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搖花放鷹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7 16:40: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2 14471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0
二六〇

  東方雁道:“舍妹可能因篷圖被南宮表姐的截取,而惱羞成怒,至於,她能做出些什麼事,連我也無法預料,可能之一,她會隨敵人而去。”

  秋飛花道:“你是說,她會投入到那個神秘的組合之中?”

  東方雁道:“這是很大的可能,但究竟如何變化,連我也沒有把握。”

  傅東揚道:“東方少兄,覺得是否應該截取那篷車圖呢?”

  東方雁道:“應該自然是應該,不過,這可能發生的後果,又如何防範呢?”

  傅東揚道:“東方少兄,這件事,恐怕要勞動你了。”

  東方雁道:“我!傅前輩,我瞧得出來,舍妹對秋兄動情很深,派秋兄去,比我要好上很多。”

  傅東揚道:“南宮姑娘已下令截圖,令妹揮毫如飛,篷車機關圖很快就可繪成,別的法子,只怕已緩不濟急了……”

  東方雁接道:“傅前輩的意思是……”

  傅東揚道:“令妹不會武功,是麼?”

  東方雁道:“不錯。”

  傅東揚道:“好,東方少兄如能在激怒生變之時突然出手點了她的穴道,至少,可以暫時阻止她的離去。”

  東方雁道:“舍妹雖然不會武功,但她的自衛之能,比起一個會武功的人,更為可怕。”

  傅東揚道:“此話怎說?”

  東方雁道:“她一身暗器,都是由強力機簧控制,射出的速度,不但快如流星、閃電,而且,有部分淬毒,中人必死,見血封喉。”

  傅東揚道:“令妹能射出幾種暗器?”

  東方雁道:“不知道,但她一抬手,一轉身之間,都能發出暗器。”

  傅東揚道:“那是一種類似梅花針一類的歹毒之物了。”

  東方雁道:“不一定全是梅花針一類的暗器。也有三棱形鐵砂一般之物。”

  傅東揚點點頭,道:“老朽不知道令妹有一身奇毒的暗器,但我想到她既然敢在江湖上行走,定然有一種保護自己的能力。”

  東方雁道:“如若她不願一個人接近她,任是一流高手,也無法接近她五尺以內。”

  傅東揚道:“所以,這隨要勞動你東方少俠了。”

  東方雁道:“唉!舍妹太聰明,能憑一個人的神色和舉止,瞧出他心中所思。”

  傅東揚道:“令妹緦不至於對你下手吧!”

  東方雁道:“這個,也很難說了,她如若發覺了我對她不利,那就可能對我出手。”

  傅東揚怔了一怔,道:“你是說,令妹也可能對你下手,取你性命。”

  東方雁道:“自然是不敢取我性命,舍因為不會武功,施用一般暗器,就算傷了人,那人也可以忍著傷疼,取她之命,所以,她的暗器除了淬有致人於死的奇毒之外,就是一種強烈的麻醉之藥,凡是中了暗器之後,立刻就會暈倒過去。”

  傅東揚道:“這麼說來,咱們很難阻止她的激忿行動了。”

  東方雁道:“不容易,不過,在下的看法,舍妹的性格,雖然有些偏激,但還不至於如此的不顧大體。”

  傅東揚道:“不怕一萬,但怕萬一,令妹雖然聰明絕世,但她卻無江湖上的經驗,也沒有體能,沒有會武人特具的一種警覺,不管她智計多高,但她有休息的時間,就可能會受人暗算。”

  東方雁點點頭,嘆一口氣。

  傅東揚道:“如若令妹不幸的落入那一個組合之手,這就很可能造成一種不幸……”

  東方雁怔了一怔,接道:“前輩的意思是……”

  傅東揚接道:“老朽的意思是她一旦身受暗算,就可能永遠淪入對方的控制之中,想想看,那是什麼樣的局面?”

  東方雁道:“這個,多謝老前輩的指教了。”

  傅東揚道:“以對方的大組合、驚人實力,咱們就算全數出動,捨命以赴,也未必能夠救她出來。”

  東方雁道:“咱們非得阻止她太過偏激的行動不可。”

  傅東揚道:“東方少兄,有何阻止她行動的高見呢?”

  東方雁道:“我試試吧!萬一我不幸中她麻醉暗器,那就請諸位設法阻止好了。”

  傅東揚道:“她如真的傷了東方少兄,全然不念一點兄妹之情,咱們就不用用太多顧慮,盡力留下她就是。”

  東方雁苦笑一下,道:“秋兄,我抱歉得很,想不到,會替你找來了這麼多的麻煩。”

  秋飛花道:“這怎能怪東方兄,是兄弟禮數不周,開罪了令妹。”

  東方雁道:“她太任性,也太剛強。”

  傅東揚道:“先要想辦法,阻止她離開此地。”

  這時,突聞一陣呼喝之聲,傳了過來。

  傅東揚道:“咱們去吧,前面可能已經動上了手。”

  東方雁一轉身,當先向前奔去。傅東揚、秋飛花,緊追在東方雁的身後,大步行去。

  只見神劍崔方、魔刀鐵不化,刀劍合手,正和那四個黑衣人打得難解難分,江海、高山,手握兵刃,守在一側,全神買注在幾人的搏殺上。

  兩人左手執著兵刃,右手握著暗器,全力監視著四個黑衣人,崔方和鐵不化的刀劍,一直採取著完全的守勢,也一直防止著四個黑衣人兵刃中噴出毒水。

  忽然間,兩個黑衣人虛攻一招,向後退去。

  江海、高山,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了過去。

  兩個黑衣人,還未來得及打出兵刃中的毒水,江海高山的攻勢已到。

  八個人,變成了四對搏殺。

  這是激烈絕倫的惡鬥,四人的武功,也在伯、仲之間。

  由於崔方、鐵不化和江海、高山的全力以赴,使得四個黑衣人,完全沒有了施展兵刃中毒水的機會。

  東方亞菱已緩步行出室外,望著幾人的激烈搏殺。

  她神情嚴肅,全神貫注,看似是十分入神。

  微風吹過,飄起她的受邊秀髮和衣袂。

  忽然間,傳來一聲嬌叱,道:“住手。”

  南宮玉真緩步行入場中。

  她穿一白衣勁裝,玄色的絹帕包頭。

  上一張人皮面具,掩去了她天姿國色、如花嬌容。

  但那窈窕的身材,動人的風韻,卻無法掩去。

  神劍、魔刀、江海、高山,聽得南宮玉真的呼喝之聲,突然一吸氣,各自疾攻一招,向後退開了八尺。

  四個黑衣人一直想用出兵刃中藏的毒水暗器,但沒有機會,如今對方退開,正好給了他們施用的機會。

  立刻聚集於一處。

  東方亞菱高呼道:“不許施用暗器……”

  四個黑衣人已然舉起了手中的兵刃,正待轉動機簧,突然聽到東方亞菱的呼喝,不禁一怔。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謝謝你,亞菱表妹,我不信他們兵刃中的毒水,真能傷我。”

  東方亞菱淒涼一笑,道:“我不會武功,不知道一個武功高強的人,是否真的能避開那像驟雨疾噴而出的毒水。”

  南宮玉真道:“能的,武功到了某一種境界,潑水不入。”

  東方亞菱道:“表姐已到了這一種境界了?”

  南宮玉真道:“大概差不多吧!”語聲一頓,接道:“表妹,表姐一件事,想請教一二,不知表妹是否答允?”

  東方亞菱道:“表姐言重了,小妹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表妹答應了交給對方篷車機關圖,自然是不能失信。”

  東方亞菱道:“我已經交給他們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已算履行了信約,但表姐希望把它截下來……”

  東方亞菱接道:“為什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0
二六一

  南宮玉真道:“表妹絕代才慧,設計了篷車機關圖,自然不能輕易落入人手,何況,取此篷車機關圖的人,又是一個莫可預測的神秘組合,此圖一旦落入他們手中,只怕要對武林同道構成極大的威脅。”

  東方亞菱道:“區區一幅篷車機關圖,怎會有如此強大的威力?表姐大過誇獎小妹了。”

  南宮玉真嘆口氣道:“表妹今後如何施為?”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問題,小妹很難答覆,表姐,你自己決定吧!。”

  南宮玉真道:“只要表妹願置身事外,表姐就可以放手施為了。”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表姐,我如是不同意,你真的可能改變麼?”

