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一代天驕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0 15:26: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7 19124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3
一一〇

  散花仙子這番話直來直往,不留餘地,說得也是太重了一些。

  南宮秋月道:“這批人活過百歲不死,聽說是借重了一些神奇的藥物。”

  “朱元璋利用了江湖人,也蒐羅了江湖上很多珍品,密藏於金陵,這些人隱於金陵,可能和這批武林嘴藏有關。”散花仙子道:“當然,如此一批人物,不會賭運氣,茫無頭緒的打爛仗,隱居於此,必定找出了一些線索,也可能有很多收穫,他們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一擊不成,他們就會有所準備,一個是互通聲息,結合一處,全力抗拒我們,第二個辦法是藉機遠地,再想找他們,勢必比登天還難了。”

  “對!這麼些一批高手,在暗中和我們搗蛋作對,”南宮秋月道:“那真是防不勝防了。”

  慕容長春道:“兩位高見甚是,如若遇上強勁高手,似也周不著和他們硬拚,調一批施放毒火的武士,先把他們困住,待天色入夜,再動員殺手,和我們主力配合,一舉消滅他們。”

  “但願有這麼一個機會。”散花仙子道“怕之怕,我們沒有機會等到天色入夜……”

  她目光一掃南宮秋月,道:“能夠純熟施放毒火的殺手,有幾組人手?”

  “一面訓練,一面淘汰,一共練成了十二組,”南宮秋月道:“一組七個人,合共八十四人,不過,這次隨來金陵的只有半數,也就是六組人手。”

  散花仙子道:“他們可能是唯一阻止強敵的主力,六組入手少了一些,但也無可奈何了,六組一起出動,可布成一片火海,再配合精銳武士,三人一組,合成十一一組,保護他們,儘量不讓他們受到傷害,我們再各帶四人,上馬查看。”

  慕容長青雖然是大會主的身份,但遇上大事的人手調度,大都由散花仙子作主。

  飛雲子和江豪都已混入南宮秋月的衛隊中,所說要選出十二組人手,三十六個人登島對敵,兩人儘量擠在前面,表現出一副十分勇敢的氣勢,大部份人不願去,兩人卻是爭先要去,所以,兩個人全都成了入選的登島武士。

  散花仙子門下有將無兵,十二組武士全由慕容、南宮門下選出,每組三人,各選六組。

  他們是負責保護施展毒火的武士。

  敵人如若殺近施放毒火的武士,他們就先行出手拒敵、拚命,以保護施展毒火人的安全,保護攻擊力量。

  江豪和飛雲子分入一組,這也正合兩人心意。

  領導南宮門下的六組領隊,是南宮秋月親信之一,也是近衙的領隊副使,只覺得這兩個人很陌生,完全沒有印象,但兩人既經藥物易容,又裝出一副必恭必敬的神情,南宮秋用的衍隊又選入了不少新人,毒火殺手中,又有不少來自慕容世家,所以,他雖身為副領隊指揮使,地無法認得清楚,打量了兩人一眼,道:“好好保護施展毒火的殺手,不許他們受到傷害,以發揮出毒火的威力,你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是!多謝副使指教!”江豪答應得十分恭敬。

  原來,慕容、南宮兩大世家,一直無法完全彼此信任,真正的精銳屬下,都潛入好易衛隊之中,所以人數非常的壯大,身為副使,負有指揮衛隊的重任,但仍也無法認清楚所有的屬下。

  這時,三聖會的武士們已找來了數艘快船,這些船都泊在湖的北岸,被三聖會的武士們解開繩索,撐了過來。

  慕容長青首先率領四大金剛躍登船上,散花仙子、南宮秋月各率劍手、劍婢亦各自搶登一舟。

  六組毒火殺手和十二組護從人員,也搶登上船,開上瑚島。

  玄武湖本是遊人如織的所在,但三聖會武士們大舉進島的行動,早已驚得遊人離散。

  六組施放毒火的殺手,很快選擇了人處適合的地方。

  十二組護從大貝,分守在毒火殺手的前後兩側。

  三聖會規令森嚴,沒有人敢打命令的折扣,十二組黑衣武士奉命護人,全都擺出了拚命擋關的架式。

  石屋中的人實在沉得住氣,整個石屋都被包圍了,仍然是一片沉寂,聽不到任何動作的聲息。

  慕容長青、散花仙子、南宮秋月,站成一排,面對石屋而立,四大金剛、四位飛劍女婢、四位金牌劍手,分站在三人身後。

  人數雖只有十五個,但卻是三聖會中技藝最強的核心。

  三個人的態度都不算緊張,但很嚴肅,面對著數十年盛名累積的武林高手,可能即將出現,就算對自己的技藝、實力充滿看信心,但也無法輕鬆得起來。

  包圍完成了,石屋中仍無動靜。

  江豪和飛雲子雖然站在很前面,但兩人要保護施放毒火的一批殺手,位置偏西方一些,沒對著正門,至少,可以避開了首當其衝的一戰。

  慕容長青等得有些不耐了,冷笑一聲,道:“一群老朽,再這麼故作沉著,就先放火燒了石屋!”

  他不過隨口講一句話,慕容世家的武士們已開始了行動,準備放火之物。

  石屋中不見動靜,但卻似有眼睛在監視著石屋外的舉動。

  就在慕容世家武士們準備燃火之時,緊閉的木門突然大開,一行青衫人魚貫而出,這一行人數有十二個,出門之後,排到兩旁,有如雁翅一般。

  這也表明了他們的身份,是順於弟子輩的。

  十二個青衣人剛剛站好,一個白雪白髮、長可及地的老人,緩步行了出來,加上兩道長長的白眉毛,整個臉孔和五官全都陷入一片白色的鬟發之中,再加上一件寬大的白袍,全身看不出一點雜色。

  第二個人,一身黑,黑袍黑靴,黑腰帶,頭上也戴著黑帽子,連頭帶臉蒙了起來,只露出兩隻眼睛。

  完完全全是兩個怪物,沒有一點人的樣子。

  飛雲子心中忖思:白蠻白髮結一起,整個人變成白毛魔了,“白蠻老妖”萬耀山,人如其名,但不知那麼長的白髮會不會別有作用?

  江豪在想:那黑衣豪面人定是“一掌拘魂”陸永恨了,一個人沒有一子,在臉上開了兩個黑洞,實在是相當難看,勿怪取名永恨了,只不知他那隻鼻子是怎麼掉的,破人削去的,還是病壤的?

  慕容長青目光轉動,打量白毛老人一眼,冷冷一笑,道:“仙子,你看這個人一身白毛,哪襲有人的樣子,江湖上傳聞有一個“白雪老妖”,大概就是位了?”

  言語污穢,全無敬老尊賢之意。

  散花仙子笑一笑,沒有回答。

  但她明白慕容長青的用心,旨在激怒對方,希望他全力出手。

  “白雪老妖”萬耀山表現了出人意外的修養,竟沒有開口喝罵。

  其實他全身為一片白毛所適,也沒有人可以看出他的神情如何。

  “好修養,”慕容長青點點頭,目光轉到黑衣人的身上,道:“你這位老兄是什麼人物?在下想不起來,也沒有一點印象,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想必是怕見天光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4
一一一

  黑衣人就沒有“白雪老妖”萬耀出表這麼好的修養了,冷笑一群,對著慕容長青舉手一招。

  就像老朋友打招呼一樣。

  慕容長青心中忖思:這是什麼掌法?不是推,不是拍,難道一招手也能傷人?

  但兌五縷冷寒的指風直襲上身,似是透入了肌蠻之中,人也不自禁的向前行去。

  慕容長青吃了一斷,才感受這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武功,但人已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前了五步。

  “一掌拘魂”是一種非常怪異的武功,慕容長青太過大意,一旦受制,一竟有著一種欲停不能的感位。

  一股掌風有如快刀新近,斷去了五縷冷寒的指風,也解開慕容長青受制的穴道。

  “好厲害的一掌!”慕容長青心中怒火暴燒,右手已搭住了劍把之上。

  怒火觸動了殺機,準備出劍了。

  ““一掌拘魂”陸水恨,”南宮秋月道:“是近百年來唯一練成這種掌法的人,想不到他竟然還活在世上,今年不滿一百歲,也該有九十七八了。”

  “小小年紀,怎知老夫身份,一口胡說八道!”黑衣人開了口,說話十分清楚,雖非明顯否認,但也沒承認。

  “有一本典籍上,記載了你,也特別提到“一掌拘魂”這種武功,”南宮秋月道:

  “你騙不過我的!”

  南宮秋月有如此的見識,慕容長青和散花仙子都不禁吃了一鞘,兩人本都對她存有一點輕視之心,此刻不得不收斂起來了,南宮世家收藏的武林典籍,似尤在慕容世家之上。

  慕容長青低聲道:“仙子,咱們一齊出手,先殺了這兩個老妖再說:”散花仙子道:“這一戰似已難免,何不看個明白?這座石屋中,究竟藏了多少位前輩奇人?目的何在?什麼人統帥著他們?”

