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abcorn 2018-12-25 15:44: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6 119005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7
第1180章 地獄(中)

     “我的老天!”

    從飛機上目睹著地面的慘狀,梁子茂面帶惶色的說道。

    “我們都幹了些什麼呀?”

    接著在飛行日誌中寫下“我的上帝”四字,然後又寫到,廣島好像已“四分五裂”。

    起初,飛機上的每一個人都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給驚的目瞪口呆,接著又覺得自豪,最後又感到鬆了一口氣,一切總算過去下。機內通話裝置裡傳出歡呼聲,這意味著戰爭結束了。然後,機組人員開始想起地面上的人。

    王國霖下令報務員用明碼發電報說已經轟炸了第一目標,目測效果良好。報務員立即用密碼發了一個電報:

    “結果乾脆利落。各方面成功。目測效果大於‘三位一體’。投彈後機內情況良好。正返回“統治區”……”

    在幾公里外,坐在觀察機“中國動力號”上的科學家正聚精會神看著爆炸記錄儀。在拍攝照片的飛機內,北方理工大學的物理學家馮國安博士正坐在投彈手的位置上,操縱著他的高速電影攝影機。他還來不及在飛機上試試它是否靈驗,炸彈投出後他開始計數到四十便開動攝影機。當飛機飛走時,領航員也用袖珍照相機拍攝了一系列的照片。

    在地面上,在爆心點以南三公里的地方,曾當過新聞攝影記者的木村健一正在陸軍的一個馬廄外工作。他突然看見左面出現強烈的閃光,立刻盛到全身灼燙。他開始還以為是廣島煤氣公司的儲氣罐爆炸了,他馬上就發現儲氣罐仍完整無損,便本能地覺得一定是投下了一個特種炸彈。他決定到附近的倉庫的儲藏室去取他的照相機,以便盡快地把照片拍下來。待他爬過馬廄的廢墟時,炸彈爆炸後產生的那根細長白色的煙柱已變成了粉紅色,上端開始膨脹,變得像個蘑菇,而且不斷在脹大。

    到倉庫後,木村發現所有的窗戶都已震碎,儲藏室地上全是玻璃碎片,沒法下腳。他好容易走了進去,拉開抽屜。倒下的樹擋住了倉庫外邊的路,他便回身來到馬廄,以便把原子彈爆炸後的煙雲拍成照片,他所拍下的卻是有史以來最為可怕的景象。

    此時,煙雲已遮蔽整個天空。在市區西部爆發出來的大火正迅速蔓延開來。他站在一家工廠的屋頂上拍完一卷膠卷。木村自己從原子彈下死裡逃生,但卻永遠沒有再見到他的夫人,那天早餐後他把她留在家裡。

    在爆心點附近的人始終未聽到原子彈的爆炸聲。隨著距離的增加,爆炸聲逐漸聽得出來,然後便是猛烈的震動。在五六公里外聽見的響聲有如天崩地裂的雷鳴,在七八公里外聽到的,先是象遙遠地方傳來的呻吟聲,然後是一陣軋軋的隆隆聲。在東南二十公里的吳港附近,北山忠彥認為是附近的彈藥庫爆炸了,在離岸數公里的海面上,工人正在打撈沉陷在海底污泥中的一艘的特攻潛艇。他們聽見一聲“雷鳴”。片刻後,他們看見一架從未見過的轟炸機從廣島方向飛來。

    廣島上空的大氣被宇宙力攪動翻騰了整整一刻鐘。接著開始落下巨大的雨點。裊裊上升的原子云柱帶上去的水蒸汽已足以凝成雨點,粘上放射性塵埃大點大點落下來。這陣神秘可怕、幾乎是超自然的“黑雨”使倖存者嚇得魂飛魄散。

    幾乎每一個人都想到,這是不是某種粘在皮膚上會慢慢地殺死他們的毒油呢?

    雨點打在半裸體的人們身上,留下一條條灰色的痕跡,使許多人甦醒過來,開始意識到廣島已遭到某種不可想像的災難的襲擊。富田太太想方設法要保護出世只有兩小時的嬰兒,但還是被雨水濕透,自爆炸以來,這孩子就一聲沒哭過。而這時,在爆炸後渴極了的人們開始喝這些沾滿了輻射塵埃的黑雨,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舉動會奪去他的生命。

    這陣致命的大雨不久變成霧濛濛的黃色毛毛雨,向西北擴散。東面火勢兇猛的地方幾乎滴雨未落。皮膚病專家、廣島市警防團團長松阪義正大夫正試圖在混亂中建立某種秩序。他穿起妻子從他的倒塌的辦公室裡搶出來的警防團制服,不顧傷痛,由兒子扶著,手裡舉著一面太陽旗,一拐一拐地朝東區警察局走去。這一小隊意志堅強的人的出現,後邊跟著松阪夫人和三個護士,他們的出現使群眾鎮靜下來,他們在警局面前建立起急救站,離爆心點千米左右,灼傷的人立刻在警察局的殘牆斷壁旁邊排起長隊。

    警察局長田邊至六的家離警局不到一公里,已經全部毀滅了。此時,他正拚命想往局裡跑,但路卻被爆心地區跑出來的成千上萬難民,幾乎每一個看上去好像是從血塘裡爬出來的,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難民形成的人流擋住了他的腳步。待田邊趕到警局大樓時,大樓已經起火。他立刻組織了一個水桶滅火隊去撲滅鄰近的大火。雖然半個大樓已經著火,松阪大夫及其急救隊仍堅持繼續治療傷員,並催促他們快到城外避難。

    而廣島全城,一爐一爐的那些家庭主婦正準備做早餐升起的炭火,卻使瓦礫死灰復燃。爆炸後,一陣旋風捲進爆心地區,其勢之大,大樹也被連根拔起。這陣風把成千上萬星星之火煽成燎原烈火,火焰劈劈啪啪四下亂飛,它簡直是怪物打來的火把,把波紋屋頂全部掀掉,好像它們是紙板似的,房子四分五裂,金屬橋樑變得歪七扭八。電話線桿一著火使立即爆裂,

    在廣島城堡附近,有四個人踉蹌地冒著大火抬一幅天皇的巨幅畫像在街上行進。畫像是這四人從第二軍的通訊大樓裡搶救出來的,他們準備把它安全地轉移到城外。一看見這幅畫像,一群群感覺遲鈍的難民立刻喊了起來“天皇的像!”。

    灼傷的滿身是血的人群立刻向畫像致敬或鞠躬行禮,那些無法起身的則雙手合十祈禱。當畫像被抬過淺野泉邸公園來到河邊時,河上剛停泊著一條小船。此時,巨大的松樹已經起火,成了巨大的火炬。岸上受傷等待急救的陸軍士兵,掙紮著站起來,立正向畫像致敬。小船在亂舞的火星中溯江而上,朝安全地帶駛去。

    總軍司令藤井將軍在最初幾分鐘內就被燒死在廣島城堡附近的司令部內,但離爆心地區較近的一等兵下山雖然被屋樑的釘子掛住卻還活著,他痛苦地從釘子上掙扎出來,像一頭公羊一樣,使勁地用腦袋頂撞房頂,血不斷流下來,遮住他的視線,但他終於突破。濃厚的煙雲在他周圍翻滾。

    他覺得這是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象復仇巨人之手一樣,已橫掃全城。在河邊,他看見幾十個傷員瘋狂地跳入水中。他們究竟是干什麼呢?水面上飄著的紅色泡沫是血嗎?下山不斷對自己說要鎮靜。對於災難他並不陌生,在一九二三年的大地震中,在東京的燃燒彈轟炸中,他都幾乎都差一點死於非命。曾經的經歷使得他比別人多出一分生存的知識,他沿江逆風而上,這樣可以使他身後的大火不致燒著他。

    一匹騎兵的馬孤零零地站在路上。它呈紫紅色,爆炸把它的皮燒掉了。它搖搖晃晃地跟了他幾步,好像在乞求什麼。這個淒涼的景象使他呆若木雞,但又不得不前進。沿岸北上的大概還有五六個陸軍士兵,但看起來他們每個人都好像很孤單,只考慮自己的生存問題。有些幾乎光著身子的市民試圖跟上他們,但身後沉悶的大火聲越來越大,士兵們加緊了腳步,把市民遠遠甩在後面。

    在上游數公里外,河水齊脖子深,下山過了河。當他繼續朝未遭原子彈蹂躪的市郊進發時,有個想法纏住了他,也許那是一顆原子彈。在死於原子彈轟炸的後果之前,他必須趕回家中去看他的女兒。就在幾個月前,他有個妹夫就告訴他,日本正在研製一顆原子彈,什麼是原子彈,據他妹夫的說法,就是一種使用宇宙力量,就像太陽一樣的炸彈,一種威力空前的炸彈。

    “難道美國人製造出了原子彈?”

    看來只有原子彈了,經歷過東京大轟炸的他,清楚的知道,這次轟炸同中美聯合轟炸機部隊投下來的燃燒彈截然不同,除了那使用“宇宙力量”和太陽一樣的原子彈之外,沒有什麼其它的武器能夠像造成這樣的傷害了。

    就在下山心裡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從幾十個躺在道路兩旁被燒得非常可怕的女學生身邊走過。皮膚象長帶子似的懸掛在她們的臉上、手上和腿上。她們伸出雙手討水喝。然而,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什麼都無法去做的下山,只能繼續向前走著而在他的前方,村民們正將一片一片西瓜敷在活人的傷口上,把燒傷最重的用菜車運到急救站去。

    實際上,此時的廣島已經完全失去了救災的能力,人們只是依靠著本能在核爆後的世界上勉強生存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7
第1181章 地獄(下)

     在廣島於原子彈的爆炸中被夷為平地後,十數公里外的火車站的村田站長,第一個用電話向他的上一站加以報告,幾十分鐘後首先傳到東京的零星消息只說廣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災難,那些依靠本能向上報告的平民、軍人,沒有誰能夠說清楚廣島發生了什麼。

    面對這一現況,東京大本營想與第二總軍通訊部聯繫,瞭解較詳細的情況,卻聯繫不上。

    而宮內大臣安藤在得到消息後,立刻進宮向天皇加以報告,儘管此時他同樣沒有瞭解到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陛下,廣島已被某種秘密武器夷為平地,現在,東京已經同廣島失去了聯繫,可能有數十萬人死亡。”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必須向不可避免的事態屈服,”

    在沉默片刻後,裕仁天皇開口說道,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無法掩飾他的痛苦,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了嗎?在他試圖與中國談判的時候,廣島被一種秘密武器毀滅了。是什麼武器呢?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相比於皇宮遭到轟炸時的震驚,裕仁更能清楚的意識到日本已經不可能再戰爭下去了。

    “不管朕本人會有什麼遭遇,我們都必須儘早結束戰爭。這個悲劇決不能重演。”

    雖說這麼說,但兩人卻都同意,天皇親自出面採取行動的時刻尚未到來。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楚廣島發了什麼!”

    在黃昏的餘輝中,瀰漫在廢墟上的火勢漸漸消退了,實際上,現在的廣島並沒有多少“燃料”助燃,從遠處望去,廣島很平靜,象軍隊在大規模野營。天慢慢黑下來,星光亮得出奇。隨著外面的人趕來救援,那些在爆炸中倖存的人們停止了外流。

    從這場大災難中死裡逃生的紅十字醫院的重藤大夫回到了廣島。他來回奔走於各急救站之間,每個站裡的人們都對他說,水對燒傷的人是有害的。但與此相反,他宣佈水能夠沖掉內臟因燒傷產生的毒素,為了表明這一點,他甚至豎起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可以喝水。紅十字醫院副院長重藤醫生啟。”

    當他深入這個毀掉的城市的市內時,他發現自己被還在冒煙的廢墟擋住了去路。雖然看來好像無路可走,有輛帶著炭火的卡車卻從煙霧下隆隆地開出來,駕駛室裡擠滿了人。他認出那個駕駛員是一個釀酒商。他栽著救急食品和酒從郊區趕來,衝過了這座已經變成地獄的城市,然後把東西給顧客送去,卻發現他們的酒店全部燒燬。

    在重藤從卡車旁邊走過的時候,酒商衝著他按著喇叭。

    “這裡連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有!”

