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一代天驕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26: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 19128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5
一二〇

  飛雲子立刻了然於胸,這些人不是隨車行動的車伕,而是精選的武士改扮,三聖會如此安排,車中自然有重要人物,也使人警惕到,部署在此地的人手,絕不至此了。

  激烈的鑑戰,交手了二十個回合,仍然是不勝不敗之局,飛雲子是初次用刀對敵,招術變化上還難完全適應,二十合後,逐漸熟練,但合攻飛雲子的武士已換上了新人。

  原來這十二個武士,包括了班公輸在內,都習練過車輪戰法,進退替換的順序十分熟悉,都選在退避時,頂替而入,不是很細心的人,不易發覺。

  換上的新人,是兩把長刀、一對青鋼日月輪、和一隻份量很重的狠牙棒。

  這三種不同的兵刃,配合一起,攻勢就十分厲列了。

  狠牙棒硬砸硬封,日月雙輪專找飛雲子的單刀下手,以輪齒鎖拿兵刃,兩柄長刀攻勢又陰又滑,配合著狼牙棒和雙輪的變化,抵隙刺斬,是放血取命的打法。

  飛雲子暗暗忖思:這等技藝和兵刃配合的攻勢,顯現出特別的厲烈,如是在進樂室改善體能之前,這一輪攻勢會逼得自己全力應付,或是迫得自己施展絕技以求自保,慕容門下的精銳武士,的確是不可輕視。

  心中念轉,手中的刀勢也突轉凌厲,強勁的刀勢,不但逼住了雙輪鎖拿兵刃的攻勢,竟也硬接了攻勢凌厲的狼牙棒。

  狼牙捧重逾五十斤,以單刀硬封狼牙捧,有點膛臂當車的感覺,但飛雲子運氣行功,單刀上賣注強大的內勁,一連三刀硬封硬擋,不但單刀沒被磕飛,反而把狼牙棒彈震開去。

  揣動五十斤的重兵刃,能要得呼呼生風,除了先天臂力過人之外,也要下番苦功,才能舉重若輕,持久耐戰,這施展狼牙棒的大漢不但氣力強大,攻勢猛烈,而且技藝精湛,變化萬千,強猛、凜烈,構成了極大的壓力,一般江湖高手很難招架得住。

  很不幸的他們遇上了飛雲子,這位原本已被江湖譽為劍客中的翹楚人物,再經藥室中一番碎煉,更是脫胎換骨,在強大棒勢、鋼輪打壓鎖拿中,仍然能應付裕如,兩柄斬殺凌厲的長刀,抵隙蹈缽,刀刃都有放血傷人的機會,但每次都被飛雲子閃避開去,或是用刀撥開,全是四兩撥千斤的手法,看似凶險萬狀,實在從容不迫。

  所以,飛雲子還有時間分心他顧,打量四周的形勢。

  他很希望能看出天衣大師的蹤跡,相信天衣大師就在這幕布圍繞的車隊之中,但沒有看出來,總有一點不安心,連足目力,察看篷車上是否有天衣大師破壞的痕跡。

  天衣大師沒看到,卻見三男三女,正由兩輛蓬車中走下來。

  六個人的衣著,和三聖會中的武士完全不同,三聖會中的弟子,一色的緊身密扣動裝,完全約黑色系統,連靴子也是黑色。

  但這三男三丈卻穿著白色的衫褲,而且衫僅及膝,說是長衫吧,短了一些,是短衫又長了一些,還相當寬鬆,不是和人動手的衣著,另一個特色是及膝的白衫上,到處都是口袋,飛雲子數了一下竟有八個之多,每個口袋都鼓了起來,似是都裝著不少東西。

  飛雲子一皺眉頭,忖思:這是一批什麼的殺手,口袋中又裝些什麼?

  突然想到藥物控制的殺手,不能見到陽光,這些殺手不怕陽光,是活生生的人了。奇怪的是,他們竟然沒帶兵刀。

  白衣人動作不快,但還是走近許多,已可清楚的著到他們的臉色,不論男女,個個一樣,蒼白臉色中,透出了鐵青,這就很難分辨出他們的年齡了,約略估算,都是三十上下的歲數。

  退在一例觀戰的班公輸,突然大聲喝道:“四位快退下來!”

  飛雲子忖思:這匹人配合佳妙,殺法凌厲,對張鳳樓等一干下屬,會構成很嚴重的威脅,這批人不能留,心中殺機升起,冷笑一盤,刀法突然一變,一道銀虹閉起,四個殺手畢命,每人的咽喉士都被到了一刀,血流不多,但人卻立刻氣絕而死,屍體栽倒。

  像是一道閃電似的,只那一抹刀光飛過,一切都歸於沉寂。

  四外觀戰的殺手瞪著眼睛看,但卻沒有一個瞧清楚飛雲子刀法變化過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心頭也升起來一股寒著,這一刀太快了,快得如夢似幻,目不瑕接。

  著去動作很慢約六個白衣人,但卻在一瞬間布成了包田飛雲子的陣勢。

  這三男三女來得很詭異,但飛雲子並不畏懼,他已對自己的技藝充滿看信心,一面運氣調息,全身滿佈罡煮,使自己真氣在體內運轉,以增長閉住呼吸的時間。

  飛雲子戴的運頭掩遮的帽子,讓人無法瞧出它的表情變化,只見兩道冷電一般的眼神。

  不知何時六個白衣人已戴上了一副白色的手套,而且雙手緊握,也不知抓的什麼東西。

  六個白衣人布成了一個扇面形的包田圈,留給了飛雲子一條退路。

  雙力的距離保持了七尺左右,因具倒在地上的屍體竟然也無人去動,本來四面包圍的黑衣人,都已退出到兩女開外。

  打且過變化的情勢,飛雲子立刻下了一個判斷,六個白衣人可能是用毒的高手,班公輸和這些黑衣武士顯示出的情形,似是很怕受到牽累,才悄然向後退去,而且是盡旦躲到白衣人的身後。

  六個白衣人非常的沉著,肅立不動,只是瞪著眼睛盯住著飛雲子。

  飛雲子心中也在盤算,全力揮刀一群,能不能一舉打倒六個白衣人?人數雖然不多,但佈置的場面卻很廣闊,又是彎曲的扇形佈置,燕雲子估算揮刀一群,可以放倒三個,另外三人有著閃避開的機會。

  他們手中握著什麼奇毒?能不能在一群未竟全功的空隙中,給他們一個施下毒手的機會?還沒和三聖會約三位會主對決,對方也非敵人的主力高手,如是大意失策,身受暗算,就有些劃不來了。“千手飛花”唐虹態度不明,能不能造成雙方掀起衝突,還難預料,因為那批人大都是江湖上的積年老賊,論經驗閱歷,絕對在自己等人之上,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己方真正能打硬仗的,只有白翎、天衣大師、江豪、蕭寒星等五個人,傷亡一個,就會減去相當的賣力,不能不思慮清楚。

  但六個白衣人一直站著不動,不給飛雲子找出破綻的機會。

  過了一刻工夫之久,仍是個對峙之局。

  他們在等什麼?飛雲子有些心急了,天衣大師可能正隱伏一例,等待著下手的機會呢,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拖下去,不是辦法。

  飛雲子決心先動刀了,但已閉上呼吸很久,準備換口氣,再全力出刀。

  緩緩的吸一口長氣,糟了,就在換氣中,,突然感覺到吸入了一股淡淡香氣。

  飛雲子心有警惕,立刻又閉住呼吸,但那股香氣已在胸腹擴散,只覺心跳突然加速,頭腦也一陣暈眩。但卻被飛雲子強力克制住了,竟然沒有形諸於外,為敵發覺,暗中運氣,把毒性逼住,暗忖:陰險哪!竟是早已暗中放毒了。

  這等凝神肅立、手卻不動的放毒能耐,實在是可怕得很,讓你全無戒備,讓你在不知不覺裡中毒。

  這個發現,也激起了飛雲子捨命取敵的濃重殺機,借藥物之助,身體本已練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但加把毒氣吸入腹中呢?頭腦曾經一陣暈眩,是否中毒之征呢?飛雲子無法判斷了,既然可能中毒,何不拼盡元氣,在毒性沒發之前,除去這些用毒高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6
一二一

  不再有所顧慮了,振袂而起,單刀捲向白衣人。

  白衣人似是就在等著這個機會,十二隻手掌同時揚起,各飛出一團黑色物體,形似雞蛋,數尺後,互相撞及一處,立刻碎裂,散佈起一層煙奸,迅快的擴散,剎那間,散佈了一丈方回。

