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搖花放鷹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7 16:40: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2 14477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57
二五〇

  傅東揚道:“那是說,他的聲音,似乎是很年輕了。”

  東方亞菱道:“不是很年輕,他的聲音也不是很蒼老,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威嚴,自然有著一種懾服人的力量。”

  傅東揚道:“一個人處在一種唯我至尊的境遇之中,自然而然會養成一種絕對威嚴。”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老前輩說的是。”

  傅東揚道:“諸位來此之時,是否遇到攔劫?”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沒有,他們的人手,都已撤走。”

  傅東揚道:“姑娘用什麼方法,使他們全撤走呢?”

  東方亞菱道:“晚輩用一種東西,交換他們撤離此地。”

  秋飛花低聲道:“師父,東方姑娘設計了一種篷車,可以防止強弓硬箭,以篷車的設計圖,交換他們全數撤走。”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篷車能夠逃避強箭,那是用鐵板作的了?”

  秋飛花道:“除了能夠逃避強箭之外,還可以不用馬匹拖拉。”

  傅東揚微微一怔道:“是自動行走了?”

  秋飛花道:“是的!車下有很多轉輪,只要轉動那些轉輪,篷車就可以行走了。”

  傅東揚道:“是和昔年的木牛流馬一樣了?”

  秋飛花道:“不錯,大概是相同的了。”

  傅東揚道:“難得啊!難得,只是太可惜了。”

  東方亞菱道:“可惜什麼?”

  傅東揚道:“把這篷車的圖樣,交給那個組合,那豈不是讓他們如虎添翼麼?”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我能設計出這樣的篷車,也就能找出對忖它的辦法了。”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不錯,東方姑娘能造出自動篷車,應該有對付它的辦法。”

  這時,追風已然送上香茗細點。

  東方亞菱的才慧,使她成為座上嘉賓最受人注意的人物。

  飲了一口香茗,東方亞菱緩緩說道:“追風姑娘,南宮表姐幾時能夠出關?”

  追風搖搖頭,道:“這個,婢子不知道。”

  東方亞菱道:“她閉關幾天了。”

  追風沉吟了一陣,道:“大概有三四天了吧!”

  東方亞菱道:“追風,可不可以帶我去看看她?”

  追風怔了一怔,道:“這個,這個,婢子……”

  東方亞菱接道:“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只管請說。”

  追風道:“就婢子所知,人在坐關期中,不能動,受到任何驚擾,就可能走火入魔。”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確是如此,不過,我和別人不同,我不但不會使她走火入魔,而且會對她有所幫助。”

  傅東揚道:“姑娘,這一點,在下也想不明白,姑娘可否明示?”

  東方亞菱道:“晚進只足以常情推斷。如有不對之處,還望傅前輩點。”

  傅東揚道:“不敢,不敢。姑娘定有高論。”

  東方亞菱道:“在這等情勢之下,南宮表姐不可能有太多時間去坐禪閉關,所以,日之久,仍不能閉關而出,可能遇上了什麼困難。”

  傅東揚手持長髯,沉吟了一會,道:“對!姑娘,高見啊!高見!”

  追風臉色一變,道:“表小姐,你真的能幫助……”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接道:“不要緊,我如是沒有把握。也不敢有此請求。你帶我去看看吧!也許南宮表姐正需要我的援助呢!”

  追風回顧了摘星一眼,道:“妹,咱們應該如何?”

  摘星道:“帶表小姐去吧!”

  追風點點頭,回顧對東方亞菱一欠身,道:“婢子替表小姐帶路。”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秋兄,要不要同去一趟。”

  秋飛花道:“不太方便吧!”

  東方亞菱道:“方便,我一人之力也許不夠,需要你秋兄助我一臂之力。”

  秋飛花傅東揚,站起了身子。

  東方姑娘既然只招呼了秋飛花,東方雁雖然很想去,但也不便出口。

  在追追風帶路之下,穿過了兩重房舍,到了一座荒涼的小脘之中。

  小院中,有一座磚頭砌成的小室,追風直趨小室前面。

  東方亞菱道:“就在這座小室中麼?”

  追風道:“這座小房子後面,還有一個套間,姑娘就在套間之中。”

  東方亞菱道:“打開門。”

  追見沉吟了一陣,輕輕在木門上敲了九響。

  木門呀然而開,一個十六七歲的黑衣少女,當門而立“追風低聲道:“姑娘醒了沒有?”

  黑衣少女道:“沒有。”

  追風道:“這位東方姑娘,是咱們姑娘的表妹。”

  黑衣少女點點頭,推開了套間的木門,那是一座牛入地下的小室,室中點著一盞紗燈。

  南宮玉真臉色一片慘白,盤膝坐在一張蒲團之上。

  東方亞菱緩步行進南宮玉真。仔細瞧了一眼,道:“好險,幸好咱們來得還不太遲。”

  秋飛花道:“怎麼?情勢很嚴重麼?”

  東方亞菱道:“很嚴重,如若我們再來一個時辰,那就非常麻煩了。”

  秋飛花道:“現在呢?”

  東方亞菱道:“現在,還可以有救,不過,要你秋兄幫幫忙了。”

  秋飛花道:“要在下如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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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東方菱伸手從懷中摸出兩枚金針,迅快的刺入了南宮玉真的前胸,口中卻說道:“秋兄,掌力搭在她後背的命門穴上。”

  秋飛花依言舉起右掌,輕輕按在了南宮玉真的後背之上。

  東方亞菱道:“徐徐吐出內力,攻入她的內腑之中,記著,力道要緩緩增強,如是用力太猛,可能會造成她的暈迷。”

  秋飛花應了一聲,緩緩把內力攻了出去。

  東方亞菱雙目凝注在南宮玉真臉上,神情十分緊張。

  大約過了一盞茶工夫之久,東方亞菱才輕輕籲一口氣,伸手拔下了南宮玉真叫胸的兩枚金針。

  南宮玉真慘白的臉色上,泛起了淡淡的紅之色。

  這時,南宮玉真臉上的人皮面具已除,可見她秀美的輪廓,臉色泛起了紅之後,更增了不少的容光。

  緩緩睜開了微閉的雙目,南宮玉真輕聲說道:“你是東方表妹。”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好利害的玉真表姐,一睜眼就認出了小妹。”

  南宮玉真道:“除了才華橫溢的亞菱表妹之外,又有什麼人能夠把我由走火入魔中救了回來。”

  回顧了秋飛花一眼,道:“多謝秋兄。”

  秋飛花道:“這都是東方姑娘指教,在下只不過略效微勞罷了。”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兩位都是我救命之人。”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怎麼如此的不小心呢?”

  南宮玉真道:“深夜搏殺,聲傳數里,我用功醒來,心急情勢發展,心神微分,造成了走火入魔之局,如非表妹和秋兄及時而來,助我岔氣歸元,表姐就死於此地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吉人天相,就算是我們不來,一走也會有別人來解表姐之危。”

  南宮玉真道:“不會的,表妹。除你之外,再無他人。”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是否知道我要來?”

  南宮玉真搖搖頭,道:“不知道,東方表弟離開的時候,我已在坐關,但我聽到摘星和追風在談論東方表弟的事,他和秋兄去接你。”

  東方亞菱綻開了美麗的笑靨,笑得像百合花一樣。緩緩道:“表姐,現在覺著如何?”

  南宮玉真道:“現在真氣已經歸脈,大概沒有車了?”

  東方砷菱道:“表姐,要不要試試小妹調製的丹如何?”

