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金輪傲九天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23 16:16:1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 25664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4:29
一二零

  第二十八回 痛殲魔凶

  西門玉霜接著再道:“獨樂宮是一片乾乾淨淨之地,這種地方,豈能容他們那種人居留,我已做了決定,今後他們要來只管來,來一個宰一個,來—對宰一雙,他們在這裡過夜,那是妄想!”

  黑鳳凰也起立高聲道:“西門宮主說得對,我完全贊成;那兩名老魔頭雖然武功高得出奇,但我們這裡也有不少當代高人,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由於黑鳳凰這一附和,眾人越發不能再表示異議。

  這處獨樂宮是西門玉霜所有,客人無法不尊重主人的意見,西門玉霜肯讓丐幫的人進駐這裡,已是莫大的面子了,豈能再做其他要求?

  於是,蒲公明不再堅持己見,點了點頭道:“好吧,就照賢侄女的意思,不讓他們在這裡過夜。”

  西門玉霜問道:“他們真的都已睡著了嗎?”

  蒲公明道:“他們在酒席散後便已回房,而且關起了房門,十有八九是睡著了,如此一來,行動起來就方便多了。”

  西門玉霜不動聲色,她再問道:“化子伯伯準備如何行動?”

  蒲公明道:“趁他們在睡夢之中,給他們個措手不及,他們武功再高,也沒有施展的餘地。”

  西門玉霜冷冷一笑道:“化子伯伯,我偏不想這樣做,”

  蒲公明大感一愣道:“你想怎麼做?”

  西門玉霜道:“把他們叫到大廳或天井,憑真功夫真本事制服他們,這樣才顯得正大光明,不帶絲毫偷偷摸摸。”

  蒲公明兩眼一陣急眨道:“你自信咱們有辦法制服得了他們?”

  西門玉霜笑道:“化子伯伯,你好像已被他們嚇怕了,你請看看,咱們在場這些人,唐仙子前輩、武當青陽道長,他們在武功上的造詣,哪一個不是當代高人,”

  黑鳳凰也跟著道;“你蒲幫主照樣也是絕頂高手,還有個袁老前輩;再以我們年輕一輩的來說吧,西門宮主、包少俠、還有我黑鳳凰,總不能說身手太差吧?”

  蒲公明忙道:“好,好,其實老夫不是怕,只是不得不謹慎行事而已,賢侄女,是否要等到三更左右再行動?”

  西門玉霜笑道:“何必等那麼久,辦好了事,大家還要休息呢!

  化子伯伯,你現在就把他們引到大廳吧!”

  “你們在場諸位呢?”

  “我們當然也要過去佈置好,不過,最初必須由你一人應付他們,在這段時間,你老人家要特別提高警覺,干萬不能被他們擄為人質,如果你做了他們的人質,我們就無法放手行動了,”

  散議後,眾人立即由側門來到另一院落,開始佈置人手。

  蒲公明則負責把兩名老魔頭由房間內引出。

  楊彬原為兩名老魔頭準備了兩個房間,但他們為了相互照應,偏偏卻要住在一起,由此可見,蒲公明固然懼怕兩名老魔頭,而兩名老魔頭照樣也有些心虛。

  蒲公明上前敲了敲門,他提高聲音問道:“兩位老前輩睡著了嗎?”

  兩名老魔頭警覺性非常高。

  蒲公明問聲剛過,便聽到他們由床上坐起的聲音。

  只聽水靈沒好氣的問道:“是蒲幫主嗎?我們睡得好好的,什麼事把我們吵醒?”

  蒲公明極力緩和著語氣道;“外面有人想見兩位老前輩,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稟告,所以晚輩才不得不來打擾,”

  水靈急急問道:“可問過來人是什麼人?”

  蒲公明道:“晚輩問過,但來人說,必須見了兩位老前輩才肯講。”

  兩名老魔頭心裡全有了數,毫無疑問,必是天狗門派來的人和他們聯絡,也許是天狗門主或副門主有指示到來,他們當然必須和來人一見,於是,兩人匆匆著好裝,打開門來,蒲公明躬身施了一禮道:“就請兩位老前輩在大廳接見來人吧!”

  兩名老魔頭點點頭,大搖大擺的進了大廳,這時大廳上方的兩盞垂蘇宮燈已經點起,稱得上是燈火通明,兩名老魔頭坐下後,弓滿問道:“來人呢?”

  蒲公明道:“人在大門外,在未得到兩位老前輩的允許前,晚輩不敢放他進來。”

  弓滿揮揮手道;“快去把人叫進來!”

  水靈接著道:“人來了以後,蒲幫主就不必進來了,”

  蒲公明走到大門外,竟真的引進來兩個人,這兩人一個是西門玉霜,一個是黑鳳凰,兩人並肩進入大廳,在距水靈和弓滿身前八九尺外停下腳步,齊齊抱拳一禮,西門玉霜發出鶯鳴燕語般的聲音,風致嫣然的含笑問道:“哪一位是水老前輩?哪一位是弓老前輩?”

  別看兩名老魔頭平日作威作福,目中無人。

  他兩個年紀雖大,色心卻絲毫不減,一見進來的是兩名國色天香、干嬌百媚的妙齡少女,頓時現了原形,但見水靈脖子一直,眯起一對色迷迷的鼠眼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

  弓滿也是色慾大動,他眨動著色眼咧嘴笑問;“別站那麼遠,近前講話,”

  原來兩名老魔頭因已在江湖息隱多年,雖然復出後曾聽人提起過西門玉霜和黑鳳凰的名字,但卻並未親眼見過,西門玉霜並未稍動,臉上依然帶著盈盈笑意,再道:“兩位老前輩請先回答我剛才的問話?”

  水靈嘻嘻笑著,抬手指指鼻子道;“老夫就是五行尊者水靈。”

  弓滿也連忙接著道;“終南神君弓滿就是老夫,兩位姑娘近前講話,”

  西門玉霜笑道:“我們站在這裡講就成了,只要聽得見,何必太靠近,”

  弓滿眯起眼睛問遣;“兩位姑娘是從哪裡來的?”

  西門玉霜道:“自然是從天狗門來的,”

  弓滿哦了聲道;“老夫在天狗門多日,好像沒見過二位姑娘。”

  西門玉霜道;“我們是從不歸谷分壇調來的,不歸谷分壇已被人攻破,壇主和副壇主都被人殺死,兩位老前輩一定知道吧?”

  弓滿頷首道:“老夫和水兄兩天前回去才聽說過,如果當初老夫和水兄被派到不歸谷去,這次意外就絕對不會發生,你們二位姑娘今晚來,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我們是奉了副門主之命,來請二位老前輩回老家。”

  弓滿愣了一愣道:“回老家,這是什麼意思?”

  西門玉霜笑道;“每個人都有老家,弓老前輩怎麼連回老家也不懂。”

  弓滿不覺呵呵笑道;“你這妞兒講話真是別有一套,副門主要我們回總壇,就說回總壇,若說成回老家,那就很不好聽了。”

  西門玉霜陪笑道:“因為這裡是丐幫所在地,為了不使他們聽到,所以才不得不這樣說。”

  弓滿把腦袋一歪道:“有什麼可怕的,丐幫幫主蒲公明,在我們二老面前,乖得像兒子一樣,你可知道副門主要我們回去做什麼?”

  西門玉霜搖頭道:“不知道,你們兩位見到副門主就明白了。”

  忽聽水靈道:“弓兄,咱們昨天下午才由總壇回到洛陽,如果真有什麼要緊的事,田副門主當時為什麼竟然不講?”

  水靈的這句“田副門主”,已完全證實了田北斗就是天狗門的副門主。

  弓滿搖頭道:“田北斗這個老傢伙也不替咱們想想,這麼遠的路,要我們深更半夜趕回去,簡直有點豈有此理!”

  西門玉霜笑道:“回老家是件好事,兩位老前輩發的什麼牢騷。”

  一直沒開口的黑鳳凰,這時冷冷一笑道:“二位用不著長途跋涉,你們的老家就在眼前,不必走路就到了。”

  兩名老魔頭頓時覺出語氣不對。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4:30
一二一

  水靈不覺兩眼一瞪道;“你這丫頭說什麼,在我們二老面前,竟敢開起玩笑來!”