    司機露出頭大聲喊道。

    “連牲口都沒有,都死完了,還要醫生幹嗎?”

    然後重藤被拉上了卡車,最後,重騰醫生借了一輛自行車跑完回家的最後近兩公里路程。事出意外,他遇見一個身上背著孩子的女人,在漆黑的路上徘徊。一看見他,這女人便歇斯底里地痛哭起來。原來是他的妻子,她以他的丈夫已經在轟炸中死去了。而為了紀念“死去的丈夫”,她甚至已在家中的佛壇前點燃一支蠟燭。

    而此時城外,每小時都有幾百人死去,面對嚴重的輻射傷害以及嚴重的燒傷,急救站也無能為力,對於這些醫生來說,輻射傷害是陌生的,同樣也是致命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救治那些傷員,只能任由他們痛苦的死去。

    七歲的井浦靜子眼看就要死了,但誰也沒有聽見她哭或者抱怨。她只是不斷要水喝。她母親不聽看護人員的勸阻,不斷給她喝。在這個時候為什麼不減輕她死亡的痛苦呢。

    “爸爸,離咱們很遠,在一個危險的地方,”

    靜子在幻覺中看見在太平洋的某個島嶼上為國家戰鬥的爸爸,她看著媽媽說道。

    “媽媽,你得活下去。如果咱倆都死丁,爸爸會很孤單的。”

    接著她把所有親朋的名字都說了出來,當她數到她爺爺和奶奶時,她又說道。

    “爺爺和奶奶持我真好。”

    最後她喊了幾聲“爸爸,爸爸”就死了。相似的一幕在廣島每一個的急救站中上演著,死亡對於那些僥倖生存下來的許多人來說,從現在開始,死亡就不再遠離他們,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在廣島被夷為平地後的幾個小時,當地時間中午十一點四十八分,“怒龍號”在榮城基地機場著陸。機組人員走出機艙時,數百名官兵一擁而上,把飛機團團圍住。袁世勤將軍大步上前,把一枚傑出服務勛章別在王國霖的胸前,而副駕駛狼狽地把煙斗藏在航空服的袖子裡,立正站著。機組人員在軍官俱樂部裡邊喝檸檬水和威士忌酒,邊接受詢問。有個情報官員問領航員;準確地說投彈時間是什麼時候。他回答道“七時三十八分十七秒”——比原定計畫晚十七秒鐘。

    “為什麼你遲了呢?”

    “可能是因為我還想多看一會廣島,天知道,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廣島都消失不見了!”

    面對梁子茂的這個回答,大家不禁都笑了。而此時袁世勤這位航空隊少將已經離開那裡,去給航空隊司令部發第一份詳細報告,而此前早先根據“雨花台”號發回的初步報告曾發出一份報告:

    “……由於陽光明亮,閃光不如‘三位一體’那樣耀眼,首先出現一個火球,幾秒鐘後變成紫雲,火焰翻滾,盤旋而上,閃光是在飛機剛拐彎後觀察到的。大家一致認為閃光的亮度極強烈……”

    “除最遠處的造船所地區外,全市都被一層厚厚的深灰色塵埃覆蓋,塵埃後來與雲柱匯合。它洶湧狂暴,在塵埃中可見火的閃光。估計這層塵埃的直徑最少有六公里。據一觀察者說,隨著各河域中升起的塵柱緩緩接近市區,全市似乎正在裂開。由於塵埃,不能目測建築物損壞情況。執法者及其他觀察人員覺得,這次打擊即使與‘三位一體’比較而言,也是巨大的,可怕的。其後果,日本人可能認為是龐大的隕石造成的。”

    在北平,航空隊司令將軍在收到初步報告之後。因為正是清晨的關係,想到此時總司令剛剛起閒,他沒有第一時間加以報告,而是等到機組返回後的詳細報告來到之後,才首先向參謀部加以匯報。

    而頭天晚上,參謀總長楊傑卻他睡在辦公室,以便隨時可以收到更詳盡的報告。詳盡報告於中午十二時抵達,半小時後,楊傑用保密電話把情況告訴了楊永泰,而這位華北的民政長官,隨即同意將事先準備好的有關這顆炸彈的聲明於中午向報界發表。

    而那份簡單的聲明中提到。航空隊已經在廣島投下一顆革命性的炸彈,該聲明把廣島說成是一個重要的陸軍基地。

    “這是一顆原子彈,是對宇宙的基本力的運用。這股連太陽都要從它那裡吸取動力的力已被釋放到那些在遠東發動戰爭的人的身上。……如果日本拒絕投降的話,那麼我們將準備把日本的所有工廠、碼頭和交通線全部摧毀,這是對日本的最後通牒,其目的在於使日本人民免遭全部毀滅。現在,如果他們仍拒不接受我方條件,他們可以預期,毀滅性的打擊將如雨點般從空中打來。地球上從未出現過類似的毀滅。”

    當這份新聞公告通過公署新聞官向報界發佈的時候,幾乎每一個記者都在問——“管長官在什麼地方?”

    而此時,管明棠卻正坐在北方商學院的學校食堂之中——在昨夜十二時,像是突發其想似的,管明棠乘專車離開了北平,回到了邯鄲,在家中休息幾個小時後,便來到了北方商學院,不過他並沒有向學生們發生演講,而是如每一個離校很久的校長一樣,在學校裡漫步著,同碰到的師生聊天,在中午時,和學生們一樣,在食堂裡用著午餐。

    北方軍上尉趙國勤找到正在後艙食堂吃午飯的管明棠,呈上楊永泰發來的簡短電報,電報上說道。

    “強力炸彈在廣島投下,顯然成功。”

    正在吃著午餐的管明棠先是一愣,然後抬頭對面前的上尉說道。

    “趙上尉,這是歷史上最偉大的事件。”

    然後他便沉默不語。不到幾分鐘,又一封電報來了。電報援引機組的報告說,結果“乾脆利落,在各方面都成功”。

    管明棠並沒有把第一份電報給別人看,但是在接到這一份電報的時候,他站起來了身來。拿起一個不鏽鋼匙,猛向玻璃杯上一擊。原本坐著上千名預備軍官生的學院食堂頓時鴉雀無聲,在師生們紛紛起立將視線投在自己身上的時候,管明棠大聲說道。

    “請坐,諸位,”

    接著管明棠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笑容,對著這些年青人說道。

    “我們剛在日本投下一顆威力超過二萬噸梯恩梯的炸彈。這是一次壓倒一切的勝利。我們已經贏得了這場戰爭!同學們……”

    在青年學生們的歡呼聲中,管明棠的唇角輕揚著。

    “現在,戰爭即將結束,或許,你們將不再投身於戰場之中,但是國家卻需在你們投入另一個戰場!一個建設國家的戰場。”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7
第1182章 反應

     在廣島,原子輻射的神秘後果在八月七日拂曉開始顯示出來。前廣島大學地質學家長岡省吾試圖穿過瓦礫到學校去。他是不久前入伍的,出於對學校命運的擔心,開了小差,步行好幾個小時回來。他幾乎無法測量這個無邊無際的廢墟。在爆心點附近的護國神社,他筋疲力盡地一屁股坐在石燈籠下。他覺得周身象針刺一樣。

    這是輻射!

    他幾乎立時跳起來。隨後他發現石燈籠上有個奇怪的人影印,其表面已部分熔化。他的腦海中馬上產生一個可怕的念頭。

    原子彈!

    日本必須立刻投降。

    或許,他是第一個意識到這是什麼炸彈的科學家,儘管他只是一個地質學家。

    在分散在廣島市內的上百個急救站裡,面對在爆炸中受傷的傷員,醫生們同樣都感到困惑不解。病人的症狀是那樣奇怪,醫生們懷疑敵人用了某種酸性毒氣散佈桿狀菌痢疾。有些受害者的臉只一面受到灼傷;奇怪的是,有些病人臉上竟有鼻子或耳朵印。和長岡一樣,紅十字醫院的重藤醫生也曾聽說過原子能,他猜想病人是受了原子輻射。他用一個簡單的X光檢查器檢查了醫院的牆壁。他發現讀數很小,得出結論認為呆下去是安全的。

    原子後遺症是無法預測的。一等兵下山當時是離爆心地點最近的人之一。在閃光前,他是近視眼。現在呢,透過眼鏡看,一切物體都有點模糊。是不是眼睛要瞎了呢?他把眼鏡摘掉,發現自己重新獲得了極好的視力,這或許是個好消息。但他的頭髮卻不斷往下掉,他也有著成千上萬人有的那些病症:先是噁心,接著便是嘔吐,以後又是瀉痢、發燒。其它反應不一而足,總之,所有的一切都很奇怪。而有些受害者身上出現亮斑——有紅的,有綠中帶黃的、有黑的、也有紫色的,但大家都活著。那些身上沒有明顯斑點的倒是立刻死了。有個人手被灼傷,沒加理會,後來竟吐起血來。為了減輕痛苦,他把受傷的手浸入水中,然後他看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東西,藍顏色,象煙似的從手上冒出來。

    所有餘生者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怖,這種恐怖感又因某種模糊的內疚感和羞辱感而加劇:他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因為他們對親友和鄰居的哀求置之不理,使他們繼續埋在燃燒著的廢墟中。死者在臨終前的痛苦的聲音在他們腦際縈迴。失掉孩子的父母不斷責備自己,失掉父母的孩子認為這是對自己某種過錯的懲罰。這個悲劇把日本人的複雜而親密無間的家庭生活結構打得粉碎。

    在東京,狂熱的陸軍不願承擔投降的責任,反而對一個主要城市全部被毀究竟有什麼了不起的意義提出疑問。外相建議接受昨天剛剛前提出的“北平宣言”,那是華北行政公署發佈督促日本無條件投降的宣言,而且很有條理地指出,原子彈已急劇改變整個軍事形勢,為軍方提供了大量結束戰爭的理由。以至於陸軍認為重光這個建議並沒有什麼值得可取之處。

    “這種行動是不必要的,”陸軍參謀總長杉山元反駁說。“另外,我們還不清楚那是不是原子彈。”只有管明棠才這樣說。它可能是某種詭計。應該立刻派日本著名核科學家仁科芳雄博士前往廣島進行實地調查。

    當仁科博士和情報局局長有末精三中將就要在立川空軍基地上飛機時,空襲警報又狂吼叫起來。有末中將令仁科博士等警報解除後再走,自己則帶了幾名部下立刻起飛。黃昏時,飛機抵達廣島。有末將軍曾見過許多被燃燒彈燒成廢墟的城市,一般說來,這樣的城市總有餘燼,臨時搭的廚房也會有炊煙,總有些活人活動的跡象,但是,在他飛機下面的這個城市卻是一片毫無生氣的荒漠。

    沒有煙,沒有火,什麼也沒有。連條街道也看不見。

    駕駛員轉身喊道。

    “閣下,這就是廣島。怎麼辦?”

    “著陸!”