  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慕容長青點點頭,道:“這麼看來,傳說出現在金陵的“茅上老怪”龜長齡,也可能在這畫了。”

  “所以,要耐心點看下去,要出手打這一仗,就要打個結果出來,”散花仙子道:

  “斬草不除根,以後就很難再理清楚了。”

  顯然,“一群拘魂”陸水恨表現出的駭人武功,並沒把三聖會約三位會主鎮住。

  反而激起了他們高昂的鬥志,準備在這一戰中盡屠強敵。

  慕容長青雖然幾為所乘,但他心中並無怯敵之意,他明自,那是全無防備下的挫折,陸水恨所以能一群制住他穴道,是因為他練兵了陰寒的指力,只要自己有堆備,“一掌拘魂”絕不能拘了他的魂。

  散花仙子說得對,要摸清楚這畫還有些什麼高人。

  雙方面都很沉穩,“白雪老妖”萬耀山,“一掌拘魂”陸水恨沒再出手,三聖曾也無人行動。

  好像在等待什麼。

  十二個青衣人,一出石屋,就排在門外兩邊站,像十二根豎立的木樁一樣。

  三聖會的毒火殺手已亮出了火筒,就等著一聲令下,展開毒火攻勢了。

  對峙愈久,形勢似是對石屋中人更為不利。

  但散花仙子卻有著不同的著法,石屋中分明還有很多人,不肯現身,乃有陰謀,似是要引誘他們攻入石屋中。

  這一座低矮、不成格局的石屋中,會有些什麼樣可怕的埋伏呢?

  相持有頓飯工夫之久,慕容長青忍不住了,南宮秋月也有點難耐心火,冷笑一盤,道:“慕容兄,我們兩個殺進去,留仙子姐姐在外面接應。”

  事實上,飛雲子和江豪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快了,快了,”散花仙子道:“耗下去,對我們有益無害。”

  慕容長青心中一動,忖思:太陽已下山,我們就可以調動藥物控制的殺手,先行攻上去。

  南宮秋月也被散花仙子一語點醒,兩人心中怒火頓消,立刻心平氣和了。

  但石屋中卻又有了動靜,先是一聲長嘆,道:“想不到啊:年輕人比咱們這些老頭子的耐心還好。”

  一陣履聲,又走出一個人來。

  飛雲子仔細看,並不是期望中的龜長齡,而是一個長衫文士,身佩賣劍,手托金鐘。

  這個人的年齡不大,舉止輕緩,步履瀟灑,但卻給人一種迷偶和不安的感覺。

  他的肌蠻太白了,自得像是用一塊羊脂白玉雛成的人,很美的一個文雅書生,但你如多看了幾眼,會生出恐怖的感覺。

  不是醜惡,是淒迷,一種淒迷的恐怖。

  “落魂鐘!”散花仙子道:“武林遺失了豔百年的寶物,竟然又在江湖出現。”

  “想不到晚群後輩中,還有人識得此物,”中年文士道:“不簡單啊!不容易!”

  “他們息隱於此,也就是為了這批寶藏了。”慕容長青道:“落魂鐘是傳說中的武林奇寶,不過鐘真人死去之後,就沒有聽說過還有誰能用此物。”

  兩人都展現了廣博的見識。

  “實在很難用,所以,它耗去了老夫三十年的歲月。”長衫文士道。

  “三十年雖然不短,”慕容長青道:“但卻未必就能有所成就,鐘真人末留曲譜,你也未必有重譜落魂曲的天才。”

  他一面暗中提聚功力,施展傳音之術,道:“這個文士,不知姓名,不管他是否已承繼了鐘真人的衣缽,我們也不能冒這個險,在下相信全力施為,可以抗拒十次鐘聲,仙子和在下聯手,在鐘嘴十聲內,取他性命,不知意下如何?”

  “慕容兒的佩劍,可能是一把寶刃,”散花仙子道:“但卻末必能毀去神鐘。”

  “這不是普通賣劍,乃春秋干將、莫邪夫婦鑄成之劍,不但可斷金切玉,而且能避邪異,”慕容長青道:“仙子放心,劍著金鐘,必毀其器。”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4
一一二

  散花仙子道:“劍分雌雄,慕容兄收藏的可是一對?”

  “不!寒家只得到干將賣劍一把,雌劍莫邪下落不明,”慕容長青道:“家父迫訓,非不得已,不得便干將賣劍出現江湖,此刻此情,已到了嘴劍出銷的時機。”

  散花仙子道:“久聞落魂鐘聲,能使人魂落魄飛,慕容兄何不聽幾聲鈺鳴呢?”

  慕容長青道:“我倒不信鐘聲真能落魂,你我雖然不懼,但這近百徒眾……

  散花仙子道:“不妨,鐘璧嘴超時,大家齊聲大吼魂歸來兮,或可抗拒。”

  慕容長青忖思:真是胡說八道,這個女道士安的什麼心哪,賣叫人揣測不透了。

  心中念轉,人都望向南宮秋月,南宮秋月也正向他看來,四日交觸,若有所悟。

  原來,南宮秋月也轉出散花仙子今日處事顛顛倒倒,大失常態,卻又想不出原因何在。

  這三人都是聰明絕倫、心計萬端的人物,任何人略有反常,都會引起另外兩人的懷疑。

  “一旦鐘聲峰起,武士、殺手落魂,仙子姐姐,”南宮秋月道:“一句魂歸來兮,真能阻止他們落魂墜馬麼?”

  語群雖然和緩,但問題卻直指核心,也顯示出一種不信任的感覺。

  這是南宮秋月第一次對散花仙子流現出不信任的感覺。

  散花仙子心頭震動,但臉上卻猶帶笑容,道:“神術、邪法,各有禁忌,也許一句咒訣,不足以克制它的變化,但至少是有益無害,賢妹何不傳令下去,要他們高喊魂歸來分時,意念集中,定有所得。”

  南宮秋月一面傳令屬下遵辦,一面說道:“仙子姐姐,能不能多給小妹一點指示,魂歸來兮,究竟代表了什麼?”

  “以阿彌陀佛而言,只是一蠻佛號,但卻是咒中之咒,訣中之訣,”散花仙子道:

  “人在驚慌失措之中,六神無主之時,它有著祈求百佛相救、安定人心的作用……”

  “我明白了,”南宮秋月道:“這魂歸來兮,是耶術中的咒訣,也有鎮靜心神的力且。”

  散花仙子笑一笑,沒再作答。

  但雙力的對峙中,已產生了巨大的變化,慕容長青的寶劍已出輯,光寒數丈方回,連鬟發虹結,盡掩耳目的“白髮老妖”萬耀山,也露出了兩隻精光閃動的眼睛瞧看。

  長衫中年文士似也被這把打光閃閃的神兵利器給鎮住了,手舉落魂鐘,竟然不敢敲響。

  他見聞廣博,看神劍寶九四射,已認出是劍中神品干將寶劍,寶劍能切金斷玉,吹毛離刃,落魂鐘只怕禁受不起一劍劈斬,心存顧忌,竟然不敢妄動。

  慕容長青第一次亮出了賣刃,亦感覺到劍氣森寒侵肌,劍光所及之處,氣溫也似變冷了。

  千古神劍的威勢果然非同小可,再握在慕容長青這樣武功精深的人手中,更是如虎添箕,劍勢揮動,賣光流閃,還及六尺以外。

  散花仙子、南宮秋月也都被森寒的劍氣震住了,劍氣如行雲流水,充滿著一種神秘殺機。

  “長青兄,快出劍毀去落魂鐘。”散花仙子的聲音中充滿著溫柔,道:“它是一舉對付上百人的邪惡之物,留下它,對三聖會是很大的傷害。”

  “說得是!”慕容長青應聲出劍,一個大轉身,長劍如虹,直向落魂鐘劈去,快如閃電。

  寶劍不足三尺,但帶動的劍氣長逾八尺。

  中年文士料不到慕容長青突然施襲,而且,攻擊的目標又是他手中的落魂鐘。

  這座以銅中之精煉製而成的極品,一般刀劍也無法傷它。

  但慕容長青手中之劍不是一般的刀劍,而是被審稱劍中第一利器的神品。

  就這麼微一疏神,寶劍已劈上了落魂鐘。

  劍勢上散發出的寒意,使中年文士失去了對抗的勇氣。疾快的抽回了雙手,一聲震耳的脆鳴,有如珠玉撞擊,名器碎裂,名震江湖的落魂鐘,被幹將寶劍劈成兩半。

  他劍勢奇快,落魂鐘雖被一劍中分,但銅鐘仍未跌在地上。

  如若中年文士沒有及時收回雙手,這看似平常的一劍,很可能遭齊腕切斷。

  慕容長青哈哈一笑,寶劍姻轉,又連斷七劍,一件曾使江湖上黑、自兩道聞名喪膽,充滿著邪氣的寶物,化作了一片碎銅細屑,散落一地。

  但一樁奇異的事情終於展現了出來,那碎落的銅片上,似是在微微頭動,隱隱可見流動的血光,不是血水,但看的人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血芒在流動、閃爍。

  慕容長青呆住了,忖思:只不過是一件精製的銅器,難道還有生命不成?

  但聞散花仙子長長呼一口氣,道:“毀得好,毀得好,再過個十年八載,這座落魂鐘就可能自成氣候了,現在,它已快進入了通靈之境。”

  “通靈?”慕容長青道:“仙子的意思是說,這落魂鐘已具畫性?”

