒,視線開始變得清晰,是一蓬整齊健康的黑髮,還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李衛身子一抖,壓在他身的人立時有了反應,立刻離開了他的身子,坐在他的身邊,面帶著驚喜死盯著他,雙眼中還含著隱隱的淚光。

    「欣雨!~」李衛勉強發出了聲音,恢復神智的他感覺到自己此刻的身體是如此的虛弱,甚至一個三歲小孩都能放倒他。

    「衛子!你可醒了!」林欣雨帶著哭音再次撲到了李衛身上,壓得李衛直翻白眼兒,真是應了一句古話,最難消受美人恩哪。

    「小雨,你,你,我快被你壓死了!」李衛只剩出氣沒進氣了,他又想起了這已經是第二次,似乎美女凹凸有致的嬌軀總是令他感受到快斷氣的痛苦。

    「啊!~」林欣雨立刻坐直了身子,小臉變得通紅。

    咣當!~

    屋子裡的門被一把撞開,「老大!剛才咱們把一架鬼子敵機幹了下來,老大你們這兒沒事吧!」范國文拎著挺輕機槍帶著幾個士兵急吼吼闖了進來,突然看到林欣雨異狀,范國文楞了楞,立刻轉身把身邊幾個兵轟了出去,尷尬地陪著笑,低頭哈腰道:「嘿嘿你們繼續,繼續!~」說著把門順便帶上,退了出去。

    「真是的!這幫人真是……」林欣雨也坐不住了,小臉紅撲撲,說不出的嬌羞,捂著臉轉身就拉開門跑了。

    「外面是怎麼了!?該死的,鬼子又來過了麼?」李衛聽到了外面的喧鬧,聽外面的動靜,估計區隊一定是受了損失想出去看個究竟,卻是渾身無力,楞是憋著一肚子悶火,虛脫的武林高手還不如一條土狗呢。

    休養了一個星期,李衛才能下了床慢慢活動,當聽到一週前日軍空襲給12區隊造成石井村內軍民近死亡二十餘人,傷三十餘人的戰後總結,李衛恨不得立刻帶了人去把日軍機場給平了。

    根據地遭到空襲,又有少數一貫道的殘餘分子死灰復燃,四處製造謠言稱12區隊惹怒神靈,神靈讓日本人來懲罰八路軍,三排的宣傳隊立刻還以顏色,如果日本鬼子都是所謂的神靈打手,那這個神靈一定是日本的,一貫道根本就是背叛國家的禍害,據於李衛在突襲一貫道七星壇中的表現,與那些餘孽分子的鬥爭中,12區隊還帶出一記猛料,李衛是正宗道門傳人,相比之下,與正宗名門作對的一定是歪門邪道,更加坐死了那些邪教欺世盜名的行徑。

    文化夜課的普遍及,思想意識明顯提高的百姓們顯然不再像以前那麼好糊弄,百姓們都對謠言皆哧之以鼻,謠言沒兩三天就不攻自破,反倒是再次糾出了幾個一貫道的殘餘分子,公審後殺了幾個,嚇得剩餘一貫道分子一個個沒了聲音,不敢有任何妄動,另外一方面老百姓給突襲一貫道行動中唯一傷兵的李衛送來慰問的老母雞多得幾乎可以開一個養雞場。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王保實在是有些怕了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區隊裡有多少個李衛也消耗不起這種沒有人道主義的偷襲,12區隊為了保護這支珍貴的衛生隊,不再讓衛生隊遇到任何危險,區隊組織人力特意新蓋了一片宅子,直接建立定點醫院,區隊的武裝直接守衛,一番建設下來,石井村的規模已經顯得不像個村子,隱隱有了小鎮的格局,大多數村民已經不限於農業種植的老行業,兵工坊,鐵匠鋪子,衛生隊,副食產業等多種產業都在石井村裡生根落戶。

    「小野中隊長,您最好,還是不要過於把腦袋露出據點外。」一個日軍士兵神色緊張地對著自己的新任上司道,身子縮在牆內,他的眼神不時瞄向據點外面。

    近期八路軍的活動頻繁,冷槍不斷,這個靠近通向保定縣城的公路邊一個小據點的前一任小隊長就是不慎過於暴露身子,被冷槍流彈一槍掀掉了半拉腦門子,向天皇盡了忠。

    「倒還不如讓八路給一槍斃了呢!」小野二雄中隊長不屑的呶了呶嘴,稍稍壓低了腦袋,自從被發配到這個據點裡,他的心情從來就沒好過。

    那個日軍士兵陪著笑臉道:「小野中隊長,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您的前途是大大的,如果就這麼白白為國捐軀了,豈不是很可惜?!」

    自從四月中旬,華中的日軍地方治安部隊再次集結向公路鐵路線向鄉村掃蕩,剿滅抗日武裝,維持地方治安以來,那些抗日武裝就像是抹了油似的始終讓日軍抓捏不到,白天日軍掃蕩過去,晚上抗日武裝又陰魂不散的冒了出來,專撿日軍防線薄弱點下手,攪得日軍整日不得安生。

    「哼!老子在滿洲裡原本呆得好好的,你當我願意來這個鬼地方!」小野二雄中隊長沒好氣的道,心想自己可是正規精銳關東軍的少尉,僅僅是因為出身貧寒又看不慣一些同僚們的溜鬚拍馬而受到排擠,被上級隨便找了個藉口,調到這個既不算前線,也不算後方的小據點裡守護公路線,表面上像是升了官,但實質上卻是被貶到地方三流混成雜牌旅團維持地方治安,待遇和原來完全兩樣。

    這個日軍士兵意識到自己拍馬屁拍到馬腿上,立刻懺笑道:「這!~這個……」這個新長官可是關東軍出來的,可是正規精銳出身,就算是放到這裡,也是高人一等的軍官。

    在各種勢力錯綜複雜的冀中地區,與八路軍游擊隊等抗日武裝糾纏不清,平民隨時都有可能會扯下偽裝,搖身一變變成游擊隊武工隊,普通百姓和抗日分子難以分辨,四處充滿了危險和仇恨,整天都得提心吊膽地提防戒備,許多老兵不是被逼的瘋狂暴躁嗜血,就是整天像失了魂似的,指不定哪天被一顆子彈給掛掉,最終有可能連一捧骨灰都無法返回日本老家,這裡不是戰場,卻比戰場更加凶險,小野二雄中隊長重重嘆了口氣,這裡軍功難獲,自己的基本上軍旅之路此生無望,恐怕哪怕是再也無法從這些雜牌軍裡重歸主戰師團了。

    每天晚上陪著站崗士兵值幾個小時的夜成了小野二雄的習慣,畢竟小心點總是能夠增加幾分保命的機會,有了命才有可能陞官,脫離這個苦地方。

    「算了,跟你也說不清楚,眼睛睜大點,別讓游擊隊摸進來!」小野二雄中隊長搖了搖腦袋,似要把頹喪之氣甩掉,現在他也只有認命,老老實實在這治安的雜牌部隊裡儘可能做出來成績,也許將來能夠提升回主戰師團,真正的在戰場上掙取軍功,光耀家門。

    小野二雄中隊長的話音剛落,就聽得周圍崗哨上的士兵驚呼了一聲:「咦?~什麼聲音?~」

    遠方的風中似乎送來一曲委婉動聽的女音。

    「聲音可真好聽呢!」幾乎據點內聽到這個聲音的人都這麼想道。

    「是誰晚上不睡覺,這麼好興致!」小野二雄中隊長臉色一變,與邊上站崗的士兵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對方臉上的驚詫:「好像是日本歌!好動聽,不知是誰的女眷路過這裡在唱!」

    這是一首日本民間的思鄉小調,歌聲像是衝著據點慢慢過來,據點裡的人聽得越來越清晰,每一個歌詞都清楚地鑽進了日軍士兵的耳中。

    慢慢地,據點內幾個崗哨處傳來了小聲的啜泣,很明顯,能在這個異國他鄉聽到自己本土原汁原味的小調,立刻勾起了士兵們的思鄉之情,低矮的草屋,千紙鶴,還有寺廟的鐘聲都彷彿歷歷在耳目中,恍如是昨天。

    「媽媽……」「哥哥……」

    據點內不時的響起小聲呼喚著自己親人的呢喃之聲,甚至連小野二雄的眼眶中也開始出現瑩瑩淚光,在這個朝不保夕的戰爭年代黑夜中,士兵們尤其感到孤助無力,第一個念頭就想到了遠在家鄉的親人,渴求著親情的慰藉。

    忽然小野二雄捏緊拳頭砸在了牆上,兩眼睜得大大地,大聲吼道:「不准哭了,我們是戰士,是男人,不准流淚,這裡是公路線,外面是八路軍游擊隊,不可能有我們日本的女人。」

    到底是關東軍出來的軍官,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之處,外面一片漆黑,中國的平民對日本人充滿了仇恨,有哪個日本人敢活膩了放大聲在野外唱歌,不被人敲了悶棍給中國土地當作肥料才是怪事。

    小野二雄中隊長吼過後,據點內霎時靜了下來,突然朝著外面機槍狂掃,但外面的歌聲依然未斷,彷彿沒有受到打擾似的,甚至日軍據點的槍聲都在為歌聲打著節拍。
ai.wu 發表於 2018-12-2 21:55
第三百三十一節


    幾乎完全可以肯定唱歌的人與八路有莫大關係的小野二雄中隊長咬牙切齒道:「八路!~提高警戒!」這一招簡直是太損了,士兵的思鄉情緒一被激發,鬥志全失,直接打擊到了據點內的日軍士氣。

    呯!~~~~~ 小野二雄中隊長果斷地對空鳴槍示警,大聲吼道:「全部進入作戰位置!」

    「請長官小心!這裡的游擊隊,大大的厲害!」邊上的士兵神色異常緊張的提醒著自己的長官,與八路軍交戰這麼多年,日軍老兵們都知道八路軍在中央政府備案的正規編制番號部隊並不是真正的主力,而戰鬥力厲害的卻是那些由紅軍轉製出來的獨立部隊和游擊隊。

    因為國共關係,中共的真正主力部隊一直游離於國民政府的視線之外,很少有人會認識到那些所謂自給自足的雜牌才是中共的真正實力所在,侵華日軍卻對這些地方雜牌武裝異常忌憚。

    小野二雄中隊長的嚎叫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據點內的士兵並沒有全部從營房裡全副武裝的衝出來,反而失魂落魄地拖著三八槍慢慢走出宿舍,直楞楞地站在院子裡聽著在風中迴蕩的歌聲。小野二雄也沒有料到,在他剛調入這個據點沒多久,就會以如此方式遭遇了八路軍武裝,心頭一陣惡寒,如果有哪個誰敢說中國人是軟弱愚昧無知的,他就會當場拔槍給那傢伙腦門子上開個洞。

    聽到日軍據點裡的混亂,王保拉著李衛坐在草窩子裡快笑翻了,「哈!四面楚歌!這下有鬼子們好受了!」彷彿今晚不是針對日軍的宣傳攻勢,而是月夜郊遊,月明星稀下欣賞著陳佳瑤放著動聽的歌喉,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月實在是難得的安寧生活。

    「唔!~嗯!~」李衛在一旁支吾著,陳佳瑤是政宣戰的老革命,通過向日本同志學習,陳佳瑤成了日本通,不僅精痛日語,對日本民俗也是十分瞭解,以日降日的政策回擊日本人自以為的中國通以華治華。

    「衛子!你聽佳瑤的歌兒可唱得真好聽,她平時都不肯唱給我聽,要不是今晚一起跟出來,可真是很難聽到的!唉,不過小日本的歌嘰嘰歪歪也不知道啥意思,還是咱們中國人自己的小曲兒最好聽,衛子,你說是吧!」王保一臉的幸福,彷彿陳佳瑤在專門唱給他聽似的,「衛子!~衛子!你倒是吱一聲啊!~」王保眼角餘光內發現李衛不知道在忙些啥。

    「吱!~~~」

    「嗯?!好啊!」王保忽然發現李衛居然管自己偷吃悶食,暴怒地吼道:「你狗日的又管自己偷吃?!」他惱怒一把搶過李衛手裡的食品袋,氣憤地道:「這是做政宣戰的武器,你就這麼吃了,也不叫上我。」

