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一代天驕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26: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 19130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1
一〇〇

  “道兒說得對,目前形勢,對我們利大於弊,方姑娘是否能引來三聖會的主力,點燃玄武湖中的一場戰火,是關鍵所在。”天衣大師道:“貧僧的江湖經驗不足,不敢妄下斷語,但我找觀察所得,方秀媚似是還有點良知末昧,此番擇木而棲,半中環境半由人,當然,我們展現的賣力,也讓她有著值得一試的念頭。”

  江豪點點頭,道:“大師的高論更為深入,方秀娟棄去小桃紅不用,以真實姓名示人,豈會全無改過向善之心?如能跳動三聖會主腦人物和石屋中怪人一戰,可是鞘天動地的大功一件……”

  “但也是一件躁進、冒險的事,”天衣大師道:“貧僧擔心的是,那些人可能和唐虹有關。”

  “聽大師形容唐虹的氣勢神倩,哪豪像息隱江湖的人?”飛雲子道:“她似是一直沒有停止過活動,想不通的是慕容世家為什麼找不出一點痕跡,唐虹的息隱用心何在?也許能在他們雙方一戰之中,找到解答……

  談話之間,張鳳樓、席一山已魚貫而入。

  聽江豪說完湖島上石屋中所見的怪人,張鳳摟臉色大變,目滯神凝,一直沉思不語。

  足足過了一刻工夫他才才輕聲說道:“如你們沒有看錯,頗似五十年前已名滿江湖的“白蠻老妖”萬耀山和“一掌拘魂”陸永恨,但他們應該已死於“一劍鎮八方”徐宏揚的劍下了,怎會還活在世上呢?”

  “陸永恨的天窗鼻孔,是千百年來從未見過的怪相異征,一見就終身難忘,三公子和綠雲應該是不會看錯,”席一山道:“但這兩人死於徐宏揚劍下的傳言,更是斑斑可玫,難道說,世上真有讓人還魂重生的魔法神丹不成?”

  “如若真是這兩個老魔頭隱居於島上石屋,”張鳳摟道:“其它的當也非凡響人物,否則,兩個老怪物又怎育和他們同處於一座石屋之中?”

  “物以類聚,身份、技藝相差太過懸殊的人,很難同住一處數十年不生風波,”飛雲子道:“准此推論,住在島上石屋的人,身份地位,也都在伯仲之間,但當今江湖之上,還有什麼人是能和萬耀山、陸永恨兩個大魔頭齊名的高手呢?”

  “這件事有些奇怪,如果以“白髮老妖”萬耀山、“一掌拘魂”陸水恨成名年代算起,”張鳳樓道:“這段年代的悠長,上下要百年串連,石屋中住的什麼人,就完全無法推想了,因為早該死去,或已經死了的人,竟還活著。”

  “他們為什麼要住在一起?”天衣大師雖缺少江湖閱歷,但禪心清徹,思路明晰,沉吟了一陣,道:“誰又能把他邀集來此,那才是最可怕的人物。”

  “只以萬老怪、陸拘魂兩人而言,”張鳳樓道:“天下能把他們邀集一處,住那等簡陋石屋的人,已絕無僅有,再邀聚更多的人,簡直是沒有可能,除非……”突然住口不言。

  “三叔,除非什麼?”江豪道:“大師、道長,都非外人,說錯了也不要緊。”

  張風樓嘆息一聲,道:“三公子,我不是怕說錯了破人笑話,三叔這張老臉,早已練到比城牆還要厚了,哪還會怕人取笑?而是想起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所以,才說不出口。”

  “張三爺,”天衣大師道:“近日見聞,都是千奇百怪的事,用常情常理去論斷奇人奇事,恐也無法捕捉事情的真相,何不暢所欲言?或許能畫龍點睛,有所做發呢!”

  “我在想,是不是有人掌控了他們的生死?”張鳳樓道:“使他們收斂了柴傲氣勢,甘願就範。”

  “有些人該死沒死,”飛雲子道:“是不是有人救了他們?”

  “大有可能,兩件事,都能迫他們情甘就範。”天衣大師道:“但那人會是誰呢?”

  “‘一劍鎮八方’徐宏揚,”江豪道:“除了江南這位一代劍客之外,誰還有救他們這些老魔頭的本領呢?”

  “不會是徐宏揚,本門龍道長曾對貧道提過徐宏揚的事,”飛雲子道:“不知他和什麼人惡鬥受傷,遁入武夷山中養息,此後就未再出現過快蹤,十九是生化於武夷山中了。”

  “難道是‘千手飛花’唐虹?”江畫道:“救人是用藥物,和武功的關係不大,唐虹只要取得藥物,就可以救人了。”

  “唐虹缺少了一份深沉,不是個善用心機的人。”天衣大師道:“就算因緣際會,得到了神奇的藥物,但又怎能讓那些老賣及時受傷,唐虹又能及時趕到施救呢?這就要把受傷和施救串連起來,才能造成如此局面,要安排這麼一個景象,就不是唐虹能辦到的了:再說,那救人的藥物,一定是療傷聖品才行,各人傷處不同,輕重不一,都要一服有效,放眼天下,這等療傷聖品,又要往哪裡去找?”

  “大師高見,不幸的是這種千百年來累積的機會因緣,竟然會同時出現於江湖之上,而且又集中在金陵城中。”

  “白姑娘!”天衣大師的聽覺反應十分靈敏,聲音入耳,已聽出是白翎的聲音,但卻不見白翎的身影何處,心中暗忖:這位姑娘的舉止,當真是越來越詭奇了。

  忍不住呼叫出聲。

  這些反應都只在目光一轉、心念一動之間。

  “晚輩在此!”一個全身黑衣的人突然出現在江豪身後,粉臉桃腮,微笑如花,詭異中,又充滿著動人的誘惑。

  天衣大師合掌低吟了一群佛號。

  但別的人就沒天衣大師這份禪心修養了,不自禁約為白翎那份微笑的魅力所動,看得心神一蕩。

  江豪如此,飛雲子一竟也有把持不住的感覺,張鳳樓、席一山,那就不用談了。

  但嬌媚笑容很簡短,很快就消失了,那嫩紅玉頰,帶媚的桃腺,一下恢復端莊,聽中人也都在她臉色一變之下,恢復了正常。

  “什麼是累積了千百年的機會因緣,出現在江湖之上?”一剎閒情動心田,並未使江豪忘我,還記得一些剛才由翎說的話。

  “朱元璋蒐羅的武林奇寶中,有一瓶九九回生丹,”白翎道:“竟被“千手飛花”唐虹得到了。”

  “傳說那九九回生丹,乃漢初道士赤松子采百樂煉製的救世神藥,”飛雲子道:

  “赤松子隱於姑蘇城外弩隆山,據雲張良致仕後,即隨赤松子游……”

  “是有這麼一個傳說,如今九九回生丹出現於金陵城中,也證明了這段傳說,可能是真有其事了,”白翎笑道:“相距一千多年的藥物,竟被朱元璋蒐羅入金陵城中,敢拿不敢用,卻自白便宜了唐虹。”

  江豪心中忖思:擺了一千多年的藥物,未經過大夫的鑑定,誰敢吞下去呢?丹藥落入唐虹手中,其它的寶物呢?

  “藥物出自前賢煉製,由唐虹用它救助傷者?”天衣大師道:“可是,那批絕世高手,會那麼巧的受到傷害,唐虹又能及時而至呢?”

  “傷人的方法很多,不一定要憑仗武功。”白翎道:“這些事都發生在數十年前的一次精密的計到行動,直到他們完成了收服的目標,才罷手停止。”

  “天啊!聽起來,比慕容世家妄圖江湖霸業的計到,還要精密可怖。”江畫道:

  “可是目的何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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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這才是重點所在,陰謀在暗中進行,上下長達五十年,比起慕容世家田靄的陰謀手段,又細緻多了,也可怕多了。”白翎道:“但唐虹的警覺之心很高,談到九九回生丹之後,就再也不肯說下去。”

  “姑娘是在暗中聽到的?”天衣大師道:“能和唐虹談到這些江湖大事的人戶定也是當今江湖上的大人物了?”

  “身份應該不低,”白翎沉吟了一陣,道:“而且,還是一個和尚……”

  最後一句話,用傳音之術說出來的,聽得天衣大師腦際轟然一聲,雙眼發黑,幾乎暈了過去。

  這句話太震動了,連天衣大師這樣定力的人,也失去了自控的能力,暗念了雨聲佛號,才使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點點頭,道:“姑娘沒有看錯?”