  南宮玉真道:“表妹,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絕對相信我,你最好不要反對,這不是我們姐妹間的事,而是關係著整個江湖大局。武林道上的安危,千百條人命的生死。”

  東方亞菱道:“表姐,我只是想問你,我如是真的全力反對時,表姐是不是真的答應。”

  南宮玉真道:“表妹,自然是真的答應了。”

  東方亞菱輕輕哦了一聲,道:“表姐,你出的題目太大,小妹實也不便多言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究竟是明白事理的人。”

  東方亞菱緩緩向後退了兩步,道:“你們打吧!不過!表姐,這些兵刃中藏的毒水。形如噴泉,表姐要多注意一下了。”

  南宮玉真道:“多謝表妹了,表姐雖然沒有太大把握,但我相信,應付這幾個人,還不會有什麼困難。”

  東方亞菱道:“小妹有幸,瞻仰一下表姐的絕世武功。”

  南宮玉真道:“表妹誇獎了。”

  這時,四個黑衣人高舉兵刃對著南宮玉真。南宮玉真一揮手,道:“閃開!”

  江海、高山、崔方、鐵不化應聲向後退開五步。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目光轉到了四個黑衣人身上,道:“四位可以出手了。”

  南宮玉真臉上帶著人皮面具,任何人,都無法看出她的美麗。

  但那楚楚動人的風韻,仍是叫人難以忘記。

  左首黑衣人冷冷一笑,道:“南宮姑娘,咱們四人,毒水一齊身,你武功再高強,也是無法閃避過去。”

  南宮玉真冷冷說道:“那是我的事了,不用你們煩心。”

  四個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突然一按機簧,一片毒水忽然間,噴了出來。

  像一片驟雨,像一片濃煙。

  但見南宮玉真的身子,突然開始了快速的轉動。

  一股疾風,由南宮玉真疾轉的身子上,散發出來。

  那是一股強大絕倫的力量,那片鳥雲砸頂而下的毒水,忽然間,反濺向四個黑衣人飛了過去。

  這大大出了四個黑衣人的意料之外,一時間。閃避不及。

  但聞四個人發出了一聲慘叫,齊齊倒了下去。

  南宮玉真旋轉的身影,突然間停了下來,又現出那窈窕的身影。

  東方亞菱那四具體,搖搖頭,道:“這是疆的毒蛛水,中人立刻死亡。”

  南宮玉真道:“果然是奇毒無比之物,用此毒物的人,死不足惜。”

  東方亞菱道:“表姐果然是武功高明得很,小妹今天算是大開眼界了。”

  南宮玉真道:“我這一點武功,比起表妹山藏海納的才慧,那是小巫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咱們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小妹不會武功,只好在書本上下些功夫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我可以收回他們身上的機關篷車圖吧?”

  東方亞菱道:“自然是可以了,我把圖送給了別人,那就是別人所有,如是表姐殺死了別人,由別人手中取得,自然是表姐所有了。”

  南宮玉真緩步行了過去,撿起了篷車機關圖。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要如何處置這張篷車圖?”

  南宮玉真道:“這就要看表妹的意思了,如是你還要收回,表姐就交還給你。”

  東方亞菱道:“若小妹不收回呢?”

  南宮玉真道:“若你不收回,表姐就要把它毀去了,不管落在何人手中,都會造成一種劫難。”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那麼,表姐請動手吧!”

  南宮玉真正想撕毀篷車機關圖時,突聞書劍秀才傅東揚說道:“慢著,可否給在下見識一下。”

  緩步行了過來。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好吧!”

  緩緩把機關圖遞了過去。

  傅東揚伸手接過,展開瞧了一陣,讚道:“好高明啊!”

  東方亞菱緩步行了過來,道:“傅前輩也懂機關工程麼?”

  傅東揚道:“略知一二。”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晚輩這車機關圖,可有沒有需要改正的缺憾?”

  傅東揚道:“這個,在下不敢說,老實說,在下只有欣賞的能力。”

  東方亞菱舉手理一下鬢邊散發,道:“老前輩,你太客氣了。”

  她對秋飛花雖然厲言聲色,但對傅東揚卻十分客氣。

  傅東揚緩緩把篷車圖,交還到南宮玉真的手中,道:“姑娘,在下開了不少眼界。”

  南宮玉真接篷車機關圖,微微一笑,道:“表妹,傅前輩如此讚揚,說明了表妹在這圖上,化了不少的心血。”

  東方亞菱道:“那也不是,小妹已製造數輛篷車,對此道,早已有了經驗,所以,只要稍加修正,就可以把它繪製得更為完美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在篷車圖上,花了不少的心血,不覺得毀去太可惜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0
二六二

  東方亞菱道:“可惜是有點可惜,不過,東西已為表姐所有,應該如何處,這要表姐決定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東西雖然很有價值,但留著它總是壞事,我已決心把毀去了。”

  東方亞菱道:“不要緊,表姐儘管請便,小妹能在一兩個時辰之內,再繪出一套完整的篷車機關設計圖。”

  南宮玉真道:“哦?”

  東方亞菱道:“表姐就算毀去這幅篷車機關圖,也無法使這機關篷車圖,永絕於世,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我也殺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說笑了,誰敢對表妹無禮,我這個作表姐的第一個就不饒他。”

  口中說話,雙手卻已把篷車圖毀去。

  東方亞菱靜靜的看著南宮玉真把圖毀去,化作飛灰,落了一地。

  但見東方雁大步行了過來,道:“妹妹,你已經交出了篷車圖,履行了約言,咱們到後面坐坐吧!”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哥哥,表姐殺了取篷車圖的人,他們會不會再來報復?”

  東方雁道:“大概會吧!”

  東方亞菱道:“我想,他們又會立刻展開了一場快攻。”

  東方雁道:“打仗搏殺的事,不用妹妹幫忙,所以……”

  東方亞菱接道:“所以,要把我送到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南宮玉真道:“不敢欺騙表妹,前面已經動上了手。”

  東方亞菱道:“會不會打進來?”

  南宮玉真道:“他們很希望打進來,但能不能打進來,那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份能力了。”

  東方亞菱忽然嘆息一聲,道:“表姐,如若這一場搏殺,非常凌厲,那豈不要死去很多的人麼?”

  南宮玉真道:“不錯,表妹,這一戰可能要死去很多的人!”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表姐,這一埸搏殺干戈,是不是因我而起?”

  南宮玉真道:“不要自責大深,表妹,就算咱們把篷車機關圖交給他們,他們也一樣會打進來。”

  東方亞菱道:“表姐,我應該如何呢?”

  南宮玉真道:“這是一場非打不可的仗,那位主持這大組合的首腦人物,既然趕來了此地,定然會把這些事情辦個明白,他們不會放過我們。”

  東方亞菱輕輕吁了一口氣,道:“表姐,小妹有一點想不明白。”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他本來有著足夠的機會,把我留在那裹,但他沒有把我留下?”

  南宮玉真道:“我自知沒有表妹那樣的才華,所以,我不敢肯定我說的很對,如是推斷有誤之處,還望表妹指點一二。”

  南宮玉真一頓,道:“表姐只能以江湖上的經驗,推論這件事,他當時不肯你留下來,因為,他想取得那篷車圖,他知道,不能傷害你,傷害你,那就永無法取得篷車。”

  東方亞菱神情肅然,道:“表姐,你說的很對,沒有人能傷害我,就算傷害了我,那也只是我的軀體而已,因為,任何人在傷害我的前一剎那,我就有自絕而死的能力。”

  南宮玉真道:“表妹,不到完全絕望的時刻,千萬不可冒然從事!”