    飛機在港口附近一塊草地上降落。有末下飛機後,發現地上的草,都呈奇怪的泥土色,並向瀨戶內海的方向倒伏。前來迎接的是個陸軍中佐,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軍禮。他的臉的左半邊已被嚴重灼傷,右半邊卻完整無損。有末乘汽艇來到船舶司令部。在碼頭上迎接他的是陸軍士官學校時代的朋友馬場英夫中將,看到有末,馬場便報告道。

    “現在廣島既沒有水也沒有電,所有的一切都崩潰了。”

    然後兩位將軍在露天一張長木桌旁坐了下來,點了一支蠟燭照明,此時馬場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他談起他女兒如何在上學的路上被炸死。

    “不僅是我的女兒,還有成千上萬無辜的孩子被殺死了。這種新式炸彈真是象魔鬼,用它實在是太可怕,太殘暴了,我們根本不可能抵抗新式炸彈的轟炸。”

    說著他用手摀住自己的臉,不是為自己,還是為那些死去的人,淚水從他的臉頰滑落了下來。

    有末摟住他的朋友,目睹了廣島的慘狀之後,對於朋友的崩潰,他似乎是能夠理解的。

    “馬場君,請記住,我們都是軍人,”

    面對朋友的安慰,馬場為哭泣表示抱歉。然後他告訴有末。

    “一直有謠傳說,中國人還要在東京投一顆這種新式炸彈!現在,立即請陛下撤出東京吧!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這種炸彈!”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這種炸彈,望著幾乎完全被夷為平地的廣島,有末沉默了,作為軍人,他清楚的意識到,沒有任何國家能夠抵擋住這樣的武器,在這種武器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將被摧毀!

    日本還能繼續戰鬥下去嗎?

    在兩位將軍於那裡談論著時候,回城裡來的人越來越多了。工作隊開始收集屍體,用隨便揀來的木頭把它們火化。這種氣味聞起來有點象烤沙丁魚,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極為噁心的味道,但有些工人卻變得特別愛聞它,它竟然能刺激他們的食慾。

    仁科博士所乘的飛機於次日下午抵達。他視察了全城,又檢測了爆心的輻射量之後,當即得出結論,只有原子彈才能造成這樣的慘像。他通知有末將軍說,這是一顆鈾彈,與他正在試圖研製的相似的炸彈。

    “閣下,現在是否應繼續研製這種炸彈?”

    面對仁科博士的問題,有末並沒有回答,現在還得來急嗎?

    廣島的毀滅使日本更加迫切而不現實地希望通過德國出面為和談斡旋,重光外相致電駐柏林大使稱:

    “局勢急轉直下,必須盡快澄清德國的態度。請再作努力,並即復告。”

    而當重光意識到已經無法直接同中國談判,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把希望寄託於德國的時候,德國駐日大使尤金?奧特同樣也被驚呆了,幾乎是在獲知了廣島毀滅於一種新式武器的第一時間,他立即通過各種渠道以瞭解與廣島有關的任何信息。

    或許尤金?奧特少將,並不是一個稱職的職業外交官,但是他還是在短時間內,收集到了相關的信息——廣島被完全夷為平地、中國人使用的是一種特殊的秘密武器,其威力遠超過目前已知的任何武器。

    “我們有理由相信,中國使用的武器是一種利用鈾能的原子武器!”

    在駐德大使館內,駐日武官魯道夫向奧特大使匯報導,這一信息是他通過在軍部的朋友獲得的,儘管日本人試圖保密,但是各種各樣的消息,依然在民間和軍政界流傳著,其中自然會有一些消息傳到他的耳中。

    “鈾能?那是什麼?”

    顯然奧特是問錯了人,魯道夫上校對此同樣是一無所知。

    “就是一種礦物,他的原理與太陽發熱原理相似,應該是這樣!”

    道出自己所瞭解的並不多的有關原子彈的知識後,魯道夫又繼續說道。

    “根據現在掌握的情報分析,在廣島被夷為平地前,只有三架中國轟炸機出現在廣島上空,他們可能只投下了一枚新式炸彈!”

    一枚炸彈!

    一枚炸彈毀滅了一座城市!

    現在輪到奧特少將震驚了,他看著面前的那幾張通過一些渠道獲得的廣島爆心的照片,他第一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看著完全被夷為平地的廣島,望著照片上那些悲慘的民眾,他的腦海中,甚至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另一個畫面——德國!

    德國會不會遭到同樣的原子彈轟炸呢?如果中國人把原子彈投在柏林、漢堡以及一個個德國城市的時候,德國是否能夠阻擋中國人的原子彈呢?

    在前所未有的恐懼於奧特大使的內心瀰漫著的時候,當他想像著如世界末日般的地獄在德國的城市出現的時候,他甚至不知道魯道夫在說些什麼,只是在好一會後,才急匆匆的說道。

    “我們要立即把廣島發生的事情報告柏林!”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8
第1183章 反應(下)

     儘管距離聖誕還有四天,但是對於德國民眾來說,他們已經早早的拿到了今年的聖誕禮物,可以說沒有比這更好的禮物了——俄國終於戰敗了!

    雖說俄國依然控制著西伯利亞數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雖說在東線依然有數百萬游擊隊員活躍著,但是對於德國民眾而言,烏法的淪陷、蘇俄政府的流亡無不意味著東線戰爭的結束。至於游擊隊、至於殘存蘇軍,都不再是問題了。

    “東線的勝利奠定了德國的未來!”

    恰如當初的宣傳一樣,東線的勝利使得普通民眾也能享受到其果實——尤其是烏克蘭總督區,在1943年德國20%的麵粉、55%的植物油、44%的豬肉、83%的食糖,都是從烏克蘭總督區運回。相比於英國民眾在配給制下匱乏的生活,德國民眾從未像現在這樣,餐桌如此的豐富,確實,德國民眾享受到了“勝利的果實”。

    在這個聖誕節即將到來之際,當德國人歡呼著第三帝國的輝煌與勝利的時候,隨著大量的飛機從東線抽回,柏林總算安全了一些,入夜後的總理府,燈火通明,而在那間龐大的總理辦公室中,還未入睡的希特勒坐在那裡,聽著裡賓特洛甫的報告,而在他的面前,總參謀長哈爾德將軍、空軍司令戈林、帝國裝備部長斯佩爾以及物理學家海森堡都坐在那裡。

    把一隻胳膊放在桌上,希特勒目光專注的盯視著那個地圖儀上的遠東,此時他的臉色蒼白,甚至就連那專注的視線都有些散亂。

    “……是原子彈,”

    裡賓特洛甫用有些苦澀的語氣說道,今天之前,他還以為德國是不可戰勝的,但是今天從東京、從南京、北平傳來的情報,卻嚴重支援了他的信心。

    “我們在東京的大使,已經證明了中國人宣言,這是一種威力極為強大的武器,在爆炸的瞬間,便把整個廣島市夷為了平地!”

    吞了吞口水,裡賓特洛甫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情緒去匯報這件事,不過在他匯報的時候,哈爾德將軍、戈林、斯佩爾,無不是處於極度的驚愕之中,他們自然清楚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如果德國擁有原子彈,還需要在斯大林格勒、在列寧格勒以及其它一座座蘇聯城市中浴血奮戰嗎?

    “什麼是原子彈!我們什麼時候能夠擁有同樣的武器?”

    不過希特勒並沒有把視線投向他人,而是直接投向海森堡,在這裡或許只有他一個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我的元首!”

    面對元首的問題,作為德國鈾計畫負責人的海森堡連忙回答道。

    “原子彈就是利用鈾的重原子核的裂變鏈式反應原理製成的裂變武器,爆炸時釋放的能量,比只裝化學炸藥的常規武器要大得多……”

    在用最簡單的話語解釋著何為原子彈時,海森堡的心底卻是五味雜陣,在原子彈的研究上,德國比誰從事的都早,甚至在1939年時,全世界也許只有德國一家在進行原子能的軍事應用項目,德國佔領著世界上最大的鈾礦,在捷克斯洛伐克,德國擁有世界上最好的科學家,原子裂變現象就是兩個德國科學家發現的,數以百計的德國物理學家都是“鈾俱樂部”的成員,而海森堡則是這個計畫的總負責人。

    但德國為什麼沒能研製出原子彈呢?甚至從1942年起,德國幾乎已經放棄了原子彈計畫,而改為研究一個能提供能源的原子核反應堆,甚至就是海森堡自己在去年都向軍備部長斯佩爾報告說,鈾計畫因為技術原因在短時間內難以產出任何實際的結果,在戰爭期間造出原子彈是不大可能的。但他同時也使斯佩爾相信,德國的研究仍處在領先的地位。斯佩爾將這一情況報告希特勒,當時由於整個戰場情況的緊迫,德國的研究計畫被迫採取一種急功近利的方略,也就是不能在短時間,確切地說是六週內見效的計畫都被暫時放在一邊。希特勒和斯佩爾達成一致意見:對原子彈不必花太大力氣,不過既然在這方面仍然“領先”,也不妨繼續撥款研究下去。當時海森堡申請附加的預算只有寥寥35萬帝國馬克,有它無它都影響不大。

    但現在,中國有扔在廣島的原子彈卻讓海森堡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的痛苦之中,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不僅將導致德國在勝利的前夜,再次陷入失敗之中,而真正讓他痛苦的卻是數以百計的德國城市,極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廣島,數以千百萬的德國民眾很有可能成為原子彈的犧牲品。

    德國沒有原子彈!在未來的兩三年、甚至更長的時間裡,德國都不可能擁有原子彈……

    而對於希特勒個人來說,在海森堡清楚的告訴他,德國擁有原子彈需要幾年的時間後,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幾年之後!”

    希特勒站了起來,頭頂上的吊燈將他臉色照得蒼白,他握了握拳頭,提高了嗓門。

    “先生,幾年之後,德國很有可能已經在中國、美國、英國的原子彈轟炸下,輸掉了這場戰爭!”

    曾幾何時,在擊敗了法國、擊敗了俄國之後,希特勒相信他就是德意志的“彌撒亞”,他相信德國會在他的領導下成為主導世界的強國,他甚至能夠想像出——大洋彼岸的美國,在他擊敗英國後,那個瘸子是如何向自己卑躬屈膝的乞求和平,想像得到丘吉爾那個胖子,是如何落迫的逃到加拿大。

    但是現在,中國人的原子彈改變了一切!

    希特勒講完後,室內一片靜寂,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即便是不需要元首的警告,他們也知道德國沒有原子彈會落得什麼結果,不僅全輸掉戰爭,德國同樣也會變成廢墟,這時戴著金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的陸軍上將哈爾德開口說道。

    “我的元首,我認為,現在我們應該集中所有的力量,把我們最優秀的科學家都集中在一起,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研製出原子彈!”

    迎著元首的視線,他又特意強調道。

    “其它所有的一切工作,我認為都應該為原子彈讓步!”

    “是的,我們確實應該做,再繼續抱怨下去的話,原子彈就會落在我們的頭上!”

    在希特勒贊同哈爾德將軍的建議時,一旁的戈林,這位權力慾極強,恨不得掌握一切的空軍司令,卻在旁邊說道。

    “我的元首,我認為應該由空軍負責此事,畢竟,根據我們的情報,原子彈是由空軍的轟炸機投擲的!”

    “這……”

    戈林的建議讓希特勒微微一愣,讓他去負責這一計畫,會不會拖累整個研製工作呢?希特勒顯然對戈林有些不太放心,而就在這時,卻聽到一旁的斯佩爾開口說道。

    “我的元首,我認為原子彈並不是一個單一工程,通過過去的一些瞭解,原子彈的研製需要各行各業的通力合作,而在研究原子彈的同時,我們同樣還需要解決遠程轟炸機的問題,否則我們即便是製造了原子彈,也無法將原子彈投擲到敵國!”