  白翎道:“看得很仔細,我也很奇怪,這件事非要查個清楚不可,我會仔細的把他畫出來,給你看個明自。”轉向江豪接道:“除了“千手飛花”唐虹和極少數的三兩個人之外,沒有人會知道唐虹收服了些什麼奇怪人物,但這些人都是百年來江湖上最難纏的高手。”

  “所以,我們要引來三聖會的主力。”江豪道:“讓他們先打一仗,露露相,才能看出是何方神聖。”

  “好極了,三公子,你要多費點心機點燃這場戰火,只許成功,不能失敗,”白翎道:“關鍵在小桃紅身上,這一戰,我們一定要現場觀看,要看看唐虹收服的是些甚麼奇人。三公子和張前輩還要多費心思,安排一個可以觀看他們動手的地方,小妹還有要事,我們回頭再見。”嬌軀一晃,人影頓杳。

  有些話點到即收,要人用心推敲,才能找出它的用意。

  飛雲子籲口氣,道:“白姑娘真的變了。”

  “變得很難捉摸,”江豪道:“技藝也更見精湛,她已經跨越了某種界限,唉:年來一直相處的朋友,都變得如此難測,何況分別數十年的老朋友呢?”

  轉頭看去,只見天衣大師倚靠在牆壁上,頭上仍然掛著汗水,似是得了急病一般。

  飛雲於一上步,行近天衣大師身側,道:“大師,哪襲不對了?”

  “和尚病了,可有靜室?讓我休息一會。”發覺了白翎至末洩漏隱秘,天衣大師安心不少。

  江豪道:“江三扶大師去休息。”伸手扶起天衣大師,轉入後院。

  張鳳樓、席一山對望了一眼,道:“我們也該去安排一下,該要些什麼器具,也該早些準備了。”

  事情並末說得很明白,但自翎卻在相互交談中,把工作分配得很清楚。

  淡雲掩月,天地間一片昏黃,天衣大師盤膝坐在木榻上。

  房中末點燈火,一室幽暗。

  “自栩拜訪。”

  “姑娘請進。”火光一閃,天衣大師已燃起了室中的紅燭,但白翎人已在房中。

  門未開,只有一扇窗戶半傲,夜風隨著吹入室中,燭火搖頂不已。

  天衣大師右袖拂動,窗門掩上,燭火大盛,照得一室清明。

  白栩展開手中一卷畫,道:“只有八分神似,如是少林僧人,大師應該見過。”

  天衣大師目光一掠畫中人,神情已不似午間初聞警訊的激動,長長呼口氣,道:

  “不但認識,而且很熟,姑娘筆法傳神,老衲一日瞭然。”

  “他是誰?”自翎道:“大師如有難言之隱,可以不說。”

  “少林和尚天成,算起來還是貧僧的師兄,”天衣大師道:“江湖中事壞就壞在猶抱琵琶半掩面,不把事情說清楚,話窩心中氣不順,十年蠻事成奇聞。姑娘,和尚不想替少林遮醜,也可以不認他這個師兄,姑娘可以把事情說個清楚,是非分際之間,貧僧自有抉擇。”

  “天成大師在嵩山少林寺中,是何職位?”白翎道:“和天鏡大師相處如何?”

  “是監院大師,也是成持院的住持,論職位還高了貧僧一級,”天衣大師道:“但他還不敢對抗天鏡師兄。”

  “為什麼追尋天鏡大師的重責大任,不派他來,派你來?”白翎道:“可是天鏡大師的交代?”

  “不錯,”天衣大師道:“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天鏡掌門師兄離寺之後,一向由天成師兄代理掌門之位。”

  “寺中可是只有你們三個天字輩的師兄?”白翎道:“第二代弟子中,是否有爭奪權勢而分成不同的勢力?”

  “天字輩,還有五人,”天衣大師道:“貧僧是最小的一個,還有天慈、天平兩位師兄,不善理會俗務。隱居於後出靜修。姑娘,天鏡師兄一代人傑,察事明了,少林寺中僧人雖多,但法度極嚴,二、三代弟子中,絕無派系之分,如若天成師兄有冒犯清規之處,也可能是他個人所為,如是真有不幸,牽涉到派中其它僧侶,天衣也決不會有所偏袒,姑娘也該把所見所聞的買賣情況,告訴貧僧了吧?”

  白翎點點頭,道:“天成大師和唐虹非常熟悉,似是常常見面……”

  天衣大師一群雙眉,道:“也是支持唐虹的力旦之一?”

  “我可沒這麼說,”白翎道:“也不能斷言他們之間涉及私情,只能說他力很熱,似常見面,談的事情也很深入。”

  “姑娘,儘管暢所欲言,只要不是蓄意的加害,說錯了也不要緊,貧僧也會有所判斷,”天衣大師道:“但如姑娘心存顧忌,有些事隱忍不言,那不但誤了貧僧,也誤了江湖大局。”

  白翎道:“我會知無不言,但有些事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姑娘只要表達出來,貧僧就算是一時體會不到,慢慢推敲,總能領悟,”天衣大師道:“姑娘只見到天成師兄一個人麼?”

  “見到的和尚,只他一個,”自翎道:“其它的人,有山居靜修的氣質,卻不是和尚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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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和尚也可改裝,就像貧僧一般。”天衣大師道:“你著到了幾個身份可疑的人?”

  “四個,身軀修偉,方面大耳,黑山包頭,身佩戒刀,”白翎道:“除了和尚之外,江湖人施用戒刀的人,少之又少。”

  “不是少,而是沒有。”天衣大師接道:“天成師兄,親炙八個弟子,也是他的心腹,一離少林,總有四個隨行,應該是不會錯了。”

  白翎道:“天鏡大師和唐虹,究竟是什麼關係?”

  “江湖上有不同的傳言,有說他們是男女問的相悅之情,”天衣道:“但我相信掌門師兄,縱然和唐虹情孽牽纏,但也不及於亂……”

  “大師,太武斷了吧?”白翎道:“既是兩情相悅,情愛如火,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大師以為然否?”

  “貧僧甚少涉足這軟塵十丈,四十年習武、誦經,還保留一心空靈,”天衣大師道:“以天鏡師兄的威望、性格,如若和唐虹牽涉過深,大可以辭去掌門之位,遁世隱居,過他們的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

  白翎沉吟了一陣,道:“有道理,唐虹如真是情有所歸,也不會搞出今天這個局面。但這件事牽扯上少林寺,應該是不會錯了。”

  “這一點,使貧僧大惑錯愕,不敢請姑娘私自縱犯,放過少林一馬,但求姑娘查明內情,不偏不倚,公正處置,如有用到貧僧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有大師這句話,小妹也可放手追查了,”白翎道:“小妹擔心的是,此事牽涉少林,會不會也牽入武當呢?”

  “這個,貧僧不敢妄言,至少,目前並無牽上武當的蛛絲馬跡。”

  “好!大師好好生息一陣,看你初聞普訊,人似完全失控,”白翎道:“事情發展,越來越見詭奇,不過一目一拆穿,就不難真相大白,我們可用的人手不多,而且大師又是技藝冠絕的人物,多多保重,不可因氣怒羞惱,折傷了戰力,小桃紅如真能引來三聖會的主力,逼出這一批會聚近百年的武林怪客,很參武林中不解之秘,也許會迎刃而解,對我賣忙人大了。”

  “姑娘說得是,姑娘風緣深厚,成就了人仙的技藝,”天衣大師道:“五個人同入藥室,真正脫胎換骨的,也只姑娘一人……”

  “大師,福禍難料啊!”白翎苦笑一下,道:“大師、道長、江三公子,都著到了我不少變化,但也僅止於外形而已,內心的變化、折磨,諸位就想不到了。”

  “僅就外形所見,貧僧已大為搪心,姑娘要多多珍重啊!”

  “我盡力而為吧,如果失去了控制的能力,我也會有個交代,”白翎苦笑一下,道:“高處不勝寒啊!”