  但仍是晚了一步,飛雲子身法太快,人已衝越過煙括籠罩的范田,乃如打閃,寒光耀目,二男一女,三個白衣人閃避不及,立刻倒了下去。

  但另外二女一男距離較遠,卻都已退避開去。

  飛雲子殺機已動,不再多想,棄去手中單刀,揮手取出了隱藏在長衫中的長劍,他已暗中作過計算,如若剛才用的是稱手長劍,這一群,縱然不能殺死六人,至少可以多殺一至二人。

  二女一男三個自衣人並沒逃走,又各自從衣袋取出一物,右手一揚,三道黑煙直射過來。

  飛雲子揮劍迎堆,冷芒閃動,強烈的劍風竟把黑煙震盪開去。

  原來,這一劍飛雲子用上了十成功力,催動的劍氣排蕩如風,三道勁射而來的黑煙,被凜別的劍氣一道,四散而去。

  沒待三人再有反應,飛雲子人已飛射而至,寒芒在日光映像下,如萬道銀蛇湧至,耀眼生花,三個白衣人的腦袋已飛離了軀體,血雨濺射,屍體栽倒,只看得出守在四周的黑衣武士目瞪口呆,連救援的事也忘記了。

  武功的距離相差太遠,就不是火並廝殺,而是東手待敵屠戮了。

  班公輸行走江湖數十年,還沒見過這樣的局面,逃不了,打不過,只是等著破人殺。

  他很想下令注守護蓬車的武士分頭逃走,走脫一個是一個,但想到三聖會的嚴苛規法,臨陣脫逃,五刀分屍,死得就更悲慘了,只有運氣得敵,接下一招是一招,死得一劍華命,也算運氣不錯了。

  站在篷車頂上的武士,居高臨下,看得就更清楚了,雖是都有著逃走的意思,但又不敢妄動。

  飛雲子也沒有繼紋出手,正在運氣調息,他必須先證明是否已經中毒,前景坎坷,成敗難斷,必要先求自保活下去,武林大局的變化,正值關鍵時刻,不能就這樣死了,太不值得,也對不起天衣大師、白翎、江豪等這批夥伴,和陷身在水牢中的師長。

  氣行一週天,發覺竟無中毒之征,飛雲子高輿得暗暗笑了,也就更感激全大夫栽培、造就,數十日藥物燻蒸,竟成了百毒不侵之身而兼顧中外。

  目光環顧四周,敵人既沒逃去,也沒藉機出手,真是劍氣森森寒敵膽,慕容門下的武士雖然訓練有素,但還是畏懼死亡,生命可貴,晚死上片刻也好。

  天衣大師還沒有所動作,這就使得飛雲子有些不解,難道他真的沒有進入此地?

  只聽天衣大師細微的聲音傳入了耳際,道:“敵人似也防到了此地遭受破壞,已然有援軍趕到,道兄可以先走,最好能把他們引誘和唐虹的人馬衝突,但這一點很難,我們也無法找到他們藏身之處,不過,引他們到唐家巷搜查,你就盡快離開,他們搜查的舉動越大,引發衝突的機會也大,有自翎相助,可能伉此心願。”

  天衣大師內功精純,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話,仍然能保持著聲音如常,不高不低,也不變調。

  原來千里傳音極耗內力,彼此交談越短越好,像天衣大師這樣長篇大論可是極少見到。

  殘雲子放心了,天衣大師已潛伏於此,不服氣的是,自己細心搜覓,竟然瞧不出一點蛛絲馬跡,天衣大師確賣高了一蠻,不論哪方面,成就都超過自己很多。

  正想再次揮劍取敵,殺他個人仰馬翻,助天衣大師破壞蓬車,突聞一個冷厲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飛雲子,拿下那頂包臉蒙頭的帽子吧,不倫不類的,難看得很哪!”

  飛雲子心頭一動,霍然轉身,只見南宮秋月手握蠻月刀,站在身後丈許處,兩側分站著四個女婢,年紀不大,貌僅中姿,和三聖會中俊童美婢似有不同,但每人後肩都插著四柄賣劍,加上手中的一把長劍,每個人佩帶五劍。

  飛雲子是用劍高手,但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人要帶五把劍,江湖上善於用劍的人,最多用到雌雄雙劍,或一大一小的子母劍,劍藝本以輕襲為主,畫巧多變,劍法中也以施用單劍為技藝主流,一人配帶五劍的,飛雲子從沒見過,也沒有聽說過江湖上有施用五劍的門派。

  但飛雲子也明白,出乎常理的事必有緣因,身佩五劍的劍手當有特殊的技藝,倒是不能不小心防範了。

  但聞南宮秋月冷笑一聲,道:“道長盛名卓著,聲譽非凡,如此的藏頭露尾,傳揚到江湖之上,不怕別人趾笑麼?”

  飛雲子心中忖思:為了江湖道上朋友免於淪入你們的鐵腕統治,貧道就算破人趾笑一次又有何妨?日後真相大自於世,只怕江湖道上朋友還要稱讚貧道人世救人,不計毀譽的佳話美談呢。

  心中有了答案,已無僅悚不安的感覺,肅立不動,凝神待敵。

  南宮秋月目光一轉,已看清楚了場中情勢,飛雲子毫髮沒傷,慕容門下的精銳武士卻傷亡了不少,尤其是慕容長青引以為傲的十二個用毒高手,其用毒之能,冠絕天下,卻已有半數伏屍今朝。武當派,雖號稱武林第一劍派,其劍法技藝尚無法在很短時間內,殺死慕容門下六人用毒高手,和守護此地的精銳武士多人,因為,這批藥物控制篷車運送的殺手,是三聖會中極為重要戰鬥主力之一,不但武功高強,殺法凌厲,更重要的是悍不畏死,是極難對付的勇士。唯一的缺憾,是無法承受陽光的照射,那會使他們人變僵木,消失去戰鬥能力。

  所以,三聖會除了在這裡布守高手防護之外,也安排了十萬火急的求救信號,三聖會中人聞得信號,要立刻馳援。

  南宮秋月聞訊而來,現場的敵勢,卻只是一個蒙面執劍人。

  不見敵人任何的反應,南宮秋月有點迷惑了,地無法斷定眼前的青衣蒙面人是否是飛雲子了。目光轉注在班公輸的臉上,問道:“這裡一共有多少敵人?”

  班公輸道:“發現的,只此一人,但他刀法厲害,技藝已入化境,本會武士全無還手之力。”

  南宮秋月冷冷接道:“刀法?他用的是劍哪!”

  “是:棄刀出劍,殺法更為繞勇,”班公輸道:“是一流中的頂尖高手,六大用毒高手,都死於他揮劍一群之下,班某行走江湖數十年,從沒遇上過這等人物,現場三聖會的武士,無人能接下他的劍勢……”

  南宮秋月冷然一笑,道:“住口,惑亂軍心,長敵志氣,以本會律令,理當處死!”

  班公輸立刻閉口,垂手而立。

  “不管你如何沉著、裝作,也無法瞞得過我,”南宮秋月道:“武當劍法,雛蟲小技爾。”突然舉手一揮,身後四個女婢立刻有兩人標射而出,兩柄長劍,有如兩道寒虹,電射而至。

  飛雲子一直在留心著南宮秋月的舉動,心中卻在推想:一人五劍,如何一個用法?也早已運氣戒備。

  見敵人攻勢發動,不退反進,舉劍封去。

  他對身佩五劍的女婢充滿著好奇,希望能在快速的接觸中,找出它的特異和破綻,再一舉搏殺四女。

  飛雲子心中明白,眼下場中的真正勁敵是南宮秋月,這女人陰沉多智,隱技自珍,三聖會組合龐大,但三位會主和他們的從衍,及這些藥物的控制的殺手,才是可怕的主力,如若今日能一舉毀去這些殺手,火並了南宮秋月,三聖會即將受到極大的挫折,就是拼掉了這條性命,也算取得相當的代價。

  所以,劍勢出手,一點也不取巧,便接二婢的劍勢。

  二婢的雙劍攻勢,也由分擊進取中集向一處。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6
一二二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三柄劍混成的一片光幕中,閉起了一串火星,劍勢接觸的一剎間,襲方已快速的硬拚了六劍。

  二婢的功力相當深厚,但仍然無法和飛雲子強大的勁力抗衡,竟被展退飛出五尺多遠。

  但二婢手中長劍並沒脫手,仍然穩穩站在原地上,只是胸波起伏,喘息出聲,顯然這一招硬拚,兩個丫頭已出盡了全力。

  飛雲子亦有些暗暗吃驚,忖思:兩個小姑娘有此等功力,實是難能可貴,不知南宮秋月用的什麼辦法,竟把她們訓練成有著超越年齡極多的成就?