    儘管斯佩爾並沒有表達對空軍的不滿,但是他的“提醒”卻讓希特勒意識到,戈林主掌下的空軍,直到現在都沒有解決轟炸英國的問題,讓他去負責原子彈,也許德國被夷為平地時,原子彈還像遠程轟炸機一樣,看不到一丁點希望。

    斯佩爾的話,讓戈林頓時意識到,他不可能掌握這一計畫,但是他卻不敢爭持下去,在這個時候,元首無疑更希望他們通力合作,而不是爭吵起來,更何況,即便是他,同樣也擔心原子彈會落到德國,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在戈林看來,最終原子彈所裝備的是空軍,而不是陸軍或者海軍,想通這一點後,他連忙回答道。

    “是的,我的元首,是我考慮不夠周道,我認為應該由我們的軍備部長斯佩爾負責……”

    戈林極為難得的表現出自己的大度時,斯佩爾反倒是拒絕了,他看著元首說道。

    “元首,我認為,這一工程應該由您直接管理,而海森堡博士……”

    將視線投向海森堡博士,斯佩爾接著說道。

    “則作為研製工作的總負責人,他將獲得最高優先權,可以直接調動他所需要的一切人和物!”

    沒有任何猶豫,希特勒便同意了斯佩爾的建議,由科學家直接掌握這一計畫,遠比什麼都不懂的官僚更有效果,

    “我的元首!”

    見眾人都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似乎被排除在外的裡賓特洛甫連忙開口說道。

    “我想現在,我們同樣需要考慮一個問題,我們應該如何與中國打交道呢?我的元首,要知道,現在中國人已經把原子彈投在了日本,我相信……”

    話聲稍稍一頓,裡賓特洛甫用一種近乎無奈的口吻說道。

    “我相信即便是丘吉爾,他現在也會甘願去親吻蔣的屁股,只要他同意把原子彈扔在德國!”

    裡賓特洛甫的語中看似帶著酸味,可更多的卻是因為目前正在進行中的開普敦會議。

    “我的元首,我想,這才是我們現在更應該考慮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8
第1184章 前夜

     “1943年12月20日,在廣島升起的蘑菇雲改變了一切,所有中國人都認為原子彈是把他們從外國入侵中解救出來的手段,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在過去的一百年間,中國屢遭西方國家入侵,而美國人、英國人則認為中國的原子彈是把他們代價昂貴的戰爭中解救出來的手段。不過,只有極少數人卻在人們的興高采烈中看得更遠。例如海軍上將萊希認為,對已經戰敗並準備投降的國民使用這種武器是非人道的,中國人“採用了矇昧時代野蠻人普遍採用的倫理標準。”,而更為羅斯福、丘吉爾以及希特勒所憂心的是——在中國獨掌原子力量的時代,誰能夠遏制中國的大棒!”

    《1944:時代的降臨》

    震驚!

    和世界上的其它國家一樣,吸引著全世界注意力的開普敦同樣處於震驚之中,此時的開普敦民眾和全世界其它國家的人們一樣,都處於一種前所未有的驚駭中,這些白人至上主義者,驚愕的發現中國人掌握宇宙的力量,並將其應用於戰場。

    而當民眾處於驚愕中說出“我們是何等的幸運,中國是我們的盟友”時,參加三巨頭會議的丘吉爾卻在第一時間同羅斯福進行了會面。

    “我們的原子彈現在進展到了那一步?什麼時候能夠投入戰場?”

    幾乎是在見到羅斯福的第一時間,丘吉爾便出言詢問道,早在一年前,英國就將自己的原子彈研製機構與美國合併,派出自己最優秀的科學家前往美國,與美國共同研製原子彈,可是,現在中國人已經把原子彈扔到了廣島,應用於戰場,但美英聯合研製的原子彈卻沒有多少進展。

    “首相先生,我和你一樣,同樣極度的震驚之中!”

    羅斯福並沒有回答丘吉爾的問題,實際上,兩天前,在與蔣介石進行私人會面時,當蔣介石提到“我們將會在日本使用一種新型武器,以結束這場戰爭”時,他就敏銳的意識到中國可能已經掌握了原子彈。

    隨後即向負責曼哈頓工程的將軍詢問,而科學家們給出的回答是“不確定中國是否掌握原子彈”,理由是對中國的物理學界不甚瞭解,他們只是曾教授過大批“頗具聰明才智”的中國留學生或曾在中國講學。至於中國是否掌握了原子彈,他們無法給出準確的回答,至於美國的原子彈什麼時候可以投入使用,卻沒有一個準確的回答。

    “不可否認,中國人在原子彈領域遠遠領先於我們,他們已經把廣島夷為平地!向全世界展示了原子彈的威力!”

    此時羅斯福甚至慶幸自己當時沒有否決原子彈的研製,否則他也許將會成為美國的罪人。

    “我們應該慶幸,研製成原子彈的國家站在我們一方,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羅斯福的回答卻讓丘吉爾急聲說道。

    “可是,總統先生,我們更應該擔心,”

    盯著羅斯福,丘吉爾用一種憤怒而又無奈的口吻說道。

    “中國會怎麼樣勒索我們!總統先生,一個沒有原子彈的中國就已經貪婪的試圖吞噬一切,而現在,一個擁有原子彈的中國,他們又會想得到什麼呢?”

    “首相先生,那麼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呢?”

    相比於丘吉爾的憤怒,羅斯福的神情反倒顯得有些輕鬆,似乎,他真的因為中國的原子彈將會結束戰爭,而倍覺愜意,但他眉宇間的憂鬱卻是無法遮擋的。

    如何同一個擁有原子彈的中國打交道呢?

    無論是羅斯福還是丘吉爾,都無法迴避這一問題,同樣,各國外交界亦無法迴避這一問題,中國人會提出什麼樣的要求?是否應該做出讓步?中國對戰爭的態度,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成為擺在所有人面前的問題,一個無法迴避的問題。

    因為需要就中國擁有原子彈一事進行討論的關係,在獲知消息的當天,無論是英國還是美國代表團,都選擇了暫停會議,而在會議暫停時,羅斯福以及丘吉爾皆主動打電話向蔣介石表示祝賀,祝賀中國對廣島的轟炸,祝賀中國擁有了“決定戰爭勝負的武器”,

    可他們並不知道,第二天清晨,當蔣介石從李直民的手中拿到了廣島的航拍照片時,同樣處於極度的驚駭中,對於廣島,蔣介石並不陌生,無論是留學亦或是流亡期間,他都曾到過廣島,而現在,他所看到的卻是一片平地,曾經的城市完全毀滅了。

    “這……”

    盯著手中的照片,蔣介石抬起頭看著李直民。如果說之前看過的原子彈試驗的照片,只是看到扭曲的戰車、飛機殘骸的話,那麼現在看到的被夷為平地的廣島,無疑更直觀的向他展示了原子彈的威力。

    “這就是原子彈造成的損害?”

    “是的!主席!”

    “一枚原子彈?”

    “沒錯!”

    李直民的回答是極為簡單的,他的臉上帶著些喜色,儘管廣島的慘狀足以讓任何為之同情,但是,他卻看到戰爭了結束,他相信沒有任何國家抵抗如此強大武器。

    “你們有多少枚?”

    雙眼逼視著李直民,蔣介石開口問道,但面對他的問題,李直民卻保持著沉默,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現在有多少枚可以應用於實戰的原子彈。

    見沒有得到答案,蔣介石便換了一個問題。

    “那,如果日本不無條件投降的話,是不是還要炸下去?”

    “沒錯,根據我掌握的信息,目標委員會選擇了四座日本城市,廣島應該只是其中之一,如果日本拒絕投降的話,那麼,遠程轟炸機大隊一定會繼續對日本實施原子彈轟炸!直到其宣佈無條件投降!”

    四座城市!

    這意味著管明棠的手裡至少有四枚原子彈!

    廣島……

    緩緩的閉上眼睛,思索良久之後,蔣介石才用一種極為無奈的口吻說道。

    “仲民,哲勤希望達成什麼目的?”

    這是第一次,蔣介石如此詢問,他知道,管哲勤在這個時候使用原子彈,一定有他的想法,他一定是想要得到什麼,無論是從他這亦或是從這次會議上。

    “主席,對主任您是瞭解的!也是清楚的!”

    看著臉色灰暗的蔣介石,李直民連忙為主任辯解道。

    “不是主任想要在您這裡得到什麼,而是他想為國家爭取到什麼!有許多話,做為您的下屬,他不能說,也不願說,您瞭解他,雖然主任不是您的學生,但……”

    我何德何能,能當得起他的校長啊!

    心嘆一聲,蔣介石似乎又浮現出過去多年間與其交往,雖說他是軍閥,可於國於已,他確實做到了問心無愧……沉浸於對過去的思緒中的蔣介石,又一次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小心眼”了,這些年,雖說偶有分歧,但明棠對他、對中央依還是忠心可鑑。

    “忠若明棠,我豈能不知哲勤的為人!哲勤是性能耿直之人,舉世皆知,我是問……”

    意識到自己失言的蔣介石連忙改口道。

    “問哲勤,想在這次會議上,從美英兩國身上佔什麼便宜!”

    展出些笑容,蔣介石看似心情不錯的說道。

    “過去咱們沒多少底氣,可現在不一樣,這原子彈一出來,可就不一樣了,即便是丘吉爾,也只得三思而行了!”

    接著蔣介石甚至有些高興的告訴李直民,英美站在研製成原子彈一方的一邊是多麼幸運的事情,而為了挽留這個盟友,他們將不得不付出一些代價,可雖說看似有些高興,可內間卻未嘗沒有的苦澀——原子彈是北平掌握的,而不是由南京掌握。

    “主席,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在於,我們試圖在戰後的世界中得到什麼!”

    李直民並沒有直接回答蔣介石的問題,而是反問到中國想要得到的。

    “主席,我們不僅僅要著眼於現在,同樣也要著眼於未來,我們所在考慮的不是眼前的中國利益,而是未來百年的利益,也許……”

    話聲稍頓,看著若有所思的蔣介石,李直民用極為肯定的語氣說道。

    “隨著原子彈的出現,許多事情都將會被改變,美國、英國以及德國都有可能在未來幾年內擁有自己的原子彈,在原子彈的威脅下,大規模戰爭爆發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對此蔣介石倒是頗為認同,作為軍人他自然知道,在各方都擁有原子彈並在互相毀滅的威脅下,爆發戰爭的可能性極為渺茫。

    “也就是說,這將是帝國主義者最後的盛宴,而在這場盛宴中,我們,作為未來世界的一極,我們應該得到什麼呢?”

    見蔣介石陷入沉思之中,李直民又接著說道。

    “我們是應該現在通過談判桌上去爭取,還是在未來用軍人的鮮血或者數以十億、百億的財富去奪取呢?主席,我想,這才是我們現在最應該考慮的事情!”

    李直民的話,讓蔣介石整個人都陷入沉思之中,慢慢的拋開其它紛亂的情緒後,他發現確實正如李直民所說的那樣,這或許就是最後的盛宴了,而在這場盛宴中,中國應該得到什麼呢?

    更準確的來說,憑藉短期的優勢,中國應該得到什麼樣的回報?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8
第1185章 三巨頭的會面

     如果一個局外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聽了在開普敦召開的三巨頭會議,他一定會得出一個非常奇怪的印象。

    由於瞭解“三巨頭”聚會的崇高目的,這個人必然會問自己“為什麼這裡閉口不談主要問題?對日本的戰爭問題?戰後日本的問題?”但局外人得到的印象是,與會者,即便是觸及這些主要問題,也會地立即把話題扯開,這是為什麼?會議到底要開多長時間?