    「噓!~~~~」李衛連忙把手指放到唇前,緊張的小聲道:「別讓佳瑤姐聽見,俺好不容易偷了一袋,你這麼喊,讓佳瑤姐聽到,你我就死定了。」

    「切!佳瑤跟我那麼親,我才不會有事呢,下次有好吃的一定要叫上我,不然我檢舉你,嗯,好吃,不錯。」王保抓了一個糯米糰子,一臉享受地品嚐著,這年頭除了要打阻擊戰,當敢死隊以外,一般時候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為了對日軍普通士兵進行宣傳戰,隊裡好不容易整點細糧作了一些日式食品,散發在據點外,打擊日軍的士氣,李衛居然還能偷偷摸出一點嘗個鮮,實在出乎王保意料之外。

    「你,你可別後悔啊!」李衛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一點也沒撲過來搶回去的意思。

    「後悔什麼,大男人家的,吃了就吃了,還怕女人?!丟人不,家裡是我說了算。」王保又摸了個飯糰往嘴裡塞,很是不在意的樣子。

    「保哥!有一句話我當說不當說。」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王保對李衛唯唯諾諾的樣子很是不爽。

    「你,你背後。」李衛很小心的指了指王保身後。

    「什,什麼?!」王保回頭一瞧,接著不在乎的道,忽然表情凝固住了。

    陳佳瑤的歌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而陳佳瑤本人正站在王保背後,一臉怒氣衝天的樣子。

    「啊!~輕,輕點兒!~」王保猛然發出一聲慘嚎,一片哀鴻遍野,附近的戰士立刻假裝著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個個躲得遠遠的。

    「你個沒良心的王八蛋,你很了不起是吧!好呀,趁我不主意就偷東西。」陳佳瑤一把扭住王保的耳朵,左三圈,右三圈地大發雌威,擰得王保哀嚎不斷,剛才的豪言壯語就是紙老虎見了火,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不是我!是衛子!~」王保很沒良心的出賣了李衛,比反水的叛徒都還乾脆。

    李衛像見了鬼似的,吃完抹嘴就要開溜,背後突然響起陳佳瑤的嬌喝:「站住!」。後背就像有一支三八槍給頂著,李衛老老實實苦笑著轉過身。

    陳佳瑤氣哼哼地道:「你個混蛋衛子,俺家王保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你這傢伙給帶壞的,哼!待會兒你給我把食品袋全掛到據點外的去。」

    「不會吧!瑤姐,俺現在還是傷兵,四肢無力,腿抽筋,您就放過我吧!八路軍都不虐待俘虜,更加不使喚傷兵吧。」李衛忽然感到冷汗直冒,這是極不好的感覺。

    「傷兵?!」陳佳瑤冷笑了一聲:「傷兵還能偷東西吃,你當看管東西的戰士都是廢物嗎?!吃飽了就得給老娘老老實實的幹活,這是黨和人民給你的革命考驗,廢話少說,快出發。」

    「天啊!」李衛慘叫一聲。

    「衛子,你多加保重吧。」王保只能報之以死道友不死貧道在精神上支持著李衛。

    「得意啥?!你也要去!你們兩個以為是來遊玩的嗎?!」陳佳瑤重重戳了一下王保的腦門子。

    之前還是仙音妙曲,轉眼就成了河東獅吼,王保的臉和李衛一樣面如土色。

    「苦命啊!」王保和李衛兩人哀叫著迫於陳佳瑤的淫威,和幾個戰士趁著夜色,小心摸到了據點外圍的鐵絲網邊上,把一袋袋有日式風味的食品袋,掛在了鐵絲網的木樁上,聞著食物的香味兒,只能看不能吃,比滿清十大酷刑還要折磨人哪。

    喀拉!~也不知誰踩翻了石塊,發出了異響,日軍據點的射擊口突然噴射出一條條火線。

    王保連忙撲倒在地,躲閃哨叫著亂竄的子彈。

    「唔~.」

    王保聽到有人悶哼了一聲,好像是中了彈,立刻小聲道:「是誰,掛了沒?!」

    「我!~」轉回來的卻是李衛的聲音。

    「啥?!」王保不禁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是李衛挨了槍,這小子以前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活蹦亂跳地亂竄,也沒見著挨上子彈過,今天居然讓鬼子們瞎貓碰死耗子給蒙中了。

    王保不敢在這裡繼續久留,忙下令道:「先撤吧!」他和其他人一起在地上緩慢地撤離向日軍的偵察火力範圍之外。

    回到出發地,王保就看到李衛臉色陰沉地坐在地上,扯開半邊衣裳,一言不發的由另一個戰士包紮著肩膀上傷口。

    「衛子!你怎麼也太不小心了,鬼子瞎打槍都能讓你碰上。」王保沒客氣地一巴掌拍在李衛另一邊肩膀,把李衛拍得身子一晃差點沒翻倒在地。

    陳佳瑤的手又擰上了王保的耳,道:「哎!你個死傢伙,沒輕沒重的,有下那麼大的勁兒嗎?!沒看見李衛負傷了嗎?!」

    「哎,又來了!衛子只是負傷了,又沒光榮了,有啥大驚小怪的。」王保捂著耳朵討饒道。

    見到李衛依然沒有吭聲,王保道:「衛子,你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大男人就蹭破點皮,不至於哭喪著個臉吧。」

    「偶的內功沒了!~」李衛的聲音像著帶著哭腔,聽到槍響他就開始閃人,明明聽著子彈帶著嘯叫飛過來,他欲提真氣加速,卻未料到體內像大水沖過了似的,半點煉神訣真氣都沒剩,若不是仗著以前鍛鍊的身體素質,硬生生的被機槍子彈劃出一條血槽。

    王保的兩個眼珠子瞪的溜圓,道:「衛子,你可別開玩笑啊,這玩笑可開不得。」他以前也聽說過對於修煉內家功夫的人來說,內力就等於八成的實力,沒了內力,武者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這對於12區隊來說無異於是一個空前的打擊。

    「我廢了!」李衛痛苦的搖了搖頭,連以前經脈內真氣透支過度的刺痛感都沒有,彷彿以前不曾練過內功似的,一點氣感沒有。

    李衛心頭一陣無力感油然而生,以前修習煉神訣,不論是力量還是敏捷都遠勝常人,在戰場上敵人有如螻蟻一般被隨意攫取性命,煉神訣幾乎是他來到這個年代以來最大的保命手段,而從上次在突襲一貫道的行動中,真氣消耗過度剛恢復過來的第一次引動煉神訣真氣,老天卻給他開了這麼大的一個玩笑。

    「不,不不,也許還有救,多休息休息,也許你的真氣還能恢復過來,衛子,你先別急。」王保顯得比李衛還要焦急,趕緊道:「撤,大家先回去再說。」他知道煉神訣真氣對李衛意味著什麼。
ai.wu 發表於 2018-12-2 21:55
第三百三十二節


    天漸漸亮了,日本士兵們緊繃了一夜的精神漸漸放鬆了下來,朦朧的太陽照亮了據點周圍,除了圍繞著據點的鐵絲網上多了奇怪的東西外,沒有一個八路和游擊隊的影子出現。

    「天皇保佑!~游擊隊總算撤了。」小野二雄中隊長睜著佈滿了紅絲的眼睛,長吐了一口氣,他一直擔心據點外的游擊隊會趁著據點內的士兵士氣大落,聚引附近的其他游擊隊形成一支龐大的數量強攻據點,在此之前已經有好幾個據點就是這樣被對方以絕對優勢的兵力攻破。

    舉起望遠鏡,小野二雄中隊長遠遠地仔細打量鐵絲網上掛著的奇怪東西,「上面是什麼東西?!」他很好奇,游擊隊的人在晚上唱了一會兒歌,只在鐵絲網上掛些莫名其妙的物事後就跑掉了,甚至其他的什麼都沒做。

    鐵絲網上掛著幾個似是布袋裝的東西,也不像是炸彈,哪有把炸彈放到那麼顯眼的地方,除非游擊隊都是傻子,要不就是當據點裡的人是傻子。

    小野二雄中隊長還是決定去檢查一下,他正好看到據點內的偽軍中隊長伸著懶腰從宿舍裡走出來,昨晚也就據點裡的中國人最是安逸,連半點緊張都沒有。

    「毛君!請過來一下。」小野二雄中隊長不懷好意地衝著偽軍中隊長招招手。

    「呃!小野大人,有何吩咐?!」偽軍中隊長一楞,連忙陪著笑臉低頭哈腰地走過來。據點裡的日本人永遠都比中國人地位高一層,哪怕是普通的日本兵,偽軍中隊長也得皇軍前皇軍後的陪著笑,更何況是據點裡實質上的最高指揮官小野中隊長。

    「毛君,你的,找兩個人,去那裡!」小野二雄指了指據點外的鐵絲網,「把鐵絲網上掛著的東西取下來。」他才捨不得用大日本帝國的戰士去冒險,反正損失幾個中國的偽軍炮灰也沒什麼可惜。

    「是是是!我這就安排!保證完成皇軍交待的任務。」偽軍中隊長一邊肚子裡暗罵著日本人不地道,一邊拍著胸脯做著保證。

    偽軍中隊裡經過一會兒扯皮和推搡打罵,三個倒霉的偽軍士兵哭喪著臉被硬推出了據點,三個偽軍,一個又黑又瘦,一個歪帽子黃板牙,還有一個細弱矮小個子,看樣子在偽軍裡面都不怎麼受歡迎。

    「呸!~娘的,平時常稱兄道地,這會兒淨拿老子當炮灰。」三個偽軍裡,一個黑瘦偽軍忿忿不平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歪戴著帽子,有一副大黃板牙的偽軍也是非常的沮喪:「狗日,老子也算看出來了,替日本人賣命真他媽不值,好事全部自己搶了去,送死的活兒讓咱們來看。」

    「兩位老哥,俺家裡還有老小,萬一俺被炸死了,以後誰照應他們啊?!」小矮個兒的偽軍幾乎小腿肚子都嚇得直打顫。

    「笨蛋,你待會兒機靈著點兒,要是看見有冒煙,趕緊撒丫子跑。」黃板牙偽軍這時候有些同病相憐地指點著小矮個兒偽軍,倒是顯得挺仗義。

    「你們的,磨磨蹭蹭地干什麼?!還不快快的!」據點牆上的日軍士兵看到這三個偽軍龜爬似的挪向據點外的鐵絲網,大喊著催促道。

    三個偽軍立刻嚇得加快了腳步,生怕背後日本人的機槍拿他們開涮。

    鐵絲網前,三個偽軍盯著布袋就像是狗咬刺蝟無從下手,個個面如土色,生怕裡面真得是炸彈,一動就把他們三個炸上天。據點上也是擠滿了日偽軍士兵,像是看熱鬧似的盯著這三個偽軍的行動。

    黑瘦偽軍猶豫了一會兒,突然心一橫,咬牙道:「媽的,今天爺們豁出去了,我先來,你們兩個退遠點兒,小心血濺著。」反正左右是個死,還不如搏一把。

    另外兩個偽軍對視一眼,忙退後幾步趴下,緊張道:「小心啊!」

    手極小心的慢慢伸向布袋,黑瘦偽軍感覺就像是度日如年,額頭不禁見了汗,手指輕輕觸到了布袋上,柔軟的質地讓他的心略為放了放,大著膽子再戳了戳,裡面也是軟軟的,沒有硬東西。

    呼!~黑瘦偽軍長吁了一口氣,在生死逼迫下,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他渾身上下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黑瘦偽軍輕輕地把布袋從鐵絲網上拿下,放在地上,不遠處趴著得兩個偽軍連忙捂著腦袋低下頭。雖說沒直接炸,但也保不準是不是帶延時的,八路軍游擊隊搞得稀奇古怪的武器實在是太多了,各種詭異的殺傷力讓人防不勝防。

    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黑瘦偽軍抽了抽鼻子,臉上像是有些古怪,扒開袋子,伸手裡去摸了摸,再把袋口湊到鼻子聞了聞。

    「好香!~」黑瘦偽軍不禁嚥了口口水,裡面好像是吃的東西,拿出幾樣出來一瞧,果然是食物,有米團還有些一糕點,都是沒見過的東西,黑瘦偽軍有些鬧不明白,那些游擊隊幹啥吃飽了撐的往據點外掛吃的?!