  南宮玉真道:“什麼樣的丹藥?”

  東方亞菱道:“紫金丹,內服外用,就此一種,小把很多用途,歸併為一。”

  南宮玉真道:“能夠療治表姐的傷勢麼?”

  東方亞菱道:“至少,沒有壞處,有很多用處,那就請表姐試試了。”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輕啟櫻口。

  東方亞菱迅快取出一粒藥丸,投入了南宮玉真的口中。

  吞了丹丸,南宮玉真閉目養息。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工夫,南宮玉真突然睜開了雙目,道:“表妹,藥效神速,藥力很強,我已經覺著好多了。”

  緩緩站起身子,目光轉注到追風的臉上,道:“追風,他們還在圍困著麼?”

  追風道:“表小姐不知道用的什麼方法,使得所有的人,都撤離了此地。”

  南宮玉真道:“有這等事……”

  目光轉注東方亞菱,接道:“小表妹,聽說你才華絕世,今日一見,果非凡響,不用搏殺,就解了我們之危。”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表姐,聽秋兄說,你在武功上的成就很高,小妹卻是達一招半式也不會。”

  南宮玉真站起身子道:“咱們出去坐坐吧!這幾天來,我走火入魔,滴水未進,腹中卻也有些餓了。”

  一面舉步向外行去,一面垂詢追風傷亡的情形,臉上閃掠過一抹冷厲之色,口中“嗯”了一聲,卻未再接口。

  東方亞菱緊傍南宮玉真的身側而行,一面把強敵撤退的經過之情,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南宮玉真“嗯”了一聲,向東方亞菱說道:“菱表妹,那篷車的設計,費了你不少的心血……如把設計圖輕易交出,表妹豈不是太吃虧了。”

  東方亞菱道:“設計這輛篷車,確然費了我不少的心血,不過,我能設計出來,我就能對付它,這一椿表姐不用擔心了。”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表妹,他們撤退了此地之後,又將如何?”

  東方亞菱道:“這個麼?我倒沒有問過。”

  南宮玉真道:“表妹,會不會你交出了設計圖之後,他們在途中截擊我們?”

  東方亞菱道:“好的是還沒有完全交給他們,等他們收圖的時候,再和他們談談。”

  南宮玉真道:“表妹,你會不會真的相信他們的話?”

  東方亞菱道:“表姐,對江湖中的事,小妹知曉的不多,還希表姐能指點一二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問題在你是否真的想交出設計圖,如是交出設計圖,們是否圍擊咱們。那就無關重要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接道:“我的意思是,咱們如若交出了設計圖,人家如何對付咱,是人家的計畫,他們絕不會因為咱們的請求,有所改變。”

  東方亞菱道:“哦!”

  南宮玉真道:“江湖上的人,通常都會在任何的承諾中留下改變的餘地,也自己留下了改變的藉口。”

  東方亞菱道:“我想很快他們就會來此取那篷車的設計圖案,咱們好好的和他談談,要他對咱們有此堅定的承諾。”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表妹,你一路辛苦,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小妹的精神還好,支持得住。”

  南宮玉真道:“好!那就陪我吃點東西。”

  追風送上了酒菜,東方雁、秋飛花、南宮玉真和東方亞菱合坐了一桌。

  幾個人邊吃邊談,南宮玉真很仔細的問過了東方雁等路上經過的情形。

  一餐飯罷,追風已替幾人安排了宿住之室。

  秋飛花看過屋中形勢,正想去見見師父,室門外行來了南宮姑娘。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緩步而入。

  輕輕一擺手,整理房間的女婢,悄然退了出去。

  秋飛花一欠身,道:“姑娘。”

  南宮玉真又戴上了人皮面具,笑一笑,道:“秋兄,準備出去麼?”

  秋飛花道:“在下想去看看師父。”

  南宮玉真道:“我有幾句很簡短的話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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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二

  秋飛花道:“不急,姑娘有什麼話?但請吩咐。”

  南宮玉真道:“幾日不見,秋兄,咱們像是生疏了一些?”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姑娘,我……”

  南宮玉真道:“秋兄,不用解說了,我來此,就是想解去你心中那點煩惱。”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姑娘請吩咐,在下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表妹的情態,你瞧出來沒有?”

  秋飛花點點頭。

  南宮玉真道:“她確是絕頂總明的人,當今之世,難得一見的才慧人物,也正因如此,她的行徑為人,不可以常情測度。”

  秋飛花道:“哦!”

  南宮玉真道:“雁表弟告訴我,亞菱眼高於頂,很難有被她看上的人,但她對秋兄,卻是一見如故。”

  秋飛花又一個苦笑,道:“她聰明,但很偏激。”

  南宮玉真道:“凡是聰明的人,都難免有些自負,自負的人,就可能會有些偏激……”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那只是指特別重要的事情而言,涉及了她的私人情感,她就會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

  秋飛花一皺眉頭,道:“姑娘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嘆口氣,道:“秋兄,咱們相見不久,你和我那表妹,也相見不久。但我看得出,她的目光神情之中,有著無數的綿綿情意,這一點,你秋兄只怕是早已經看出來了。”

  秋飛花道:“在下一直以禮自持。”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但這更壞,像我表妹那樣的人,她具有了自負的條件,她美麗、聰明,具有了絕世的才慧,一般的男人,絕不會放在她眼中,但她一旦動了情,那就不會輕易的放過了。”

  秋飛花道:“姑娘,我……”

  南宮玉真接道:“聽我說下去,秋兄,對我表妹那樣的人,你不能以常情推斷,她是非常人,自不會和常人的想法相同,你不能以常人衡量她。”

  秋飛花道:“姑娘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這要看你秋兄了!”

  秋飛花道:“我該如何?”

  南宮玉真道:“告訴我,秋兄,你是否很喜歡她?”

  秋飛花道:“時間這樣短促,實也談不上相處之情,何況,在下覺著,東方姑娘才氣縱橫,我秋某人,實也不配。”

  南宮玉真道:“秋兄,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你如何去對待這件事情。”

  秋飛花道:“姑娘覺著在下應該如何應付呢?”

  南宮玉真道:“不是應付,而是要全心全意去面對這件事。”

  秋飛花道:“姑娘,我還是不大瞭解,能不能說得更清楚一些?”

  南宮玉真緩緩站起身子,道:“秋兄,我只能說到這裡為止了,男女間的事,本來就是一個很難拿尺度去計算的事,尤其是像我心表妹那樣絕世才慧的人,更不能以常情測度,我想奉勸秋兄一句話……”

  秋飛花道:“小弟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菱表妹如若掀起風浪,可能使整個江湖,鬧得天翻地覆,何況,目下江湖的混亂形勢,也需要她那樣的人主持大局,你不能錯一步,錯一步就可能引起滔天的風波……”

  秋飛花道:“玉真,是不是用詞太嚴重了?”

  他忽然直呼玉真其名,只聽得南宮玉真的身軀抖動了一下。

  幸好,南宮玉真臉上戴了人皮面貝,別人無法瞧到她臉上的神情。

  鎮定了一下心神,南宮玉真緩緩說道:“秋兄,菱表妹容色絕世、才慧無雙,你……”

  突然,住口不言。

  原來,這,有一陣輕微的步履,傳了過來。

  秋飛花正待喝問什麼人,南宮玉真卻搖搖手,低聲道:“是亞菱表妹,我要先走一步了,希你好好的應付。”

  但見柳腰擺動。有如一陣清風,破空而去,當真是去如輕煙,聽不到一點聲息。

  南宮玉真去如閃電,使得秋飛花有很充分的時間,清除所有的痕跡。

  片刻之後。步履聲在門外停下,耳際間聽到東方亞菱的聲音,道:“秋兄在麼?”