  散花仙子點點頭,笑道:“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目前重要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

  慕容長青目光一轉,發覺那中年文士已消失不見了,陸水恨和萬耀山也後退到石屋門口,十二個青衫人的隊形也作了調整,手中也有了兵刃。

  兵刃很奇怪,以慕容長青見識之廣,也是初次見到。

  嚴格說,那根本不是兵刃,它只是一面五顏六色的匾牌,比手掌大不了許多,用作藤牌抵擋敵人的攻襲太小了一些,用作攻敵的兵刃,又不見尖刀鋒芒。

  但除了握柄處,匾牌厚逾三寸,這中間就有足夠的空間藏納變化了。

  一劍斬斷落魂鐘,使得慕容長青豪氣橫生,大有神劍在手,唯我獨尊的感覺,但他並沒把心中的得意表達出來,也沒立刻對陸水恨和萬耀山手。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4
一一三

  事實上,兩個大魔頭也被千古神器的干將寶劍鎮住,瓦解了鬥志,準備退走了,但卻不知何故返到了石屋門口,又停了下來。

  現在,慕容長青面對的是一群青衫人,每人手中舉著一個形同八卦的匾牌。

  顯然是一件奇怪的兵刃,但以慕容長青心機之深,識見之博,竟思索不出它的作用何在。

  散花仙子也看不出來,所以,沒有指令慕容長青出手。

  其實,散花仙子心中想的是干將寶劍,劍的名貴,不但能切金斷玉,而且能逐邪誅異”落魂鐘名襲江湖,發出的邪惡聲音能落魂散魄,使一個武林高手全無反劫的任人宰割,其凶厲惡毒,實為兩百年來江湖上的邪器之最,傳說有諸多畫具之處,刀劍兵刃,難傷毫分,而且,群中它的兵刃和揮刀施襲之人,立刻會惡報臨身。

  但干將嘴劍不但一舉劈碎妖鐘,而且人劍無恙,此劍能克制天下第一惡器,任何邪術的成就,恐都難在此劍之前展現法力了,如不能把此神劍取入手中,明月觀中修練術法的人,都將有志難伸,無所施展其技了。

  寶劍不能留在慕容長青手中,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把它奪過來。

  散花仙子心意決定,立刻笑一笑,道:“慕容兄,有此神兵利器,何愁大事不成?”

  “看來,這把劍確具有無上威力,”慕容長青目光一掠十二個橫列石屋門前的青衣人、萬耀山及陸水恨,道:“此劍不畏邪異,但我們現在面對的是人,武功精湛的高手,何況,他們手中拿的什麼兵刃,作用何在,還沒瞧出一點眉目。”

  散花仙子點點頭,道:“這些小事,如何還要勞動慕容兄出手。”回目一顧身後四個金牌劍手,道:“上去一個試試,看青衫人手中拿的究竟是什麼玩藝!”

  她雖然下令屬下出手,但仍然保持相當謹慎。

  最左首一個身著淡黃色羅衫長褲的中年婦女應了一聲,緩步而出。

  早已聞得明月觀中金牌劍手的厲害,功力深厚,戰技精湛,是明月觀中技藝最高層次的武士,慕容長青、南宮秋月一方面阻止屬下武士出手,一面凝注現場變化,以查究竟。宜想借這次動手的機會,對明月觀多些瞭解。

  黃衣迎風飄,臉上微微笑,右手執拂塵,柳腰繫長劍,蓮步姍姍行過來,是個很美麗的女人。

  事實明月觀中的女弟子,無一不美,加入明月觀,姿色美如仙,也是明月觀一種號召入我門下的力量。,明月觀用什麼方法使得入我門下的女弟子個個美豔,一直是保護極歧的秘密,局外人一直無法得窺堂奧,只能揣測推想,明月觀可能是一處蠻術精湛的地方,在這裡,一個人可以改頭換面。

  黃衣人不但很美,也很大膽,蓮步細碎,柳腰款擺,直逼到青衫人身前三尺左右處,才停了下來。

  四個青衫人已舉起了手中厚厚的匾牌,個個神情莊嚴,卻沒有一點鞘慌的表情,他們對手中的兵刃,似是充滿看信心。

  慕容長青距離最近,也看得最仔細,發覺那黃衣麗人的鎮靜,只是通過技藝的修養裝出來的,事實上,她心中也很害怕,慕容長青看得很仔細,黃衣麗人手中緊握的拂塵微微的抖動,抖動的是整柄的拂塵,而不是拂絲,證明了她用力的握緊著拂塵,隨時準備應變。

  但青衫人的沉著,完全出人意外,他們不是名動武林的大豪,只是一個普通的江湖武士,如此沉得住氣,只有一個原因,他們對手中的兵刃充滿看信心,但也可能對手中的兵刃充滿著畏懼,它是殺敵的利器,也可能是結束自己生命的凶器。

  慕容長青人在戰場,面對強敵,仍然作了敵我形勢的研判,求出結論。

  青衫人手中的兵刃是一種可怕的惡毒之物,使用的人心存顧忌,它能傷敵,也能傷害自己,所以,不到性命交關,不願施展。

  但慕容長青沒有辦法推斷出那是一種什麼樣凶器,這就必須要犧牲一兩個高手,讓它施展出手,探明內情了,明月觀中的金牌劍手,是高手中的高手,也是最好的試探人選。

  他心機深沉,作出了判定之後,卻不動聲色,暗中示意四大金剛慢慢後撤,儘量和青衫人保持距離。

  但慕容長青卻沒有後退,反而向前行進了一步,他要仗恃干將寶劍的威力,保安護命,一劍劈了落魂鐘,使他對賣刃有了憑仗的信心,事畫上,此刻的慕容長青已有著唯吾獨尊的感覺,對散花仙子、南宮秋月,已有些不放在心上了。

  一劍光耀十四州,江湖上哪裡還有勝過這千古神劍的高手、神器?

  對神劍的威力,慕容長青不僅惜愛,簡直是有點陶醉了。

  但他還能自控得很好,心中雖起了很大的變化,但神情言語間,還能有所節制,聲色不畫。

  南宮秋月也有盤算,三聖會是否能稱靄江湖,正面臨一場嚴重的考驗,這一股淮聚了江湖上一百餘年的高手,是一股非常強悍的賣力,衝過這一關,只餘下少林、武當、洞庭盟三股力量,天衣大師、飛雲子、全大夫和江豪也算一股力量,但他們人數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這方面南宮秋周的看法,一直和散花仙子不同,散花仙子很重視天衣大師等這一批人,南宮秋月卻只感到這幾個人很麻煩,但難成大患,只要集中全力對付他們,很快能使他們屍橫江湖,煙消雲散。

  闐過目前這一關,是成敗關鍵所在,這一關也最難闐,最好由慕容世家和明月觀中的人去應付這場大戰,南宮世家能不括手就儘量避開。

  黃衣麗人輕輕呼一口氣,揮動一下手中的拂塵,道:“蓮花女向諸位討教。”

  飛雲子聽得心中一動,忖思:明月觀中丈弟子,修研術法者,似是都以“花”字排名,死了一個梨花女,又出現一個蓮花女,倒要仔細的看一看,術法和武功之間區別何在。暗暗一提真氣,振作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貫注著場中變化。

  江豪心中明白,飛雲子希望從這場打鬥中,探討出他和梨花女那場搏殺中勝負原因,一旦雙方動上了手,必然吸引住飛雲子全神投注,悄然移動腳步,走到了飛雲子身側,暗中保護。

  兩人相距不遠,移動數尺,也沒引人注意。

  現在,江豪最擔心的是天衣大師了,他誘敵過湖,不見出現,是否陷入了那充滿著神秘的石屋之中,何以竟末再現身?

  也不見白翎、綠雲、小桃紅,但白翎神出鬼沒,帶著兩個機靈多愛的少女,混入三聖會眾多武士中,應該是輕而易舉、應付裕如的事。

  三聖會約三位會主,因心中各有算計,對陣的氣勢就顯得單調了,除了蓮花女外,慕容、南宮兩世家的武士們都沒出動。

  散花仙子亦未乾預、催促,似是存心要蓮花女觸戰群英,但卻暗施傳音之術,道:“先求自保,次求傷敵,重要的是要見識一下他們手中的形如匾牌之物是什麼兵刃,作用何在,內中隱藏何物?大瞻出手,不用害怕,必要時我會出手接應你。”

  一番囑咐,似是給了蓮花女很大的勇氣,暗中運氣行功,一身黃衣突然鼓了起來,頭上的挽髮玉嘗,也突然頓動起來。

  這說明了她已運氣行功,保護了全身所有關節要害,就在身軀顫動中,右手拂塵突然堆出。

  拂絲飄飛,灑出一片黑色的煙雲,這一群威勢之強,有如數十柄拂塵一同堆出。

  江豪一皺眉頭,忖思:這好像已經踰越了武功的范略,如真似幻,惑人耳目。

  是的,拂塵一擊,範圍超過了常人應有的十倍,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來得突然,度及一丈方圓,至少有四個青衫人都在拂塵攻勢籠罩之下。

  形勢所迫,四個青衫人同時舉起了手中匾牌,迎向拂塵。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形如匾牌彩盒之上,心中也都有著不同的猜想,個中有物,而且肯定是傷人的東西。