    雖然被食物香氣引得有些流口水,但是借黑瘦偽軍十個膽,他也沒膽子嘗一個,天知道里面有沒有毒呢。

    「喂!你們兩個過來。沒事兒的。」黑瘦偽軍有些放下心來,其他布袋子裡估計也裝得是同樣的東西。

    見到黑瘦偽軍並沒有想像中被轟一團火球炸得四分五裂,另兩個偽軍有如大赦般鬆了口氣,立刻湊了過來。

    黑瘦偽軍支著布袋口給另兩個偽軍看,道:「瞧!都是些吃的,你們兩個一起跟我把那些布袋子拿下來。」

    「娘的,不就是吃的嘛,把咱嚇得以為是顆大地雷呢。」黃板牙偽軍也抹了把汗,甩了甩手道,這條老命總算是撿了回來。

    有了黑瘦偽軍的先例,另兩個偽軍也大著膽子把據點外鐵絲網上掛著的布袋子都取了下來,每個袋子都打開一看,果然和黑瘦偽軍取下得第一個布袋了裡的東西都差不多,全是吃得東西。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三個偽軍把十幾隻布袋子都帶回了據點,據點裡的日軍和偽軍士兵看到這三個幾乎是送死去的偽軍居然安然無恙的歸來,實在有些好奇,把這三個偽軍全圍了起來,想看看那些布袋子裡是啥子東西。

    「等等,大家先別靠近!」偽軍中隊長制止了士兵們的冒失衝動,對那三個偽軍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報告,毛中隊長,裡面沒有炸彈,全是吃的。」逃得一命的小矮個子偽軍像是邀功般道。

    「吃的?!」偽軍中隊長有些糊塗了,什麼時候游擊隊客串伙伕大廚了,跟他們打仗不算,還給他們送吃的東西,難道還有慰勞敵人一說。

    偽軍中隊長接著道:「都打開來看看!」

    三個偽軍老老實實的把手裡幾個布袋子都掀開了袋口,露出了裡面的食物,不僅有散裝的糯米糰子,日式年糕,還有精緻木盒裝的糕點盒子,引起日本士兵們的一片驚呼。

    「天婦羅,天啊!我已經好幾年都沒吃過了,都快忘了什麼味道了。」日軍士兵中的驚呼此起彼伏,侵華日軍的食物補給都就是強徵中國地方獲取的,尤其是就地取食籌餉的混成旅團,即便是靠經常搶掠百姓解饞的普通日軍士兵也很少能見到有家鄉風味的飲食,能算得上的好廚子都是只給高級軍官們配備的,哪有普通士兵的份。

    日軍士兵們開始出現騷動,具有家鄉風味食品令他們思鄉之情更盛,互相推搡著往前擠,想搶奪一份,以解思鄉之苦。

    小野二雄中隊長氣惱得看著這些不成器的士兵,大吼道:「八嘎!都給我站住!」

    長官的喝罵,場面立刻被鎮住了,小野二雄很得意於自己的官威,清了清噪子對身旁的偽軍中隊長道:「毛君!你讓人試一下,這些吃的有沒有毒。」換一句話講,他也對這些充滿了日式風格的食物也動了心,並沒有直接下令扔掉。

    偽軍中隊長心下氣得直罵娘,他媽的日本人是人,中國人就不是人啦?!但他還是卑躬屈膝的道:「是是!為了皇軍的安全,小的安排找人試吃一下。」

    「喲西!毛君真是為了大日本帝國捨生取義,大大的忠誠。」小野二雄點了點頭。

    「你們幾個,拿幾塊先嘗一下。」偽軍中隊長心一橫,反正這仨倒霉鬼乾脆就倒霉到家算了。

    三個偽軍面面相覷,心頭拔涼拔涼的,今天什麼倒霉事都輪著他們,但屈於長官和日本人的威脅,各自從布袋裡挑了幾樣食物,懷著一股子冤氣,直接塞進肚子裡。

    過了一會兒,偽軍中隊長見這三個偽軍並沒有出現七竅流血身亡的異狀,他還是不放心,讓身旁的士兵去找了幾根從有錢人家裡坑來的銀筷子和象牙筷子,在每個糕點上都戳了一下,聞了聞,沒有發現變色和有異味出現,他屁顛屁顛地走到小野二雄面前道:「報告小野中隊長,沒有毒。」

    想想八路也弄不出什麼特別的毒藥來,「喲西!~」小野二雄滿意的點點頭,道:「拿兩袋到我房裡來,其他的,大家都分了吧。」
ai.wu 發表於 2018-12-2 21:56
第三百三十三節


    日軍士兵們一陣歡呼,瘋狂地湧過來,揮舞著雙手搶奪布袋,三個偽軍被推得七倒八歪,站都站不住,有幾個心急的日本兵伸手就給三個偽軍幾個巴掌,開始動手硬搶,使整個場面變得混亂不堪。

    據點內一片大亂,平時上下級和同僚的情份全為了這些家鄉糕點而變得無影無蹤,日軍士兵為了爭奪一小塊糕點,撕打成一片,偽軍們都個個躲得遠遠的,唯恐殃及池魚,個個心底直罵娘,都是一幫窮神餓鬼似的畜生野獸,更沒一個偽軍敢湊上去妄想偷偷弄一個嘗鮮,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只要有偽軍肯上去,日本兵會毫不猶豫的把他給當場斃掉。

    只有那三個鼻青臉種的偽軍捂著傷痛之處,被踹出圈子,躲在一邊不知是該哭一場好還是該偷著樂。

    搶到一星半點布袋裡食物的日軍士兵,捏著那些吃的,四散到各個角落,有的日軍士兵紅著眼睛猶豫半天都敢捨得吃,拚命的看著,眼淚水不注的冒出來,有的日軍士兵更是拚命嗅著食物,就像是聞著家鄉的味道,更有的日軍士兵一邊流著淚一邊大口的吞嚥著。在中國混戰這麼多年,遇到家鄉食物令日軍士兵即便再冷血,也禁不住勾起思鄉之情。

    「長官!」小野二雄的副官看了看辦公室外的混亂,湊到正盯著兩隻布袋發楞的小野二雄中隊長邊道:「我想大人這樣冒然把這些吃的發給士兵們有些不妥。」士兵們完全沒有了一個正常士兵應該有的表現,讓副官起了警惕。

    「什麼不妥?!」小野二雄的眼睛依舊未離開布袋,突然抹了一把眼角不知何時溢出的淚光,聞著淡淡的食物香氣,他感覺自己似是回到了九州的老家。

    「士兵們思鄉情緒滋生,不利於士氣,恐怕會影響到戰鬥力。」副官小心謹慎的道,雖然從小野中隊長從滿洲裡調來,平時表現溫和謹慎,但也不能保證不會有任何脾氣。

    小野二雄目光移向副官,道:「我的戰士都是人,不是只會打仗的傀儡,我也不想讓他們成為沒有感情的生物。」初來乍到這個據點,想要讓士兵們信服自己,需要一定的撫慰拉攏手段,不過小野二雄卻沒有說出來。

    「嗨!」副官點點頭,心裡有些感動,小野中隊長能說出這樣的話,就不會是無情無義的長官,這個據點裡的士兵們真是好命,攤上一個好長官了。

    小野二雄中隊長的大度,果然得到了據點內日軍士兵們的好感,不過偽軍們卻半分好心情都沒有,小野二雄即便是對下屬再照顧,那也是對日本人而言,在所有的日本人眼中,那些偽軍也不過是用來利用的「自己人」,沒必要去替偽軍操多餘心思,只要偽軍們做一群聽話的狗就足矣。被小野二雄中隊長間接指定炮灰的那三個偽軍更是滿懷著怨怒,卻不敢多言。

    12區隊營區內,王保、陳佳瑤、范國文和幾個排長班長們都有些心焦地在李衛屋外徘徊著,一連數日,李衛都把自己關在屋內,不肯出來,連飯都不肯吃,放在門口的飯菜,換了又放,放了又換,分毫未動。

    「恐怕老大這次真得是被打擊到了。」范國文面帶憂色地吐了吐舌頭,跟著李衛混了這麼多年,不論是什麼樣的艱苦困境,他一直都是看到李衛無視任何逆境的樂天主義,但是最近這幾天,失去一身功力的李衛就仿若換了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中一直消沉。

    「不就是一身武功麼?!咱們扛槍打仗,又只靠一身武功就能殺敵的,再厲害的高手也槍不住槍炮。」陳佳瑤也無法理解李衛的異狀,但還是可惜李衛那身功力的失去,即便在幾大根據地,能練出內力的高手也是屈指可數,這樣的高手往往都是被用來執行特殊任務,無一不是各主力部隊手中的王牌,12區隊也是一樣受到了影響。

    「姐!~衛子不會有事吧。」林欣雨眼睛有些紅腫拉著陳佳瑤的胳膊,但沒有任何小兒女狀的哭哭啼啼,經曆數次危險,已經使她這個柔弱女子變得愈發堅強,在李衛閉門不出的一段日子裡,她依然保持著積極的工作狀態,不讓自己成為李衛的拖累。

    「放心吧,他沒事的!他可是衛子,不會有事的。」陳佳瑤拍著林欣雨的肩膀安慰道。

    「我看再這樣等下去也不行,光靠衛子自己是解不開這個心結的。」區隊長王保有些不耐煩的踢了踢腳邊的石子,雖然李衛失去內力,既然已經不可避免的造成12區隊戰鬥力下滑,就不能繼續在這件事上輾轉,必需立刻調整作戰重心,對12區隊來說,槍彈火器和普通戰士仍是戰場上的主要憑依,只要敵人不出動重兵壓境,李衛這個王牌戰力失去的後果影響並不會凸現出來。

    「保哥,咱們還是趕緊進去看看吧,別出什麼事。」一排長康揚雖然一向對李衛很有信心,這麼多天下來,誰也保不準出什麼事,誰也不會想到四排長李衛也會有想不開的時候。

    「嗯!」王保也是越想心裡越不安耽,道:「國文!你去敲門。」

    「是!」范國文走到李衛屋門前,篤篤輕敲了幾聲,道:「衛哥!你還好吧!大家都提心你哪!」

    屋內沒有聲音,靜得可怕,像是什麼人也沒有一樣。

    范國文不死心的再次敲敲門,回過頭看向王保,搖了搖頭,表示裡面沒有反應。

    「媽的!」王保猛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名火起,手一揮道:「給老子撞開的,媽的,這狗日的有啥想不開的,沒缺胳膊沒少腿的,不就是武功廢了嗎?!不能打槍還是不能扔手榴彈的。」沒有修練任何武功的王保非常不能理解李衛的心情。

    一排長康揚和五排長范國文在王保的命令下,也沒客氣,兩人合力齊出腳,一腳就踹爛了屋門。

    屋內一股子異味湧了出來,令范國文和康揚不自覺的捂了捂鼻子,眾人湧入屋內,卻見李衛蓬頭垢面的直楞楞坐在床邊,一動不動,彷彿沒有發覺有人破門而入。

    若不是還看到李衛胸口的起伏,幾乎所有人都會錯以為李衛已經是死人一個。

    看到李衛的樣子,林欣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猛然撲向已如木偶的李衛,不顧李衛身上的異味,放聲大哭道:「衛哥!你為什麼這樣折磨自己啊?!」

    啪!~

    「你這個混蛋!~」王保氣不過李衛這樣戰鬥英雄似的人物居然頹廢到如此地步,狠狠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抽得李衛直挺挺地撲在地上,沒有了真氣護體,李衛也禁不住這一記含怒猛抽。

    林欣雨也傻了,沒想到和李衛一向很親的區隊長王保居然會下重手,但看到王保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她坐在一邊抽噎著。