  秋飛花道:“是菱姑娘麼?門兄未拴,請進來吧!”

  木門呀然,被人推開,東方亞菱手扶著秀秀的肩頭,緩步行了進來。

  秋飛花仔細看了兩眼,發覺這位嬌弱的才女,比初見面時,更見了幾分清瘦,但她的精神,卻是很好。

  秋飛花伸手拉一拉太師椅,低聲說道:“姑娘。請坐。”

  東方亞菱收回按在秀秀肩上的右手,秀秀突然轉身而去。

  室中,只餘下兩個人。

  輕移蓮步,坐在太師椅上,東方亞菱緩緩說道:“秋兄,我看到表姐了,果然花容月貌,無怪她平常要戴上一副面具,如若她以真面目在江湖走動,不知要顛倒多少武林高人了。”

  秋飛花笑一笑,道:“這是姑娘的看法。”

  東方亞菱道:“秋兄不同意小妹之見?”

  秋飛花道:“在下只是沒有深思過這件事罷了。”

  東方亞菱舉手理一理鬢邊的散發,道:“也許我早來了一步,我相信南宮表姐一定會來見你。”

  秋飛花心中大大的震動了一下,忖道:“此女的斷事之能,實已到了驚人的境界。”

  如是南宮玉真沒有來過,秋飛花絕不會相信南宮玉真會來,但南宮玉真來過了,秋飛花是不能再否認其事。

  輕輕籲一口氣,秋飛花緩緩說道:“菱姑娘,南宮姑娘來此之後,會和在下談些什麼?”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這個麼?小妹不敢斷言,不過,總不外兩種說法。”

  秋飛花道:“菱姑娘,在下請教。”

  東方亞菱道:“第一,是要你好好待我,表現出一個大姐姐的氣度。”

  秋飛花差一點失聲而叫,猜的太準了,準得有如耳聞目睹。

  但他忍了下去,輕輕籲一口氣,笑道:“姑娘,第二呢?”

  東方亞菱眨動了一下眼睛,道:“秋兄,也許沒有第二了,因為……”

  秋飛花接道:“因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因為秋兄是君子,我那南宮表姐也是人間奇女子。”

  秋飛花“哦”了一聲,未再多問。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秋兄,我表姐,如若來看你時,你就告訴她我來過了。”

  秋飛花點點頭,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咱們不能騙她,對麼?”

  秋飛花道:“是!”

  東方亞菱道:“既然不能騙她,那就是實話實說,你告訴她,豈不是更好一些麼?”

  秋飛花道:“是!”

  東方亞菱道:“秋兄,我的話說完了,就此告別。”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菱姑娘,你只有這幾句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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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

  東方亞菱道:“我有很多話,但能說的就是這幾句話了。”

  轉過身子緩步向前行去。

  秋飛花發覺她眼睛有些迷濛,但她卻很快的轉過臉去。

  疾快上了一步,道:“姑娘……”

  東方亞菱緩緩轉過身子,果然是淚痕宛然。

  輕輕嘆息一聲:“秋兄,你很想看到我流下的淚水?”

  秋飛花搖搖頭,道:“菱姑娘誤會了。”

  東方亞菱道:“但你已經看到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女孩子。再堅強些,也比男人愛哭。”

  秋飛花行前兩步,道:“亞菱,我並非有意……”

  東方亞菱舉起衣袖,拭去臉上的淚痕,道:“我知道你非有意,你是有些好奇。像我這樣的女人,不應該流下眼淚,不過,讓你看看也好,你是唯一見我流淚的男人。”

  秋飛花道:“唉!菱姑娘……”

  東方亞菱搖搖頭,突然伸出手去抓住了秋飛花的雙手,道:“秋兄,握住我的手。”

  秋飛花的手有些抖動,心中有些震驚,又有些激動。

  但他還是依言握住了東方亞菱一雙玉手。

  那是一雙滑嫩、雪白、柔若無骨的手。

  眉宇間,集起了一片堅毅,淡然一笑,道:“秋兄,我要把自己安排得忙一些,忙得我沒有時間去想自己,但咱們見面了,總不能負此雅聚,我要你些別人得不到的東西。”

  秋飛花道:“菱姑娘,我……”

  東方亞菱格格一笑,接道:“秋兄,別害怕!我一個女人都不害怕,你又怕什麼?閉上眼睛。”

  秋飛花有點受人擺弄的感覺,但他仍然依言閉上雙目。

  只覺一張火熱的嘴唇印在了臉上、唇間,也留下了一股幽幽的芳香。

  東方亞菱大膽的送抱投懷。

  但她很快的挺身而起,掙脫了秋飛花的雙手,道:“秋兄,一吻情盡,從此蕭郎是路人,你和南宮表姐,才是一對適合的俠侶,你們可以縱騎四湖,遨遊五嶽,東海看日出,大漠覺風沙,我配不上你,我有的表姐都有,表姐有的,我卻沒有,我太柔弱,無法和你並騎除暴,揮劍天涯,你們是雪中的寒梅,我只是養在暖室的一株小蘭花罷了。”

  這番話,說的很悲壯,也很淒涼。

  柔弱的東方亞菱,似是轉變得很堅強,但觀察入微的秋飛花,卻看出來東方亞菱臉上深沉的神情,那是一個人以無比的忍耐,承受痛苦的神情,一種我入地獄的精神。

  秋飛花很想說幾句慰藉之言。但一時之間又不知從何說起。

  東方亞菱緩緩轉過身子,慢步而去。

  東方亞菱的背影,消失不見。

  秋飛花黯然嘆息一聲,緩緩坐了下去。

  這變化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開思索這件事情,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沉恩中,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又是步履之聲。傳入耳際,驚醒了秋飛花。

  抬頭看去,只見傅東揚緩步行了進來。

  這位滿腹經綸的劍客,臉上經常掛著一份和的笑容。

  秋飛花看到了師父之後,突然站起身子,拜伏於地,道:“弟子正想去見師父。”

  傅東揚笑一笑,道:“我知道你很忙,師父比較清閒,所以,我這個做師父的,只好來看看你了。”

  秋飛花道:“弟子該死。”

  傅東揚笑一笑,道:“起來,起來,你沒有什麼錯。”

  秋飛花道:“弟子,弟子……”

  傅東揚笑道:“你先起來再說。”

  秋飛花站起身子,垂手站在一側。

  傅東揚生了下去道:“飛花,你坐下來,咱們師徒二人,好好的聊聊。”

  秋飛花道:“弟子,弟子很慚愧……”

  傅東揚道:“慚愧不重要,重要的是困難。”

  秋飛花道:“弟子,覺著很困惑。”

  傅東揚道:“很困惑?”

  秋飛花道:“是!有很多事,使弟子手足無措,不知應該如何才好?”

  傅東揚道:“好!你說說看什麼事使你因惑?”

  秋飛花臉兄脹紅,道:“這個,這個……”

  這個了半天,還是這個不出個所以然來。“傅東揚道:“飛花,慢慢的說,能說出口的,儘量說出來。”

  秋飛花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弟子,好像是惹上了私人的麻煩。”

  傅東揚道:“我見到了東方亞菱。”

  秋飛花道:“是!她剛剛來過此地。”

  傅東揚道:“我看她神色有些不對?”