  東方亞菱道:“表姐,性命很珍貴,我不會輕易言死。”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那就好,表妹,你請回去休息吧!我們要去前面看看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對小妹沒有誤會吧?”

  南宮玉真道:“表妹說的哪裡話,我對你愛護還來不及,怎可能有什麼誤會呢?”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表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瞧瞧麼?”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好!咱們一起去,不過,表妹要記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不能離開我太遠。”

  東方亞菱道:“小妹記下了。”

  南宮玉真舉步向前行去,一面說道:“表妹,記著,站在我身側。”

  伸手牽起了東方亞菱,緩步向前行去。

  神劍崔方、魔刀鐵不化、潛龍江海、臥虎高山四個人,搶先一步在前面開道。

  追風、摘星緊追在南宮玉真的身後護駕。

  穿過兩重庭院,耳際間,已響起了兵刃相擊的聲音。

  南宮玉真停下了腳步,道:“江海、高山,你們出去瞧瞧看,來的是什麼人?”

  江海、高山應了一聲,大步行了過去。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低聲道:“表妹,表姐有幾句話,說出來,希望你不要生氣。”

  東方亞菱道:“小妹不敢。”

  南宮玉真道:“你可要聽聽麼?”

  東方亞菱道:“小妹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表妹,你對秋飛花傷害很深。”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表姐,我沒有……”

  南宮玉真接道:“亞菱,這不是你我的口舌之爭,而是真真實實的事。”

  東方亞菱道:“我怎麼傷害了他?”

  只聽兩聲慘叫,傳入耳際。

  南宮玉真一皺眉頭,道:“聽說他去見過你?”

  東方亞菱道:“我正在繪製那篷車機關圖時,他去看我。”

  南宮玉真道:“你使他很難堪?”

  東方亞菱道:“表姐,我沒有。”

  南宮玉真道:“唉!表妹,聽表姐勸你幾句話,好麼?”

  東方亞菱道:“表姐請說……”

  只聽一陣激烈的兵刃相擊之聲,傳入耳際。

  一門之隔,外面打得十分激烈,裡面卻低聲細語,清談男情女愛。

  只見人影一閃,神劍崔方,快步奔了進來。

  南宮玉真道:“情勢如何?”

  崔方道:“一群黑衣劍士,攻得十分猛烈,咱們的傷亡很大,鐵兄、江海、高山,都已加入動手,局面暫時穩了下來。”

  南宮玉真道:“來的是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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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三

  崔方道:“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人,一部份用刀,一部份用劍。”

  南宮玉真道:“那些人,是特別訓練的高手麼?”

  崔方道:“同樣的年紀,一樣的衣服,看起來,像是經過相當訓練的高手。”

  南宮玉真道:“去吧!只要把他們擋住,能夠不傷人命,就儘量避免傷害人命。”

  崔方點點頭,轉身一躍而去。

  南宮玉真牽著東方亞菱,道:“表妹,你有著絕世的才慧,表姐自知不如你甚遠,但你缺少的是江湖歷練”。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這就是江湖,充滿著兇殺危險。也充滿著機詐。”

  東方亞菱道:“我知道,表姐,爹也常常告訴我一些江湖上的事情……”語一頓,接道:“表姐,有一件事,小妹想不明白,請教表姐。”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表姐為何不出手,小妹雖然不會武功,但我瞧得出表姐是武最高的一個,你若出手,立刻可以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南宮玉真道:“表妹,我不能出手,因為我不願傷人……”

  東方亞菱接道:“可是,他們會傷害你的人,小不知,咱們這樣等下去,有一個什麼樣子的結果。”

  南宮玉真道:“等他們的首腦人物出來。”

  東方亞菱道:“表姐覺著他一定會出來麼?”

  南宮玉真道:“亞菱表妹,我不知那些是什麼人,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有一個領導的人。”

  東方亞菱道:“表姐的意思是,對方如若不是領導的人物出面,表姐也不肯出面了。”

  南宮玉真道:“那倒不是,只是要藉這個機會。好好和表妹談一談。”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1
二六四

  第三十四章 青衣老人

  東方亞菱道:“表姐要說什麼?小妹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表妹,目下的情勢,已經很明顯,我們需要你幫助,我們的人力,已經很單薄,要借仗表妹這份力量,才能夠度過難關。”

  東方亞菱籲一口氣,道:“表姐,我們如何合作呢?”

  南宮玉真道:“自然是希望你能主持調兵遣將的大任。”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表姐太過分看重我了,小妹雖是有點才慧,但我大缺乏江湖經驗,如何能主持大局呢?”

  南宮玉真道:“表妹,你不要太過謙虛了,以表妹你的才慧,只要肯用些心思,表姐相信你會有傑出的成就。”

  東方亞菱道:“表姐對我如此器重,倒叫小妹有些失措了。”

  南宮玉真嘆息一聲,道:“表妹,表姐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你是否肯同意?”

  東方亞菱道:“表姐請說。”

  南宮玉真道:“表妹,不論發生了什麼不歡愉的事情,我都希望表妹要顧識大體,不要以個人的喜怒,影響武林大局的變化。”

  東方亞菱沉吟一陣,道:“表姐,你是說秋飛花麼?”

  南宮玉真道:“唉!表妹,我自知在才慧之上,很難和表妹相提並論,但對男女間事情的看法上。表姐年長幾歲,也許和表妹有些不同。”

  東方亞菱道:“表姐的看法是什麼?”

  南宮玉真道:“秋飛花在表妹的心中,印象如何?”

  東方亞菱道:“在沒有見到表姐之前,我對他確然有些喜愛,但見過了表姐之後,我有了很大的改變。”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你們才是限理想的一對俠侶,你們都會武功,而且,也有著很對襯的才貌,表姐,我告訴過秋飛花,你們才是一對並騎千里、行蹤四海的俠侶,我只是一隻柳樹枝下的小燕兒罷了。”

  南宮玉真道:“我和秋飛花,只談過幾次話罷了,我們之間,並無私情存在。”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秋飛花對你十分敬重,恕小妹說句不當之言,但也是內心的話,那時,我還覺著咱們表姐妹之間,可能會有些不同,但我見過表姐之後,這希望就完全破碎了。”

  南宮玉真道:“怎麼說?”

  東方亞菱淒涼一笑,道:“表姐,我也許少不更事,但我聽得出秋飛花心中對你的情意……”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表姐,你一直在勸我,但小妹也要勸你幾句話。”

  但聞不絕於耳的兵刃交擊之聲,傳了過來,想是外面的打鬥,更為激烈。

  南宮玉真很鎮定,凝神聽了片刻,道:“表姐洗耳恭聽。”

  東方亞菱道:“別辜負秋飛花對你的一片情意,表姐,你你瞞不過我的,你對他一樣有情,絕不在小妹之下。”

  南宮玉真道:“賊不打三年自招,小表妹,承認了你對秋飛花有情,是麼?”

  東方亞菱忍不住為之莞爾,道:“五十步笑百步,表姐,你自己,又能強小妹好多?”

  南宮玉真籲一口氣,道:“表妹,我原認為你是很難相處的人,但現在看來,表姐錯了。”

  東方亞菱道:“現在,你看法如何?”

  南宮玉真道:“現在,表姐覺著,我好需要這樣一個妹妹,為公為私,為個人為武林,表姐都舍不得再離開你。”

  話說充滿著情意,但卻有畫龍點睛之妙。

  東方亞菱沉思片刻,狡黠一笑,道:“表姐,還是我走的好。”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不怕我搶走了你的秋飛花麼?”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可惜我和秋飛花既無誓言,又無盟約……”

  東方亞菱道:“有了你便如何?”

  南宮玉真道:“不用你搶他,我會要他自己走過來。”

  東方菱道:“就算表姐你有這份量,秋飛花也木必有這份豪氣。”

  南寓玉真真想了一陣,才知道話中帶刺,道:“小表,你把表姐看成什麼人了?”