    「衛子,我真他媽瞎了眼,還以為你是條漢子,怎麼!?這麼點搓折就受不了?!老子還沒槍高的時候就干紅軍,所在的隊伍不知被打散了多少次,但是我這個紅小鬼還是咬牙挺下來了,多艱苦的日子都熬過去了,你呢,你他媽的就是一孬種!~沒了武功又怎麼樣?!你看看區隊裡,團裡,有哪個會武功,只要還能動的人,就能拿槍打鬼子了,不能拿槍了,還可以教新兵繼續打,手腳全廢了,還有腦子,你已經算是一個指揮人員了,難道就不能以身作則?!個人的戰鬥力高低對戰鬥的影響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你的四排呢?!你想讓他們沒有排長,失去指揮?!你就不算為自己想,也要替你下面的兵想想。」王保越說越惱火,忍不住又踹了李衛一腳,這丫的衛子真是不爭氣,煉神訣被廢了,居然會熊包成這樣。

    李衛麻木的躺在地上,任憑著王保打罵。

    「別,保哥,你還是消消氣,現在李衛身子弱,經不得打。」陳佳瑤還是很及時的拖住了王保。

    「哼!~你好好想想吧!~做一個廢柴,還是做一個能為國家和民族做貢獻的人,媽的,都打了這麼多年鬼子,還這麼矯情。」王保重重的啐了李衛一口唾沫,揮揮手:「大家走,不要理他,讓這個混蛋好好想想。」

    屋子裡的人,都被盛怒中的王保驅散了,連林欣雨也被哄出了房間,只留下李衛像死人一樣躺在地上。

    四排的戰士們在王保他們走後,自發地圍在李衛的屋門口,沒有任何一言一語,靜靜地站列成隊,副排長丁弘、一班長吳猴兒、二班長莊冬榮、三班長湯少明、四班長鐵牛和五班長任強都站在隊列的最前面,像標槍一樣站得筆直,紋絲不動,就像是帶領著整裝待發的隊伍,等候著他們的指揮官的命令。

    整整一個下午,屋內的李衛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趴在地上,而屋外四排的戰士們同樣沉默的保持著列隊站姿。

    天色開始陰沉,夏季的天氣說變就變,空氣變得沉悶,遠方傳來如滾石般的悶雷,一陣意外的涼風挾帶著雨絲吹過。

    轟!~天際猛然一亮,一道閃電伴隨著猛然炸響雷聲劃過12區隊的營區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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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節


    四排的戰士們依然都一言不發的站著。

    嘩!~~~~~

    黃豆大的雨點撲天蓋地的席捲而來,把四排的戰士掩沒在其中,其他排的戰士看到四排集體沒有任何躲雨的意思,有幾個班長和戰士去勸他們躲雨,但四排從班長到普通戰士,都恍若未聞,依然沒有任何動搖。

    「保哥,是不是命令讓四排避雨!這樣下去,他們會生病的。」陳佳瑤從區隊辦公室門口看著在疾風暴雨中依然挺立的四排戰士們。

    「讓他們去吧!他們是不會聽我的命令的。」王保擺了擺手,四排兵有時候都跟李衛一個德性,死倔!

    雷聲越來越響,雨點越來越急,四排的官兵們個個上下被淋的透濕,但彷彿這風雨與他們無關似的,地點的積水開始漫延。

    啪啪啪!~雨水中水花四濺,范國文再也無法安心躲在屋內避雨,而是氣急敗壞踩著積水,頂著風雨站到李衛的屋門口,和四排的戰士們一樣站的筆直,他好不甘心,曾經在沙場上依舊談笑風聲,揮手間殺戮敵人的老大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五排的戰士們看到排長范國文的舉動,互視一眼,也漸漸開始聚集,從屋子裡走出來,就站在四排邊上,同樣列了一個方陣。

    一排,二排,甚至三排的戰士們,沒有任何人開口,排長班長們也沒有下任何命令,所有官兵自發性的開始冒著雨列隊。

    12區隊的所有戰士,按照建制順序,整齊地在李衛的屋門前擺出了五個方陣,沒有任何雨具,所有的官兵都無視風雨,任憑風吹雨打,昂首挺胸地站立得紋絲不動。

    天已然全黑,閃電不時照亮了整個營區,光明與黑暗瞬息交錯。

    轟隆!~

    巨大的雷聲在營區上空炸響,震耳欲聾,石井村村口的一株大柳樹被閃電纏住,電光繚繞間,枝丫斷裂橫飛,焦黑的樹幹上騰起的火苗轉眼就被雨點澆息,僅剩殘餘的黑煙裊裊散去。

    被閃電晃了眼的12區隊戰士們忽然發現,李衛的屋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靠在門框上。

    李衛虛弱地扒著門框,任由雨點將自己打濕,他掃了一眼屋門外的戰友們,輕輕道:「我要吃飯。」

    外面的戰士們僅僅保持了五秒鐘的無聲場面,頃刻間整個營區都被戰士們的歡呼聲給掀翻,巨大的歡呼聲甚至壓倒了天空中不斷炸響的雷鳴。

    只要肯吃飯,就說明還想活,還想繼續與他們這些戰友一同並肩戰鬥,12區隊上下靜默期待終於打動了李衛,即便不是為自己而活,也要為整個區隊,整個根據地軍民而活下去。

    「這個混蛋衛子!」王保抹了抹臉,甩了一把水滴,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對身邊的戰士道:「楞著幹啥,趕緊給四排長弄點吃的,再熬一大鍋薑湯,別讓戰士們受涼。」

    伙房裡升起了火光,炊事班的戰士們揮舞著菜刀斬爛姜塊,不斷抓起一把碎姜直接扔進煮得熱浪滾滾大鍋中,濃濃的姜味散逸出去,整個營區都瀰漫著這股又香又刺鼻的味道。12區隊五個排的戰士們都在王保的喝斥下驅趕回了宿舍,集體衝動的結果就是全部剝成光雞,老老實實等著軍衣烘乾,這種場景倒也難得一見。

    看著林欣雨細心的給李衛喂著糖水,王保坐在床邊挖苦著李衛道:「榆木疙瘩,你也總算開竅了!難得能看到你也有說一套做一套的時候。」

    「嘿!~因為我突然發覺自己很怕死。」李衛自嘲地笑了笑。

    「哈哈!你怕死?!」王保好像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指著李衛看向其他人道:「大家聽聽,李衛同志居然說他自己會很怕死。」在他的眼裡,李衛在戰鬥中的無數次行動放在平常人身上都無異於是找死的行為,現在李衛居然告訴自己,他怕死了,這實在沒比這個更可笑的事了。

    其他人都笑了,笑的很沒有八路軍應該有的風度。

    一直以來,李衛都是以在遊戲的心情參與到這個時空,在知道歷史走向的情況下,義無反顧的與戰友們並肩作戰,享受著革命先輩們引以為傲的鐵血戰爭年月,然而在失去一身功力後,一向憑以自保的保障沒有了,他的心陷入莫名惶恐,以往不屑一顧的危險行動卻讓李衛突然發現生死僅離他只有一線之隔,然而今天卻讓他看到的是,12區隊上下全體戰士,一言不發站在他的屋門前,哪怕是狂風暴雨,雷打的震天響,也沒有人動一動,這意味著什麼?!他們需要他,即便是他廢了內功,集體需要他,即便是他害怕了,但沒有任何責怪和怨言,整個集體默默地等待著他的歸隊,這讓他不由地感動了,任何時刻,這支隊伍都以不放棄自己的戰友為至高光榮。

    「小子!你長大了!」王保拍了拍李衛的肩膀,硬忍著笑道:「不過,你想通就好,人生自古誰無死,生也要生的偉大,死也要死的光榮,這年頭誰不怕死,誰都要活,但為了咱們中國老百姓的活路,有時候死咱們一個,可以讓無數百姓有個活命的機會,這條命活也要活得值,死也要死得值。」漫漫長征路上走過來的王保對生死深有體會。

    「少扯了,哼,我現在就已經是把自己當個死人看了。」李衛搖了搖頭,若不是戰友們作為依靠,恐怕他也無法解開這個心結。

    儘管李衛功力盡失的消息被12區隊上下嚴密封鎖,並且下了封口令,但還是傳到了日本人那裡,得到了風聲的民兵們連夜將12區隊邊境的日軍據點內軍隊調動的消息送到了12區隊區隊長王保的辦公桌上。

    四月中旬,日偽軍出動了萬餘人針對北嶽地區發動大規模掃蕩,整個晉察冀戰區的火藥味兒再次濃了起來,下旬伊始,山東戰區兩萬餘日偽軍突然撲向清河地區,第十一分區的主力部隊迅速調動,與敵硬幹了三場,將來敵攻勢生生扼止,雖然目前日軍沒有將兵力指向12區隊,依然讓12區隊上下緊張了好一陣時間,

    感覺到風聲不對的王保立刻提出將駐留在根據地內的慰問宣傳隊送回國統區,避免日軍的突然襲擊。

    四月底,那些已經與根據地軍民結下深厚友誼的慰問宣傳隊員帶著依依不捨,在12區隊一個班的護送下,安然南下返回了國統區,離開了這一片即將成為戰火綿延的土地。

    一九四三年五月一日,繼給八路軍造成巨大創傷的五一大掃蕩一週年,幾乎是華北根據地的各地八路軍都吸取了去年的教訓,情報網儘可能的延伸出去,瞪大了眼睛死盯著日軍動向。

    也許是嘗到了四二年,將八路軍總部逼離駐地,將數支八路軍主力重創,開闢大片治安區的甜頭,五月六日,日偽軍調動兩萬兵力,再次殺奔太行山根據地,雙方的過招拼得是你死我活,有過一次教訓的太行山根據地並沒有再現去年的失誤,不斷派出小規模部隊,沿途騷擾日偽軍主力,揚長避短,堅持十六字的游擊方針,而日偽軍主力始終沒有再找到八路軍總部的位置,屢屢撲空。

    五月十五日凌晨兩點,幾個氣喘吁吁的年輕人通過了12區隊門口哨兵的檢查後,直撲仍亮著燈的區隊值班室,五分鐘後警急集合的號聲打破了寧夜的夜晚,所有的營房,僅僅在十秒鐘的安靜後,立刻沸騰起來,炕頭上衣服被子帶著的風聲細碎而密集,雖然有些戰士仍睡地迷糊,手上條件反射似的動作卻依然不慢,平常演練了無數次的緊急起床穿衣動作,整齊地有如一個人似的,很快腳步聲起,營區的校場上立刻站滿了人,按照編制,小聲集結口令此起彼伏。

    僅僅五分鐘,12區隊上下荷槍實彈的集結完畢,王保此刻正剛好將駁殼槍插入腰間槍套,從辦公室內走了出來,剛剛獲得到可靠消息,12區隊周邊近七個大型日軍據點內火把衝天,有據點內的偽軍內線緊急送出情報,冀中地區的日偽軍趁著山東兩萬日偽軍與十一分區主力,12區隊的上級部隊打得難分難捨的時候,出兵掃平12區隊根據地,以報當日任丘縣日軍軍營被襲,機場被毀和扶植的一貫道等邪教被滅之仇,徹底拔出12區隊這個眼中釘。

    「同志們!敵人已經發動了掃蕩,據可靠情報,來敵大約人數有五千,很明顯,就是衝著我們來的,這麼一大股敵人,硬拚是不智的,所以我們需要馬上轉移,和敵人打游擊戰,在離開之前,我們得安排好鄉親們,不能讓他們遭到毒手,我命令,一排,幫助村裡人做好我們撤離前的安排,重要的設備設施全部要隱藏好,二排清理營區,不要讓敵人得到任何一點有價值的情報線索,其他三個排將營區內的重要物品全部打包,轉移到安全的地方。」王保做了個簡短的戰前動員和任務安排,揮了揮手道:「開始行動!」