  秋飛花道:“是!弟子也看出來了。”

  傅東揚道:“怎麼回事?”

  秋飛花嘆口氣,說明了經過,而且細微不遺。

  傅東揚聽完之後,沉吟了良久,道:“飛花,你準備怎麼打算?”

  秋飛花道:“弟子不知道。”

  傅東揚道:“這件事,似乎是有點麻煩,不過,也並非無法可想。”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弟子,想起覺元師伯了。”

  傅東揚笑一笑,道:“怎麼?你想當和尚?”

  秋飛花道:“是!弟子覺著目下只有這一條路走了。”

  傅東揚冷笑一聲,道:“你要當和尚,不覺著太過自我陶醉麼?”

  秋飛花呆了一呆,道:“弟子想不明白?”

  傅東揚道:“南宮玉真是否一定要嫁給你?”

  秋飛花道:“她沒有這麼說過。”

  傅東揚道:“東方亞菱是否一定要嫁給你?”

  秋飛花搖搖頭,道:“也沒有這樣說過。”

  傅東揚道:“這就是了,那你為什麼要當和尚。”

  秋飛花道:“弟子,弟子……”

  傅東揚接道:“飛花,私人的好惡,可能影響大局,但正邪是非,也是個很重要的原因,至少,你還沒到必須抉擇什麼的境地。”

  秋飛花道:“也許是弟子的眼界不寬,料事不明……”

  只聽一陣輕微的嘆息,道:“秋兄,你的憂慮不錯。”

  但見人影一閃,南宮玉真又突然飛落在室中。

  傅東揚道:“姑娘一直在聽著麼?”

  南宮玉真道:“沒有,我剛剛來,看到了東方表妹之後,重又回來。”

  傅東揚道:“姑娘的看法是……”

  南宮玉真接道:“我覺得秋兄顧慮的不錯,對東方表妹的事,必需要善加處理……”語聲一頓,接道:“不用顧慮我什麼,老實說,對秋兄,我只有一份患難相處的情份。”

  傅東揚道:“南宮姑娘,飛花是我從小教大的。我不但是他的授技師父,也是近似父子,我知道他,也瞭解他的性格……”

  南宮玉真接道:“傅先生,進覺著,目下這些事,都非要緊之事……”

  傅東揚道:“南宮姑娘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接道:“晚進的意思是,先安定下來東方亞菱。”

  傅東揚道:“以她的聰明,別人怎能對她有所影響。”

  南宮玉真道:“傅先生,越是聰明人,一旦想錯了,那就會一錯到底,她能想出一百種理由,為自己辯護,她也能想出很多的方法,掀起江湖上的風波,何況,目下江湖已然混亂異常,很需要東方表妹那樣一位人物主持大局,從千頭萬緒中……理出一個是非黑白,所以,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影響她,傷害她。”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8 13:58
二五四

  傅東揚道:“姑娘,這兩日夜中,和圍攻強敵數番激戰、搏殺,我們看到了姑娘訓練的人手,不但豪勇非凡,更難得的是那不屈的鬥志和至死方休的忠誠,在下心中已敬服不已……”

  南宮玉真嘆口氣,接道:“傅先生,我也許有一點馭才的本能,但我不能和表妹相比,她那銳利的智慧,已超了人的境界,但她究竟還是人,仍然具有人的缺憾,而且,是個女人。”

  傅東揚輕輕籲一口氣,道:“聽說東方姑娘不會武功。”

  南宮玉真道:“不錯,正因她未在習練武功上化去時間,她才有機會把時間用在別的地方,所以,她讀了很多書,窮通了河圖洛書、五行奇術,而且兼通了機關和建之學,除了武功之外,東方姑娘哪一樣都非常人能夠。”

  秋飛花道:“這麼說來東方姑娘,是一位無所不能的完美之人了。”

  南宮玉真道:“不是,東方亞菱的缺點也很多,武功只是其中之一,她的成就太多,所以養成了地強烈的自信、高傲,這種人,很易行為偏激,走入極端。”

  秋飛花道:“玉真姑娘,不用再解說這些理論了,你乾脆明說吧!我們應該如何?”

  南宮玉真道:“不是你們,而是你,沒有人能代替,也沒有人能幫忙。”

  秋飛花道:“我?”

  南宮玉真道:“是!你,你一個人的事。”

  秋飛花道:“在下應該如何呢?”

  南宮玉真道:“全心全意去愛護她,像她那樣的人,實也值得你去愛護她。”

  傅東揚越聽越不像話,笑一笑,道:“你們談談吧!我先走一步。”

  南宮玉真道:“師道尊崇,有很多的話,卻也不方便聽,你先走一步也好,恕我不送了。”

  傅東揚道:“不敢有勞,在下告別了。”

  轉身大步而去。

  秋飛花似是想開口,但卻被南宮玉真示意攔住。

  目睹傅東揚離去之後,秋飛花一皺眉頭,道:“姑娘,我師父不能聽聽麼?也許他老人家可以給我出一個主意。”

  南宮玉真道:“這些事,他不便聽,也不能聽,而且,他在這裡,咱們地無法談得很清楚。”

  秋飛花道:“現在,你可以談了。”

  南宮玉真嘆口氣道:“秋兄,你真的不明白麼?”

  秋飛花笑一笑道:“不太明白。”

  南宮玉真目光中閃掠過一抹羞喜之意,緩緩說道:“秋兄,本來,我想點到為止,但我仔細想了一想,覺著,你可能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現在,只好談個清清楚楚了。”

  秋飛花道:“那麼,姑娘請說吧!”

  南宮玉真道:“東方亞菱已自承是暖室中一株小蘭花……”

  秋飛花接道:“她說過。”

  南宮玉真道:“她需要人愛,需要人照顧,你就是她選中的照顧人。”

  秋飛花道:“我,只怕沒有這份能耐。”

  南宮王真道:“這不是能耐的問題,而且是一種責任,一種承擔。”

  秋飛花道:“這個,太嚴重了吧!”

  南宮玉真道:“不嚴重,而且,我還覺得表達的不夠有力,為了不使東方亞菱沉淪下去,你有責任去挽救這件事情。一顆純潔的少女心,被你傷害了。你是否應該有所補償?”

  秋飛花道:“南宮姑娘,有一件事,在下必先聲明,我沒有對東方姑娘作任何一句承諾。”

  南宮玉真道:“有承諾不能勵行,那就變成誑言謊言,又豈僅是責任。”

  秋飛花嘆口氣,欲言又止。

  南宮玉真:“再說,她在尊嚴受損,心中悲痛之時,很容易為人所誘,聽說,你跟她一起去見過那組合中首腦,她所受的榮耀和敬重,秋兄能夠及得麼?”

  秋飛花道:“在下自知不能。”

  南宮玉真道:“這就是了,一旦她被人所用,你想想看江湖上是一件什麼樣的局面,放眼當今江湖,有什麼人能夠和她抗拒?”

  秋飛花道:“我真的有這麼重要麼?”

  南宮玉真道:“你是否很重要,要東方亞菱決定,你自己不知道,別人更無法代你決定。”

  秋飛花道:“在下應該如何呢?”

  南宮玉真道:“暖室的小蘭花,芳香醉人,你就作一個護花人吧!”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也許姑娘還不太知道,東方姑娘已經告訴過在下……”

  突然間垂下頭去,住口不言。

  南宮玉真道:“她告訴你什麼?為什麼不說下去?”

