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劍氣洞徹九重天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17 14:52: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9 1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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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韓霸疾退兩步,轉過身子,恭恭敬敬的抱拳一禮,道:“屬下眼拙,瞧不出來人身份……”

  錦袍人嗯了一聲,右手微微一擺,韓霸立刻退到錦袍人的身側,垂手而立,狀極恭順。

  這和他日前在風雪小館之中,縱論江湖大事的豪壯氣勢,完全判若兩人。

  張四姑看得有些想笑,暗道:“江兄弟啊!你也真是太委曲自己了。”

  錦袍人的兩道眼神在幾人臉上很仔細的瞧了一陣,道:“嗯!

  諸位都沒有帶面具……”

  站在一側的江楓聽得心頭一震,忖道:“我每天戴著面具和他見面,不知他是否早已瞧了出來?”

  “你還能瞧出些什麼?……”中年豪客神情冷冷問道。

  錦袍人一皺眉頭,道:“諸位都面生的很?”

  需知張四姑的易容手法,妙在顏色調合,著手處在改變一個人的神韻,淡淡幾筆,畫龍點睛,使一個人形貌完全改觀。

  “說吧!你指名要見本總管,有什麼事?”

  錦袍人瞧不出來人身份,改變了話題,單刀直入,逼問原因?

  中年豪客微微一笑,付道:“張四姑的易容手法,果然妙絕江湖,獨步武林,當之無愧,連魔眼鄧飛也瞧不出一點破綻。”

  口中卻冷冷說道:“在下想和總管談筆交易?”

  “交易……”鄧飛呵呵一聲,道:“好!好!只要交易有價值,鄧某人絕不會讓諸位失望,說說看,什麼交易?”

  中年豪客略一沉吟,道:“洛陽居中有一位青鳳姑娘,總管能不能代他做主?”

  “洛陽居中的人,都在鄧某的管轄之下……”突然住口,目光中閃動,看看四隻放在那中年豪客身側的描金箱子,接道:

  “閣下可是想清青鳳姑娘侍侯一段小曲碼?何不到洛陽樓去。那裡有雅座……”

  “嗯!差的遠了……”中年豪客說:“在下是想把人帶走!”

  “帶走……”鄧飛似是聽到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仰於打個哈哈,接道:“洛陽居開張以來,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新鮮!

  新鮮!”

  “總管可能誤解了敝東主的意思……”改扮長衫文士的張四姑說:“這是交易,要雙方同意,我們不是擄人,是買人。”語音厚重,完全男子的聲音。

  “噢!……”鄧飛點點頭,道:“青鳳姑娘一天能替洛陽居賺上三千兩銀子,諸位買得起嗎?”

  韓霸低聲道:“這些人一派胡言,我去召集鏢手,把他們圈起來……“

  “他們走不了的……”鄧飛微笑道。

  張四姑目光轉動,果然發覺了菊花廳外,人影閃動,想來。

  那些就是專以對付入侵敵人的鏢手了,不知這專做保鏢的人,武功是否要高明一些?

  那中年豪客眼看形成僵局、冷笑一聲、道:“買賣不成仁義在,總管就算不願交易,也不用強把我們留在洛陽居吧?”

  老叫化改扮的中年豪客,目睹了秋花二婢的武功,雖然心中十分驚奇,但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怕之處,大不了放手一搏,衝出洛陽居,應該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但自魔眼鄧飛現身之後,錢缺的心中有了很大的變化。

  他瞭解鄧飛的為人,也知道池一身武功,高過目己很多。

  尤其是那雙魔眼,有過目不忘之能,不論是什麼武功絕執只要他看過一次,就能記在心中,尋思破解之法。

  三十年前,錢缺和鄧飛動過手,老叫化以“棒打哮天犬”擊敗鄧飛。

  但半個月後,鄧飛找上門來,錢缺被逼得步步敗退,只好再用“棒打哮天犬”一記絕招,卻不料反受所制。

  老叫化記憶深刻,以後就再未見過魔眼鄧飛,好像鄧飛突然間在江湖中消失了,想不到鄧飛重現江湖,竟然是洛陽居中的總管。

  往事像烙印一般,深植錢缺的心中,也使得這位風塵義俠。

  生出了極大的驚駭。氣勢上大為減弱。

  但聞鄧飛笑道:“當然,當然,者位如是誠心交易而來,雖然有點冒失,但洛陽居是接待八方行旅的地方,我們絕不會得罪客人,但如諸位是誠心砸場子的,那就又當別論了。”

  張四姑打量過廳外形勢,目光又轉注到鄧飛的臉上,冷笑一聲,道:“聽總管的口氣,似是心有所疑了。”

  “不錯,鄧某人正在等待諸位表現出交易的誠意,……”

  張四姑雙目盯注在鄧飛身上瞧看,似是要看清楚他身上每一個具有特色的地方,口中卻淡淡的說道:“總管要我們如何表現誠意?”

  “鄧某想先看看諸位準備甩什麼東西購買青鳳?……”

  “這要你總管開個價了?”張四姑說:“滿天要價,就地還錢。

  不過,咱們帶來了相當多的一筆財富,也有誠意作成生意。”

  鄧飛回顧了韓霸一眼,道:“去請王副總管來。”

  韓霸低聲道:“總管,不是真的準備把青風姑娘賣給他們吧?

  青鳳姑娘可是一株搖錢樹啊!……”

  王副總管是主管洛陽樓和賭檯的人,也是青鳳的頂頭上司。

  “如若價錢合適,青鳳姑娘又何嘗不可以賣了呢?”

  “這個……”韓霸猶豫了一下,轉身而去。

  老叫化心中明白,魔眼鄧飛正在不著痕跡的集中實力,那位王副總管,也不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是和鄧飛一樣早年息隱的凶人?還是他們訓練出來的新秀。但不論如何?一定是一位很難纏的人物?

  但見張四姑毫無警覺,心中暗暗叫苦。

  局勢變化成如此一個形態。完全出了老叫化意料之外,魔眼鄧飛的出現。最使錢缺吃驚。

  張四姑拖延時間,不作決定,也使老叫化頭疼不己。

  不過,最意外的還是正值重要關口,韓霸卻被鄧飛遣派離老實說,錢缺並不太清楚江楓武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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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但他卻有種奇怪的感覺。江楓能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現在。化名韓霸的江楓也走了。老叫化感受到的壓力。又增加了不少?

