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天龍甲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15 15:18:5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3 11396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6 14:51
第二十一章 憑三寸舌 高手歸附(3)

  金蛟道:“相信與否,似乎是已經不太重要了,反正,免不了放手一戰。”

  莊璇璣回顧了峨嵋雙劍一眼,道:“兩位,小妹想請教一事?”

  田玉道:“不敢當,姑娘有什麼事,但請吩咐。”

  莊璇璣道:“這金蛟平時的為人如何?”

  田王道:“趾高氣揚,一付唯吾獨尊的氣勢。”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我是說他對人如何?”

  王雷道:“凶殘霸道。”

  莊璇璣道:“那他該死了。”

  王雷道:“死有餘辜。”

  莊璇璣嘆息一聲,道:“金蛟,我就算放你一條生路,也是有著不能了。”

  金蛟突然一側身子,直向莊璇璣撲了過去,道:“那倒未必,只要在下制服璇璣姑娘,還有一線生機。”

  口中說話,右手卻已點出了五指,左手拍出了三掌。

  莊璇璣原地未動,右手纖纖玉指,連續彈出五次,逼開了金蛟八招。

  峨嵋雙劍大喝一聲,分由左右,攻了過去。

  寒芒閃動,各自剌出五劍。

  劍出如幕,逼住了金蛟難越雷池一步。

  莊璇璣道:“不用兩位費心。”

  忽然間,指出如電,一連七指。

  凌厲的指風,逼的金蛟一連向後退六步。

  莊璇璣表現了卓絕的武功,不但使金蛟暗暗驚服,就算蛾嵋雙劍,心中也震驚不已。

  七指之後,莊璇璣不但未趁機攻上,反而也向後退出三步。

  但見四條人影,疾如流星一般,衝向金蛟。

  金蛟早生警覺,眼看那四個衝過來的黑影,完全有一股悍不畏死的樣子,心頭不禁一震,暗暗忖道:難道這些人真的是鐵鑄、銅澆的人?

  就在這心念一動之間,四條人影已然疾衝而至。

  金蛟突然一吸氣,身子拔空而起。

  他早有盤算,看四個人影衝來的迅快之勢,如若自己突然閃開,希望這四個人自行撞在一起,那知上面有機關,一個大網,直落下來。

  像飛蛾投火一般,金蛟自己向網裡撞去。整個的人,被大網兜住。

  分由四個方位,向金蛟衝過去的四個黑影,竟然交錯而過。

  方真設計的機關,當真是精妙絕倫。

  燈火亮了起來,可以看到金蛟被一隻大網兜著,吊在大廳中。

  這只網是銀縣和髮絲合織而成,十分堅牢,縱然是刀劍,也很難斬斷。

  但金蛟手上的金色掌指,卻十分尖利,掌指過處,很多網絲,竟被劃斷。

  莊璇璣冷笑一聲,道:“別動了,你如仍不肯束手就縛,那就別怪我一把火燒你個骨無存。”

  金蛟是武林中罕見的高手,但他卻怕死。

  他殺了很多人,所以,他明白一個人只能死一次。

  他不想死,因此,也不敢再反抗了。

  他身著金衣,質料特殊,可避暗器、刀劍,但卻不能避火。

  莊璇璣冷笑一聲,道:“金蛟,你心中應該明白,一個人,只有一條命,總是難免一死,但有些死,能留給後人無限懷念,你如執迷不悟,我立刻可以殺了你。”

  田玉道:“此人統率我們之時,極為刻薄、冷酷,我在死去之前,希望能把他殺了,替一些武林同道報仇。”

  吊網突然落了下來。

  田玉的劍,立刻透網而入,劍尖指在金蛟的咽喉之上。

  金蛟大聲說道:“不要殺我。”

  莊璇璣道:“你很怕死!”

  金蛟道:“這死法,在下覺著不公平。”

  田玉道:“活人冢幾時用過公平的手段對待人?”

  莊璇璣接道:“金蛟,你覺著怎樣才算公平?”

  金蛟道:“自然是大家憑真實的武功,分出勝負。”

  莊璇璣道:“你如敗了呢?”

  金蛟道:“任憑處置,心服口服,但我如勝了呢?”

  莊璇璣道:“放你離開。”

  金蛟道:“你是一堡之主,說話不能不算。”

  莊璇璣道:“你放心,你在活人冢雖然是個人物,但在我眼中,還不是一個重要人物,不過,也不能讓你太輕鬆。”

  金蛟道:“還有條件?”

  莊璇璣道:“對,第一,你勝了放你離去,不過要留下你身上的藥物,你敗了,那就要歸服璇璣堡。”

  金蛟道:“一拳一掌的力拚,我根本不會敗。”

  莊璇璣道:“哦!萬一敗了呢?”

  金蛟道:“就依姑娘的條件,在下敗了,我如不歸服姑娘,那就當場自刎。”

  莊璇璣輕輕籲一口氣,道:“放下他。”

  吊網自行張開,金蛟脫網而出,暗暗調息一下,氣納丹田,道:“那一位和我動手?”

  莊璇璣道:“我!”緩步行了過來。

  金蛟道:“璇璣姑娘要親身臨敵?”

  莊璇璣道:“小妹年紀輕,在璇璣堡中,也是二流身手,你的勝算很大了。”

  但金蛟卻不敢託大,他想起莊璇璣別剛出手的幾招,指風如刀,凌厲絕倫。

  吸一口氣,忽然喝道:“小心了。”

  忽然直搶上來,足踏中宮,直欺而入,雙掌同時拍出。

  莊璇璣身軀一閃,很輕易的避過了金蛟一擊。

  金蛟雙掌交錯,連環拍出了一十二掌。

  莊璇璣很輕鬆的閃避開去。

  峨嵋雙劍都已運氣蓄勢,準備著隨時出手搶救。

  但目睹莊璇璣的閃避身法,兩人心中大感驚奇,只覺得她身法奇幻,卻是從未見過。

  金蛟一口氣攻出四十八掌,越打越是驚心,莊璇璣閃避的身法,有如風中飄絮,隨著他掌勢遊走,竟然沾不到她的衣袂。

  莊璇璣反擊了,忽然間點出一指。

  金蛟頓覺右肩一麻,整條的右臂,垂了下來。

  他身上的金衣,可避刀劍,但莊璇璣的指力,卻透衣制穴,點中了他的肩井。

  如若借勢出手,莊璇璣有很大殺死金蛟的機會,但莊璇璣卻停了下來,道:“金蛟,你認輸了麼?”

  金蛟道:“姑娘高明。”

  莊璇璣道:“好!你還有點英雄氣概,你選擇吧!是死,還是降?”

  金蛟沉吟不語。

  莊璇璣道:“降要降得很認真,我不喜歡殺人,但我更不願受騙。”

  金蛟道:“姑娘,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下在死去之前,奉勸姑娘幾句話。”

  莊璇璣道:“我在聽。”

  金蛟道:“死了我一個金蛟,對活人冢的實力,不會有什麼影響,璇璣堡四周已被切斷,除了堡中的人手之外,不會再有任何的援手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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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憑三寸舌 高手歸附(4)

  莊璇璣道:“我們這裡已很強大,用不著別人援手。”

  金蛟道:“第二件事,璇璣堡再增強十倍的力量,也無法和活人冢抗拒。”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如若人人都像你金蛟一樣,活人冢的力量,在明白自己受騙之後,都可能加入璇璣堡。”

  金蛟冷冷說道:“在下一片好意,姑娘答非所問,活人冢內,任何一個像樣的角色,都已被嚴密的控制,他們不會背叛,也不能背叛,就算姑娘舌燦蓮花,也不過把他們導入死亡。”

  忽然舉手一擊,拍在頂門之上,身軀倒了下去。

  莊璇璣一皺眉頭,忖道:此人如此壯烈,倒是有些出人意外。

  緩步行了過去,伸手一摸,發覺金蛟竟然已經氣絕。

  他頂門上不見傷痕,像是內力一舉震傷了大腦而逝。

  有些內家掌力,能過木碎磚,外層無損,以金蛟的功力而論,練成此等內家綿掌,似乎並非困難之事。

  但見寒芒一閃,田玉手中的長劍突然點到了金蛟的咽喉上。

  莊璇璣愣了一愣,道:“田玉,死不計仇,留他一個全吧!”

  田玉道:“金蛟、銀龍,兩大惡徒,金蛟比銀龍更奸詐幾分,我不信,他真的會自絕死亡。”

  莊璇璣道:“哦!難道他會詐死。”

  田王道:“照他的為人,絕不會自殺。”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笑道:“把他關入秘室看他能裝多久。”

  田玉收了長劍,嘆息一聲,道:“姑娘,恕咱們一步失錯,萬劫難復,不能為姑娘效命了。”

  莊璇璣道:“兩位要幹什麼?”

  田玉道:“自剔。”

  莊璇璣道:“為什麼?”

  田玉道:“藥力發作的痛苦,實非人所能忍受,那是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痛苦。”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距離子時,還有一些時間,兩位何用如此之急呢?”

  王雷道:“老田,咱們橫豎是死,何不替璇璣姑娘效一次命,搏殺銀龍。”

  田玉道:“不知現在是什麼時刻了?”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不論什麼時刻,兩位都不用出手對敵。”

  王雷道:“姑娘,在我們活著的時候,我們的武功仍在,我們相信在劍上的造詣,足可以和銀龍一決生死。”

  莊璇璣道:“兩位誤會了,小妹覺著兩位的時間寶貴得很,不容浪費,怎能消耗在和銀龍對博之中。”

  田玉、王雷呆了一呆,互相望了一眼,田玉道:“姑娘的意思是……”

  莊璇璣道:“兩位都是有用之身,武功高強,死於毒發之下,豈不是可惜的很?”