  秋飛花道:“她已把話說絕,告辭而去。”

  南宮玉真弄虛作假道:“但你沒有說絕,為什麼不去找她?”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我去找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南宮玉真道:“不論你說些什麼,只要能使她相信你很喜歡她就好。”

  秋飛花搖搖頭,道:“這個麼,很難說得出口。”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秋兄,我相信你已經很清楚了,小妹也不便再深說下去,為了天下武林同道。你必需忍耐一二,何況,像她那樣的美人,別人就是想還想不到手,你竟然不肯前去。”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抬頭說道:“姑娘,多謝你指點,這件事我會仔細想一想,應該如何決定,我自會拿個主意。”

  南宮玉真道:“秋兄,想想我的話,小妹也告辭了。”

  秋飛花一抱拳,道:“姑娘好走,恕我不送了。”

  南宮玉真人已行到門口,突然回過頭來,道:“秋兄,能忍一時意氣,為武林立百年基業。”

  秋飛花黯然垂頭,輕輕嘆息一聲,道:“玉真,這本是一件自然的事,加上這麼多人為的力量,似乎就有些變質了。”

  南宮玉真道:“我不明白,秋兄,你在爭的什麼?為的什麼?”

  秋飛花雙目暴射出一片湛然的神光,凝注在南宮玉真的上。

  臉上,橫溢起一片深情。

  那凌厲的目光,有如利劍、霜刃一般,直刺入南宮玉真的心中。

  雖沒有海盟山誓,定情約言,但燈下小談,已隱隱間,表達出愛慕之意。

  南宮玉真心中明白,秋飛花隱有相責之意。

  其實,南宮玉真心中的痛苦,強過秋飛花的感受十倍,只不過,她早已想過這件事情,公情私誼,都不便和東方亞菱為此鬧意氣之爭,何況,東方亞菱顯露的才慧,已然造成了江湖上的爭奪之勢,更可怕的是,她除了過人的才慧之外,卻沒有點保護自己的能力。

  暗裹一咬銀牙,南宮玉真抬起頭來,道:“秋兄,你要什麼人?”

  秋飛花道:“我要一個人,應該是你。”

  南宮玉真道:“秋兄,如若我請你幫我作一點事,你是否答允?”

  秋飛花道:“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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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五

  南宮玉真接道:“你!答不答應?”

  秋飛花息一聲,道:“姑娘,你請說吧!”

  南宮玉真柔聲說道:“秋兄,看在小妹的份上,好好對待東方亞菱吧!”

  秋飛花點點頭,道:“玉真,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南宮玉真道:“不算真心話,不過,非要如此不可,如若這是一種犧牲,我們都得有點犧牲才對。”

  秋飛花道:“我記下了。”

  南宮玉真道:“小妹告辭。”

  秋飛花道:“恕我不送。”

  南宮玉真舉步緩緩而去。

  秋飛花著南宮玉真的背影逐漸消失,才黯然嘆息一聲,緩緩坐下。

  他閉上雙目,倒倚在椅子上,仔細地思索這件事情。

  良久之後,才緩緩站起身子,舉步向外行去。

  只見東方雁行色匆匆,行了進來道:“秋兄……”

  秋飛花道:“什麼事?”

  東方雁道:“我正要找你,咱們快去瞧瞧。”

  秋飛花道:“瞧什麼?”

  東方雁道:“舍正在繪圖,而且,那人派了四個人在此等候。”

  秋飛花道:“四個人,都守著未走?”

  東方雁道:“是!四個人守在門外,室內是南宮表姐的女婢,還有一個是一名小叫化子。”

  秋飛花點點頭,道:“追風、摘星兩位姑娘,武功十分高強,小要飯的也不容易對付,就算求在門外的四個人,都是高手,也無法在很短的時間內,進入室中。”

  東方雁道:“舍妹似是很用心在畫那些設計圖。”

  秋飛花道:“令妹是一個不肯輕作許諾的人,她許諾了別人,大概是要誠心誠意的畫出那張構造圖了。”

  東方雁道:“舍妹畫圖時的情緒,似是很嚴肅,雙目中含蘊著兩眶淚水。”

  秋飛花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東方雁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我覺得可能和你有關。”

  秋飛花道:“和我有關?”

  東方雁道:“在下這麼想,也許不對,不過,秋兄勸勸舍妹,我想她可能會聽。”

  秋飛花道:“東方兄,你要我勸她什麼?一如何勸她?”

  東方雁道:“秋兄,我們沒有想這麼多,我只是覺得秋兄對她可能會有一點影響。”

  秋飛花道:“東方兄的意思是……”

  東方雁道:“我的意思是請秋兄去看看,勸勸舍妹秋兄,舍妹表面上很柔順,但骨子裡卻是一個很高傲的人。”

  秋飛花道:“我知道。”

  東方雁道:“她自小嬌生憒養長大,從沒有受過委屈,其實,她自小就聰明絕倫,見人眼色行事,從來沒有受過責罵。”

  秋飛花點點頭,道:“東方兄,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而為。”

  東方雁道:“秋兄,舍妹很聰明,但她年輕不懂事,秋兄有什麼受委屈的地方,還忍耐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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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少女情懷

  話已經說的很明白,而且,也十分婉轉、懇切。

  秋飛花道:“東方兄請放心,令妹對我秋某人有過救命之恩,就算她要責罵兄弟幾句,老實說,兄弟也不會放在心上。”

  東方雁低聲道:“秋兄,舍妹生性孤傲,除了讀書有點狂熱之外,對其他事務,一向冷淡,我雖然是人她幾歲的哥哥,老實說,從小就向她討主意,作哥哥該有的一點權威,早就沒有了……”

  仰臉望天,有些黯然的接道:“秋兄,我無意為舍妹辯護,地無意為舍妹解說,我說的都是親眼看到的事,她已為秋兄,改變了很多,也儘量變得柔順,她和你相識不久,但在我這個作哥哥的記憶中,舍妹已完全判若兩人。”

  秋飛花劍眉微皺,沉聲道:“東方兄,令妹絕代才女,智慧韜略,都非我們能及,老實說,你我都無法猜到她想些什麼……”

  東方雁接道:“我知道,不論舍妹才慧如何卓絕,但她對秋兄……”

  東方雁沒有再說下,口氣一變,接道:“舍妹在那張篷車機關圖上,多化了一份心血,那就可能使篷車多一份變化、威力。”

  秋飛花心頭一震,道:“咱們去看看吧!”

  舉步向前行去。

  東方雁低聲道:“秋兄,兄弟不去啦。”

  秋飛花點點頭,未再多言,快步向前行去。

  東方亞菱的安歇之處,是一座很大的跨院。

  一切都如東方雁所言,正廳門口處,站著四個黑衣人。

  黑色的勁裝,黑色的薄底快靴,兩個長髯垂胸的中年,兩個顎下無須的年輕人。

  四個除了衣著相同之外,還佩帶著同樣的兵刃。肩上插刀,手中執著一根李公拐。

  這時。跨院的空場上,已集了不少的人。

  有書劍秀才傅東揚,老叫化倪萬里,玄妙觀天虛子和包小翠、劉小玉、廉小紅等三女。

  南宮玉真手下的神劍崔方、魔刀鐵不化、潛龍江海、臥虎高山,都在場中。

  江海、高山,原來來自那神秘的大組合中,對那大組合中的人人事事,自然瞭解得較多一些,看了那四個黑衣人後,卻不禁皺起了眉頭。

  秋飛花偏頭,向室內去,只見東方亞菱,正伏案揮筆。

  追風、摘星,站在了木案前面,小叫化武通,卻站在那廳門口處。

  神劍崔方輕輕咳了一聲,道:“秋少兄……”

  他們都已看出苗頭,這位超逸不群的年輕人,在女主人南宮玉真的心目中,佔有相當的份量,不禁對他生出敬重之意,隱隱間,也生出了愛護之心。

  回顧了崔方一眼,秋飛花快步行了過去。道:“崔老,有何見教?”