    12月22日,在休會一天之後,第五次三巨頭會議上,會議一開始,羅斯福與丘吉爾便向蔣介石表示了祝賀,現在,他們已經通過了各種渠道獲知了原子彈的具體信息,比如廣島的毀壞程度,比如可能的傷亡,再比如廣島的原子彈當量為2。5萬噸。諸如此類的信息,在過去的兩天間,通過官方或非官方的渠道,傳至兩國元首的面前。

    面對他們的祝賀,蔣介石只是用平靜的口吻表示,這只是開始,並且表示,如果日本拒絕接受《北平宣言》,拒絕無條件投降的話,那麼日本還會遭到原子彈攻擊。看似平靜的話語,實際上卻透露出了一個信息——中國擁有更多的原子彈。

    儘管這個信息極為驚人,但無論是羅斯福亦或是丘吉爾都沒有追問,他們只有再一次表示祝賀,而丘吉爾更是在祝賀之後,發表了他的演講。

    “兩天前!”

    丘吉爾用他那充滿激情的語言說道。

    “隨著廣島被原子彈所摧毀,日本帝國必將為原子彈的威力所震撼,同時,貴國的管將軍亦發表了督促日本無條件投降的《北平宣言》,而為了督促日本帝國無條件投降,我認為,我們應該在今天的會議上,討論有關日本的問題,同時發表宣言,以督促日本的投降!”

    大廳裡出現了輕微的騷動,誰也沒有想到丘吉爾會提出這個問題,而丘吉爾又繼續說道。

    “當然,這是為了配合中國的原子彈攻擊!”

    好了,在說完這句話後,丘吉爾坐了下來,不需要再討論其它問題了,對於他來說,他現地最渴望的是知道中國擁有多少原子彈。當然,在某種程度上,他甚至希望中國在把日本夷為平地後,最後再投幾枚在德國,從而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

    如果中國人同意的話,那麼,他甚至願意付出一切代價。而與會的王寵惠卻注意到,丘吉爾今天與往日的不同,他今天甚至沒有點燃那根標誌性的雪茄,似乎是他真的開始在乎起主席的習慣了——主席不吸菸,同樣也不喜別人在他的面前吸菸。

    不過因為丘吉爾是大國領袖的原因,在過去的會議中,委員長只能忍耐著,但是現在,似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一點,從丘吉爾到每一個與會者,今天竟然都沒有點燃他們的香菸,而丘吉爾只是偶爾的在嘴裡叼上一下。

    原子彈改變了一切!

    王寵惠的心裡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來,如果說,兩天前,對於美英兩國來說,中國只是這場戰爭中一個關鍵的環節的話,而不是他們眼中真正的大國或者強國,那麼現在,中國卻因為原子彈,一躍卻成為了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大國。

    “當然”

    點點頭,蔣介石依然用他那帶著奉化口音的國語贊同道。

    “我認為,是時候討論這一問題了!”

    隨後,他又特意強調道。

    “不過,在討論這一問題之前,我們必須要首先確定一個共同點,就是在日本的投降問題上!”

    視線在羅斯福、丘吉爾的身上掃過,蔣介石用平靜的口吻說道。

    “日本必須無條件投降!發表宣言者不得私下向日本方面作出任何有條件之承諾!”

    從翻譯的口中獲知了蔣介石的要求後,羅斯福與丘吉爾互視一眼,兩人迅速的達成了共識,在這一基本共識達成後,剩下的問題,才是真正的實質性的問題,什麼東南亞問題、什麼太平洋問題、什麼琉球問題、韓國問題,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都將被一一擺在檯面上。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懷著崇高目的的一次“分髒”,這也許是帝國主義者之間最後一次利益範圍的分配,在幾天前,中國也許還需要他們的施捨,但是現在,他們卻必須要充分考慮一個問題——中國是否高興!

    “……在過去的十二年間通過以戰養戰之政策,每年日本在我國東北地區劫掠之財富超過100億日元,……”

    心不在焉的聽著宋子文在那裡講述著日本欠下中國的債務,一次又一次的回想起幾天前,丘吉爾說說過那番話——中國無非是想達到一個目的:通過這次會議儘可能的佔一點便宜,同時儘可能的削弱的日本,從而確保其在亞洲未來的領導地位。

    亞洲領導地位!

    這就是中國人所需要的,好吧!如果滿足了中國的願望,那麼……

    想到這裡,羅斯福挺直了身體。

    “好吧!”

    羅斯福看著蔣介石說道。

    “根據我對宋子文外長報告的理解,在我們今天將要討論的為數不多的問題中,最具體的是日本工業企業以及船隊的問題,但是解決這一問題以前,我覺得,我們應該回答另一個問題:即什麼是戰利品,什麼是賠款,如果日本企業與商船是賠款的物資,那麼應在當討論賠款的時候再作討論,”

    而宋子文則主動說道。

    “艦隊和任何戰爭武器一樣,應作為戰利品,日本投降的條件是艦隊應解除武裝,並且全部交出,至於商品,那麼可以提出它是屬於戰利品,還是屬於賠償物資的問題!”

    點點頭,羅斯福並沒有反對,但他卻把話峰一轉,盯著蔣介石說道。

    “在太平洋戰前,美國企業於日本,尤其是滿洲有23。75億美元投資,其涉及於礦產、冶金、汽車製造等眾多企業,出於對美國企業的利益保證,我們需要中國方面認同——美國企業應享有對這些企業的股份處置權!”

    聽完羅斯福的發言,蔣介石則立即有些不滿的回答道。

    “美國在日本本土的投資理應得到保障,他們投資東北的舉動,助漲了日本軍國主義的士氣,為日本的戰爭機器提供了動力,即便是投在珍珠港的炸彈中,亦有美國企業的貢獻,因此其所謂的在中國東北的投資,是絕不可能由中國沒收敵產中退還,且,東北敵產,並不是作為賠償由日本交予中國,而是作為戰利品,由中國、軍隊於戰場上獲得,不過……”

    稍頓一下,蔣介石又作出了一些讓步。

    “我們認為,可以作為日本對各國戰爭賠款中的一部分,由日本政府歸還。”

    吃到嘴裡的肉是不可能再吐出來的,無論是羅斯福還是丘吉爾自然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但是丘吉爾這位自許的海軍事物專家,卻適時的插言說道。

    “關於日本的戰爭賠款問題,我認為,現在還為時過早,不過,考慮到未來對德國的戰爭,我認為,我們應該繼續討論一個問題,”

    叼著那根沒有點燃的雪茄煙,丘吉爾笑著說道。

    “日本投降後其軍艦分配問題,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日本帝國海軍艦隊,目前仍擁有超過55萬噸軍艦,而這些軍艦,無疑將有助於增強盟軍的海上力量!”

    相比於什麼日本的工業、日本的賠款,丘吉爾所關心的卻是日本的軍艦,那些軍艦可以極大的增強英國的海上實力雄厚,從而阻擋迫在眉睫的德國入侵,或許,在正式會議前,通過各國外長的談判,英美已經原則上同意了——日本投降後其軍艦將作為戰利品由中國接受,但當時之所以同意這一點的原因,是戰爭在明年,甚至後年結束時,日本海軍艦隊幾乎蕩然無存的前提。

    可現在日本海卻擁有8艘戰列艦,除去航母艦隊遭受重創外,其艦隊主力尚存,將如此龐大的艦隊交予中國人,顯然有違英美本意,在這方面,他曾同羅斯福進行過溝通,羅斯福同樣贊同在對德戰爭中利用日本軍艦以及商船的思想。

    不過丘吉爾沒有想到,對於早已經將聯合艦隊視為“禁錮”的蔣介石來說,幾乎是其剛一提及“艦隊”,便立即激起了蔣介石的急劇反應。

    “我想,之前,我們已經就這一問題取得了共識,現在沒繼續討論這一問題的必要。”

    他們並不知道的一點是,能否獲得聯合艦隊的軍艦,對於蔣介石來說,不僅僅關係到中國海軍的未來,更為重要的是,中央能否獲得海上優勢。在毫不客氣的駁回了丘吉爾的要求後,他又接著說過。

    “我希望現在的就確認,中國對日本艦隊享有完全處置權力以及商船隊的三分之一享有權力!”

    在蔣介石提出他的要求後,原本試圖在日本艦隊問題上有所突破的丘吉爾,正欲反駁時,他注意到其神情變得似乎有些不甚高興,而羅斯福同樣注意到蔣介石的神情變化,於是他立即宣佈道。

    “這一問題已經進行了充分討論,現在……”

    朝著窗外的天色看了一眼,羅斯福說道。

    “主席先生,現在,我們也許應該討論一下對日宣言的措辭問題!”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8
第1186章 絕望

     “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不僅僅為了研究日本的問題,同樣也是為了討論世界性的問題!不僅僅是為了遏制侵略,同樣也是為了未來世界的和平!”

    12月24日,在會議室內,羅斯福用平靜的口吻說道,在過去的兩天中,在日本的問題上,美國已經作出了太多的讓步,甚至同意了將一戰時國聯授予日本的託管地,轉交由中國託管。

    而中國人的步步進逼,甚至讓羅斯福也喪失了耐性,此時,他的這句話,與其說是在闡述會議的宗旨,倒不是說是在提醒中國代表團,美國的讓步同樣也是有底線的。

    而對羅斯福的“警告”或者提醒,蔣介石心平氣和地插了一句。

    “這是正確的意見!”

    於是羅斯福的不滿便像是捅在棉花糖上似的,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而在激烈的辯論中,丘吉爾同樣顯得很無奈,甚至在羅斯福聲明以後,他還繼續喋喋不休的重複說,日本的艦隊對於未來對德國戰爭的重要性,但實際上大家都明白,所謂的對德戰爭的重要性,倒不如說是保衛英國的重要性。

    對丘吉爾原本就極為不滿的蔣介石冷冷一笑。

    “在我看來!”

    蔣介石的嘴唇輕輕一揚。

    “既然這場戰爭的宗旨是為了保衛各國的自由,那麼,我們應該徹底的執行這一宗旨,發表公開聲音給予東南亞各民族以自由!以向世界表明,我們進行這場戰爭絕不是為了保衛殖民地利益或者說海外權益,同時違背當地民族意願的殖民形為,應該得到制止,在戰後……”

    蔣介石的建立,頓時讓丘吉爾的臉色煞白,對於他來說,日本問題不過只是關係到大英帝國的“榮譽”,而現在蔣介石卻是想徹底毀滅大英帝國,這絕不是他能夠接受的。

    “我認為,這一問題應該排除在這次會議之外,有關殖民地的問題,應等到戰爭由宗主國以及當地民族通過協商解決,冒然的同意獨立是不符合當地民族意願的!”

    在過去兩天的談判中,已經精疲力竭的羅斯福不願意在這一問題上繼續談論下去,因為東南亞殖民地同樣涉及到美屬菲律賓,於是作為大會主持的他便宣佈體會,待聖誕節後繼續,而會議也與往常一樣,在下午四點開始。

    這一個聖誕節,對於在太平洋上酣戰的美國海軍以及陸戰隊來說,他們第一次在漫長的戰爭中,真正的看到了戰爭結束的希望,從夏威夷直到蘇門達臘前線,幾乎所有的美國士兵都在談論著中國的原子彈,他們無不相信原子彈將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慶幸著也許幾個月後,就不需要在泥濘的熱帶雨林中戰鬥,同樣的,幾乎每一個人,都對開普敦的會議充滿了希望,在他們看來,隨著督促日本投降的《開普敦宣言》於22日的發布,戰爭很快就會結束,日本很快就會無條件投降。

    當蘇門答臘前線的美軍對未來充滿樂觀情緒時,在東南亞的日軍部隊之中,一種絕望的、悲觀的情緒卻在戰場上以及日軍官兵的心間瀰漫著。

    何謂絕望?