    這是12區隊第一次面對日偽軍重兵的掃蕩,區隊長王保的心情既緊張又興奮。
ai.wu 發表於 2018-12-2 21:57
第三百三十五節


    在日偽軍突襲部隊形成包圍圈之前,12區隊迅速做好了撤離準備工作,兵工坊被全數轉入村裡的隱秘地道內,衛生院的醫療器械和藥品也被提前轉走,整個村內村外全部進行掩飾善後工作,堅壁清野,重要設施和物資轉入地下隱藏,大量的糧食和軍火都被運到村外秘密地道內儲藏,整個石井村內外彷彿是不曾有出現過這些設施和場所的痕跡。

    石井村外二十里遠,隱約的槍炮聲預示著12區隊的外圍警戒部隊與來敵接上了火,正在阻擊拖延敵人的腳步。

    石井村內12區隊的轉移隊伍已經整裝待發,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很平靜,並沒有因為遠方的槍聲而顯現出半分慌亂,王保此刻已經站在村口,對幾個通訊兵道:「按原計畫,二排先出發打前站,讓四排與五排掩護三排先行轉移,一排負責斷後。」

    為了避免與敵人下鄉掃蕩主力避免硬拚,造成部隊的不必要損失,12區隊只能選擇被迫轉移,不過好在跑路是八路軍的自紅軍起就學會的基本技能,尤其是平時就很注重堅壁清野的演練,戰士們收拾東西輕裝簡備就可以直接出發。

    日偽軍雖然人多勢眾,卻吃足了苦頭,也架不住八路軍一排神出鬼沒的亂槍襲擊,12區隊轉移的半個小時後,完成對日偽軍一路冷槍加地雷的「熱烈歡迎」,負責阻擊斷後的一排帶著傷員從另一個方向轉移了,而且還吸引走了一支為數不少的敵軍。

    原本人氣旺盛的石井村又像是恢復到了12區隊駐紮前的狀態,村子裡人影稀疏,除了少數雞鴨牛羊還在村子裡晃蕩,冷冷清清的,就像是以前不曾有八路軍駐紮過似的。

    而村子裡,原區政府內卻是一片繁忙,區長季平等幹部並沒有跟著12區隊轉移,作為與群眾緊密結合的行政幹部,除了擔任一些工作職責外,平時和群眾根本沒什麼兩樣,甚至有時開會都是在田間地頭,邊幹著農活邊開會,也沒有現代那種專門場所,一本正經的會議方式。

    村外煙塵騰起,日軍軍用卡車的轟鳴聲越來越近,路兩旁日偽軍步兵氣勢洶洶的殺奔12區隊的老窩石井村。

    從滿洲裡調過來,擔任此次掃蕩任務指揮官的小野二雄中隊長坐在搖搖晃晃前進的軍車,自言自語道:「喲西!這次治安掃蕩大大的順利,八路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真不知道以前的那幾個笨蛋怎麼會讓八路軍給幹掉的。」

    上級抽調附近數個據點的日偽軍交給小野二雄這個關東軍出身的軍官指揮,全權負責這次掃蕩任務,力求殲滅活動於這一區域的八路軍。

    自從來到這裡後,小野二雄中隊長就聽傳說中這一帶的八路軍異常難纏,以前附近都分佈有據點,自從這股八路軍來了這裡以後,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被一一拔掉了十餘個據點,甚至周邊不少據點都時常受到襲擊,若不是自己所在的這個據點原來的中隊長,被八路軍一槍掀掉半個腦殼子,不然還輪不到自己坐這位中隊長職位。不過今天看來,不是這些八路軍戰法詭異,異常難纏,應該是原來的地方軍官們太無無能罷了,否則自己親自帶隊怎麼會直接殺入八路軍的控制區,面前的尖兵和攻擊部隊打得異常順手。

    小野二雄中隊長想到這裡,不禁很是自得的摸了摸下巴,從今天凌晨出發開始到現在,都一直沒有遇到半點幾分像樣的抵抗,儘管有時候會遇到強烈的阻擊,但是很容易就攻破了阻擊玫,若不是不時有地雷炸響,部隊的前進速度還可以更快一些。

    不過令小野中隊長感不有些不滿意地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一具敵人的屍體,只在現場找到不少彈殼和血跡。

    突然軍車猛一剎車,小野二雄中隊長身子猛一前傾,若不是及時伸手撐住,險些就撞到車擋風玻璃上把鼻子撞歪了,回過神來的小野二雄破口大罵道:「八嘎!?你的,怎麼開車的,想撞死我嗎?!」

    作為司機的日軍士兵很是委屈地指了指前面,前面的幾輛軍車也一樣停了下來,如果不是剎車及時,恐怕就要撞成串了。

    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也沒心思去向司機道歉,小野二雄伸出窗外,對著前面吼道:「怎麼回事?!」

    「報告小野中隊長!前面的村子外有一群人!」一個傳訊的騎兵匆匆從隊伍前面趕了回來,勒住馬頭道。

    「是八路麼?!」小野二雄立刻緊張起來,村口出現一群人,莫不成八路軍被逼得走投無路要和大日本皇軍拚命?!

    騎兵回答道:「好像是老百姓!」

    「老百姓?!」小野二雄有些摸不著頭腦,在他的印像裡每當進入一個中國村落時,那些村民無一不是像見了鬼似的,有多遠躲多遠,哪裡會如此大膽子站在村口。

    「派一隊士兵上去看看,其他部隊散開搜索,其他人停止前進,原地警戒,要小心,有可能是八路的陷阱。」小野二雄還是留了個心眼。

    「是!」騎兵抖了抖韁繩,戰馬得得得撒著丫子跑前面去了。

    隊伍前面立刻分出一小隊日軍士兵小心緊張的靠近村口那些村民們,白晃晃的刺刀左右一扒拉,搜查了一番,又跑了回來,直接跑到小野二雄的軍卡前面,報告道:「報告中隊長閣下,沒有發八路軍的影子,前面是石井村的村民,他們是來歡迎我們的。」

    「哪泥(什麼)?!」小野二雄一雙眼睛瞪的溜圓!八路軍根據地裡的村民居然還在村口列隊歡迎日本軍隊?!怎麼會有這種事情?!以前進了村子,召集全村村民哪次不是弄得雞飛狗跳,現在可好,主動送到面前來了,也不知是這些村民傻了,還是自己眼花了。

    小野二雄有些糊塗了,但好奇心還是令他下決心親自到前面看一個究竟。

    這支日偽軍在石井村外駐紮了下來,一千多日偽軍士兵把石井村圍了個結實,小野二雄才在士兵們的保護下,走近村子。

    村口的老樹上持著橫幅,上面寫著:「歡迎日本皇軍蒞臨本村進行指導」。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村口道路兩旁站著村裡男女老少,揮著彩旗,一副夾道相迎的樣子,雖然聲音和神色上有氣無力,但仍是讓小野二雄的心情變得大好,彷彿是在治安區裡接受著維持會會長組織村民熱烈迎接。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小野二雄眯著雙眼,還裝著優雅向邊上的村民揮揮手致意:「喲西喲西!良民的,大大的,小孩的,等會兒有糖吃。」

    村民裡有幾個年輕人看到日軍走過來,臉上露出不仇恨之色,卻立刻被邊上的人拉了一把,小聲道:「嘿,別露了馬腳,就當是看耍猴戲。」

    連帶著進了村的日軍士兵們都有些不好意思放開手腳大肆開搶,只是死盯著村子裡偶爾閒逛的雞鴨直流口水,若不是小野二雄中隊長沒有下命令,他們只能同樣裝著文明禮貌進了村子,進行小心翼翼的搜索。

    一個四十多歲,衣著整齊的人從隊伍裡走了出來,點頭哈腰地揮著小旗,道:「歡迎皇軍到本村!辛苦了,我對皇軍的敬仰有如黃河之水濤濤不絕……」

    「好好好,良民,你的叫什麼?皇軍的有賞,哈哈哈!」小野二雄被來者的馬屁拍地有些找不著北,而邊上的日軍副官和翻譯都是瞪大了牛眼,都被激了一身的白毛汗,兩人都沒想到居然有人拍馬屁能拍到這種無恥的程度。

    「我的,叫季平,維持會會長的幹活!還是皇軍的勞苦功高大大的中,請皇軍到村裡坐坐。」莫不是村民們都深知眼前這人就是區裡的區長季平,幾乎都會有錯覺以為面前這人是正宗地道的漢奸走狗,一向膽小謹慎的季平平時都掩飾的很好,行政工作和聯絡時都是使用職務和代號,知道他名字的人還真得不多,日本人和偽軍漢奸都沒看出來眼前這人其實是個大魚。

    顯然沒意料到這裡居然還保留著維持會,小野二雄顯然對村民們的好客感到很滿意,跟著所謂的「維持會長」季平進了村子。

    日軍在村子裡的搜索並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原來村子裡一些重要部門和設施都被精心掩飾過,並撒上了灰塵,這些都是三排、四排和五排聯手合作的拿手好戲,偽裝技能幾乎是這三個排的必修課。

    因為平時的保密工作比較到位,敵人的特務很難進入到石井村一帶,即便是每月一次的市集,也最多在村外的市集區。村內地道口,兵工坊和衛生院都被營區的高牆給遮掩住,而軍火及原料的進出貨都是利用村外的地道口秘密進行,除了12區隊的戰士和石井村的部分村民,哪怕是今天來抄12區隊家底的日偽軍也不知道這個村子裡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有那麼多重要的產業。
ai.wu 發表於 2018-12-2 21:58
第三百三十六節


    不得不佩服一下區長季平耍嘴皮子的功夫著實了得,經過三排政工人員事先精心編排過的台詞,令人瞠目結舌的口才楞是把石井村描述成為一個嚴重受到八路軍壓迫,被迫讓八路軍駐軍的一個可憐村落,八路軍「畏懼」皇軍勢大,在逃走時裹挾走了許多村民,事實上這些村民都被安置在地道內,村裡地面留下的村民幾乎沒剩下多少,處處空房,堅壁清野徹底到啥都沒剩下。

    石井村的情況都被季平極度扭曲,甚至連12區隊的編制人數都被季平吹了翻了幾翻,200多號人硬是被說成2000多號人,村裡那麼多房子以是士兵宿舍為藉口遮掩過去,以掩蓋石井村實際上是一個建設規模比得上一個鎮子的村落,很多作為重要生產部門的房舍被季平指鹿為馬,不是柴房,就是伙房,要不就是糧庫,把小野二雄等日本人忽悠地硬是沒有發現營區裡存在過極為重要的部門。

    季平區長在日本人面前睜眼說瞎話的胡扯八道甚至讓石井村的村民和區政府的工作人員都偷偷的翻著白眼,這傢伙不去做武工隊搞滲透真得是太可惜了,偽裝成維持會長,特務漢奸什麼的,一扮一個像。

    為了不牽連到石井村的村民曝露在日軍的槍口下,出現不必要的傷亡,12區隊在轉移前做了大量的工作,甚至包括指點區政府偽裝成維持會歡迎日軍,大打偽善牌,造成假維持的假象。哪會有群眾會告訴日本人和漢奸們真正的事實真相呢?!也就只有當事人心裡是心知肚明。

    季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主動配合令小野二雄等人的戒備之心少了許多,在他們心裡真正的抗日分子是不可能會這麼有順民的表現,小野二雄得到了大量「有價值」的重要情報,令他尤為歡喜,在他心裡已經給這裡的八路軍打上了「勢弱膽小,內部矛盾叢生」的烙印,心底不復再對12區隊報以出發前的警惕,不過「2000多人」的八路軍12區隊還是得多加注意是否會有陷阱。

    打慣了游擊戰的12區隊貫徹了老狼吃牛牽著轉,以空間換時間,以縱深換陣地的打法,小野二雄的日偽軍主力剛剛佔領了心目中的八路軍老巢,而繞回過來的二排在村子外圍架上了擲彈筒,嗵嗵就是幾炮放了過去,當場炸殘了一輛軍用卡車,撂倒了五六個倒霉的日本兵。

    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線的小野二雄還沒有機會享用這個村裡的好酒好菜招待,就被護主心切的日軍士兵撲倒,在村外響起的擲彈筒嘯叫和爆炸,令他心驚肉跳,若是八路軍在射程遠一點的大炮,還不直接把他給一炮給轟了。