  田玉苦笑一下,道:“姑娘的好意,咱們心領了,但我們絕對不能冒這個險,就在下所知,那是無法解救之毒,除了死亡之外,只有服用他們的獨門藥物。”

  莊璇璣笑一笑,道:“我答應兩位一件事,如到毒發之時,我立刻點兩位的死穴,不讓兩位多受活罪,不過,我也希望兩位,能夠答應給小妹一個試試的解毒機會。”

  王雷低聲道:“田兄,意下如何?”

  田王道:“子時發作,咱們在距離半個時辰之前自絕。”

  莊璇璣道:“少林寺上座三僧,身中之毒,是不是和兩位一樣?”

  田玉道:“大概一樣,我看到過他們傷勢發作的情形,和我們情形一樣。”

  莊璇璣道:“兩位在江湖上見多識廣,就想不出服用的什麼毒藥麼?”

  田玉道:“不知道,我想不出那是什麼藥物,但發作後的痛苦,絕不是一個人所能忍受……”

  莊璇璣道:“很疼麼?”

  田王道:“單純是疼,就不難忍受,就算是椎心、刺骨吧!也可以強行忍耐,那種痛苦,卻叫人無法承受。”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能不能舉個例子說明一下,那種痛苦的情形呢?”

  田玉道:“很難描述,一定要說,也只好盡力表白了,傷勢發作時,全身的功力,忽然散去,所以,傷勢發作的人,要想自絕,已不可能,然後,有如蟲蟻在體內爬動,四肢五骸齊起,擁入內心,那絕不是人可以忍受……”

  說至此處,臉色大變,似是仍有餘悸。

  莊璇璣道:“那一種藥物,會有這種效果呢?”

  目光卻投注大廳一角的暗影中。

  暗影中傳過來福星水長流的聲音,道:“老夫也沒有聽說過這樣的毒藥。”

  莊璇璣道:“活人冢,有一個調毒能手,配製了各種定期、延時的毒藥,以控制屬下,但如能把一種藥物,控制到那種如蠶吐絲,隨心所欲的境界,只怕是還不太可能。”

  水長流道:“回春手用藥奇妙,是近代江湖上第一名醫,但如和令師相比,那還有所不如,不知姑娘學得了令師幾分醫道?”

  莊璇璣道:“家師絕代人才,晚進如何能承衣缽,只不過,家師對我說過用藥之道,晚輩卻想不出如何能配出如此的藥物。”

  水長流道:“如是令師沒有提過的事,想那衛老兒,也難有此能耐。”

  莊璇璣道:“不是藥物作祟,那定是一種奇妙的武學手法了。”

  “姑娘不必再為此傷神,區區已找出個中之秘了。”

  隨著說話聲音,緩步行出一個藍衣少年出來。

  燈光下,只見他眉宇間,透出了隱隱倦容,但卻不減他瀟灑的神態。

  莊璇璣道:“方兄,還沒有休息麼?”

  語氣中無限溫柔。

  來人正是方真。

  方真取出絹帕,拭去頭上的汗水,緩緩說道:“找不出他們致死之因,在下席難安忱,總算被我找出來了……”

  忽然雙腿一軟,向地上摔去。

  莊璇璣像一陣疾風般飄了過來,扶住了方真。

  眉目間,滿是憐借之色,低聲道:“方兄,你該休息的,為什麼要這樣糟蹋自己。”

  聲音奇低,低的莊璇璣也無法確定方真是不是能夠聽到。

  方真搖搖頭,籲一口氣,道:“這身子,當真不爭氣啊!”

  莊璇璣道:“你只怕四五天沒有休息過了,就算健壯的人,數日夜不眠,也難支撐,何況你身體本來就不好。”

  又拭去頭上的冷汗,方真笑一笑,道:“那是天竺奇書的一種,叫作“定時逆脈手”,只可惜,我雖找出了疾因,卻無法解救他們。”

  田玉呆了一呆,道:“那是無術可救了?”

  方真道:“有!璇璣姑娘就能解救。”

  田玉道:“真的?”

  莊璇璣道:“我!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手法,如何能救他們?”

  方真道:“我動口,你動手,你就可以使他們康復。”

  莊璇璣道:“小妹願盡力一試。”

  方真道:“上座三僧,傷發在即,不宜拖延時間,咱們這就去吧!”

  莊璇璣回顧峨嵋雙劍一眼,道:“兩位,也請來吧!”

  四人行入了一座地下密室中。

  明亮的燭光,照著一排木榻,木榻上,躺著少林寺上座三僧。

  守候在室中的,是兩個眉目清秀的佩劍女婢。

  莊璇璣揮揮手,兩個女婢悄然退出了門外。

  方真解說解去“定時逆脈手”的方法。

  像“推宮活八”的手法一樣,解穴並不難,難在不瞭解出手程序。

  在方真的解說之下,莊璇璣很快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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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憑三寸舌 高手歸附(5)

  峨嵋雙劍也躺在兩張木榻上,而且被點了穴道。

  莊璇璣望望方真,道:“解去他們被制脈穴,似是用不著先點了他們的暈穴啊。”

  方真笑一笑道:“解去他們受制的逆脈手法,是初度試用,是否靈效,還難預料。萬一觸動了他們的傷脈,引起了他們的痛苦,豈不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防患未然,只有先點了他們的暈穴。”

  莊璇璣點點頭。

  方真接道:“解去他們的逆脈手法,也許十分簡單,但卻不宜讓他們一目瞭然,帶一點神秘,可以使他們心生敬服。”

  莊璇璣嫣然一笑,道:“想不到,你還很富心機。”

  方真道:“江湖多險詐,有些時候,不得不耍點手段。”

  莊璇璣道:“好吧!現在是不是要解去他們受制的脈穴?”

  在方真的指點下,莊璇璣很快的解去了他們受制脈穴。

  觀察了半個時辰之久,發覺五個人沒有變化,才解去了他們的“暈穴”。

  像一場大夢般,五個人先後醒了過來。

  田玉挺身而起,道:“什麼時刻了?”

  方真道:“快近子時了。”

  田王道:“傷勢快要發作了。”

  方真微微一笑,道:“璇璣姑娘,我實在支撐不住了,我要休息一下。”

  轉身快步而去。

  莊璇璣沒有勸阻他,只是望著他的背影,臉上是無限憐惜。

  王雷輕輕咳了一聲,道:“田兄,少林上座三僧,是不是和咱們服用的藥物一樣?”

  田玉道:“不錯啊。”

  王雷道:“我記得,他們似是比我們要早發作一些時刻,對……”

  田王道:“對啊!要早兩個時辰。”

  莊璇璣道:“現在,已近亥時,他們的藥性,如要發作,也早該發作了。”

  田玉轉頭望去,只見三個和尚仍然仰臥榻上,臉上神情一片肅穆,似是正在施展佛門心法,準備和痛苦抗拒。

  但卻看不出三個人有什麼痛苦的樣子。

  蛾嵋雙劍,也曾以本門上乘內功,和那發作的痛苦對抗,但每富傷勢發作之前,功力會突然消失。

  兩人也看到過少林三僧在傷勢發作時的痛苦,佛門無上心法,似乎地無法抗拒那強烈的藥性。

  但少林三僧,此刻的神情,卻很安詳。

  田玉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他們身中之毒,當真的解去了?”

  莊璇璣道:“兩位也是一樣,你們這些日子中,受到了不少的折磨,可以好好的來息一下,鬆懈一下多日的精神負擔。”

  田玉道:“唉!泵娘有此能耐,可以使活人冢內很多人回頭返真,歸附於璇璣堡下。”

  莊璇璣道:“活人冢對付各路英雄的手段,不盡相同,我們能解除幾位身受的痛苦,卻未必能解除別人,我沒有把握之前,不願害了別人。”

  這時,少林三僧忽然一躍而起,落著實地,道:“真的解除了,真的解除了。”

  原來,少林三僧醒來之後,也感覺到,已經到藥性發作的時刻,這是一種感覺上的本能,他們的藥性,每十二個時辰,就輪到發作一次,但每在發作之前,他們會服下一種藥物,然後,睡一覺,醒來時,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在這樣環境、情形之下生活的人,實在不會有很多時間去思索別的事,唯一可想的,就是在如何一個倩形下,度過下一個藥性發作的時刻。

  對這個時辰,他們有著一種特殊的敏感,雖然剛從暈迷中醒過來,他們也能感覺得出來。

  所以,他們一醒過來,立時運氣準備對抗藥性發作的痛苦。

  直到他們聽完了田玉和莊璇璣的交談,也同感覺到,真的過了那個時刻。

  這時,少林三僧才確信,又渡過了一次劫難。

  田玉望了少林三僧一眼,道:“三位大師,璇璣姑娘救了咱們。”

  居中而立一僧點點頭,道:“還有明天、後天,不知道多少日子……”

  田玉接道:“今天,是最後一天,也是新生的一天,從今之後,咱們已經擺脫了活人冢,再不受藥性發作的威脅。”

  少林三僧互相望了一眼,道:“這話當真麼?”