    對於松本而言,即便是在瓜島戰役時,即便是他孤向一身在雨林中苟延殘喘時,他也未曾絕望著,對天皇的忠誠驅使著他繼續戰鬥下去,但是現在,他卻再也找不到曾經的勇氣,滿腔的勇氣,似乎隨著廣島原子彈而消失了。

    餐廳裡頭有樂隊正在演奏著歡快的音樂,整個餐廳都擠得滿滿的,而在舞池中,醉了的軍官們摟抱著那些西洋慰安婦在那裡跳著舞,更多的人卻在那裡喝著酒,有的軍官甚至放縱的在人們面前與西洋慰安婦“肉搏”。

    說是最後的瘋狂也罷,末日的放縱也好,在昭南飯店的大廳裡,上百名日軍的校尉軍官在那裡唱著歌,咆哮著,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酒,一杯杯的灌入他們的肚子裡,滿是醉態的他們在這裡歡慶著這個聖誕節,或者,更準確的來說,他們只是需要一個節日,來放縱一下,讓絕望的靈魂在酒精中得到麻醉。

    此時,對於這些軍官來說,他們甚至不會再去考慮兵鄰柔佛的中國遠征軍,同樣不會考慮柔佛還需要他們保衛,酒精、女人、菸草似乎比那些更為重要。

    “只要一枚原子彈,整個新加坡就會被夷為平地!”

    醉生夢死中,松本聽到一名大尉在那裡叫嚷著。

    “我們的,通通死拉死啦的!”

    甚至都站不穩的大尉手中握著酒杯,一邊走,一邊叫嚷著,就在這裡,他卻撞上了一個服務員,服務員手中端著的盤子上兩瓶威士忌酒跌落在地,在酒瓶摔醉的脆響中,那個服務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甚至連他的身體都在顫抖著,那個人似乎是華僑。

    “八嘎雅鹿!”

    大尉叫嚷一聲,然後狠狠的朝著服務員的臉上甩了一個耳光,可就在甩過那個耳光後,那個大尉卻又鞠躬道。

    “實在抱歉,請您不要見怪……”

    就在人們驚訝於大尉的變化時,大尉卻又突然衝著服務的腦袋狠狠的甩了一拳,一拳便將那個服務員打倒在地,然後他便開始用力的踢打起來。

    “八嘎!你們以為有原子彈,就可以擊敗大日本帝國嗎?”

    “八嘎!原子彈真的那麼可怕嗎?”

    大尉像是瘋掉了似的,在那裡一邊踢打著服務員,一邊叫嚷著,儘管人們看到服務員白色的襯衫變成了紅色,但是卻沒有人去制止他,誰會去制止他呢?

    或許,他們從不害怕死亡,也不會因為原子彈而失去勇氣,但是,對於戰爭的絕望,對於祖國未來的命運的擔憂,卻讓每一個人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不可能談判了!

    無論是《北平宣言》,亦或是三天前的《開普敦宣言》,都明確的表明了中國以及英美兩國的態度——日本必須無條件投降,而其中還有赤裸裸的威脅——如果日本拒絕,那麼將會繼續使用原子彈,對日本實施轟炸,東京、京都、大阪一個個日本城市,都將會被夷為平地。

    敵人的戰車,不會讓他們恐懼,敵人的飛機,也不會讓他們失去勇氣,但是原子彈,卻讓身為軍人的他們,再也提不起戰鬥下去的信念,在幾乎每一個人看來,即便是最堅固的防線,也將為原子彈所摧毀——在過去的幾天間,中國人空投了數以百萬計的傳單,而傳單上無一例外的都印著兩張照片,那是廣島遭到轟炸前和轟炸後的照片。

    從照片中,人們看到了廣島的市中心,完全被夷為平地,在原子彈的面前,士兵的武勇不再有任何意義,戰車亦失去了作用,人類延襲數千的戰爭規則被改變了。

    “那就戰死吧!”

    “為大日本帝國戰死吧!”

    “天皇萬歲!”

    在眾人的咆哮聲中,松本卻繼續喝著他的酒,刺嗓的酒精不斷的滑過咽喉,但是卻無法止住他內心的悲鳴——他是廣島人,他的妻子、兒子、女兒以及父母都住在廣島。

    他們現在怎麼樣?還活著嗎?松本並不知道,但零零碎碎的消息卻告訴他,廣島死去了很多人,幾十萬人死去了,也許……

    “松本,想開點,也許,靜子他們還活著!”

    好友的買醉讓岡村在一旁勸說道,現在,他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家人在農村,無論是對東京、名古屋那樣的城市的大轟炸,亦或是原子彈,都不會對農村造成太多的影響,甚至相比於市民,現在農民反倒更幸運一些——他們能夠從地地獲得更多的食物。

    “活著,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松本睜開醉眼朦朧的眼睛,看著好友苦笑道。

    “日本就要戰敗了,無條件的投降,就像一戰時的德國一樣,淪到任人宰割的地位,那時,苟且偷生的我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巨額的賠款、西洋人以及中國人的佔領,自明治維新以來,幾代日本人所追求的強國地位,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可怕的未來使得松本甚至不敢去想,甚至對那個未來的恐懼,遠遠超過失去家人的痛苦。

    “我們都要成為亡國奴了……”

    環視著周圍的那些似是在末日狂歡的同僚們,松本那張充滿醉態的臉龐變得有些扭曲,也許是因為神情過於痛苦的原因。

    “日本要滅亡了,甚至天皇也要退位,我們的妻女即便是活著又怎麼樣呢?她們會被佔領軍強、奸,我們的父母不得不跪在佔領軍的面前,乞求他們的寬容,就像,就像……”

    就像那些我們曾強、奸過的女人,就像那些曾跪倒在我們面前的中國人、越南人、馬來人、緬甸人還有西洋人一樣,

    “八嘎!”

    突然,一聲怒吼傳入松本的耳中,看到由島大佐站在自己的面前,松本連忙站起身,而就在他站起身的時候,隨著響亮的耳光聲,他的耳邊響起由島的怒斥。

    “你的,還配做帝國軍人嗎?皇軍是不可戰勝的,大日本帝國是絕不會戰敗的!”

    像是為了挽回下屬的情緒一樣,由島大佐接著又大吼道。

    “難道你們以為原子彈像普通的炮彈一樣,想製造就製造了嗎?也許,中國人只有一枚原子彈!你們的這個樣子,正好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8
第1187章 打擊繼續

     “在作出對日本實施核打擊的決定後,幾乎沒有什麼人覺得在道義上感到內疚,他們也沒有向管長官有所表示,管長官也認為沒有人有這種想法。他已準備扔兩顆、三顆——甚至更多,如果它意味著拯救中國人的生命的話。也許,以現在看來,當時日本已經準備投降,但是如果沒有對其實施核打擊,戰爭仍會無限期的拖延,數以百萬計的中國、英美以及日本軍人會死於戰場,數以百萬計的日本平民會死於常規轟炸之下,因此,在我看來,對日本核打擊,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不僅僅只是起到督促日本投降的作用,更重要的是——它挽救了日本民族,以少數量的犧牲避免了更多人的犧牲,對日核打擊應該被視為一次人道且仁慈的一次行動!因為它拯救了數百萬日本軍人、平民的生命。”

    前陸軍參謀總長楊傑《我的戰爭回憶錄》

    在山東榮成航空基地,關於第二次襲擊的命令共印了三十二份。此後,如何使用和何時使用原子彈已由參謀部參謀官聯席會議決定。起飛時間定在12月26日,也就是聖誕節的第二天,襲擊時間依然被選擇在清晨,襲擊目標有兩個,而兩個都在九州島上:第一目標是“小倉兵工廠及城市”,第二目標是“長崎市區”。

    在青島航空基地,軍事情報局印刷廠印了一千六百萬份勸告日本投降的傳單。最初時的宣傳是毫無效果的——日本人的愚忠使得傳單似乎對他們沒有任何作用,但是隨著轟炸強度的加大,軍事情報局的那些曾留學日本的“日本通”所設計的傳單在日本國民中產生了巨大影響。特別是眼下要用的這份傳單,將對日本民眾的士氣更是產生不可磨滅的影響。

    “告日本人民書:中國要求你們立刻注意我們在這份傳單上所說的話。”

    傳單一開頭,就開門見山的要求日本注意這一切,完全沒有任何客氣,實際上這是因為熟知日本民族的性格,他們習慣於服從、追隨強者,而現在散發的這些傳單完全沒有了東方式的溫文爾雅,有的只是上者對卑者的命令。

    “我們已掌握人類從未有過的破壞力最大的爆炸物。一顆我們新近發明的原子彈的爆炸力實際上等於兩千架我們的巨型H6轟炸機執行一次任務時所能攜帶的爆炸力。這個可怕的事實是值得你們思考的。我們莊嚴地向你們保證,我們的投彈是極其準確的。”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不見過去的遊說,不見了過去將戰爭維繫到“軍閥”的身上,而是直接告訴他們,如果拒絕的話,他們會遭遇什麼。

    “我們在你們的本土使用這種炸彈還剛剛開始。如果你們還有什麼懷疑,請你們瞭解一下,廣島挨了只不過一顆原子彈後的情況。在利用這種炸彈摧毀軍方拖延這場毫無用處的戰爭的一切資源之前,我們要求你們現在就向天皇請願,結束戰爭。我們已為你們概述了體面的投降的十三條結果。我們敦促你們趕快接受這十三條,開始為建設一個更好的愛好和平的新日本而努力。”

    或許,在整張傳單之中,只有這麼一句還算溫文爾雅的話語。

    “你們現在就要採取步驟,停止軍事抵抗。否則,我們將堅決使用這種炸彈以及其它一切優越武器,立刻強行結束戰爭。”

    在傳單的最後,又向日本民座加以警告,

    “現在就從你們的城市中疏散開!”