  黑鳳凰冷笑道:“想的倒不錯,誰跟你們開玩笑,我們是要送你們回老家!”

  水靈不覺兩眼瞪得滾圓。

  他喝道:“丫頭,你說什麼?”

  黑鳳凰道:“本姑娘說的是標準普通話,你這老混蛋耳朵裡沒塞驢毛,難道還聽不清楚。”

  兩名老魔頭到這時才真正明白過來。

  但他們豈會把兩個黃毛丫頭放在心上。

  當下,水靈—聲沉喝道:“簡直太不像話,你們兩個賤婢竟敢在老夫們面前來這一套,敢是要找死?”

  黑鳳凰不動聲色道:“究竟是誰找死,馬上就可揭曉,兩個老混蛋,你們就出手吧,本姑娘怕不了你們!”

  但見水靈驟起一掌,猛向黑鳳凰劈去。

  水靈的內功修為,已達爐火純青之境,掌力更是威不可當,這一掌劈出,掌風不亞於狂濤巨浪,排山倒海般直向黑鳳凰撞去。

  黑鳳凰雖然早已有備,仍然被掌風震得體內氣血翻滾,直向門外摔去。

  和黑鳳凰並肩而立的西門玉霜,也被迫閃身避開掌風餘力,趁機退出門外。

  兩名老魔頭立即追出門來,到這時,他們才發覺天井裡站了不少人,連屋頂及圍牆上都埋伏了弓弩手。

  月光下,兩名老魔頭依稀可以認得出,天外裡的人中,赫然有唐仙子和武當青陽道長在內。

  這兩人是他們在息隱前就見過的,至於老偷兒袁多才和包尚英,他們已在洛陽見過,自然感到事態嚴重。

  水靈眼尖,一眼就瞥見蒲公明站在天井一角。

  他立即問道:“蒲幫主,這是怎麼回事?”

  蒲公明向前走出幾步道;“剛才那位姑娘已對你們說得很明白,要送你們回老家,何必再問。”

  水靈大吼道,“蒲公明,原來你已早對我們二老存心不良?”

  蒲公明道:“誰對誰存心不良,彼此心裡有數,這話應該是我蒲公明問你才對,”

  “你倒忘了我們是令師叔引薦來的,令師叔完全是替你丐幫著想,”

  突聽老偷兒袁多才接腔道:“姓水的,你最好別提田北斗那老王八蛋!”

  水靈直著兩眼道:“聽你的語氣,好像不是武當俗家弟子孫平南?”

  袁多才笑道:“反正你們兩個老混蛋馬上就要回老家,告訴你們也無妨,江湖上有個天魔手袁多才,你們總該聽說過吧?”

  “你……你就是袁多才?”

  “不是袁多才,還是你們的祖宗不成?”

  水靈簡直氣炸了肺,‘呼”的一掌,猛向袁多才劈去。

  袁多才閃身避開,也攻出一掌,以兩人的功力而論,袁多才只是比水靈要略遜一籌,但袁多才身法的靈活,卻又勝過水靈。

  兩人直拚了三四掌,袁多才只是落入下風而已,卻未被水靈擊中,站在一旁的弓滿,雖想出手相助,卻又怕引起對方眾高手的聯手合擊,因之,只好暫在一旁靜觀。

  就在這時,西門玉霜已翻腕拔出長劍,向弓滿攻去,黑鳳凰豈肯讓西門玉霜單手獨鬥,縱身躍進戰圈,也展開了助攻。

  包尚英見袁多才已落入下風,也掄劍合攻下去。

  弓滿和水靈面對著以一敵二的局面,很快便被逼得連連後退。

  在當年,這兩名老魔頭曾有過一人被十數人聯手合攻的經驗。

  而且最後仍是戰勝者。

  但現在則情勢完全不同,因為當前的敵手,都是當今武林中的絕頂高於,他們以一敵二,當然無法支撐太久。

  好在包尚英並未施展如意金輪絕技,否則,水靈必定早就倒地不起,其實包尚英並非不想施展如意金輪,以便讓打鬥場面早些結束,皆因此刻他是和袁多才聯手行動,若施展如意金輪,很可能反而傷了自己人,又拚戰了十餘招,水靈已大感不支,這名老魔頭不但氣喘如牛,身上也遭到數處的劍傷。

  水靈豈能等死?

  他拚力攻出三招,把袁多才和包尚英稍稍逼退,然後一個倒縱,同時大聲叫道:“弓兄,咱們快走!”

  豈知,他人在半空,叫聲尚未落音,便被一股有如狂飆般的巨大暗勁掃得又倒撞了回來。

  原來此刻青陽道長正站在水靈身後不遠,及時發出一掌,阻住了水靈的去勢,就在水靈倒撞回來尚未落地之際,包尚英已遙空一指,點中了他的前胸“將台穴”,“撲哧”一聲,水靈摔撞到地上,再也動彈不得,同一時間。

  弓滿在看到水靈縱身後退之際,也以同樣手法,拚力攻出兩掌,也來了個仰身倒縱,但他的下場更慘!

  竟被站在身後的唐仙子手起鳩頭烏木枴杖,一記“玉女投梭”擊中右肩,打得他頓時骨節脫落,也摔落地上。

  黑鳳凰及時再補上一指,點了他的麻穴,不足盞茶工夫,兩名老魔頭全被制服,西門玉霜以主人身份,吩咐兩名丐幫弟子道:“把他們兩個拖進大廳問話,”

  然後再招呼眾人道:“大家請回到大廳吧!”

  當眾人進入大廳坐定,幾名丐幫弟子已把弓滿和水靈拖了進來。

  兩名老魔頭全匍匐在地,咬牙切齒的垂頭不語,他們出道江湖敦十年,一直都是唯我獨尊,哪曾受過這等屈辱,西門玉霜望了蒲公明一眼道:“化子伯伯,現在該由您開堂主審了。”

  蒲公明語帶謙遜的道:“不敢當,就由大家一起問吧!”

  西門玉霜道:“他們是衝著丐幫來的,當然要由你老人家來問,用不著三堂會審,不過,必要時大家不妨提供一點意見。”

  蒲公明點了點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4:30
一二二

  他望向水靈、弓滿道:“只要你們兩個說實話,就可饒你們不死。”

  水靈一聽還有生機,他連忙道;“你要我們說什麼?”

  “你們究竟是奉誰之命來到丐幫的?”

  “蒲幫主,你這話問得太奇怪了,在我們未來之前,令師叔巳對你說過,何必多此一問?”

  “家師叔目前是天狗門的副門主,不錯吧?”

  “簡直豈有此理,令師叔是為了振興丐幫,為丐幫清除內奸才請我們來的,他怎麼能和天狗門扯上關係?”

  弓滿緊接著道,“誰知你蒲幫主不但知恩不報,反而對我們二老下毒手,你還有點天理良心沒有?”

  忽聽袁多才道:“老化子,不必問了,這兩個老混蛋根本不可能說實話,大家等著,我去找一個證人來,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袁多才說完話,起身離開大廳,蒲公明不知袁多才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依言不再開口。

  不大一會。

  只見袁多才帶著白薔薇走了進來。

  白薔薇也是由洛陽先遣而來的,此刻她並未易容,恢復了原來模樣。

  弓滿和水靈一見白薔薇,臉上便變了顏色,他們作夢也想不到,失蹤了的白薔薇,竟是來到這裡,袁多才指指地上的兩個老魔頭道;“白姑娘,你一定認識他們兩個吧?”

  白薔薇道:“當然認得,他們都是天狗門總壇的護法,和天狗門副門主田北斗是好友。”

  水靈雙頰抽搐了幾下道:“丫頭,你可不要亂講!”

  白薔薇冷笑道:“我講的是實話,你們不肯招供,才是亂講!”

  水靈咬了咬牙道:“原來你是內奸?被派到天狗門臥底的?”