  雖然有些吃鞘,但也搪出了二婢的份量,估算出全力一峰可殺二婢。

  飛雲子此刻的成就,早已超越了人體極限的範圍,南宮秋月雖然慎謀善算,也無法兼計於此。

  年前全大夫在丹室下藥時,就是要培畫出他們以一當百的體能,三五個人,要對抗江南武林道上數百名一流高手,所以打通了他們任、督工脈,讓內力循環不息,伐毛洗髓,改變了體質,能抗百毒,不受侵害。

  這本是一件震動天下的大事,企大夫完美的成功了,可惜的是沒有人知道”就是當事人,也只是感覺到自己改變了很多,究一竟變成了什麼樣子,也是一知半解,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等藥物運用的奇蹟,前無古人,也沒有往例可循,卻在凶險多愛的江湖成就了一股柢柱中流的正義力量。

  南宮秋月蠻刀平舉,守住了門戶,四個劍婢也擺出了攻群的姿態,但南宮秋月彎刀凝滯沒發,四婢也作勢沒動。

  她們在等待南宮秋周的出手命令。

  飛雲子監視著南宮秋月的舉止,也留心著四個女婢的行動,適才和二婢對了一劍,已知這匹婢非同小可,也終於發覺了四婢擺出的姿勢有些奇怪,除了右手執劍外,左手又握住了肩上佩劍的一把劍柄。

  難道肩上的佩劍是暗器?佩劍長逾二尺四寸,雖然比手中的長劍短了一些,但如作為暗器施用,又未免太過長大,有違暗器常規,也很難發揮出暗器的作用。

  但這動作也給了飛雲子一個傲示,四婢肩上多出的四把佩劍,不是帶著玩的,可能已練成了施展多劍的技藝,一手多劍的技藝,飛雲子還沒見過,倒是希望見識一下。

  南宮秋月突然動了,彎刀疾快的橫劈一刀。

  雙方相距有七尺以上的距岩,南宮秋周的蠻刀,長不過二尺六寸,加上一條手臂,長度不過四尺,這一刀自然劈不到人。

  但蠻月刀上飛出了一股冷芒,似是蠻刀突然長了數尺。

  刀罡,內力催動的刀罡,竟然長成七尺,飛雲子正在那刀罡斬劈所及之下,但感覺上有如一柄大刀橫斬而來。

  飛雲子吃了一鞘,立劍迎群,劍氣湧出,乃罡劍氣相互接觸,雖沒聞金鐵交鳴,但寒光交織,冷風四溢,劍氣已把刀罡逼住。

  雙方原地末動,但凶險凌厲,卻足以追命奪魂。

  這是真正的高手拚命,其危機、凶險尤在刀劍直接近身的拚殺之上。

  但南宮秋月致命的殺著,卻在四個女婢身上,四婢被稱為四大飛劍女婢,是南宮秋月秘密訓練有成的飛劍高手,四把長劍脫手而出,挾著嘯風的劍勢,電射而至。

  飛雲子手中一支劍已被刀罡逼住,再無兵刃迎接四把飛劍,惶急之下,全力劈出一索。

  隨著掌勢,鬚髮習起,衝落了蒙面黑巾,現露出本來面目。

  掌力有如撞出的一根鐵梓,因柄飛劍被逼得分由兩側飛過,飛雲子也借這一股威勢,增強劍氣,震退刀罡,人也乘機退出了八尺。

  說不上勝負之分,只能說南宮秋月主婢五人合力,逼退了飛雲子。

  南宮秋月沒再揮刀進埠,她已感免真氣不繼,必要一陣調息,如若適才的火並是一對一的局面,乃罡、劍氣對決,本身絕難逃中劍之危,才想配合四婢飛劍絕技,一群取敵之命,卻幾乎把本身陷了進去,這打法太危險,不可再輕易施用。

  飛雲子也有著暗暗順心的感覺,那一索勁道若鋼,震分四劍,似是有點僥倖。

  事實上是飛雲子也不瞭解藥室的碎煉,自己的技藝內力已昇華到何等境界?

  但暗中觀戰的天衣大師卻有極大的收穫,冷眼旁觀,查及了細征末節,南宮秋月造諳精深到出人意外,但飛雲子還是勝她一籌,倒是四個飛劍女婢的技藝成就有些驚人可怖。

  四柄飛來的長劍,雖被震歪偏飛,擦身而過,但並未落地,飛了一個大轉彎之後,又折向飛雲子刺了過來。

  同時四婢第二把飛劍也飛刺而來。

  飛雲子心中冒火,長劍施一招“法輪九轉”,人柄飛劍全被他劍勢峰中,斜飄橫飛,被崔出一丈多遠。

  怪了,飛出去打個轉,又折了回來。

  四劍婢第三支寶劍,也出手飛來。

  這已經不是暗器,是真正的飛劍,一種奇巧力量運作的飛劍,它不會被群落,能借刀迴旋,再行取敵。

  這該是劍法中一種至高的劍訣,它有特殊的運行法則,飛雲子也算是一代用劍高手,但卻沒有聽聞過這等劍藝中的奇絕之技。

  現在,有十二柄長劍,有如轉動的劍輪一般,圍刺飛雲子。

  飛雲子不停的揮劍堆打,十二把飛劍也都被他畫得飛出老遠。

  但繞個圈子又回來,像是通靈的活劍一般,不停的在空中飛舞追刺,飛雲子運劍既准又快,十二把飛劍,環繞刺殺,都被他劍勢堆開,但就是無法把它理落塵埃。

  冉著四大飛劍女婢時,都已盤膝而生,手捏劍訣,雙目注視著飛繞不停的十二把飛劍,似是正在運用真氣,執行一種神秘的馭劍術法,使嘴劍攻勢不斷,盤空峰刺,不落畫地。

  在十二把飛劍追刺之下,飛雲子並沒有身陷危境的感覺,他劍藝精湛,出招快速,有著足夠能力應付十二把嘴劍的輪轉飛刺。

  但一刻工夫之後,飛雲子心中有些煩躁起來,這等如影隨形的攻勢,雖然傷不了人,但卻討厭得很,不能讓這情形無休止的延順下去,別說偶有失神會遭受刺傷,何況四婢身上還有四把佩劍,如若再多四把飛劍加入攻勢,攻擊的密度勢必又加強很多,是否還能夠應付裕如呢?

  但最大的危險,還是一側虎視沈沈的南宮秋月,這個深藏不露、詭異難測的小女人,究竟還有多少玄奇的技藝沒有展現出來?一旦地出手搶攻,在多把飛劍羈絆之下,軌很難能應付下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6
一二三

  這一深思,頓感到危急迫在眉睫,再不想辦法解開目下僵局,一旦大變臨頭,可能就悔之晚矣。

  體諒到處境的危險,但卻想不出解開僵局的辦法,這等真刀真槍、追魂奪命的情勢,憑實力才能解除危機,火並已經開始,智能和謀略都已暫難派上用場。

  飛雲子增強了長劍的內力,希望能群落或堆毀纏身的飛劍。

  果然被他一連震斷了兩支飛劍,殘劍跌落,已失效用。

  但運作飛劍的劍婢也提高了雪兌,改變了方法,攻勢並沒停息,但飛劍上力道卻有了改變,馭劍的勁力不大,飛劍已和飛雲子劍勢觸擊,立刻彈震開去,繞飛一個大圈子,再更易攻理的方位。

  但十把劍輪番攻襲,彼去此來,一直保持著兩劍近身的壓力,飛雲子必須出劍擊打,迫退近身劍勢,這就纏得他無法喘息,也無法集中全力對付一劍,雖然已全力施為,但已無法再震斷襲來的飛劍,只不過,把它震飛的更遠一些,這情勢拖下去,豈不是授敵以可乘之機?

  南宮秋月確賣在等待機會,她已調息復元,蓄勢以備,只要發覺飛雲子現出疲態、破綻,立刻以雷霆萬鈞之勢攻上去。

  可是飛雲子一直保持著充沛的活力,似是有著周不盡的氣力,不見任何睏倦徵象。

  南宮秋月有些震驚了,這老道練的什麼內功,力拒十二把飛劍,仍是久戰不疲,原想獨自群殺飛雲子以建奇功的打算有些動搖了,準備傳出訊息,召喚慕容長青、散花仙子合力對敵了,但飛雲子似是亦無能脫困而去,這又使她猶豫不決了,如若能重創飛雲子,再追出他習功口訣,豈不是獨享收穫,召來兩人,就不能全為己有了。

  就這樣猶猶豫豫,一時間難下決定。

  這當兒,天衣大師已完成了準備,突然扯開一輛車篷,同時飛身而起,刀光加長虹經天,繞著十餘輛蓬車,飛行了一週。

  刀光過處,守在車頂的武士,紛紛跌落車下。

  班公輸等眾武士,全被飛雲子抗拒飛劍的快劍吸引了注意力,聞聲警覺,十輛蓬車的車蓬已全掀開。

  蓬車中本還有一座形同棺材的木床,也被天衣大師掌擊腳踢得掀去了半數之多。

  班公輸驚恐莫名,大喝一聲:“圍上去!”帶著餘下的人武士,飛奔而上。

  這些人雖然全力搶攻,但如何能攔得住天衣大師?