    「太君!太君!八路大大的厲害!為了皇軍的安全,太君還是趕緊撤離吧!」季平完全沒了剛才吹捧皇軍勇武,八路不堪一擊的神色,面如土色的縮倒在桌下道,心底直嘀咕,外面的同志們要打準點兒,可別把炮彈轟到村裡來。

    被季平的話一激,反倒是怒從心頭起,小野二雄惡狠狠地嚎叫道:「八嘎!為了大日本皇軍的榮耀,給我追!我倒要看看,八路軍是倒底怎麼一副模樣。」

    村內村外的日軍立刻出擊,直撲向擲彈筒發射的地方,同時日軍的擲彈筒也發了言,沉悶的出膛音中,一枚枚小黑點直向村外飛去,炸起一團團煙霧。

    「狗日的上鉤了!」二排長胡平志重重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罵了聲,喊道:「弟兄們!撤!」騷擾敵人是其一,他們更大的目地卻是為了調虎離山。

    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是游擊戰的經典方針,攻守兼備為用兵之道,12區隊轉移陣地時候也不給敵人安生,在阻擊部隊消失在日軍視線外之後,又打了個冷不防的回馬槍,茫茫平原裡尋搜尋幾個八路,還要算上地道,這難度無異於大海撈針。

    沒在石井村裡呆多久小野二雄氣急敗壞的拉著隊伍開始對這支八路小隊窮追猛趕,想抓幾個活口瞭解12區隊的動向和作戰意圖。

    假意揮手送別的季平區長看到日軍大隊離去,總算鬆了一口氣,道:「娘的,嚇死我咧!總算走了,再多呆一會兒,我都怕露馬腳。」石井村裡埋藏了12區隊很多重要機密,只能虛以委蛇應付日本人,否則日偽軍掘地三尺肆意亂搜,八成會曝露出12區隊的秘密,很多重要物資都是短時間內無法運走的,若是讓小野二雄打定主意留在石井村與12區隊死掐,那12區隊就被動了。而現在季平一番做戲,石井村的損失最多就是被踩壞幾畝地,損失豬隻雞鴨酒水若干,不過日偽軍也鬼的很,怕食物裡下毒,沒敢要求村裡大量提供飯食,架灶還沒煮上飯就被12區隊的擲筒彈炸得雞飛狗跳。

    「區長!咱們還是趕緊疏散物資吧!」區府工作人員許三毛道。

    「對對對!正事要緊,找幾個人村口守著去,要小心點!」季平拿著手帕擦著汗,都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趁著日偽軍的注意力移開,得趕緊把物資分散,避免被日偽軍來個連鍋端。

    雖然區長季平一向膽小謹慎,沒有一個共產黨員應有的堅毅和自信,但在哪怕最艱難的環境裡都一直沒有產生過任何投降反水的念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的工作能力還是得到村民與區政府工作人員信服的。

    日偽軍的大舉入侵,12區隊所在根據地的戰爭機器全力開動,平時分佈的物資集結點都迅速安排人員值班,情報網絡將根據地內外的敵情一舉一動迅速報知移動中的12區隊。

    日偽軍的意圖,王保他們也十分清楚,今年春耕的第一批糧食就要開始收割,日軍選擇五月發動襲擊,就是為了佔領產糧區,搶收糧食,奪取八路軍賴以生存的糧食來源,同時壓縮八路軍的活動範圍,這麼多年交手下來,這個一舉兩得的算盤雙方都是心知肚明,就看誰比誰手快,誰比誰手狠。

    12區隊並沒不會讓日偽軍那麼好過,層出不窮的襲擾和偷襲讓日偽軍們疲於奔命,整支部隊按各排的戰鬥職能,重新打散,組成近二十個戰鬥小組與日偽軍周旋,你抄我老窩,我掏你據點,王保也沒客氣著,趁著根據地周邊據點兵力空虛,狠狠打掉了四五個據點,放了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根據地內四處響起著槍聲炮聲和日軍軍官瘋狂的嚎叫,而12區隊的戰士們神出鬼沒,老神在在的打起了游擊,東邊一槍,西邊一手榴彈,累了就埋兩顆地雷讓鬼子們爽一下,論起地形,恐怕就連當地老百姓也沒有平時輪流巡邏的12區隊戰士們熟悉,仗著地形熟悉,拖著日偽軍們拉起了野練,再加上地道,基本上都是繞開村子跑,日偽軍的大規模兵力在沒有可靠情報支援下,幾乎只能蒙頭瞎撞。

    12區隊帶著小野二雄的部隊滿根據地亂竄,比拚的就是對地形熟悉和行動迅速,地方上的民兵們手腳也沒慢,把好好幾條路挖得是東一個坑西一個坑,人走過沒事,但日軍的大卡車就可沒戲了,破襲戰本來就是根據地軍民的拿手好戲。

    半夜凌晨,突然響起的嘯叫劃破了日軍營地外,遠方一條長長的火龍直撲而來劃過一道弧線一頭撞入營區內,一道白亮的衝擊波光環猛地向四面散去,緊接著在巨大的爆炸聲中,火光和煙塵籠罩了整個營地。

    原本安靜地營區立刻變得囂鬧,哭喊聲,呻吟聲,慘叫聲不斷,還有不時夾雜著槍支走火的聲音,受了驚的日偽軍機槍手惶恐地向營地外圍黑暗中盲目的傾洩著彈雨。

    日軍臨時營區外兩公里的山坡上,李衛舉著望遠鏡查看著火光衝天的日軍軍營,冷笑了一聲:「哼!土製導彈也夠你們受的,明天咱們接著玩。」

    軍工坊生產的物資短時間內無法全數帶走,為減輕行軍負載,只好消耗大量火藥製作了一支近三米長的土火箭,射程只有兩千米,目標敵營的面積不小,也不需要什麼準頭,材料工藝都很粗糙,但裡面的烈性炸藥和金屬爆片足以給日偽軍們提個醒,八路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欣賞了一會兒敵營內的混亂,李衛身邊的一個戰士提醒道:「排長!我們先撤吧!」這個戰士是受區隊長王保專門派來盯住李衛的,因為失去煉神訣,戰力大減,王保擔心李衛又會一時控制不住像往常一樣習慣性地闖進敵群衝殺,只派給李衛一些不與敵人發生近距離接觸的戰鬥任務。

    「知道了!」李衛擺擺手,習慣性地摸了摸背後久未開葷的格鬥刺,看樣子要與近戰搏殺告別很長一段時間。

    李衛無奈地轉身跟著其他戰士離去,順手在土火彈的土製彈導發射架上放了一把火,這種土製武器雖然效果不錯,但是對資源極度耗費,他也只是臨時起意製作一個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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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節


    被鳥鳴從睡夢中叫醒,李衛從草叢中翻身而起,逐一叫醒第九戰鬥組的戰士,大家扭開各自的水壺掬了點水撒在毛巾上,清清爽爽的抹了把臉,開始享用早餐,雖然打游擊條件艱苦了點,前一晚做的冷飯有點餿味兒,但是倒了點醬油後,帶著點鹹味的醬油拌飯依然讓戰士們吃得津津有味,行動中能弄個小炒什麼的幾乎是奢望,有時仗況緊張的時候,只能抓點鹽合著夾生飯往嘴裡咽。

    林欣雨吃飯的時候一門心思都放在李衛身上,一邊文氣地吃著自己碗裡的食物,還一邊細心地給李衛擦著汗,就差點兒給眼前之人親手喂飯,其他戰士無一不是目不斜視的,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飯盒裡,要不就是視若無睹,這些戰士早已是久經考驗的革命戰士。

    整個12區隊因戰鬥需要被臨時打散成戰鬥小組時,林欣雨自告奮勇要求加入到李衛的戰鬥小組中一邊擔任衛生員治傷,包紮和驗毒等工作,一邊苦心研究著中藥想辦法恢復李衛的煉神訣真氣。

    每個戰鬥小組都有十二人左右的戰鬥編制,是為了專門針對日軍小隊的定製,原各排的戰士都有,四排的獵殺者,五排的狙殺者,三排的政宣戰士和衛生隊的衛生員,組建成分工明確的小型戰鬥單位。

    「嗯!別擦了,天這麼熱,待會兒還是一身汗,你還是趕緊吃吧。」李衛老臉有些微紅道,此時他在林欣雨面前顯得有些孩子氣。

    看到李衛扒拉完醬油拌飯,林欣雨把自己的飯盒遞給李衛面前道:「你還要嗎?!我的給你!要吃飽。」看向李衛的眼神是一臉的關心,彷彿李衛就是她的全部,只要李衛飽了,她也就飽了。

    「我飽了,你多吃點吧。」李衛感覺林欣雨都快成他老媽般愛嘮叨,連忙起身收拾飯盒。

    剛放下飯盒,就聽見遠處聽見犬吠,驚鳥飛起的騷動。

    「有情況!」外圍負責警戒的幾個戰士條件反射丟下飯盒,抓起槍散開尋找合適的作戰位置。其他的戰士仍舊抓著槍,依然不緊不慢地往嘴裡刨飯,吃飽了攢足力氣才能幹硬仗,這都是拿命換來的戰場常識。

    「等!」李衛神情謹慎的舉起手提示警戒,雖然戰火連綿,但是自然環境依然很好,野生動物活躍,許多小動物都成了他們的哨兵,即便是敵人再小心也躲不過感覺敏銳的動物們。

    「是軍犬!」李衛順著風聽出了動靜,樂了,「有狗肉吃了!嘿嘿!哎呀,有肉吃,好幸福啊。」對於凶狼的日本狼青軍犬,李衛頭一個念頭就是習慣性的想到吃狗肉,他剛拔出格鬥刺,卻又悻悻然地插了回去,現在不比以前那樣可以肆無忌憚,李衛眼下最多就比普通戰士強點兒,好漢也架不住人多,當然也架不住狗多。

    聽到越來越清晰的兇猛狗叫,林欣雨的粉嫩臉兒就變得有點白。「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都這副德性了,還這麼亂來,都不知道照顧著點兒自己!」林欣雨手指戳李衛同志的腦門子進再革命教育,對李衛三天不惹事就要上房揭瓦造反的惡習非常不滿,真想不明白這唸書出身的大學生,怎麼和唯恐天下不亂的土匪流氓沒什麼兩樣,若不是這麼不顧後果,又怎麼會為了她林欣雨弄廢了一身絕學。

    「是是是!我虛心接受林同志和黨的批評和教育,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李衛完全一副好男不跟女鬥的陪著笑臉。如果在戰鬥中萬一有個大小傷,在治療過程中的苦頭長短大小可是全憑這林妹妹說了算,女人若是惹毛了,傷口上撒把鹽的事絕對會做得出來。

    第九戰鬥小組在日偽軍搜索隊發現他們之前,迅速收拾東西轉移。

    循著李衛他們的氣味跟蹤過來的軍犬發出了接近目標的狂吠,休息了一個晚上,活動比較頻繁的臨時營地氣味尤為濃重一些,一路跟過來的日偽軍小隊迅速推彈上膛,隨時備戰的樣子。

    「八路的跑了!膽小的八路,不敢和皇軍決一死戰。」日軍小隊長在緊張了半天后惱怒地罵道,找了兩個偽軍用刺刀硬是給頂上去,才發現八路早已經跑光光,只剩下空無一人,滿是腳印的臨時營地。

    「給我追!」日軍小隊長揮舞著軍刀指向有足跡消失的方向。

    不料日軍小隊長卻看到兩條軍犬忽然在原地打著轉,不斷嗚咽哀鳴,方才的兇猛勁兒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前爪子死命地抹著鼻子,卻是一步都不跟動了。

    「八嘎!怎麼回事?!」看到軍犬的異狀,暴怒中的小隊長恨不得踹死那兩個牽著軍犬的日軍士兵。

    畢竟是經驗豐富的小隊長,他發覺到四周地面草葉上有些異狀,像是有些粉末,蹲下身用手指沾了點聞了聞,猛然感覺到鼻子發癢,啊嚏!就像是吸了鼻煙似的,開始猛打噴嚏!