  東乃亞菱道:“表姐自貝威嚴,秋飛花有幾個膽子,敢心存外向。”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你越說越不像話了,秋飛花並不是表姐所有啊!”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我瞭解你的用心。也很感謝你對小表妹這份關懷,小一向主張是人定勝天,但如今想來,很多事確難由人。”

  南宮玉真道:“小表抹,你又有什麼感慨?”

  東方亞菱黯然一笑,道:“表姐,這世間,人與人有著很多縱橫關係,親情、朋友,都會影響到一個人的決心,表姐,我也許有些任性,但我不會做出太過份的事。”

  南宮玉真伸出手去,緩緩把東方亞菱攬入懷中,道:“小表妹,難得你這麼顧識大體。咱們表姐,一見投緣,有一件事表姐不得不告訴你。”

  東方亞菱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表姐,有事但請吩咐,小妹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表妹,你博鑑群籍,但不知對相術一道的研究如何?”

  東方亞菱道:“小妹稍有涉,但我自知對此道,研究不深。”

  南宮玉真道:“表姐不懂相法,我只是直接對人觀察,就我所見,秋飛花是一個麻煩很多的人。”

  東方亞菱怔了一怔,道:“表姐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接道:“我覺著秋飛花這個人有點靠不住,但不知小妹對他看法如何?”

  門外面,搏殺激烈,兩人卻在大談其秋飛花。

  舉手理一下飄落的散發,東方亞菱緩緩說道:“表姐,指他哪一方面說?”

  南宮玉真道:“我看他一對眼睛,水汪汪的靠不住。”

  東方亞菱道:“表姐說的是桃花眼,不過,秋飛花不是桃花眼,只是他的相貌剛中帶媚,正是女孩子最喜愛的人物,說他為人風流,可能是冤了他,但他的確會在這方面找上不少麻煩。”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果然是具有高見。這番話論事深刻,表姐好生佩服,我也看他並不像風流之人,但他那一對眼睛……”

  東方亞菱接道:“那是丹鳳眼,看起來,很像是桃花眼……”

  這時,突聞一聲大喝,傳了過來:“住手。”

  緊接著人影一閃,魔刀鐵不化衝了進來,道:“姑娘,有人出了面,喝住敵人,停下了攻勢。”

  南宮玉真道:“什麼樣的人?”

  鐵不化道:“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老人。”

  南宮玉真低聲道:“小表妹,咱們一起去瞧瞧吧!”

  鐵不化道:“屬下帶路。”

  舉步向前行去。

  雙方搏殺之處,距離兩人,不過一房之隔,一足踏出大門,立刻可以見到現場景物。

  但見數具體,橫陳地面,有穿著黑衣的大漢,也有南宮世家的門下。

  這一場搏殺,雖然十分激烈,但因雙方武功的水平相若,所以,傷亡還不算太大。

  東方亞菱轉頭四顧,只見這一片七八丈大小的廣場,三四十個黑衣人,集於一處。

  一個身著青衣的老人,赤手空拳,站在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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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五

  南宮玉真微微一拱手,道:“晚輩南宮玉真,老前輩怎麼稱呼?”

  青衣老人微微一頓,道:“昔年老夫和令尊,有過一面之識,想不到,二十年後,又能見到故識後人……”

  南宮玉真接道:“原來,老前輩乃先父故友,晚輩失敬了。”

  青衫老人道:“姑娘如此重言,倒叫老夫有些慚愧了。”

  口中說話,雙目卻不停地在南宮玉真的臉上打量。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先父故世之後,留下了一本名冊,記載了不少英雄豪傑,老前輩如肯以姓名見告……”

  青衫老人搖搖頭,接道:“姑娘,很抱歉,老夫和令尊昔年交往時,相處得不錯,如是令尊真的有了交待,在下說出了姓名,豈不是一件尷尬的事情?”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青衫人接道:“老夫今日來此,是以一種身份和姑娘見面,彼此之間的立場不同,通名報姓,豈不是一椿很傷感情的事麼?”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多慮了,彼此立場雖然不同,但前輩和先父的情誼還在,先敘故舊之情,再以敵對相談,有何不可?”

  胄衫老人道:“難得姑娘如此灑脫,不過,為了避咱們之間的難處,還是不說的好。”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執意如此,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前輩有什麼吩咐,晚輩洗耳恭聽。”

  青衫老人道:“老夫奉命而來,希望問明一件事情!”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情?”

  青衫老人道:“敝上派了四個人來,取那篷車機關圖,不知可會取到?”

  南宮玉真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道:“東方姑娘是一位很講信義的人,把圖案交了他們。但又被我奪了回來。”

  青衫老人道:“取圖的人呢?被姑娘殺了?”

  南宮玉真道:“也可以這麼說。不過,他們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青衫老人道:“這話怎麼說呢?”

  南宮玉真道:“他們兵刃之中,藏有毒水,噴了出來,不幸的是,沒有傷害到我,卻傷害到了他們自己。”

  青衫老人怔了一怔,道:“姑娘用什麼方法,傷了他們。”

  南宮玉真道:“內力反震,毒水反噴,傷到了自己。”

  胄衫老人道:“四個人全死了?”

  南宮玉真道:“是!他們全死了,那是一種奇烈無比之毒,中人之後,立刻死亡。”

  青衫老人哦了一聲,道:“那張篷車機關圖呢?”

  南宮玉真道:“毀去了。”

  青衫老人呆了一呆。道:“什麼人毀去了?”

  南宮玉真道:“自然也是我了。”

  青衫老人嘆息一聲,道:“姑娘,你準備怎麼辦?”

  南宮玉真道:“這要看老前輩了。”

  青衫老人道:“姑娘,老夫是身不由己。”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老前輩不用心存歉疚,應該如何,老前輩盡可公事公辦。”

  青衫老人道:“姑娘,人無信不立,我們很尊重東方姑娘,所以,我們放她進來,而且,撤人手,現在,姑娘卻毀去那篷車機關圖。”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東方姑娘熟讀聖賢書,是一位很講信義的人,她繪製好了篷車機關圖,只可惜,晚進醒來的巧了些,我不願這等奇妙機關之學,落入貴方手中,所以,晚進把它取過來,以火焚去,而且,殺了那四個取圖的人。”

  青衫老人道:“姑娘,你故意把事情攬到了你的身上,那是想證明一件事!”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青衫老人道:“證明你姑娘不怕事,武功高強,對麼?”

  南宮玉真道:“晚輩不敢有這等狂妄的想法,不過,事實上,確也如此,事情臨頭之後,晚進也不太怕事。”

  青衫老人雙手互搓了一下,道:“姑娘,老朽奉令就是要取回那幅篷車機關圖。”

  南宮玉真道:“可惜的是,圖已被毀去,進不會畫,只怕我這位小表妹,也不肯再用心思畫一幅了。”

  青衫老人道:“這個麼?一真是有點麻煩了。”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也不用為難,你應該怎麼作,就怎麼作!”

  青衫老人道:“圖已被姑娘毀去,自然是取不回來了,如是東方姑娘能和老夫同去一趟,我想也可以。”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小表妹不會去,我也不能讓她去。”

  胄衫老人臉色一變。道:“姑娘這麼大包大欖,那是存心和老夫過不去?”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不生氣,咱們是站在敵對立場啊!”

  責衫老人道:“那很好,老夫如是一定要帶她走呢?”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何不帶我?”

  青衫老人道:“姑娘,你這麼步步逼壓,是迫我出手?”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老前輩,你如不出手,又如何回去覆命?”

  青衫老人道:“故識情深,老夫實在不願和你動手。”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並不是自願和我動手,而是你身不由己。”

  青衫老人道:“姑娘,你好像很希望和我動手?”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言重了,晚輩的意思是,老前輩如若不出手,只怕很難交代。”

  青衫老人點點頭,舉步向前行來。南宮玉真也舉步向前行去。

  兩人一往一來,很快地碰上了頭。

  南宮玉真停下了腳步,笑道:“老前輩,請出手吧!”

  青衫老人原本很平和的目光,突然間,暴射出兩道冷厲的目光,盯注在南宮玉真的臉上,盯了一陣,道:“姑娘,你真的是南宮玉真麼?”