  白薔薇哼了聲道:“你錯了,我是天狗門派往蒲知縣府上臥底的,由於天良發現,並看透了天狗門的所作所為,才決定改邪歸正的。”

  水靈一陣齜牙咧嘴,根本已無話可說。

  西門玉霜站起身道:“化子伯伯,現在已經用不著再問了,盡快把他們押到後山就地解決吧,免得再耽誤大家的時間。”

  別看水靈和弓滿都是江湖上殺人不眨眼的狠人,如今輪到自己要被殺,照樣也直打哆嗦,弓滿打著冷顫道:“剛才蒲幫主不是說過,只要我們講了實話,就可以不死嗎?”

  西門玉霜冷笑追:“可是你們並沒講實話。”

  “我們……現在就……講……”

  “現在事情已經完全明白,何用你們再講。”

  蒲公明立即咐咐站在大廳外的丐幫弟子道:“把他們押到後山去。”

  四名大漢奔進大廳,架起弓滿和水靈便走,黑鳳凰站起來道;“大家就請休息去吧,我負責監斬。”

  她擔心兩名老魔頭在路上喊叫,出手又點了他們的啞穴。

  四名丐幫弟子架著弓滿和水靈來到後山,另有兩名大漢帶著鍬、鎬等掘土工具。

  正好山坡上有一個土坑,略一挖掘,便足可放下兩個人去。

  四名丐幫弟子把兩個老魔頭拋下坑去。

  水靈、弓滿果真內功深厚,也夠倔強,被拋進土坑後,居然還在裡面站著,而且四隻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瞪著坑外的人。

  雖然他們已無法反抗,但那兩對狠毒的眼神,卻令人不敢逼視,一名丐幫弟子道:“姑娘,就這樣活埋嗎?您請指示!”

  黑鳳凰道:“這種人當然該活埋,”

  那丐幫弟子道;“可是他們兩個都因站著把頭露出坑外,要活埋,必須還要多挖土才成,”

  “那就死埋。”

  “怎麼死埋?”

  黑鳳凰探手從一名丐幫弟子手中接過鐵鎬,揚起鎬來,只聽“噗。噗”兩響,鮮血迸流中,兩名老魔頭的腦袋已經開了花,人也自動癱了下去。

  黑鳳凰把鐵鎬交還那名丐幫弟子道:“你們動手埋吧!”

  —連三天過去,獨樂宮並未發生半點動靜。

  雖然如此,住在獨樂宮所有的人,卻莫不個個提高警覺,嚴密戒備。

  他們心裡都有數,這只是暴風雨前暫時的寧靜,天狗門方面,在得不到弓滿和水靈的消息後,必定還有人自動送上門來。

  由種種跡象顯示,天狗門似乎尚不知這裡是西門玉霜成立的獨樂宮,很可能把這裡視為蒲公明的臨時落腳之處。

  因之,西門玉霜也就將計就計,由丐幫弟子負責守護大門及擔任四周警戒,獨樂宮內她的女性屬下,則嚴禁在外露面。

  果然,就在第四天下午,來了兩名不速之客,他們一名是目前丐幫的總護法苟不理,也是蒲公明的同門師弟,另一名則是蒲公明的大弟子秦壽。

  當蒲公明由華山丐幫總壇東來洛陽時,曾交代這兩人在總壇留守,想不到他們二人竟起了謀位奪權之心,竟也隨後東來,上次蒲公明和老夫人在洛陽西郊護國寺相會,秦壽竟然易容前往行刺,好在他們的不法所為,已被包尚英和西門玉霜暗中窺見,否則;蒲公明必定至今還蒙在鼓裡,蒲公明不難想像,這兩人東來後,必定也和天狗門暗中有了來往,否則他們決不敢如此膽大妄為,守門的丐幫弟子一見是自己幫內的總護法和幫主的大弟子,表面雖執禮甚恭,卻不肯直接讓他們入內。

  原來浦公明已有交代,凡是外來的人,縱然是自己人,守門人也必須先進內通報。

  蒲公明所以有此規定,目的是讓西門玉霜的手下人來得及走避,如此來人進入後才不致生疑,因之,兩名守門的丐幫弟子,立即有一人進內通報。

  當苟不理和秦壽被引進大門時,裡面已不見一個獨樂宮的人,天井裡走動的,全是丐幫弟子。

  這些人見了苟不理和秦壽,都一一趨前見禮,他們表面上都顯得頗為親切。

  苟不理和秦壽入大廳,那名帶路的丐幫弟子道:“總護法和秦護法請稍待,幫主在裡面正有件要緊的事處理,可能要來晚一點,”

  苟不理揮揮手道:“你去吧,我們慢慢等就是了,”

  這時,蒲公明正和包尚英、西門玉霜在房間內商議如何處置苟不理兩人。

  蒲公明是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要他嚴厲處置這兩名欺師滅祖的叛徒,他還實在有些於心不忍。

  西門玉霜道:“化子伯伯,處置這種事情,必用霹靂手段,若存有婦人之仁,勢必誤了大事。”

  蒲公明苦笑道:“可是他們總是我丐幫中人,一個是我同門師弟,一個是我一手養成的大弟子……”

  西門玉霜冷笑道:“化子伯伯也不想想,既然彼此間的關係如此親密,他們為什麼卻要叛變你?他們負義在先。你現在用霹靂手段對付他們,還有什麼於心不忍呢?”

  蒲公明終於點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到大廳接見他們。”

  西門玉霜道:“不必馬上下手,最好從他們口中套出一些機密來。”

  蒲公明站起身來道:“是否就由老夫一人前去?”

  酉門玉霜道:“現在當然必須由您老人家一人前去,我們負責在大廳外戒備,時間一到,就立刻現身,”

  蒲公明隨機一人來到前院,進入大廳,苟不理和秦壽一見蒲公明來到,雙雙一齊起立相迎。

  一個道:“小弟參見掌門師兄!”

  一個道;“弟子參見師父!”

  蒲公明故意裝出親切模樣。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4:30
一二三

  他揮揮手道:“坐下說話。”

  苟不理和秦壽坐下後,都顯得很拘謹。

  藕公明道:“你們不是在總壇負責留守嗎?為什麼卻到這裡來了?”

  苟不理嘿嘿笑道:“小弟是聽說師兄在洛陽受天狗門脅迫,情況十分危急,想到師兄帶來人手不多,所以才不得不由華山趕來,也好替師兄增添一些力量。”

  說著再指指秦壽道:“秦師侄護師心切,是自告奮勇,隨小弟一起趕來的,”

  蒲公明不動聲色道:“小兄多謝師弟如此關懷,只是你們在總壇都是身負重任的人,你們一走,那邊又有誰負責呢?”

  苟不理笑道:“師兄請放心,小弟和秦師侄臨行時,都已作了交代。”

  蒲公明點了點頭。

  他再問道:“你們怎知我住在這裡?”

  苟不理道:“我們是先到洛陽,經由那邊的留守弟子告知,才找到了這裡。”

  忽聽秦壽問道:“師父,你老人家怎會住到這裡來,這幢大宅院是什麼人的?咱們丐幫好像並沒在這裡置產?”

  蒲公明淡淡一笑道:“是我臨時買下來的,咱們丐幫雖窮,但臨時總壇總要像個樣子,不能太丟人現眼,”

  秦壽咂了咂嘴道;“這樣說來,師父這次東來,一定帶了不少銀子?”

  蒲公明道:“我來時,身上並無分文,至於買房子的錢,都是洛陽一帶的武林好友自動捐贈的,連少林和武當,也都曾出資相助。”

  別看這幾話,卻聽得苟不理和秦壽都內心忐忑不安。

  他們想不到蒲公明在洛陽一帶竟有這麼多仗義相助的好友,看來想把他整下台去,還真不容易。

  又談了一會。

  苟不理不覺有些著急,不由東張西望起來,蒲公明不解何意。

  他搭訕著問道;“師弟看什麼?”

  苟不理皺了皺眉頭道:“怎麼不見水、弓兩位老前輩?”

  蒲公明也搭訕著問道;“師弟為什麼忽然問起他們來?”