  突然轉身一躍,穿窗而去。

  望著白翎消失的去向,天衣大師低聲吟誦,高處不勝寒,難道那技藝之最處,真有干擾的魔障不成?人仙之間,會是一段恐怖的鬼域……

  天衣大師雖然是修為深厚的高僧,可也無法想通個中的道理,那是徒無典籍傳世的岩峰,只能憑個人的智能去推想……

  天衣大師想了很久,還是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盤膝而生,排出心中雜念,調息行功。

  這一生物我兩忘,直到了日上三竿,才由生息中清醒過來。

  睜眼著去,江豪、飛雲子竟然都在房中,心中暗叫了兩群慚愧,忖思:生息入定,竟不知客人登門,和平日大不相同,可見昨日的傷損很大。

  “大師已生息醒來,就不用再擔心了。”江豪有點自言自語,又似在對飛雲子說話。

  接口的是天衣大師,道:“發生了什麼事?”

  “本來是大事,但你一醒過來,”江豪笑道:“大事就化成小事了。”

  天衣大師一躍下榻,順手搶起戒刀,藏人腰間。

  敢情天衣大師調息打坐時,戒刀就放在膀下。

  看天衣大師臉上微現焦忠之色,飛雲子接道:“三聖會來得快速,天色初亮,前鋒已入杜家堡,而且,搜兵四出,也正向此地搜查,你如再不醒來,我和江三就無法決定帶你走,還是留下來陪你了。”,“來的是不是三聖會的主力?”天衣大師道:“慕容、南宮、散花仙子三位會主是否都到了金陵?”

  “隨行有大批蓬車,”江豪道:“方姑娘說,看上去頗似由三位會主統率的主力,但卻未見三位會主近衍出現……”

  天衣大師急道:“方姑娘呢?”

  “和綠雲去探查真相了。”江豪道:“我勸阻不了,只得派了幾批武士去接應她們。”

  天衣大師道:“走:咱們也一起去,能不動手,儘量忍耐,真的被逼出手了,又是我們三個人,也可以使三聖會疑心消退。”

  “大師,引誘他們來此,旨在逼出湖中石屋那批怪人,”江豪道:“我們接手打起來,豈不是偏離了主旨?”

  “方秀娟和綠雲絕不能溶入敵手,只要她們稍透風聲,以慕容、南宮、散花仙子的精明,很可能有所警覺,”天衣大師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寧願暴露了我們行蹤,也不能讓二女落人敵手。”

  “對!我們走!”江豪道:“可惜白姑娘行蹤飄忽,這等救人的事,她比我們高明多了。”

  三人兵刃就帶在身上,說走就走。

  江豪取出一張人皮面具戴上,本是一張年輕、英俊的臉,一剎間,變成了一個四旬中年人,一張黃中透青的臉孔。

  街上行人稀少,三聖會的佩刀武士公然奔行於大街上,而且路人姻避,這份惡行,令人側目,似是全不把官府放在眼中。

  像金陵這樣的大地方,尚且如此,三聖含在江南的賣力,不但統轄了黑、白兩道,連官府也要畏懼他們三分了。

  天衣大師、飛雲子也都經過了簡略的易容,江豪更是全變了一個人,飛雲子長劍順在長衫中,江豪的紫金刀倒是露出了一段刀柄,三個人看不慣那群佩刀武士的甘張氣勢,心中都有些冒火,抬頭挺胸的硬向那群黑衣武士撞過去。

  還真是鬼怕惡人,一向剿悍的黑衣武士竟然閃到一例,讓開了去路。

  江豪早已運集功力,準備在和黑衣武士接觸時,好好讓他們吃點苦頭,但卻沒料到他們會閃到一例。,天衣大師目光敏銳,發覺這群黑衣武士中,有一個體型瘦小的人,混在十八名黑衣武士之間,引人注目的是有四個黑衣武士環守在他的身側。看得出四個人是全力在保訌他,但卻又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天衣大師運足目力看,終於發現四個黑衣武士和別人不同之處,他們的左腕士都戴了一個金環。

  那瘦小的黑衣人似乎也注意到天衣大師,兩道目光直直的射了過來。

  四日交觸,天衣大師心頭一動,只伉這目光有點熟悉,卻想不出是什麼人。暗暗忖思:江湖上,果然是詐得厲害,把高手或是主腦人物混在一般武士之中,既可收奇襲之效,方可觀察敵人,不會為人發覺。

  這個人,如果再蒲灑一點,不要四個從衛隨護,今日絕難發覺。

  這個人會是誰呢?
  
  飛雲子和江豪處身險地,都有著很高的警覺之心,兩人發覺了天衣大師神情有異,立刻注意上了,隨著天衣大師的目光,看到了那位瘦小的照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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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瘦小黑衣人亦生著覺,放開腳步,向前行去。

  四個保護他的大漢,才擺脫了黑衣武士,隨身後而行去。

  天衣大師、江豪、飛雲子也加快了速度,轉入了一條巷子中。

  這畫很僻靜,不見行人。

  “他是誰?”天衣大師道:“眼光很熟,一定見過,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亦想不起他的身份。”

  “如果他是女扮男裝,”飛雲子道:“大師能記憶起他是誰麼?”

  “女扮男裝,女扮男裝……”天衣大師道:“南宮秋月?”

  “貧道和大師所見略同,只是不敢肯定,”飛雲子道:“只是不敢肯定,大師能叫出南宮秋月,千之七八就是她了。”

  “南宮秋月已到了金陵,慕容長青、散花仙子也應到了,”江豪道:“方秀娟還沒傳出訊息,他們來得太快了一些。”

  “方姑娘和綠雲也因比多了三分危險,”天衣大師道:“一定要找到她們。”

  江豪點點頭,道:“如此緊急的尋覓兩人行蹤,恐非我們三個人力且所及了……”

  “三公子要動員江南伏兵?”飛雲子道“此事能發不易收,三公子要仔細考量了。”

  “三聖會的首腦到了,決戰在即,唐虹的佈署也無法再深藏潛攏,”江豪道:“家父佈署江南的人手,也是備此一戰,箭已在弦,不能不發。”,天衣大師點點頭,道:“先派出鐵飛龍率領的年輕高手,以追查綠雲和方姑娘的下落為主,如有麻煩,盡快的通知我們,找到她們更好,盡速收兵,隱藏起來,就等著張三爺安排好藏身之處,看熱鬧了。”

  “大師,”江豪道:“我看情形有點不對。”

  “怎麼說呢?”天衣大師思維清晰,論事明徹,但對江湖上的機變反應,賣顯不足。

  “三聖會約三個首腦,一向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江豪道:“三個人圭在一起,這番南宮秋月單獨出現在金陵城中,而且放下身份,混入黑衣武士中行動,會是為了什麼呢?”

  “慕容長青、散花仙子,都已到了金陵,”飛雲子道:“他們也發覺了情勢有異,變化很大,分別混入了武士至中,視察情況。”

  “金陵分會黑衣武士的精銳,早已埋身在鐘山幽谷之中,”江豪道:“餘下的很可能四散逃去,想擺脫三聖會的人,這是個很好的機會,正副會主全被殺死,組織潰散,名籍資料,也可能被偷竊散失,三聖會的金陵分會早已流散,杜家堡已經是人去樓空,這些黑衣武士,八成是由三聖總會帶來的,他們悄然進入了金陵城……”

  “方姑娘傳遞訊息的計到,以已再無必要,”飛雲子接道:“畫蛇添足,反會露出馬腳。”

  “對!我去要他們全力動員找人,”江豪道:“不能讓兩個小美女溶入三聖會的手中,敵人有備而來,她們卻全然不知內情,一旦遇上了混入黑衣武士群中的散花仙子等人,只有束手待擒了。”

  江豪是真的緊張,一面說,一面開步向前跑去。

  他如何去找張鳳摟,江豪沒有說,天衣大師、飛雲子也沒多問。此事關繫著洞庭盟門戶之秘,外人也不便探詢,但見江豪去勢快速,一往直前,似是胸中早有成竹。

  “大師,你得仔細的推敲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飛雲子道:“他們未得傳報,大軍突然集於金陵,貧道最搪心是企大夫的安全。”

  “我相信企大夫還有自救之道,”天衣大師道:“他不肯說出來,可能是其術詭異,害怕驚世駭俗,再說,白翎如若沒把他安置妥當,不會來得如此輕鬆,這方面不用擔心。事畫上,處此情境,我們已無能相助全大夫,倒是金陵城中的情勢需要用番心思,商量一個應變的辦法。”