  崔方低聲道:“少兄,江海對我說,這四人都是那組合總壇的殺手,出刀奇快,而且拐中藏有暗器。”

  秋飛花道:“什麼樣的暗器?”

  崔方道:“是一種比毒針還要惡毒的暗器,是一種中人就潰爛的毒水。”

  秋飛花心中暗道:“拐中暗藏有毒水,在和人動手時,施用出來,那真是惡毒無比的設計。”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多謝崔老的指點。”

  崔力道:“秋少兄要到哪裡去?”

  秋飛花道:“在下進去見見東方姑娘。”

  崔力道:“那是一定要經過這四人了。”

  秋飛花道:“是!”

  崔方嘆口氣道:“秋少兄,多多小心!”

  秋飛花道:“在下自會留心。”

  舉步直對正廳行了過去。

  四個黑衣人,臉上均一片冷漠,雖然明明知道秋飛花行了過去,但卻渾如不覺。

  直到秋飛花行近到大廳門前時,兩個中年黑衣人,才突然一橫身子,攔住了去路。

  就在兩人轉身的同時,兩支李公拐,也突然遞了出去,對準了秋飛花。

  如若未先得崔方指點,這兩根李公拐指向前胸,秋飛花自然也不會在心上,但他知道了李公拐中藏有毒水,內心中,有了很大的警惕,暗中提聚真氣戒備,口中緩緩說道:“在下要見東方姑娘。”

  左首黑衣人冷笑一聲,道:“這時刻東方姑娘不見客。”

  秋飛花道:“你能夠作得主麼?”

  左首黑衣人道:“咱們守候此地,就是不准驚動東方姑娘。”

  秋飛花向內看去,只見東方亞菱,揮毫書寫,全神注,似乎是根本就沒有聽到室外談話之聲。

  皺皺眉頭,秋飛花高聲說道:“在下秋飛花,有要事,請見東方姑娘。”

  這幾句話,用內力送入室中,東方亞菱雖然心無二用,但也聽得清清楚楚。

  放下了手中的竹管,轉頭向外望去。

  這當兒,兩個年輕的黑衣人。也圍了上來,布成了合擊之勢。

  埸外的神劍崔方、魔刀鐵不化,也開始移動,緩緩向黑衣人逼去。就這樣把一個平靜的局面,造成了爆炸性的情勢。

  任何一個細微的舉動,就可以引起一場凶厲的搏殺……

  東方亞菱站起身子,緩緩向廳外行來。

  只聽她嬌聲喝道:“給我閃開。”

  四個黑衣人,八道目光,一齊投注在東方亞菱的身上。

  瞧了一眼之後,四個黑衣人緩緩向後退去。

  舉動之間,對那東方亞菱,似是有一種無可奈何的畏懼。

  舉手理一下鬢邊散發,臉泛起了一個淒涼的微笑,道:“秋兄,要找小妹麼?”

  秋飛花有些不安地說道:“是!在下求見姑娘。”

  東方亞菱道:“有什麼事?”

  秋飛花被問得臉上發熱,尷尬一笑,道:“姑娘,能讓我進入廳中說麼?”

  東方亞菱沉吟了良久,道:“好吧!你進來。”

  秋飛花暗中提氣戒備,行入廳中。

  東方亞菱同意之後,四個黑衣人,果然不敢再出手攔阻。

  秋飛花行入廳中,並未遇上什麼攔阻。

  東方亞菱嘆一口氣,道:“秋兄,找我有什麼事?”

  秋飛花道:“亞菱,你的篷車構造圖,繪好沒有?”

  東方亞菱道:“還沒有繪好。”

  秋飛花道:“看樣子你繪製得十分細心。”

  東方亞菱道:“是!這大概是我繪製最好的一幅圖了。”

  秋飛花道:“亞菱,你為什麼要這樣困心繪製這一幅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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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七

  東方亞菱道:“我要把這幅圖,繪製成世間最好的機關篷車,如若他能製造一千輛來,不但可以縱橫江湖,而且,可以和官兵大軍對抗。”

  秋飛花微微一怔道:“亞菱,造出這樣一輛篷車,那不是替江湖製造紛爭麼?”

  東方亞菱道:“是!我要使這一批篷車,突然間出現江湖,而且,很快能造一件轟動的大事。”

  秋飛花道:“亞菱,你這是用心何在呢?”

  東方亞菱道:“我沒有什麼用心,我只是想讓世人知道,有一個人,能製造這樣的篷車。”

  秋飛花道:“只為這一點願望。就使整個江湖上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風?”

  東方亞菱道:“秋兄,我承諾的事,不能不履行,對麼?”

  秋飛花道:“對!”

  東方亞菱道:“但我製造了這篷車,就不能製造得太壞。”

  秋飛花道:“亞菱,只為一點意氣,你就不顧後果了?”

  東方亞菱道:“秋飛花,你憑什麼要管我,我自己的事,難道我作不了主麼?”

  秋飛花道:“作得了主,在下只是想奉勸姑娘幾句話而已。”

  東方亞菱道:“好!你說!我在洗耳恭聽。”

  秋飛花道:“亞菱,你可曾想到,你手繪的機關篷車,很可能會把我也殺死?”

  東方亞菱道:“會有這樣的巧麼?”

  秋飛花道:“很難說啊!亞菱,這組合對在下也不友善。”

  東方亞菱嘆息一聲,道:“秋兄,你要我怎麼做,乾脆說個明白吧!”

  聽起來,好像是很秋飛花的面子,但事實上,卻聽得秋飛花皺起了眉頭,苫笑一下,道:“亞菱,你要我如何說呢?”

  東方亞菱道:“隨你說吧!你讓我背信毀諾呢?還是要我把原圖繪錯,讓他們造不出篷車來。”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道:“亞菱,這不是鬥氣的事,我只是希望你分清楚人間正邪,替武林同道,留一份好生之德。”

  東方亞菱道:“多謝指教,我明白了,秋兄,還有什麼吩咐麼?”

  秋飛花道:“不敢,我想在下也不用說什麼了。”

  東方亞菱道:“那麼秋兄請便,恕我不送了。”

  秋飛花道:“姑娘這是下逐客令了?”

  東方亞菱道:“秋兄這麼想,小妹也無法解說,我現在很忙,無暇招呼秋兄了。”

  秋飛花感覺中,東方亞菱對他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前後,只不過一個時辰,卻有冰炭全不相融的感受。

  他很想轉身而去,但他想到了南宮玉真和東方雁的囑託之言,勉強忍了下去。

  咬咬牙,強忍心中一股怒火,勉強的笑一笑,道:“亞菱,在下可否留在這裡瞧瞧你繪製篷車圖案呢?”

  東方亞菱道:“秋兄,我很忙,我沒有時間招待你,不便留你在此了。”

  秋飛花吸一口氣,道:“這大廳中有追風、摘星兩位姑娘,和武兄,多區區秋某一個人,不算很重要吧!”

  東方亞菱道:“你和他們不同,小妹不敢慢待。”

  秋飛花道:“這麼說來,姑娘非得把在下趕走不可了?”