  苟不理道:“聽說師兄曾見過田師叔,有這回事吧?”

  蒲公明道:“小兄的確見過田師叔,真想不到,他老人家居然還活著。”

  苟不理道:“實不相瞞,小弟和秦師侄也有幸得見田師叔,據田師叔說,他為了替師兄振興丐幫,曾請弓滿和水靈兩位老前輩前來相助,如今師兄由洛陽遷到這裡,他們必定也在這裡吧?”

  “師弟是否想見見他們?”

  “小弟奉田師叔之命,有封信要帶給他們。”

  “水、弓兩位老前輩昨晚有事離開這裡,至今尚未回來。”

  苟不理頓時神色微變,他頓了頓道;“他們到哪裡去了?”

  蒲公明道:“他們沒講,小兄也不方便問。”

  苟不理喃喃自語道:“他們會到哪裡去呢……”

  蒲公明道:“師弟不妨把信交給我,由我轉交他們也是一樣,”

  苟不理忙道;“反正小弟也要留在此地相助師兄,還是由小弟直接交給他們較好,”

  蒲公明站起身來道:“你們暫在這裡坐會兒,我到廚房吩咐一下,今晚要好好備一桌酒席,替你們接風洗塵。”

  苟不理笑道:“都是自己人,師兄何必費神招待。”

  蒲公明道:“越是自己人越要招待,你們對我這麼好,我豈能不盡一點心意。”

  蒲公明一離開大廳,秦壽便向苟不理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師叔,該是下手的時候了。”

  苟不理搖頭道:“還沒見著他們兩位老前輩,怎可隨便下手,”

  秦壽道:“聽說華山總壇方面可能有人前來增援,到那時想下手必定增加困難,以目前這裡的力量,咱們兩人足可應付。”

  “可是咱們還沒見著他們兩位老前輩,”

  “反正師叔祖是交代咱們聯合兩位老前輩馬上動手,既然咱們師叔侄兩人有足夠的把握,何必再用他們,功勞為咱們兩人所有,不是更好嗎?”

  苟不理似乎仍有些猶豫,沉吟了半晌道;“依我看還是等和兩位老前輩見了面再說吧!”

  秦壽道;“誰知道他們兩個老傢伙什麼時候回來,根本沒有必要再等。”

  “依我剛才進門時的觀察,這裡至少有一二十個人,以你我兩人的力量夠嗎?”

  “先出其不意把姓蒲的收拾了,其餘的縱有幾十個人,也全起不了作用。師叔,咱們只要一行動起來,就必須做得乾乾淨淨。”

  “你的意思?”

  “決不能留下一個活口,否則,若幫內弟子知道是咱們兩個干的,你老人家還做的什麼丐幫幫主。”

  “對,待會兒就先把他灌醉,再出其不意下手,”

  就在這時,只聽大廳外腳步聲響,苟不理和秦壽只道是蒲公明回來了,誰知進來的卻是一男兩女三個年輕人。

  這三人正是包尚英、西門玉霜和黑鳳凰。

  剛才苟不理和秦壽在大廳內商議的事,他們三人全在窗外聽到了。

  連蒲公明也聽了個仔細。

  在這剎那苟不理和秦壽只是有些意外,但卻毫無所懼。

  這是因為他們久在華山丐幫總壇,甚少來中州一帶走動。

  而且這三人都是剛出道武林不久,又不常在外露面,苟不理和秦壽根本沒機會和他們碰面。

  但包尚英等三人卻早就知道他們是誰,尤其包尚英和西門玉霜,還曾暗中見過他們,當下,苟不理眨動著兩眼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包尚英抱了抱拳道:“我們是奉了蒲幫主之命來招待客人的。”

  苟不理哦了聲道:“蒲幫主呢?”

  包尚英道:“到廚房交代準備飯菜去了,馬上就來。”

  苟不理揮揮手道:“不必了,都是自己人,用不著招待,你們出去吧!”

  卻聽秦壽道:“你們不像是丐幫的人吧?”

  包尚英笑了笑道:“哪裡不像?”

  秦壽道:“我好像從沒見過你們,而且丐幫也從不收女弟子。”

  包尚英道:“在下是幫主來到洛陽後才收錄門下的,同時幫主更破例收了兩名女弟子。”

  秦壽指指苟不理道:“這位是本幫總護法,你們既然也加入了丐幫,就該參拜總護法。”

  黑鳳凰接上話說道:“何必這樣急,等把你們送上西天,再參拜也不遲。”

  苟不理和秦壽全都臉色一變。

  秦壽喝道;“你說什麼?”

  西門玉霜向外叫道:“化子伯伯,你該進來了。”

  蒲公明立即邁步而入。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4:30
一二四

  第二十九回 刀劍相向

  這當兒,大廳內靜得連根繡花針落在地上都可聽到聲音。

  苟不理和秦壽全呆在當場。

  蒲公明向前兩步道;“你們這兩名欺師滅祖的丐帶叛徒,現在還有什麼話講?”

  苟不理極力保持著鎮定。

  他手握劍把道:“掌門師兄,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蒲公明冷笑道:“你們兩個叛徒方才所說的話,我全聽到了,現在根本沒有你再狡辯的餘地!”

  誰知苟不理卻哈哈一笑道:“大師兄,小弟和秦師侄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是否還要我再解釋解釋?”

  “你就解釋吧!”

  黑鳳凰上前一步,她一手將蒲公明扯到一邊道;“蒲幫主請站到後面去,對自己幫內的人,你可能心軟下不了手,為丐幫除奸的事,就交給我們吧!”

  蒲公明的確不忍心親手殺死自己的同門師弟和弟子。

  他依言退到大門一側,苟不理和秦壽到這時才猛地想起這一男二女中的少年人可能是包尚英,因為江一帆敗在包尚英手下的事,他們都聽說過,由於想到包尚英,連帶的也料到這兩名年輕女於中可能有一個是西門玉霜,想到這裡。

  兩人都不禁打心底冒出冷氣。

  江—帆的武功,他們是知道的。

  他們兩人的身手全無法和江一帆相比,連江—帆都不是包尚英的對手,眼前的情勢就可想而知了,何況還有一個西門玉霜助陣。

  但他們豈能束手待縛。

  他兩人互遞了一個眼色之後,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劍齊出,閃電般集中火力攻向包尚英。

  在他們的想法,在包尚英猝不及防之下,自己的一方,很可能就—擊奏功。

  只要解決了包尚英,再分別對付西門玉霜和黑鳳凰,便大有獲勝的機會。

  豈知包尚英早就有備。

  以他的身法,獨戰苟不理和秦壽,也用不著費多大氣力,何況西門玉霜和黑鳳凰也在同—時間出手迎敵。

  一陣兵刃交擊之聲過後,僅僅兩三招,苟不理和秦壽便都倒地不起,他們倒地不起是被點了穴道,因為包尚英二人必須把他們留下活口,交由蒲公明處置。

  當下,三人收起兵刃,退到一旁。

  西門玉霜回頭邁;“化子伯伯,現在看你老人家的了。”

  蒲公明走近前來。

  他先望了苟不理一眼道:“苟師弟,你和秦壽這畜牲處心積慮想謀害於我,究竟是誰的主意?”

  苟不理咧了咧嘴,他咬咬牙道:“你去問田師叔去!”

  蒲公明道:“那是田師叔的主意了,你為什麼要聽他的?”

  “他答應了小弟一個條件,那就是由小弟做丐幫幫主。”

  “你就這麼喜歡做幫主?”

  “不是小弟喜歡,若小弟不從,田師叔就要殺小弟滅口。”

  “田師權為什麼要你做幫主?是否還有什麼條件?”

  “有。他要小弟做了幫主之後,必須聽天狗門的?因為他是天狗門的副門主。”

  蒲公明再問秦壽道:“畜牲,你呢?”