  “最重要的事,是把三聖會的主力引入湖島之上,”飛雲子道:“以飛鴿傳書的方法十分容易,只需寫上幾句動人的詞亡,就可以引他們找上門去,現在這個辦法已失效用,要引誘他們進入瑚島之上,真得要大費一番心思了……”

  但見江豪快步奔了過來,接道:“快走,三聖會中十餘輛特製的篷車進入了金陵,估算蓬車中運送的才是高手,剛才咱們發現了南宮秋月,但咱們也可能被她發現。”

  天衣大師道:“如若已被她認出身份,倒可以引誘他們進入瑚島了。”

  “說得是,此事由我們三人引起,”飛雲子道:“最好不累及無辜,再說投入戰場,才能真正看清雙方的武功技藝。”

  “能和數十年前就享吞武林的高手一戰,幸何如之,”江豪英氣奮發的道:“不過,先去休息一下,誘敵進入湖島,也該有一番計議才成。”

  “三公子,能否見到白姑娘?”飛雲子道:“我們既然已決定親身誘敵,難免會捲入這一場惡戰之中,這件事要先知會白姑娘,聽聽它的意見。”

  江豪道:“自姑娘神出鬼沒,總在我們需要她的時候及時現身,但在下還是交代了他們,儘量設法通知白姑娘。”

  江豪一面說話,一面舉步帶路,轉過了兩個巷口,又轉入了一座民房之中。

  飛雲子恍然大悟了,張鳳樓在金陵各處租了很多的房屋,不一定有人要住,但卻包羅於一個通訊的網絡內,想來亦必有聯絡的暗記。

  進門是一個很長的甫道,甫道盡處,有一個不大的天井,是既傳警,又好防守的所在。

  正廳的木門大開,兩個收拾利落的大漢,分左右站在門口迎客。

  他們沒佩刀劍,但腰中微微隆起,暗藏革裡,似都是暗器能手。

  飛雲子突然想到張鳳樓的外號叫“八臂金剛”,是當今暗器名家,能施用多種暗器,雖然名氣不如“千手飛花”唐虹,但一手能飛七星,打出不同的暗器,也是江湖一絕,張鳳摟調教出來的弟子,當然是暗器高手。

  進入客瞧,鐵飛龍、席一山早已在瞧中等候。

  “我已派出去五男五女十個人,希望他們能盡快找到綠雲,”鐵飛龍一面迎客入坐,一面說道:“如果不遇上特別的人物,綠雲丫頭應變的能力很強,應該不會涉入危險。”

  席一山道:“南北車行,也派出一批人手,我知會他們,暗中留心綠雲的下落,同時派出了兩輛蓬車,在街上巡行……”

  “三聖會的黑衣武士,無法無天,他們可能攔下蓬車,”江豪接道:“車上人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們早已準備,蓬車是打著將軍府的旗號,”席一山道:“將軍府統帥了金陵駐紮的上萬人步騎大軍,也是三聖會唯一有所畏忌的衙門,我們那兩輛篷車上,裝釘了將軍府的標幟,不但可以嘴阻三聖會攔車檢查,還可以在車上載運人手,唯一麻煩的是要人換上軍士衣服,才能不靄破綻。”
  
  “果然想得遇到,”江畫道:“現在如能調來一輛,我們就可以乘車出巡,也可藉機查看一下敵情。”

  “三哥老謀深算,已想到三公子可能要乘用蓬車,”席一山道:“已要他們去調換三匹健馬,再馳來候命……”

  但聞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傳了過來,兩個黑衣佩刀的武士衍了進來,只是兩人身材嬌小,看上去有些瘦弱。

  用不著江豪去請,當先一人已開口說道:“三公子,我是綠雲,這位是力姐姐。”

  “一直擔心兩位陷入三聖會的手中,”江豪道:“見著兩位就放心了。”

  話中充滿關愛之情,二女都聽得有些感動,相視一笑,微現羞澀,但反應卻是各有不同。

  綠雲道:“方姐姐一見那些佩刀武士,立刻看出不對,是三聖總會的武士到了,拉我躲入一間民房中,我們換了衣服,也在臉上塗了污垢,隱藏在一處屋角觀察。”

  “可曾發現了重要人物?”江豪道:“例如散花仙子、南宮秋月、慕容長青。”

  “沒有見到三聖會三位首腦人物!”方秀娟道:“但我肯定他們都已到了金陵,我見到了慕容長青的近衛,也見到了南宮世家最精銳的殺手組合,他們配備了必殺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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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慢來慢來!”天衣大師道:“此事關系重大,姑娘可否說明一下,什麼是必殺武器?”

  “好像是一種水澆不熄的毒火。”力秀娓道:“配方出自南宮世家,但更可怕是他們的對敵之法,以人命換人命的自殺方式去毀滅敵人,甚至以三五條人命換一個,亦是在所不惜,死士由慕容、南宮兩大世家的門下武士合組而成,交由南宮世家統領,那批人有十幾組,近百人的大組合,三位也就是他們要殺的主要目標。”

  “聽說江湖中有一種特殊配製的毒火,”鐵弗龍道:“中人之後,很難熄滅,是一種惡毒無比的暗器,三位是他們預定對付的人,可要特別小心才成。”

  “大家都得小心!”天衣大師道:“這種奇毒之火,除非事先早有防範,一旦惹火上身,可是無法施救,這方面,得花香心思才行,數十年苦練的技藝,一旦被一把毒火燒死,不但有角師長厚望,也覺得大為不值。”

  方秀娟道:“除了這些殺人組合之外,我也發現明月觀中的高手。”

  別人還不太知道明月觀中殺手的厲害,但飛雲子最清楚,梨花女差一點要了他一條命,聽說明月觀中又有高手趕到,第一個接口說道:“來了多少人?什麼等級,比起梨花女技藝如何?”

  聽到了飛雲子這番問話,天衣大師、江豪、鐵飛龍、席一山,都有種非同小可的感覺,全都凝神靜聽了。

  “和梨花女是同一個等級的金牌人物,”方秀娟道:“不過,來的六個人,偏重術法奇技,兩個是劍手,四個是術法高手。”

  “四個人哪?”飛雲子呼口氣,道:“如若他們含在一處,只怕白翎姑娘也對付不了。”

  言下之意,似有怯敵之心。

  明月瑚中的殺手,技藝如何?現場中無人知道,但飛雲子的武功之高,劍術之精,卻是人人知曉,看他凝重的神情,人人都感覺一股壓力襲來。

  飛雲子的話中,也表現出了另一種心聲,白翎的技藝,才是幾人中最強的一個。

  鐵飛龍、席一山,都是老江湖了,什麼事一點就透。

  但卻沒法子接得上口。

  具有說話身份的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相信三位的劍術、刀法,不會輸給明月觀的金牌劍手,”開口的仍是方秀娟,接道:“但四個身具奇術的高手,已踰越了武功技藝的范嘴,對她們精湛的刀法、劍術,能不能破出而出,晚輩不敢妄言,但我聽師父說過,內功精深、技入化境的人,可以對抗術法。”

  “說得也是,日前我和梨花支那一戰,她雖然連出奇技,但我一劍護身,破去了她十餘種障眼奇術。”飛雲子也發兌了自己把所有的人都嚇住了,不能再長他人志氣,減自己的威風,否則,戰志消散,將失去對抗啟人的勇氣,只好改口說道:“仔細的想來,也無特別可怕之處。”

  誰都聽得出,這番話有些勉強,志在激厲人心。

  “任何惑人的術法,都和心魔有關。”天衣大師道:“佛門禪定心法,是對抗奇術的要策之一,至少可以保持心神不亂,如若諸位有興趣習禪定心法,貧僧可以提供一點心得。”

  “要學,要學,”江豪道:“大師肯指點,在下先行謝師。”

  說完,抱拳一個長揖。

  “玄門之中,也有入定心法,”飛雲子道:“只不知這釋道兩門心法,是否有不同之處?”

  “這一點,老衲不敢妄論,”天衣大師沉吟了一陣,道:“但萬法同源,縱有不同之處,也是大同小異。”

  “可惜,上次對抗梨花女時,貧道竟然忘了一試玄門入定心法,”飛雲子道:“但盤坐入定,不能運用兵刃卻敵,坐待敵人攻來,豈不是坐以待斃麼?”