  但究竟是什麼?卻無人敢說出口。

  但聞幾聲波波輕峰,灌注內力的拂塵絲,擊住了彩盒之上。

  不知何物做成的彩盒,被塵絲洞穿,到破,幾股濃重的黑煙冒了出來,很快的擴成一片濃煙。

  “是毒煙,閉住呼吸!”南宮秋月大聲叫道:“隨行的近衙、武士,盡快向後撤退,當心它後賣的變化。”

  但見人影閃動,一陣暗香浮動,散花仙子已飛身而起,一大片白色雲氣由她身上散發出來,展延舒捲,擴散的黑煙盡被捲走,人物重現,石門前已有了很大的變化,陸水恨、萬耀山和大部份的青衫人都已隱入石屋,只有四個青衫人神色平靜,仍然舉著手中破裂的彩盒,對著強敵,顯然是仍有名堂。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0 16:14
一一四

  散花仙子動作奇快,以一片茸絲絹盡收黑煙之後,人又退回原位,真是來去如風,看得慕容長青和南宮秋月暗暗點頭。

  南宮秋周的著告發揮了作用,慕容、南宮兩家的武士、近衙,都退了數尺,只有蓮花女不退反進,和四個青衣人保持了六尺的距離,不同的是,拂塵已交左手,右手卻拔出了寶劍,彩盒中只是蘊藏了毒煙,使蓮花女有著不過如此的感覺,頓然生出了強烈的殺機,如非南宮秋月那句當心後絞變化,早已揮劍殺了上去。

  運足目力看去,只貝那破裂的彩盒中也塗滿著色彩,這就瞧不出盒中有些什麼內容了。

  蓮花女一揮在手拂塵,渡出一片絲影,整個人都被絲影遮住,大有出劍之意了。

  慕容長青心中一動,忖思:再高明的武功,也無法舞出一片如此浪密的絲影,這蓮花女是如何辦到的?個中有鬼,但鬼在哪襲呢?

  他雖然面對強敵,但仍然凝目觀察著明月觀和南宮世家的技藝舉動。

  蓮花女這一拂塵,也誘發了青衣人手中的彩盒變化,五道強烈的綠色光焰由盒中激射而出,投入了一片絲影之中。

  綠焰被絲影帶起的勁力所阻,竟未散去,化成了一片尺許見方的一團綠火,熊熊的燃燒起來。

  違花女快速的揮動拂塵,舞出一片勁風,把毒火排擠於兩尺之外,無法接觸拂塵。

  恐怖的是,一片綠焰有如靈體,拂塵帶起雷風挾勁,能阻止它,卻無法把它擊散。

  慕容長青和散花仙子,都看得為之動容了,世上怎會有這樣的暗器,是法寶還是暗器呢?

  青綠的火焰放出了炙人的高熱,是貨真價實的一團火,也帶著濃烈的硫磺氣味,是一四高熱又有毒的人。

  既是一團火,怎麼沖不敬?

  這座不起眼的石屋中,不但息隱著大批的江湖高手,也住有道術高強的奇人。

  慕容長青仗憑神兵利器的高漲氣勢,也不禁為之一挫,人也立刻冷靜下來,還劍入鞠,低聲道:“仙子,術法之中,是否能把一片毒火,凝結成一塊畫體,作為兵刃對敵?”

  “術法無底線,凝火成形,也非難事,”散花仙子道:“但這些毒火是真正的毒火,如何能凝而不敬,就有些叫人想不通了。”

  “火罩子!”南宮秋月叫道:“想不到天下真有如此的巧手能匠,製造出火罩子來!”

  散花仙子心頭一震,暗忖:平常都沒太重視南宮秋月,總覺得南宮世家的技藝、武士,和慕容世家有一段距離,想不到她年紀最輕,但胸羅之博,似猶在慕容長青之上,這個人,以後不能再輕視了。

  “慕容兄,南宮妹子,只不過一團毒火,就困住了我們一個人。”散花仙子道:

  “如若數十團毒火一起發出,游動飛竄,恐怕十分不易抵拒了,咱們先撤出此地,團囚把這個小島圍住,嚴密監視,只要他們一離開,咱們就全力截殺,俟咱們研商出一個攻敵之法,再登島強攻不遲: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好辦法!”慕容長青道:“兄弟完全同意。”

  “非常好!”南宮秋月道:“小妹還有下情奉告,這火單子還有變化,不可輕侮。”

  說走就走,慕容長青立刻下令撤退。

  來如狂斑,去如疾風,三聖會的人馬很快的撤離了小島。

  只有兩個人站在原地沒走,一個是蓮花女,正全力對抗毒火,不敢撤動;一個是散花仙於,正在提聚真氣,準備救下蓮花女,明月觀圭在場,總不能眼看著讓屬下傷在敵人手中。

  散花仙子陡然揚起右手,一片片茫茫白氣由掌心湧了出去,口中卻沉聲喝道:

  “退下去,這裡交給我來應付!”

  蓮花女突覺壓力大減。

  原來,散花仙子掌心湧出的白氣已和毒火燭接,替代了蓮花女手中的拂塵。

  這一陣對抗毒火,蓮花女有著越來越吃力的感受,毒火熱度,逐漸增強,必須加強拂塵上的內力,才能阻止火焰的熱力逼近。

  她劍在右手,才想取敵,但見另外三個青衫人,手中彩盒都舉了起來,只芯還沒發出毒火。

  蓮花女玫量過這種形勢,再加上三人出手,在毒火田襲之下,恐怕連逃命的機會都不會太大,所以,劍雖在手,卻不敢揮出。

  如今聽到觀主下令撤退,立時一個翻身,退出了兩丈多遠。

  散花仙子掌力增強,擴散的自氣如霧,把一片青藍的火焰生生的包田起來。

  但散花仙子並不戀戰,取得對抗的優勢之後,立刻飄退而起。

  就在散花仙子飛身而起的同時,一片肉眼難兒的精芒,衝出了如雲似括的白氣,飛落在兩女開外。

  這變化激起了散花仙子的殺機,雙手握拳,似是要劈打出去,但卻不知何故又忍了下來,飄身落在一艘大船之上。

  慕容長青和南宮秋月早已在船上等候,散花仙子人已上船,大船立刻鞘向駛入湖心,三位會主被延請入艙,艙中早已擺好了香茗、細點。

  散花仙子喝了一口茶,道:“南宮妹子說的後續變化,是不是剛剛射出來的一片毒針?針很細小,形如髮絲,但射出的力量很強。”

  “毒火之後,還有鋼針射出,我不清楚,也不是我說的後續變化!”南宮秋月道:

  “如此複雜的暗器構造,真需要巧手精患了。”

  “既非是射出毒計,又會是什麼呢?”散花仙子想不通了。

  “爆炸,人單子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一舉爆碎。”南宮秋月道:“連同餘下的毒火,爆裂出千百碎片,威力之強,五丈方圓之內的生物,很難倖存,一個如此,十個八個一起爆炸,就把我們今天帶來的人全部炸光了,仙子姐姐和慕容兄,也許有可能避過,小妹這點武功,逃命的機會就不大了。”

  “如果那爆裂的碎片能夠破人的護身罡氣,”散花仙子道:“咱們逃過的機會都不大大。唉!一個暗器製造到如此境界,也算是絕無僅有惡毒之極。”

  “火罩子中的毒火,是陰磷毒火,和小妹用的配方相同。”南宮秋月道:“只要沽上一點,就麻煩透頂,土掩不減,水澆不息,最好的辦法是,在它沒觸灼到肌膚之前,用刀削去衣物,不幸沽上了肌市,也要有壯士斷腕的精神,連那片肌肉也削去。”

  “秋月甘妹,”慕容長青也變得十分恭敬起來,道:“你如此瞭解火罩子,亦當知破解之法了?”

  “可怕的地方,就是沒有破解之法。”南宮秋月道:“只能防患未然,當然,最好的防範,就是先發制人,敵要動,我先動,作毀滅的打群,以慕容元和仙子姐姐的智慧,想必已看出火罩子的缺點了?”

  慕容長青一皺眉頭,道:“以內力反堆毒火,讓它倒燒回去,亦可先用暗器,萬箭齊發,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都是禦敵的辦法。”南宮秋月道:“但都有疏漏,一舉堆毀火罩子時,只是促使它提前爆炸,那時,中存毒火的原料很多,威力也就更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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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散花仙子接道:“這麼說來,人單子是無法可破了!那就用不著再討論了,使用無可破解毒火暗器,其心可誅,無聲無息的殺了他們,也算替天行道。”突然站起身子,直出艙門而去。

  但布守在湖中的快艇、漁船,卻點綴出了一片生氣,刀、劍閃動的寒芒,也托出一片殺機。

  突然,兩條人影疾如掠波飛燕,登上了小島。

  是明月觀中的女弟子十二金釵中人,灰帕包頭,灰皮手套,一身灰土色動裝,和島上的土包一樣,人已登島,立刻隱失不見。

  明月觀中的潛形隱蹤之術相當高明,更令南宮秋月佩服的是,他們準備得齊全,竟然能立刻找出灰色的衣服,派上用場。

  片刻之後,散花仙子人如巨鶴凌空,落在島上,揮揮手,高聲說道:“慕容兄,南宮賢妹,請現身上島,三聖會的三位首腦要聯袂拜訪一下島上高人。”

  南宮秋月就站在甲板上,散花仙子雖然沒有轉頭看過她一眼,但她心中明自,早已落人明月觀主的眼中,聽到招呼,立刻飛身而起,餘音未絕,人已落在了散花仙子的身側,道:“小妹到了。”