  張四姑目睹江楓離去,也有些茫燃的感覺,不知該如何處理目前這個混淆不清的場面。

  兩個中年健僕,是胡萍、段九改扮,這些人都有著豐富的江湖閱歷,經歷過大風大浪,但卻很少把自己置於死地而後生的絕境。一旦計畫在進行中有些變化,部有著一分惶惑不安。

  最為沉著的倒是那兩個捧劍、抱刀的童子,他舊神情壯肅,內心中也充滿著躍躍欲試的鬥志,形諸於外的是一各大無畏的凜然氣勢。

  雙方暫時形成了一種沉默的對峙。

  但事實上卻是鄧飛掌握了一切主動,他要韓霸去請王副總管,也可能是去調集更多的人手來,膽又能把目下敵寡我眾的現場形勢,給凍結住,等待變化。

  老叫化突然想到了江楓說過,中原武林中傳承法則,把充滿著寸華。朝氣的少年子弟、壓縮成方方正正的小大人,遇上了非常的變況,竟不知振起應變……

  現在。豈不就是這種局面。我們來洛陽居本有所為、怎會被鄧飛拿話套住,主動地出擊,卻變成了被動的被困,讓人家有充分的時間佈置,中原武林中各大門派。大概都有這個毛病。

  老叫化獨來獨往,沒有什麼門規束縛,竟然也會犯了這種錯誤,看起來江湖上這些長久以來的傳統。已形成某種自然的約束,坐失機宜,授敵以可乘之機……

  念轉至此,冷汗浹背,大喝一聲,道:“打開箱子。”

  喝聲如醍醐灌頂,使得呆呆站立。心存惶惑的胡萍、段九,都為之精神一振,兩人踏前一步,伸手打開了四隻描金箱子的箱蓋。

  剎時間,寶光耀目,滿室生輝。

  敢情,那四隻箱子中裝的都是黃金、珠寶。

  自古以來,黃金珠寶,都是最動人心之物,當真是耀眼生花,目為之奪。

  鄧飛也為那金光、寶華引的微微一怔。

  只可惜,不容他看的仔細,那打開的箱蓋已合了上去。

  “這就是我們的誠意……”長衫文士也恢復了清明。冷靜緩緩說道:“大總管是否能作個決定呢?”

  “這個……這個……”

  鄧飛的主動頓失,一時間,竟下知如何回答。

  他已為那黃金、珠寶心動,但又不能真的賣了青鳳。

  “大總管……”長衫文士說:“你慢慢的考慮吧!我們明天再來討取回音,財已露白,實不便在此久留了。”

  鄧飛急道:“什麼?你們要走啊!”

  “不錯……”中年豪客接口道:“我們可以給你大總管三天的時間,能賣青鳳,立刻入貨兩訖,不能賣,也算交個朋友,告辭了!”當先舉步向前行去。

  兩個中年健僕,挑起了四個木箱,緊隨身後。

  捧劍、抱刀的兩個青衣童子,搶在中年豪客之前開道。

  “慢一些……”鄧飛一橫身,攔在門曰。

  “大總管……”長衫文士笑道:“該不是想留下四箱黃金、珠寶吧!”

  “那怎麼會……”鄧飛道:“洛陽居是長安城中的名店。”

  “我想也是……”長衫文士說:“如果因為這四箱黃金、珠寶引起什麼誤會,只怕對貴店的聲譽,是一次致命的打擊了,何況,我們東主迷戀青鳳至深,明天,我就來聽大總管的回音。”

  側身而過,步出了菊花廳。

  鄧飛一時間,想不出如何才是最完美的處置,呆呆望著一行人快步離去。

  雙方交談的聲音很大,尤其是那長衫文士的聲音,連附近的客人,都聽得清楚,不少人跑到門外觀望,圍守在菊花廳外的鏢手、侍役,更是聽得清楚,大總管既然沒有下令阻攔,自是不便出手。

  何況,別人帶了大批黃金、珠寶,確實存心交易而來,雖然,交易對象是名滿長安的歌姬青鳳,有些匪夷所思,但卻是公平商談……

  韓霸帶著王副總管趕到菊花廳時,那中年豪客已帶著從人去遠,離開了洛陽屆。

  “這些人來路不明……”韓霸說:“總管放他們離去,當真是便宜他們了?”

  “不能壞了洛陽居的名聲……”鄧飛說:“他們帶了滿滿的四箱黃金、珠寶,來買青鳳……”

  “那就更不能放走他們了。”王副總管道:“四箱黃金珠寶。

  價值至少百萬兩銀子以上,如能留下它,豈不是一件大大的功勞。”

  鄧飛臉色一變,似想發作,但卻強自忍了下去,道:“王副總管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平自無故的把客人的財物搶過來了?”

  “他們大鬧菊花廳,強買青鳳,是誠心誠意來找麻煩的……”王副總管說:“留下他們的黃金、珠寶,濟我們之需要,任憑取財,何愧之有?”

  “人呢?……”韓霸口氣一轉,道:“他們絕不會甘心的放棄那筆龐大的財富?”

  “殺!死無對證,那批財富,就沒人知其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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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第 三 回 冒神醫串連奏八公

  韓霸突然發覺了一個秘密,這位王副總管是一位極有權勢的人,似乎是沒有把總管看在眼中,這和洛陽居的律例不合,不禁暗叫了兩聲慚愧。

  總管鄧飛的神情很平靜,緩步行到廳門口處,舉手揮動了兩下,圍守在廳外的鏢手、侍役。俏然散去。

  菊花廳的四周,恢復了原有的平靜。

  韓霸靜靜地站著,默查情勢發展,混人了洛陽居中快半年了,今天才發覺這裡竟有著兩股對立的勢力存在。

  韓霸由鏢手跳上副總管的職位,只憑總管一句話,就魚躍龍門,所以,他一直認為,這裡的一切事務,都由總管決定。

  現在,王副總管卻突然推翻了他半年觀察組合而成的概念。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呢?韓霸平時的心力,都投注在總管和四季花婢及二十四個鏢手的身上,對王副總管,並不太注意。

  大家身份相同,各有專司,彼此能夠和睦相處,不起衝突,已經阿彌陀佛了,但此刻,韓霸不得不仔細的看看這位王副總管了。

  王副總管的年紀不大,個子不高,白白淨淨的,應該是屬於和氣生財型的人物,但此刻卻昂然而立,雙目中神光隱現,顯露一股堅毅不屈的神情。

  喝!真的是看輕他了,韓霸暗叫了兩聲慚愧!

  鄧飛緩緩轉過身子,慢慢行到廳中,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下。看得出來,他是藉著緩慢的動作,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我想……”鄧飛儘量使聲音平靜他說:“在洛陽居中和客人衝突,殺傷人命,有背我們經營的聲譽。是下下之策……”

  王副總管接道:“只怕還沒有認出他們的身份,摸清楚他們的底子吧?”

  “當今武林之中,能逃過我這一雙眼睛的人,相信不會太多,不過,他們確實面生得很……”鄧飛道:“難道王副總管已知曉了他們的來歷?”

  “這也就是我主張留下他們的原因……”王副總管說:“青鳳被刺……”

  “但凶手已被迫殺,長安城中的幾十個經營歌壇、妓院的店東主,為了生存,集資僱請殺手,對付青鳳,只是出於生意上的競爭……”鄧飛說:“這件,不是早已結束了麼?難道我們要大開殺戒,把那幾十個集資東主,全都處死不成?”

  “一葉知秋,江湖上還有人敢持虎鬚,而我們卻摸不清別人的底細,……”

  “住口……”鄧飛忍不住了,臉色一變,道:“刺殺青鳳。只是江猢中突然事件,和武林大局無關,那不是有組織的反抗,參與的人,也都是無名小卒。”

  “這一次呢?能攜帶百萬價值的珠寶、黃金,絕不是突發事件了。”王副總管冷冷他說:“他們是有備而來……”

  “只為了買去青鳳……”鄧飛道:“再說,我瞧不出他們的身份來歷,就可以判定他們絕不是武林道上的有名人物。”

  “來人已去,王某也不願再和總管爭執了,在下告退。”

  “慢著……”鄧飛冷冷的喝道。

  王副總管雙眉聳揚,停下腳步,道:“總管還有什麼吩咐?”“我想今天借此機會,把你我之間的身份、權位。弄個清楚……”鄧飛道:“免得今後再有拒抗令諭,擅作主張的事情發生。”

  “總管的意思是大家拉下臉來說個明白了……”王副總管說。“這只怕對總管不是一件好事?”