  田玉道:“已經有了絕對真實的證明,今天,你們藥性未發,我們也未發作。”

  少林三僧立刻躍下木榻,輕輕籲一口氣,道:“什麼人,解去咱們身中之毒。”

  田玉道:“咱們身在璇璣堡中,自然是璇璣姑娘,解去咱們身中之毒了。”

  少林三僧回顧了莊璇璣一眼,合掌當胸,依序報名,道:“貧僧少林寺達摩院上座三僧、首座大鏡。”

  “二座大明。”

  “三座大化。”

  “見過璇璣姑娘。”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少林寺是武林聖地,三位大師來自少林……”

  大鏡接道:“貧僧等慚愧的很。”

  莊璇璣道:“三位不用心存愧咎,活人冢的手段,不是任何一個人所能承受,小妹實在為三位留下了有用的性命高興。”

  大鏡道:“貧僧等受到了毒傷之後,亦會想過自盡一死,不過總覺著,這死法,太過不值。”

  莊璇璣道:“對!三位大師的決定不錯,三位應該活下去,我們才有今天的助力。”

  大明道:“璇璣姑娘,就算我們全力以赴,只怕也無法和活人冢抗拒。”

  莊璇璣道:“大師的意思是……”

  大明接道:“貧僧的意思是,活人冢內,有一股龐大的力量,決不是我們所能抗拒,那裡包羅了江湖上所有的高手,單是少林寺,就有七位長老,陷落在活人冢內。”

  莊璇璣道:“我相信,他們都和三位一樣,心存正義,只要我們能解去他們身中之毒。”

  大明道:“我不知道姑娘有多大的能力,但我知道,他們可能已沒有了救治的機會。”

  莊璇璣呆了一呆,道:“哦!”

  大明接道:“活人冢用很多不同的方法,控制了武林中大部份精英人物,我們這一群,應該屬於幸違的人,我們肉體上,所受到的折磨,也許最痛苦,但我們的神志,確是最清醒的,有些人,他們沒有肉體上的痛苦,但他們的智力,卻受到了很大的傷害。貧僧的看法是,他們很難為我們所用。”

  大化道:“因為,他們已沒有分辨的能力。”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大師說的有理,只是……”

  田玉突然接道:“三位大師,咱們身受璇璣姑娘救命之恩,豈可不報?……”

  大化接道:“道兄不要誤會,貧僧等可以全力以赴,戰死無怨,但江湖大局,卻不會因我們之死而有所改變。”

  莊璇璣道:“大師說的有理,但不知何以教我。”

  大化道:“貧僧只有論勢之見,如無挽救之能。”

  荏璇璣輕輕籲一口氣,道:“大師在活人冢內,身受嚴酷的控制,但仍能默查時勢,是位有心人了。”

  大化苦笑一下,道:“不瞞姑娘說,我們進入活人冢後,還常和七位師長聯絡,準備有番作為,只可惜,還未來及發動,他們已失去了自主的能力,貧僧連去了數次,發覺已無法再和他們商談了。”

  莊璇璣道:“大師所指的是貴寺的長老了。”

  大化道:“活人冢內控制嚴謹,懲治叛逆的手法,也是殘酷絕倫,如非有十分密切的關係,或特殊交往,根本不敢商談什麼。”

  莊璇璣道:“大師,他們完全失去了自我麼?”

  大化道:“不知活人冢施用的什麼手段,竟然使他們完全迷失了,他們智能降低,已無法分辨是非,最後一次,他們情態冷漠,連我都不認識了,他們都有數十年禪功修為,卻無法抗拒那種活人冢控制手段的侵害。”

  莊璇璣點點頭,道:“他們的武功呢?會不會隨著他們減低的智能,淪落下去?”

  大化道:“貧但無法肯定真實情形,但我感覺中他們的武功,並未受到損害。”

  莊璇璣沉吟了一陣,道:“三位大師,你們本身是一個很好的證明,我不敢口出狂言,一定能療治好別人的損傷,但璇璣堡敢和活人冢放手一戰,我們內心之中,實也有很多準備,三位大師也許不太明白,你們的傷勢,並非由藥品所致。”

  大化道:“難道,那也是一種武功所致。”

  莊璇璣道:“對!一種很特殊的手法,使你們身受重傷。”

  大鏡道:“姑娘能解除他們的手法。”

  田玉笑一笑,道:“如若璇璣姑娘不能,現在,咱們怎麼會坐在此地。”

  大鏡道:“那很好,活人冢內的人,可分為三等,一種是像我們這樣,身受控制的人,雖有反抗之心,卻無反抗之力,一種是被他們利用一種奇怪的藥物或手法,使他們失去了反抗的意志。每天渾噩的被他們役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

  莊璇璣道:“還有一種人呢?”

  大鏡道:“那就是活人冢內的首腦人物,他們是禍亂之源,罪惡之首。”

  莊璇璣道:“還有一種人,也許大師還未留意到,他們是武林中最有聲望的人,他們有堅強的意志力,和極高的人望,他們如被廢了武功,困處在活人冢內,無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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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憑三寸舌 高手歸附(6)

  大鏡低喧了一聲佛號,道:“這種人,江湖上只怕不多。”

  莊璇璣道:“是不多,例如南宮世家的主人、天台老人、鐵鈴叟、伏虎索、回春手等……”

  大鏡吃了一驚,接道:“你說什麼?南宮世家的主人,也在那裡?”

  莊璇璣道:“大師不知道?”

  大鏡搖搖頭,道:“完全出人意外,想不到啊!一代武林人傑,怎的也會落人了活人冢的手中。”

  對江湖上事物,莊璇璣實在知道的不多,沉吟了一陣,道:“貴寺中很多長老,陷入了活人冢內,你似乎都不激動,但對南宮世家主人,陷入活人冢一事,似乎是極為驚駭。”

  大鏡道:“江湖上,傳說少林、武當,是武林中兩大主脈,事實上少林和武當,從來沒出任過武林盟主,真正能震懾江湖,使人畏服的,是江湖上四大世家,四大世家也有著盛衰的時代,但卻一直為江湖上的主流勢力,尤其是南宮世家,近五十年中,表出群倫,一直領袖江湖,近十年,升至極峰突然長嘆一聲,垂下頭去,接道:“勿怪,一直不見南宮世家有所行動,原來,他們也被擄入了活人冢。”

  莊璇璣心中暗道:南宮世家對江湖上的影響,竟有如此之大,但不知天台老人和鐵鈴叟等在江湖上聲望如何?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大師對江湖上的事情,似是十分熟悉。”

  大鎮道:“貧僧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本寺近三十年來,開始注意江湖上的事情,幾位有成就的俗家弟子,每一年,都到少林寺聚會一次,說明一年來的江湖情事發展,本寺中,也常派人在江湖上行走,注意武林中的變化,貧僧得以敬陪末座,所以,才對江湖中的清事,知曉一些。”

  莊璇璣道:“天台老人在江湖上的聲譽如何?”

  大鏡道:“一個出類拔萃的高人,但他卻是個獨善其身的隱士,想不到,也逃不過這一次劫難。”

  莊璇璣道:“鐵鈴叟、伏虎索、回春手三位在江湖上的聲譽如何?”

  大鏡道:“他們三人都極受江湖同道注意,算是近三十年中的傑出人物,回春手更是醫道精奇,三個人,都是武林中山了名的難纏人物,不過,這三個人只是個人行動,他們沒有組合,所以,不管他們的行為如何,對江湖上的影事不大。”

  莊璇璣道:“除了這幾個人之外,當今武林之中,還有些什麼人物?”

  大鏡道:“還有三個很有名氣的大人物,人稱福、祿、壽三仙。”

  莊璇璣微微一笑,道:“除了福、祿、壽三仙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大鏡道:“還有三天世家中人,也都算得高人。”

  莊璇璣道:“那些人,是否也在活人冢?”

  大鏡道:“這個,貧僧就不知道了,我在活人冢的身份並不很高,知道的事情不多,所以,我不能答覆姑娘。”

  莊璇璣笑一笑,道:“你說的已經很多了,老實說,對我們的幫助很大……”

  語聲徼微一頓,接道:“告訴你一個消息,福、祿、壽三星現在璇璣堡,而且,也正為保衛璇璣堡盡力。”

  大鏡呆了一呆,道:“這話當真麼?”

  莊璇璣道:“大師如若想見見他們,小妹可以立刻請他們來。”

  大鏡道:“那倒不用了。”

  莊璇璣點點頭,笑道:“三位現在可以好好的坐息一下了,只怕很快要借重三位了。”

  大鏡道:“貧僧等全力以赴。”

  莊璇璣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田玉突然說道:“姑娘,在下已覺著體能盡按,可以和人放手一戰了。”

  莊璇璣道:“兩位還是先坐息一會的好,小妹出去瞧瞧情勢變化。”

         ※        ※         ※金蛟和峨嵋雙劍的陷入廳中,使得銀龍心中的震駭極大,攻勢也因而停了下來。

  莊璇璣再出現於庭院中時,銀龍已率領著人手,退出了庭院。

  馬鵬快步行了過來,道:“銀龍在宅院外面,布成了一座方陣,四面駐守,看樣子,不準備再行強攻了。”

  莊璇璣道:“他們一下子折損了金蛟、峨嵋雙劍、少林寺上座三僧,對銀龍是一種警惕,也是一種打擊。”

  馬鵬道:“這六大高手的損失,對他們的實力,也有很大的影響了。”

  莊璇璣道:“對他們實力上的影響,也許並不太大,但對銀龍個人,卻是致命一擊,趁他心神未定,咱們去看看他吧!”

  高空、王傑、柳媚,一齊行了過來,四人隨在莊璇璣的身後,直出宅院。

  銀龍就站在宅院的大門外面。

  莊璇璣淡淡一笑,道:“銀龍,少林三僧、峨嵋雙劍,都已歸降了璇璣堡,你作何打算?”