  南宮玉真道:“不錯,老前輩可是覺著我不是南宮玉真?”

  青衫老人道:“南宮兄生相俊雅,有美男子之譽,姑娘怎的……”

  南宮玉真接道:“南宮世家有家傳的武功手法,只要老前輩知曉南宮世家的武功手法,一試就知曉晚輩是真的,或是假的了?”

  青衫老人道:“好吧!那就請姑娘小心了。”

  突然一側身子,向前衝去。

  南宮玉真嬌軀橫移,攔住了青衫老人,同時右掌一抬,五指半屈半伸,指向了青衫老人的前胸穴道。

  如果那青衫老人不及時停下身子,尖厲都五指,就會刺中了那老人的穴道。

  但青衫老人並沒有停下身子,右手斜揮,扣向南宮玉真的腕脈。

  南宮玉真右手一沉,避開青衫老人的閃擊,左掌飛快的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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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六

  青衫老人輕揮左掌,出指一點。

  兩人掌指交擊,近身相搏,片刻之間,已然動手了十餘招。

  青衫老人連攻了十餘招,仍未能衝過南宮玉真的圍堵。

  一吸氣,陡然間,向後退了三步。

  南宮玉真收住了攻勢,緩緩說道:“老前輩好凌厲的掌指攻勢。”

  青衫老人臉一紅,道:“姑娘的掌法變化,不在區區之下。”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是有意相讓……”

  青衫老人道:“姑娘不用客氣了,老夫已全力施為。”

  南宮玉真輕吸一口氣,道:“老前輩,可以覆命了麼?”

  青衫老人搖搖頭,道:“姑娘,很難。”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青衫老人接道:“因為,老夫還沒有落敗。”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老前輩的意思是,咱們一定要分個勝敗了?”

  青衫老人道:“不錯,姑娘,老夫是一位用劍的高手。”

  南宮玉真道:“很巧合,晚輩也是用劍。”

  青衫老人道:“那很好,姑娘請亮劍吧!”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不亮兵刃,在下怎敢亮劍。”

  青衫老人右手緩緩探入腰中,復開扣把,抖出了一把軟劍,道:“姑娘請亮兵刃吧!”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也伸手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劍。

  那是一把帶鞘的短劍,金色的劍柄,耀眼生輝。

  連鞘算上,這一把短劍,也不過有一尺六寸左右。

  青衫老人手中的軟劍,卻有三尺六寸左右長度,右手一震,軟軟垂下的長劍,忽然間抖得筆直。

  那是一種其薄如紙,鋒利無匹的緬鐵軟劍。

  青衫老人直起的長劍,忽然間,開始自行伸縮,劍尖處,微微一卷,指向了南宮玉真的前胸。

  他的手,沒有揮動,一種傳出的勁,自劍身開始行卷拿、伸動。

  南宮玉真右手一招,連鞘短劍,斜斜揮出,封架點向前胸的劍勢,口中卻笑道:“老前輩好精深的內功,已到了運勁行劍的境界。”

  一聲輕微的兵刃相擊的聲音封開了那青衫老人的長劍。

  青衫老人冷笑一聲,道:“姑娘,兵刃相搏,不似拳掌,只要稍有一些失誤,都可能造成傷亡。”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但請全力施為,傷了晚輩之後,你才能回去覆命。”

  青衫老人道:“還有一個辦法,也可使老夫回去覆命,那就是你傷了老夫。”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老前輩先請吧!晚輩也不會手下留情。”

  口中說話,右手長劍揮而出,立刻間,幻起了一片劍影,直罩過去,但見寒芒閃起,重重疊疊,南宮玉真右手短劍,吞吐如電,封擋那繞身劍光。

  重起的劍影,有如雲封霧鎖,把南宮玉真,完全包在一片寒光之中,但卻一直無法傷得南宮玉真。

  她手中的帶鞘短劍,靈動迅捷,總能及時封開那近身的劍勢,就這樣,過了數十招,仍然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表面上看去,南宮玉真困在一片劍影之中,左衝右突,一直無法破圍而出。

  忽然間,那重重捲起的寒芒之中,閃起了一點銀芒。

  南宮玉真手中的短劍出鞘了。

  但見銀光流轉,片刻間,由小而大,閃起了一片光圈。

  那青衫老人,也開始了全力的猛攻,軟劍帶起了強烈的金風破空之聲。

  南宮玉真卻似全力突出那繞身重起的劍影寒芒,搏鬥已到了激烈絕倫的境地。雙方惡鬥了數十回合,仍然是保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南宮玉真突然長嘯一聲,人劍合一,直向外面衝去。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那重起的寒影光圈,突然間,破一個大孔,南宮玉真已破圍而出,落在一丈開外。

  她的劍鞘,早已收起,手中卻各執著一把短劍。

  原來,那是一把雙股劍。

  淡淡一笑,南宮玉真緩緩說道:“老前輩,咱們這算不算已經分出了勝負?”

  青衫老人嘆口氣道:“姑娘劍上造詣,如此精深,實叫老夫有些意外,是否巳分出勝敗,咱們可以不談,老夫已全力施為了。”緩緩收起軟劍,轉身而去。

  南宮玉真也合劍入鞘,望著那青衫老人的背影,默然不語。

  東方亞菱緩步行了過來,道:“表姐,他認輸了,是麼?”

  南宮玉真道:“好像是如此,不過,他沒有真正落敗,至少他還有再戰之能。”

  東方亞菱道:“他已全力施為,沒有勝你,認敗也是應該的事了。”

  南宮玉真笑道:“菱表妹,他不能勝我,我也一樣的不能勝他。”

  東方亞菱道:“唉!表姐,我忽然發覺,你是個很謙虛的人。”

  南宮玉真道:“我說的是真話,那位青衫老人,在劍道上的造詣,相當的精深……”

  東方亞菱接道:“但他仍敗在了表姐的手中……”笑一笑,接道:“表姐,小妹不會武功,但至少,我能看出來兩人搏鬥的結果,誰勝誰敗。現在,咱們應該如何?是否要離開此地?”

  南宮玉真道:“表妹的看法呢?”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可是誠心要考我麼?”

  南宮玉真道:“表姐只是想聽一聽菱表妹的高見。”

  東方亞菱笑道:“表姐一定要小妹獻醜,我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舉手理一理鬢邊散發,緩緩說道:“那青衫老人雖然認輸了,但我相信,他們仍然不會放咱們離開,不過,小妹無法斷言,他們還會再遣高手攻過來呢?或是在這村落之外,布下了重重的陷阱對付咱們?”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兩者都有可能。”

  東方亞菱道:“小妹不瞭解敵勢如何,但我覺著,至少咱們應該掌握主動,改變形勢。”

  南宮玉真道:“對!但不知如何才能掌握主動,改變攻勢?”

  東方亞菱道:“表姐這座村落之中,還有多少存糧?”

  南宮玉真道:“存糧很豐,至少,可以用上三個月。”

  東方亞菱道:“如是咱們要突圍而去,行向何處?”

  南宮玉真笑道:“這個麼?有兩條路走,一是回南宮世家;第二條路是到我經營的另一處隱秘村落中去,但這兩條可行之路,都不是最完善的路。退回南宮世家,暴露了南宮世家息隱之地;移師另一處隱秘的村落中去,也算暴露了南宮世家的另一部分實力。”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你究竟經營了幾處村寨?隱藏了多少實力?”

