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
峨冠道者目中精芒一閃,哼了一聲道:“適才貧道為汝等所騙,險險做了一樁錯事,此刻不能再讓你等胡為。”
祁連山主唯恐彭虎口不擇言,激怒對方,緩緩接口道:“道長的意思是要放了他?”
峨冠道者朗笑一聲道:“貧道絕不幫著任何一方,若要以二攻一卻是不行。”
彭虎怒道:“棲霞道長,這是什麼意思?”
棲霞道長沉下臉來道:“你們若是以一敵一,貧道是個現成的證人,不然那就是三對二的局面。”
他話說得十分明顯,祁連山主不由心中躊躇起來,先用眼色阻止了彭虎說話,然後行近韓三公的身旁道:“三公意下如何?”
韓三公思忖有頃,改用傳音道:“你我與此子並無深仇大恨,犯不上得罪棲霞。”
祁連山主亦用傳音道:“就此放過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韓三公微微一笑道:“褚兄,難道忘了兩天之後,丈人峰下,泰水溪畔的一場龍爭虎鬥。”
祁連山主恍然大悟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那時咱們盡可揀現成的便宜。”
韓三公朝著棲霞道長拱了拱手道:“實不相瞞,我等與杜君平俱無過節,只不過是身為盟友,不得不遵眾盟主之令,道兄既認不妥,我等看在道長份上,今天就撒手不管,以後遇上可就再不容情了。”
棲霞道長面色稍霽,冷笑道:“以後是以後的事,貧道眼睛看不見,你們愛怎麼辦就怎麼辦。”
彭虎大感詫異地道:“你們果真要放他?”
祁連山主一拉他臂膊道:“走吧,看在棲霞道長的份上,饒過他這一遭。”
韓三公跟著行出道:“他既已來到泰山,還能跑得了嗎,咱們何苦費那麼大勁。”
二人一唱一和,彭虎倒不好再說什麼,任由他拉著行出門去。
杜君平原沒把這幾人看在眼裡,見他們撤去,隨對棲霞一拱手道:“兩日後再見,在下有急事先走一步了。”
跨步出門,一路疾奔,直到法藏寺方始停下,恰逢公孫喬走來,一把將他拉住道:“賢侄,這些天哪裡去了,可把大家急壞了。”
杜君平顧不得寒暄,急問道:“阮玲姊妹回來了嗎?”
公孫喬道:“已回來了。”
杜君平又問道:“帶回來的那姑娘怎麼樣了?”
公孫喬嘆一口氣道:“至今尚未甦醒。”隨又皺眉道:“那是誰家的姑娘,你把她弄了回來。”
杜君平輕輕推開他的手道:“以後再詳說,我先看看她去。”急急往裡行去。
公孫喬搖搖頭,跟著行入。
杜君平進入廳內,只見聞人可正坐著在與阮玲說話,當下急行一步,至聞人可身前道:“前輩,那姑娘怎麼樣了,可還有救麼?”
聞人可徐徐道:“暫時是不會惡化,要想清除餘毒,恐怕還得幾天。”
阮玲白了他一眼道:“她究竟是誰,你竟急成這個樣子。”
杜君平知她誤會了,忙道:“此女是秦淮豔妓金鳳,乃是奪命羅剎之徒。”
聞人可若有所悟道:“哦!想不到這妖婆居然還在人世。”
杜君平又道:“晚輩已訪得奪命羅剎便是毒害先父之人,現此女可算得是唯一活口,前輩務必設法解去她身中之毒,我要她供出主使之人。”
聞人可這才明白,突然想起兩個銀面人之事,話題一轉道:“於大叔回來沒有?”
阮玲道:“我一回來便催著薛姑婆去接應,難道他沒與你一道回來?”
杜君平道:“他與那假銀面人打得難分難解,之後相約至旁的地方拚鬥,當時我為大力神彭虎等糾纏,沒法跟去,此刻不知如何了。”
聞人可思忖有頃道:“以于謙的閱歷與武功,應該沒有問題,只是此刻泰山情勢複雜,咱們該去接應他才是。”
杜君平慨然道:“既是這樣,晚輩義不容辭,我接應他去。”舉步往外便行。
堪堪行至門首,銀面摩勒于謙已然回轉,杜君平見他滿面疲憊之容,一側身讓到一旁道:“於大叔辛苦了。”
銀面摩勒哼了一聲,直入客廳坐下,聞人可見他面色有異,隨問道:“究竟怎麼回事?”
于謙僅只搖了搖頭,卻沒作聲。
聞人可知他心裡有事,便不再問了。
杜君平無故遭于謙冷落,心中大為不悅,扭過身來對阮玲道:“玲姐,領我看看金鳳去好嗎?”
阮玲道:“珍妹正在守著她呢,我看不用去打擾她了。”
杜君平面朝聞人可道:“前輩可知金鳳什麼時候能醒?”
聞人可略一沉吟道:“她服藥已有一二個時辰了,此刻便該醒了,走,我領你看看她去。”領著杜君平當先朝內行去。
金鳳被安頓在一間廂房,王珍正坐在一旁守著,聞人可朝她臉上細看了一會兒,臉上黑色已然漸褪,長吁一口氣道:“照此看來,她身中之毒已解去不少了。”
杜君平拱手道:“晚輩先行謝過。”
王珍天真,突然抬起頭道:“平哥,這位姐姐好美啊,她可是你的朋友?”
杜君平苦笑搖頭道:“不要胡猜,她不是我的朋友。”
王珍瞪大眼迷惘地道:“既不是你的朋友,為何這等關心?”
杜君平皺了皺眉道:“我說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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