  秦壽低下頭,哪裡還能說什麼。

  西門玉霜道:“化子伯伯,他們已經罪證確鑿,何必再問。”

  蒲公明凝著臉色道:“他們身上還有一封信,哪位把它搜出來。”

  黑鳳凰應了一聲。

  她很快便在苟不理身上搜出一封信。

  可能為了保密,信封上沒字。

  黑鳳凰不便逕自開拆,隨即交與了蒲公明。

  蒲公明打開一看,果是田北斗寫給弓滿和水靈的,要他們就在今晚配合苟不理和秦壽,將蒲公明結果,並把住在這裡的所有丐幫弟子,全數殲除,不得留下一個活口,蒲公明只看得既憤且悲。

  一邊咬牙,一邊也流下了眼淚,他作夢也沒想到,田北斗身為丐幫前輩,對自己人竟是如此狠毒。

  他把信箋撕得粉碎,長長吁了一口氣道:“老夫先離開一步,就由你們三位看著處置!”

  苟不理和秦壽知蒲公明宅心仁厚,若由他處置,他們盡可把責任推在田北斗身上,強調長輩之命不敢不遵,自己也許還有活命的希望,如今蒲公明撒手不管,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

  苟不理情急間大叫道:“掌門師兄,您別走!”

  蒲公明止步回身道:“你們既然已經認了罪,求饒已經沒用了。”

  苟不理淚流滿面的道:“小弟和秦師侄自知罪孽深重,但丐幫的事,必須丐幫自己處理,您是幫主,怎可走開不管呢?”

  蒲公明冷笑道:“在你們的眼中,早已沒有我這個幫主了,所以我只好交給他們三位處置。”

  苟不理哀叫道:“師兄……他們終究是外人,外人不應該……

  管我們丐幫的事啊!”

  蒲公明道:“他們雖然是外人,但對老夫卻比自己人還親,這些天來,老夫的事都是他們代為處置的,處置你們,又有什麼不可?”

  “師兄……”

  “別叫得那麼親切,在你們眼中,早已沒有我蒲公明了,現在叫得這麼親切,又有何用?”

  西門玉霜道:“化子伯伯,你要走就走吧,用不著再和他們囉嗦,這裡的事,我們一定會遵照你的意思處置,”

  蒲公明點了點頭,走出大廳。

  苟不理和秦壽似乎又來了一線希望,因為他們覺得,如果這三個年輕人是遵照蒲公明的意思處置他們,也許就又有活命的希望,他用哀懇的眼光望著三人道:“三位都是什麼人,也好讓我們叔侄二人有幸拜識一下。”

  西門玉霜面色如罩寒霜。

  她冷笑道:“你們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對嗎?”

  苟不理目瞪口呆,說不出口。

  西門玉霜接著道:“也好,—個人如果連死在誰手裡都不知道,的確是件窩囊事,現在本宮主就替你們介紹介紹。”

  苟不理依然張口結舌。

  西門玉霜道:“其實你們應該猜得出我們是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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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苟不理因聽西門玉霜自稱本宮主,並已先風聞最近江湖上新成立了一個獨樂宮,忙道:“莫非宮主是西門……女俠?……”

  西門玉霜道:“用不著叫得那麼羅索,不錯,本宮主正是西門玉霜。”

  她指指包尚英:“這一位姓包,雖然新來中原不久,但他的大名,卻已用不著我來再說了。”

  苟不理咧咧嘴,像個哈巴拘般道;“原來是包大俠,果然是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

  西門玉霜再指指黑鳳凰道:“至於這位女俠,就由她自我介紹吧!”

  苟不理搶著道;“莫非是女中豪傑……黑鳳凰姑娘?……”

  黑鳳凰哼了一聲道;“看來你雖然算不上見多識廣,卻也並不孤陋寡聞!”

  苟不理原本是坐在地上,這時極力掙紮著由坐變跪,齜牙咧嘴的叩頭道:“三位饒命!三位饒命!”

  秦壽也有樣學樣,做什麼說什麼,全和苟不理一樣。

  黑鳳凰笑道:“再怎麼也是死,用不著來這一套了。”

  然後轉頭道:“是你們兩位動手,還是我動手?”

  西門玉霜顰起眉道:“最好別弄髒了我這大廳,”

  黑鳳凰道;“那就還是抬到後山行事吧,宮主請命人找兩條麻袋來。”

  苟不理和秦壽頓時殺豬般喊叫起來。

  黑鳳凰探手點了兩人啞穴,她冷笑道:“現在讓你們知道,水靈和弓滿那兩個老魔頭,都已向閻老王報到去了,全是本姑娘監斬的,一事不煩二主,待會兒本姑娘也要負起責任,料理你們的後事。”

  苟不理和秦壽霎時臉色大變。

  但兩人因無法發聲,只能咬牙咧嘴而已。

  這時已有兩名丐幫弟子送來兩條麻袋。

  黑鳳凰再把苟不理和秦壽點了一次穴道,吩咐道:“把他們兩個裝進麻袋,扛到後山,再找個人來,帶上挖掘工具。”

  丐幫的兩名弟子哪曾料到竟然是自己人埋自己人,而且被埋的兩人又全是丐幫的首腦人物。

  不過他們都已知道苟不理和秦壽圖謀不軌,他們為對幫主效忠,也只有遵照黑鳳凰的話去做。

  黑鳳凰言出必踐,她擔心兩名丐幫弟子在路上把苟不理和秦壽放走,果然親自負責監督,把兩名丐幫叛徒在後山埋掉。

  獨樂宮又清靜了兩三天。

  雖然水靈、弓滿、苟不理、秦壽已先後處置掉,但蒲公明還是心情沉重,他心裡有數,麻煩的事必定還在後面。

  唐仙子和黑鳳凰仍住在獨樂宮。

  由於她們是對西門玉霜真心相助,西門玉霜對她們非常感激,尤其和黑鳳凰,原先是情敵,現在則已親切得有如姐妹。

  青陽道長則兩地奔走,經常把這邊的消息,向掌門人金陽道長傳遞。

  金陽道長本來要回武當,但因要協助丐幫以及大先生諸葛龍和獨樂宮對付天狗門,不得不決定暫時留在洛陽一帶。

  獨有天魔手袁多才,自從解決了水靈和弓滿後,便離開獨樂宮,至今沒有消息。

  此刻大廳裡坐著三個人,蒲公明、西門玉霜和包尚英。

  他們正在商議如何應付未來的情勢。

  西門玉霜道:“化子伯伯不必發愁,這裡是獨樂宮,若天狗門派出大批高手前來,首當其衝的便是我,連我都毫無所懼,您還擔心什麼?”

  包尚英道:“兩名老魔頭和貴幫的兩名叛徒已除,等於去了蒲前輩的心腹大患,您老人家應該高興才對。”

  蒲公明長長嘆了一門氣道:“正因為殺了他們四人,老夫才日夜難安。”

  西門玉霜問道:“為什麼?”

  蒲公明道;“他們都是天狗門的人,更是老夫那田師叔的心腹,老夫那田師叔把他們派到這裡來,一直得不到消息,豈肯幹休!”

  西門玉霜笑道:“你老人家認為令師叔下一步會怎麼樣?”

  蒲公明緊蹙雙眉道:“他必定會繼續派人來刺探消息,到那時老夫該如何應付?”

  “那正好。”

  “正好什麼?”

  “令師叔若陸續派人前來,咱們就一批批的把他們消滅,如此一來,豈不正好可以逐次消滅天狗門的力量。”

  “若老夫那師叔親自前來呢?”

  “化子伯伯放心,他是天狗門的副門主,也是一隻老狐狸,決不會輕易冒險到這裡來,若他真的來了……”

  “怎麼樣?”

  “連他也一起宰掉,到那時,天狗門也就差不多了,”

  “老夫是說他若帶著天狗門的高手傾巢而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咱們目前的力量,足可抵擋一陣,萬—抵擋不住,就撤出獨樂宮,慢慢再想辦法。”

  “賢侄女,你該想到,到那時必定傷亡慘重。”

  “咱們武林中人,干的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活,尤其如今要消滅天狗門,必須付出代價,就算壯烈犧牲,又有何懼?”