  南宮玉真嘆口氣,道:“不敢相瞞表妹,南宮世家,一共經營了三處隱秘村寨,這是其中之一,還有兩處,未為人知……”

  目光凝注在東方亞菱的臉上,黯然一笑,接道:“小表妹,南宮世家和東方世家,有一個很大不同之處:東方世家是以人和處世,南宮世家,卻是以武功處世,我們家傳的武學,都以詭異見稱,講究的是快速殺人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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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七

  東方亞菱道:“武林三大家,各以武功傳世,但卻是完全不同,單以手法而言,以南宮世家為最,所以,你們也成了江湖上黑道的剋星,恩怨牽纏,南宮世家也變成了他們心中最痛恨的人了。”

  南宮玉真道:“先祖、家父,都成了武林正邪火拚的犧牲者,就算連幾個正大門派,也對我們頗有微詞,不予諒解,總是說我們殺人太多,但南宮世家呢,卻付出無比的慘重代價,很少有活過五十歲的男人。二十五歲死亡之數,三代之,不下十餘位。目下的南宮世家,留下了一門寡婦,但這傳統的家風,卻又一直無法改變,直到先父和家祖,兩代全都故世之後,我太祖母,才覺事態嚴重,遠離了南陽故居,隱於山林之中……”

  東方亞菱接道:“表姐,這麼說來,豈不是要由此而絕了麼?”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我們都在擔心這件事……”

  東方亞菱道:“擔心這件事,為什麼呢?難道還有……”

  南宮玉真低聲道:“表妹不是外人,姐姐可以相告,但此事,請千萬要代我守秘。”

  東方亞菱道:“如是確有不便口之處,那就不要說了。”

  南宮玉真道:“我還有一位堂弟,今年不過七歲,先叔死亡之日,他還是個遺腹子,我們老幼四代,日夜焚香祈禱,總算生下一個男童,他先天很虛弱,但他是南宮世家的骨血,唯一能承繼南宮世家香火的人,因此他受到了最嚴密的保護。”

  東方亞菱道:“練了武功沒有?”

  南宮玉真道:“本來,不想要他練武,但後來,看他身體太弱,又開始傳授他武功,只是一般的強身吐納之術,南宮世家的武功精華,十八招快速殺人手法,絕不再傳授於他。”

  東方亞菱道:“要他遠離江湖,不再捲入江湖的恩怨仇殺之中?”

  南宮玉真道:“究竟應該如何,還沒有完全決定,太祖母不願再傳他武功,連我現在也不太明白。”

  東方亞菱道:“你們的犧牲太大了,但卻沒有收回應得的補償。”

  南宮玉真苦笑一下,道:“補償?我們犧牲了四代男子,十餘條人命,十餘條人命,換得的只是一個嗜殺的惡名。”

  東方亞菱苦笑一下,道:“我想不明白,南宮世家行道江湖,為武林開太平,難道那些正大門戶中人,都不知道你們為江湖正義付出的犧牲代價麼?”

  南宮玉真道:“他們怎會不知,但人的心理很奇怪,對壞人,他們有著適度的容忍,對好人卻是要求得十分嚴格,他們不但要我們作事,而且,要我們不許殺人,小表,你想想看,對敵搏殺,對方大都是黑道高手與江湖上有名的凶人,一個個心狠手辣,武功詭異,若我們不下毒手,對方就會施下毒手,想想看,那是什麼局面?”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表姐說的是,不過,小妹別有一種看法,不知道表是否同意?”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請說,表姐洗耳恭聽。”

  東方亞菱道:“表姐列舉的,都是事實,不過,小妹覺著,那都是外在的理由,內在的,屬於南宮世家內部的事……”

  南宮玉真接道:“屬於南宮世家內部的事?小表妹,可否解說得詳盡一些?”

  東方亞菱道:“表姐,事情是這樣的,武林四大世家,以南宮世家的武功最凌厲,十八招殺人手法……武林中,黑、白兩道,聽起來,無不心驚肉跳。”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小表妹,這話是否可以解說得清楚一些?”

  東方亞菱道:“是這樣的,南宮世家的武功,出手就是制於死地的殺手,想想看,面對面的站立著,一舉手間,就可以使一個人,生死異途,那又是何等悲慘的事……”

  南宮玉真接道:“小表妹,殺人不是南宮世家一家人……”

  東方亞菱接道:“是!江湖同道,沒有不殺人的,差別處,就在那一絲之微,別家出手,大都不會一擊取人之命,只有南宮世家,出手一擊,就可能致人死地,他們沒有機會解說。”

  南宮玉真道:“他們可以在事前說個明白,南宮世家的武功,雖然惡毒,但不可能隨便殺人。”

  東方亞菱道:“表姐,人性格中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當他確知自己不敵時,才會甘心認輸,但南宮世家不給人這個機會,因為,你們出手太惡毒,使人沒有回頭的機會,數十百年累積下來的殺人聲譽,造成了南宮世家嗜殺之名。”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你是說,我們真的不對麼?”

  東方亞菱道:“不是南宮世家的人不對,而是南宮世家的武功大過毒辣,出手之後,雙方都沒有回頭的餘地,對方也只有全力相拚了。”

  南宮玉真道:“因為他們如不全力抗拒,就可能會於我們之手,亞菱表妹,在全力相拚之下,雙方都用足了所有的潛力,一擊之後,很可能分出勝敗優劣了。”

  東方亞菱道:“南宮世家的殺人手法,奇奧難測,死的自然都是對方的人,想想看,有多少人,死在了你們手中,玉真表姐,江湖上宵小之輩,雖然很多,一在南宮世家的快速殺人手法之下,誤殺的好人,也不會太少,這些人誰無幾個朋友,所以,南宮世家的仇人,就越來越多了。”

  南宮玉真道:“亞菱表妹,你說的也許有理,南宮世家處世的態度,也應該改一改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心有此想,那真是南宮世家之福了。”

  南宮玉真苦笑一下,道:“小表妹,和你談了這一席話,使我生出了很大的感慨,我感覺到了南宮世家的缺點很多,我們習練的武功,太過凶殘。一個人,常年在這等武功陶冶之下,會變得很冷漠,那是一種出於內心的冷漠,帶著一種凜凜的殺機。”

  東方亞菱道:“不錯,表姐,人貴自知,如是你能因此改變了南宮世家的作風,那真是武林中一大福音了。”

  南宮玉真道:“福音在出現之前,可能先會有一段暗無天日的時刻,目下形勢,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知道武林同道能不能渡過這一陣風暴了。”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表姐,那個神秘大組合,是怎樣的一個組織呢?”

  南宮玉真道:“這個,表姐也不清楚了,不過,這是一個很龐大的組合,具有了無與倫比的力量。而且,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是保持著相當的神秘。”

  東方亞菱道:“表姐,這一個組合有些什麼目的呢?”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像你這樣智慧的人,難道還瞧不出來他們的用心麼?”

  東方亞菱道:“小妹江湖上的經驗不足,內心之中,完全沒有準備,對江湖中事,瞭解的太少,所以,對這件事,小妹無法擅作論斷。”

  南宮玉真道:“表姐的看法是,這些人有一個特定的目的,那就是霸主江湖。”

  東方亞菱道:“表姐看法精闢,小妹也有同感,但不知他們為什麼仍處在隱之中,按兵不動?”

  南宮玉真道:“這個表姐就不知道了。”

  東方亞菱道:“小妹對此事,倒有一個看法。”

  南宮玉真道:“什麼看法?”

  東方亞菱道:“他們似乎是有一種畏懼……”

  南宮玉真接道:“畏懼?他們畏懼什麼?”

  東方亞菱神情肅然地說道:“他們在畏懼什麼?小妹也無法說明,也許是一個人,也許是一件東西,總之,那是一種威脅他們不敢擅動的力量。”

  南宮玉真道:“哦!”

  東方亞菱道:“一旦他們找到了那個人,或者是那件東西,他們就無所畏懼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這麼一提,倒叫人不能不信。”

  東方亞菱道:“我只是這麼猜想,但我相信,這猜想不會相差很遠。”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咱們可有對策?”

  東方亞菱道:“對策非常的簡單,咱們也去找那件東西,誰先找到了,誰就掌握了這一場鬥智競力的勝機。”

  南宮玉真道:“唉!咱們如何去找呢?那又究竟是什麼?”