  鄧飛微一擺頭,韓霸立刻行動,關上了兩扇廳門。

  化名韓霸的江楓,迅快地作了決定,不論王副總管的實際權勢如何?他已決定站在鄧飛這邊。

  如若一舉擊殺王副總管,鄧飛和他利害一致,必然會商討應對之策。至少,可以對這個組合有多一層的瞭解。

  王副總管神色非常鎮靜,兩道目光隨著韓霸的身子轉動,嘴角問浮動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對鄧飛這些處措。似乎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鄧飛也很沉著,當然,韓霸也保持著相當的冷靜。

  這三個人,似乎都充滿著自信心。

  “老韓……”王副總管淡淡一笑,道:“你把兩扇門關起來。用心何在?”

  “我是聽命行事……”韓霸冷冷他說:“總管大人,要在下關上廳門,我就只好關上了。”

  “說的也是……”王副總管舉手互擊三掌,笑道:“總管想幹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三掌互擊的聲音,非常響亮。任何人想一下都會明白,那是一種預先約定的暗號。

  這證明了洛陽居確有兩股力量存在,總管鄧飛站在明處,王副總管的一股力量隱於暗中。

  但韓霸想不通的是,王副總管這股力量隱藏於何處?大概魔眼鄧飛也有同樣的困惑,所以,雖明知王副總管在招請伏兵,卻靜靜地坐著不動。希望看看出現的,都是些什麼人物?沒有人破門而入,但菊花廳外的情形,卻因門窗關閉,無法瞧得清楚!

  “王龍,你請的人到了沒有?”鄧飛冷冷他說道:“希望他們有能力保護你!”

  王龍淡淡一笑,道”他們來了,只不過,還沒有現身出來,總管,事情還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之前,我希望你多想想,我王龍才是真正管理洛陽居的人,你只是應聘的掛名總管……”

  “鄧某人從未做過這種窩囊的事,我受命出掌洛陽居時,也沒有人告訴我,你是這裡的真正總管?”

  “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王龍緩緩由衣袋中摸出一面竹符,道:“總管識得這面竹符吧?”

  鄧飛仔細的看了一陣,臉色大變。

  王龍道:“”符令所至,一體遵從,鄧飛,還不跪下聽命。”鄧飛身驅顫抖,雙目凝注在竹符上,一張臉漲成了紫紅色。左手一撩錦袍,似是就要跪下。

  韓霸心中一動,忖道:“他如真的跪了下去,那就是拋去尊嚴,完全屈服在竹符的權威之下,只怕很難再激起他反抗的勇氣了。”

  心中念轉,沉聲喝道:“總管,跪不得!”

  鄧飛已曲彎雙膝,韓霸及時喝止,鄧飛雙腿一挺,又直直的站好,道:“老夫是總管身份,豈有身受副總管要挾之理?”

  韓霸低聲道:“目前處境,如箭在弦,不得不發了。”

  身子一側,突然欺身而上,右手直扣王龍右腕脈穴。

  出手一擊,快如電光石火,不但王龍有著招架不及之感、就是鄧飛也看得呆了一呆,暗道:“好快的一招擒拿手法。”

  那知念頭還未轉完,突聞韓霸悶哼了一聲,向後退了三步。王龍哈哈一笑,道:“老韓哪!剛出手時,果然嚇人。只可惜呀!這後勁變化,就大大地不對板了。”

  原來,韓霸掌指已搭上王龍右腕時,心中突然一動,忖道:“我如表現的鋒芒太露,只怕會引起鄧飛的懷疑。”

  心中念轉,去勢一緩。

  王龍右手揚起一揮。切向韓霸右腕,掌緣觸及了韓霸手背。

  韓霸失聲而退。

  “傷得重嗎?……”鄧飛流露出無限關切之情,望著韓霸。

  “屬下還好。總管不用擔心……”

  “那就好,看老夫替你出氣……”鄧飛身子一側,疾如飄風般,欺身而上,右掌揚起,還未劈下,王龍又舉起了竹符,道:“鄧總管,你該知道,抗拒這竹符令的後果,王某人再給你一次機會。跪下聽命。”

  鄧飛揚起的右手,又級緩放下,雙目凝注在那竹符上……

  韓霸大吃一驚,暗道:“這竹符代表了什麼?怎麼有如此的權威。鄧飛在拒抗過一次之後,仍然無法具有抗拒第二次的力量。”

  立刻高聲說道:“那只是一塊竹片罷了,我沒有看到什麼符令?”“對!我也沒有看到……”鄧飛道:“符令在哪裡?在哪裡?”韓霸突然欺進三步,搗出一拳,這就逼得王龍不得不出手還擊。

  韓霸冷笑一聲,雙手連環擊出,都攻向玉龍右腕,很明顯,是想搶王龍手中的竹符。

  鄧飛也劈出一掌,擊向王龍後背。

  掌風呼嘯。帶起了一股強大的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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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王龍冷哼一聲,身軀半轉,竟用左手迎向了鄧飛的右掌。

  但聞蓬然一聲,雙掌接實,玉龍身軀一晃,足下紅磚碎了兩塊,但鄧飛卻一連後退了四步,才拿樁站穩。

  鄧飛已年近花甲,王龍不過二十六七,如論內功修為,鄧飛要強過王龍甚多才對。

  但這一掌硬拚,王龍是顯然的佔了上風。

  韓霸心中付道:“不能讓鄧飛失去了信心。”閃電欺上,拍出一掌。

  王龍冷笑一聲道:“老韓,我已經對你手下留情,你卻自要尋死……”推出的掌勢,已迎上了韓霸的右掌,心頭大大一震,活也接下下去了。

  鄧飛隨著向前奔沖的身子,一拳擊了過來。

  王龍眼看看巨拳近身,就是無法閃避。

  原來。他和韓霸觸接的右掌,似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引著,不但右掌無法抽動,連全身似乎都無法移動了。

  眼看著那一拳擊向左額,竟然抽不著手去抵拒,而且連閃避也無法做到。似是全身都被一種強大、奇異的力道定住。

  王龍眼看著那鐵錘一般的大拳擊中了左額,感覺中也聽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音。

  韓霸迅快的收回右掌,王龍屍體栽倒。

  鄧飛凝目望去,只見王龍的左額整個的深陷下去,那是非死不可的重傷。

  韓霸道:“總管好重的一拳,王副總管只怕是活不成了。”“王龍死不足惜!只是這一拳,他怎會閃避不開呢?”

  鄧飛提出了心中的疑問?“我想……”韓霸低聲道:“他正在和屬下比拚內力,那裡還有能力避開這一拳呢?”