  蒲公明不禁低頭,他自愧身為一幫之主,在行事上竟不如眼前的兩名晚輩來得慷慨激昂。

  就在這時。

  袁多才由外面急步而入。

  袁多才一副僕僕風塵模樣,一看就知道他是遠路而來。

  蒲公明忙起立相迎道:“老偷兒,這幾天你都到哪裡去了?”

  袁多才落了座,取起桌上茶杯,一連喝下幾口茶。

  他說道:“我是從大先生那裡趕來的。”

  包尚英搶著問道:“大先生那邊近來情況如何?”

  袁多才搖頭一嘆道:“大先生目前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了,我趕來獨樂宮,就是要向大家報告這消息的。”

  包尚英迫不及待的問道:“老哥哥請快說明白!”

  袁多才道:“天狗門又派了無影毒神童子基帶了七八名高手到天龍谷去……”

  包尚英茫然問道:“天龍谷在什麼地方?”

  袁多才道;“大先生住的那片峽谷,就叫天龍谷。”

  “他們去做什麼?”

  “逼大先生交出三山令,”

  “莫非大先生已把三山令交給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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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三山令是號令中州武林同道的最高信符,若被天狗門得去,後果將不堪設想,大先生就是拚著一死,也不會交給天狗門。”

  “事情是怎麼辦的?”

  “當時天龍谷只大先生一人和一名老僕,若拚戰起來,大先生武功雖高,也必凶多吉少,好在對方目的是想得到三山令,若置大先生於死地,討不到三山令,反而得不償失,因之,他們在臨走時撂下幾句狠話,”

  “什麼狠話?”

  “他們三天後將再到天龍谷,若屆時大先生仍不交出三山令,他們就火焚天龍谷,並把大先生擄進天狗門去處死。”

  包尚英聽到這裡,低頭沉吟了半晌。

  接著他道:“難道大先生就想不出對付他們的辦法?”

  袁多才道:“大先生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天龍谷,但他卻又不忍心天龍谷慘遭火焚,因為那是他二十餘年來一手建立起來的隱居之所,一草一木,都和他有著深厚的感情……”

  “他就該發出三山令調兵遣將。”

  “他的確已經發出了三山令。”

  “那就該不必擔憂了。”

  “老弟,你該知道,大先生的手下,你已見過不少,雖然效忠於他的舊日部屬不下百人,但若論武功,皆非一流。

  縱然全數到達天龍谷效命,也絕對抵擋不住天狗門的高手,一旦雙方刀兵相見,必定傷亡慘重,這是大先生最不忍見的事。”

  ‘那麼老哥哥的意思?……”

  袁多才望著包尚英。

  他透出懇求的神色道:“我正是回來搬請救兵的,希望這邊的人,能趕往天龍谷相助一臂之力,”

  包尚英早就猜出袁多才的心意。

  他對大先生上次的出借三山令,對自己仗義相助,一直心存感激,如今大先生有難,自己豈能坐視不管,當下,毫不猶豫的道:“既然大先生有難,小弟義不容辭,應該前往相助。”

  袁多才大為興奮的道:“那大好了,老哥哥此次前來,第一個要找的人正是你,’蒲公明咳了一聲道:“是否也要我老叫化子前去幫忙?”

  袁多才雙手虛空一按道:“你去固然好,但你卻不能去。”

  蒲公明道:“我老化子為什麼不能去?”

  袁多才道;“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應當是先維護自己要緊,更何況你是丐幫幫主,更不宜公然和天狗門為敵,至於西門小妹……”

  西門玉霜截口道;“老哥哥是希望小妹也去,對嗎?”

  袁多才搖頭道:“你現在是獨樂宮宮主,當然也不宜離開獨樂宮,但住在這裡的客人,我老偷兒倒希望能再去一兩位。”

  “誰?”

  “譬如黑鳳凰姑娘就可以去,另外,若武當的青陽道長肯去,那就更好了。”

  西門玉霜道;“青陽道長此刻不在這裡,鳳凰姑娘,就由你老哥哥去邀請吧!”

  袁多才帶著歉意的神色道:“西門小妹,我老哥哥若帶走了包老弟和黑鳳凰姑娘,你這裡的力量,就大大減少了,這一點真是抱歉得很,”

  四門玉霜淡然—笑道;“老哥哥只管放心,我這裡最近兩三天內,大概還不致有情況,就是有情況,還有唐仙子前輩和化子伯伯在,相信還處置得了。”

  袁多才陪著笑道:“小妹千萬要小心應付,那邊的事一完,我們就馬上回來。”

  接著轉頭向包尚英道:“老弟,黑鳳凰姑娘那邊,就由你去邀請吧!”

  包尚英點頭道:“這方面小弟負責。”

  袁多才道:“由你老弟出面,黑鳳凰一定會答應。”

  他說到這裡,才覺出這話不該當著西門玉霜的面講。

  西門玉霜何嘗不知袁多才在想些什麼?

  她坦然一笑道:“小妹馬上吩咐廚房替你們準備酒席餞行,但願你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在由獨樂宮通往天龍谷的路上,一老兩少,各施輕功,健步如飛。

  他們正是袁多才,包尚英和黑鳳凰。

  大約走出三四十里路之後。

  黑鳳凰放緩腳步道:“袁前輩和三哥何必走得那麼快,這一路山明水秀,風景絕佳,能順便瀏覽一下,不是很好嗎?”

  袁多才和包尚英只好也放緩腳步。

  袁多才感念黑鳳凰仗義相助,順口道:“姑娘說得是,欣賞欣賞風景,也算是一大樂事,”

  黑鳳凰道:“天狗門限大先生三天,只要咱們能在限期前趕到就耽誤不了事,何必急趕。”

  其實黑鳳凰要求走慢些,不外是走累了。

  因為包尚英和袁多才在輕功方面的造詣,全都是出類拔萃的,至於她,雖然輕功也在水準之上,但比起袁、包二人,總是差了一籌。

  三人慢步走了一會兒。

  剛轉過一道山腳,忽見迎面來了三人,漸行漸近。

  對方走在前面的那人,忽然脫口叫道:“包少俠,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包尚英這才看清說話的這人,赫然是赤焰掌鮑光超。

  隨在鮑光超身後的兩人,不消說是他的弟子方炳和邱煌。

  鮑光超接著再向袁多才一抱拳道:“怎麼,袁老哥也來了!”

  說著,回頭吩咐兩名弟子道:“快快上前見過包少俠與袁大俠!”

  方炳和邱煌雖然年紀都已四十出頭,卻都恭恭敬敬的上前見禮,尤其對包尚英,更是執禮甚恭。

  包尚英和袁多才也連忙和對方寒暄,並為鮑光超和黑鳳凰相瓦介紹,鮑光超頗為關切的問道:“你們三位好像有很重要的事,究竟要到哪裡去?”

  包尚英只得把要趕往天龍谷救援大先生諸葛龍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鮑光超忙道:“那太巧了,我們師徒三人也算一份,現在就隨各位一同趕往天龍谷吧!”

  包尚英、袁多才、黑鳳凰聞言都大為高興,但卻不得不客氣一番。

  包尚英道:“這樣只怕會誤了鮑前輩自己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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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鮑光超正色道;“包少俠,你說這話就見外了,上次老夫答應你聽候差遣的事,這筆債至今還沒償還,你可知道老夫為什麼帶著兩個徒兒來到這裡?”

  包尚英搖頭道;“鮑前輩不說,晚輩那裡會知道?”

  鮑光超道:“那就對你實說了吧,老夫是到洛陽丐幫那處大宅院去找你,據留守的丐幫弟子說,你到什麼獨樂宮去了,老夫帶著兩名徒兒由洛陽西來,正是要找你,真是巧得很,半路上便遇到了。”

  “鮑前輩找晚輩做什麼?”

  “當然是還債。”

  “晚輩實在沒有什麼事敢再勞動鮑前輩。”

  “這是什麼話,老夫欠債不還,心裡會一直不安,”

  “既然如此,那就請鮑前輩隨我們一起到天龍谷,幫幫大先生的忙,就等於把晚輩的債償還了,如何?”