  銀龍道:“金蛟呢?”

  莊璇璣道:“金蛟裝死,已被關入密室,願死願降,由他自己決定了。”

  銀龍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而且,滿臉歡愉之容,似乎是他的高興,完全出於內心。

  莊璇璣一皺眉頭,道:“你很高與?”

  銀龍道:“不錯,璇璣姑娘,是不是覺著很奇怪?”

  莊璇璣道:“唉!看到你如此高興,我倒不覺著奇怪了,金蛟死了,你好像可以減少一個競爭的對手了。”

  銀龍道:“姑娘,果然是料的很準,金蛟死了,在下可以成為一人獨霸的局面了。”

  莊璇璣道:“銀龍,如若金蛟怕死,投降了我們,你怎麼辦?”

  銀龍笑一笑,道:“姑娘,那不可能,金蛟可以死,可以被你關起來,但他絕不敢投降。”

  莊璇璣道:“哦!少林三僧、峨嵋雙劍,都是身遭控制的人,但他們還是投降了璇璣堡。”

  銀龍道:“璇璣堡收留的,只是幾個將要死去的人,他們就算能為璇璣堡略盡棉力,那也不過是幾個時辰的時間而已。”

  莊璇璣道:“銀龍,他們可以活得很好,而且,他們對活人冢,充滿著仇恨。”

  銀龍道:“不可能。”

  莊璇璣道:“銀龍,你也許知道,他們根本不是服下了藥物,他們是幾處陰經穴脈受制,只要解去了他們身上的禁制,那就可以不藥而癒了。”

  銀龍呆了呆,道:“你就算知道了,但也無能解救他們。”

  莊璇璣冷笑一聲,道:“銀龍,有一個最好的證明,那就是你見見他們。”

  銀龍沉吟了一陣,道:“姑娘,就算他們真的被你解去了穴道,但他們也不足對我們構成威脅,在我這一群人手之中,至少有十幾個人,可以和他們放手一戰。”

  莊璇璣自光轉動,四顧了一眼,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有數十人之多,再加上,散佈在左右和宅院後面的人手,至少,應該有百位以上的人手了。

  這些人,都是武林中的高手。

  這也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如若雙方各以人的力量硬拚,這將是一場很悲慘的搏殺。

  這一仗打下來,璇璣堡亦將是一個非常悲慘的局面。

  莊璇璣輕輕籲一口氣,道:“銀龍,你在活人冢內,究竟想得到什麼?”

  銀龍道:“我,我……”

  莊璇璣接道:“活人冢是一個很冷酷的組合,那裡充滿著機詐、罪惡,不論你目下的權威如何,一夕之間,就可能會變成一個被處死的人犯,不論你為活人冢盡餅多大力,但他們不需要你的時候,就會立刻殺了你,他們不會留下一個敵人,也不要朋友。”

  銀龍神情肅然,呆呆的望著莊璇璣。

  良久之後,才輕輕籲一口氣,道:“姑娘的話,似乎是很有道理。”

  莊璇璣道:“活人冢有一個很大的錯誤,那就是,他們用了很多像你和金蛟這樣聰明的人。”

  銀龍苦笑一下,道:“難道我真的很聰明?”

  ⅦY道:“對!所以,你們在權勢和名利之下,還保有了相當的清醒。”

  銀龍苦笑一下,道:“璇璣姑娘,可知道我是誰麼?”

  馬膽道:“你不是銀龍麼?”

  莊璇璣道:“他不是銀龍,銀龍只是一個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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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憑三寸舌 高手歸附(7)

  銀龍道:“姑娘說的對,銀龍只是一個代號,就像金蛟一樣。”

  莊璇璣道:“你一定是江湖上很有名氣的人。”

  銀龍道:“姑娘,別追究我的真正身份……”

  莊璇璣接道:“好!我不問你是誰,但我希望知道,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竟也甘願為活人冢效力呢?”

  銀龍回顧了一眼身後相隨的群豪,接道:“南宮世家的南宮豪,是何等的英雄人物,但他又有什麼辦法能夠抗拒活人冢……”

  莊璇璣接道:“我見過他,至少,他是女安靜靜的坐在活人冢,他助紂,但未為虐。”

  銀龍道:“他失去了武功,但卻沒有死,活的很辛苦,也一樣聽受活人冢的擺佈。”

  莊璇璣心中暗道:聽他口氣,似乎是對南宮世家,有著相當的成見。

  略一沉吟,道:“你似是對南宮世家,有著很深的成見。”

  銀龍道:“他可以壯烈犧牲的,但他沒有,他的聲望,已到了極峰,老實說,像那樣活下去,對他是一種傷害,對武林朋友也是一種傷害。”

  莊璇璣道:“留名武林,丹心照人,固是死得其所,但如說他活著別有用心時,不死也沒有錯。”

  銀龍道:“姑娘,南宮豪活著不死,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他交出了南宮世家中,不少的武功,活人冢內,有很多絕技,得自南宮世家。”

  莊璇璣道:“只此一樁麼?”

  銀龍道:“如若沒有他親筆函件,活人冢也無法一下子打盡了江湖上十二個絕頂高手。”

  莊璇璣道:“你也是被害人之一?”

  銀龍道:“我!金蛟,天台老人,和峨嵋三子,少林寺六位長老。”

  莊璇璣道:“這是南宮豪,陷害你們的?”

  銀龍道:“如非他那一封親筆信,使我們毫無戒備的如期赴約,要想一舉間制服我們,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莊璇璣道:“他用什麼方法,一舉間,制服了你們十二高手?”

  銀龍又回顧了身後排立的高手一眼,道:“你們退後三丈。”

  羅列群雄,轉身而去,但卻有一個人靜站著不動。

  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但子矮小,站在行列之中,是個極不受人注意的人物。

  銀龍冷笑一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黑衣人道:“神眼七郎。”

  莊璇璣道:“這名字很奇怪。”

  銀龍道:“不是名字,只是一個代號,神眼的意思,就是監視……”

  回顧了神眼七郎一眼,接道:“我知道有一個人,在暗中監視我,我留意很久,但卻一直沒有懷疑到是你。”

  神眼七郎淡淡一笑,道:“如是我不願讓你發覺時,你仍然是不會知道。”

  銀龍道:“哦!現在,你是有意的讓我發覺了。”

  神眼七郎道:“不錯,在下覺著,現在已經不用監視你了。”

  銀龍道:“因為,你已經周不著再監視我了?”

  神眼七郎道:“對!你已經有了背叛的事實了。”

  銀龍道:“現在,你準備怎麼處置我?”

  神眼七郎道:“背叛罪,訂有明文。”

  這時,四大凶煞突然一齊行動,布成了一個圍堵方陣,把神眼七郎圍了起來。

  莊璇璣道:“神眼七郎,你用什麼方法懲制銀龍呢?”

  神眼七郎目光轉動,打量了四大凶煞一眼,冷冷說道:“銀龍,你過來。”

  銀龍哈哈一笑,道:“你不該暴露出身份的,別說璇璣姑娘不放過你,我也不會任你活著回去,把你聽到的報告上去。”

  神眼七郎道:“銀龍。那懲罰的悲慘,你是早明白了。”

  銀龍道:“所以。我會給你機會。”

  妙手高空突然欺身而上,道:“你死定了。”

  雙掌連環擊出,條忽之間,攻出八掌,踢出了四腿。

  神眼七郎肅立未動雙手點穴斬脈,竟把高空攻來的一十二招,完全對開。

  高空攻出了十二招後,飄然後退。

  但這十二招的交接中,已經看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神眼七郎的武功,相當高明。

  馬鵬、柳媚、王傑,都緩步向前逼去。

  看樣於,四大凶煞要發出合力一擊。

  莊璇璣輕輕籲一口氣,道:“閣下也是武林中的同道了。”

  神眼七郎道:“用不著攀交情,在下和金蛟、銀龍不同,就算姑娘能舌燦蓮花,也一樣無法說得服我。”

  莊璇璣道:“這麼說來,你閣下才是活人冢內的真正高手了。”

  銀龍道:“他不是。”

  莊璇璣道:“哦!”

  銀龍道:“活人冢訓練的一批人手,但還未真正在江湖上出動過。”

  目光轉注到神眼七郎身上,接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但我知道你不是他們造就的人手,活人冢最可怖的地方是,收羅一批江湖中人,和另一批江湖中人動手,雙方自相殘殺,他們坐收漁利,真正屬於他們的人,根本沒有出動過。”

  神眼七郎沉吟了一陣,道:“銀龍,你不擔心老母、妻兒,全家五口的安危了。”

  銀龍道:“你知道的很多。”

  馬鵬冷冷接道:“神眼七郎,你已經沒有機會把消息傳出去了。”

  神眼七郎道:“銀龍、金蛟,率領一百二十八名高手而來,他們會保護我。”

  銀龍道:“你很有信心。”

  神眼七郎哈哈一笑,道:“不用我把消息傳出去,十二個時辰之內,我沒有信息回報,他們就會知道你背叛了活人冢,你的老母、妻子,和一雙兒女,就會開始身受奇刑……”

  銀龍冷厲的接道:“住口,不要說下去了。”

  不理會銀龍的喝叱,神眼七郎繼續說道:“還有你,已服用過七日散功丹,如不及時服用解藥,也撐不了幾天,東方世家,也將從此絕跡江湖。”

  原來,這銀龍竟是武林四大世家中的東方世家當代主人,自勿怪,武功那樣高強了。

  銀龍雙目中泛現出痛苦之色。

  神眼七郎冷冷接道:“你不怕死,但你的老母妻兒,卻因你身受慘刑,東方世家也因此消失,這是何等重大的事,你要三思啊!”