  鄧飛點點頭,道:“說的也是……”目光凝注在韓霸的臉上接道:“韓副總管覺著這王龍的武功如何?”

  “很高明,總管也許可以和他打個平分秋色?如一定要分出勝負,恐怕要五百招以上了,但屬下絕非其敵,適才比拚內力,韓某已感覺不支,如非總管及時一拳,擊斃了他,只怕現在我已傷在他的手下了?”

  魔眼鄧飛長長吁一口氣,道:“王龍一直收斂著自己,今天怎會突然間以竹符令要挾本座,難道……難道他們已開始排除異已了……”

  韓霸心中一動,付道:排除異己,這麼說來,這個神秘組合之中,還有不少存活於世的武林高手了……

  心中念轉,人卻伸手取過仍然緊握在王龍手中的竹符令,道:“咱們都沒有看到什麼竹符令,屬下也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雙手一合,揉搓了一下,整個的竹符,化作碎粉,灑落地上。

  鄧飛一怔之後,哈哈大笑,道:“好!人證死了,物證消失。

  至少,我們可以說得十分明白。”

  韓霸低聲道:“但王龍召集的人手,還未現身。他們可能就隱藏在這廳外四周?”

  “就算是吧!我們也沒有辦法,把他們召人這菊花廳中……”

  韓霸微微一怔,忖道:看來,他這個總管,果然是徒具虛名,連王龍如何招集人手,他也弄不清楚?“總管,請恕韓某多慮,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總管如若知曉那些人在洛陽居的身份,韓某就可以想辦法除去他們?”

  “我也覺著奇怪,洛陽居中的四季花婢。二十四位鏢手。人十四個捧茶上酒的夥計,都有一身不錯的武功……”鄧飛沉吟了一下,道:“這些人應該不會是他的幫手才對,但除此之外,哪裡還有人呢?”

  韓霸心中暗道:“這方面我的估算,倒是差距不大。但不知二十四位鏢手的武功,比起那秋花雙婢如何?”

  他見識到秋花雙婢的武功,應列入武林中一流高手,如論技藝的博雜,尤為難得……

  但聞鄧飛說道:“難道這洛陽居外,還市下了一支伏兵不成?”

  “不可能吧……”韓霸低聲說道:“屬下遁出廳外去查看一下,但王龍的屍體……”

  “這個,由我處理,遇上他們時,最好不要動手,先回來告訴我,再決定如何應付?”

  “如若韓某遇上的,都是洛陽居中的人呢?”

  “那你就更要小心觀察了,他們對你是否還像過去的尊重。

  是否有敵視之心?”

  “是!韓某去去就來!”閃身破窗而出。

  鄧飛望看韓霸的背影,沉吟不語。

  他號稱魔眼,有過目不忘之能,一眼之下,能把一個人的面形、特點,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一般的易容手法,人皮面具,都很難逃得過他銳利的目光。

  韓霸雖然極力在掩飾自己的武功,但仍然無法逃過鄧飛魔眼的觀察。

  他發覺了韓霸的武功,比他預作的估算,高出很多,但此時此刻卻又是個更好的幫手……韓霸回入廳中時,王龍的屍體已化作了一灘黃水,消失不見。

  “菊花廳外沒有埋伏的人手,也沒有圍上來的陌生人……”

  韓霸說:“王龍只是在虛張聲勢。”

  鄧飛搖搖頭,道:“下會的,一定有一批人手,藏在洛陽居中。”

  “難道會是飯莊、賭場中的客人……”

  鄧飛接道:“當然不會,不過,王龍也不會虛言恐嚇,一定有一批只有他才能指揮的人手,埋伏在左近。”

  韓霸心中一動,付道:難道王龍另有一套方法,能使這洛陽居的人手,在突然之間,能聽他一個人的命令,這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安排了……一念及此,頓覺背脊上冒起一股寒意。

  但他沒有說出來自己的想法,他要隱藏武功,也要隱藏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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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魔眼雖然能洞察細微,但韓霸精巧的人皮面具,掩去了臉上的神魚變化。

  “韓霸,看來你對老夫真的是十分忠誠了……”鄧飛微笑道:“你難道和他們出身不同……”

  “不敢欺瞞總管,在下是混進來的。”

  這是震撼的回答。鄧飛也聽得一怔,沉吟了良久,才緩緩說道:“怎麼混進來的?”

  “韓某被師門長輩迫害,不得不孤身出走,為暫寄萍蹤,混入了鏢手群中。”

  鄧飛冷冷接道:“我們組織嚴密,豈是隨便混進來的。”

  “真的韓霸已被我殺掉!”

  鄧飛呆了一呆,道:“你也算心狠手辣了?”

  “無毒不丈夫。像今日之事,如不是總管斷然處措,只怕現在我等已是階下之囚了?”

  鄧飛兩道目光盯在韓霸臉上,道:“這是韓霸形貌,還是你的面目?”

  “是在下的面目。”

  鄧飛點點頭,道:“你的姓名呢?”

  “本名江楓。”

  “好!想來那韓霸也是他們收用的江湖人物了?”

  “是!江某人問的很清楚,韓霸不是他們訓練的子弟。”

  鄧飛突然嘆息一聲,道:“你可知道,咱們闖下了殺身的大禍嗎?”

  “總管如是指王副總管的事,咱們給他個死不認帳,我們廉潔一致,也許可以應付過去?”

  “看來你對洛陽居的瞭解,實在是有限得很……”鄧飛道:“這裡的組織精細嚴密,任何一處受到破壞,他們很快就查覺得到?”

  “所以、這方面要總管多多指點,屬下才能配合得好?”

  鄧飛點點頭,道:“幸好老夫瞭解的夠多,但也不能不作最壞的打算?”

  “江楓一切聽從總管吩咐?”

  鄧飛道:“好!第一,還用你韓霸的名字,……”

  江楓道:“是!”

  “第二,好好掌握四季花婢,明天,你兼管洛陽樓,摸摸青鳳的底子,至於賭場的事,由老夫親自兼理。”

  江楓心頭大大地一震,忖道:青鳳竟然是另樹一幟,連總管也摸不清底細?但聞鄧飛接道:“至於王副總管的事,就說他和老夫言語衝撞,對了一掌後,破窗而去。”

  江楓點點頭,道:“總管,咱們人手太少,各方面都照顧不周,何不約請幾個人,進入洛陽居中,作為臂助?”

  鄧飛略一沉吟,道:“你有可以信任的朋友麼?”

  “可以信任的朋友,現有幾個,不過,我得先和他們說明白,同意了江某再向總管報告,由總管裁決?”

  他雖然是引進自己的人。但語意婉轉,聽得鄧飛心中十分舒暢,笑一笑,道:“好!你去找人吧?只要他們藝有專精,又肯忠心效命,我來想辦法安插他們。”

  “是!……”江楓低聲道:“長安秦八公,領導一股很強大的實力,如若我們能把他引入掌握。關洛道上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之下了。”

  鄧飛點點頭,道:“聽說其人自視甚高,豈甘為我們效力嗎?”

  “秦八公老謀深算。武功精湛,但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江楓微笑道:“性喜漁色。見不得絕魚美女……”

  鄧飛道:“他來這裡吃過飯……”

  “不錯,也中了春花四婢的暗算,怕他事後報復,來找麻煩,所以,屬下又暗中點了他奇經脈穴。”

  鄧飛道:“現在呢?”