  鮑光超不覺敞聲笑道;“老夫正是這個意思,包少俠何必再說一遍。”

  袁多才幹咳了兩聲,問道:“鮑兄和大先生以前是否有過來往?”

  鮑光超尷尬一笑道:“人家大先生是光明磊落的正道中人,豈肯和我鮑光超這種殺人不眨眼的人來往。但兄弟卻很敬佩他的為人,當年也見過幾次面,如今他有難,兄弟豈能袖手旁觀,更何況這也等於替包少俠還債。”

  正說到這裡。

  忽見又有一人,衣袂飄飄的迎面而來。

  眾人的視線,一時之間,全都不約而同集中在那人身上。

  來人輕功高得出奇,肩不晃動,腿不屈膝,霎時便來到眼前。

  但見此人身著藍色長衫,腰懸長劍,丰神俊逸,風度翩翩,端的是一名風流俊俏的人物。

  包尚英一眼就認出這人是武當俗家弟子江一帆,他立即橫跨一步,攔住對方去路,一面高聲道:“尊駕可還認識在下嗎?”

  江一帆停下腳步,當看清對方這些人時,不覺臉色大變。

  這些人中,他全認識,更知道個個都不好惹,尤其包尚英,他曾是對方的手下敗將,如今狹路相逢,看來必有麻煩,其實他若不做虧心事,當然就不會有所畏懼。

  只岡他已做了武當的叛徒,和天狗門以及丐幫的苟不理、秦壽等人圖謀不軌,他料定這些事至少包尚英有所知悉,此刻十有八九不會放過他,也就難怪他大感恐慌了。

  包尚英上前一步道:“尊駕用不著慌張,在下只想和你講幾句話,”

  江一帆強自鎮定道:“包少俠有話請講!”

  包尚英霎時神色顯得異常嚴肅,他說道:“據在下所知,尊駕是武當掌門人金陽道長的親傳俗家弟子,不但武學造詣出眾,也最受金陽道長寵愛,這事應該不假吧?”

  江一帆低下頭,脹紅臉,卻說不出活。

  包尚英繼續道:“尊駕的武功和名聲,得來不易,為何卻不肯珍惜,不知自愛,竟甘願投入天拘門,做了武當的叛徒?”

  汀一帆頓了頓道:“誰說我投入了天狗門?包少俠說這話有什麼證據?”

  包尚英冷笑道:“在下親眼看到你和丐幫叛徒苟不理、秦壽狼狽為奸。”

  “誰說丐幫的苟不理和秦壽是丐幫叛徒,我江一帆和他們交個朋友,又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尊駕用不著睜眼說瞎話,在下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他們是丐幫的叛徒。”

  江一帆終於有些答不上話,他頓了一頓道:“包少俠準備把我江一帆怎樣?”

  包尚英冷笑道:“尊駕是武當俗家弟子,在下雖無權處置,但卻已奉令師武當掌門人金陽道長之命……”

  江一帆直著兩眼道:“家師對包少俠說過什麼?”

  “他要在下把你拿下,送往武當治罪!”

  “包少俠,你既知道我江一帆是武當俗家弟子,就也該知道我並不受三清約束,”

  只見赤焰掌鮑光超突然兩眼圓睜,精芒閃射,大喝道:“好個大膽叛逆,你既承認是武當弟子,就沒有不受師門約束的道理,包少俠,快把這小子拿下,你若不肯動手,老夫就要親自動手了!”

  江一帆早就聽說鮑光超的赤焰掌歹毒無比,更何況對方在場的,全是一流高手,自己連一個包尚英都戰不過,又怎敢惹起眾怒。

  因之,他只有後退幾步,袍拳一禮道:“鮑前輩,請你別相信一面之詞,江某今天正是要去拜謁家師,實在用不著各位再多此一舉。”

  包尚英翻腕拔出長劍。

  他上前一步道;“姓扛的,你若真是想去拜謁令師金陽道長,應該回頭走才對,為什麼卻來到這裡?”

  江一帆越發答不上話。

  包尚英冷然道:“尊駕上次敗在在下手下,可能還有些不服吧,現在就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說著又回頭道:“各位,誰都不准替在下助陣,若在下敗了,儘管放他走。”

  接著,右腕一抖。

  朗聲道:“江一帆,出劍進招吧!”

  江一帆是不吃眼前虧的人,他既知不是人家對手,當然是能躲即躲,搖了搖頭道;“既然包少俠和家師以及青陽師叔是忘年之交,彼此該都是自己人了,何必有傷和氣。”

  “若談不可有傷和氣,上次早已傷過了,”

  “上次是彼此初見面,江某並不清楚包少俠的身份來歷。”

  忽聽黑鳳凰道:“三哥且慢動手,小妹有幾句話問他。”

  江一帆有了緩衝的機會,內心暗喜。

  他含笑問黑鳳凰道:“姑娘有話請講!”

  黑鳳凰不動聲色道:“你該認識我是誰吧?”

  江一帆道:“鼎鼎大名的黑鳳凰姑娘,江某哪有不認識的道理。”

  “你做過一件傷害本姑娘名譽的事,心裡應該有數吧?”

  江一帆立即臉色一變。

  他卻故作不解的道;“姑娘指的是哪件事?”

  黑鳳凰道:“你找人易容成包少俠和我,而且兩人還雙宿雙飛,這是怎麼回事?”

  江一帆呼吸一窒道:“姑娘是聽誰說的?”

  黑鳳凰冷笑道;“西門玉霜姑娘親眼看到的,你還想賴?”

  “是西門玉霜親口告訴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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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用不著她親口告訴,為了這件事,連我姑姑都受了牽連。姓江的,你暗戀西門玉霜,那是你的私事,本姑娘無權過問,但你找人易容成我和包少俠,卻大大破壞了我的名譽,現在你該向我有個交代,不然,不但包少俠放不過你,本姑娘也放不過你!”

  江一帆臉色漲得有如豬肝,乾咳了兩聲道:“姑娘又怎知西門玉霜親眼看到了這件事?”

  黑鳳凰叱道:“你是不是非逼本姑娘把丁長華抓出來和你對質不可?”

  一聽黑鳳凰提到丁長華,江一帆也無法保持鎮定,臉色連變幾變道:“丁長華在哪裡?”

  黑鳳凰道:“丁長華已做了本姑娘的俘虜,你想見他很容易,你現在說一句話,敢不敢隨本姑娘去見他?”

  江一帆當然不敢和丁長華對質。

  他和丁長華失去聯絡已久,不能不相信黑鳳凰的話是真的,在這種情形下,只有低下頭不再言語。

  黑鳳凰轉過頭道;“三哥,你要把他拿下,就請動手吧!”

  包尚英長劍仍然握在手中,他不動聲色道;“江大俠,請恕在下不客氣了!”

  江一帆料定這一戰勢所難免,縱然敗下陣來,也總比束手待縛的好,同時,他上次戰敗,難免有些不服氣。

  在武當俗家弟子中,他堪稱武功成就最高的一個,上次敗在比自己更年輕的包尚英手下,他自認為難免是一時大意所致,既然對方已聲明不准他人助陣,自己這次即使仍無法戰勝,至少脫身不成問題。

  想到這裡,他隨即也亮出長劍,抱劍一禮道:“既然包少俠非逼江某出手不可,江某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接招了。”

  兩人很快的對搏起來。

  雙方一出手便是快攻快擊。

  兩柄長劍的起落閃動,有如電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

  霎時間,兩條身形,便全被有如閃電驚鴻般的流芒所掩,根本分不出誰是誰來。

  江一帆果然不愧是金陽道長調教出來的武當傑出高手,在最初幾招內,竟把包尚英逼得連連後退,豈知包尚英自習得武當不傳絕學“靈飛三式”後,武功較往昔越發精進,只因他以前與人對陣,用的是如意金輪,如今改用長劍,在最初幾招內,未免有些生疏,但七八個回合以後,威力便突然大增,等到十招過後,便已操縱戰局,反而迫得江一帆險象環生,只剩下招架之力,又是七八招過去。

  只聽“當”的一聲,江一帆的長劍,已被擊得脫手飛出,人也向後連打兩個踉蹌,險些摔倒,包尚英如影隨形,跟進幾步,劍尖抵住江一帆前胸,淡淡一笑道;“江大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江一帆還算有些骨氣,他慘然一笑道:“江某既然戰敗了,但憑包少俠處置,不過……”

  “不過什麼?”

