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第 五 回 江少俠智惑青鳳情
“鄧老弟,你帶了這多人來,可是早就存心殺人了……”
白髮老者的細弱聲音中,有一股陰冷的味道。
“我……我……”
鄧飛心中驚恐過甚,舌頭打結,我了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江楓卻接了口,道:“迎賓閣的王勝,輕侮總管,知情不報,致使副總堂主大駕光臨,總管亦無所知,殺王勝整肅紀剛,有何不對?”
鄧飛吃驚地道:“韓副總管少不更事,請萬老恕他無知。”
白髮老者沉吟了一陣,道:“鄧老弟,韓副總管叫什麼名字?”
他一口一個鄧老弟,叫的十分親近,但不明白鄧飛為什麼那樣害怕,聲音也變得顫抖起來,道:“他……他叫韓霸!”
“果然有幾分霸氣……”白髮老者臉上泛現起一個微笑又道:“韓霸,你那一掌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掌……”江楓道:“只不過出手快了一些,王勝想不到我會出手,就這樣一掌把他打死了。”
這翻話全無敬意,鄧飛已想不出如何再替江楓求情、掩飾,就是七寶和尚,也覺著江楓說的太沖。
但江楓心中,卻另有一番打算,如若這位萬副總堂主翻瞼殺人,那就一不作二不休,放手把他搏殺在迎賓閣中。
所以,他雙目盯注在白髮老人的臉上,口氣中,也沒有敬重的委婉,大不了是放手一戰。
白髮老老似是想到了什麼重要事情,沉吟了一陣,道:“對!
無招勝有招,那一掌如是早有準備,王勝必有感覺,那一擊,也殺不了他,王勝的武功不弱,而且是一個非常小心的人。”
鄧飛大概逐漸地定下了心,低聲說道:“屬下恭候副總堂主的裁示!”
“王勝不服從你的令諭,該死!”白髮老人淡淡一笑,道:“你是洛陽居的總管,應該有整飭紀律的權力,……”目光一掠身側從人,接道:“把王勝屍體抬走,不要留下痕跡。”
兩個長袍人應聲出手、抬走了王勝的屍體。
江楓看得心中一動,忖道:“看鄧飛的畏懼,顯然,這老者是一位非常傑出的人物,而且,凶名卓著,殺人於談笑之中,但看他對鄧飛的神情,卻又有著庇佑的用心,莫非這老人就是鄧飛的靠山……”
但聞那老者接道:“鄧飛……”
“屬下在……”
“聽說你在洛陽居搞得不好,已經有兩張狀子靠到了堂口,總堂主特地派我來查看一下……”白髮老人說,“是我不讓王勝通報過去的,就事論事,他倒是死的冤枉。”
“是是是……”鄧飛急急接道:“屬下粗心,以後全力改進,務求謹慎……”
“不能責怪總管……”江楓又開口了,“王勝取死之道,怪他目無法紀,人是韓某殺的,如有失誤領責之處,也和總管無關,韓某願一力承擔。”
鄧飛怒聲叱道:“韓霸,有我在此,那有你說話的份,退下去,閉上你那張嘴……”
“是是是……”
江楓表現出無比地尊敬,退後三步,垂手而立。
原來,江楓一直存心挑起白髮老人的怒火,準備一試身手,但那老人卻一直沒動殺機,鄧飛一再介入,維護之情,顯然可見,江楓只好改變了主意,消退去好勝之心,對鄧飛表現出絕對恭順。
“好!好……”白髮老人連叫了兩個好字,接道:“這小子倒有幾分傲骨,二十幾年了,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對我不敬,和我頂撞……”
“韓某不是頂憧,是和副總堂主說理、請罪……”
“你還敢多嘴,退下去……”鄧飛怒聲大吼。
江楓又退三步,垂首肅立。
“鄧老弟,不要怪他,這小子的味道,倒和老夫當年初入江湖時,有些神似……”白髮老人道:“老夫倒是想和他多聊幾句。”
鄧飛微微一呆,連應兩個是字。
江楓心中暗道:“我肩負大任,不計毀譽,行事雖然不擇手段,但存心可鑑天日,怎會和你神似……”
但聞自發老人接道:“韓霸,你武功不在鄧飛之下,怎肯屈就這副總管的位置?”
老狐狸果然多疑。
“提拔之恩不可忘,在下誠心追隨,鄧總管任職一天,韓某決不他去。”
“你如此忠心耿耿,老夫倒是不便強你了……”白髮老人道:“老夫本有意調你為我長隨,現在,此想只好作罷……”
目光轉注到鄧飛身上,接道:“你和內宮系統的人,搞的不太好吧?”
“是!……”鄧飛回頭揮手,示意七寶和尚兩個鏢手等全退開去,只讓江楓留在身側,接道:“他們自認出身正宗,完全不把咱們江湖出身的堂口中人放在眼中,所以,引起了幾次衝突。”
白髮老人一皺眉頭,道:“說下去啊!你究竟作了什麼事?”
“殺死了副總管王龍……”鄧飛道:“他要屬下交出總管職位,束手就縛,屬下忍無可忍,出手殺死了他!”
“你……能一擊殺死王龍……”白髮老人不太相信的接道:“沒有別人幫忙……”
“他正在和韓霸動手,兩人相持不下……”
“嗯!又是韓霸幫忙……”白髮老人點點頭,接道:“韓霸,你和王龍之戰,勝負如何?”
“韓某人可能略遜一籌,幸得總管出手,一擊斃敵。”
鄧飛接道:“王勝是堂口中人,但竟也不把我放在眼中,如不大力整飭,這洛陽居只有交給他們接管了。”
白髮老人沉吟了一陣,道:“你準備如何應付……”
“不敢隱瞞萬老,王龍的屍體,已用化骨粉化去,死不留痕。”
“如是內宮派人來查,你要如何應付……”
“屬下一口回絕,不知他下落何處!”
“你自己呈報上口,老夫帶回去你的呈報文書,不過,日期要寫三天之前,那時,老夫還未動身來此,文中只說不見王龍歸來,不知他行蹤何處,不要把事情說的很嚴重……”白髮老人道:“至於王勝之死,老夫親自所見,死有應該,你自己選派個人,接掌迎賓閣的掌櫃職位。”
“多謝副總堂主的成全,殊恩深重,沒齒不忘……”
鄧飛一揖到地,無限感激地說。
“堂口上人和來自內宮的人,已有多次衝突,但各地互相較勁,大都是我們吃虧,洛陽居是唯一的大獲全勝的地方……”白髮者者說,“不過,我想內宮中人,必有反擊,總堂不便派人支援,這要你自己設法應付了。”
“是!屬下會全力以赴,萬老能留多久,屬下也好安排一下,稍盡孝敬之心?”
“不用了……”白髮老人說,“我立刻就走,和堂主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給你一些幫助;你回去吧!”
“這個……”
鄧飛還待請求,白髮老人已連連揮手,鄧飛不敢再說,轉身行去。
江楓緊隨身後,人已行出了迎賓閣。
那白髮老人突然說道:“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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