  東方亞菱道:“不知道是什麼,這是憑仗才慧判斷的事。”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咱們競爭是差了一些,至少,他們知道在找什麼,我們卻不知道。”

  南宮玉真道:“這麼說來,咱們吃了很大的虧。”

  東方亞菱道:“現在如此,但咱們要想法子扭轉這種形勢。”

  南宮玉真道:“小表,這要你來主持其事了。”

  東方亞菱道:“當仁不讓,表姐肯信任我,小妹自當全力以赴,不過……”

  南宮玉真道:“不過什麼?”

  東方亞菱道:“在咱們和強敵的競爭過程之中,只怕是一場很劇烈的搏鬥,而且,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南宮玉真道:“就人力而言,我們少一些,不過,我相信,咱們可以找一些人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現小妹會全力設計出一些器械來,以增強些實力。”

  這時,突聞一陣急促的步履聲,傳了過來。轉頭望去,只見四個五旬老者,魚貫而至。這四人穿著一樣的衣服,手中也拿著一樣的兵刃,神情是一片冷漠,四涸老人,邁著一樣的步子。這不像活生生的人,簡直像是一個機械做成的木偶,在同一個機關操縱下,作著一樣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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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八

  南宮玉真一皺眉頭,回顧了崔方和鐵不化一眼,道:“兩位認識他們麼?”

  崔方道:“好像是辰州言家門的四長老。”

  東方亞菱道:“辰州言家門,練的是僵死功。看來這四人,都有了相當的功力,連走路,也有點腿、臂僵直。”

  崔方道:“姑娘,他們雖然練的是僵死功,但那要運氣行功時,才有這樣的象,這四人,可能是別有原因。”

  南宮玉真道:“什麼原因?”

  東方亞菱道:“你可是說他們中了毒?”

  崔方道:“可能是中了毒,只是想不出什麼樣的毒,才會把一個人變成了這個模樣。”

  東方亞菱道:“這也不是什麼很特殊的毒,要解它,並非大難。”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能解去他們中之毒麼?”

  東方亞菱道:“自然可以,問題是解去他們身中之毒,對咱們是有利還是有害?”

  南宮玉真道:“崔方,去問問他們!”

  潛龍江海低聲說道:“姑娘,就屬下所知,他們身中之毒不能解。”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

  江海道:“他們好像是屬下聽說過的”毒人“。”

  南宮玉真道:“毒人?什麼毒人。”

  江海道:“屬下只是聽說過,總壇之下,訓練有一批毒人,這些人,每日所食,都是一種奇毒的藥物,可以使一個人慢慢中毒,滲入了肌膚,那是一種特別調製的藥物,無論是份量、毒性,都經過特別調配,循序漸進,份量也愈來愈大,逐漸把他們培養成毒人。”

  南宮玉真道:“毒人之說,我也聽過,想不到,今天會叫咱們碰上了。”

  崔方道:“就算他們是毒人,又為何不能解去他們身上之毒?”

  江海道:“詳細的情形,在下也不清楚,不過,我聽人說過,那毒人,每食必有一定的毒藥,如是吃下別的東西,內腑極不舒服,那就可能激發起他們的野性,暴狂發作,全力拚命,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崔方了一聲,道:“江兄,你可知曉如對付他們?”

  江海道:“很難,凡是被選中為毒人的,都有著相當的武功基礎,和特殊的武功,在培養為毒人的過程中,又傳授了很多武功,都是依他們的武功基礎和體能傳授,所以,能成為毒人,都有很高的武功成就。他們不但有一身毒,而且毒性已滲入心臟,傷害大腦神經,他不但不會說話,而且味覺、嗅覺,都可能受了很大的傷害。”

  南宮玉真道:“這等廢人,就算有一身毒功,還會有什麼大用?”

  崔方道:“姑娘,在下先出手,試試他們的武功如何?”

  南宮玉真搖搖頭,道:“他們未出手,咱們先不用招惹他們。”

  目光轉注到東方亞菱的身上,道:“表妹,有何高見?”

  東方亞菱兩道清澈的目光,投注在四個老人的臉上,瞧了一陣,道:“他們確實中毒很深。”

  南宮玉真道:“要不要解他們身上之毒?”

  東方亞菱道:“雖然他們中毒很深,但我相信,我仍有解去之能,但解去之後,是些什麼反應,小妹就無法控制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他們舉動僵木,神色冷漠,似乎是已經失去了控制自的能力,對麼?”

  東方亞菱道:“毒性不但深入了他們的內體,也深入了腦際,傷害了他們的腦,他們已經不能算人,只是幾具行走肉罷了。”

  南宮玉真道:“這要如何對付他們才好呢?”

  東方亞菱道:“這要表姐決定了,小妹沒有意見。”

  南宮玉真道:“崔方,這些毒人最大的威力何在?”

  崔方道:“最大的威力,就是他們身上的毒性散發出來,化入了掌力之中,侵人肌膚,傷人之命。”

  東方亞菱道:“那是說,他們把毒物已經完全混入內力之中?”

  崔方道:“不錯。”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真到如此境界,那毒人之稱。確也名副其實了。”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如若掌力能夠傷人,諸位最好是離開一些。”

  東方亞菱道:“表姐要一人出手麼?”

  南宮玉真道:“是……”提高了聲音,接道:“諸位都請返到一丈開外。”

  東方亞菱無限關懷,道:“表姐,你一人之能,同時抗拒四人,不會覺著吃力麼?”

  南宮玉真道:“試試看吧!我會搶佔先機。”

  舉步行近了四個毒人,一拱手,道:“四位,請出手吧!”

  四個毒人八隻眼睛,盯注在南宮玉真的臉上,呆呆的瞧著,人卻站著不動。

  南宮玉真已暗提聚真氣,全身滿佈罡力,冷冷說道:“四位被奇毒浸入了內腑,難道也被毒了口舌,全被毒住了麼?”

  四個毒人八道目光,呆呆的望著南宮玉真,仍然是一語不發。

  這一下,倒把南宮玉真呆住了,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道:“小表妹,這是怎麼回事?”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他們可能聽命於一種特殊的音響,到了毒人的境界,一切,都已經不能自己作主了。”

  兩人談話之間,突聞一種低沉的怪異之聲,傳了過來。四個毒人突然大喝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兵刃。

  但見寒芒一閃,四個人,四把吳鉤劍,疾如流星一般,攻向南宮玉真。

  南宮玉真雙劍疾起,快如飄風一般,劃出兩圈弧形劍芒。

  這是快劍手法,兩道劍芒,在四柄三尺八寸的吳鉤劍威力還未發揮出來之前,已然封住了四人的攻勢。

  一陣金鐵交鳴的連綿響聲之後,雙劍已搶先攻向兩個人。

  哪知四毒人,手中的長劍被封開之後,突然一揚左手,四掌一齊攻向南宮玉真。

  舉起的手掌,完全成了紫黑顏色。

  南宮玉真的短劍,已然觸到了兩個毒人的身上。

  但兩個毒人,卻如完全不覺一般,仍然攻出極猛烈的掌力。

  南宮玉真短劍疾送,刺了兩個毒人的心中。

  南宮世家的殺人手法,實效快速,果然招招都攻向致命所在,完全脫離了常規變化。

  但四個毒人的掌勢內力,卻擊中了南宮玉真。

  她存心速戰速決,不得不涉險取敵。

  南宮玉真被四人掌勢內力一震,借勢向後退開了五步。

  但她一退疾上,雙劍分取另外兩個人前胸。

  雙方距離在數步左右,卻不料南宮玉真雙手一鬆,雙劍脫手而出。

  鋒利的寒芒劍尖,筆直的刺入了兩個毒人的心中,直沒及柄。

  四個毒人,轉眼之間,都倒斃在南宮玉真的手下。

  但卻沒有流出很多的血。

  所謂血,也和常人不同,是一種紫黑色的濃血,而且很少很少。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表姐,好利害的殺人手法,小妹今天算開了眼界。”

  南宮玉真道:“我也覺著這些手法大過惡毒,很少施用,但這四個毒人,不能夠留下來,只好施用殺手。”