  一陣微風現然,慕容長青緊隨身後,飄落島上。

  散花仙子回顧了兩人一眼,笑道:“想來兩位都已有了克製毒火的良策。”

  “陰磷毒火,對三聖會門下弟子們,確然構成了極大的威脅,”慕容長青笑道:

  慕容長青低韓道:“看來明月親主已胸有成竹,毒火爆炸一事已不足畏,但咱們也不能事事仰仗觀主,在下也要推敲,算計一下,找出個應付之法。”笑一笑,也起身而去。

  寬敞的船艙中,只餘下南宮秋月一個人,望著兩人消失的去向,泛現出一抹笑意,心中暗忖:明月觀主準備以活的毒物暗襲敵人,以對付毒火殺手,但慕容長青又會用什麼辦法對付毒火殺手呢?它是個狡猾如狐的人,想不出對付毒火殺手的辦法,絕對不會離開。”南宮秋月大費思且了。

  三聖會三位首惱人物,雖然彼此猜忌,也安了不少心機猜測對方下一步的行動,但在對付敵人的合作上,卻又能拋去成見、私心,緊密聯手。

  那是因為二一個人都太聰明了,把天下大事,江湖變易,都看得十分清楚,江湖霸業未竟,絕不能分散賣力、各行其是,為大局相忍,但彼此防範之心卻又是暗自加強。

  南宮秋月緩步行出艙門,站在甲板上,運足目力,探視島上的低矮石屋,但見一片寧靜,既不見敵人的防守,也沒有三聖會中人的武士窺伺,似是一座無人的空島,較然滅絕,不聞聲息。

  “但媳過南宮賢妹一番分析之後,這火單子並非是無法破解的暗器,它蠻化有方,只z要小心一些不難防範,而且,經過在下一番思量之後,它對我們具有一定武功根基的67人,也很難造成傷害。”

  南宮秋月忖思:陰得很哪!分明已有了應變之法,卻是不肯說出來。人卻微笑接道:“小妹想了一下,對付火罩子的方法是搶制先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辦法,先消滅他們一部份人,小妹也計算過毒火的射速,一個輕功很好的人,足可避開那毒火的攻襲,再施以凌厲的反群,數十具火單子,不難在短時間中消滅……”

  “火單子最可怕的地方是爆炸的威力。”慕容長青接道:“但他們卻無法控制,一定要毒火噴射出一定的數量才會爆破,給了我們很充份的殺死敵人的時間。”

  散花仙子點點頭道:“火罩子有這麼多缺點,再加上我已下令,施用毒物暗襲,這批人手將是最先傷亡的敵人。”

  “對!先消滅這一批殺手,”慕容長青道:“三聖會的門下、武士才能集結攻群。”

  “所以這一仗,我們要身先士卒。”散花仙子道:“威震江湖的落魂鐘,毀於慕容兄一劍之下,證明了天下沒有絕對的第一。干將神劍克制了武林中最邪惡的法寶,不知是否能永遠稱霸江湖,但寶刃初展神威,氣勢正盛,希望能一舉盡殲強敵……”語含機鋒,不分心仔細去想,很難分辨出來。

  “仙子,殺他們,同如收服他們?”慕容長青接道:“北上掃蕩少林、武當、洞庭盟,還需要一批高手助拳,這些人是很好的武士。”

  “也是一批很好的殺手。”散花仙子接道:“但他們不會輕易就範,今日之戰,是三聖會第一次面臨的存亡之戰,這襲聚居了近百年的武林高手,他們都是早已該死的老人了,現在不但活著,而且活得都很健康,這是人背常理、有違常情的事,必有非常原因,等一會殺入石室,不要手下留情,只有迫得他們心服口服,才能收為我用,否則,只有殺之以絕後患。”

  慕容長青道:“仙子說的是干將寶刃再現江湖,也應該大開一番殺戒了,在下開道。”

  舉步向前行去。

  低矮的石屋,兩扇木門已然緊閉,屋矮牆低,以慕容長青的造謂,一抬腿就可以跨過去,但他卻不肯施展輕功跨越矮牆,舉起手中的干將寶劍,輕輕在門縫中劃了一劍。

  干將神劍,乃所有寶刃中第一名劍,劍刃的鋒利,實已到削鐵如泥的境界,輕輕一劃,門栓、鐵扣,應手而斷,五寸厚的豪木門一堆而開。

  一排四個青衫人,各舉著一個火單子,對著已開的木門。

  慕容長青當先而入,自是首當其街,四個火單子立刻噴出了藍色的火焰,焰苗遠及一丈左右,力道之強,出人意外,火焰炙人,熱浪滾滾,慕容長青吸了一口真氣,運動若鋼,不但肌肉堅如鐵石,連穿著的長衫也鼓了起來。

  外行人還瞧不出什麼,但落在散花仙子的眼中,卻暗暗吃了一鞘,忖思:不知這慕容長青練的什麼內功?分明已到了軀肢凝固境界,再練下去,不是走火入魔,全身使木,硬化而死,就可能進入了金剛不壤之身,這個人聰明絕倫,卻又陰沉難測,能剛能柔,可便可軟,既能心狠手辣,又能忍氣吞聲,當世的江湖英豪、梟雄,只怕無人能出其右,這個人物不可留,留到最後必成仇。”

  一抹冷厲的殺機,由眉宇間閃掠而過。

  可惜慕容長青沒有看到,他正專注四個對準射來毒焰的人單子,內力貫注於手中的干將寶刃之上。

  透過寶刃威力,立刻由劍尖上暴射出一道寒芒,長逾六尺。

  慕容長青臉上泛起了一抹微笑,內力逼出的劍傑,長逾寶刃兩倍,使他的信心大增,也有些自滿於近日的成就。

  但他生性陰沉,心中已有了一群必殺的把握,但卻一言未發,一揮寶刃,軌了過去。

  但見寒芒突增,又多三尺,一道白光掃過,鮮血和毒火橫飛。

  慕容長青劍法凌厲,認位奇準,這一劍不但腰斬了四個強敵,也中分了四個火罩子。

  屍體倒伏在血泊中,且被散落的毒火燃燒起來,不但景象恐怖,毒火也封住進入石屋的門戶。

  三聖會約三位會主都表現了驚人的耐心,不但對眼前的景象無動於衷,任令毒火燃燒屍體,而且,也不急於進入石室,靜靜的肅立不動。

  事畫上是三個人都凝聚了功力,注意著事態發展,川三人功力的深厚,任何一點微弱的聲息,都逃不過三人的靈敏的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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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但三個人卻忽略了最明顯的地方,石屋之頂,正有兩道目光,在監視著三個人。

  當然,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暗樁,一塊和石屋完全相同的棉布,襲住了整個身軀,側臥在屋頂上,只露出兩隻眼睛。

  但三個人卻忽略了最明顯的地方,石屋之頂,正有兩道目光,在監視著三個人。

  當然,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暗樁,一塊和石屋完全相同的棉布,襲住了整個身軀,側臥在屋頂上,只露出兩隻眼睛。

  是最明顯的地方,進入石室大門的人,第一眼就可以看到那個所在。

  就是它太明顯了,反而沒有人去注意它,當然,偽裝也費了一番心思,不易瞧出破綻。

  是一個非常大膽的設計,也需要極大的勇氣和精湛的技藝,才能在殺機四伏中保持鎮靜。

  干將神劍破除火罩子的威勢,他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暗暗忖思:干將寶劍如此鋒利,只怕我和尚也接不下這一劍的威勢。

  原來,棉布蒙身、隱藏在石室頂上的是天衣大師。

  一劍毀去了四個人和四件絕毒的暗器,不但激起了慕容長青干雲豪氣,也勾起他濃重的殺機,但仍然等了很久,才舉步向石室行去,左手同時一揮,一股凌厲的掌風捲起一片燃燒的屍體,同石室飛去。

  旋轉的掌力也把石室門前的殘軀、毒火,完全清除。

  這不像掌力,簡直是一把大掃帚,清除了門前的一切障礙,其運動之巧,以已到隨心所欲之境。

  慕容長青舉步而行,人還沒跨入室內,一股暗勁洶湧而來,挾帶著千百點藍焰、毒火,堵住了整座的門戶空間,不禁吃了一驚,趕忙運氣護身,雖然阻止了大部份毒火落向實地,但卻感覺到身子一震,仍有一部份星點毒火由身側飛過,打向隨後行來的散花仙子和南宮秋月,力道之強賣非小可,竟把推入室內的一片屍軀毒火,擊作千百碎塊打出來。

  這使得慕容長青泛生起的狂傲之氣,為之一挫,疾退三步,冷冷說道:“那位高人?何不請出一見,當面賜教,這等隱身施擊,既欠光明,也有失氣度。”

  室中傳出了一陣陰森的冷笑,道:“慕容世家閉門謝客數十年,暗中卻招兵買馬,訓練殺手,可嘆數百年來,慕容世家在江湖上建立的聲譽,全毀在你這一代慕容子弟手中,又哪裡行動光明了。”

  想不到這裡的息隱魔頭們,竟然對江湖上的人人事事,會有如此瞭解,慕容長青臉色一變,道:“只道你們真的已經退出江湖,息隱林泉,選擇玄武湖這座小島,只是為了不願棄絕繁華,在距離不遠、夜夜笙歌的秦淮河畔附近居住下來,想不到的是,你們名雖歸隱,但對江湖中事仍沒忘懷。”