  東方亞菱緩緩回到座位之上,道:“秋兄,你要問的事,小妹已經答覆了,你交代的事,小妹已經記下了,你留這裡與不留這裡,都已無關重要了。”

  秋飛花只覺這銳利的詞鋒,有如利劍一般,刺入了前胸,尊嚴受傷後內心中似要淌出血來。

  只見他臉兄脹紅,雙目圓睜,臉上是一股悲忿和痛苦混合的表情。

  呆呆地站著,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可惜的是東方亞菱一直沒有回頭望過一眼。久久不聞秋飛花回答之言,東方亞菱沉聲接道:“秋兄,你還沒有走麼?”

  秋飛花木然的點點頭,道:“好!我走!我走!姑娘多保重。”

  他聲音僵直、似乎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東方亞菱也聽出了聲音有些不對,突然回過頭去。

  世上就有那麼巧的事,東方亞菱轉頭的同時,秋飛花也剛轉過頭去。

  彼此都沒有瞧到了臉上的神情。

  如是秋飛花看到了東方亞菱臉上的神情,也可以瞧出她臉上的驚訝和歉意。

  但東方亞菱也只看到了秋飛花的背影。

  見他舉步向外行去,身體有些僵直,背影中,流露出無比的淒涼。

  一股強烈的衝動,幾乎使東方亞菱失聲叫出了秋飛花的名字。

  但她忍了下去。

  世上有很多的誤會,但每一個誤會,都隱藏著很多的痛苦。

  秋飛花行出了門外。

  幸好冷眼旁觀的小叫化子武通,把雙方神情,都看得清楚。

  快行兩步,追到廳門口,想叫住秋飛花。

  但話到口邊,又忍下去。

  他發覺這時,就算叫住了秋飛花,也無法把事情解說清楚。

  四個黑衣人,仍守在廳外門口,但卻沒有攔阻秋飛花。

  直到秋飛花的背影消矢不見,東方亞菱才轉過身子,又握起竹管。

  過度的激忿和羞辱。使得秋飛花茫然失神。

  如此時四個黑衣人突然出手,秋飛花必無幸理。

  神劍崔方快步迎了上來。低聲道:“秋少兄,見過東方姑娘?”

  長長吐一口積存在胸中的悶氣,秋飛花似是清醒不少,苦笑一下,道:“見過了……”

  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在下已盡了心力,但東方姑娘堅持要繪最好的篷車機關圖,交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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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八

  崔方臉色一變,道:“秋少兄,咱們不能使東方亞菱失信,但也不能讓篷車構造圖,落入對方手中。”

  秋飛花精神一振,道:“崔老覺得那篷車構造圖,不能落入對方手中?”

  崔方道:“不是在下的意思。”

  秋飛花道:“那是……”

  崔方接道:“是南宮姑娘的意思,她吩咐下來,不許打擾東方姑娘繪製篷車圖,但等東方姑娘把圖交到別人的手中之後,要我們設法截下來。”

  秋飛花低聲說道:“截下來,那不是要有一場搏殺麼?”

  崔方道:“不錯,這一場搏殺,還相當的兇猛,江海、高山,已經準備對付毒水之物,不過,這場搏殺交給我們了,用周不著閣下費神。”

  秋飛花道:“在場之人,恐怕都很難坐視不管,對方拐中藏有毒水之事,最好能通知所有在場之人一聲,要他們有所戒備。”

  崔方道:“秋少兄說的是,咱們一有行動,就大聲點出他們拐中藏有毒水的事,問題是南宮姑娘的吩咐,來得晚了一步,要秋兄轉達東方姑娘的話,無法轉達了。”

  秋飛花道:“要我轉達些什麼話?”

  崔方道:“要你轉告東方姑娘一聲,為了保障她的諾言,咱們會等地把圖交出去,但此圖一旦落入對方之手,必將會引起一場武林劫難,所以我們必需把圖截下來,求得東方姑娘的諒解。”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別人告訴她,也許她還能瞭解,但如要在下告訴她,她就算想答允,也必然不會答允了。”

  崔方道:“為什麼?”

  秋飛花苦笑一笑,道:“很難說出原因,只不過,東方姑娘只為了反對在下。”

  神劍崔方道:“江少兄,你把我說糊塗了,為了什麼呢?難道東方姑娘,只為了反對你的人麼?”

  秋飛花道:“大概是吧!”

  神劍崔方笑一笑,道:“秋少兄,女人最難瞭解,老朽一輩子都不瞭解,就女人。”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老前輩,晚進也不瞭解,所以,這方面,在下無法答覆。”

  神劍崔方也苦笑一下,道:“老弟,咱們不談女人了,談談目下的事,我們心該如何?”

  秋飛花道:“如是南宮姑娘覺著那篷車機關圖,不能落在對方手中,只有全力把它截下來了。”

  神劍崔方緩緩說道:“秋少兄,等一會動手之時,少兄不必插手。”

  秋飛花道:“為什麼?”

  神劍崔方說道:“在下看秋兄的神色,有些不好。”

  秋飛花道:“哪裡不好了?”

  神劍崔方道:“少兄,崔某人在江湖上走了很多年,我相信,對這方面的事,我會看得很清楚。”

  秋飛花嘆口氣,道:“崔老看得不錯,在下的心情,是有些不好。”

  崔方神情肅然,道:“秋少兄,高手相搏,不得有一絲的疏忽,像你現在的心情。和人動手,很可能會無謂受傷。”

  秋飛花道:“動手相搏,武功至上,怎會無謂受傷呢?”

  崔方道:“秋少兄,如若是咱們武功不如人,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傷於別人之手,理所當然;如是咱們武功,勝過對方,但卻傷在對方手中,那豈不是冤枉的很。”

  秋飛花苦笑一下,緩緩舉步而去。

  崔方望著秋飛花的背影,只覺他背影後流露出無比的淒涼,無比的悲傷。

  秋飛花穿越過一座庭院,直向一座茅舍中行去。

  那是一座小廳,已然遠離東方亞菱的跨院。

  秋飛花直接行入了小廳之中,在一張木椅上坐下來。但聞一陣香風,撲了過來,南宮玉真突然出現在秋飛花的面前。

  輕輕籲一口氣,南宮玉真緩緩說道:“秋兄,你好像很痛苦。”

  秋飛花道:“我很好。”

  南宮玉真道:“秋兄,小妹已經決定要派人截下那篷車機關圖。”

  秋飛花道:“我知道。”

  南宮玉真道:“秋兄,東方亞菱和你說些什麼?”

  秋飛花道:“很簡單的答覆,他說她承諾的事,一定要兌現。”

  南宮玉真道:“那沒有錯。”

  秋飛花道:“她還說,她繪製的篷車機關圖,是最好的機關圖。”

  南宮玉真道:“哦!她為什麼要繪製那麼好的圖式呢?”

  秋飛花道:“姑娘,在下已經碰得滿身創傷了。”

  南宮玉真嘆息一聲,道:“秋兄,東方亞菱使你難堪麼?”

  秋飛花道:“不錯,在下一生中,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南宮玉真道:“秋兄,你應該瞭解一件事情。”

  秋飛花道:“什麼事?”

