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零
第二十一回 誤陷險境
張炎忙道:“只要郭兄有這意思,兄弟倒可做個引薦之人,至於擔任什麼職司,那就要看二位的造化了。”
修羅王道:“老朽一點微末之技,得以附驥尾,已經是心滿意足了,何敢再有奢望。”
張炎寬慰道:“那倒並不盡然,如若你的功夫,果能盡職,盟主尚有補救之法,他能令人於一晝夜間,功力增強一倍有餘。”
修羅王大驚道:“有這等事情?”
張炎道:“在下雖未親見盟主真面目,但知他胸羅萬有,確有神鬼難測之能。”
杜君平十分嚮往地道:“我們入盟之後,不知能不能見著盟主的金面?”
張炎立起身來道:“那是一定有的,兄弟暫時先行一步,二位住在什麼地方,不妨留下個地址,到時兄弟親來拜望。”
修羅王亦起身拱手道:“一切拜託,兄弟靜候佳音。”
張炎離船後,杜君平哼了一聲道:“此人我認識,他外號黑風怪……”
修羅王對他丟了一個眼色,徐徐道:“蒙他看得起咱們爺兒,答應引薦入盟,倒是十分難得呢!”
杜君平故作興奮地道:“那時郭伯伯你是掌門人,晚輩便是掌門大弟子。”
修羅王笑罵道:“你不用得意過早,人家不一定要咱們呢。”
只見金鳳由內艙緩緩行了出來,冷冷道:“二位入盟已是定局,不過若是另有所為,我勸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的好,免得枉送性命。”
修羅王點頭道:“謝姑娘的指點,我們深表謝意。”
金鳳冷笑道:“喝酒吧,我們吃這行飯的人,可不願捲入江湖是非漩渦。”
修羅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人生也和喝酒一般,越是性烈的酒,越夠意思,老是干平淡淡,那又有啥意思。”
杜君平朗笑道:“伯伯說得對,有道是貨賣識家,晚輩學了這點功夫,有機會一展所學亦是快事。”
金鳳關切地望了他一跟,欲言又止。修羅王看在眼裡,不覺微微一笑。
杜君平起身道:“伯伯,咱們回寓所去吧,說不定黑風怪會來回信呢。”
修羅王推杯而起,笑了笑道:“你該問問金鳳姑娘,她答應不答應讓你去。”
金鳳笑道:“老爺子你老別取笑,小女子有什麼權利阻止他不去。”橫了杜君平一眼又道:“不過我得提醒二位,盟主精明強幹,任何人欺矇不了他,而且……”
她似心有顧忌,話到唇邊,竟然住口不言。
修羅王微微一笑,舉步行出艙外,杜君平跟著立起,金鳳行近他身旁,悄聲道:“我不送你了,一切小心,記住,可別輕易吞服丸藥。”
杜君平見她含情脈脈,一片關切之容,不由暗暗一嘆,胡亂點點頭道:“多承關懷,在下記住了。”快步行出艙外,修羅王聽力敏銳,在外聽得明明白白,故作不聞。
二人回到棧房,店舖差不多都已打烊,修羅王打了個呵欠道:“咱們睡了吧!”
杜君平隨即回到房中,只見椅上端然坐著一個人,正是那位黑風怪張炎,當下故作欣然地道:“尊駕深夜來訪,必有好消息。”
黑風怪笑道:“幸不辱命,二位入盟之事,已得副盟允諾,不過還得與令伯父商量一下。”
杜君平欣然道:“他剛睡下,咱們這就找他去。”
領著黑風怪,行至修羅王房中,把前事說了一遍。
修羅王沉忖有頃道:“好倒是好,只是太急迫了些,遲幾天可好。”
黑風怪道:“九九會期轉眼即到,現在入盟正是時候,再遲就來不及了。”
修羅王遲疑道:“我爺兒倆此來乃是暢遊江南,倘若加盟,短期內勢難回燕京,總得想法子捎個信回去呀!”
黑風怪朗笑道:“我道是什麼要緊的事,原來只是一點家務小事,那容易辦,包在兄弟身上便了。”
修羅王點頭道:“那就這樣辦吧,咱們何時起程?”
黑風怪道:“當然就是此刻。”跟著又道:“二位加盟之時,可用東海派之名,自可見重於盟主。”
修羅王點頭道:“兄弟遵命就是。”
黑風怪立起身來道:“時間不早,咱們走吧!”
當先行出門外,三人齊展輕功,從後院躍出,黑風怪輕輕一擊掌,黑影中立時駕來了輛黑油布蒙蓋的篷車,黑風怪當先躍入,並取出二塊黑布道:“暫時委曲二位,請把眼睛蒙上。”
修羅王接過黑布道:“若有必要,兄弟遵命就是。”
隨即將跟蒙上,杜君平亦跟著蒙了雙目。
但聽車把式一聲吆喝,車輪轉動,往前駛去,急駛了約有半個更次,只覺車身漸漸顛簸起來,似乎是在山區行走。
修羅王與杜君平雖都蒙上了雙目,但憑聽覺與記憶,忖度車輛行駛的方位似是在鐘山山區。又過了頓飯時間,車行忽止,黑風怪低聲道:“到了,下來吧!”
二人摸索著跳下車,由黑風怪引導,向宅子內行去,直到室內,方始將黑布掀開,睜眼一看,竟已置身於一棟巨宅之內。
黑風怪指著一個院落道:“依例入盟時,先得通過一項考驗,二人請隨我來。”
當先在前領路,只見走廊之上,並列了兩排高大的蒙面武士,各執鋸齒金刀,高高舉起,交叉成一個人字形的窄弄,黑風怪舉步行入,杜君平緊隨在後。此種陣仗,雖無敵對行為,但若兩邊武士存有惡意,刀尖一落,二人俱難逃一死。可是修羅王與杜君平藝高人膽大,險上都微露笑靨,神情甚是從容,毫無畏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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