  “就算江某和丐幫叛徒有來往,就算江某找人易容成你包少俠和黑鳳凰,也犯不著以死相謝,”

  包尚英有些猶豫了,江一帆說得不錯,他雖然犯下了錯誤,卻還罪不至死,再說對方總是金陽道長的俗家弟子,就算要處置他,也該由武當方面出面處置,自己實在不便越俎代庖,他回望了一眼道:“各位認為該如何處置他?”

  袁多才和黑鳳凰都沒開口。

  只有赤焰掌鮑光超沉聲高叫道:“這種人宰一個少一個,包少俠還發的什麼慈悲,賞他一劍,不就結了,”

  包尚英笑道:“晚輩的意思,最好把他交給武當。”

  鮑光超吼道:“咱們現在去救大先生要緊,時間寶貴,若把他送往武當,豈不耽誤了正事,包少俠,你若不忍心下手,就由老夫賞他一掌吧!”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24 14:31
一二九

  第三十回 血濺山莊

  鮑光超說幹就幹,上前一把撥開包尚英執劍右手,接著就揚起掌來。

  就在這時。

  忽聽袁多才叫道;“且慢,有人來了!”

  果然,遠處山腳下,有個人影正向這邊移動。

  鮑光超只得暫時放下掌來,光天化日之下,總是不方便在路人面前殺人的。

  人影越來越近。

  只聽黑鳳凰啊了一聲道;“好了,來的是青陽道長!”

  包尚英也看出是青陽道長,大喜之下,忙道:“鮑前輩,既然武當方面來了人,你就用不著再麻煩了,”

  鮑光超收掌向後退了幾步,青陽道長很快便來到跟前。

  這時最喜出望外的,莫過於江一帆,萬想不到在緊要關頭竟來了救星。

  他一向最得師父金陽道長寵愛,他相信被帶回武當之後,受一頓處分是免不了的,但卻決不致送掉性命,他不等青陽道長來到,便先行跪倒在地上,高聲叫道:“師叔,快來救命!”

  青陽道長先望了眾人一眼,再問眾人道:“這是怎麼回事?”

  袁多才連忙把經過說了一遍,並把要趕往天龍谷的事,也一併告訴了青陽道長,青陽道長道:“貧道正是要趕往獨樂宮和各位相會,想不到半路竟遇見了這件事。”

  袁多才道:“這位貴派的弟子江一帆,就交給道長了。”

  青陽道長面色轉趨凝重,望著江一帆喝道:“大膽孽徒,你還有何面目見我?”

  江—帆囁嚅著道:“弟子知錯了,請師叔開恩!”

  “你犯下了叛逆師門之罪,污損了武當清譽,知錯又有何用?”

  “弟子情願隨師叔去見師父,在他老人家面前領責。”

  “你可知道應該受到何種處分?”

  “但憑師父和師叔處置,弟子就是死,也要死在師父老人家面前。”

  青陽道長嘆了一口氣,回頭道:“各位施主,本門出了孽徒,實乃武當之羞,這孽徒就由貧道帶走吧!”

  袁多才道,“我們本來就準備把他送往貴派掌門人那裡,道長把他帶走,那是最好不過。”

  青陽道長又嘆了口氣道:“大先生諸葛施主有難,貧道正該也隨同各位前往相助,這一來只怕在時間上來不及了。”

  袁多才道:“不管如何,我們總希望道長在辦完事情以後,能即刻再趕往天龍谷,以壯聲勢。”

  青陽道長點了點頭,再望向江一帆道;“畜牲,隨我走!”

  包尚英等一行六人繼續趕路。

  黃昏時刻,已來到進入天龍谷的岩壁下。

  包尚英記起上次隨袁多才來時,袁多才是攀升岩壁十餘丈後,先通知了裡面的人,然後才由大先生諸葛龍將岩壁下方的洞門打開。

  他不由心中一動,問道:“老哥哥,如果大先生不打開岩壁下方的洞門,天狗門的人根本進不去,大先生還在乎的什麼呢?”

  袁多才搖搖頭道:“老弟,你是聰明絕頂的人,但這想法卻太簡單了。”

  “為什麼?”

  “無龍谷內,雖然稱得上是天險之地,但總是有路可通的,只是外人不知罷了,所以—般訪客,才必須經過岩壁下方設有機關的洞門。”

  “莫非天龍谷的另外通路,已被天狗門偵知?”

  “不錯。不然大先生就盡可高枕無憂了。”

  “老哥哥可知道另外的通路?”

  “當然知道。不過今天咱們最好還是走岩壁下面的洞門為妙,否則,咱們來了這麼多人,若大先生誤以為是天狗門的人闖進來,必定會憑空緊張一陣。”

  袁多才接著又道:“名位就請在岩壁下稍候,老夫這就上去通知大先生。”

  在場六人,除袁多才外,只有包尚英來過,其餘四人,都不知袁多才如何攀上十餘丈高的岩壁。

  只見袁多才有如猿猴一般,揉身貼壁向上爬升,而且速度快得驚人。

  黑鳳凰、鮑光超以及他的兩名弟子都目瞪口呆的向上仰望,他們萬想不到袁多才竟有如此驚人的輕功,當真是開了一次眼界,在攀升到離岩頂大約兩三丈處,袁多才停下了,接著一手攀著岩縫,一手在岩壁上拍了三下,又說了幾句話,然後便迅快的滑了下來。

  鮑光超豎起大拇指道:“袁兄,你這份輕功,可真讓鮑某心服口服!”

  袁多才笑道:“上次咱們不是打過一架嗎?若不是我老偷兒跑得快,恐怕早就毀在你的赤焰掌下了。”

  鮑光超也歉然笑道:“你我是不打不相識,若不是上次那一仗,咱們今天怎會走在一起。”

  黑鳳凰問道:“袁老,怎麼洞門還沒打開?”

  袁多才道:“沒那麼快,大先生由答話之處走到洞門,還有一大段距離,”

  “剛才是大先生親自答話的嗎?”

  “是他的舊屬張三陽,由此可見,大先生的手下人,必定已經來了不少。”

  正說話間,只聽軋軋之聲過後,洞門已經打了開來,出來的是個乾癟瘦小的小老頭兒,正是大先生的舊屬張三陽。

  包尚英搶先上前見禮,不久前張三陽曾在三山令的號召下,幫過他的大忙,他至今還心存感激。

  袁多才則連忙為張三陽介紹鮑光超師徒以及黑鳳凰,張三陽真是喜出望外,忙道:“有了這麼多當今一流高手前來相助,事情就好辦多了:”

  袁多才道:“大先生的舊屬,一定來了不少吧?”

  張三陽道:“大先生有難,用不著三山令,我們這些他的老部下就會自動趕來,待會兒各位進去一看就知道了。”

  袁多才再問道:“天狗門方面,可有什麼新的消息?”

  張三陽道;“三天限期,只剩下最後一晚,他們的人,必定明天一大早就到,各位請隨我進來吧!”

  當眾人進入洞門後,張三陽再發動機關,將洞門緩緩閉上。

  這條位於山壁中的通道,不長也不算短,初進入時一片暗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好在地面頗為平坦,走起來還不致被絆倒,走了十餘丈遠後,對面洞口已現,漸漸透進光來。

  出了對面洞口,眼前—亮。

  但見群峰陡峭,石壁連天,在一片谷地內,樹木蔥鬱,枝茂花豔,像進入另外一個世界,有如仙境一般。

  鮑光超脫口讚道;“真是一個好地方,怪不得大先生會選在這裡做為隱居之處。”

  轉過幾道花樹,三間茅舍,便映入眼簾。

  在茅舍周近,還搭了不少帳篷。

  袁多才茫然問道;“怎麼忽然多了這麼多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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