  天衣大師一手執刀禦敵,守中常攻,無人能近他身前三尺之處,三個人捨命衝了上去,也登上了蓬車,只不過很快的就摔下來,太勇敢了,逼得天衣大師揮刀取命,三個人變成了三具屍體。

  班公輸和餘下的武士無能阻止天衣大師的行動,只不過片刻工夫,篷車上的床蓋全被掀開,睡在那木床上的人,也全都曝曬在日光之下。

  南宮秋月沒有出手阻止,在它的潛意識裡,這些藥物控制的殺手,都是慕容長青的,也許和散花仙子有些關連,但和她南宮秋月卻是全無半點牽扯,她指揮不動這些殺手,也不知如何指揮。

  當然,天衣大師的動作太快,快得她來不及作第二個念頭的反應。

  南宮秋月第二個念頭是,要阻止天衣大師傷害這些藥物控制的殺手,這是三聖會中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不能坐視破人毀滅。

  可惜已晚了一步,還沒來及行動,天衣大師已完成了全部行動,南宮秋月也只好肅立在原地沒動,心中卻十分吃鞘。天衣大師的動作太快了,連飛雲子也似有所不及,南宮秋月口中卻冷冷說道:“天衣大師,你手中的戒刀已表露出你的身份,用不著裝模作樣了。”

  “女檀越果然厲害,早已瞧出是和尚了?”天衣大師取下人皮面具道:“你放縱老衲毀去這些殺手,只怕慕容長青不會放過你了。”

  南宮秋月心中一震,忖思:這話倒是不錯,慕容長青如是知悉了事件經過,必然十分生氣,心中懷恨之深,只怕很難用言語解說清楚了。口中卻冷冷說道:“出家人慈悲為懷,想不到你和尚卻一肚子陰招詭計,連挑撥離間的手段,你也用得出來。”

  突然飛身而起,彎刀到出了一團精芒,直向飛雲子射了過去。

  天衣大師吃了一驚,忖思:道士對付十把飛劍,已然有些吃力,如何還能抗拒南宮秋月這全力一擊?心中念轉,人已飛躍而起,以極快的速度迎向南宮秋月,希望能把她攔截下來。

  那個飛旋的精芒去勢沒變,但卻分飛出一道白光,迎向了天衣大師。

  天衣大師戒刀橫掃,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把那道白光震飛去八九尺遠。

  但天衣大師也被這一震之力滯住去勢,落著畫地。

  白光斂收,現出了南宮秋月,手中握著一把寬面短刀。

  原來,她手中的蠻刀投擲出手,攻向飛雲子的去勢不變,取出身藏短刀,迎向了天衣大師。

  “天衣大師好深厚的內力。”南宮秋月道:“小妹領教了,也衷心佩服。”

  天衣大師目光一轉發覺蠻刀配合著十把飛劍,攻勢更覺凌厲,彎刀攻擊正面也比飛劍大了不少氣勢。

  但飛雲子還能應付。

  天衣大師放下心中憂慮,道:“好說,好說,女檀越太客氣。”

  心中卻在盤算:這丫頭技藝博雜,就算全力施為,只怕也無法殺得了她,此地不宜久戰,一旦慕容長青和散花仙子趕到,今日恐將成一個不了之局。

  想到了慕容長青,天衣大師心頭突然泛升起一股寒意,那把削鐵如泥的干將嘴劍,何物能夠抗拒?如若干將寶劍在南宮秋月手中,只怕老道早沒命了。

  此時處境,走為上策,不再作口舌之爭,大盤喝道:“女位越,再接和尚三刀:”喝聲中揮刀堆出,乃聚一片銀芒,有如刀輪轉滾而來。

  南宮秋月沒有退讓,竟然奮起迎群。

  一口旋動披散的刀氣,有如一道湧升出的光幕,淹沒了兩人的形鞋。

  一大片冷焰刀芒中,蠻起了三聲金鐵交鳴。

  三把硬拚硬接。

  南宮秋月迅快的退出了一丈多遠,刀光也同時斂收,可以清楚的著到南宮秋月右首上的鮮血,透衣而出。

  受傷了,不過,傷得不重。

  南宮秋月低頭看一下傷勢,冷冷說道:“少林刀法,果然不凡。”畫眉聳動,似是已準備情急拚命。

  突然間,傳來了幾聲慘叫,聲音尖厲,入耳驚心。

  天衣大師回目一顧,只見那些曝曬在日光下的殺手,大都離開了形同棺材的木床,他們動作伍硬,神色怪異,好像煮在鍋中的活魚,水在加熱,魚在鍋中掙扎,急於脫出熱水,但卻力難從心,行動緩慢,顯然身體正開始了可怖的變化,逐步走向真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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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四

  但他們還有餘力對付制止他們行動的人,都被他們生劈活砍了,只有班公輸見機逃去。

  南宮秋月也被這意外的變化鞘呆了,這些藥物控制的殺手,在日光照射之下,分明已開始崩潰,不再受控制指揮,也無法辨識敵我,一旦被他們包圍了,脫困只怕不太容易。

  天衣大師更是當機立斷,大喝一聲,飛身而起,人刀合一,有如一道經天長虹,飛射過去,攻群飛雲子的飛劍,大都被這一刀襲盪開去。

  用不著天衣大師招呼,飛雲子已騰身而起,刀劍連揮,人影並飛,穿越布爾而去。

  南宮秋月也及時喝止了四個飛劍女婢,道:“快走!”

  真是全無心肝的做法,不管這些藥物控制的殺手了。這批藥物殺手武功高強,殺人的手法凌厲,如若衝出布幕,在秦淮河畔展開了一場殺戮,無辜的商旅、船伕、歌姬、樂師,不知要死傷多少。

  幸好,碧空如洗,日光強烈,完全不給這些殺手一點喘息的機會,身體變化得十分快速,他們也就不過是行近布爾,大都不支的倒了下去。

  死亡是可怖的,但對這批失去思想意識、形同植物的藥物殺手,那就生不如死了,他們活著只是殺戮的工具,一死百了,也解除一場殺戮的危機。

  但見人影閃動,慕容長青和散花仙子有如飛鳥破空而來,溶入現場。

  可惜來晚了,連藥物人死前的掙扎都沒看到。

  看到的,只是滿地屍體,沒見到一個活人。

  慕容長青目光如電,掃掠了場中橫七豎八的屍體一眼,突然高璧叫道:“班公輸,不管你是否有錯,都免了你的罪責,快些出來見我!”

  真是目光如炬,察及細微,只那麼一眼,就已經看清楚數十具的屍體中沒有班公輸,不見屍體不見人,自然藏了起來。

  但慕容長青連呼數聲,竟不見班公輸現身,臉色一變,道:“跑了,這是臨陣脫逃,我要立刻下令追殺,全家誅絕,雞犬不留!”

  “慕容兄,請息怒火,班公輸的事晚一些追究不遲,”散花仙子道:“此時最需要的是冷靜,何況,現場的打鬥痕跡,有很多需要研究之處。”

  “對!細查現場痕跡,分明是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搏殺,”慕容長青道:“是什麼人呢?是玄武湖逃走的高手,還是天衣大師、燕雲子那幾個漏網的餘孽?”

  散花仙子道:“不管是哪路人馬,但本會中熊和他們拚鬥的人,亦非弱者,除了藥物人和守護此地的武土之外,並不見其它傷亡。”

  “那些著守馬匹的人,雖沒趕來援救,”慕容長青道:“但他們應該看到了敵我雙方的人馬,我去召他們過來問問……”

  “不用問了,是小妹和他們打了一場。”南宮秋月緩步行了過來。

  “秋月賢妹的輕功,又有了很大的進步,”慕容長青道:“來得無聲息啊!”

  散花仙子微微一笑,道:“妹子受了傷?”

  “還好,傷得不算太重。”南宮秋月低聲道:“想不到和尚、道士的技藝,已到了功力通玄的境界,小妹和四大飛劍女婢,全力幫助守護蓬車的武士抗拒兩人,不但沒能阻止兩人的屠戮,小妹反為和尚的戒刀所陽,真是十分慚愧,看來小妹這點武功,責難登高手之林了。”

  “天衣和尚和飛雲子,能力拒四大飛劍女婢和賢妹聯手,已經出人意外,竟又能傷了賢妹,實有些不可思議了。”

  南宮秋月一瞥柳眉,道:“慕容兄是不信任我,還是譏笑小妹?左臂上傷勢可鑑,還會有假的不成?”

  慕容長青征征一笑,不再言語,心中卻暗暗忖思:哼!天衣大師和飛雲子,就算練成了刀槍不入的神功,也無能抗拒我這當世第一神劍,千將寶刀削鐵如泥:何況,人是血肉之軀。不可能練得比銅鐵還要堅硬,可惡的和尚、道士,毀我殺手,一旦遇上了我,你們就準備死吧|我不會給你們任何逃命的機會!

  殺機已然深植,只等待機會出手了。

  自在玄武湖中一劍劈去落魂鐘,把一件威震江湖的邪惡之器毀去,使得慕容長青對畫刀的威力充滿看信心,連帶自視甚高的氣焰,也升高了不少。

  散花仙子已感受到了慕容長青自視日高的威脅,但她心機深沉,心中雖然不悅,卻沒形靄於外,只是放任慕容長青氣焰日昇,暴虐漸增,馭下也更見嚴苛,慕容世家的武士們身受其害最多,卻敢怒而不敢言。

  因為忠言逆耳,稍有不恨,即有性命之豪,但心中已生怨恨。

  散花仙子瞧出來了,只不過視而不見,也不勸阻。

  她心中很明白,長期生活在慕容世家的門下武士,縱然對主子不滿,也不會很快的生出叛逆之心,心中的怨恨,需要時間累積、成長。

  所以,散花仙子在耐心的等待時機。

  她沒有傷害、對付慕容長青的用心,目的只希望取到千將神劍,但又判定慕容長青絕不肯放手,這就很難找出個善了之局,等到慕容長青的暴虐造成了眾叛親離的局面,再取而代之,大權獨攬。

  散花仙子謀取干將神劍的決心是堅定的,卻又不希望翻臉成恨,因此,耐心地佈局、等待,希望能造成一種迫使慕容長青交出干將神劍的情勢。

  散花仙子揚起了雪白的右腕,織巧的玉手輕輕一拍南宮秋月,笑道:“秋月妹妹,不會啦!慕容兄只是心疼殺手被毀,話說匆急了一些,怎會懷疑妹妹之言呢?”