    狗鼻子靈得很,李衛並不意外敵人會這麼快能找到他們,他讓幾個戰士砍了幾條樹枝在隊伍後面掃過掩飾足跡,然後隨手抓了幾把居家旅行,殺人必備的胡椒面與辣椒面,向四周隨便撒開,然後一臉壞笑地拉著隊伍跑路了。

    「八嘎!八嘎!」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日軍小隊長氣得暴跳如雷,只知道開罵,卻是無能為力,八路撤走時故意修飾過了走過的痕跡,而且在地面上撒下的不明粉末,嚴重刺激著狗的嗅覺,看那兩條狗的倒霉模樣,看樣子再也幫不上忙了。

    被李衛給愚弄了的日偽軍小隊近三十名士兵嗷嗷叫著,氣急敗壞地朝著自己猜測的八路軍小隊「逃竄」的方向猛追。

    沒追出兩里地,就聽得追在前面的一個偽軍啊一聲慘叫,撲倒在地,他不慎踩到一個淺坑裡,生生的扭傷了腳。

    這個虛掩著雜草的坑邊泥土還帶著濕意,明顯沒開挖多久。

    還沒等後面幾個日軍士兵來得及查看前面那個倒霉失足,正不斷哀嚎地的偽軍,就聽到附近草叢邊突然一聲喊:「開火!」

    一陣排槍猛然掃過整片叢生的草甸子,草屑翻飛之間,當場放翻了三四個日本兵,草叢中猛地蹦出十一名身著與周邊草叢色彩無異的迷彩軍服的八路軍戰士如同豹子般竄了出來,閃亮刺刀直捅過來。

    日偽軍士兵被打了個猝不及防,驚魂未定之時就陷入了白刃戰,無心算有心之下,戰鬥效率極高第九戰鬥小組戰士們兩三個先行對一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再次放倒兩三個,然後迅速組成小組協作,互替攻防,硬生生的拖住了比自己多一倍的敵人,敵我雙方混雜之下,誰都不敢輕易開槍,這無形之中削弱了日偽軍人數佔多的優勢。

    如此近距離之下,日偽軍的機槍手硬是急得抱著機槍不停得瞄準,卻是又不敢開槍,猛然機槍手一震,咽喉之處紮著一支銀亮的鋼梭,仰天就倒,臨死前扣動扳機,將一梭子彈射向了天空。

    剛剛甩手一支星塵梭擊殺機槍手的李衛此刻正與日軍小隊長戰在一處,格鬥刺架上了軍刀,小組長對小隊長,冷兵器對冷兵器。雖然失去煉神訣的支持,星塵梭的準頭並沒有被削弱,參加抗戰多年他積累了大量的實戰經驗和技巧,令李衛感覺收拾這種小蝦米並不困難,更何況兵器設計上,如此狹長的格鬥刺天生就克制武士刀。

    「啊!」日軍小隊長赤紅著雙眼兩手死死握著軍刀死死地頂住李衛向下劈的格鬥刺,敵我雙方死命的僵持著,當格鬥刺把日本軍刀壓到日軍小隊長額頭以下,順勢一刺就是日軍小隊長被貫穿頭顱斃命之時。

    李衛全身重量往下猛壓的力量令日軍小隊長小腿肚子都在發抖,日軍小隊長被對方的力量壓得冷汗直流,李衛本身的力量就不容小看。

    看到自己的隊長正與敵人僵持,兩名日本兵虛晃一刺刀,退出戰團,直撲向李衛過來,企圖圍魏救趙,趁李衛也在僵持中脫不開身,佔這個便宜。

    「嘿嘿!」看到自己人來幫忙,日軍小隊長精神一振,憋足了勁繼續支撐著,同時發出即將得逞的詭笑,李衛退開就是要被他揮刀砍殺,不退就是要被兩名日軍士兵直接刺殺。

    即將陷入到三打一的險境中,李衛急中生智,撩起一腳!

    「嗷!」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日軍小隊長撒開了軍刀,雙後緊緊摀住臍下五寸,翻著白眼歪倒在地上,嗓音變了調般嚎叫著,剛才拚死頑抗的勁頭早不知飛到哪裡去。

    兩個日軍士兵嚇得齊停住了步子,李衛並沒打算放過他們,欺近前去,兩腿左右開弓。

    兩個日本兵也撒開了三八槍,捂著自己的男人的尊嚴滾到一邊哀嚎去了。

    「看我不踹死你丫的。」李衛又給日軍小隊長又補了一腳,這記陰損的撩陰腳直接讓這個矮壯的日本人只剩下有出氣沒進氣。

    看到這招效果不錯,李衛還來勁了,見著敵人就是一腳,又准又狠,中招者無一不是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倒下,嚴重點的更是直接斃命。
ai.wu 發表於 2018-12-2 21:59
第三百三十八節


    日偽軍們瞧著直抽冷氣,見到李衛的目光掃過來,無一不是嚇地不自覺夾起了雙腿,這個土八路也忒狠了,專往男人命根子下腳啊,敵我雙方士兵都是倒抽著冷氣,尤其是日偽軍們的士氣直降,刺殺戰鬥完全沒了章法,被第九戰鬥組的戰士們齊協合力一齊全部捅翻在地,連個活口都沒留下。

    戰鬥結束後,第九戰鬥組織的戰士們看向李衛的目光明顯有些不自然,都像見了鬼似的躲得遠遠,只要是男人都怕這撩陰腿,看這缺德帶冒煙的招術效果,李衛的戰鬥力不但沒降,反而還見漲啊!誰看著心底不冒涼氣兒啊。

    戰場之上,決定生死的,除了力量還有技巧與經驗。

    「衛子!你給我站住。」戰鬥結束後幫忙打掃戰場的林欣雨小臉紅撲撲地拉住了李衛,氣惱地小拳頭不住向李衛砸過去,嬌羞萬分地嬌嗔道:「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哪有盯著別人那裡踢的,太下流了。」剛才戰鬥中李衛的所作行為甚至讓林欣雨都看不下去,她這個衛生員有時也要替俘虜治傷,李衛又把俘虜踢個半死,難不成還要讓她看俘虜的那個部位,這讓林欣雨也不敢想像下去,太羞人了。

    「嘿嘿!擔心個啥啊!我辦事,你放心!」李衛明顯看出林欣雨的所指,順手把林妹妹的一頭秀髮揉得亂糟糟的,令她尖叫著躲到一邊,李衛對著周圍的戰士們指了指地上仍未死的敵兵俘虜,只說了一句:「執行戰場紀律!」

    李衛話音剛落,知言會意的戰士們亮起刺刀,手起刀落,戰士們也沒打算讓林欣雨為難。不論是驚恐於八路軍會下此毒手的俘虜,還是奄奄一息地俘虜,並沒有出現多少掙扎,全數在戰士們最為麻利熟練的殺人技巧下斃命,連那兩條兩條惡形惡狀的日本狼青軍犬都沒有放過。

    在當前這種戰況下,保證自己這支隊伍不被暴露在日偽軍主力面前的最好方法莫過於殺人滅口,就讓日本人為失蹤了一支隊伍而頭痛去吧。

    所有的敵人屍體就地挖坑掩埋,武器彈藥經過挑選後全數帶走,直接補充此次戰鬥的消耗,12區隊所在的十一分區脫離太行山根據地,黃涯洞兵工廠生產的制式八一式步槍和彈藥無法補充正常的戰鬥消耗,在十一分區建立之初,全區上下的武裝就已經清一色換裝成日式武器,除了地雷、炸藥、迫擊炮彈、手榴彈和子彈可以自產外,大部分裝備還是要依靠繳獲和偷襲敵方軍火庫獲取。

    第九戰鬥小組所負責的戰鬥任務就是針對日偽軍主力在根據地大肆掃蕩時,殲滅那些落單的敵人,而王保則帶著主力打起了迂迴,直接偷襲日偽軍兵力空虛的後方治安區,雙管其下,給日偽軍造成無盡的麻煩。

    不斷接到被八路軍和游擊隊騷擾戰報的小野二雄中隊長,此刻的心情顯得異常惱火,這次他可是嘗到了這裡土八路的厲害,就像是蒼蠅一樣,就是抓不到,一沒留神就會偷偷的叮上一口,在外面進行偵察的搜索隊反倒是悄聲無息地被滅了四五支,但是至今連八路軍的毛都沒看到。

    看到當地村子裡稀稀拉拉的老弱村民無精打采的樣子,小野二雄實在沒有興趣用這些沒什麼價值的平民來要脅八路軍,上級抽調給他的五千兵馬望著被挖得慘不忍睹的道路,每日行程有如龜速,剛聽說哪裡發現了八路,好不容易趕過去,卻發現八路早跑沒影兒,面對沒完沒了的騷擾,小野二雄不敢把部隊過於分散,只是緊緊的收縮在一起,異常謹慎地在根據地緩慢掃蕩,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望著有如鐵桶一般的日軍營地,李衛舔了舔嘴唇,他帶著第九戰鬥小組繞了兩天,硬是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將近五千多號敵人,連個衝鋒都不用,李衛這十幾號人連個渣都剩不下,螞蟻啃大象,有心無力,看來這日軍指揮官是屬烏龜的。

    空氣中飄散著敵軍營地內伙房開飯散發的香味,敵營內,忙碌的敵軍伙房正朝著第九戰鬥小組的位置,日軍士兵和偽軍士兵爭搶排隊的混亂聲響,讓李衛直晃著腦袋楷似要把饞蟲甩脫出去,幾天下來打野味和醬油拌飯實在是吃得倒胃口,他尋思著是不是要帶人趁亂摸進去搞一把,但看到嚴防死守的警戒線,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進得去恐怕出不來,和野獸爭搶食物是最不明智的。

    「排長,咱們是不是弄他們一下。」一個戰士悄悄摸到了李衛邊上說出了李衛心裡此刻正所想的,附近戰士們身上的迷彩軍服完全和周圍的草木融為一體,當初12區隊花大力氣專門搞這個迷彩軍服,現在看來實在是最明智的決策。

    「現在還不是時候!」李衛搖搖頭,雖然有時衝動了點,可是他並不傻,知道衡量雙方的實力對比懸殊實在是太大。

    李衛又接著道:「不過,摸營我最拿手,待會兒我自己一個人摸進去瞧瞧,你們在這裡等我。」偽裝摸營的活兒,李衛不止幹過一次,熟門熟路,當下決定一個人進去探探情況。

    看到李衛又要冒險,林欣雨雖然不捨得,但又知道是戰鬥需要,關心道:「衛子,你可要小心點兒!」

    李衛沒回頭,卻在背後用一隻手拇指與食指捏成圈,另三指豎著,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回給了一臉牽腸掛肚表情的林欣雨。

    夏季生長繁茂的草木為李衛的行動提供了絕佳的掩護,順著微風吹動的節奏,李衛異常敏捷地穿行著在草叢中,由於軍服採用特殊的草藥浸製過,尋常的蚊虻蜈蚣之類的小蟲都不易近身,草叢間隱匿身形是最合適不過。

    有如靈巧的獵豹,靜若處子,動若脫兔,這些詞語此刻用於李衛身上是最為適合不過,利用日偽軍警戒士兵的視線死角,小角度輾轉騰挪,輕易的穿透了日偽軍自認為鐵桶一般的警戒線。

    李衛摸近營地廚房時,日偽軍士兵們都已經吃飽喝足四散而去,幾個伙伕士兵分散開正忙著刷鍋洗碗,午後令人昏昏欲睡的猛烈陽光令敵軍士兵很安逸於飯後的睏倦之中,似乎沒有人察覺到營地裡來了不速之客。

    李衛大搖大擺的晃進了伙房,幾乎沒有什麼顧忌,就當是到了自己家裡似的,隨意翻撿著鍋碗,看看能有什麼吃的。

    「沒有了,你怎麼才來,懶鬼,剛才上哪兒去了,來晚了就沒得吃。」附近土灶邊正埋頭洗著大鐵鍋的一個偽軍伙伕罵罵咧咧地抬起頭,突然表情凝滯了,指著李衛結結巴巴地道:「你,你你!~」突然他把手趕緊摀住了嘴。