  東方亞菱道:“這種手段,雖然凌厲無匹,不過,對防護的力量,卻是不能兼顧。”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表妹,這你就不懂了。凡是快速的殺人手法,都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本身也帶有很大的危險。”

  四具毒人的體,倒臥在地上。

  隨來的敵人,除了重傷、死亡之外,全都撤走。

  江海、高山,望著地上的體,呆呆出神,他們似是被南宮玉真的凌厲殺人手法所震駭,呆在當地望著四具毒人的體在出神。

  南宮玉真回顧了一眼,道:“方老、化老,要他們把體埋起來,再安排一下防守的陣勢……”

  回頭望了東方亞菱一眼,接道:“小表妹,咱們回房中去,我還有事請教。”

  兩個人行到了南宮玉真的臥室回頭掩上房門。這是南宮玉真臨時的閨房,佈置得很雅緻,兩個人對面而坐。

  東方亞菱舉手理一理鬢邊的散發。笑道:“有什麼事,這麼神,連你那兩個貼身女婢也被拒於門外。”

  南宮玉真神情嚴肅,逋:“小表,我好像是中了毒。”

  東方亞菱呆了一呆,道:“中了毒?”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1
二六九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四個毒人,發出的掌力,帶有著奇毒,透入肌膚。”

  東方亞菱道:“表姐毫無準備,怎的竟然敢接對方的掌力。”

  南宮玉真道:“我已練成了護身罡氣,一般的掌力,毒性也傷不了我,想不到,四個毒人的掌力很怪異。”

  東方亞菱道:“武功一道,小妹不通,不妄言,但不知表姐怎知自己中了毒?”

  南宮玉真道:“我運氣相試,感覺到自己中了毒。”

  東方亞菱道:“很利害麼?”

  南宮玉真道:“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毒性?”

  東方亞菱道:“什麼樣的感覺?”

  南宮玉真道:“毒性被逼人左臂,現在有著麻木之感了。”

  東方亞菱吃了一驚,道:“這是混合之毒,最難醫治,表姐,請先服一粒丹藥。”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張,只有左臂被毒性滲入,我已經閉氣封住了左壁的經脈,大不了斬下一條左臂。”

  東方亞菱身上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道:“表姐,快請服下,皇天賦予你一副絕世容貌,怎能夠輕易把左臂斬去,那豈不變成了獨臂美人,再說表姐就算真有勇氣斬下一條左臂,秋飛花也舍不得讓你斬下來。”

  南宮玉真接過丹丸了下去,笑道:“小表妹,你好像一時一刻都忘不了他,連替表姐治傷,也要提提他的名子。”

  東方亞菱緩緩行了過來,一面查看南宮玉真的傷勢,一面說道:“表姐,秋飛花是不是很傷心?”

  南宮玉真道:“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你傷了他的心……”

  東方亞菱接道:“我無意如此。”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你的無意,但傷了他的心,總是事貿,等一會,我派人請他過來,你向他解釋一下。”

  東方亞菱道:“他應該明白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由懷中取出一枚金針,刺向南宮玉真左臂上去。

  那知金針如紮在鐵石之上,完全刺不進去。

  東方亞菱輕輕吁了一口氣,道:“表姐,你練的什麼武功?把一身細皮白肉,練得像鋼鐵一樣。”

  南宮玉真道:“玄門罡氣。”

  東方亞菱道:“是你們南宮世家的家傳之學?”

  南宮玉真搖搖頭,道:“不是,玄門罡氣,是玄門中至高神功,南宮世家中,沒有這一種武功。”

  東方亞菱道:“表姐的武藝很博雜?”

  南宮玉真道:“人家罵南宮世家武功是屬於詭異一道,想一想。我們的武功,確也是形如傳言,我們的家傳武功太直接,出手之後,不是把人殺死,就是被人家反擊所傷,我們的武功,缺乏中庸,也缺少平和之氣,所以,江湖上有個傳說,七分武功的人,一和南宮世家中人動上了手,就可能變成了十分武功。”

  東方亞菱接道:“因為,面對著南宮世家的人,等於面對著死亡。”

  南宮玉真道:“我們,我開始學習別家的武功,看看人家,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們改正借鏡之處。”

  東方亞菱道:“表姐想糾正南宮世家的留傳武功?”

  南宮玉真道:“糾正倒不敢當,南宮世家的傳統武功,經過了數代的精淬磨練,老實說,它必有值得留存之處,我想改正的是,把這些武功之中,加一股暖和的力量,使搏鬥雙方,都有退一步的餘地,不致於出手就形成拚命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這是一個大心願,也是修正南宮世家在江湖聲譽的唯一機會,表姐,如若你覺著我可以效力的地方,小妹定會全力以赴。”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表妹,你這是什麼藥物?”

  東方亞菱道:“表姐,有什麼不對了?”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別住壞處想,這藥物太好了,現在,我已經感覺到毒性漸消。”

  東方亞菱道:“真的麼?”

  南宮玉真道:“表妹,這等事,我還會騙你嗎。”

  東方亞菱道:“那真是恭喜表姐了,老實說,小妹心中實無把握,因為你中的毒性大怪異,小妹一直在擔心著。”

  南宮玉真嘆口氣,道:“小表妹,我心中好感激東方表弟,不是他把你引出來,老實說,表姐也想去一趟東方世家,請你出山幫忙,表妹,沒有見到你之前,我想不到,一個人的智慧,竟然有著如此的能力。對南宮世家和整個江湖的前途,我已經完全沒有信心,但表妹的出現,卻給我恨大的力量,也給了我恨大的信心。”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表姐,我真有這能力麼?”

  南宮玉真道:“不錯,表妹,表姐是由衷之言。”

  東方亞菱道:“但願我能不負表姐的期望才好。”

  南宮玉真道:“表,言重了,我們表姐,全力合作,希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局面。”

  東方亞菱道:“表姐給小妹不少的雄心。”

  這當兄,門外銅環,突然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

  南宮玉真緩緩站起身,打開木門。

  只見女婢追風,當門而立。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秋相公來了麼?”

  追風道:“來了,現在門外候命。”

  南宮玉真緩步行出門去,只見秋飛花肅立在室外,臉上是一片尷尬、奇怪的神色。

  行近了秋飛花的身側,南宮玉真才緩緩說道:“秋兄,請入室中坐吧!”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房中有客人?”

  南宮玉真道:“不是外人,秋兄請進!”

  其實,秋飛花早知道了那裹面坐的是什麼人,只是不便出口而已。

  妙的是南宮玉真也不點明,硬把秋飛花給讓了進去。

  南宮玉真隨後而入,關上了房門。

  東方亞菱微微一欠身,道:“秋兄,小妹見禮。”

  秋飛花急急一抱拳,道:“不敢當,在下給東方姑娘見禮。”

  東方亞菱道:“秋兄,你一路叫我亞菱的,為什麼又改稱了東方姑娘?”

  秋飛花道:“在下覺著,稱呼東方姑娘,應該是更禮貌一些。”

  東方亞菱道:“秋兄為什麼不說,這稱呼聽起來,生疏了很多。”

  秋飛花笑一笑。道:“在下覺著,姑娘和在下之間,確然有些生疏了。”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

  秋飛花道:“在下覺得咱們之間確也有一段距離。”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秋兄,這距離是秋兄蓄意造成的,還是小妹造成?”

  秋飛花道:“你是東方世家中的干金小姐,秋某人只不過是一個流浪江湖的漢子,咱們家世不同,秋某人又怎麼能夠高攀你東方姑娘這樣一位朋友呢?”

  東方亞菱一皺柳眉兄,道:“秋兄,看起來,你對小的誤會很深。”

  秋飛花道:“不敢當,東方姑娘,我秋飛花怎麼敢對你東方姑娘誤會,在下只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

  南宮玉真接道:“夠了,秋兄,亞菱已對你再三示歉,難道你要她向你求饒不成?”

  秋飛花道:“在下不敢。”

  南宮玉真道:“請坐吧!秋兄,我們要研商一下江湖大計。”

  秋飛花道:“在下才疏學淺,只怕很難和兩位共商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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