    這無疑是在告訴他們,原子轟炸將會繼續,即使在傳單散發以前,日本報紙就已經開始提出警告,說在廣島已經使用“新式炸彈”,“切不可等閒視之”。《日本時報》說,敵人好像“為了急於盡快結束戰爭而一意要儘可能殺傷無辜生靈”。有一篇題為《對人類道義上的暴行》的社論透露,這種新式炸彈具有“空前未有的威力。它不但已把一個城市的大部分摧毀,而且還使特別多的市民非死即傷”。

    12月27日下午,曾經駕駛載運儀器的飛機“中國動力號”飛往廣島的李明威少校接到通知,要他駕駛另一架飛機去投第二顆原子彈。與投在廣島的炸彈不同,這是一顆球形的鈈彈,不過同樣採用內爆式,而不是槍式設計,通過大量的計算證明,槍式設計或許節約重量,但是其對核裝量的利用極為有限。

    而另一架一同參加對廣島核打擊的“雨花台”號則非正式地準備去執行一項計畫外的雙重任務:三名科學家——葉企孫、周培源、嚴濟慈——把他們共同簽署的呼籲書捆在罐筒上,用降落傘在目標上空落下收集數據。每個信封都寫上嵯城根遼吉教授收。這位教授是日本的核科學家,他們之間並不陌生,因為在三十年代時,其曾對中國進行過學術訪問。

    致嵯城根教授寄自:以前閣下在中國訪問期間的三名科學界同僚。

    “我們以個人名義發出這封信的目的,是為了敦促閣下運用作為有聲望的物理學家的影響,使日本大本營相信,如果你們繼續進行這場戰爭,你們的人民將遭受的可怕後果。……若干年來,你已經知道,如果一個國家願意付出昂貴的代價去準備必要的材料的話,原子彈是可以造成的。現在既然你看到了我們建立起生產它的工廠,你心中必然毫無疑問,晝夜開工的工廠一定會把它們的所有產品送到你的祖國土地上爆炸……我們在中國的沙漠試爆了一顆,在廣島爆了一顆,今天早上又爆了第三顆。如果日本拒絕投降的話,會有第四顆、第五顆原子彈落於你的祖國土地上……我們請求你向你的領導人證實這些事實,盡你的最大努力去阻止生命的毀滅和浪費,如果繼續轟炸下去,其結果只能是你們的全部城市被毀。作為科學家,我們對一項出色的科學發現被這樣利用感到遺憾,但我們向你保證,除非日本立刻投降,否則,原子彈就會憤怒地像雨點般不斷落下……”

    只不過嵯城根教授戰後才讀到這封信。如果他當時立即收到這封信,他本來會去說服一群有影響的科學家與他一起抗議的,但當時卻故意不讓他看到這封信。轟炸後次日,他舊日的學生之一,一個海軍軍官,相當激動地告訴他,說有幾名美國科學家給他寫了一封信,這封信交給海軍當局了。然而,有個陸軍軍官指示嵯城根教授不要去相信他可能聽到的關於海軍發現一封有關“原子彈”的信的謠言,因為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封信。

    直到戰爭結束三個月後,嵯城根教授與其它許多日本科學家一樣,方才從中日技術交流委員會獲知這一消息,而那時,長崎、小倉早已經化為了廢墟。

    凌晨三時四十九分,“中國動力號”轟鳴著從長長的跑道飛出去,這架H6轟炸機在地面的跑動似乎沒完沒了,但它的機頭終於離開地面,在黑暗中搖搖晃晃地朝北面飛去。緊跟在它後邊的是“雨花台”和一架攝影飛機。

    這次任務依如過去一般,從一開始就極為順利,在東京時間上午八時零九分,比原定時間提前一分鐘,在雲塊空隙中出現一個小島。這個島是九州南岸外的五島列島,是“中國動力”與兩架隨行機的匯合點。

    三分鐘後,另一架H6鑽出雲端。這是“雨花台”。這兩架飛機在空中盤旋四十五分鐘,可是拍攝照片的飛機仍不見來。這似乎是意味這個過程似乎出現了一些波折。

    “去他、娘的,”李明威少校對副駕駛員說。

    “我們不能再等了。”

    他晃動機翼朝第一目標飛去。據報告,九州東北海岸的港口小倉可以看得很清楚。但是,到那裡後才發現,該市部分被煙霧和陰霾遮蓋,奉命採用肉眼投彈的投彈手趙鵬程無法找到瞄準點。他對機長說道。

    “我們必須再飛一圈。”

    “駕駛員命令機組人員,”

    李明威通過機內電台宣佈。

    “不投。再說一遍,不投。”

    他把飛機猛一拐彎,再飛回來,第二次瞄準。趙鵬程上尉左眼貼在轟炸瞄準器有橡皮圈的鏡片上。他所能看到的還是濃煙。

    “我沒法找到瞄準點,”

    無法準確的找到瞄準點,那麼就不能保證轟炸精度,在這一情況下就不能進行投彈。

    “不投,”

    趙鵬程對機長說道。

    “再說一遍,不投。”

    因為一枚原子彈的造價上億元,因此,他們絕不可能像投擲普通炸彈一般,可以隨意的浪費,因此他們又改從東面飛過去。這裡,小倉也隱藏在煙霧中,在意味到小倉的條件不適合實施轟炸之後,李明威便轉身對武器專家——負責“胖子”的軍官馮國寧中校說道。

    “如果你同意,咱們就飛往第二目標。”

    這位曾在“X基地”受訓的航空隊軍官點了點頭,他沒有理由反對這的建議。

    “前往長崎!”

    就這樣,長崎由第二目標,變成了第一目標,似乎冥冥之中的天意一般,有時候,世間所有的一切都是注定的,而飛臨長崎的氣象觀察機曾報告說,該市上空幾乎無雲!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8
第1188章 長崎的蘑菇

     長崎是個有二十萬人口的城市,象青島一樣,這個城市是建在一些陡峭的小山上的。它的港灣面對東海。長崎是寓言傳說中風景特別秀麗的港口,尤其是此時,已稍有秋意,許多樹葉已轉紅,或轉黃,顯得光豔奪目。市中心面朝港灣,浦上川從北面流進該灣。多少世紀來,長崎就以此地為中心,向各條山谷,包括向這條河形成的山谷擴展,此處是長崎的工業區,容納了全市百分之九十的勞動力。

    一五七一年,葡萄牙人曾協助把長崎由一個漁村變成日本的主要的對外貿易港口,輸入了菸草、軍火業和基督教。由於對基督的信仰廣泛伸開,日本政府便採取殘酷手段鎮壓。所有的傳教士不是被殺就是被迫離開該地,但十七世紀時,他們的三萬七千名信徒群起叛亂,反對宗教迫害。他們在長崎附近的一個堡壘周圍集合,在幾艘荷蘭船的幫助下,擊退了幕府軍,堅持了三十個月,最後幾乎一個不剩地全被屠殺。

    然而,他們的信仰卻流傳下來了,長崎是日本最歐化的、信基督教的人最多的城市,東西方文化融為一體,它有許多教堂和教會學校,有數以百計的西式房屋,還有吸引遊客的建築物,例如傳說中蝴蝶夫人的俯瞰港灣的舊居格洛弗大廈。

    投彈點是按照能最大限度地毀滅長崎市選擇的,這個點是長崎市內的一片高地上。在這個地方爆炸就能把市中心、港口地帶毀滅,還能把浦上川流域的工廠群也捎帶上,對於這一些,森本自然無從得知。

    上午十一時,長崎進入“中國動力號”的機組成員的視線中,這一天,天氣出人意料的好,長崎上空原本稀薄的雲層竟然在海風的作用下消失了,在冬日裡來說,這是一個極為難得的豔陽天。

    投彈手趙鵬程的眼睛貼切著瞄準儀喊道。

    “找到了,我看見市區了。”

    從薄薄的幾乎不存在的雲塊,他看見浦上川河畔的室外體育場的橢圓形邊緣。這裡在預定的爆心點西北約3。7公里,於是飛機開始向西北飛行,終於,當目標點出後,他把瞄準器的交叉線對準目標點。幾秒鐘後,上午十一時零一分,飛機突然上升。

    “所有炸彈都投出了!”

    趙鵬程機內通話裝置報告,然後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又糾正自己的話。

    “炸彈投出去了。”

    此時剛剛上完夜班,正準備回家的岩永肇,剛剛離開他工作的三菱魚雷工廠。他看見飛機丟下一個黑黑的東西,那是個裝儀器的筒,然後散開成一頂降落傘。他對一個同伴喊道。

    “敵機!”

    在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本能的跳入了身邊的浦上川,就在此時,閃光出現了。幾秒鐘後,當他從水中露出腦袋的時候,他的四周成了一個漆黑的世界。他覺得左肩熱辣辣的,一看,肩部已呈黃色。

    有些迷惑不解的岩永肇伸手一摸,皮合便掉了下來。天越來越黑,他拚命向岸上游去。當他伸手去拿衣服時,有兩個象壘球大小的藍黑色煙球向他打來,其中一個打中他的衣服,煙球立即消失,衣服著火。爬上岸後,他聽見有個同伴在河中痛苦地尖聲高喊。

    “媽媽呀!”

    接著他被巨大的雨點打了一陣。

    不過只有15歲的深堀妙子正在一個用作公共防空洞的天然洞穴內幫忙把水抽出來。她被拋進泥漿裡。此時她想起上個星期空襲時在造船廠裡人們被活埋的事。她嚇得魂不附體,向洞口摸去。到外邊後,雖然這裡離爆心點有接近500米,但她卻依然發現自己進了地獄。在洞口工作的工人全被燒焦,連前胸後背都已分辨不出。有個人,頭髮沒有了,全身是黑的,分不出是男是女,茫茫然從她身邊走過,腰間只剩一條燃燒著的褲帶。

    妙子沿山谷的東坡回家去找母親。一個陸軍士兵截住了她說,那個方向不能通行。她跟著這個土兵越過鐵路來到河邊,連自己的右臉和右肩被燒傷了也沒覺察。不知什麼原因,她突然肯定在山上的家人安全無恙。

    沿山坡再向上,在監獄附近以及離爆心點不到二百七十五碼的地方,十二歲的東海和子,在爆炸前爬進還未完工的家庭防空洞休息。洞上的土層有近一米厚,就是這個洞從閃光下救了她。她覺得身上有某種不可言喻的感覺,並聽到有煎排骨的畢剝聲。當她爬到外面之後卻發現自己進入黑暗之中。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她,甚至還以為是天黑了,什麼也模不到,也聞不到任何氣味,便毫無目的地走開了。

    煙塵消散後,和子發現自己站在一道搖搖欲墜的牆根前——湧上監獄就剩下這一塊牆了。她轉身回家。房子已經不翼而飛。和子把埋在瓦礫下的母親拉了出來。母女二人在破牆爛瓦中找到了東海先生。當他被拉出來時,他身上的皮膚像人們脫手套一樣掉了下來。

    靠近山坡頂端有一所七十個床位的肺結核療養所,離爆心地點約一千五百碼。秋月辰一郎大夫正用一根長針向一位男病人的肋部注射,此時他聽見某種淒涼可怕的怪聲。好像是一架巨型飛機轟鳴著向他們衝下來。

    要炸醫院了,在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立即大喊一聲,

    “在地板上臥倒”

    同時把注射針一拔便臥倒在地板上。只見白光一閃,火屑如雨點般打在他身上。他掙紮著站起來,沒有受傷。空氣中充滿石灰粉末,嗆得喘不過氣來。

    他生怕二樓三樓的病人已全被炸死,帶了一個護士向樓梯奔去。驚魂未定的病人蜂擁而下,他們只受了些外傷。他從窗口望去,只見浦上山谷裡黃煙滾滾。教堂已經起火,職業訓練學校也大火熊熊。天空紅而黃濁。他情不自禁地走進花園。茄子葉和土豆葉都在冒煙。

    “這肯定是原子彈!肯定的廣島吃的炸彈相似”

    長崎醫科大學校長曾看見過廣島的廢墟,前一天還在師生員工大會上激動地描述了一番廣島遭受轟炸後的慘狀。

    在山谷底下,小佐八郎剛走進魚雷工廠的倉庫領某種金屬材料,他突然覺得很怪,但又說不出來。他轉身一瞧,只見窗戶全冒著有色的火焰——是煤氣儲存罐爆炸。天花板塌了下來,他倒在地板上。他跌跌撞撞地朝工廠醫務室走去,沒感覺到頭上、腳上和大腿上被劃破的大口子。醫務室已經沒有了。在猶如黃昏的昏暗中,人們無可奈何地團團打轉。他的本能告訴他快跑,快回家。由於流血過多,他整個人都變得衰弱不堪。他解下綁腿紮緊大腿止血。他生怕親友找不到他的屍體,沒人安葬,便朝南面的三菱制鋼所走去。不一會,雙腳再也站立不住,他便手足並用繼續向前爬行。