  慕容長青心中忖思:散花仙子打圓場了,這批可作主力的殺手已然毀去,回天無術,即使殺了南宮秋月,也無法注這批殺手重生,如再使南宮世家有了離棄之心,就大大失策了。

  心中盤算過得失之後,放下臉,輕輕嘆息一盤,道:“是我估算錯誤,造成此一大恨事,一時情急失言,南宮賢妹萬勿放在心上。”

  目光一掠遍地屍體,南宮秋月低聲問道:“這批殺手,對我們真的很重要麼?”

  這句話問得極具心機,探一探這些殺手實力,但語氣天真,全然不著痕跡,似是對這批殺手的賣力全然不解,真是男奸女詐,各逞心機。

  “這批殺手人數雖然不多,但都是特級殺手,”慕容長青道:“如論他們對敵力量的強大,足可和慕容世家門下數百名武士抗衡,和一流高手對抗時的勇猛、豪壯,更非第一流武士能及了。”

  “小妹之過也,如是慕容兄早一些把內情告訴小妹,”南宮秋月道:“也許小妹會早昨預防,以阻憾事上演,拼著一死,也要阻截和尚、道士毀去這批殺手。”

  死無對證,活著的人,就可揀好聽的說了。

  “說得也是,”散花仙子道:“如今我等面對和尚、道士,前景坎坷,凶險重重,三人合力,是否能克敵制勝,還難預料,如再彼此心存芥蒂,力且分散,那是必敗無疑了。”

  “仙子姐姐放心,小妹絕不會因小失大,”南宮秋月道:“言語上一點意氣之爭,也談不上什麼誤會。不過,小妹經過剛才的艱苦一戰,雖然受點小傷,但也大有收穫,和尚、道士的武功雖高,但小妹親率南宮門下亦足以和兩人韻頑,至少,可對抗兩百個回合以上,以仙子姐姐和慕容兄之能,誅殺江三等一批人手,自非難事,所以,小妹建議,先殲滅和尚、道士等一股力量,再全力對付唐虹。”

  “慕容兄手中的干將神劍,鋒利無匹,”散花仙子道:“實已掌握致勝之機,只是神劍亮相,機密已洩,要如何保護寶刃,免為敵人盜取而去,當為第一要事,慕容兄,你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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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觀主說得是,事關霸業的成敗,”慕容長青道:“小弟會全力防範。”

  “很好,很好,現在,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對敵之策了,”散花仙子道:“事畫上是敵暗我明,我們很難判定和我們對上的是哪方面的人。我們能做的只有兵來將擋,因為我們無法掌控主動,他們可以隱匿不出,等待最有利的時機出摧……”

  “觀主,”慕容長青打斷了散花仙子的話,道:“明月觀的天狗,能追蹤敵人數百里,現在活動的范困只在金陵地面上,追出敵人行蹤豈不是易如反掌?”

  “局勢太亂了,只怕天狗也無能為力,”散花仙子道:“數百人的場面,數百不同730的身體氣味,天狗也無法選擇我們要追的敵人,但我會盡力試試看,此後再遇上需要追蹤的敵人,兩位先要知會我一聲,最好在動手之前,使天狗能認定他身上的特異體味。”

  “和尚、道士,施展的刀法、劍術,似是已脫出了少林、武當的武學范嘴,”南宮秋月道:“就小妹所知,這兩派武學,大都不傷天和,就算是殺人的武功,也不會展現出凜凜殺氣,可是,今日兩人的刀法劍術,卻十分的霸道、凶厲。”

  “和尚、道士還了俗,胸中滿懷殺機,刀法、劍術也全走了樣,”散花仙子道:

  “技藝隨心變動,也就無足為奇了。”

  “不!他們施展的是另一種武功,”南宮秋月道:“和少林、武當的技藝有很大的不同。”

  “和尚、道士,已經過易筋、洗髓的改變,”散花仙於道:“技藝的精進,已到了另一重境界,千之七八是全大夫的傑作……”

  “這個魔鬼大夫,早就該殺了他!”慕容長青道:“兩個微不足道的人,竟被他改造成我們的頭號勁敵。”

  “天衣大師、飛雲子,本就是少林、武當派中的傑出人才,”散花仙子笑道:“但全大夫改造得更為成功,提升他們的技藝、功力數倍,可能已達到百毒不侵、刀槍難人的境界,只不過,他們這番心血自費了,就算他們已成金剛不壞之身,也難擋干將神劍一擊,現在,最重要的事,是設計出一個田殺他們的佈局,慕容兄仗神劍之威,當可一舉堆殺!”“仙子姐姐,”南宮秋月道:“和尚、道士,比起來“茅山妖人”龜長齡如何?”

  “單一武功而論,各擅勝場:”散花仙子道:“要是真的動手火並,龜長齡就未必是和尚、道士的對手……”

  慕容長青接道:“龜長齡年過百歲,打破了世無百歲英雄的侷限,自然有特殊成就,難道還不敵天衣大師和飛雲子?”

  “這中間定有蹊蹺。”散花仙子沉吟了一陣:“龜長齡等一般人,老而不死,出人意料,想到的可能和藥物有關,這秘密必要查個明自,茅山術只不過是妖異小法,不可能修到長命百歲,找出茅山術秘密,就可能掌握到他們生命之源,當然,以千將神劍的鋒利,殺他們易如反掌,但如想收為我用:就得下番工夫了。”

  “這麼說來,咱們三聖會真正的勁敵、禍源,還是和尚、道士那批人了?”慕容長青道:“干將寶劍出鞘,只在玄武湖的島上展現過一次,和尚、道士未必就得到消息,如能設計出一個精密的計到,出其不著,寶劍出銷,一舉殲滅禍源,然後,集中精神對付唐虹那批老不死的高手,先殺幾個立威,餘下的收為我用!”

  “慕容兄想得太如意了。”散花仙子道:“和尚、道士和江豪一夥,絕不止三五個人,千將神劍出斡,是襲動江湖的大事,再說唐虹那批人物,是否已和和尚、道士連成一氣,還難預料,但他們一定會知道這個消息,殺他們的計到是……”聲音低沉下去,低得人聽不到說些什麼。

  但慕容長青和南宮秋月卻聽得連連點頭。

  一番計議之後,三個人聯袂而去。

  這時,一個全身土黃衣服的人,由一輛蓬車中輕巧地走了出來,頭上戴一頂土黃色的方帽,和現場的土地完全一色,一看即如是經過思慮後的設計的衣著。

  推高了低壓眉際的帳沿,露出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臉容,竟然是白翎姑娘,只見她就地一滾,像一陣旋風台起了一陣黃土,飛越田繞的布爾而去。

  白翎去後不久,又有兩個人分由東西兩面緩步走了進來。

  看上去他們走得很慢,但似慢實快,只不過片刻工夫,已然走遍了全場。

  這兩人沒有蒙面、易容,竟是“千手飛花”唐虹,和“茅山妖人”龜長齡。

  唐虹嘆息一聲,道:“我們來得晚了一步……”

  “不晚,不晚,”種長齡道:“干將神劍,豈可輕侮,在沒有想出克制它的辦法之前,還是暫時閃避一下的好,真要撞上了,絕難討得便宜。”

  “茅山術有移魂大法,也有借刀殺人之術,”唐虹道:“你號稱二百年來茅山第一高手,自然是十分精通這些術法了,何不一施奇術,殺了慕容長青,順便取得神劍,至少,可以役施陰魂、魅魅,盜取了慕容長青的干將神劍,慕容長青如失去幹將神劍,何足為敵?你、我都有取他性命的能力。”

  “一來是人年末動術法,役使鬼魂的能力很難得心應手,”龜長齡道:“二則是干將神劍早已是通靈神器,已具靈性,鬼魂魅影,恐難侵犯,但如能先盜取了他手中的干將神劍,或可以用奇術傷他。”

  唐虹道:“道長是否已有成算呢?”

  龜長齡搖搖頭道:“盜劍的事,龜某恐難插手,還是請別人出動吧……”

  他長長呼一口氣,接道:“鐘某最煩心民事,是大力巨生月,是否真氏埋藏放此?如是找不到神丹下落,我們這不死之秘,只怕要流入笑談了。”

  “就各種資料研判,襲丹就在這湖島之上,”唐虹道:“只是一時間找不出確實的藏匿地點……”

  長長呼一口氣,接道:“龜兒和萬耀土、陸水恨等,都是服過九九回生丹的人,難道還要源源不絕的供應,才能保持生命麼?”