  銀龍神情肅冷,緩緩說道:“我救不了他們……”

  神眼七郎接道:“你能,只要你能懸崖勒馬,我答應你代你隱瞞今日之事。”

  柳媚道:“狗嘴里長不出象牙來,這些話怎能叫人相信。”

  神眼七郎冷然一笑,道:“銀龍,他們不相信,你呢?”

  銀龍長嘆一聲,道:“你們如何對付我,我可以束手就戮,只望能放了我的家人,家母年過七十,拙荊未練過武功,他們都無報復能力,你們為什麼不肯網開一面?”

  莊璇璣道:“銀龍,不用和他多費唇舌了,他不過是一個奴才,作不得任何主意。”

  神眼七郎哈哈一笑,道:“姑娘錯了,我在活人冢的身份,也許微不足道,但我可以掌握銀龍一家的生死,至少,我按時發出信號,可以使他的老母妻兒,暫時不受任何影響……”

  莊璇璣接道:“我想,派來監視金蛟、銀龍的,只怕不是你一個人。”

  神眼七郎道:“神眼是一個分類的網目,編入神眼這一網目中的人,都是監視人的,在活人冢,我們是一個獨立的系統的組合,我們有一種特殊傳訊方法……”

  馬鵬冷冷接道:“不論你的方法多麼特殊,我相信死了的人,絕對不能把消息傳出去。”

  莊璇璣道:“馬鵬,別打擾他,讓他說下去。”

  神眼七郎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奉命監視金蛟、銀龍,把他們執行攻打璇璣堡的經過,詳細的報告上去,這就是我們的職司。”

  莊璇璣道:“神眼七郎,眼下的形勢,已很明白,金蛟已然歸服了璇璣堡,銀龍也已經辨明了是非,這一場悲慘的江湖殺戮,很可能化干戈為玉帛,但閣下如若從中攪和,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再引起一場激烈的搏殺,璇璣堡將會變成一座人間地獄,修羅屠場,一個是你死在這裡,又害了銀龍的家屬,這大概是最壤的一個結果。”

  神眼七郎道:“姑娘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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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憑三寸舌 高手歸附(8)

  莊璇璣接道:“關鍵在你的身上了,如若你肯合作,這件事,軌仔辦多了。”

  神眼七郎道:“哦!”

  莊璇璣道:“金蛟已降服,目下銀龍已經統制全局,只要你肯幫忙,我想,這些問題,都可以解決了,至少,消弭去這一場慘劇。”

  神眼七郎道:“銀龍會答應麼?他的問題仍未解決,它的妻兒,仍然在活人冢內。”

  莊璇璣突然向前行了兩步,神情冷肅的說道:“你聽著,除非你願意,而且,真誠的和我們合作,我要立刻生擒你,我相信會逼出你傳遞消息的方法。”

  神眼七郎道:“姑娘這是威脅我了。”

  莊璇璣道:“好!你小心了。”突然欺身而上,點出一指。

  神眼七郎身軀一閃,避開五尺。

  人是避開了,但莊璇璣點出的一指,卻如影隨形一般,忽然間轉了向。

  一縷指風,點中了右側肩井穴上。

  神眼七郎避開之後,右掌場起劈出,但右手剛剛揚起,掌勢還末劈出,“肩井穴”已被點中,勁道也突然消失,整條右臂,軟軟垂了下來。

  莊璇璣右手連點,封住了神眼七郎六處穴道。緩步行了過去,笑道:“我相信你們編入神眼組的人,都是屬於極受信任的人,除非還有一個,在暗中監視你的人,這消息暫時傳不出去,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讓你說出來,傳遞消息的方法。”

  馬鵬道:“姑娘把他交給我,就算他是鐵打的,我也要他化成鐵汁。”

  莊璇璣道:“銀龍,有些事,必須冒一點險,就算你真為活人冢賣命,也未必能夠保全老夫人,和令正及一雙兒女。”

  銀龍嘆息一變,道:“我有能力讓他們多活一天,總要盡我一天的能力。”

  莊璇璣道:“銀龍,你既然有不畏死的決心,為什麼不救助他們?”

  突然出手一掌,攻向銀龍。

  銀龍驟不及防,幾乎被一掌拍中,不禁大怒,避過一掌後,立刻還擊。

  但見他拳掌交用,打出了兩種不相同的力道,攻勢猛烈異常。東方世家的武功,果然是非同小可。

  莊璇璣也被逼的出了七成實力應付。

  兩條人影穿梭如雷,已然無法分出敵我。

  莊璇璣採取守勢,一面封擋銀龍的攻勢,一面低聲說道:“我有話跟你說,我退你進,咱們到庭院中談。”

  銀龍嗯了一聲,攻勢更為猛烈。

  莊璇璣一面後退,一面大聲說道:“把神眼七郎給帶回去。”

  四大凶煞應了一聲,把神眼七郎抱起,退回宅院。

  這時,佈置在四周的敵人,都已亮出了兵刃,但卻沒有攻上來,看樣子,似是未得銀龍之命,不敢出手。

  活人冢的命諭,一向森嚴。

  莊璇璣眼觀四面,深恐活人冢的人,情急之下,展開群攻,退速突然加快,封開銀龍攻勢,躍入院內。

  銀龍疾追而入。

  莊璇璣停在門口處,又和銀龍動上了手,反擊三掌,逼住了銀龍猛烈的攻勢,道:“他們會不會群攻而上?”

  銀龍道:“讓他們看到我,就不會擅自出手,如是他們看不到,那就很難說了。”

  莊璇璣道:“你既不畏死亡,為什麼不設法救出令堂、妻兒?”

  銀龍急攻了七掌,道:“談何容易,他們被困在活人冢內,我連他們被囚的地方,都不知道,如何能救他們……”

  又急攻了三掌之後,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是全無機會,我一個人就沒有衝出活人冢的信心,何況,帶著他們了。”

  莊璇璣道:“你知道,他們真的還活著麼?”

  銀龍道:“不錯,我留在活人冢內時,每十日可以和他們團聚一次。”

  莊璇璣道:“你們母子、夫妻之間,就沒有商量過脫出活人冢的事?”

  銀龍道:“家母雖然會武,但已被他們鎖了穴脈,拙荊未練過武功,犬子和小女,都在奠基的時候,救他們,要憑我一人之力。”

  莊璇璣道:“看樣子,你在活人冢內,似乎是很受重視,統帥了不少的人手?”

  銀龍道:“金蛟和我,處境相同,也確實很受他們重視,在活人冢內,身份也相當高,這身衣服,也是他們送的,可避刀、劍,但這只是表面的情形,骨子裡,我們只是兩個聽命行事的高級殺手。”

  莊璇璣道:“這些人,是不是都聽你的?”

  銀龍道:“不能肯定,平常無事,他們各有歸屬,一旦出動,才集中起來,歸我和金蛟統帥,活人冢的令諭森嚴,他們從來不敢違命。”

  莊璇璣道:“那只是浮淺之見,他們表面是唯命是從,骨子裡卻是積恨極深,一旦他們有機會,必會反正,少林三僧、峨嵋雙劍,都是很好的例子。”

  銀龍道:“在這一群人中,少林上座三僧,和峨嵋雙劍,都是很傑出的高手,不過,就算他們反正了,也無法為你效命,他們身中奇毒,過了服藥時辰,立刻會死去。”

  莊璇璣道:“這件事,我們已想出辦法,至少,已解救了少林三份和峨嵋雙劍……”

  銀龍接道:“那很好。”

  莊璇璣道:“你對他們知道多少?”

  銀龍道:“不多,十之一二罷了。”

  莊璇邊道:“這麼說來,咱們只有冒險下注,賭一下了。”

  銀龍道:“如何一個賭法?”

  莊璇璣連連反擊,一面說說出了辦法。

  銀龍道:“辦法雖好,但卻未必能夠成功。”

  莊璇璣道:“眼前只有此策,你可是不太同意?”

  銀龍道:“姑娘說的對,只有這一個辦法,只好放手一試了。”

  莊璇璣掌指加快,攻勢更見銳利,一面說道:“我這一掄過後,你全力反擊,出你真實的本領,也許暗中還有神眼密探,就算他們已對你心中存疑,但也希望在這一戰中給他們一個捉摸不定的感覺。”

  銀龍道:“拳掌無眼,在下怕傷了姑娘。”

  莊璇璣道:“你只管放心施展,我相信,能夠接得下來。”

  銀龍道:“姑娘如此說,在下就放手施為了。”

  掌勢忽然一變,展開搶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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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金龍令主(1)

  莊璇璣由攻變守,一面說道:“逼我退入宅院,咱們約定行事,我去說服金蛟,如他不肯答應,那就只好移花接木,找人改扮成他,助你一臂之力。”

  銀龍道:“最好不要傷害他,姑娘既然說服了我,相信可以說服金蛟。”

  莊璇璣道:“我會盡力而為,閣下請加緊攻勢吧!”