    三菱工廠綿延約一英里,一直延伸到火車站。在廠裡,十六歲的小幡悅子那天早晨剛踏上新的工作崗位——在二樓安裝機器零件。衝擊波把她打得失去知覺,醒過來時,她發現自己懸在離地面兩米多高的房屋殘骸上。有人把她抬上卡車,運往東坡的大學醫院,但大火迫使這輛“救護車”繞道南邊的車站,在街上,大火延燒開來,堵住去路。病人們被命令下車步行。悅子痛苦地爬下卡車。此時驕陽當空,又大又紅,在這冬日裡卻奇怪的像一團火似的。她想趴在卡車底下躲一躲,趴不下去。天空不適時宜地又下起了大雨,雨點打進火中,落在滾燙的地面上,嘶嘶作響。

    天空,那兩架H6的機組人員看見“一個巨大的火球,好像從地球的內部升起,噴出一個又一個白色大煙圈”。乘坐“雨花台上”的記者看見一根大火柱,衝入空中足有幾公里高。當這個火柱變成“一個有生命的東西,一個新的生物品種,令人難以置信地在人們眼前降臨人世”時,他拚命在本子上記錄。火柱頂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蘑菇,煙浪翻滾,比之於火柱本身,更栩栩如生。白浪有如洶湧怒禱,像一千根水柱此起彼伏。幾秒鐘後,蘑菇與莖幹脫離,代之而起的是一個較小的蘑菇。勞倫斯想,這好像一個被砍掉腦袋的怪物又長出一個新的腦袋。

    在“中國動力號”上,機尾炮手通過機內通話裝置向李明威喊道。

    “少校,我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當李明威把飛機轉離這個可怕的景象時,副駕駛員向投彈手喊道。

    “喂,鵬程,你剛才殺死的日本人差不多有十萬吧。”

    而趙鵬程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裡,閉著眼睛。

    機組人員開始從緊張狀態中解脫出來。他們脫下笨重的防彈衣後,彼此互相祝賀。報務員把的第一份報告發回航空基地。

    “……用肉眼轟炸了長崎,沒有戰鬥機迎擊,也未遇高射炮火。轟炸結果從技術上說是成功的,但是從其它因素看,在採取進一步行動前,有必要開會討論。目測效果與廣島差不多……”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5:08
第1189章 有如末日

     在長崎遭到核打擊的十幾分鐘後,一架日本海軍的水上飛機在三千米的高空穿過雲層,直接飛向長崎。十分鐘前,佐世保的海軍航空隊基地收到報告說,附近的長崎遭到“大轟炸”。飛機駕駛員是二十歲的軍官候補生,在接到這個報告後,小松立即駕機朝著長崎飛去,他是擅自駕機前往調查的。作為軍官候補生的小松曾從無線電裡聽到中國轟炸廣島一事。這次說不定也是一顆原子彈。

    飛機從雲層裡鑽出來,遇到一根巨大的黑煙柱。從天空中看去,那個黑煙柱像一個怪物的腦袋,有一個不斷脹大的大圓球,如同萬花筒那樣改變著顏色。再飛遠一點後,小松才明白,那五光十色的顏色是太陽光線造成的幻覺。他開始繞煙雲盤旋,下面的一切都看不見。他對兩個同伴喊道。

    “咱們從雲裡衝過去!”

    古怪的黑色煙雲好像似爐火一般。在飛入煙雲後小松拉開駕駛室的艙蓋,伸出戴著手套的手,儘管正值寒風,但是他還是覺得好像把手伸進了熱蒸汽,忙把手縮回來,關好艙蓋,發現手套上粘滿粘粘糊糊的塵土。

    “兵曹長梅田在嘔吐!”

    突然有個同伴喊了一聲,天空越來越黑,熱度越來越高。第三個人是候補生富村,他打開了窗戶透氣。一陣熱風撲在他臉上。他尖叫了一聲,馬上關住窗戶。此時,飛機重新飛進陽光底下,這會他們的臉全都蒙了一層灰色的塵土。

    駕駛飛機的小松只感覺自己的腦袋悸動發脹,他努力克服自己的噁心,同時開始盤旋下降。在他的下面,長崎已經陷入了一團烈焰之中,濃煙滾滾的根本就看不清楚,他減速低飛以便拍攝照片,但是地上的熱浪迫使他向港灣飛去。他打算在港內降落,然後步行進城繼續探索。

    儘管並沒有經歷過了廣島原子爆炸,但是現在小松已經經完全可以確定長崎同樣遭到了原子彈轟炸。當小松把飛機降落在港內之後,他所看到完全是一副世界末日般的景色——長崎幾乎所有的一切都毀掉了。

    “這一定是原子彈炸的吧!”

    富村驚恐的看著陷入黑暗與烈焰中的長崎自語道,而小松卻不停的喃喃道。

    “我們輸了……我們輸了!”

    12月25日聖誕節當夜,日本駐柏林大使大島浩拍發了一份電報,電報稱“德國將於近期派出特使訪問中國,日本問題將不在再德國特使訪華討論範圍……”,也就是在“中國動力號”還離長崎幾百公里時,外務省電報室監聽到這條消息。外相重光葵在第一時間得到了這一信息,而這意味著他竭力所要爭取的德國斡旋的失敗。在意識到日本被德國拋棄之後,重光葵自然極為憤怒,但在另一方面這次,他既不辯解,也不轉彎抹角,他的反應既簡單又直截了當。

    “讓我們結束戰爭吧!”

    在內閣會議上,重光葵如此說道,而對此東條並沒有反對,不過他需要要確定天皇是否同意立即投降。隨後同樣意識到日本已經無法贏得戰爭的東條,隨後到御文庫晉見天皇,天皇陛下同意接受任何能導致和平的條件。

    上午十一點,即“胖子”落在長崎前一分鐘,內閣“五巨頭”再次召開緊急會議。

    “在目前局勢下,”

    東條開口說道。

    “我的結論是,唯一辦法就是接受開普敦宣言,結束戰爭。關於這點,我想聽聽諸位的意見。”

    在東條第一次明確的提出接受宣言之後,但出人意料的是誰也不說話。

    “你們為什麼都不說話?”

    海相野村直邦大聲問道。

    “除非大家直率講話,否則我們將一事無成。”

    軍方另外三位領導人對海相願意討論投降事宜甚為不滿,但是,德國拒絕從中斡旋的決定,卻比轟炸廣島更使他們喪膽,因為它使戰爭最高指導會議所有成員認識到,和談的最後一線希望已經告吹,遲早要接受盟國的條件,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可以說,德國拒絕從中斡旋的決定,就是壓垮日本的最後一根稻草。

    就在緊急會議召開時,一個軍官拿著一份電報走進會議室。

    “第二顆原子彈已經在長崎投下了!”

    這個令人不安的消息,加上從西伯利亞傳來的消息說:中國駐蒙北方方面軍群已經開始向赤塔以及烏蘭烏德一帶髮起了進攻。這同樣是一個壞消息,儘管正值寒冬,西伯利亞的冬天並不適合作戰,但是,所有都明白,戰爭已經無法進攻下去了。

    對杉山元等陸軍強硬派的人來說,他們的壓抑已久的不滿情緒已公開爆發出來,他們心下明白,投降是不可避免的,卻硬著頭皮拒不接受開普敦宣言,即使允許天皇繼續統治也不行。除此之外,他們還堅持要讓日本人自己審判戰犯,軍隊由日本軍官來解散,佔領軍的數量應受到限制。

    對於他們提出的條件,重光葵顯得很不耐煩,試圖使他們承認局勢的現實。

    “日本已到了接近崩潰的地步,中國以及盟國無疑會拒絕這些條件,這樣就會危及謀求和平的全部努力。再者軍方能拿出任何導致勝利的希望嗎?”

    重光葵的反問,讓兼任陸相的東條英機拿不出來,參謀總長杉山元同樣也拿不出來,但他仍要求日本再打一場大決戰,在日本本土打。

    “你能阻止敵軍登陸嗎?”

    重光葵繼續反問道。

    “要是有運氣,我們能在侵略者上岸前把他們擊退,”

    杉山元回答道。

    “無論如何,我敢說,我們能把入侵部隊的大部殲滅。也就是說,我們能給敵人造成極其嚴重的損失。”

    而重光葵則緊追不放的追問道。

    “那又怎麼樣呢?敵人必要時會第二次、第三次進攻。除了提出求和的最低限度反要求外,沒有別的辦法。”

    會開了三個小時,問題還是沒有解決。東條只能宣佈休會,並親自把這個毫無結論的結果向宮內大臣安藤報告。

    “只有一個解決辦法,”

    安藤對重光葵說道。

    “我們請天皇做出聖裁吧。”

    無疑這是一個極為大膽的建議,天皇的權力雖然大,卻不包括提出政策。但重光葵也認識到,只有天皇採取破例的行動才能拯救日本。重光葵毫不猶豫地向天皇說明了局勢。而裕仁在沉默片刻後,則表示了贊同,也認為必須打破傳統。第二枚原子彈的落下,同樣壓垮的裕仁的神經。

    當天下午召開的內閣會議與上午開的“五巨頭”會議一樣,沒有解決問題。軍方,除東條沒有表態以及海相野村直邦沒有反對之外,再次加以反對。面對陸軍的反對,海相野村直邦則大聲說道。

    “毫無疑問,繼續戰爭不可能有任何收穫。……所以,我們必須丟開‘面子’,儘早投降,立刻開始考慮如何才能把國家保存得最好。”

    他的話使同僚軍官大怒,杉山元簡直無法克制他的憎恨。

    “在敵人入侵日本時,我們肯定能使他蒙受嚴重損失,”

    然後他又固執的說道。

    “反敗為勝,扭轉戰局也不是不可能的。還有,前線的陸軍部隊也不會乖乖地聽令解散。皇軍兵士將拒絕放下武器。他們知道是禁止他們投降的。除了繼續進行戰爭外,我們確實沒有別的法子。”

    四位文官,農林、商工、運輸和軍需相,則一致表示不同意。他們各自發表自己的理由,比如國民已處於筋疲力盡邊緣,稻穀收成是多年來最少的,國家已無力再戰了。

    而杉山元則不耐煩地打斷別人講話。

    “這一切誰都知道,但是不管對我們多麼不利,我們必須打到底!”

    當東京的內閣會議為了是否投降而激烈討論時,與此同時,在長崎仍然在地獄中煎熬著,沒一絲的希望,在浦上川河口,火車站附近的圓形煤氣儲存罐被拋上天空,像一團團大火球,落到地上又彈入空中。鼓形油桶飛得更高。在城市的北面,倖存者茫然設法逃離爆心地帶。

    整個長崎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屍體,以及那些如同於地獄中走出來的倖存者,他們的皮膚上滿是輻射熱帶來的灼傷,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都能夠看到那種只有核爆炸才能帶來的傷害,每一個倖存者的神情都變得麻木。

    夜幕降臨,長崎的恐怖景象也漸漸看不見了。成千上萬的餘生者因為受傷或無力而不能離開爆心地帶。他們致命的輻射中苟延殘喘著,傷者在黑暗中哀求著,但是他們的哀求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該,很多人很快就死了。仍然有一些人活著,在那裡等待著。在廣大的虛無世界中,萬籟俱靜……

    此時,這座城市完全失去了自救能力,即沒有消防員的滅火,也沒有急救中心為傷員提供救治,只有少數的在爆炸中倖存的軍人、警察在勉強的向倖存的人們提供幫助,對於他們來說,他們不知道,在東京,帝國的主宰者樣正在爭論著是否投降,對於這些倖存者來說,現在,他們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在靜靜的等待著死亡……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abcorn

LV:9 元老

追蹤
  • 986

    主題

  • 920465

    回文

  • 38

    粉絲