  “唉!如若於拖延十天,不解他奇經傷脈,秦八公就可能終身殘廢了?”

  “這一點,他知道嗎?”鄧飛道:“這些成名人物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除非是老命不保,我看他很難會和我們合作?”

  “總管放心,屬下用的手法是武當派中的絕技,截脈震穴法,受傷的人。不會有大的感覺,但脈穴傷勢,卻是越來越重,三個月後,傷脈枯萎,傷穴也將因長久缺血枯死,就算大羅仙,也無漢醫治了。”

  “武當派有這麼一種絕技。老夫怎會未曾聽過?”

  “因為,這不是用來決生死的武功,沒有人會注意,練起來,又要耗費相當的時間。所以,各代弟子,都不肯下工夫,現在,也只有兩位門中長老會了,……”江楓嘆口氣,道:“武當門中本代弟子,恐只有屬下一個人會了!”

  鄧飛的魔眼中碧光閃動,淡淡一笑,道:“你真是武當門一弟子?”

  江楓道:“總管可是不相信嗎?”

  “當今江湖上各大門戶,如論武功博大,技藝精湛,當以少林、武當為主,……”鄧飛道:“但這兩個大門派,每一代都有數百名弟子入門,卻很少有傑出的人才出現江猢,我想是他們教授的方法有問題了……”

  “不錯,不錯,總管一語道中,他們不知因材施教,不知道選擇技藝,進度慢,也使才華卓絕的弟子們,提不起興致,屬下就是因此事和兩位傳藝師叔起了衝突,被他們多方設計陷害,逼得我亡命天涯。”

  “你自覺才華卓絕,是嗎?……”鄧飛乾笑兩聲,道:“不論你出身那一門派?但確是一個胸懷韜略、機智多變的人物,老夫這雙魔眼,能看穿江湖上各種胸懷機詐的人心,易容藥物。人皮面具,都無法逃過我一眼的鑑定,你竟然矇蔽了老夫數月之久。

  反把你視作心腹……”

  “總管。江某人知恩圖報,早已自認是總管心腹了,今日之事。總管一日瞭然,當知江某所言不虛?”

  “現在,我們已是風雨同舟,你放開手去準備吧!老夫自會全力支援,至於,這個神秘組合中的事,看似簡明,實則深遠莫測,老夫也無法說得清楚,以後,我會把知道的內情、資料,都告訴你。”

  “多謝總管厚愛,屬下這就去和幾位友人商量,順便說服秦八公。……”

  “如是他不肯答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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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那就只好先殺了他……”江楓說:“總管請小心一些。屬下會盡快商請朋友們進入洛陽居來,一有消息。立刻向總管報告。”

  “放心去吧!三五日內,他們還不會找上我,再說,狡兔三窟。何況人乎!老夫數十年江湖歷練,豈會全無準備?”

  什麼樣的準備,鄧飛沒有說,江楓也沒有問,彼此之間,雖然各有保留。但同心拒敵這件事上,卻取得了一致的識見。

  風雪小館的酒招。已被收起,小小的瓦屋。緊閉著雙門。

  但地下那座寬敞的大廳中圍坐著那批離開洛陽居的中年豪客,和一行從人。

  當然,那箱中的黃金、珠寶只有上面一層是真的。

  此時,室中人都已除去了易容藥物,恢復了本來面目。

  老叫化喝了一口茶,道:“魔眼鄧飛,有過目不忘之能,老叫化子和他見過了好幾次面,只怕他早已認出我了……”

  “不會吧!……”段九低聲說道:“鄧飛如若早已瞧出你的身份,為什麼不當面揭穿?”

  江楓一臉無奈的神魚,綴步而入。

  他仍然是韓副總管的裝扮,兩人寒光閃閃的長劍,分抵在他後頸和左肋之上。

  敢情江楓是被人押進來的?押解江楓的卻是兩個清秀絕倫的少女,一身淡青衣褲,青帕包發,雖然衣著有點樸素、老氣,但卻掩不住那股嫻雅,肖純的靈秀之氣。

  “張姨,他說認識你?……”左側的少女望著張四姑說:“我還是不放心,所以,押著他進來見你!”

  張四姑右手輕揮,攔住了老叫化等三人,望著有點狼狽的江楓,笑道:“喲!這不是洛陽居中的韓副總管嗎?”

  江楓接道:“大姐,她們劍上凝聚的很強的內力。稍一不慎,就要粑小弟內腑洞穿!你說她們心中純潔、善良,我看不是那麼回事了?”

  張四姑笑道:“這就是我這些日子裡的教誨成功了,咦!兄弟,要她們出手狠一點,不要留給人反擊的餘地,還是你兄弟給我的寶貴意見哪!”

  “不錯!但那是對敵人、不是對我呀!”

  二女已由兩人對話中聽出了一點眉目。清秀的臉上,微展笑意,但兩柄劍卻仍然緊抵在江楓的要害上。

  江楓感覺到那劍尖上透出的冷利劍氣,浸入肌膚。心中暗暗佩服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頭,竟已有如此成就,以真功實學而言,二女的成就,已肯定的超越過四季花婢。

  當然,四季花婢具有的博雜技藝,也許就非二女能及了。

  張四姑目光一掠二女,笑道:“丫頭。收劍吧!你們早知道他是誰了?”

  二女還劍入鞘,齊齊躬身一禮,道:“對不住江叔叔?”

  江楓怔了一征、道:“怎麼?你們早知道我是誰了?”

  右邊一個稍矮一點的少女,笑道:“知道是有點知道,不過,張姨告訴我們人心難測,洛陽居中的人更是變化莫惻,我們不得不小心一些?”

  “有道理,江湖險惡,不能不防人一著,你們表現的機智、冷靜。已足可擔當大任了……”江楓說:“看來要兩位……”

  “慢來,慢來……”張四姑說:“先把你臉上那張面具拿下來、讓她們看看你的真面目再談別的。”

  “大姐說的是……”江楓小心翼翼的取下人皮面具折好,放入懷中。

  二女仔細看了江楓一眼,臉上立刻泛現出一股甜美的笑意。

  左首少女道:“江大哥如此年輕,我們叫他江叔叔,豈不是大吃虧了。”

  右首少女,道:“張姨,你就同意雪姐一次嘛!我也贊成雪姐的意見。”

  張四姑心中暗暗嘆息,口中卻說道:“他叫張姨大姐。你們叫他江大哥,這個輩份怎麼論法呢?”

  二女似是沒有想到還有這件麻煩。不禁微微一呆,不知該如何回答。

  “江湖交往,道義為先,大家各支各的就是……”老叫化說:“我看江老弟這個模樣,要雪、霜二位侄女,叫他叔叔,也大委屈兩位丫頭了。”

  “是嘛!……”左首的少女接道:“就算我們叫他江大叔,他也不好意思答應。大家年齡差不多嗎?”

  “喂!江大哥,你自己說吧!……”右首少女叫道:“要我們叫你江大叔呢?還是叫你江大哥?”