    這名偽軍伙伕連忙左右看看,沒有發現驚動其他人,裝著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連忙站起身來徑直把李衛拖到一邊,神色緊張的翻了幾個上下合蓋的碗,摸出幾個饅塞進李衛手裡,道:「給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多危險。」

    偽軍伙伕沒有把李衛當作敵人的驚喊出聲,反而不時地向四周張望,這個異常的舉動倒是出乎李衛的意料。不過李衛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偽軍伙伕八成是向著八路軍的,看樣子三排的政宣工作還真是到位,這趟倒是省了些力氣。

    「我來轉轉!呵呵!你當心,我不會傷你的。」李衛露了一個微笑,對這個不知名的伙伕道:「不過,我就這麼走了,恐怕會牽累到你。」

    「沒事!大家都是中國人,我信你!媽的,若不是為了有一口飯吃,誰會替日本人辦事。」偽軍伙伕倒是有思想準備,很眼睛一閉很硬氣地道:「你動手吧!」

    「是條漢子!」李衛讚賞地點點頭,甩手就在偽軍伙伕腦門子上一敲,偽軍伙伕撲地就倒。李衛格外注重了發力,只會鼓起了一個包,卻不會傷到人,這是他殺了不知道多少敵人換來的經驗。

    李衛也沒閒著,拿了根搟杖在伙房走了一圈。

    嘣!一個!嘣!一雙!嘣!仨偽軍也倒下了。李衛悠哉悠哉地在伙房區掄了一圈,所有的偽軍伙伕都被放翻在地。

    這次摸營也沒指望能給敵人帶來多少殺傷,主要目的就是瞎搗蛋,給敵人鬧個雞飛狗跳。伙房裡就剩李衛一個人時,他就開始鬧騰開了,雪白的鹽都撒在地上,澆上一勺水全化散了,沒有鹽吃,天又這麼熱,又要出大量的汗,讓他們還有什麼力氣去掃蕩,李衛陰笑著又把剩下的調料罐子全部掀開蓋子,胡亂混在一起,在食材上都撒了一圈,扛了半片豬,再弄了幾串香腸往身上一繞,打劫行動算是大功告成。

    李衛剛抬腳要走人,就被一個跌跌撞撞,滿身酒氣的傢伙就和他撞了個滿懷,那片豬肉著實太大了些,擋住了李衛的視線。

    「八,八嘎!你的眼睛的沒有了,敢擋皇軍的路,死啦死啦的。」還沒等李衛發火,就聽對方噴著酒氣,醉眼朦朧罵開了,肥碩的巴掌就要抽過來。
ai.wu 發表於 2018-12-2 22:00
第三百三十九節


    李衛及時往後退了一步,醉鬼子的這一巴掌扇在了那半片豬肉上,看那個鬼子身上的軍銜像是個軍曹,難怪能有酒喝,還喝得醉燻燻的。

    「媽的,真是欠揍。」李衛也沒多想,抬腿朝著那鬼子兩腿之間就是一腳。

    嗚!~~這鬼子軍曹沒多吭一聲,直接翻著白眼捂著下身滾到一邊去了。

    也許是不解氣,李衛又補了幾腳。「哼!惹我的下場就是踢雞雞踢到死。」李衛掃了一眼已經由男人變成太監,由太監變成死人的日本軍曹,繼續扛著豬肉跑路。

    由營區外進入營區有些難度,但由營區內向營區外則要輕鬆多了,敵人哨兵早已被午後的陽光曬得昏頭昏腦,甚至李衛大搖大擺地走到近前都沒有發現。

    埋伏在營區外草叢中的第九戰鬥小組的戰士們看著自己的組長李衛居然扛著半片豬,彷彿似在家裡似的,大搖大擺向著外而走出來,不由緊張起來。

    林欣雨更是緊張的捂著嘴,不由得替李衛如此大膽的行動而擔心。

    作為當事人李衛則毫無所覺,路過兩個日軍哨兵時,還主動大膽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頭腦昏沉中的日軍哨兵一楞神,突然感覺到下身一股徹心徹肺的巨痛,全身力氣都沒了似的軟倒在地上。

    「嗯!還是這招靈驗,以前怎麼沒發現這招這麼好用,以後要多研究研究。」李衛收回了撩陰腿,他越發覺著這招效果實在不錯。

    天已入夜,小野二雄臉色鐵青的嚼著毫無味道的飯菜,伙房遭襲,掛了一個軍曹倒也罷了,少了一些食物也罷了,一些食材也被亂七八糟的調味料給糟蹋了,這些都也算了,最最讓小野二雄不可容忍的是伙房裡的鹽全部都被化到水裡倒在泥地裡,五千人賴以消耗的鹽全被浪費了個乾淨,以鹽醃製的食物只剩下一點點,維持不了多少時間,沒有鹽就意味著食物無法下嚥,尤其是這麼炎熱的季節會讓人體大量失去鹽份,會使士兵們體力下降,缺鹽會直接影響到士兵們的戰鬥力,偷襲伙房的八路用心可真夠毒。

    眉毛幾乎擰成一個結的小野二雄第一次開始感覺到頭痛,這些土八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出乎意料的旁敲側擊卻能帶來極大的威脅,同樣要想從當地中國平民手裡再去搶掠一些鹽,也是件難以完成的任務,日軍對八路軍根據地的封鎖,就決定了根據地裡不太可能存有多少食鹽,日軍的封鎖也間接著影響到了現在的己方軍隊,真是自食苦果。

    日偽軍大營裡士兵們沒精打彩地嚼著沒有鹹味的食物的時候,李衛他們卻是潛伏進了根據裡的一個村子,躲在地道里與村民們一起大塊吃肉,被日偽軍們搶去的東西也總算是回歸了一些給根據地的人民。

    通過內線情報的通知,根據地內有一個有叫徐家酒坊的被12區隊一個排的兵力悄然無息地包圍了,酒坊依然熱火朝天的蒸釀著土酒,裡面的人一片繁忙,絲毫沒有查覺到外面的氣氛變得有些肅殺,甚至連平常的行人也都一個不見,附近的民居無一不是大門緊閉,家畜入圈。

    「報告區隊長!清場完畢。」王保耳邊傳來了通訊兵報告的消息。

    接到李衛他們突襲了日偽軍的後勤,造成侵入根據地的日偽軍出現鹽荒危機的戰報,王保直接瞄上了日偽軍物資補給點,欲趁勢打得敵人緩不過氣來,光想想五千敵兵每日消耗的物資,都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王保點點頭地道:「開始行動!」

    一排長康揚在遠處點點頭,手一揮,十幾名戰士邁著小碎步,迅速突進,就在他們快要接近酒坊時,突然聽見某個角落發出呯一聲槍響!~

    「該死的!」一排長康揚惱怒地重重一拳砸在地上,酒坊居然還陷藏了一個位置極其隱秘的暗哨。

    負責突襲的一排戰士們並沒有因為槍聲而有任何遲疑,反而全力加速,搭在牆邊一躍而入,高聲喊道:「不許動!」

    徐記酒坊立刻陷入大亂,有人伺機掏出槍來,隨即被突入進來士兵當場擊斃,但是之前那一聲示警槍聲給了酒坊裡的人反應時間,原本還在幹活的工人立刻從各個角落拿出武器進行反抗。

    突襲行動失敗,一排的後續突襲部隊立刻撲前,組織火力開始進行強攻,酒坊外的包圍圈立刻收緊,不讓任何一個敵人逃出,酒坊內外不時響起槍聲,雙方的交火立刻使雙方的戰鬥力顯現出來,酒坊裡的人怎麼可能是12區隊的對手,反撲之勢,很快就被壓制住,幾個妄圖跑出酒坊的人都被擊斃在酒坊外。

    「裡面的人聽著,我們是八路軍12區隊,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出來投降,我們保證你們的人身安全,與人民作對是沒有好下場的。」有戰士同時向著裡面喊話,剛才多梯次的突進已經將酒坊裡的人逼進了幾間屋子裡,若不是考慮到不必要的傷亡,一排早就發動強攻。

    在根據地裡私藏武裝,幾乎無需驗證就可以完全確定對方是敵非友,自發動攻擊時,王保這一方就已經完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去你媽的土八路!」屋子裡一個人罵罵咧咧地伸手就是對著外面就是一槍。

    還沒等那個人縮回手,外面呯的一槍,一顆子彈順著那隻手直竄進了屋子。屋內傳來一聲沉悶的撞地聲,和一片倒吸著冷氣的聲音。

    盲狙!~五排最優秀戰士的狙擊絕技,甚至還可以隔牆殺人。

    徐記酒坊裡的人沒想到12區隊裡的神槍手居然精準如斯,屋子泛起輕微的騷動,架在窗口的槍都縮了回去,生怕八路軍的神槍手再開槍。

    屋裡的人又有一人喊道:「外面的人聽著,皇軍馬上就要來了,到時我們裡應外合,讓你們這些土八路死無葬身之地,如果你們肯放下武器歸順皇軍,我們在皇軍面前美言幾句,保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聽到裡面敵人負隅頑抗的話,王保表情有些奇怪地對身邊的戰士道:「他們的腦子是不是讓驢給踢了,吃香的喝辣的?我們現在的待遇還不夠好?就他們那點兒待遇還想拉攏我們?!切,真是沒見過世面。」

    邊上不少戰士捂著嘴吃吃的低笑起來,12區隊的生活條件一向比其他部隊要好,每個戰士每個月都能有四肉吃,哪裡是尋常混成編制的日偽軍能比的,恐怕也就只有日軍主戰師團才能相比。

    王保還在心裡挪揄著被圍住的敵人,忽聞一個通訊兵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報告!第九戰鬥小組被五千餘日偽軍圍困在七葉村,敵人正在挖地道。」

    「什麼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王保瞪大了眼睛,臉當場變了色,五千日偽軍鋪開的面積和兵力密度,這可不是光憑著地道就能安然轉移的。

    「是,有村民向日本人提供的消息。」通訊員小聲道,可想而之王保接下來的表情將會有多憤怒,任何時候,叛徒都有可能會出現。

    「該死的,得趕緊去救他們!」王保急了起來,立刻臉色一整,搖起了頭,道:「不不不,這是敵人的詭計,他們想將我們聚而殲之,這是陷阱,李衛他們是誘餌。」

    12區隊化整為零的大規模游擊戰令日偽軍主力始終抓捏不到極其靈活的12區隊戰鬥小組,小野二雄意外地得到有村民被迫提供了某支八路軍戰鬥小組的消息,不禁令他喜出望外,他趁機借此為誘餌,算定八路軍不會拋棄自己的戰友於不顧,而設下陷阱等待12區隊自投羅網。

    這個節骨眼兒上傳來李衛被敵人圍住的消息,不禁讓王保有些方寸大亂,若是李衛的煉神訣仍在,王保倒也不會很過於擔心,甚至還會替敵人擔心會不會死得很慘,可眼下李衛不比以前,失去煉神訣導致戰力下降,肯定無法脫離敵軍重重圍殺,光是他的那些背景,李衛落入日偽軍之手的後果幾乎不堪設想,更何況李衛是典型的假反水分子,在日軍那裡是劣績斑斑,這苦頭可有得吃了。

    「這次行動必需速戰速決,不能拖在這裡,命令一排用手榴彈把他們全部消滅,我們不要活口。」王保當機立斷,放棄抓捕活口,逼問日偽軍補給物資的藏匿處,那些物資只能以後慢慢再問了,而現在王保的腦子裡只剩下盤算著如何將李衛從重重敵軍手裡接應出來。

    「裡面的人聽著,咱們12區隊現在沒有耐心了,我們代表人民,代表黨!判處你們死刑,立即執行!手榴彈準備,梯隊投擲!」一排長康長接到了王保區隊長的絕殺命令,立刻衝著包圍圈裡的屋子道。

    「什麼?!」裡面的人立刻傻眼了,本來還以為自己有點價值可以和12區隊談談條件,沒想到12區隊轉移就翻臉要徹底消滅他們,還沒等他們要開口,一排帶著輕煙的手榴彈扔了進來,緊接著又是一排手榴彈,期間還夾雜著幾枚體型較大的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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