  銀龍拳、掌,更為凌厲,擊出的拳勢,帶起了呼嘯的風聲。

  他沒有再保留實力,一方面,也想藉此機會,試驗一下莊璇璣真正的武功。

  莊璇璣也有試試東方世家的武功之意。

  兩人在激烈的打鬥中,暗拚了兩招。

  雖只兩招,但已經夠了。

  兩招交接,已然彼此心中有數。

  銀龍不但有深厚的功力,而且招數的變化,確也有過人之處。

  但莊璇璣卻輕鬆的化解開去。

  這一戰,給了銀龍真正的一個警覺,那就是莊璇璣確有制服他的實力。

  莊璇璣退回了宅院之中。

  銀龍緊跟到了大門口處,停了下來,高聲叫道:“你們聽著,限一個時辰之內,放了金蛟,否則,我要全力攻入宅院中了。”

  一個時辰之後,現在,自然是暫時休息了。

  銀龍話聲一落,退回原地。

  宅院約兩扇大門,也迅快的關閉了。

  大廳中,馬鵬卻開始拷問神眼七郎。

  王傑一抖手,打出了七枚金針,釘花了神眼七郎的七處大穴之上。

  然後,拍了他被點的穴道。

  馬鵬笑一笑道:“七郎,你自己估算一下,能承受多少的傷害。”

  神眼七郎道:“我要見璇璣姑娘。”

  馬鵬道:“她太仁慈,不忍對一個人施下毒手,所以,她避開了,老兄有什麼事,盡避對我說。”

  神眼七郎道:“殺了我,對你們沒有好處。”

  馬鵬道:“我們不會殺你,七針制穴,你也沒有了自盡的能力。”

  神眼七郎駭然說道:“你們要幹什麼?”

  馬鵬笑一笑,道:“我想你投效活人冢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你很痛苦,所以,我準備讓你痛苦一下。”

  神眼七郎道:“我……”

  馬鵬接道:“對!你現在生不如死,我想,你一定不怕死了,但你現在很怕痛苦,最好是讓你痛苦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四大凶煞不是善男信女,活人冢能耍出來的手段,我們照樣也能。”

  神眼七郎輕輕籲一口氣,道:“你們不能這樣整我,我只不過是被迫加入了活人冢。”

  馬鵬道:“那也成,不過,要看閣下的合作程度了。”

  神眼七郎苦笑一下,道:“你們可是認為我知道很多的機密?”

  馬鵬道:“你能派出來監視別人,自然是應該很受歡迎了。”

  神眼七郎道:“表面上是這樣,但事實上,不是這麼回事了。”

  馬鵬道:“哦!”

  神眼七郎道:“老實說,對活人冢的內幕情形,我知道的還不到銀龍的一半,他們是真正的重要人物,參與機要,我只不過是一個被派來監視他的人,對銀龍,我是瞭解的很多,我們是負有專責的人,只瞭解本身事物。”

  馬鵬突出兩指,點荏了神眼七郎的身上,冷笑一聲,道:“至少,你該知道,如何傳出銀龍背叛消息的方法。”

  他用的逆脈點穴手法,神眼七郎立刻感覺到行血逆轉,全身微微顫抖,經脈收縮,一種奇烈的痛苦,使得神眼七郎的臉上,也開始巨扭、變形。

  王傑道:“說不說?”

  神眼七郎道:“說,說,解開我行血逆轉的穴道,我……”

  高空出手如電,一連七掌,止住了神眼七郎的行血逆轉。

  舉手拭去頭上的冷汗,神眼七郎長長吁一口氣,道:“答應我,說出傳遞消息的辦法之後,給我一個痛快,或是讓我有自絕一死的能力。”

  馬鵬道:“怎麼非死不可麼?”

  神眼七郎道:“褸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了,但活罪難受,倒不如一死百了,唉!當年,我若有今日求死之心,也不會落人活人冢了。”

  馬鵬道:“好!我答應,只要你真心合作,生死由你選擇。”

  神眼七郎道:“在我的衣袋之內,有一個黑色的臘丸,請馬兄取出來。”

  那是一個鴿蛋大小的圓珠,通體如墨,不知是何物作成。

  神眼七郎道:“捏碎圓珠之後,會散發一種很奇怪的味道。”

  馬鵬道:“散發出一種味道,也和傳遞消息有關麼?”

  神眼七郎點點頭,道:“這種味道,順風而下,能傳出數里之遙,人還不怎麼覺著,但對一些動物,卻有著強烈的引誘,他們就從那股味道傳播中取得我留下的東西,或是找到我的人。”

  馬鵬道:“收集這些的人,也是你們神眼組的人了。”

  “是的,在活人冢內,我們是一個很特別的組織,身份一直要保持隱密。”

  馬鵬冷笑一聲,道:“如非強自出頭,銀龍到現在也不會發現你。”

  神眼七郎苦笑一下,道:“他是特殊人物,我們的職司是,報告它的異常行動,阻止他背叛。”

  柳媚道:“神眼七郎,你這有味的藥丸子,每天都要捏碎一粒了?”

  神眼七郎道:“那倒不用,沒有特殊的事情,每隔上兩三天,會有人來問問情形。”

  柳媚道:“哦!原來你剛才是嚇唬我們的了。”

  馬鵬道:“神眼七郎,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神眼七郎搖搖頭,道:“在下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王傑道:“閻王爺沒有鼻子,鬼都不信,我不信,你只知道這些,大概,還要咱們再動點手腳,你才肯說了。”

  “不用再折磨他了,他不會知道的大多。”莊璇璣緩步行了進來,解去神眼七郎一次危難。

  馬鵬道:“姑娘,這個人該怎麼處置?”

  莊璇璣道:“先把他關入密窒。”

         ※        ※         ※
  
  金蛟、銀龍,撤出了璇璣堡。

  但璇璣堡仍在活人冢大批人手的圍困之中。

  金蛟和銀龍率領了一百餘位江湖高手,圍攻璇璣堡,折損近三十人,一直未能攻破璇璣堡的宅院。

  進入宅院中的人,就像是投入了海中的砂石一般,消失不見,不知是生是死。

  但金蛟卻在少林三僧和峨嵋雙劍的保護之下,衝出了宅院。

  這是活人冢衝入莊家宅院中僅逃出的六個人。

  在幾人口中,說出了宅院中的奇妙機關,和攔截的高手的佳妙配合,形成了銅牆、鐵壁的防圍。

  就在金蛟、銀龍撤出了璇璣堡第二天中午時分,兩輛神秘的蓬車,馳到了璇璣堡外。

  蓬車中,亮出了一面金牌,很容易的闖過很多道攔截。

  蓬車直闖到金蛟和銀龍的宿住之魔。

  金蛟和銀龍住在璇璣堡外一片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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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金龍令主(2)

  蓬車直馳到竹林外面停下。

  守護在竹林外面的是娥嵋雙劍。

  兩人和少林上座三僧,都已經恢復了正常,但在表面上仍然接受解藥。

  兩人忽然現身,雙劍站出,而且是劍出如電,剌入了蓬車之中。

  但聞噹噹兩聲,兩柄刺入蓬車的長劍,突然被封擋出來。

  緊接著,蓬車中,伸出了一面金牌。

  金牌上,雕刻了一個龍頭。

  “金龍令”,活人冢內,最權威的金牌。

  峨嵋雙劍知道這個令牌,但卻是第一次見到。

  兩人立刻退了下去,還劍入鞘,垂手而立。

  車開啟,露出了一張很清秀的臉兒。

  竟然是一位姑娘。

  梳著雙辮子,左鬢上還掛了一朵黃花。

  一縷清音,自那少女櫻口中婉轉而出,道:“你們認識這面金牌麼?”

  峨嵋雙劍齊聲應道:“認識,屬下等恭候令諭。”

  對峨嵋雙劍的答覆,似乎是十分滿意,微微一笑,道:“金蛟、銀龍在麼?”

  峨嵋雙劍又具齊聲應道:“在。”

  車中少女道:“你們去一個人通報,一個人帶路。”

  田玉轉身而去,王雷留下帶路。

  但蓬車還未移動,金蛟、銀龍已疾奔而至,迎了過來。

  蓬車中又伸出龍頭令牌。

  金蛟、銀龍立刻跪了下去。

  佩花少女穿著一身青衣,緩緩說道:“兩位請起來答話。”

  蓬車中傳出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你們失敗了。”

  金蛟急急說道:“璇璣堡機關神奇,又有很多高手,屬下等為了保存實力,暫時撤出。”

  蓬車中傳出了一聲冷笑,道:“那不是失敗麼?”

  銀龍道:“屬下等知罪。”

  立刻又跪了下來。

  一時間,寂然無聲。

  良久之後,蓬車中又傳出了聲音,道:“你們作何打算?”

  銀龍道:“恭候裁示,屬下等不惜捨死一戰,再攻璇璣堡。”

  那青衣少女突然又接了口,道:“兩位請帶路,主人要面示兩位機宜。”

  金蛟、銀龍住的地方很簡單。

  那是竹林中一座蓬帳。

  蓬車在帳外停下,兩個青衣少女,魚貫下了蓬車。

  這兩位姑娘,穿著一般的青衣,流著一樣的辮子,唯一不同的是,兩個鬢上的花色,一個佩黃花,一個佩紅花。

  紅花少女先由蓬車上,取下一卷黃氈,在地上,直入蓬帳。

  鬢佩黃花的少女,卻扶著一個身著黃袍的老人,踏氈而行。

  活人冢的人,都知道金龍令,但卻極少見過金龍令的主人。

  金蛟、銀龍都暗中留心,看到心頭大感奇怪。

  那黃袍老人,老的似是很利害,連走路,都必須由人攙扶。

  這樣的人,竟會是執掌金龍令的主人,活人冢的首腦。

  峨嵋雙劍站在兩丈外的地方,他們也很留心,看到了那黃袍老人。

  金蛟、銀龍緊隨那黃袍老人,行人了蓬帳之中,紅花少女立刻放下了蓬帳上的垂。

  “金龍令”是活人冢內最高權威之徵,但“金龍令”的主人,是什麼樣子,卻是無人知曉,包括金蛟、銀龍在內。

  銀龍以東方世家主腦人的身份,易容改名,在活人冢內,極受倚重,自覺已經接觸到了活人冢內的首腦人物。

  但出人意外的是,這位黃袍老人,竟然是素不相識。

  但“金龍令”的專嚴,卻代表了他的身份,金蛟和銀龍,不敢不對他十分敬重。

  同來有兩輛蓬車,圭在後面的一輛,更顯得神秘,它只是靜靜的停在第一輛蓬車的後面,沒人下車,甚至,連車也未啟動過一下。

  誰也不知道,車中坐的什麼人?