  天衣大師道:“佛門的禪定於心,是一種淨心術,能保持心情平靜,不受幻象引誘,但用不著放下手中之劍,仍可揮劍對敵。”

  “佛門禪機深奧,似非玄門能及,”飛雲子道:“道家打坐入定,是一門修持的學問,要專心一志,心無雜念,適能入物我兩忘之境……”

  “佛、道兩家修心法,各有所長。”白翎突然在室中出現了,就站在方秀娟和綠雲的身側。

  室中一流的頂尖高手,都不知她何時進入了室中。

  只此一樁,就使人有點鞘恐莫名,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你身側,形同鬼魅,要殺人豈不是易如反掌?簡直是防不勝防。

  “禪定心法,可保住人不為幻象所誘,”白翎道:“也可保持技藝不受影峰,但真能抗拒術法的,還是本身技藝的修為。”

  “白姑娘說得太籠統了,”天衣大師道:“可否說得具體一些?”

  “好!我舉一個例子說吧。”白翎道:“飛劍,也是術法的一種,在役物的奇術中,可以使一柄長劍盤空飛舞,追蹤殺人。”

  天衣大師道:“貧道聽過這種傳說,白蓮中人,都有這種本領。”

  “很大的不同,白蓮教是耶術,役用的都是紙刀、紙劍,”白翎道:“靠符咒役使,但役物術用的是真刀真劍,可以傷人,也可以殺人,也需要人的意志力……”

  “梨花女的用的鐵牌上,也畫滿了符咒,”飛雲子接道:“是邪術,還是役物?如若一個人的意志力可以役物,貧道和大師、江三公子,也都可以練了?”

  白翎笑一笑,道:“一定要練,當然可以,但這種跡近邪術的奇術,不太適二日陽剛之氣的男人,這也就是全大夫不忍讓諸位參與習練的原因,它是在陰晦、幽暗中成長的術藝,有點玄秘,也有點詭異,我剛提到役劍術,它確有殺人的能力,但絕對殺不了大師和道長……”

  “為什麼?”天衣大師道:“我們的軀體,雖經藥物碎煉,但還不是金剛不壤之身……”

  “大師,”白翎道:“以你和道長的成就而言,你們手中的刀劍,就不難群毀或群落飛劍,技藝有高低,術法有深淺,這中間的分野,才是關鍵。”

  飛雲子還是不很滿意,原想再追問下去,但卻被天衣大師示意阻止。

  白翎已和力秀娟、綠雲談了起來,三個女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聲音配合著手勢動作一齊來,似是談得十分投入。但以天衣大師、飛雲子、江豪三個人耳目的畫敏,又近在咫尺,卻只聽到三個女人清脆的聲音,卻聽不清楚她們說些什麼。

  天衣大師心知是白翎有意隔絕他們的聽覺,心中忖思:這丫頭的術法成長,一日千里,但是這減音滅意的方法,只怕不是武功所能作到,它完全混亂了一個人的聽兌。

  天衣大師也曾凝神試聽,竟然無效。

  “只聞其聲,卻聽不出她們說些什麼。”飛雲子道:“可是從未有過的事,這算是武功呢,還是術法?”

  “是術法!”天衣大師道:“老朽的聽力,可閒五丈內樹葉落地之聲……”

  一陣急促的步履聲,打斷了天衣大師未完之言,也打斷了三女的交談。

  張鳳摟在四個年輕大漢護衛之下,快步行了進來,道:“三少,我替你們準備了一輛蓬車,上面有將軍府的招牌,可以暢行無阻,三聖會不太敢招惹將軍府,敵人來得太快了,原訂的計到,恐得改變一下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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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正要和三爺商主,”白翎道:“原訂的計到取消,江南伏兵也暫時息隱不動,三聖會大批人馬入金陵,用心在追殺三公子、和尚、道士和小妹,誘敵之計也就用不著勞動他人,由我們自己承搪,三聖會此番出動大批殺手,我們要避實就虛,不能硬拚,洞庭盟人,是未來接收三聖會各處分會的主力,以維持江南武林的寧靜局面,不可過早介入這場大火並中。”

  話說得很明白了,洞庭潛隱在金陵的人,不能捲入這場大搏殺中,這是江湖中第一流高手的對決,技藝不到水準的人,參與此戰,只是自白的送死。

  事實上,張鳳樓也很明白,洞庭盟隱匿江南的一點力士,只熊和三聖會下面的武士們周旋遇旋,碰上對方的高人殺手,根本無能對抗。

  “三叔,”江豪開了口,道:“白翎姑娘說得對,勢不均力不敵的對抗,是任人殺戮,這也是少林、武當、洞庭盟,不肯出動大批人手征伐三聖會的原因,但頂尖的一流高手畢竟有限,一陣拚殺過後,還要大批人手收拾殘局,何況,現在局面混沌,晦暗不明,是鬥智重於鬥力的時刻,引人火並,才是上上之策,三叔就不用堅持出動大批人手了。”

  “好!我知道,出動了也順不上忙,”張鳳樓道:“但一般物力支持,例可略效綿力。”

  “最需要的是三爺的傳訊網絡,隨時把消息傳給我們,”白翎道:“當然,也需要散佈各處的接應,及時的補給食物,以保持體力,除此之外,我還想借用鐵五爺訓練的一批人手。”

  鐵飛龍哈哈一笑,道:“綠雲都告訴自姑娘了,我訓練二十四個弟子,真能派上用場的,大概只有四男三女……”

  “對!正要借重他們七個人,”白翎道:“世上人事多不平,能者無所不能,武功練得好,智惹也過人,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我準備用三叔手下三位女弟子,台上方秀媚,在我的身邊聽周,我想先傳她們幾招互相配合的武功,再邊用邊學,這一戰打下來,她們應該有點進步才對,四個男的,交給三公子,我相信和尚、道士,都會盡力傳授他們的一些武功。”

  “好極,這是他們的福份,固所願也,不敢請爾,”鐵飛龍道:“事實上,鐵老五已帶他們來了,正守在外面候傳。”

  天衣大師忖思:江湖中人,察顏觀色的能力,賣需我們大大的下番工夫了。

  事畫上,早已有人傳出訊息,四男二女六個年輕人,魚賣行人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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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

  九、誘敵入島

  江豪很注意這六個年輕人,大約估算,四個男的,都在二十至二十四歲之間,個個精神飽滿,兩面太陽穴微微突起,顯示出這些人都已有很好的內功基礎,是一批極可造就的人才,年輕、英挺、氣質不凡。

  兩個女的小一點,但又比綠雲大一點,雖然不及綠雲的姿色出眾、秀絕人間,但窈窕脫俗,也是相當出色的美女。

  在鐵飛龍示意下,四個男的行近江豪,兩個女的行到白翎身側。

  她們不似綠雲活潑,規規矩短的站在白翎身側。

  鐵飛龍哈哈一笑,道:“少主,鐵老五辛苦了十幾年,也只有這點成就,二代精英人物,全交三公子了。”

  “五叔辛苦,江三會珍惜他們,我不能保證他們和敵人動上手後的安全,但我會盡全力維護他們,希望他們在這番江湖大搏殺中,能夠碎煉成英勇頑強的英雄。”

  “張前輩,安排好傳遞消息的人,請把動員的人手遣回原處,好好的隱藏起來。”

  白翎道:“三聖會以篷車運來的殺手,都是藥物控制的死士,他們沒有人性,惡毒得很,而且以夜間襲殺為主,集息之地,要安排強弩、火陣的防守,那些殺手,未必會得到什麼消息,但他們有追蹤氣息的本領,不能有絲毫大意。”

  “多謝姑娘指點,張老二立刻就辦。”

  白翎笑一笑,目光轉注到江豪的臉上,道:“三公子,咱們兵分雨路,希望明天黎明時分,把三聖會的人引誘到湖島之上,方姑娘告訴我,那地方藏身不易,最好的藏身方法,就是扮作三聖會的武士,希望明日的一戰,能打出唐虹的原形,也揭開湖島上息隱高人之秘,及朱元璋收藏武林珍品中,除了一瓶九九回生丹,還有些什麼寶貝。大師、道長請助三公子一臂之力,小妹有方姑娘之助,再加上綠雲三位,小心些,可應付了。”

  “貧道和大師,可要恢複本來面目?”燕雲子道:“除了讓三聖會中追殺進湖島之外,再也想不出一個誘敵辦法了。”

  “以散花仙子之精,慕容長青的多疑,大師和道長以真正身份出現,除了會立刻引起他們在場高手全部出動,群攻之外,也會引起兩人懷疑,引他們入湖登島,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白翎道:“這個辦法不好。”

  “此事太不易,”天衣大師道:“姑娘有何高見?”