  “這是一場大誤會,”龜長齡道:“充其量也只能算,我們服用過九九回生丹的副丹。”“怎麼說呀?”唐虹道:“這可是江湖上從沒聽聞的事情。”

  “你得到的那瓶藥物,只是煉製九九回生用的藥渣製成的副丹,菁萃早被取去了,”龜長齡道:“但它具有的神效,仍然挽救了萬兄、陸兄和老道的性命,我們龍活下來,確賣憑藉藥物之力,副丹藥力尚具如此,九九回生丹也許真有使人長生不老的藥力。”

  “我們偵知了太祖在金陵藏寶,也只發覺一處寶藏,”唐虹道:“可惜我們不能明目張瞻的大量挖掘、搜尋,以至徘徊在寶藏附近,卻無法找到藏寶。”

  龜長齡道:“唐大姑娘,老道近日內已感覺到體能消退,體內也有了變化,如若近日內取不到九九回生丹,恐怕萬耀土、陸水恨兩個老怪物和我老道,都難支撐下去……”

  唐虹吃了一驚,道:“你是說,再找不到九九回生丹,你們會死……”

  龜長齡道:“對!也許,老道和萬兄、陸兄的價值,在你唐大姑娘眼中已不重要,因為,我們已替你訓練成了數百名忠勇的殺手……”

  “誤會,誤會,唐虹對諸位依恃極深,怎忍欺瞞,據我再三研判賣藏資料,九九回生丹就藏於玄武湖的湖島之上,所以,我們要全力保護湖島,不能讓它溶入三聖會的手中。”

  龜長齡道:“果然如此,遠望著大姑娘先堅定保有瑚島的決心,也不用把大批的主力高手布守在唐家巷中,早些調追人馬,布守在湖島上。”

  唐虹點點頭,沒有回話。

  龜長齡道:“傳說你和天鏡大師有個約言,要一明一暗的統治江湖……”

  唐虹接道:“完全的胡說造謠,天鏡老和尚被三聖會囚禁靈岩山,受盡苦難,我如和他有此約定,豈會坐視不管?你龜兄,早就被派往姑蘇去了……”“說得也是,”龜長齡道:“當前第一要務是找出九九回生丹,其它藏畫暫可緩一緩,我老道說的是真話,一日一體內生變,就算想蠻你,也是無能為力了。”

  唐虹點點頭,道:“好:我會全力投入,希望早得神丹。”兩人聯袂飛超,破空而去。

  兩人走後,倒臥在布幕旁的一具伏屍突然挺身而起,抹去了臉上血污,面目清晰可見,赫然是綠雲姑娘。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6
一二六

  在玄武湖通往長江的那條河口南岸,柳樹成陰、柳絲撫撩著湖面,有一條畫舫就停靠在岸畫,從外表看上去,只不過有兩位圭岩嫂坐在船尾,但畫舫之中卻藏了幾位高人,是的,天衣大師、飛雲子、江豪、蕭寒星,甚至那位神醫全大夫也被藏在晝舫的一道暗艙房中。

  那位白翎的師弟蕭寒星說過,他要以生命保注企大夫的安危。

  在殺退了南宮秋月與她的四大飛劍女婢,天衣大師又毀了慕容長青以藥物控制的殺手之後,他們先後潛到這艘畫舫上。

  這條畫舫也正是張鳳樓安排的,他也是當年江凌波埋伏在江南的人馬。

  如果面對面的仔細看著船尾約兩位老嬤嬤,她們可不是老掉牙的老太婆,而是楊玲與陳珊二女改扮的。

  就在這二女低頭卻雙目注視岸上的時候,忽見一條人影奔過來,細看之下,楊玲笑了。

  “是綠雲回來了,嚇人一跳!”

  果然,綠雲幽靈似的跳上船,道:“開船!”

  她也再不多言,一句話說完之後,人已鑽人船艙中了。

  於是,那艘畫舫往湖中緩緩蕩去。

  這時候,船艙中的人出上綠雲了。

  江豪急問:“綠雲姑娘,發現什麼了?”

  線雲喘了幾口氣,道:“可叫我踩到了,三公子我潛在那片布幕邊死人群中詐死,”綠雲看了一眼撫雪做點頭的飛雲子,接道:“先是道長擊殺班公輸帶領的慕容世家黑衣毒武士,直等到南宮秋月率著四大飛劍女婢趕來,引出天衣大師把南宮秋月幾人打退……”江豪道:“綠雲姑娘,這些我們已經知道了,你說點新鮮的吧!”

  笑笑,綠雲道:“三公子,有道是“事從根由起,水往低處流”,如果綠雲我掐斷去尾只說中間的,怕公子聽了以為綠雲辦事粗糙呀!”

  天衣大師哈哈一笑,道:“那就說下去吧!”

  綠雲道:“我這就說到重要地方了。”

  她帶著幾分得意的樣子,又道:“大夥都走了以後,就發現了白姑娘現身了,白翎姑娘從一輛蓬車中走下來,她的打扮也土氣,我發覺她就地打個滾,怪怪的一個絕妙身法,飛過那高高的布幕不見了,唔,那身法之妙,綠雲此生還是頭一回看到,比鬼影子還快:”江豪急問:“她去哪裡了?”

  綠雲道:“當時呀,我正打算追上去的,忽然傳來衣袂抖動聲,再一次叫我吃一鞘。”

  天衣大師,道:“你又發現什麼人了?”

  綠雲道:“當時我疾快地又伏在屍堆一邊,只見自東西兩面走來兩人,看上去他們走得輕鬆自在,慢悠悠的,可是一眨眼之間二人站在一起了,那是驚世駭俗的輕功,猶比傳言中的縮地功!”

  江豪急問道:“這二人你認識嗎?”

  綠雲道:“只認識其中一人,那人就是唐家巷的唐老太太唐虹!”

  她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齊吃一驚。

  江豪急問道:“綠雲姑娘,另一位你不認識,但也可以聽到他們說些什麼吧?”

  綠雲道:“他們說的可重要吶!”

  立刻,艙中四人已把綠雲圍住了,那綠雲乃是洞庭盟第二代女中高手,立刻被幾位高人圍住,心中自是意氣風發的高興了。

  綠雲攏了攏秀髮,道:“我聽唐虹說得嚇人,她要那個奇醜老怪用茅山邪術,快把慕容長青手中的干將神劍盜來,先除心腹大患,又說茅出的移魂大法與借刀殺人之術,應輕易能把干將神劍弄上手,只是……”

  她頓了一下,又道:“那個醜老頭卻直搖頭,他好像在推諉,辯說干將神物不可侮,必須再想其它良策!”

  天衣大師道:“那個醜老人必是龜長齡了!”

  飛雲子驚道:“好嘛,咱們絕想不到,“茅山人妖”已過百歲,他竟然真的又出現江湖了!”

  天衣大師道:“這事並不出奇,想想看,當年傳言,“一劍震八方”徐宏揚也曾劍斬那“白髮老妖”萬耀山與“一掌拘魂”陸永恨二人,可是這二人並未如江湖傳言般死了,他二人自湖馬中走出來了,可見耳門為虛,眼見為實的道理了!”

  飛雲子道:“我以為咱們就來個將計將計,引他們雙方先干一架,咱們暗中坐上觀虎鬥:”江豪道:“咱們本來早有此打算了,可惜把三聖曾約三個頭目引上了瑚島,他們竟然沒打出個結果就抽屁股踢一腿……你東我西了。”

  飛雲子道:“一計不成再來呀!”

  天衣大師道:“以眼前形勢,我們先等一等,等知機子與白翎二人回來以後再商定。”

  江豪接道:“知機子安排的引狼入室再屠狼計畫,不知進行得如何了?”

  天衣大師道:“白栩在玄武湖出現,想來他們尚未著手引狼,也許,那丫頭她…”

  立刻間,艙內幾人沉默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7
一二七

  十一、智揭真相

  三張大方桌並在一起,上面又是瓶,又是罐,還有草藥與丸散,法上支起一個煉丹順,有個老者正在拉風箱,拉得呼呼嚕嚕嘴,他一邊翹起嘴巴吹灰煙,還不時地料目往床上看,床上躺著個幾乎快僵的老頭。

  那位老者是何人?知機子是也。

  床上的老人又是誰?那必是全大夫了。

  天將三更,房門外忽然傳來一群低低的女子聲音,道:“前輩,小女子奉命前來,協助前輩的工作!”

  語音甫落,人影已現,室中站走了位姑娘。

  知機子抬起頭,不由一征,道:“是你!是小桃紅方秀娟方姑娘。”

  來的正是小桃紅,她微微一笑,道:“前輩,我是奉了白翎姑娘的指示才找來的。”

  知機子訝異的道:“幹什麼?”

  小桃紅道:“協助前輩,救治全大夫呀!”