  “不錯,你們慕容世家數十年來的一切作為,都沒逃過我們暗中的監視。”室中人陰冷的聲音打斷了慕容長青的話,道:“唯一出乎老夫意外的是,你們這麼快找上門來,致使我們一切的迎敵鞘到,頗有安排不及之感,不過,也只是讓我們稍有一些慌亂的因挺,你們如一鼓作氣衝入石室,可能使我們真有些混亂,但時機已逝,目下這座石室,哼哼……”

  堅音突然中斷,不再門聲息傳出,一時間,靜得落計可聞。

  慕容長青回顧了散花仙子一眼,目光中充滿期待之情。

  散花仙子微微一笑,突然舉手一揮,千餘點黑影疾快的投入了石室之中。

  是埋伏在石室外面的明月觀中弟子,奉命發動了攻勢。

  速度太快,著不清楚射入石室中的是什麼東西,但慕容長青和南宮秋月心中都明白,那不是一般的暗器,可能是一種奇毒之物。

  只聽一陣怒吼,怪嘯響起,石室中捲湧出一陣強烈的罡風,其中捲飛著數點黑影,打向散花仙子等三人。

  這是一種奇怪的掌力,罡風中似有著一圈圈旋轉的氣流,那點點黑影,就在那旋轉的氣流中豪著,但又力道張猛,排山倒海般捲了過來。

  分明是兩種力道合於一處,這就使人無法分辨是一個人發出掌力,或是兩人的掌力合二為一。

  慕容長青早已蕃勢待敵,右手一抬,暗勁由掌中湧出,迎了上去。

  兩個人掌力接實,慕容長青感受到身軀一震,但他仍然把那股力道接了下來。心中暗暗忖思:這人並未正面發掌,力道封如此強大,是硬橋硬馬的真功夫,也是一位技藝對搏的勁敵,著來,是真的有很多武林高手息隱於此了。三聖曾往金陵如遇大挫,這統一江湖、號令武林的計到勢必泡湯,這件事,要仔細的想一想了。

  散花仙子、南宮秋月同時發覺了慕容長青神態有異,是那種卻躇不前的猶豫。

  “慕容兄,發生了什麼事?”散花仙子問得很技巧。

  “我在想,”慕容長青道:“一個人能把掌力轉化成一股旋流,把事物卷挪出石室之外,應該是位武功高強、內力極為精深的高手。”

  這時,那被捲飛而出形似暗器的黑影,已紛紛跌落畫地,竟是一些薄箕奇大的飛煌,但經歷兩人內家掌力的撞堆,都已被生生襲死。

  慕容長青暗中一數,共有十隻飛煌。

  但石室中卻突然轉出一群慘哼,堅音雖短,但卻表達出很大的痛苦。

  散花仙子冷笑一聲,道:“至少傷了他們一個,這吸血飛煌,咬了一口,傷處十分痛苦,那人只叫出一聲,想必已被他們自己人殺了。”

  “再施放一批毒物攻進去,咱們也藉機殺進去。”慕容長青道:“這批人不能為我們三聖會所用,就不宜留在世上!”

  “很可惜,毒物轉不蠻人言指揮,也無法分辨敵我。”散花仙子道:“他們可以傷敵人,也可以傷害自己人。”

  “這就用不著用毒物助戰了!如若這些息隱的江湖人物,真的是近百年來的高手,”南宮秋月道:“咱們也該憑武功技藝和他們畫戰一場,領教一下技藝是否在傳統中成長,小妹願為前鋒。”伸手拔出佩帶的蠻月刀,舉步向石屋中行去。

  “慢來,慢來。”慕容長青倘住了南宮秋月,道:“說好的由小兄開道,如何能讓賢妹涉險?”

  “說得是。”散花仙子道:“慕容兄神創出斡,正該大顯一次威風,妹子不用爭了。”

  “是!”南宮秋月表現出了恭謹無比的態度,緩緩退回兩步,彎刀也還入鞘中。

  慕容長青微微一笑,舉步向前行去,心中卻暗罵:好啊!兩個女人,扭成了一股對付我呀。

  行近石室門外,正想舉步跨入,突見人影一閃,一個黑袍馬樹,手握金鋼玉嘴旱菸袋、留著花白山羊鬍子的人,當門而立,攔住了去路。

  這個人穿著很闊氣,但卻像睡在棺材中躺了十幾年的死人,破棺而出,因為那身穿著,像極了穿上蠻表的活死人。

  慕容長青不自覺向後退了兩步,道:“你……是龜長齡?”

  黑衣人笑一笑,露出一口黃板牙,道:“你認識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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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聞名而已。”慕容長青道:“龜鶴遐齡,閣下果然活得很長久啊!”

  “好說,好說,區區今年一百二十三歲,精神健旺,體能極佳,看樣子再活個三五十年,不成問題。”龜長齡道:“江湖上風險大,長壽的人不多,能活到老夫這個年齡的人,也算差強人意了。”

  慕容長青聽得心頭冒火,冷笑一群,道:“多活了幾年,仍然和草木同朽,生而何歡?”

  “這些年,老夫極少在江湖上走動,真是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龜長齡冷森一笑,道:“一群後生晚輩,在老夫息隱這段時間,全都成了精怪,老夫還未及去找你們,你們卻找來老夫頭上了。”

  慕容長青殺機動動,一揮手中干將神劍,冷冷說道:“傳說中你已經練成了痕屍魔功,全身堅硬如鐵,刀槍不入,在下不太相信,一個血肉之軀,真熊和利刃對抗,希望能領教一下高招。”劍上寒光閃動,直逼五尺。

  婕長齡枯木一般的臉色閃掠過一抹訝異,道:“真的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嘴劍了。”

  口中說話,右手卻探入懷中,摸出一柄尺許長短、滿佈著符咒的彩繪之物,看不出是什麼質材作成,但可見泛射出的隱隱血光。

  如此詭異的兵器,世所罕見,亦必有其特殊作用,慕容長青藝通百家,卻瞧不出其作用何在,甚至連名字也叫不出來。

  “千古利器,削玉斷金,老夫雖然能避兵刃,但卻未必能應付干將神劍,也只好動用一下數十年沒動過的兵刃了。”魏長齡揮舞一下手中之器,帶起了一片紅光,不少血影在紅光中流動。

  慕容長青一皺眉頭,忖思:這是什麼東西,妖異、詭奇,十分可怖。這個老年成精的怪物,留在世上,為害不淺,如能借神劍之威一舉把他除去,不但少一大患,或可鎮住石室中隱藏的江湖老怪,這批老傢伙,能逃過數十年江湖搏殺風險,又避開了人間生老病死的一些關口,這些人的智能成就,決非小可,不可輕侮,殺一做百,上上之策。心意決定,殺機陡升,暗暗運集功力,準備作雷霆一群。

  但舉劍的右手卻是緩慢的,緩慢而有力,劍尖上暴射出的青芒更見強烈,幾乎逼近了龜長齡的前胸。

  龜長齡突然張口,一股浪別的白氣,由口中噴射出來。

  慕容長青感覺到那股白氣有如實體之物,撞擊在干將神劍之上,內力雖然強大,但慕容長青感覺到還有抗拒之能。可是寶刃卻起了很大的變化,在那股白氣噴中之後,泛升起一層濃重青蒙之色,似雲似霧,籠罩在寶刃之上,神物靈異,本身好像起了一種強烈的反應,青蒙逐漸強烈,白氣滾滾,卻無法接近。

  所以,慕容長青沒有感受到強大的壓力,也有著立刻反擊能力。但慕容長青生性陰沉,突然間,改變了對敵的主意,裝出一副受制不支的感覺,抗是抗拒住了,只不過很勉強,很需要援助,但卻咬牙苦撐,不肯求援。

  南宮秋月道:“仙子姐姐,慕容兄似是有些撐不下去了,小妹去助他一臂之力。”

  散花仙子低聲道:“慕容兄內力深厚,寶劍也正在發揮威力,用不著咱們出手幫忙。”

  南宮秋月手已握在了刀把之上,聞言又鬆開右手。

  仰臥在石室脊上的天衣大師,對自己偽裝十分滿意,竟然瞞過了散花仙子,這的確是一件讓他開心的事。正在暗中高興,卻突聞一個細小但卻清晰的聲音傳入了耳際,道:“大師,石室中確有很多江湖前輩息隱其中,但大都已從暗道中遁離石室,68龜長齡也不會全力施為,大概是在等一個逃走的機會,以目前的情勢而言,他們還沒有迎戰的打算,找個機會離開這裡,我們在南北車行見面……

  盤音消失,似是人已離去。

  是白栩的聲音,天衣大師心頭震動,忖思:瞞過了散花仙子,卻沒有瞞過白栩,這丫頭究竟練了什麼武功,神出鬼沒之能,似尤在散花仙子之上了,暗中提聚真氣,準備等一個適當的離開機會。