  “掩去本來面目,最好把你那柄戒刀,也換成一般的單刀,”白翎道:“遇上一個來歷不明的頂尖高手,引起三聖會慕容長青等三位首惱人物的心態是錯愕、輿漆,希望能追查個水落石出,引他們進入瑚島的機會就很大了,如果三位的身份暴露,引起他們的是濃重的殺機。”

  “對!真是一語提醒夢中人,”飛雲子道:“我們早已列入了三聖會必殺對象,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只恐還沒說上一句話兒,他們就下令全力出手了,且將是四面八方約合圍上來,絕不會給我們引君入畫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他們對我們心存疑懼,決不會人潮上馬,”江豪道:“這件事,要仔細的策刮一下才行。”

  “第一,人數要減少,三個人同去,無疑是表露你們的身份,大師、道長走一起,”白翎道:“一把刀、一柄劍,也會引起他們的聯想……”

  “姑娘的意思,是一個人單獨行動了?”天衣大師道:“貧僧願為誘敵之餌。”

  “一個人現身最好,”白翎道:“我可沒有說單獨行動,事畫上,三位圭在一起,有如天鏡、龍道長、江盟主三位老人家聯袂行動一般,大概可以擋得住江湖上頂尖百手的聯合圍襲,至少,可以破田而出把行動聯合一處,一日一遇上大變,方可聯手對付,只要稍為花香心思,就不難行動仍在一處,但看上去卻是只有一人拒敵了……”

  “另外兩個人扮作三聖會黑衣武士,混在他們之中,”江豪道:“既可隨時支持,方可監視現場變化,苦思應付之策,只不過,三聖曾約三位會主,好易的侍衛、從順,都嘴心腹,要冒充他們,就有些危險了。”

  “事情難一點,但不是太難,他們人數很多,運用之妙,存乎一心,”自栩道:

  “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不能冒險,一旦拆穿,不但白費了一番心血,而且也誤了大事,”目光一掃天衣大師,接道:“江湖中事,變化多端,有些事要隨機應變,不能墨守成規,固執己見。”

  天衣大師微微一笑,道:“姑娘吩咐,老衲一定遵行。”心中卻是暗忖:自相處以來,我和尚處處對她遷就,縱有不滿,也都隱忍不發,這番話是勸勉和尚呢,還是弦外有因?

  江豪微微一笑,突然接道:“多謝姑娘指點,江三明白該怎麼辦了。”

  “我先走,”自翎道:“咱們在瑚島再見。”帶著力秀娟、綠雲和另兩位姑娘走了。

  鐵飛龍望著五人離去的背影,笑道:“兩位姑娘的父親也是洞庭盟中人,兩個丫頭一個叫楊玲,一個叫陳珊,不如綠雲活潑、精明,但卻多了綠雲一份沉穩。”

  江豪點點頭,目光轉注到四個年輕的男子身上,道:“你們自己報上姓名吧!”

  四個人早已得岩飛龍指點,江豪可能是未來接掌洞庭盟的第一人選,也早是匹人心中少主人,由左至右,第一個躬身抱拳,道:“從屬左歡,善打火弓彈。”,江豪心中忖思:火弓彈,是一種可以發火的暗器了。心中忖思,卻未說出口,點點頭,目光轉到第二人的身上。

  “從屬石當,雙手能發連環子母鏢。”

  雙手能發連環鏢,倒不希奇,但能發連環於母鏢,倒是下週一番工夫才行,鏢發連環,子母之間,如何變化,江豪還未曾見過。

  第三個不待江豪問話,已搶先答道:“從蠻顏玉,剛剛練成五劍齊飛,只是火候不足,遠望少主指點。”

  江豪心中忖思:五劍齊只是父親絕技之一,我還沒有練過,他倒練成了,不禁多看了顏玉兩眼。

  此人名叫顏玉,倒也生得十分英俊。

  第四個躬身說道:“從屬馬勇,修習浴血八刀,還末登堂入室。”

  “浴血八刀,”江豪一皺眉頭,道:“凶厲無匹,傷人亦傷己,非面臨生死危境,不得施用,家父怎會傳你這套刀法?”

  “馬勇人如其名,勇冠群倫,”鐵飛龍道:“刀是人人能學的武功,如不讓這套刀法失傳,馬勇是最適合承繼這套刀法的人了。”

  江豪搖搖頭,目注馬勇,道:“給我記著,非到生死對決的局面,不得施出這套刀法。”,“是!馬勇銘記於心。”

  鐵飛龍呼口氣,道:“三哥,六弟,咱們走吧!也好讓少主和大師、道長心無旁觀,專心對敵。”

  “對!這種江湖上一流高手的對陣,我們確實幫不上忙,”張鳳樓道:“勉強參與,反而會累人分心,掃蕩三聖會的武士,才是我們的任務,走!把人隱蔽好,不要捲入這場搏殺中。”

  鐵飛龍、席一山點點頭,跟在張鳳樓身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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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左歡、石當送出門外,再回到客廳中,衣著已變,左歡是一身三聖會的黑衣武士裝,石當卻穿了一身軍士的裝東。

  敢情這些人,不但藝有專精,也學過易容、改裝、假冒、詐騙的江湖技倆。

  “蓬車已到門外,由在下扮作馭車的車伕,”石當道:“有各種備換的衣服,三少如何調配,請登車後,再依敵情變化決定……”,大門外,果然停了一輛四匹健馬拖拉的大蓬車,車上也準備了各種衣服、兵刃。

  車中議定,江豪和飛雲子扮作三聖會的武士,先行混入武士群中,再看情形接近或混入三位會主的近衛隊中,至少也要接近核心,以便能入瑚島。

  現身誘敵的由天衣大師擔任,他改扮得確怪,一襲灰衣,白髮披垂,戒刀深藏,手提齊眉棍,腰中又懸長劍,一身打扮得四不像。

  事實上,天衣大師也沒有改扮的對象,也許武林中根本沒有這號人物,但不要緊,時間累積了數十年,誰又會記得很清楚?

  最重要的是這身衣著輕鬆舒適,不彰峰他技藝的發揮。

  這是一吹非常艱苦、凶險的任務,可能會遭到三位會主的攻襲合堆,也可能被必死殺手的毒火攻擊,當然,也可能遇上神女峰明月觀中的金牌劍手和術法高手約合攻。

  飛雲子和江豪雖然已和天衣大師約定了接應的訊號,但他們在哪裡?隱在數百位黑衣武士中,他們怎能一定看到告急訊號?

  所以,天衣大師的盤算是靠自己,但不能太過爭強好勝,意氣用事,最大的心願是把他們引入湖島上那座石屋中,本身的技術造諧,才是保命的依靠。

  一群黑衣武士迎面而來,行動迅快的分列兩側,目光盯注蓬車察看。

  這一隊黑衣武士個個精神飽滿,目中精芒如電,似是來自三聖會的精銳。

  果然,飛雲子透過蓬車的幕布,看到了慕容長青,一襲青衫,腰佩古型劍,長雪垂胸,衣袂飄風,頗有一派仙風道骨的氣派,飛雲子突然心頭一動,忖思:這把劍形式古雅,不是慕容長青過去的佩劍,難道是一把嘴刀?

  他是施劍的大行家,一眼就看出此劍與眾不同,不禁為天衣大師擔起心來。

  慕容長青的構絕技藝,再加上一把寶刀,天衣大師一個人罩得住麼?

  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天衣大師一聲,讓他心中先有一個譜。

  飛雲子作了決定,一回頭,竟已不見了江豪,同時,失蹤的還有左歡、顏玉。

  三個人走得謹慎小心,連飛雲子都沒聽出一點聲息。

  馬勇已經換穿了黑色動裝,身佩雙刃,完成了隨時潛下蓬車的準備。

  原來,慕容長青帶這一批近衛中,有的佩長劍,也有一批佩帶雙刃的人。

  飛雲子暗暗呼一口氣,道:“大師,慕容長青身麻的長劍,可能是一把寶刃,看劍型的古雅,頗似傳言的神兵利器,人天衣大師你要小心了。”

  這番話施展了傳音之術,馬勇就在身側,卻是一字未問。

  天衣大師笑一笑,笑得一臉莊嚴,飛雲子竟無法分辨那是視死如歸的豪壯,還是無可奈何的苦澀?