  知機子一聽之下,急忙搖手道:“我看白姑娘必是糊,了,怎麼如重要之事把一個……一個……”

  小桃紅卻幽出的道:“我心中明白,也許這項任務是白姑娘在試探、方秀娟是否真心真意的棄邪歸正,所以找坦然的來了,前輩,你放心,我是誠心的,不久你就會明白的:”知機子伸出手來,只見他掌中托著一粒綠丸。

  那是一枚毒丸,而且劇毒。

  知機子道:“姑娘請把這個吞吃下去。”

  小桃紅道:“前輩要我死?”

  知機子道:“在全大夫尚未能站起來之前,我不放心,除了五個人之外,而你……”

  小桃紅道:“我是來自三聖會,對嗎?”

  知機子道:“不錯!”

  小桃紅道:“我已投誠了,我也是奉白姑娘的指示才來的呀!”

  知機子道:“所以我要你服下這顆九尢斷腸丸,只不過你放心,我會每天按時送你解藥,等到全大夫好起來,我當然會一舉把你服的這粒九尢斷腸丸解掉!”

  小桃紅接過了九尢斷腸丸,張口吞了下去……

  知機子淡淡笑了,小桃紅也笑,那當然是苦笑,因為她已體會到投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知機子指著大床,對小桃紅道:“姑娘,床上的人就是全大夫,切記別去翻動他,最好你別接近,他需要的是脈動神靜,等到我的大還月煉就之後,全大夫就有救了!”

  小桃紅道:“原來前輩能煉九轉大還丹呀!”

  笑笑,知機子道:“我的大還月也許不及前人所煉製的高明,更難比當年秦棄子所煉的具有奇效,但就當今之世,也還算差強人意了,哈……”

  他說得自在,竟然忍不住的笑開懷了。

  小桃紅就以為知機子得意的忘了形。

  ***

  小桃紅的動作是可人的,她勤快得令知機子十分感動。

  知機子甚至想把小桃紅收在身邊。

  知機子吩咐小桃紅,只為他把各款藥物收好,小桃紅便依照知機子的指示去做,甚至切根摘葉,碾粉磨末,她做得都十分細心有效。

  小桃紅也為知機子鋪床畫被,端陽送飯,她就像個體貼的小婦人似的,溫柔大方又自然。

  小桃紅果然不走近大床,就好像大床是空的一樣,甚至不看一眼。

  知機子幾乎相信,小桃紅是真誠的改邪歸正了。

  就在這日過午,知機子笑著對小桃紅道:“方姑娘,你的表現,使我想起了西湖畔的桃花院了,哈……”

  小桃紅也附和著一笑,道:“前輩提到桃花院中之事,唉,那時候我的心中只有一個巫山明月觀,如今想想,真的是後悔莫及。”

  知機子道:“你能迷途知返,表示天良未眠,回頭是岸,他日必有好報!”

  小桃紅道:“真想一輩子在老爺子身邊侍候你!”

  “哈……”知機子笑道:“怕是我沒那個福氣,哈……”

  小桃紅道:“你如不嫌棄,方秀媚立刻稱你為乾爹!”

  知機子聽得全神一緊,雙目驟亮,小桃紅已迎著知機子跪下去了。

  “乾爹在上,受女兒一拜!”

  小桃紅真的叩首,莊重至極的拜了下去。

  知機子急忙雙手扶起來,笑道:“太妙了,沒想到在這危機重重關頭,收了個聰明伶俐的乾女兒!”

  他拍拍口袋,又道:“乾爹也沒有什麼好的見面禮,這麼辦,等我救了全大夫以後,我把我的煉丹之術傳給你!”

  小桃紅心中著實愉快,道:“乾爹,女兒在巫山明月觀中也習了煉丹術,但明月觀以用毒術為最厲害手段,女兒必設法把驅毒物之術,讓乾爹知道!”

  知機子道:“太好了,如果乾爹知道如何應付明月觀的毒物及如何驅使,當然也會仿製,不久之後便有決戰,這對消滅三聖會大有幫助了,哈……”

  知機子比方小桃紅愉快,他忍不住的笑了。

  小桃紅對知機子道:“乾爹,何時攻擊三聖會?屆時我同乾爹在一起!”

  她頓了一下,又道:“至少我有能力幫助乾爹對付南宮世家與慕容長青他們的人馬……至於明月觀,乾爹呀,我得迴避了!”

  知機子道:“應該的,至少你是那散花仙子調教出來的人,良心上也說不過去!”

  就在這時侯,遠處突然傳來狗叫堅,那聲音很特別,因為聲著有些似狼哇封忽然中止的味道。

  知機子把頭一偏,道:“我說干女兒,咱們這地方怎麼還有狠叫?”

  “是天狗!”

  知機子笑笑道:“傳說中,天狗吃月,人間哪來的天狗?”

  “有,人間有天狗,巫山神女峰明月觀就篆養有天狗,十分靈敏,善於追蹤,更敏於藥物!”

  知機子道:“難遣散花仙子會追蹤到這兒?”

  小桃紅道:“乾爹,別怕呀,有女兒吶!”

  知機子道:“有你?你能把天狗引開?”

  小桃紅道:“是女兒把天狗引來的呀,乾爹!”

  知機子臉色一寒,叱道:“你……為什麼?你原來一切是欺騙呀!”

  小桃紅道:“我怎麼會欺騙乾爹呀,我認乾爹是出於至誠呀!”

  知機子道:“你卻把天狗引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7
一二八

  小桃紅道:“乾爹,我在救你呀!”

  “救我?”

  小桃紅道:“你想想,全大夫這人多麼的重要,他是自我們觀主手上被人弄走的,當時我不在場,但事後聽到全大夫一身奇學,實在令我敬仰,觀主的意思,要把全大夫送上巫山明月觀,乾爹你也一同前往吧!”

  “原來你是詐降啊!”

  “乾爹,別那麼說,我明白你有本事幫著維護全大夫的一口真氣不敬,我們觀主又在極其繁忙之際,我更知道和尚、道士與三公子更是忙著在收漁人之利,這正是我的機會來了,乾爹,你千萬成全女兒呀!”

  知機子氣呼呼的吐道:“我恨吶,怎麼會上了你這丫頭的大當,他們那麼胡塗,把你派到我這兒!”

  小桃紅得意的道:“其實女兒也是冒著生命之危前來,江湖上只知道姑蘇慕容世家的紀律嚴酷,稍有違抗,死路一條,豈不知我們巫山明月觀中的戒律更嚴,別說是投降敵人了,便是上陣交手,稍有怯意,也休想活命,乾爹稍加思忖,應該明白!”

  知機子道:“小桃紅,你的目的既是全大夫,然則又要我一同去巫山,你……”

  小桃紅道:“乾爹,有些話說了以後,對雙方都會產生不愉快的!”

  知機子道:“你說,事已至此,還不是誰愉快,誰又不愉快了!”

  小桃紅道:“乾爹呀,如是我師父前來,你早已死了,因為我師父在用藥之上也有獨到之處,那就用不到乾爹與女兒一同前往巫山了!”

  她臉色一緊,又道:“我不行,所以我需要干爹一同前往,明月觀要的是活全大夫,弄個死人幹什麼?”

  知機子雙目一亮,道:“小桃紅,原來三聖會三位會主都有搶奪全大夫的意圖呀!”

  小桃紅道:“只有我們立刻下手,才不會引起慕容長青與南宮秋月二人的疑心!”

  知機子道:“你們就不怕我們把全大夫被擄去巫山之事告知慕容長青與南宮世家的人?”

  臉色一緊,小桃紅道:“所以乾爹更應該同女兒一齊走…”。

  知機子嘆氣道:“好像我已別無選擇了!”

  小桃紅道:“乾爹,你難道忘了,我也需要干爹呀,女兒我不是服了乾爹的毒藥嗎?”

  忽的,她伸出一手,又道:“乾爹,解藥!”

  知機子尚未回答,門口忽的人影一現,只見來了三個黑衣人。

  三個人中有一個粗壯的女子,只見她懷中抱了一隻粗皮巨頭闊嘴巴狗,那狗也只有尺半大小,怪模怪樣的露出兩隻犬齒一寸長,狀形又有些像蝙蝠……

  另一女子手托著個方盒子,裡面裝的不知什麼毒物,她拿得十分小心。

  中間那女子不是別人,蓮花女是也。

  原來巫山明月觀中丈弟子以花為名,前不久死了個梨花女,此刻這蓮花女百一次出現,這些女弟子中,早已習了邪術與施毒絕技,這蓮花女曾在湖島上以一柄拂塵力鬥四個青衣人,雙方彼此僵持中,還是散花仙子見蓮花女以死對抗敵人毒火,才出掌發招救回蓮花女。

  此刻,小桃紅伸手索解藥,滿臉得著之色。

  她也不向門口著,只又冷冷的道:“十妹,你的力氣大,進房去,小心的把全大夫背走,立刻趕奔巫山!”

  另一女子把手上的黑盒子包起來,伸手接過那隻怪模樣天狗。

  她真夠壯,個頭不比知機子矮,可是一張臉孔仍然很俏、夠美。

  明月宮的女人都美,看上去粗壯的女子,也一樣的叫人看了心動。

  蓮花女走近知機子,她冷酷的道:“向你討解藥,你為什麼不拿?”