  石室中突然傳出了一聲暴響,一大股濃烈的黑煙飛湧而出。

  黑煙中攙雜著數十點銀星,飛射而出,射向慕容長青,慕容長青突然動了。

  裝不下去了,生死關頭,不能拿性命開玩笑啊。

  一道青虹白濃烈的黑煙中飛起,直衝起四五丈高,劍芒在黑煙中幻出一囚青光,有如夜色中一輪明月,照得丈餘力固內一片明亮,慕容長青整個人被裡在一片劍光中。

  但聞一陣金鐵碎裂的聲音,射入劍光的銀星,盡化碎屑散落。

  “好一手漫天飛花的暗器手法。”南宮秋月道:“除了“千手飛花”唐虹,能打出如此一手暗器的高手不多。”

  “唐虹果然沒死,“千手飛花”唐虹為近代江湖中百年來難得的暗器奇才。”散花仙子道:“她又設計出很多奇怪的暗器,技藝已達顛峰,這一次不過是牛刀小試而已,可惜地無心戀戰,只怕無法見識她最奇異的手法了。”

  “仙子姐姐的意思是……”南宮秋月道:“石屋中隱藏的人已放棄抗拒,準備撤走了?”兩人處身在黑色濃煙瀰漫之中,但談笑自若,一方面是兩人對本身的武功充滿信心,有著足夠的應變能力,何況,還有個慕容長青擋在兩人的前面。

  慕容長青突然疾發兩掌,濃烈的黑煙,竟被強猛的掌風震盪得四散流失。

  景物逐漸清明。

  “想不到的是,這座湖中小島,竟然有一條秘密信道。”散花仙子道:“他們不是準備撤走,而是已經撤走了。”

  擋在大門前的鐘長齡,也借這一陣黑煙消失了身形,石室門戶大開,果似人已撤走的樣子。

  天衣大師也利用一陣黑煙離去,趁三聖會中人一陣錯愕、混亂,脫出了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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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十、以寡敵眾

  南北車行的內廳中,坐滿了人,三爺張鳳樓、五節鐵飛龍、六爺席一山,一排並坐。

  飛雲子、江豪,衣服雖然沒換,還穿著三聖會的武士服,但已洗去了臉上易容約物,江豪的身後,冒著生命危險,逃出了姑蘇,找到了金陵。

  還有個出人意外的人,蕭寒星竟也出現在廳中,但卻不見知機子,蕭寒星很可能帶來了全大夫重要的訊息,只是無法判斷出是吉是凶。

  雖然,天衣大師、飛雲子心中都很急,希望早些知道全大夫的安危,但卻都張自忍下沒問。

  天衣心中暗自忖思:白翎召集了全部主力,似是準備有所作為,希望她能提出來和我們商量一下,目下三聖會和隱居金陵一批前輩高手,已正式有了衝突,何不坐山觀虎鬥,等他們打得筋疲力盡,我們才能坐收漁利,以白翎的機靈,難道會計不及此?

  天衣大師為人慎重,心中雖然有疑問,但並沒提出來。

  “對付三聖會這個大組合,其在精而不在多,人手少一點,才能運動靈活。”白翎道:“張三爺、席六爺,請帶領貴盟江南大部份人手,退出是非之地,最好能遠離金陵,以免忍不住一時之氣,投入戰場,鐵五爺請挑數十名年輕精幹的屬下留下來,不一定要武功好,第一重要的是機靈,熟悉金陵形勢,可以用各種不同的身份出現,只負責傳遞訊息,不可介入武鬥。”

  “這個,不太好吧?”張鳳樓道:“當年江大哥要我們潛隱江南,就是為今天出力,這一隱,就隱伏了近二十年,我們雖然老了,但沒忘心願,也盡力盡心的訓練了第二代,我們也許不能擔當重任,但我們不怕死。”

  “明知非敵,憑一股血氣之勇,挺身而戰,死了就很不值了。”白翎神情肅然的接道:“何況,三聖會弟子眾多,殺不勝殺,主要的是他們三位首腦,和他們的近衛武土、特級殺手,這些人才是支撐三聖會的力量,洞庭盟的江南伏兵,很難和他們對抗。”

  張鳳樓口齒激活,欲言又止。

  白姑娘說的是真話,很難找出反駁的理由。

  “再說那批息隱玄武湖的百歲老魔,”白翎笑一笑,道:“四五十年前都已經成名江湖,世無百歲英雄,但那批老人,卻全無風燭殘年的老朽,他們該死不死,而且功力更高,這中間必有原因,非一流高手,只怕連他們一招也接不下來,貴盟中人,已留下了四男三女七個精銳子弟,參與拚殺的人已不算少,對挽救江湖大劫,是出力最多的人了,恕我直言,你們留下來,無助大局,人太多,也會使行動受到影響,傷亡天大了,日後哪還有人收拾江南道上的殘局,少林寺和尚千百位,參與的只有一位天衣大師,武當劍法譽滿江湖,也只有一個飛雲子參與這場搏殺,洞庭盟參與的人手,加上江三公子,已有八人之多,三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白翎一口氣說出了心中之言,只聽得張鳳樓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心中雖然不舒坦,但白翎確是一番好意,洞庭盟中人如若真的參加了這場決戰,老少兩代數百口人,能夠活下來的,只怕是聊聊無幾。

  張鳳樓在心中盤算了一陣,決心接受白翎的忠告,轉臉向白翎望夫。

  白翎突然微微一笑,笑出了一臉柳媚花嬌,風情流動,撥人心弦,連定力深厚的天衣大師也被這一笑鬧得心神一蕩。

  張風樓準備出口的話,也被這一笑擋了回去,事實上是笑容動心,一時之間,把想說的話給忘記了。

  所有的男人,都為這一笑動容,江豪和蕭寒星,更是看得神情一呆。

  天衣大師暗念了兩聲佛號,使心情鎮靜下來,忖思:這不是一般的笑容,天仙化人,也笑不出如此的威力,這是一種武功、術法,也絕非正道技藝,而是一種妖異武功。

  “三爺是否已有了決定呢?”白栩的聲音也變了,嬌甜動心,醉人如酒。

  張鳳樓完全失去了抗拒的能力,也忘去了面子,連聲應道:“是!老朽決定遵從姑娘的忠告,率領大部人手,離開金陵。”

  白翎突然一整臉色,冷冷說道:“走時化整為零,但也要前後相顧。”

  “姑娘說得是,”張鳳樓道:“老朽會細心佈署。”

  白翎突然一揮手道:“急不如快,由鐵飛龍挑選五十個人留下,其它的由三爺、六節率領,立刻上路,我們會全力保護你們離開金陵。”

  竟然反賓為主,下起了逐客令。

  但張鳳樓卻站起身子,道:“老五,老六,我們走!”

  江豪一皺眉頭,道:“白姑娘,他們大隊離去,反易為敵發覺,一動何如一靜?”

  “留守金陵,難免捲入搏殺,父子情深,兄弟義重,”白翎冷冷說道:“一人被殺,群情忿慨,一旦牽連禍起,他們有多少活命的機會?”

  江豪呼口氣,沒再多言。

  “姑娘,”天衣大師道:“我們是否要有所行動,遠望姑娘先行說明,使我等有所遵循,以免亂了章法。”

  話雖說得客氣,但言中之意,也明白的表示了對白翎的獨斷專行有所不滿,要把計到說出來,大家商且一下。

  白翎又笑了,不過,這一次笑得很端莊,也很溫柔,語氣婉轉的說道:“我們現在休息,明天上午之後出動,大白天行動,看似危險,實在出人意外,想法子再混入三聖會中。大師、道長要混入慕容長青的近衛隊中,三公子、蕭寒星混入南宮秋月統率的人馬內,大師、道長第一責任是想法子破壞車隊運輸的殺手群,只要把他宿臥的地方暗中破壞,讓他們見到日光,超過一定的時間,自會有鞘人的變化,兩位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坐觀其變,不可和殺手拚殺,但也不能靄出馬腳,引帶殺手群和慕容長青的近衛動手,才是上上之策。”

  天衣大師聽得只有點頭的份,暗忖:果然是冠絕一時的奇招,既高明又惡毒,但慕容長青能用藥物製造殺手,只怕早有一套很精密的控制。心中在想,人卻坐著沒動。

  飛雲子人已站起身子,但見和尚紋風不動,只好又生了下來。

  白栩心中明白,天衣大師為人謙和,但也擇善固執,已接受了分配的任務,人不告退,是要瞭解全盤的行動計到,他一旦固執起來,可是九牛也拖不動,白翎也不敢專斷獨行了。目光由江豪和蕭寒星臉上掠過,道:“三公子和蕭寒星負責混入南宮秋月率領的武士至中,摸清他們有多少施展九幽磷火暗器的組合人手,全部予以破壞、殲滅,必要時殺了他們所有的人,取材於敵,能取得一些毒火暗器,自然更好,至於用什麼方法,我不能預作判定,要兩位臨機應變了。”

  蕭寒星望望窗外的陽光,道:“也是明天行動?”

  “對,現在你們要好好休息,調整出最佳的體能。”白翎道:“也許,這一次免不了一場惡戰,不管你們的行動如何謹慎小心,但很難逃過散花仙子的畫敏耳目。”

  “一日一接戰,”飛雲子道:“該如何應對?”

  “走為上策!”白翎道:“三聖會中最可怕的死士,是那批藥物控制的殺手,但最強悍的力量,是三個會主和他們近身的武士,一旦出手就要狠,但不能戀戰。”

  “姑娘呢?”天衣大師道:“可否告知行蹤?”