  三人同行,要天衣大師一人誘敵涉險,是有些不太公平,但飛雲子也沒有取代大天衣大師的勇氣,倒不是害怕血濺五步的死亡,而是心中明白,禪心定力、技藝造諳,都還和大天衣大師有點距離,不能毛遂自薦。

  心中縱然有萬千關懷,但已無法再表達什麼。

  這時,蓬車已越過慕容長青排列放大街兩邊的從衛、武士,轉入了另一條街道上。

  石當對金陵的地形十分熟悉,也很會利用地形地物。

  所以,車子轉過一條街,來到一條很幽靜的街道,飛雲子和馬勇也藉機下了蓬車,隱起身形,準備尋找一個適當的時機,混入三聖會的武士至中。

  車中哪還有天衣大師的人?

  原來,天衣大師已利用和石當交談的機會,下車而去。

  此刻,天衣大師正衣袂飄飄的行走在另一條大街上。

  三聖會的武士大舉出動,搞亂了金陵的買賣市場,就算開了門的生意,不敢再關門停業,但也是門可羅雀,人們不敢出門哪,佩刀掛劍的人滿城遊走,也沒個法律約束,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一個鬧不好,給你一刀,那可比害眼病厲害,輕則受傷流血,重一點可能會要了老命,所以,大部份的街道很幽靜,行人稀少。

  誰敢拿性命開玩笑啊!

  但這條街上人很多,不過,千之七八都是佩刀帶劍的黑衣武士。

  而且是兩頭堵,每一頭有五六十個人,兩頭逼過來,可說是前進無路,後退無門,當然,可以往街兩邊店面跑,但那會拖累無辜,也非天衣大師的用心。

  天衣大師的用心就是要引人注意,而且,要引來三聖會的重要人物。

  所以,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像腳下裝了風火輪,在大街上馭風滑行。

  事畫上是它的雙腳末動,用動兩隻大袍袖,搗起了兩片風,人就被那兩股風帶著奔行。

  這情景著得店面裡夥計們發楞,當然,也驚動了黑衣武士。

  天衣大師除了腰中佩劍之外,手中還提著一根齊眉棍,現在,他把齊眉棍扛在肩上,眼著兩頭的黑衣武士堵過來,他乾脆停下來,取下枉在肩上的齊眉棍,站著等候,兩面武士來得快,一接近就把他圍起來。

  所謂圍起來,就是把兩側空著,通向店面的去路,也補上了人。

  現在,天衣大師被圍在一個四面是人的圓圈中。

  輪聲鑣鑣傳過來,圍守的武士向兩邊分列,一輛篷車出現人牆內。

  車簾傲動,先跳下兩個佩劍的青衣女婢,伸手扶下來南宮秋月。

  南宮秋月也佩帶著兵刃,不是長劍,是她名動天下的蠻月刀。

  傳說蠻月刀有著很特殊的施展手法,十丈內取人首級,有如探豪取物,那是說刀會飛,而且飛得詭異又靈巧。

  “好像聽人說過你這身怪異裝東,”南宮秋月雙目盯注在天衣大師身上打量,道:

  “金陵娥能盤虎踞,息隱了一些前輩奇人,你閣下想必是其中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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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天衣大師心中忖思!見你的大頭鬼呀!我和尚這身打扮是誰,連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聽人說過?

  心中念轉,人卻仰天打個哈哈,道:“老夫四十年未離蝸居,怎麼世道全變了,你又是什麼人?看樣子,架式不小啊!

  “十年滄海變桑田,就別說四十年了,多少梨花開又落,幾度人事創新。”南宮秋月道:“你老是前輩英雄,可否賜告大名?”

  天衣大師忖思:人可以裝瘋賣傻,衣服可以胡亂穿戴,名字就不能亂說了,名動江湖的武林前輩,又有幾個人活到現在?

  “既聽過老夫這身裝扮,自當知老夫是誰了:“天衣大師道:“倒是你這個後生晚輩,卻出生在老夫歸隱之後……”

  “晚輩麼?複姓南宮,襲名秋月……”

  “南宮世家中人,你們一向在江北活動,怎會忽然跑到江南來了?”

  天衣大師裝得很像,話也說得很技巧,狡猾的南宮秋月一竟是全無懷疑,笑一笑,道:“老前賣遁蹤不出四十年,江湖局面幾番新,變化大呀!”

  “老夫已退出江湖,唉:江湖一事,不問也罷!”天衣大師轉身而行,一面吟道:

  “王圖霸業有何用?一列青冢,榮華富賣,玉貌花容,轉眼空,盡屬幻夢。”

  天衣大師悲天憫人,希望在最後關頭,以喝語禪機點醒南宮秋月,放下屠刀。

  可惜,天衣大師的心願落空了,一排入攔住了他的去路,左右各二,正面三人,七個人布成了一個口袋形陣勢,乃已在手,劍也出鞠,就等著天衣大師進入陣中了。

  原來,這七個人用的不同兵刃,四個用劍,二一個用刀。

  但布守在四外的大批黑衣武士卻已退出了老遠,表示這個陣勢一日一發動,會十分惡毒,自己人也怕受到傷害。

  大概是遇上了三聖會的毒火陣了,天衣大師心中忖思,目光也四方轉動,希望找出一個退路。

  “老前輩的武功沒有放下吧?”南宮秋月道:“經過這數十年閉關靜修,可能已達功力通玄的境界,難得有此機緣,還望老前輩點撥點撥。”

  話是說得客氣,但卻說明了不放人的心著,要走嗎?可以,不過,得施展身手打出去。

  這是出人意料的順利。天衣大師一開始就希望遇上南宮秋月,其次是慕容長青,最壞的是遇上散花仙子。

  如是同時遇上了三聖會三位首腦,那就是一場搏命的遊戲了,別說他一個人逃走的機會不大,就是燕雲子和江豪一起出手,三對三的惡戰,加上對方藥物控制的殺手助戰,制勝的機會也是微乎其微。如若再算上明月觀金牌劍手,那就全無勝算了。

  天衣大師的運氣不錯,遇上了他最想遇上的南宮秋月。

  天衣大師心中盤算著這個仗如何的打法,不能拖延太久,以免慕容長青和散花仙子趕到,不能出手太強,太過引人注目,也不能示弱,免得這些武士糾纏不休。

  最好的方式,表現出的武功,讓南宮秋月有制勝的信心,才會親自出手,那將可引她追上瑚島,就順利很多了。

  迅快的把處境想了一遍,決定對敵策略,天衣大師立刻拉下了臉,冷冷說道:

  “聽口氣,想阻止老夫了,哈哈,四十年來,從無人敢對老夫如此說話。”

  “那是因為你潛隱不出,”南宮秋月一點也沒把這個重現江湖的高手放在心上,淡淡一笑,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替舊人,你該有八九十歲吧?太老啦,既已息隱了,為什麼又出現在江湖上呢?”,說完話,舉手一揮,七個包田天衣大師的武士有如七支離弦之箭,三把刀、四柄劍,一齊疾射而到,攻勢快速,南宮秋月的近身武士和三聖會一般武士大不相同。

  齊眉棍嘴風而起,忽然間湧現出一片棍影,天衣大師這一瞬間的決定,是全力求勝,用足了七成真力。

  但聞一陣波波之聲,因柄劍、三把刀,全都脫手飛出。

  這是“震字訣”,技藝中很難練成的一種奇巧內力,也是全大夫傳授武功中四大真款之一,天衣大師原本內功就是十分深厚,一種很難練成的技藝,在他卻很快入了門,而且有了很大的成就。

  七個人手中兵刃全被一震脫手,可是江湖上很少見的一流技藝,七個人全呆住了,天衣大師要殺人,這是個很好機會,但殺人之後,必會激起對方拚命之心,就不是天衣大師的心願了,也狠不下這個心,因為這是屠戮心志煥散、毫無抗拒能力的人,他做不出來,便仰天哈哈一笑,道:“年輕人夜郎自大,就憑這點技藝,也敢攔阻老夫去路?”

  天衣大師沒有殺人,南宮秋月也沒被引動殺機,笑一笑道:“很好,老當益壯啊:晚賣親自來領教幾招!”