  峨嵋雙劍護守蓬帳,暗中卻一直留心後面一輛蓬車中的情形。

  但那車中竟似沒有生人似的,連一點聲息,也聽不到。

  蓬帳內,黃袍老人已不侍奉讓的坐了上位,冷冷說道:“莊璇璣說服了你們,還是征服了你們?”

  銀龍道:“都沒有,我們只是遇上了一點挫折。”

  兩個青衣少女,分站在黃袍老人的兩側,黃花站左,紅花居右。

  兩位姑娘都很美,而且,看上去,只有十八九歲的年紀,但兩個人,似是都故意的把臉蛋緊緊的繃了起來。不見一絲笑意。

  只聽黃袍老人輕輕籲一口氣,道:“你們率領的都是武林精銳,江湖高手,莊璇璣用什麼力量挫折了你們。”

  銀龍道:“莊璇璣本身的武功高強,又有四大凶煞相助……”

  黃袍老人接道:“那四大凶煞,是不是鬼刀、妙手、暗箭、毒花?”

  銀龍道:“正是他們四人?”

  黃袍老人道:“我知道這四個人,他們連進入活人冢的資格都不夠,還能對你構成威脅麼?”

  銀龍道:“但四人似是經過了莊璇璣的調教,他們合搏威力,十分強大,再加上璇璣堡內的機關佈置,變化多端,致使我們遭遇了很大的挫折。”

  黃袍老人沉吟了一陣,道:“璇璣堡還有些什麼人物?”

  銀龍道:“金冠人方奇……”

  黃袍老人道:“這個叛徒,還有麼?”

  銀龍道:“還有一些武功奇厲,不畏刀劍的高手。”

  黃袍老人道:“他們長的什麼樣子?”

  銀龍道:“他們隱藏於大廳之中,借黑暗掩護,看不清真正面目。”

  黃袍老人道:“你們衝入過大廳中。”

  銀龍道:“是,衝入到大廳中去過。”

  黃袍老人兩道目光,突然投注銀龍的身上,冷冷說道:“你和金蛟,都被困入了廳中麼?”

  銀龍道:“金蛟被困,屬下守在廳門口處接應。”

  黃袍老人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銀龍心中踏實了不少,由這黃袍老人的口氣中,聽出了他並不知曉內情。

  輕輕咳了一聲,銀龍暗自提氣戒備,問道:“請恕屬下斗膽冒犯,閣下在活人冢內,是什麼身份?”

  黃袍老人哈哈一笑,道:“你猜呢?”

  銀龍道:“你隨身攜有金龍令,身份自非小可,活人冢內,執有這等金龍令牌的人,自然不會很多了。”

  黃袍老人道:“哦!你可是,對老夫持有這面金龍令牌有些懷疑麼?”

  銀龍道:“屬下第一次見到金龍令牌,內心之中,總是難免有些懷疑?”

  黃袍老人道:“懷疑是假的?”

  銀龍道:“看你老這種氣勢,這金龍令不會是假的了,不過,屬下希望知道你老在活人冢內的身份。”

  黃袍老人道:“明白一點說,你想知道什麼?”

  銀龍道:“什麼樣的人,才能持有金龍令牌,活人冢內,有幾個有這種令牌。”

  黃袍老人道:“像你這樣身份的人,對金龍令論的瞭解應該很深了。”

  “所以,在下才有這樣的疑問,我們只知道尊重一執有金龍令的人,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如是這金龍令落在了敵人的手中呢?”銀龍頗有爭辯一個水落石出的氣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16 14:53
第二十二章 金龍令主(3)

  黃袍老人瞪著雙目,冷冷的望了銀龍一眼,道:“你的膽子很大?”

  銀龍笑一笑,道:“這問題是一個大問題,在下為了表示對活人冢的忠貞,所以,必須要問一個明白出來。”

  黃袍老人笑一笑,道:“金龍令也許不難仿製,但它在江湖上並不出名,除了活人冢的人之外,很少有外人知道,除非有人把這件事,早已經告訴了敵人?”

  銀龍笑一笑,道:“真有人漏了金龍令的隱密,那也是活人冢內身份很高的人?”

  黃袍老人道:“不錯啊!就像你們兩位的身份一樣。”

  銀龍道:“真如有人漏,絕不是我和金蛟。”

  黃袍老人道:“嗯!為什麼呢?”

  銀龍道:“因為,我們是第一次見到『金龍令』。”

  黃袍老人道:“沒有見過的人,只要他知道,照樣可以漏出去。”

  銀龍道:“閣下執有的『金龍令』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黃袍老人沒有理會銀龍,目光卻轉注到金蛟的身上,道:“你的看法如何呢?”

  金蛟道:“在下的看法麼?和銀龍相同。”

  黃袍老人點點頭,道:“很好,很好。”

  銀龍道:“什麼很好?”

  黃袍老人道:“兩位如是真的對金龍令如此關心,那倒真是一件好事,如若兩位別有用心,今天兩個會鬧的原形畢露了。”

  銀龍道:“哦!怎麼樣才能證明呢?”

  黃袍老人哈哈一笑道:“兩位先從金龍令上,找出了藉口,然後,就可在這件事上,纏夾不清,那就不用回答老夫的問話了。”

  銀龍心中忖道:聽他說的,比我想的還要透澈,這個人年紀雖然已老,但他在活人冢的身份,似是很高了,江湖上從未聽過有這麼一個,身著黃袍,帶著兩個女婢的老人,難道他是經過了一番易容改扮不成。

  只聽那黃袍老人冷冷的接道:“兩位怎麼不說話了?”

  銀龍道:“我們在想。”

  黃袍老人道:“想什麼?”

  銀龍道:“想請閣下,證實一下你的身份。除了金龍令之外,還有什麼使我信任的地方?”

  黃袍老人冷冷說道:“還有一種辦法,不過用出來稍嫌惡毒,只怕對諸位,也不太好。”

  銀龍道:“說說看,是不是能讓我們心悅誠服。”

  黃袍老人道:“你們身上,受一種禁制束縛,每隔一段時間,必須要服用一種藥物,緩解禁制的變動。”

  銀龍愣了一愣,道:“那是一種禁制?”

  黃袍老人道:“閣下以為是什麼?”

  銀龍道:“藥物,我們總覺著服用的是奇毒藥物,想不到,竟然是一種禁制。”

  黃袍老人哈哈一笑,道:“看來,老夫漏了一個很大的秘密了……”

  語譽微微一頓,接道:“以兩位的江湖閱歷之豐,應該早明白了,一個人,如是常服用一種烈性的毒藥,不論他內功如何深厚,內腑也會受到傷害,有些變化了,但兩位的身軀,卻是從沒有受過什麼傷害。”

  銀龍輕輕籲一口氣,道:“活人冢內,很多人服用了藥物,但他們都有了很明顯的傷害,如若我們早這麼想一想,也許早明白了。”

  黃袍老人笑一笑,道:“現在,兩位想通了也還不遲,我能使你們身上受到的禁制,立刻發作。”

  金蛟突然接道:“這麼說來,我們服用下去的藥物,都是白白的被冤了。”

  黃袍老人冷冷說道:“那藥物,也並非全無作用,你們常年居於地下,陰濕之氣很重,所以,你們服用的藥物,可以除陰濕之氣,對你們有益無害。”

  銀龍道:“聽你高論,倒不是冒充的人了。”

  黃袍老人道:“我知道,你們心中早已有了一股不平之氣,今天如不給你們一個顯明教訓,你們心中,也就永遠不會真的信服,活人冢就專能統制了你們的人,如統制不了你們的心。”

  銀龍道:“你們用的手段,就是迫人就範,我想不通,如何還能收服人心。”

  黃袍老人道:“人性中有很多弱點,怕死是其中之一,親情天性,是其二,我想,如若他完全明白了,我們真能制他於死時,他會有一個很明朗的選擇。”

  銀龍略一沉吟,道:“我們不會束手就讓你挑發我們身受的禁制。”

  黃袍老人道:“哦!你們要反抗?”

  銀龍道:“如是我們站著不動,任憑閣下出手,就算我們身上沒有禁制,也會變的有禁制了。”

  黃袍老人道:“好!你們可以全神施展,我在十招制服你們。”

  銀龍淡淡一笑,道:“這口氣太大了,如是你十招不能呢?”

  黃袍老人道:“哦!你準備和老夫賭一下了?”

  銀龍道:“但不知是否能給在下這個機會?”

  黃袍老人微微一笑,道:“金蛟的意思呢?”

  金蛟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在下也不能免俗。”

  黃袍老人點點頭,道:“其實,老夫這句話也是多餘問的,兩位想要什麼,不妨說出來吧!”