  知機子看著小桃紅,道:“有瞭解藥,你會隨時殺了我這位剛上任的乾爹,是不是?”

  小桃紅道:“乾爹,我說過,全大夫需要你呀!”

  蓮花女忽的對小桃紅道:“師妹,何不也叫他服下一顆咱們的毒藥?”

  小桃紅道:“我身上能洩露明月觀的東西,都已不在身上了!”

  蓮花女突然拍出一掌,且一連三指點過去。

  知機子不防蓮花女出手,更想不到此文手段辛辣,冷哼一聲便往地上至去。

  蓮花女又伸手:“解藥!”

  知機子已是滿頭冷汗直下,上半身猶似萬蟻噬心,那味道只比錯骨分筋稍好一點。

  知機子道:“小桃紅服的不是毒藥,乃我老頭子制的提神醒腦丸!”他喘了一下,又道:“老頭子要小桃紅的頭腦再清醒啊!”

  小桃紅呵呵笑了:“難怪我幾次運功體內,只覺得血脈四通八達,精氣流轉順暢,哈,原來這樣呀!”

  知機子道:“老頭子不忍叫你服什麼毒藥,你若詐降,那些毒藥又有何用!”蓮花女見十姑娘已把個僵硬的人背出門,她向小桃紅道:“真要留他活命?”

  小桃紅道:“這一路上需他維護全大夫的那一真氣,我們怕全大夫中途……”蓮花女立刻又出指點向冒冷汗的知機子,霎時間,知機子撐地而起。

  小桃紅道:“乾爹,收拾收拾,能用的藥物你全帶上,出了門咱們上大車,你且安心,這一路有我孝敬你!”

  蓮花女道:“如想逃走,那就小心你的老命!”

  知機子嘆口氣道:“唉,人吶,這不正是那句誰說的話來著,外婆死了兒子---無舅(救)了!”

  知機子這是一語雙關,明是說他自己,其實他說的正是小桃紅。

  小桃紅原是投靠來的,她棄暗投明感動了人,尤其江三公子更感動,以為她為自己創造了大好前程,至少將來洞庭盟裡會有她一席之地,豈知小桃紅玩詐,還真叫白翎一眼洞穿。

  白翎就曾對天衣大師幾人提過,小心小桃紅使詐。

  白翎在決戰前夕,必要試試小桃紅的投降是否是真心的,她不能把一個明明是敵方中堅幹部的小桃紅留在自己身邊。

  白翎不想毀在小桃紅的詐降之手,她決心要先求證小桃紅的可靠性。

  現在,一輛蓬車疾馳在大道上,駕車的是一個粗壯女子,另一女子坐在一旁,怪的是這女子手上仍然托著一個黑色盒子,車賣密密的遮住,誰也著不清車內的什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7
一二九

  雖然看不見車內一切,但遠是聽到車內的對話。

  “乾爹呀,白河過了入大江,江上停有船,咱們是一帆風順上巫山!”

  車內的當然是小桃紅方秀娟,聽她的話聲,就明白她有多愉快。

  忽又聽另一女子聲音道:“師妹,還是天狗有本事,聞到你暗中佈下的藥,它就能找到你們,可也累得我們三人追著跑!”

  小桃紅道:“我們呀,越走得早越好,你們不知道那個白翎有多厲害,好像違和尚道士也聽她的指揮了!”

  蓮花女道:“我還真的想會一會這白翎,她也不是三頭六臂!”

  小桃紅道:“你這話是我過去心中想的,可是自我認識她以後,我以為它的武功能耐不在師父之下!”

  蓮花女道:“我就不信!”

  就在這時候,忽聽趕車的女子道:“快到渡口了,方姐呀,準備下車上船了!”

  車內,小桃紅道:“知道了!”

  不旋踵間,大車住了,車岩掀起來,小桃紅伸手拍拍僵在車上的全大夫,笑笑道:“全大夫呀,巫山十二峰,峰峰似仙境,天下靈藥也不缺,你去了……去了……”

  她忽然驚呼一群,道:“怎麼如此冰涼呀?”

  蓮花女也跳下車,知機子道:“冰涼之體必是死了!”

  小桃紅臉色一變,一把拖出僵了的身子,伸手在這人的面皮上拍了幾下,不由大怒。

  “是個假的全大夫!”

  隨著她的話聲,指甲在那人面皮上挑剝,立刻間一張人皮面具撕開來了。

  知機子全神戒備,心中不知白翎在哪裡。

  “嗆”的一聲,蓮花女又拔劍在手,她卻埋怨小桃紅道:“師妹,你也上大當了!”

  小桃紅臉皮青又紅的沉叱道:“都是這老東西,他不叫我接近全大夫,只說盡力在維持全大夫的一口真元,害我以為他的話是真的,更何況我要表現出對他真誠的樣子,不叫他早對我起疑心!”

  她哎著銀呀又道:“如再過兩天,我自信有機會能接觸到全大夫,也不難發覺他的陰謀!”

  蓮花女冷笑道:“我殺了他!”

  她仗劍向知機子逼去,小桃紅道:“等等!”

  蓮花女道:“還等什麼呀!”

  小桃紅已面對知機子了。

  “他已是我乾爹了呀,我不能看著你殺我乾爹吧?”

  說著,她衝著知機子一笑,媚態畢露約又道:“乾爹呀,你不會看看你的乾女兒被殺吧?”

  知機子道:“怎麼說?”

  小桃紅道:“你當知我師門規極嚴,對於一個任務失敗的門下,那只有一個“死”字,乾爹,你要救我呀!”

  知機子道:“如何救你?”

  小桃紅道:“把全大夫的下落告訴我嘛,行不行?”

  忽見另一黑女女子托黑盒走過來:“方姐,他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且啡他嘗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她把黑盒子舉起來,小桃紅立刻喝止道:“他是我乾爹呀,怎麼可以?”

  知機子忽的哈哈笑了。

  “小桃紅,戲也該唱完了,你還演的什麼啟,既然你已發覺全大夫只是一具屍體,而且這具屍娃只是慕容長青的黑衣殺手,你就當知我們這是一個佈局,既是佈局,當然也必有萬全之策了!”

  小桃紅道:“什麼萬全之策?你這老狗,你想唬我,我還想唬唬別人吶!”

  她不叫知機子乾爹了,知機子在她心中變成了老狗。

  知機子道:“唯一令我老人家失望的,乃是未見散花仙子親自來!”

  小桃紅道:“我一人足以收拾你這老狗了!”她已怒火燃燒,口不擇言了。

  知機子戟指北方,叱道:“小桃紅,你如果識時務,立刻遠走高飛,別再出現,否則……”

  一邊的蓮花女憤怒的化道:“看我殺了他!”

  不等小桃紅再說什麼,長劍一科疾點過去。

  知機子錯步甩肩,大喝一聲拍出一掌,豈料這蓮花女果然厲害,一手拉著黑色盒子,另一手長劍渡出一片極光,“咻咻”之聲已把知機子圈住一片劍芒中了。

  小桃紅大叫:“不能殺了他,削去他一腿!”

  蓮花女劍術極高,知機子手無寸墩,就在這時侯,從渡口那面奔來一個小老頭,他是山羊鬍子灰布衫,長袖甩得楓楓半,沒人去注意,他眨眼工夫到了大車畫。

  趕車的黑女女子一聲叱:“走開,找死不是!”

  “叭”的一聲起處,趕大車的長鞭已抽打過來。

  長鞭鞭梢勁抽在半空中,那麼嚇人的被這小老頭伸出商指夾住鞭梢。

  就聽這小老頭一聲厲叱,道:“撒手!”

  黑女女真聽話,同時也吃一驚,她不但長鞭被人家奪去,而且還轉出傳來的聲音很細緻,這老頭顯然是個女子。

  這些動作只是轉眼間的事,小桃紅轉頭看過來,卻發現這灰表小老頭抖著奪來的長鞭抽向蓮花女。

  “刷”盤南起,長鞭在半空中已纏住了蓮花女的長劍,小老頭抖臂力月間,一支長劍飛上了天,也聽到“叭”的一盤峰。

  那是知機子得了個機會,一掌印上蓮花女的心口上,打得蓮花女口吐鮮血,霎時臉色灰慘慘。

  小桃紅大叫一聲:“白翎,是你!”

  她這一聲尖叫,就聽小老頭冷笑連聲,他頭上撥去小破帽,險上扯去山羊鬍,喃,她可不正是那位神出鬼沒的白翎還會是誰?

  被知機子打得哇哇吐血的蓮花女聽小桃紅叫白翎,她想也不多想的掀開了左手中的黑盒子,厲笑道:“你們都死吧!”

  只見那小黑盒中一群帶翅毒蟻,一隻隻均有半寸那麼長,直往白翎與知機子二人飛去。

  白翎一聲冷哼,雙目厲芒顯現,雙掌疾拍,一股無堅不摧的罡風掃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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