  江楓微微一笑,道:“大叔、大哥,都不重要,你們自己想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張四姑道:“好了,這件事不用爭啦!我也懶得再管,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目光轉到江楓臉上,指著左首少女,道:“姐姐吟雪,那邊是妹妹吟霜。”

  江楓對二女點點頭,道:“現在,情勢有變,我特地趕來和諸位商量一下。”

  他心中很急,不待人問,就仔細的說出了事情經過。

  老叫化道:“魔眼鄧飛不是等閉人物,有他幫我們,增加了不少實力。”

  張四姑冷冷說道:“別打如意算盤,鄧飛不是幫我們,而是自求多福,現在,我們要如何行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對!如能先控制住洛陽屠,效用非常之大,只可惜,我們人手太少,很難分配……”江楓道:“只怕大姐和雪、霜兩位姑娘,也得出動了。”

  “好啊!……”吟雪說:“昨天,我們扮成兩個開道重子,玩的很過癮,……”

  看看張四姑,突然住口不言。

  張四姑道:“我們大夥兒全進入洛陽居,也是不足分配,何況,這裡不能投人坐守……”

  “所以,小弟也在為難,……”

  段九接道:“江老弟,別把我跟胡兄,看成一派掌門人的身份,只要能用得著我們地方,什麼樣的身份,我們都樂於效命。”

  江楓道:“多謝兩位……”

  張四姑舉手按唇,道:“有人來了。”

  雪、霜二女身子一閃,人已穿出廳去。

  江楓神情凝重,低聲道:“大姐,來人至少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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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會不會是追著你來的……”張四姑道:“鄧飛這個人,陰得很,不能太相信他?”

  只見人影一閃,吟霜已穿入廳中,道:“張姨,和尚伯伯回來了,還帶了兩個人來。”

  胡萍心中一動,付道:江楓好靈的耳目,他竟然聽得出有三個人來。

  張四姑道:“霜兒,和尚帶的兩個人,年紀如何?”

  吟霜側著臉兒,望著江楓,笑一笑,道:“比江大哥大一些,比段叔叔們都年輕多了。”

  但聞七寶和尚大聲叫道:“累死和尚了,我這一來一往,跑了一千多里,只不過五六天啊!你們算算看,和尚要每天跑三百里,算不算是功碌奔波呢?”

  隨著呼喝聲,酒肉和尚行入了大廳。

  緊隨和尚身後的,是兩個年輕人,竟是南刀門下的大弟子郭天同,和北劍門的胡元。

  兩人一眼看到胡萍和段九。立時大叫一聲:“師父。”

  撲在而人身前跪下。

  胡萍、段九扶起兩人,同時問道:“怎麼會是你……”

  七寶和尚接道:“他們根本就沒有回燕山黃葉谷,蘇州段家堡,他們留在摩天嶺追覓你們兩人的下落。”

  胡元接道:“請恕孩兒不孝,孩兒要留下來尋找爹爹,九位師兄全都同意,他們也答應孩兒,告訴現在的掌門人,也就是孩兒的母親,孩兒為追覓父親行蹤,跌下了深谷,生死不明……”

  “你是說,你九位師兄都願意幫你說謊?……”胡萍有些驚奇說:“怎麼會呢?他們都是你娘的心腹。”

  “也許,他們是同情孩兒一番孝心吧!他們確實都親口答應了我。”

  胡萍點點頭,望看段九和郭天同。

  他心中明白,郭天同和胡元的每一句話,都關係重大,所以,胡萍在垂詢胡元時,段九即停下等待。

  看胡萍父子停下,段九才冷冷接道:“說吧!天同,要簡單明了,叫人聽得清楚!”

  “是!那些受了凍傷的師弟們,在山下養息了兩三天,就大都痊癒,我要他們先回蘇州段家堡去,我要留下來,追查師父的行蹤……”

  “你是首座弟子……”段九說:“如不能帶隊回去,要他們如何向師叔交代?”

  “師弟們都知道我入門最久,當然也知道我對師父的敬慕最深,……”郭天同道:“所以,他們沒有勸我,反而替我想好了應付掌門師叔的辦法,說我追覓師父,跌下懸崖,……”

  段九點點頭,接道:“你們怎麼遇上七寶大師呢?”

  “先遇上胡兄弟,……”郭天同微微一笑,道:“雖然彼此尚有故意,但因追覓師父的心意相同,彼此結伴而行。不料,因為一點誤會……就……就……”

  七寶和尚接道:“不要為難。下面的由我和尚說吧!這兩個楞小子,就在摩天嶺下面一座山谷中。動手打了起來。好像要讓南刀、北劍的武功,在他們手中分個勝負出來,幸好和尚已學過你們劍法、刀招,一看就認了出來。看他們打得很認真。和尚連架也忘記勸了,就來個坐山觀虎鬥,眼看天色人夜,這西個小子,突然停了下來,兩人竟然打起商量來了……”“喝!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面拚命,一面還能交朋友……”

  老叫化說:“他們都談些什麼?”

  “對!看起來,江老弟說的不錯,下一代中有點才華的年輕人,如果者一代別把他們丟在醬缸裡。他們會發展的更好一些。

  他們商量在子夜之後,於比試一百回合。如若仍然不分勝負,就暫時停手。合力尋找師父下落。以一個月為期。如若找不出線索,大家就各憑本領,在摩天嶺上拚個生死,那一戰將是不死不休。”

  胡萍、段九,都未開口,但兩人內心之中,對門下弟子的表現。似是頗感滿意。

  只聽七寶和尚接道:“等他們商量完了、和尚就現身相見,兩個小子對和尚存了很大戒心,大有聯手合擊之意,直到和尚說出你們兩位。他們寸算相信了和尚……”

  胡萍、段九,相視一笑,齊聲說道:“多謝大師……”

  “來的好!來的及時……”江楓打斷了胡萍、段九未完之音,接道:“和尚,你說他們的武功,比他們的師父如何?”

  郭天同,胡元聽得呆了一呆,忖道:“這小子是什麼人?口中沒大沒小的,徒弟武功,怎麼能比師父?”

  “火候是差一點了……”七寶和尚說:“但拼起來,卻是又猛又狠,所以,和尚就在路上傳了他們一些武功,胡元學了‘燕雲三劍’,郭天同也學了‘反手一刀’,都是他們本門的武功。”

  江楓道:“大和尚應該多傳他們一些武功才是……”

  “傳了……”七寶和尚笑道:“和尚自從聽了你一席高論,頓悟前非,所以,我傳了他們七寶拳……”

  對七寶和尚,郭天同和胡元,似有春無比地敬重,躬身應道:“弟子們愚笨,七寶拳尚未能練的純熟……”

  “這不能怪你們,路上急走緊趕,也沒練拳的時間。”

  江楓看了胡元、郭天同一眼,道:“兩位,大概要幾天才能把七寶拳學的應用自如?”