  南宮玉真道:“有多少愛,才有多少恨,她對你態度不好,那是因為她心中對你……”

  秋飛花搖搖頭,接道:“夠了,玉真姑娘,在下已經無法再忍受了。”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秋兄,你是久歷江湖,見過風浪的人,她只是一個不大懂事的女孩子。”

  秋飛花道:“不懂事,她知道的比咱們多,她的智慧才能……”

  南宮玉真接道:“對一個女孩子,不能以她的才慧測度,心中一動情,什麼才慧,都沒有用了。”

  秋飛花哦了一聲,道:“姑娘,我……”

  南宮玉真接道:“你很精明,也很有才氣,但你不瞭解女人,女人就是女人。強熬了,還是女人,不論她武功有多麼高強,不論她學問有多麼淵博,她可以很冷靜的處理任何事情,但她無法處理男女問的情愛,而這種感愛,偏偏又是刻骨銘心,叫人無法忘記。”

  秋飛花嘆口氣,道:“相處不過數日,怎能談到”情愛“二字,豈不是太快了麼?”

  南宮玉真雙目盯注在秋飛花的臉上,緩緩說道:“秋兄,東方亞菱不是普通女孩子,當今之世,很少有男人放在她的眼中,不幸的是,你卻被她看上了。”

  秋飛花道:“真有這樣快麼?”

  南宮玉真道:“因為天下的俊男、美女太少。所以,很容易一見鍾情。”

  秋飛花黯嘆息一聲,道:“姑娘,我……”

  南宮玉真道:“你怎麼樣?”

  秋飛花道:“我只想請教姑娘一件事。”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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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秋飛花道:“咱們翦燭小談,記得我和姑娘談了不少的話,姑娘是否忘了?”

  南宮玉真道:“沒有忘,而且,今生今世永不會忘,不過,為了東方表妹,為了今後的武林大局,我們不得不忍受些痛苦。”

  秋飛花道:“姑娘,你忍受得了,但在下……”

  南宮玉真雙目中閃起了一抹淚光,幽幽接道:“秋兄,你如不這麼問,小妹也不敢明言,我和秋兄也只見一面,但秋兄留給小妹的,確是一種難以磨滅的印象。”

  秋飛花道:“玉真,我也一樣。”

  南宮玉真苦笑一下,道:“秋兄,我們之間,沒有山盟海誓,也沒有動人的美麗許諾。我們之間,只是有一種默默相許的心意……”

  秋飛花接道:“玉真,就算咱們犧牲了什麼,只怕也未必能使得東方亞菱回心轉意。”

  南宮玉真道:“盡力施為吧!秋兄,我們都盡最大的心力去試一試。”

  秋飛花道:“我試過了。”

  南宮玉真道:“碰了釘子回來?”

  秋飛花點點頭,道:“全無商量的餘地。”

  南宮玉真道:“秋兄,想想看,是不是你的方法錯了。”

  秋飛花道:“真的麼?我想不出哪裡有錯。”

  南宮玉真道:“可不可以告訴我詳情經過。”

  秋飛花略一沉吟,果然是毫無隱瞞的把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

  南宮玉真道:“錯了,完完全全的錯了,不是要你去阻攔什麼,而是要你去喜愛她……”

  秋飛花苦笑下,道:“玉真,她對我每一句話,不是駁斥,就是拒絕,我有什麼辦法能夠和她說話呢?”

  南宮玉真道:“秋兄,情意不一定要用言語,有時候,用神情,也能表達出心中的情意,眉目傳情這句話,秋兄必是早已知曉了。”

  秋飛花道:“玉真,男女相處,兩情相悅,才能夠說得愉快,如要在下去求她賜贈藥物,或是其他之物,還可以忍受一些羞辱,求她賜予情愛,實不知從何開口。姑娘,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南宮玉真沉吟一陣,道:“秋兄,老實說,我很少和男人相處,也沒有這些經驗,我所知道的,都是從書上看來的,是不是真的有用,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一點,我倒可以確定。”

  秋飛花道:“那一點?”

  南宮玉真道:“東方亞菱內心之中,對你有著很深的喜悅。”

  秋飛花道:“在下過去也是這麼想,但現在這想法變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姑娘也在後面聽著,想必知曉得很清楚了。”

  南宮玉真道:“這個,這個……”

  “一吻情盡,從此蕭郎是路人”,南宮玉真自然是無法說得出口。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接道:“姑娘,我已經盡了心力,此後,情勢如何發展,在下已經無能為力了。”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秋兄,小妹也不知應該如何了,和你師父談談吧!他飽讀詩害,滿腹經綸,對人生、事物,觀察深刻,實非咱們能及。”

  秋飛花道:“師父養我、教我,談的都是人間大事,男女間事,如何能向他動問?”

  南宮玉真道:“我看令師,為人隨和,深明事理,秋兄如有困難,小妹替你去說一聲。”

  舉步向外行去。

  秋飛花想叫住南宮玉真,但話到口邊,又停下去。

  原來,他忽然想到了東方亞菱的篷車圖,已快畫好,南宮玉真既然已下令攔截,必也有幾分把握,此事如由她親身主持,自然是成功的機會更大一些。

  南宮玉真去後不久,果然進來了書劍秀才傅東揚。

  秋飛花急急迎了上去,拜伏於地,道:“弟子叩見師父。”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起來,咱們師徒二人,談談私事。”

  秋飛花道:“弟子覺著私人瑣事,不堪入師父之耳。”

  傅東揚道:“我這個師父,和別人有些不同,你知道哪裡不同麼?”

  秋飛花道:“弟子愚昧,不知內情。”

  傅東揚道:“每人的天賦、資質,都不相同,有的是一點就透,有的是要提耳面命,而且,我一向主張辯論是非,所以,你不用有什麼顧忌,有什麼話,只管說出來就是。”

  秋飛花道:“弟子,弟子愚昧……”

  傅東揚嘆息一聲,道:“你膽大的說吧!南宮玉真,已經告訴我很多。”

  秋飛花道:“弟子覺著,南宮姑娘是否有些言過其實?”

  傅東揚哦了一聲,道:“你是說哪一方面?”

  傅東揚雖然再三的開導,但秋飛花仍然是有些畏怯的說道:“是指東方亞菱。”

  傅東揚哦了一聲,道:“東方亞菱如何,你又感覺到哪裡不對。”

  秋飛花道:“她說東方姑娘個人的喜怒,能影響到江湖大局。”

  傅東揚道:“你的看法呢?”

  秋飛花道:“弟子就是提不出什麼看法,但總覺向一個女孩低頭認輸,大大的失了咱們男子氣概。”

  傅東揚道:“事有輕重之分,大小之別,目下,如何處理東方亞菱的情感問題,確實算是第一等大事。”

  秋飛花萬萬沒有想到,傅東揚的看法,竟是尤過南宮玉真。

  秋飛花道:“師父可否指點指點,原因何在?”

  傅東揚道:“事情很簡單,東方亞菱自負才貌,感覺中唯我獨尊,但南宮玉真之美,竟不在她之下,為師的雖只是匆匆一會,但已感覺到東方亞菱在見過南呂玉真之後,情緒有些不對。飛花,我對東方亞菱知曉得不多,但她大聰明了,太過聰明的人,性格都傾向於偏激。”

  秋飛花道:“弟子,弟子對此事,又如何能夠效力呢……”

  傅東揚還未來得及答話,一個聲音朗朗接道:“不錯,只有你,才能使她迷途知返。”

  隨著答話之聲,大步行入一人,正是東方雁。

  傅東揚道:“東方少兄和令妹相處較久,對令妹自然是知曉較多了。”

  東方雁苦笑一下,道:“我對她若真的太瞭解,這一次,就不會找她出來,但我知道她很任性,想到的事,就要做到,南宮表姐,下令截取篷車圖,可能會把事情愈鬧愈糟。”

  傅東揚道:“東方少兄的看法,可能會有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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