  她近來進境日速,技藝也日漸博雜,要對付一個近百老人,充滿看信心。

  固所願也,不便請爾,天衣大師心中高興,人卻裝出一副不屑的神色,仰臉望夫,既不答話,也不望南宮秋月一眼。

  這就激起了南宮秋用的怒火,一刀直劈過來。

  彎刀出手,天衣大師才看出來刀法的詭異、厲害,明明是一刀直劈,但刀光閃動,天衣大師竟然看不出真正落刀的方位,不禁吃了一鞘,齊眉棍一招“百花齊放”,在身前湧現出一片棍影。

  南宮秋月淡淡一笑,突然收刀,但很快又攻出一刀。

  一連八刀,迫得天衣大師無瑕還擊,只有招架的份。

  南宮秋月的信心更強了,笑道:“這叫天外八刀,刀刃觸立,老前輩似是應付得很吃力呀!”

  “老夫四十年沒有捻刀鋒棒,技藝變化有些生疏了,”天衣大師道:“小丫頭利口傷人,也接老夫三招試試。”

  說打就打,一棒橫掃而出。

  談不上招術精奇,只是掃出這一棍的力旦奇大,一股強厲的棍風呼嘯而至。

  南宮秋月也不敢硬接棍勢,那股排山倒海的勁道賣非小可,只可一提氣,飄退了八九尺遠,脫出棍風之外。

  但一退即上,齊眉棍橫掃而過,南宮秋月又站回了原處,看上去,就像她沒有移動過。

  天衣大師心中忖思:好高明的輕功,沒習練全大夫的四大真訣之前,恐難是這個丫頭的敵手。

  原來,全大夫傳給他們的秘岌,不是一般的武功拳掌劍法,而是把武功分成四大要訣,傳的技巧法則,至於能體會多少,軌全憑個人的悟性、造詣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3
一〇九

  但這四大真訣有一個特色,愈用愈熟,愈練愈精,用一次有一次的進境,它是天下武學的總綱,也是技藝登峰造極的變化精要。

  天衣大師第二棍迴蕩婦來,又迫得南宮秋月閃避開去。

  一連三棍,同樣的橫掃出手,全無變化,亦無奇幻之處,但卻探得“力、快”二字,南宮秋月除了閃避之外,竟也想不出破解之法。

  不待天衣大師第四棍橫掃而出,南宮秋月已搶了主動,飛身而起,人在空中展開攻峰,刀法如雪花飄落,密密層層而下。

  天衣大師接了數招,竟被彎刀刮破了右臂衣袖,事機來得很快,天衣大師轉身就跑,直奔玄武湖。

  “老前輩,不要跑啊!南宮世家很需要老前輩這樣一位護法,留在南宮世家,我付你月薪黃金百兩,外加表、食、住、行,各種供應!”

  聲音就在天衣大師的頭上飄落,敢情南宮秋月一直在空中飛行。

  天衣大師大大的吃了一鞘,忖思:這等一面說話,一面懸空飛行的技藝,自知日下還難辦到,南宮秋月是如何辦到的?忍不住回頭著了一眼。

  這一看,使得天衣大師放心不少。

  原來南宮秋月伸張的雙臂之間,有一道相連薄膜,不知是何物作成,但張開成一大片可借用風力的大翼,只要用力搧動,軌可惜風力之助,在空中飛行,這就至非難事。

  天衣大師突然加快了速度,一條灰影快如流矢,疾奔而去。

  南宮秋月雖然能飛,但卻不能太快,只好落著實地,全力追趕,亦是奔速驚人。

  天衣大師心有成算,故意讓南宮秋月著到一點形跡,登上一艘快舟,駛入湖中。

  南宮秋月追到湖邊,停了下來,一則是近岸無船,另一個原因是南宮秋月不會水,生長在中原的女孩子,很少有近水的環境,站在岸上看,看他登上湖島。

  兩人的輕功高明,南宮秋周的從衛,如何追趕得上?直到快舟靠上瑚島,大批黑衣武士才趕了過來。

  南宮秋月目光轉動,發覺玄武湖靠南邊大半水面,不見一隻船。

  當然,這不是自然形成,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南宮秋月也沒有波湖登島的打算。

  她估算過敵我形勢,就以那次衣老人而言,手中的齊眉棍,就算不如自己手中的彎月刀,也差距有限,何況,他腰中佩劍,那自然不是為了佩著好看,而是有用的兵刃,島上一排很長的石屋中,已有人影出現。

  看上去,那裡似住有不少的人,南宮秋月才不願一個人孤身涉險,下令趕到湖邊的武士,在湖岸布成陣勢,準備迎敵,另派出一批人手,去尋覓船隻。

  但南宮秋月真正的用意是在等,等慕容長青和散花仙子趕來。

  渡過這片湖水,情勢未可預測,那裡息隱了不少武林中前輩高手,但息隱的究竟是什麼人?卻是未知訊息,他們的武功深淺、技藝特色,更是全無所知,軌以剛才和那次衣人動手而論,南宮秋月自信可以對付,但如遇上了更高一層的人,南宮秋月就全無把握了。

  但最使人鞘駭的消息,是“茅山妖人”龜長齡也在金陵出現過,這個身兼奇技和邪法之長,被當年在武林中最負盛名的八大劍道高手合力圍殺,都未能把他消滅,而由他從容逃走。

  如若龜長齡真在金陵,三聖會三位首腦合起來,也未必就是位的敵手,就別說自己一個人了。

  所以,南宮秋月不願冒險。

  隱隱間,也可以看到島上人也在準備,人影閃動,似乎是相當多的人在活動,不過,他們一直在那高可及屋圍牆之內忙碌,偶而躍上屋面,也不知他們在佈置些什麼。

  南宮秋月暗忖:難道他們把決戰就安排那圍牆之內?地方狹小,如何能施展開手腳?

  忖思間,三聖會的主力和大批援手部已趕到,慕容長青帶著從沒露過面的四大金剛,和三輛寬大的蓬車。

  南宮秋月心中明白,蓬車中,都是藥物控制的死土、殺手。

  散花仙子也帶著十二金釵,只是金釵飄雪,花葉散落,十二人中,少了三姑娘小桃紅、六姑娘、七姑娘、十二釵變作了九朵鮮花。

  不過,散花仙子的身後多了七位金牌劍手,幾乎是明月觀中一半主力。

  除了曾飛燕之外,還有兩個習劍的人,餘下四個,都是精通術法的一級高手。

  把這些精銳高手和弟子們集中運用,散花仙於似也改變了戰法,要集中全力,尋找出敵人的重要所在,一群中的。

  但也要在一戰中分出勝負。江湖中事,牽葛攀藤,不用快刀斬亂麻的手法,很難弄出個結果,斬枝斷葉,都無法使大局平定,只有集中方且,一鼓擊平敵人的主力要害,才能使局面穩定,敵人潰散。

  散花仙子也發覺了江湖上潛攏了很多可怕的人物,他們散居各地,平常不喜歡露面,也不管閒事,但江湖上一日一遇上了大變故,這些人就會挺身而出,對抗強敵。

  散花仙子沒有發覺的是,這些人是百已串連在一起,如若行動起來,合而共一,那就是一股非常可怕的力量了,必須要集中三聖會的主力,把他們個個堆破,心中盤算,口中卻說道:“島上垃力不算很大,不適合我們動用大批人手四下圍攻。”

  “仙子的著思是……”慕容長青道:“先派遣高手登島……”

  “我們三個都上去,我帶著四位金牌劍手,”散花仙子道:“慕容兄帶著你的四大金剛,南宮妹子也帶上她的四大飛劍女婢。”

  慕容長青花費五年訓練出來的四大金剛,今日方出現。雖是初見,總算露了面,但南宮秋周的四大飛劍女婢,一直隱在暗中,不知道散花仙子何以知曉的清清楚楚。

  “咱們親身登島,看看隱藏的什麼怪人高手,”散花仙子不容別人接口,又自接道:“能對付我們就盡出所能,一舉殲滅,目前情勢,已容不得我們再有任何一點失誤。”

  慕容長青道:“只知道他們是隱居的武林前輩,還不知他們是何許人物,這一點,是否要先弄清楚呢?”

  “絕對不是朋友,慕容世家在江湖道上成名了數十年,他們如有結交之心,早就和你們聯絡了,”散花仙子道:“數十年按兵不動,息隱不出,豈會安下好心?”

  慕容長青沒有回答,但臉上卻微現羞愧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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