  郭天同和胡元都是很聰明、機警的人,兩人經過這一陣觀察,發覺江楓的年紀雖輕,但卻是很受尊重,頓然收斂起輕視之心,濟聲應道:“七寶拳雖然只有七招,但卻是化繁為簡的絕學,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習練純熟。”

  “只怕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兩位加把勁,三天把它學會……”

  江楓目光轉注到酒肉和尚的身上。接道:“大師,也請費點心力。

  三天之內,一定要督促他們學的純熟,七寶拳含蓋了拳勢變化的精要,不但每一招可以獨立拒敵。學到熟能生巧時,可以因時制宜,自創變化,是拳法中難得的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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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胡萍、段九、老叫化,都早把七寶拳學會了,但他們都不知道這套拳法,竟是如此的神奇。

  但見七寶和尚微微一笑,道:“高明啊!老弟,就是才慧絕世的人,不練上三五年七寶拳,也體會不出它的神妙之處,你老弟怎會看得出來。而且,一語道破?”

  江楓笑道:“我會猜,現在。我們先來研究一下洛陽居中的事情,……”目注七寶和尚,道:“這一次,要勞你和尚了,帶著胡老弟和魔眼鄧飛打次交道……”

  “什麼?魔眼在洛陽居中……”

  “酒肉和尚,這一次有你好玩的了……”老叫化笑道:“洛陽居的總管大人,就是魔眼鄧飛。”

  “好!我和尚是比葫蘆畫瓢,江老弟,你要先頂示一條明路。”

  江楓接道:“洛陽居組合的複雜,連總管鄧飛,也一樣弄不清楚,四季花婢獨樹一幟。尤其是冬婢梅花,孤傲自負,表面上對我敬重,但事實上,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眼中,……”

  張四姑格格一笑,接道:“好啊!這才叫吃癟呀!你在洛陽居混了幾個月,連一個花婢也沒搭上啊?”

  “大姐給我這副人皮面具,使小弟這副尊容,看上去一臉的冷酷、寡絕,女孩子們一個個避之唯恐不及,小弟辛苦了兒個月,只和春花四婢建立起一些交情,所以,現在,要重新佈置、探查……”

  老叫化接道:“怎麼一個佈置法?”

  “大師帶著胡元,胡萍和段九易容更名,由兄弟引入洛陽居張四姑道:“我呢?”

  “帶著吟雪、吟霜坐鎮風雪小館,也許,你那位閨中好友,近日內會來探望兩位女兒……”

  張四姑道:“我明白,順便督促她們學習快速易容手法……”“我老叫化呢?”

  “咱們一起去說服秦八公,我要解了他的受傷穴道,再拖下去。他就要終身殘廢了……”

  “以後呢?老叫化是否要留在秦八公那裡?”

  “不錯……”江楓道:“幫助他重整關洛道上的江湖實力,看看有多少可用的人?收集武林道上的傳言、消息,當然,也要相機爭取人才,隨時和大姐聯絡,非絕對可以信任的人,不要把他引人風雪小館。”

  “老叫化明白了,我會全力以赴。”

  郭天同看看段九,又看看七寶和尚,才低聲說道:“江兄,不知道郭某能不能……”

  錢缺哈哈一笑,道:“你跟著老叫化吧!”

  “不行,郭兄要擔當一個非常重要的事情……”江楓目光轉注到張四姑的臉上,接道:“大姐要再作一副韓霸的面具。”

  “要他扮成韓副總管……”張四姑奇道:“你呢?”

  “我要騰出身子,去見秦八公,也要闊氣一番,到洛陽居會會冬婢梅花,不過,最重要的是去查查青鳳的底子,這丫頭在洛陽居身份獨特,連鄧飛也不知道她的來路……”

  “真把我聽糊塗了……”張四姑說:“洛陽居究竟有沒有一個真正當家作主的人?”

  事實上,何止是張四姑,連胡萍、段九、老叫化這等老江湖,也聽得頭腦發脹,郭天同和胡元、吟雪、吟霜,更是聽得全神貫注,生恐聽漏了一句活,下面就聽不懂了。

  江楓嘆息一聲,道:“就表面上看,一切由總管鄧飛作主。

  兄弟也一直這麼認為,今天你們放手一同,才又揭開了一層外衣,秋花雙婢的武功之高,大出了我意料之外,管理賭場的副總管玉龍,為你們帶去的一批財寶和總管起了衝突,突然自暴身份,好像他才是真正主持洛陽居的首腦,眼看鄧飛就要屈服他取出的竹符令下,兄弟只好出手,誘使鄧飛殺了王龍,毀去竹符令才知道洛陽居中是那麼複雜,但青鳳和梅花,似是兩個重要的人物……”

  “果然是煙封霧鎖,不到盡頭,難見真相,說吧!要大姐怎麼支援你?”

  “先香郭天同做劇面具,現在,我和錢老去見秦八公。”

  秦八公在一座雅緻的小廳中接見了兩人。

  破例見客,故然是因為棧缺在江湖上的名氣很大,但更重要的是老叫化在拜帖上說明帶了一位神醫同來,點到為止。

  老叫化並來說明帶個神醫來幹什麼?神醫就是江楓,他未帶面具,但卻加了三縷長髯,藍袍修軀,看上去真還有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

  秦八公錦袍福履,衣春光鮮,但卻掩不住眉字間的愁苦和憔悴神色。

  錢缺喝了一口茶,望望守在門口的兩個勁裝少年,笑道:“要不要他們下去……”

  秦八公接道:“好!你們兩個去守住庭院前後,不准閒人接近。”

  兩個勁裝少年一躬身,退了出去,秦八公才輕輕嘆息一聲,道:“錢兄,有話可以說了?”

  “我看你神色不對……”老叫化說:“是不是病勢轉重了?”

  秦八公點點頭,道:“不錯,長安城中五大名醫都看過了,也都留下了藥方子,但都說不出病情原因,這幾天,兄弟已覺著不對,似乎有一處經脈枯萎,已無法運氣行動,看樣子,兄弟這條命,恐怕是拖不久了。”

  錢缺微微一笑,道:“秦兄也不用難過,讓這位高兄弟給你瞧瞧,他雖然沒有掛牌,但卻是一位醫術精湛的高手。”

  江楓早已和老叫化計議好了,他說出病源之後,由老叫化出手療冶。當然,江楓早已把這種獨門的解穴手法,傳給了錢缺。

  裝著二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江楓替秦八公診了脈象,嘆息一聲。道:“秦老自己說的不錯,你有一處經脈不通,再不救治,大概拖不過半個月,就傷脈枯死,不會要你的命,但你卻終身殘廢。這已經不是藥物可以救治,在下不會武功,幫不上忙,先行告辭了。”

  他說走就走,起身就向外行去。

  秦八公急道:“大夫一開口說出病源,足見高明,必有良方救治,請留步……”

  一伸手攔住了秦八公,錢缺微笑說道:“留不住的,他沒有把握治好人家的病時,連口水都不肯喝,他起身而去,是無法下藥了。”

  秦八公大感捻的道:“這麼說來,老夫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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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不會死啊!最多是落個殘廢,失去武功……”老叫化道:“你還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活的悠悠閒閒,過你的快活日子。”

  “失去武功,終身殘廢,那還不如死掉的好……”秦八公望看錢缺,冷冷他說:“你是在幸災樂禍?”

  “秦兄不要誤會……”老叫化說:“他會醫病,能著手回春,也會治一般的刀、劍外傷,但他卻不會治療這等經穴內傷?”