  “我也會投入戰場。”白翎道:“但最重要的是要引導三聖會的主力,和唐虹等一批高手衝突,這股神秘力量雖然已現眉目,但還難窺全豹,地無法瞭解他們真正目的何在,只能暫時把他們看作敵人。”

  飛雲子點點頭,道:“引動二虎相鬥,姑娘似是已成竹在胸了?”

  “以目前的混亂局面,很難在事先訂一個妥善完美的計到出來。”白翎呼一氣道:

  “一切措施,都要臨敵應變,小妹也希望四位能運用智能,先讓唐虹的人馬和三聖會中人展開火並,當然,這要得我們從中主導,兵不厭詐,大師、道長,請暫收斂起慈悲心腸,一念仁慈,就可能影響到大局的成敗。”

  天衣大師點點頭,目光轉注到蕭寒星的臉上,道:“蕭兄弟,大夫好嗎?”

  “很好,很好。”隨口應來,看也沒看天衣大師一眼,似是在逃避什麼。

  天衣大師心頭冒火,忖思:我和尚就算是土捏的人,也有三分土性子,這是藐我呀!低吟了一聲佛號,疏解去心中一半忿怒,道:“蕭檀越,大師怎麼一個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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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蕭寒星感受到飛雲子怒火逼人,急得臉也紅了,就是無法回答。

  白翎笑一笑,道:“我送大師和道長一程。”伸出一隻白玉的手,牽著天衣大師左手,舉步向前行去。

  天衣大師嚇壞了,嚇得完全失去反抗能力,任憑白翎拉著走去,連一肚子怒火也給嚇滅了。

  飛雲子也有著意外的感覺,只好跟著走了。

  出了內聽是天井,白翎放開天衣大師,低聲道:“小桃紅方秀娟是散花仙子養大的,師徒情重,有如母女,不可完全信賴,我雖然沒有找出破綻,但不能不小心,小丫頭如是存心來臥底,我一定整她個死去活來,但沒有證據之前,我們不能冤枉了她,所以蕭寒星不敢洩漏企大夫的行蹤。”

  天衣大師嘆息一聲道:“原來如此,老衲失態了。”

  白翎黯然說道:“大夫人如僵木,不能言語,但仍然保持了脈動不息,不過非常微弱,知機子集了很多藥物,試固救治。”

  “他那點醫道,如何能力挽沉荷。”飛雲子道:“我看要請幾位名醫會同診治。”

  “全大夫有多少神奇能力,我們無法預知,知機子只要觸動他生機之門,也許會使他恢復活力,這要半由天命半由人了,請名皆會診,只怕會洩漏行止。”白翎嘆道:“唉!無可奈何呀!”

  天衣大師點頭道:“全大夫上窺天機,我們也只能盡力就是,老衲告退了。”

  “大師,論實力,我們可能是最弱的一環,真要拼起來,我們絕難佔到便宜。”白翎舉手理一下發邊的散發,幽幽說道:“大師、道長,小妹也許會有一些出人意外的舉動,看上去頗有些賣弄風情之嫌,但我是在施展武功,那本秘岌上記述一種天狐心法,是一種誘人的媚術,我這裡先行奉告,屆時,希望兩位不要苛責小妹,我也是情非得已呀!”

  不是理一下嘴邊散發嗎?整個人的情態全變了,語氣幽傷,眩然飲泣,神態是那麼無助,表情是那麼哀傷,動人愁緒,斷人肝腸。

  飛雲子眼睛中湧含了淚水,天衣大師定力深厚,也有些心酸情傷。

  白翎取出一方絲帕,掩住了口鼻,似是不願讓天衣大師、飛雲子看出她哀傷情態,及那即將落下的感傷之淚。

  “姑娘為挽救武林大劫,忍受千般折磨,”飛雲子道:“話已說明,貧道和大師感佩還來不及,怎忍見責,姑娘不要哭了。”

  “我沒有哭,我是在笑,天狐心法,能影響人的喜怒哀樂,能夠感動兩位,也算稍有成就了。”

  白翎突然拿開掩面絹帕,果真是在笑,一剎間春風解凍,笑出了一臉動人的嬌媚風情。

  天衣大師、飛雲子同時一呆,這等情態的控制變化,果是匪夷所思。

  白翎突然轉身而去,走的是春風步,留下了一片動人綺念的回味。

  “厲害呀!久聞世有天狐心法,”天衣大師長長呼一口氣,道:“今日總算見識到了。”

  飛雲子用衣袖拭去目中淚水,道:“笑得動人心弦,哭得引人感傷,這算什麼武功啊!邪門得很哪!”

  “天狐媚術,道兄,若來是不能不佩服她了,如若咱們是她的敵人,早在她那一哭一笑間,被她殺了。”

  天衣大師說完話,舉步向外行去。

  飛雲子緊追身後,道:“看來這一戰將是百藝雜陳,奇技送出,但最重要的是謀略運用,我們得多用些心思應付了。”

  “唉!說到“謀略”二字,和尚十分慚愧,年過半百,讓是一個人智能最成熟的時期,但老衲不如白姑娘,她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啊……”

  “大師也不用妄自菲污,學有專精,藝有偏正,大師山居清修,極少過問江湖中事,”飛雲子道:“相識皆同門,來往多兄弟,自然也用不著策謀相對了。”

  天衣大師點點頭道:“老衲免得,白翎的轉變,和她修習的技藝有關。唉!眼看她一步步踏入魔道,我們卻東手無策。”

  飛雲子吃了一鞘,忖思:老和尚動了慈悲心腸,頗有阻止白栩淪入魔道的打算,但白翎技藝術法卻在突飛猛進,一旦受阻,誰又能取代她主持大局的地位?何況,技藝來自全大夫的授意,未必就是魔道、妖術,就算她步入魔道吧,但敗了她一個人,能救了千百萬武林同道,這犧牲是人的,但價值是何等的重大,何等的高貴!如若天衣大師從中作梗,橫手一欄,豈不要一步錯棋,全盤皆瑜,也辜負了全大夫一片苦心,這件事一定要阻攔他。

  老道士暗走了主意,笑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找那些殺手的落足所在。”

  “藥物控型的殺手,不能見到日光,千之八九會躲在蓬車中,”天衣大師道:“殺手眾多,絕非三兩輛蓬車能夠載運,咱們找車隊停聚之處,找到了,今天就下手。”

  ***

  車隊就停在秦淮河畔,十二輛蓬車圍成一圈,四周圍一道藍色布幕。

  牽車的驟馬,停在十丈外一座臨時搭建的草棚中,八個黑衣佩刀大漢分坐四周戒備。

  飛雲子掀開布幕,同裡面望了一眼,發覺每輛篷車上都生了兩個人,車前車後各坐一個,而且,刀已出鞘,有個風吹草動,立刻就可以出刀,真是戒備森嚴。

  這時,午時剛過,正是太陽光強烈的時刻,這些篷車內如是怕見陽光的殺手,此刻正是下手的好天時,因為所有的篷車車身,都暴露在強烈的陽光之下,只要打開蓬車的篷幕。

  天時地利都有了,就是少份人和,除了十二輛篷車上的二十四個守護人之外,飛雲子相信這附近還駐守有不少高手,能及時趕援,掀開車篷,有多少機會,得費一番思量了。

  因為一擊不中,目標暴露,三聖會必將全力保護這些殺手,只怕再難有二度機會了。

  轉頭看看站在身側的天衣大師,已然不知去向,飛雲子心中一動,忖思:天衣大師神出鬼沒,難道已經混入了車隊之中?我如能引起一陣混亂,助他一首之力,再把這場麻煩嫁禍給唐虹、建長齡等身上,豈不是兩全其美?

  雖是正大門派中人,但虛此危機四伏的險惡環境之中,也不得不通權達變,用些手段了。

  想到就干,脫下長衫,反個面再穿上,原本的黑色長衫變成了一襲青襟,看上去就像個老秀才了。

  但飛雲子又取出一個掩頭蓋臉黑帽子,往頭上一套,只露出兩隻眼睛,看上去就四不像了,不用長劍用單刀,挑開幕布,緩步走了進去。

  坐在車後的人一齊出動,十二個手握不同兵器的人,一下子圍了上來,坐在車前的守護人員,忽伏二個倒翻,士了車頂,居高臨下,視界遼闊,任何人想接近蓬車,而又不為人發覺,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出住了飛雲子的十二個武士,並沒立刻出手攻群。

  其中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道:“朋友,我班公輸走了二十年的江湖,見過裝神弄鬼的事情太多了,眼睛畫豈容揉下沙子!說吧,你是和尚、道士,還是江三公子?”

  飛雲子暗忖:班公輸,人稱天下第一輪車手,想不到竟也被慕容長青收入了慕容門下。

  只聽班公輸喝道:“快脫下掩面蒙頭的帽子,讓老夫見識一下是何等人物,否則,別怪老夫下令圍殺!”

  飛雲子不理會班公岩,心中暗自盤算:監視得如此嚴謹,和尚縱然混入此地,也難有下手機會,非得製造一場混亂不可了。

  心中打定了主意,突然揮刀擊出,直取班公輸。

  班公岩舉刀封架,雙刀相觸,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之聲。

  但一動全動,固守在四周的黑衣人也出手展開了合群,並非是一擁而上,而是三個人各據一方攻土來,兩把刀、一柄劍,攻勢卻非常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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