  銀龍道:“奢侈之求,在下等不敢妄圖,閣下能夠給咱們什麼?在下等就接住什麼了。”

  黃袍老人笑一笑,道:“這幾句話,說的還有些長幼之序,如要老夫出於自願,老夫的賞賜就很重了。”

  銀龍道:“不知賞賜一些什麼?”

  黃袍老人道:“如若你們在十招之內,能夠勝過我,我想,你們應該離開活人冢了。”

  銀龍道:“為什麼?”

  黃袍老人道:“你們能擋我十招,那就應該自立門戶了。”

  銀龍道:“閣下的意思,可是說,能接下你十招的人,那就應該天下無敵了?”

  黃袍老人冷冷的說道:“不錯,就算不是天下無敵,也是罕有敵手的高手了。”

  銀龍道:“唉!綁下雖然大方,不過,在下很難相信。”

  黃袍老人道:“為什麼?”

  銀龍道:“因為,就算閣下答應了我們離開此地,這也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

  黃袍老人道:“為什麼?”

  銀龍道:“因為就算閣下放了我們,我們也是一樣的無法離去。”

  黃袍老人哈哈大笑起來。

  銀龍心中暗道:這人口氣如此託大,難道真是活人冢內的重要人物。

  活人冢究竟有幾個重要人物,連銀龍、金蛟,也不知道。

  活人冢是一個人出面領導,還是由幾個人合夥領導,一直是一樁很大的隱密。

  聽這黃袍老人口氣,似乎是活人冢內的領導人物,至少,也是一個可以參與決定的重要人物。

  活人冢這個組合,不但對外十分神秘,就算是活人冢內的人,也是一樣的不瞭解這個組合。

  只聽那黃袍老人說道:“如若老夫肯放你們離開,你就可以解去身受的禁制。”

  銀龍道:“果真如此,咱們極願放手一戰。”

  黃袍老人道:“好!金蛟,你作何打算?”

  金蛟道:“江湖上十招之內,可以擊敗我的高人,我還未遇過,所以,在下也極願一試身手。”

  黃袍老人道:“好!好!兩位意見相同,那就一起出手吧!”

  金蛟道:“我們兩個人一起上?”

  黃袍老人道:“不錯,兩位一起上,老夫只要費一次手腳了。”

  銀龍道:“一個人十招,兩個人二十招了。”

  黃袍老人道:“你們合手而上,也許是力量加倍了,但老夫可以省事一些,一樣算十招,如是老夫勝不了你們,你們可以離點活人冢,而且,我解去你們身上禁制。”

  銀龍略一沉吟道:“閣下不會食言吧?”

  黃袍老人哈哈一笑,道:“我知道,投入在活人冢的人,沒有一個是心甘情願的,所以,我也不在乎你們是否很忠心。”

  銀龍道:“閣下是一針見血之論,但在下還有一些事情請教。”

  黃袍老人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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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金龍令主(4)

  銀龍道:“如若我們接下了閣下十招,被囚在活人冢內的親眷,是否一樣可以放了呢?”

  黃袍老人道:“可以,毫髮不傷的放了他們,而且,從此之後,不再找你們的麻煩,只要你們不和活人冢作對,你們就算是脫出了江湖外的人。”

  金蛟道:“果然如此,閣下可以出手了。”

  黃袍老人笑一笑,道:“有快樂的一面時,必也有痛苦的一面,兩位想到了好處,但也要想到壞處。”

  銀龍道:“什麼壞處?”

  黃袍老人道:“如是很不幸的,兩位在十招之內,敗在了我的手中呢?”

  銀龍道:“敗在了你的手中,咱們只有認命了,聽憑閣下的處置。”

  黃袍老人笑一笑,道:“我處置你們的辦法,就是要你們由衷的對活人冢輸誠效忠。”

  銀龍道:“活人冢已掌握了人性中的弱點,似乎是用不著再要人輸誠、效忠了。”

  黃袍老人沉吟了一陣,道:“如若活人冢只是想稱霸武林,那確然用不著有人效忠,就像你們金蛟、銀龍一樣,雖然對活人冢有著很多的不滿,但你們仍然是沒有辦法擺脫,只好聽從活人冢的令諭行事了。”

  銀龍道:“不錯,在下為此事,想過了很多次,幾次想放手一拚,但每當我想起了被囚的老母弱妻,就豪氣頓消了,活人冢對人性上的缺失把握,確然是已到了相當高明的境界。”

  黃袍老人冷笑一聲,道:“人性有善、惡兩面,強弱兩點,我們掌握了他弱的一點,他就只好聽從我們的了。”

  銀龍道:“掌握了人性中弱的一點,然後,要他去發揮惡的一面,唉!這辦法實在很高明啊!”

  黃袍老人點點頭,道:“兩位都是武林中的大豪,身份之高,又何只一方之雄,我想,這些事情,兩位也早都想過了。”

  金蛟點點頭,道:“確然想過了,看來,一個人,要想使自己成一但受人敬仰的人物,實在不太容易。”

  黃袍老人笑一笑,道:“金蛟,活人冢已經對你們很優待了。”

  金蛟道:“哦!”

  黃袍老人道:“讓你們用金蛟、銀龍的代號,掩去了你們本來的身份,在江湖上活動,難道還不夠寬大麼?”

  金蛟道:“閣下認為,江湖上真的沒有人瞭然我們的真正身份麼?”

  黃袍老人道:“就算有人知道,那也不過是三五人而已。”

  銀龍急急接道:“金蛟,他說的不錯,知道咱們身份的人,不算很多,這一點,咱們不能不承認。”

  目光轉注到黃袍老人的身上,接道:“在下等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閣下?”

  黃袍老人道:“那並不重要,我如勝了你們,再告訴你們不遲,我如敗了,你們可以離開了,又何必知這我是誰?”

  金蛟道:“有道理,現在閣下可以出手了。”

  黃袍老人道:“給你們一個更好的機會。”

  銀龍道:“請說吧?”

  黃袍老人道,“我讓兩位先機。”

  金蛟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銀龍道:“金兄且慢。”

  目光轉注到黃袍老人身上,接道:“如若咱們失手傷了閣下呢?”

  黃袍老人道:“那就怪我學藝不精,絕不怪罪到兩位身上。”

  銀龍道:“有閣下這句話,我們就可以放心的出手了。”

  銀龍忽然向後疾退了兩步,道:“金兄,小弟有一點愚見,希望金兄同意。”

  金蛟道:“好!你請說。”

  銀龍道:“我不太知金兄的情況,但小弟到了活人冢之後,又學到了不少的武功。”

  黃袍老人微微點頭。

  金蛟道:“小弟也在活人冢學了一點武功。”

  銀龍道:“兄弟和金兄,從沒有聯手對敵過,一旦合手,只怕也未必會有什麼效用,所以,小弟的意思是,不如先由兄弟一人出手,如若兄弟敗了,金兄再出手不遲。”

  金蛟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希望不用兄弟出手,咱們都能離開活人冢。”

  銀龍忽然間態度大變,變的對那黃袍老人十分恭敬的說道:“在下先行出手,如非閣下之敵,再和金蛟聯手如何?”

  黃袍老人神色間閃掠起一抹狐疑,道:“你認為,你一個人,已是老夫的敵手了?”

  銀龍道:“那倒不是,不過,在下如遇上凶險時,金兄出來援救,總比我們聯手要好的多了。”

  黃袍老人點點頭,道:“好!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只要你們能夠勝了我就行。”

  銀龍道:“閣下準備好了。”

  黃袍老人道:“你隨時可以出手。”

  銀龍突然一伏身,忽然向黃袍老人衝了過去。

  人還未到,拳風、指勁,已然近身。

  黃袍老人右手忽然一揮,一股強厲無倫的暗勁,捲襲而出。

  銀龍感覺到那股勁道十分強大,但卻當機立斷,一咬牙,竟然揮掌硬行接下。

  但聞蓬然一聲,雙掌接實。

  銀龍只覺力道捲襲而上,身不由主的忽然向後退去。

  金蛟疾快的伸出右手,頂在銀龍的後背之上。銀龍才穩了下來。

  輕輕喘兩口氣,銀龍緩緩說道:“好利害的一掌,好雄渾的內力。”

  黃袍老人淡淡一笑,道:“這只是第一招,還有九招,兩位如是合作的佳妙一些,也許可以撐得過去。”

  銀龍道:“好!在下再攻一招。”

  突然飛身而起,又撲過去。

  黃袍老人縱聲大笑,笑聲中拍出了一掌。

  銀龍似是心中有一股不服之氣,竟然,又把一掌硬行接下。

  這一擊硬拚,使得銀龍的身軀又被震得飛了起來。

  這是用茅草、竹子搭建的臨時房舍,銀龍整個的身軀,被那黃袍老人反震之力,推的直向外面飛去。

  金蛟伸手一抓,竟然沒有抓住,銀龍把牆壁撞了一個洞,飛了出去。

  金蛟一躍而起,緊隨著銀龍撞開的壁洞穿了出去。

  只見銀龍躺在一株大樹下面,想來,是那棵大樹,擋住了銀龍飛出的身子。

  金蛟疾落銀龍身側,道:“傷了麼?”

  銀龍道:“沒想到我會敗在他的手中,不可太逞強,快扶我起來。”

  金蛟扶起了銀龍。

  兩人又回到了茅舍之中。

  黃袍老人道:“你們研商出對付我的辦法沒有?”

  敢情這位黃袍老人已經想到了兩人是研商對付他的辦法。

  銀龍苦笑一下,道:“照這樣看來,就算我們再商量,只怕也很難找出一個對付你的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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