  “這不是白說麼?……”秦八公道:“不能治的病,是絕症,不能醫的傷,是……”

  “他不能醫。並不是說天下就無人能醫……”

  打斷了老叫化的話,秦八公接道:“誰能醫呢?”

  “我呀!……”老叫化道:“早知你是受人暗算受了內傷,也不用千里迢迢去把他請來了……”

  “你能醫……”秦八公一臉懷疑他說道:“你可知道傷我的不是一般的點穴、截脈手法,少林、武當的人都無法下手,你……”

  他似是自知失言,急急住口。

  錢缺心中吃了一驚,暗道:幸好我還沒有大吹法螺,說這震脈手出自武當,否則,只怕要當場出醜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這種事不能胡吹,靈不靈一試便知?”

  “錢兄。沒有把握,最好別試,這些時日內,已有三位高手試過……”秦八公道:“你累得一身大汗,我又多受一次活罪。”

  言下之意,完全不相信錢缺會有解去獨門點穴手法的能力。

  老叫化心中明白,先洽好秦八公的傷勢,才能贏得秦八公的敬重、信任。

  當下哈哈一笑。道:“老叫化白白蓄你療傷,分文不收,我如沒有把握,大老遠地跑來幹什麼?也罷,為了使你相信,老叫化就跟你賭一下吧?”

  秦八公證了一怔,道:“賭一下,賭什麼呢?”

  “老叫化如果一下子醫好你的傷,而且是手到傷好,馬上要你恢復如常,鮮蹦活跳的,你準備如何謝我老叫化子?”

  “你真有那麼一個神法,兄弟兄奉上一萬兩銀子酬謝……”

  秦八公道:“如是錢兄不滿意,兄弟可以再加一萬兩。問題是有贏就要有輸、錢兄準備……”

  “老叫化如是拿人頭作賭注,你秦兄大概會說老叫化訛詐你,這麼辦吧?如是我醫不好你的傷勢,老叫化就爬著出你的秦府大門……”

  “這個太嚴重了吧!錢兄,我想……”

  “就這麼決定了,告訴我你傷在那裡?”

  秦八公道:“現在就要動手嗎?可要準備些什麼?”

  “療治內傷,全憑一雙手勁,什麼也不用準備,只要把受傷的地方告訴我就行了!”

  傷在那裡,如何救治,江楓早已清楚的告訴了錢缺,秦八公不說明,他也會出手推穴,但秦八公卻說的十分仔細。

  老叫化暗中運氣,突然吐氣出聲,一口氣連點了秦八公五處穴道。

  秦八公隨著那落下的掌指,失聲大叫。

  但見人影閃動,四個勁裝年輕人閃電般急奔而來,衝入小廳。

  目睹老叫化滿頭大汗在幫秦八公推宮過穴,四個人呆了一呆,躬身一禮,悄然退到門外。

  但他們並來離去,四個人八隻眼睛望著錢缺和秦八公,似是在等待秦八公的反應。

  錢缺停下手,秦八公長長吁一口氣,道:“錢兄,你是真人不露相啊!……”

  突然感覺到腹中一陣怪叫,立刻一躍而起,向外奔去。

  四個守候在門口的年輕人,吃了一驚,緊追身後。

  但聞秦八公罵道:“你們四個王八羔子,跟著我幹什麼?莫不是還要在茅房裡站崗不成。”

  四個人楞了一下,秦八公已急急奔入茅房中。

  這一切反應,都在江楓的預言之中,老叫化心中篤定了,自己提壺,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品著。

  好一陣工夫,秦八公回到小廳中,立刻回頭盯著跟在後面的四個人,罵道:“你們全都瞎了是不是,放著貴賓坐在小廳裡,你們連茶也不倒,煙也不上,真給我漏氣丟臉……”

  他這一罵,四個年輕人慌起來了,兩個人搶著倒茶,兩個人搶著上煙,老叫化接下兩杯茶,也接下兩管水煙袋,笑道:“別太忙和,慢慢來,就會有條不紊了。……”

  秦八公一看不像話,接下老叫化一管水煙袋,叫道:“你們通通給我滾出去。叫廚下準備一桌上好酒席,把和尚、道士都請來,今天,我要喝它個不醉不休。”

  四個年輕人,目光盯在秦八公的臉上看,心中充滿疑雲!

  不錯,秦八公完全復原了,四個年輕人離開之後。秦八公立刻對錢缺兜頭一個長揖,道:“錢兄,你可真是大慈大悲的救世羅漢,就那麼三幾下。我這拖了幾個月的太傷,忽然好了……”

  “你是經穴被封,這經穴已解,自然就病痛全消了,……”

  老叫化道:“這不是病,也不是折骨、斷筋的大傷。”

  “唉!這真是忙家下會,會家不忙啊!聽你說的這麼輕鬆,兄弟真是慚愧極了,放看你錢兄這救命歉苦的金剛、羅漢不拜。

  到處去求醫續命……”秦八公道,“兄弟只怪自己有眼不識金山玉,白白受了兒個月的罪,錢兄,你也真是忍心得很啊!眼看著兄弟我受苦受難,你就是坐視不理……”老叫化心中暗叫了兩聲慚愧,口中卻辯道:“你一直說你是生了病,要是早知道你是受了傷,老叫化也不會到處跑著幫你找大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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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秦八公大為感動地道:“錢兄,疾風知草勁,病榻見真情,秦某人在錢兄心中有如此份量,我一點都不知道,從今天起,你錢兄只要不嫌棄,咱們就是生死至交。”

  “老叫化早就想交你這個朋友了,不過秦兄,目下江湖情勢詭異。此後,一切的行動,都要小心一些才行。”

  秦八公沉吟了一陣。道:“錢兄,這件事惱人得很,老實說,兄弟正在追查,只可惜我這個傷,害得我把事情拖了下來,大家為了兄弟,都只好停下不動……”

  “慢來,慢來,我聽得不太明白……”老叫化說:“你能不能把事情說清楚一些。”

  秦八公道:“好!我說清楚,不過,你明白了。就要作個決定,至少,要答應我嚴守秘密。錢兄,我可以賭上自己一條命,但他們為了大局,只怕不會放過你了?”

  “聽起來很嚴重啊!……”老叫化道:“我答應你,不能決走時,我一定保守秘密。”

  秦八公低聲道:“整個武林,都被一股莫名由來的邪惡力量控制了,少林、武當,那等譽滿江猢的太門派,也是招架不住。

  所以,他們各派出了一位長老,找上兄弟,現在,就住在兄弟的家中,只等兄弟傷勢好,大家就展開一些追查的行動,想不到兄弟的傷勢,卻越來越重,如非錢兄療治好兄弟的傷勢。這個計畫,只怕要盡付流水,至少,兄弟是無能參與了。”

  錢缺神憎嚴肅他說道:“秦兄,那些人都靠得住嗎?”

  “靠得住,至少,大部分的人靠得住……”

  “好極了,老叫化也聯合了幾位朋友,在追查這件事情。大家合起來吧!”

  秦八公道:“行,行,兄弟立刻給你引見幾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然後。咱們就開始行動,追查下去……”

  “行動……”老叫化道:“從哪裡下手?”

  “就是兄弟受傷的地方,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美的像花朵似的,下手殺人,卻是面不改色,那地方叫治陽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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